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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吳笑笑 -【神醫世子妃】《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16 AM     標題: 吳笑笑 -【神醫世子妃】《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3-6 06:35 PM 編輯

【書名】:神醫世子妃

【作者】:吳笑笑

【內容簡介】

  花轎臨門,被拒之門外,靖王府大門內扔出一紙休書,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原轎返回』。

  國公府嫡女楚琉月,代姐出嫁,大婚受辱,不堪受辱,一頭碰死在石獅之上。

  唐蕊,四川唐門第一百二十八代傳人,醫術高超,毒術更是驚人,沒死在無數次的試驗中,卻死在了未婚夫的精心謀算中。

  一朝重生,二世為人,唐門傳人唐蕊發誓,今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渣男渣女,上一世錯把魚目當珍珠,這一世定要擦亮雙眼,活出一個我行我素的自己來,我的人生我做主。

  從此後:

  一打刁僕惡奴,竟然膽敢以下犯上,分明是找死。

  二鬥虛偽做作的繼母,以前利用我算計我的加倍還回來。

  三懲惡毒的白蓮花姐姐,毀了你的容敗了你的節,看你拿什麼裝聖潔。

  四罰嫡兄庶妹們,一個個上門找碴,那就怪不得她手下無情。

  五對付渣男靖王爺,不但讓你身敗名裂,還許你永世難忘的花柳病。

  精彩片段一:

  大婚前夜,琉月包袱款款翻牆逃婚,牆外一人接住她,歡喜的開口:「我們私奔去。」

  琉月沒心沒肺的贊同:「私奔就私奔,正想給他弄頂綠帽子戴戴。」

  某男走了兩步,身子一軟往地上栽去,難以置信的指著前面的女人:「你給我下藥。」

  「我可沒說私奔的對象是你啊」某女人一臉的無辜。

  精彩片段二:

  一室淩亂,寬大的醉枝羅漢床上,男人和女人各執一邊,男子唇角擒著誘人的笑意,瞳眸深暗的盯著對面脖子上佈滿了他故意做出來青淤痕跡的女子,等著她來讓他負責。

  可是等了一會兒,等來一句歎息:「喝酒果然誤事啊。」

  「然後呢?」

  「下次堅決不喝了,戒。」

  「再然後呢?」男人的聲音有些沉了。

  「不能和男人喝酒了」琉月尊重其事的說道。

  「難道不該有人負責?」男人慢慢的拉高手臂,雪白的手臂上一片片的抓痕,他又緩緩的解開衣襟,胸前一大片的吻痕。男人看著琉月紅綠交替的小臉蛋,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再補了一句:「昨夜可是我的第一次。」

  梳月前思後想,最後一咬牙認了:「說吧,一夜多少錢?」

  瞬間,男人嘴角抽搐,臉黑如鍋底,這一場局誰比誰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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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17 AM

第001章:原轎返回

  盛夏,酷熱難擋,街道邊的綠柳樹紋絲不動,樹上的知了嗡叫聲一片,令人心煩意亂。

  此時臨街停著長長的一溜兒隊伍,鮮艷奪目的花轎停靠在街道邊,四名轎夫分立兩側,花轎邊還站了一個小丫鬟和一個塗脂抹粉拚命扇著八寶扇的媒婆,兩個人不時的用手帕擦著臉上的汗。

  花轎之後,數名抬嫁妝的下人個個打赤臂露胸膛,可還是頂不住頭頂上火辣辣的太陽,大顆的汗珠子滴落下來,哧溜一聲沒入青磚上,眨眼了無痕跡。

  今日乃是國公府的嫡女楚琉月的大婚之喜,楚琉月嫁與當今皇上的第七子靖王為妻。

  本來今日該嫁的是她的姐姐楚琉蓮,偏偏楚琉蓮兩日前突發重病,最後讓同為嫡出的妹妹楚琉月代姐出嫁。

  只是眼下花轎臨門,靖王府大門緊閉,不但沒有一點的喜慶之色,連個人影也沒有,更別提賓客盈門了,冷冷清清的無一人應聲。

  眾人一時為難,不知道該把這新娘扔在這裡,還是原轎抬回去。

  雖然靖王府如此無禮,但眾人同情的卻不是國公府的這位嫡女,而是這位天之轎子的靖王爺。

  南璃國的尚京城何人不知,何人不曉,這國公府的大小姐楚琉蓮,不但才貌雙全,還善良可人,乃是尚京有名的第一美女,男人們夢魅以求的天仙,可是妹妹楚琉月卻是個一無是處,膽小懦弱的平庸女子,扔在大街上都沒人想娶的對象,堂堂皇室的天家貴子又如何會娶別人不要的女人呢?

  可是總這樣僵持著也不行啊,眾人示意媒婆上前叩門,媒婆雖然有些害怕,可是這天實在是太熱了,好歹叫開了靖王府的大門,進去討杯水喝喝也是好的啊,如此一想便扭著胖胖的身子,咧開血盆大口擺出笑臉,一搖三擺的走過去敲了門。

  靖王府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媒婆一聽這聲音,心裡立刻鬆了口氣,總算有人開門了,看來不需要打道回府了,可是她的念頭剛落,便看到大門內探出一顆腦袋,快速的扔出了一張紙,陰沉無比的說道。

  「我家王爺有旨,休書在此,原轎返回。」

  一言落吱的一聲,大門再次關閉起來。

  媒婆呆怔住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待到反應過來,人家早牢牢的關上了大門,門前飄零著一紙休書,她苦著臉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休書,她做媒做了這麼多年,還真沒有見過,花轎未進門便先被休了的,還原轎返回,這國公府的嫡女也真是太倒楣了,若是尋常人家,再不濟也不敢讓她原轎打道回府,偏偏她所嫁的乃是皇室中最受寵的七皇子靖王爺,所以即便靖王爺做是過火了,恐怕皇上也不會責怪他的,只是可憐了琉月小姐了。

  媒婆滿是同情的把休書遞進花轎之中:「琉月小姐,靖王府大門不開,靖王爺寫了一封休書,讓原轎返回。」

  花轎之中,端坐著的正是國公府的嫡女楚琉月,此刻的她早已聽到了先前靖王府下人所說的話,週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沒想到她竟然遭受此種奇恥大辱,今日若是原轎返回,從此後她便是整個尚京城的笑話,而且還會丟了國公府的臉,所以她不能回去,可是不回去,這位靖王爺已經寫下了休書一封,那麼她何處何從?

  楚琉月瞳眸中溢出了滾燙的淚珠兒,沒想到天大地大,竟然沒有她楚琉月的一席容身之處,罷,罷,罷。

  今日她命該如此,怨不得別人,但願來世,別再遭遇到這樣的事情了,她心裡念頭一落,手中的休書滑落到轎中,身子如飛般的衝出了花轎,直奔靖王府的大門而去。

  花轎外,眾人一看火紅的身影奔了出來,先是不明所以,待到細看,才看清這位小姐竟然直奔靖王府大門邊的石獅而去。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齊齊的叫起來:「琉月小姐,不要啊。」

  可是楚琉月火紅的身子已經奔著門前的石獅而去,剛烈絕決,一頭碰在了石獅之上。

  只見她嬌弱纖細的身子緩緩的滑落,下墜,天地一片黑暗,眼角忍不住滾落出一串兒的眼淚下來,天依然是那麼的藍,天地那麼靜,可是卻沒有她所待的地方。

  靖王府的大門前,所有人都石化了。

  好久才聽到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響起來,一道纖細的身影直撲向靖王府大門前,一把抱起了那一點反應也沒有的琉月,失聲痛哭起來。

  「小姐,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死啊,小姐,你快醒醒啊,你千萬不要把石榴一個人扔下來,石榴不能沒有你啊。」

  ……

  昏昏沉沉,沉沉浮浮,唐沁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知道耳邊一人在不停的啼哭,她費力的想著,是誰如此傷心的在哭,她可以聽出來這哭的人是發自肺腑的傷心,可笑她唐沁,到死也想不起來還有這麼一個真心心疼她的人,她真的好想看看她究竟是誰?

  她費了幾番力氣,也沒有睜開眼睛,倒是腦海中,湧現出大量的資訊來,瞬間淹沒了她,使得她從前世掙扎到今世。

  前世她是四川唐門第一百二十八代的傳人,醫術厲害,毒術更是驚人,前世的她整日只知道鑽研自己的醫術毒術,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識不清,最終慘死在未婚夫的謀算下,可笑她還是死在了自己研製的毒藥中,而那毒藥還沒有製出解藥來。

  尤記得她死不瞑目責問未婚夫為何如此對待她的時候,她同父異母的狐媚子妹妹笑著望向她。

  「姐姐啊,你以為像你這種榆木腦袋,呆呆笨笨的人有男人會看上嗎?你的眼裡整日只有那醫啊毒的,一點情趣都沒有,你以為男人受得了嗎?」

  她說完還當著她的面火辣的吻上了她未婚夫的唇,示威的說道:「男人喜歡這樣,這樣,這樣。」

  她的手一路從男人的脖子往下延伸,引得男人陣陣輕顫,嘴裡不住口的輕語:「小妖精,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唐沁到死也不會忘記,自己的人間地獄,卻是那兩個人翻雲覆雨之時,她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們,可是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本來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但現在從腦海裡反映出來的資訊來看,她唐沁並沒有死,看來老天還是有些心疼她的,所以沒有讓她死成,而是讓她魂靈穿越了。

  耳釁的哭聲越來越大,使得唐沁沒有辦法再想事情,而且她聽到了一句絕望的話。

  「小姐,既然你死了,石榴也陪你一起死,就算到陰曹地府,石榴也不想讓小姐一個人孤零零的。」

  她說完放開了唐沁的身子,似乎要尋死。

  唐沁一急,這麼好的人,她怎麼能讓她死呢,陡的拼盡了全力睜開了眼睛,嘴裡也輕喚了一句:「別死了,我沒事。」

  她躺在地上望著頭頂上的藍天,那麼藍,沒有一絲的烏雲,空氣清新,活著真好。

  一個頭梳丫鬃髻的清瘦小丫頭撲了過來,眼淚還掛在眼角處,欣喜溢滿了整張臉,激動的叫起來:「小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嚇死石榴了。」

  石榴一言落,抬頭望向了不遠處的媒婆和抬花轎的轎夫。

  「沒事了,小姐活過來了,小姐沒事了。」

  媒婆和轎夫等人總算回過神來,先前看楚琉月自殺,嚇了他們一跳,人人心中讚賞了她一句,這女人倒還有骨氣,可是沒想到她竟然一撞沒撞死,不知道是故意裝的,還是老天可憐她,不收她。

  總之每個人的臉上都浮上了不屑之色,媒婆一搖三擺的走過來,甩著手帕兒,大著嗓門兒的開口。

  「楚小姐,你這是幹什麼,好好的竟然要自殺,不就是靖王爺退婚了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以後你的婚事包在我的身上了,包準不會讓你嫁不出去。」

  媒婆說得天花亂墜,引得街道邊不少人發笑。

  唐沁因為頭上失血的原因,所以頭有些昏,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實在不想理會這個白癡女人,抬起一隻手扶在石榴的手臂,軟軟的說道:「我們回去吧。」

  「是,小姐。」

  石榴輕柔的扶起了楚琉月,把她扶上了花轎,然後掉頭命令外面的轎夫:「好了,回去吧。」

  「是咧。」轎夫應聲抬起轎子,打道回府。

  今兒個可算是破天荒的開了眼界,竟然有新娘沒進門便被休了直接打道回府的,這楚家可真是出了風頭了,不知道楚家的老太爺若是知道這件事,會不會氣瘋過去。

  花轎之中,唐沁,不,現在開始她是楚琉月,楚琉月輕靠在廂壁上,一眼便瞄到了地上的一紙休書,上面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原轎返回』。

  楚琉月的唇角忍不住勾出譏諷的冷笑,彎腰撿起地上的休書,喃喃自語,我既然佔用了你的身體,他日必幫你報了此仇,她此言一出,整個身心通透無比,似乎原身感悟到了她的話一般。

  「石榴。」

  楚琉月隔著轎簾朝外面輕喚,石榴應聲靠近一些:「小姐,你有什麼事請吩咐奴婢。」

  「讓他們從側門而進。」

  今日大婚,她被休之事恐怕已經傳到了楚府,現在的她因為前身使命的一撞,流了不少的血,使得她整個人很虛弱頭暈暈的,所以沒有精力對付那些人,所以她還是從側門進去的好,休息好了再來應付那些各懷鬼胎的人。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17 AM

第002章:回府

  靖王府離楚府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近,隔了三條街的距離,她們轉了幾道彎,過了三條街道,總算到了楚府。

  一路上,楚琉月即便閉著眼睛,也能聽到花轎之外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她心知肚明,今日之後,她楚琉月算是成了尚京城的名人了,只不過此名非彼名。

  不過那又怎麼樣,終有一日,她會扳回這局面的,唇角隱隱勾出冷芒。

  楚府的側門,花轎剛一停下,石榴便去拍門,門內有婆子粗嘎著嗓子不耐煩的叫起來:「誰啊?」

  石榴輕聲細語的叫起來:「奴婢是石榴,柳媽媽開門了。」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年老的婆子斜依在門上,嘴裡磕著瓜子兒,滿是皺摺子的臉上掛著看好戲的笑容,瞄了一眼外面的花轎,調笑的說道:「原來是我們家的二小姐啊,今兒個不是出嫁了嗎?怎麼又原轎返回來了。」

  石榴一聽她的話,臉上攏上了怒容,小姐夠傷心了,這柳婆子竟然還敢提這件事,分明是故意找碴子的,石榴忍不住想發難,卻聽到後面的媒婆笑哈哈的走過來,一把拉著柳婆子,拽到一邊去閒話家常了。

  「老妹子,你就別為難琉月小姐了,她也夠為難的,老姐姐先在這裡給你打招呼了,您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

  那媒婆子一揮手,幾個抬轎子的轎夫,便把花轎抬進了側門,柳婆子總算沒說話,不屑的一吐嘴裡的瓜子殼兒,尖酸刻薄說道。

  「你以為那靖王府是什麼阿貓阿狗的,什麼人想進便進的嗎?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別說嫁進去是靖王妃了,就算是靖王爺的小妾兒,也輪不到她,咱們家的大小姐啊,那可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兒,不但如此,還是真正的菩薩心腸,大小姐肯定會好的,她好了才是真正的靖王妃。」

  媒婆聽了柳婆子的話,趕緊的應和:「那是,那肯定是的,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尚京城國公府楚家的大小姐,那可是國色天香的人,真正的菩薩轉世的。」

  「那是。」

  柳婆子總算滿意的笑了,拉了媒婆到一邊去請她給自家的一個女兒說媒去了,她今兒個之所以給趙媒婆面子,就是給自己留著一條後路了,讓趙媒婆承了自己的情,日後也好幫她女兒留個好人家。

  側門內花轎邊,石榴聽了門外的話,忍不住氣哭了。

  花轎裡的楚琉月卻沒有生氣,因為她現在實在沒力氣去生氣,頭上的血雖然止住了,不過因為前身的大力一撞,失了不少的血,再加上這具身子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十指細細,好似雞爪子似的,手腕也細得像根棍,似乎稍一用力便可折斷了。

  看著這雙手,雖然沒看到臉,她已經知道自己的面容恐怕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一定是又蒼白又瘦弱的,難怪先前的柳婆子譏諷她,以她這樣的枯槁瘦弱之容,確實是配不上那什麼皇子。

  楚琉月想著朝外面哭泣的石榴開口:「哭什麼,你家小姐我還沒死呢,你該高興才是,至於這些下作的東西,早晚有一日會收拾她們的,先容她們高興兩日。」

  她聲音淡淡,卻讓人不敢懷疑這話的份量,抬轎子的轎夫不由得疑惑起來,這楚小姐的話大氣又不失端莊,似乎和先前有些不一樣,可是到底哪裡不一樣,卻又說不出來。

  不但是轎夫,連石榴也愣住了,忘記了去哭。

  因為這話若是從前的小姐,斷然是說不出口的,以前的小姐沒少被柳婆子欺負,從來是不敢說話的,因為柳婆子可是和夫人身邊的媽媽沾上關係的,平時沒少狗仗人勢,除了夫人和大小姐院子裡的人,別的人她幾乎不放在眼裡的。

  花轎內,楚琉月不再說話,閉上眼睛休息,現在她要養精蓄銳,至於那些跳樑小丑,總有收拾的一天,目前最要緊的事是把她的身體養好才是真的,這具身體實在是太沒有安全感了。

  轎夫抬著花轎一路行到圓形的垂花拱門前,便停住了動作,因為裡面是內院,他們這些人是不准進去的。

  不過好在今日國公府上賓客盈門,所有丫鬟下人的都到前面去忙碌了,後面沒什麼人。石榴鬆了一口氣,伸手掀起轎簾扶了小姐下來,她最害怕那些丫鬟婆子指指點點的讓小姐面子過不去,再去尋死,小姐可是死過一回了,她現在一定要牢牢的看住她,不能再讓她尋死了,雖然靖王爺休了小姐,可是她相信,小姐一定還會遇到良人的,那個靖王爺根本就不是小姐的良人。

  花轎抬了出去,楚琉月扶著石榴的手一路回自己的院子,她的院子在國公府三進的院子最角落裡的位置,離這側門比較近,穿過抄手流廊,拐了兩三道彎便到了,小小的院子不大,不過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不堪,楚琉月鬆了一口氣,本來她看自身這具身體,還以為住的地方即便不是豬圈,也差不離了,現在看來,楚家表面的功夫還是做得很好的。

  雖然她擁有這具身子的記憶,不過因為失血的原因,所以腦子昏昏沉沉的一團亂麻,壓根整理不清爽,所以她懶得整理,先回房休息,等將養得好一些了再來想這些事情。

  楚琉月剛進了院子,人還沒有站定,便聽到裡面一道難以置信的聲音響起來:「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然後楚琉月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有一具溫暖的身子衝了過來,抱住了她,失聲痛哭了起來:「我的好小姐啊,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頭上流血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18 AM

第003章:打人

  楚琉月本就身子虛弱得快支撐不住了,此時再被這衝過來的人一抱一搖晃,她直接腿一軟靠在這人的懷裡,耳釁聽著這人緊張的追問:「小姐,你發生什麼事了,別嚇媽媽啊。」

  楚琉月迷迷糊糊中想到了這人應該是前身的奶娘董氏,這董氏對楚琉月原是極好的,照顧得她很細心,畢竟是從小照顧到大的孩子,不是自家的孩子,也和自家的孩子差不多了,心裡一想到這人是誰,她倒是全然的放鬆了,靠在這董氏的懷裡,略休息了一會兒。

  只聽得董媽媽狠狠的追問石榴:「小姐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嫁人怎麼頭上全是傷,頭髮也亂糟糟的,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石榴衝著董媽媽又是擠眉弄眼的,又是擺手的,示意她什麼都別問,小姐就在眼前呢,若是她再說小姐被靖王爺退婚的事情,保不準小姐會再自殺。

  可惜往日聰明的董媽媽今日是氣急犯了糊塗,一看石榴擠眉弄眼的怪動作,便越發的上火,吼了起來。

  「石榴,你個死蹄子,小姐究竟是怎麼了?你想急死媽媽我啊。」

  石榴蹙起了眉,滿臉的苦楚,正不知道如何回話。

  門外有腳步聲響了起來,三道纖細曼妙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走進來,為首的人便嘲諷的笑起來:「你想知道你家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那本小姐來告訴你怎麼樣?」

  這聲音帶著一股盛氣淩人,洋洋得意,不等董媽媽開口說話,她便又接了下去。

  「今日你家的小姐沒有進靖王府的大門,便被靖王爺一紙休書給休了,原轎返回來了。」

  楚琉月此時精神好一些,緩緩的抬起頭望向站在院門前的三個人,腦海中立刻浮現出眼前的女子是何人?

  為首的女子長相秀麗,不過週身上下籠罩著一股俗氣,穿紅戴綠,頭上堆滿了金銀珠釵,臉上更是一副刻薄像,讓人一看便心生不喜,十分的討厭。此女乃是她二伯楚千章的嫡女楚夢苓,這楚夢苓以前可沒有少欺負她。

  今日靖王爺休了楚琉月的事情一傳回國公府,她便料定楚琉月從側門回了自個的院子,所以帶了人過來譏諷嘲弄她一番,看到她如此的落魄,楚夢苓便覺得自己心裡舒爽得多,因為這兩天她都氣壞了,憑什麼楚琉月這個無用的東西,竟然可以代替大姐姐楚琉蓮嫁進靖王府,而她們卻不行呢。

  現在看到楚琉月被休回府,真是大快人心啊。

  楚夢苓越想越覺得好笑,拍起手來,身後的兩個小丫鬟也配合著自家的主子拍起手來,三個人別提多開心了。

  楚琉月微瞇眼,眼裡微微的閃過烏光,不驚不怒,和以前的她一點都不一樣。

  可惜楚夢苓今日太高興了,所以一點都沒發現楚琉月的不一樣,依舊在哈哈大笑。

  楚琉月雖然頭暈暈的,身子虛弱無力,但是她不介意強撐著身子教訓教訓這幾個跑到自己地盤來惹事生非的下作東西,心裡念頭一起,她陡的朝石榴和董媽媽叫起來。

  「石榴,董媽媽,給我打這幾個下作的賤蹄子。」

  她說完自己便先衝到門邊,一用力把院門上的門栓給抽了下來,然後對著楚夢苓狠狠的砸了下去,那楚夢苓因為沒想到楚琉月竟然膽敢反抗,還敢出手打她,一時間竟然懵了,一連挨了幾下,等到她反應過來,董氏和石榴二人已經反應了過來。

  她們以前跟著小姐,一直看著小姐被欺負,她們更是沒有少被欺負,此時一看小姐奮起了,就算回頭被懲罰,她們也認了,所以董氏和石榴二人立刻一左一右的撲到院子旁邊的竹籬邊,拔起了竹棍便對著楚夢苓主僕三人打了下去。

  楚琉月三人是發了瘋似的怒打,那楚夢苓和兩個奴婢什麼時候見過這陣仗啊,再加上今兒個她們過來,壓根就沒想到楚琉月會發瘋,所以根本就沒帶多少人過來,所以此時主僕三人一連挨了多少下,手臂上,身上都被抽得青痕斑斑的,三個人在院子裡四處亂跑,一邊跑一邊朝外面大叫。

  「來人啊,楚琉月發瘋了,救命啊,楚琉月發瘋了。」

  這喊叫間,三人便又挨了幾下,那楚夢苓更是因為害怕而踢倒了,夢琉月一衝過去,便騎在了她的身上,拿起手裡的棍對著她沒頭沒臉的打下去,只打得楚夢苓求爹告奶奶的哀求著。

  「別打了,別打了,我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院子裡的動靜早驚動了外面長廊中的人,長廊外面的人正是楚琉月的姐姐楚琉蓮,楚琉蓮被兩名丫鬟架著,一路來到了楚琉月的院子外面,靖王爺休了楚琉月的事情已經傳到她的耳朵裡,她立刻撐著病秧子身子過來了,遠遠的聽到院子裡有人喊救命,不由得詫異的挑眉。

  眾人很快進了楚琉月的小院子,全都石化了。

  只見楚琉月騎在一人身上,那人被打得披頭散髮,臉上滿是傷痕,身上究竟還有多少傷看不出來,不過眼看著便是出氣多進氣少了,而坐在她身上打人的人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似乎瘋了一般。

  院子裡另有兩人追著兩個小丫鬟打著,那小丫鬟也明顯的受了不少的傷。

  楚琉蓮輕喚了一聲:「二妹妹,你快住手,別打出人命來。」

  她一言落,人已奔到了楚琉月的身邊,楚琉月此時已是眼冒金星,頭發暈,身子更是撐不住的一頭往旁邊栽去,楚琉蓮上前一步扶著她,楚琉月倒在楚琉蓮的懷裡,鼻間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雅幽香,眼一黑,人事不省了。

  耳邊只聽得一道溫柔似水的聲音響起來:「二妹妹,二妹妹,你怎麼了?來人,立刻請大夫,另外把夢苓大妹妹送出去請大夫。」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19 AM

第004章:興師問罪

  楚琉月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她這一昏迷就是好幾個時辰。

  醒來後眼睛還未睜開,便聽到床前董媽媽哽咽著說道:「我的好小姐啊,你咋這麼命苦呢,遇上的竟是那些狼子野心的人,一個個的欺負你,不過今日媽媽真是高興啊,小姐終於知道反抗了,以後千萬要懂得保護自己,知道嗎?以後媽媽不能再照顧你了。」

  琉月有些迷糊,這董媽媽是想去哪兒啊,怎麼說以後不能照顧她了,她正想著,又聽到另一道聲音響起來:「董媽媽,要不然讓奴婢去擔罪名吧,奴婢就說今兒個打夢苓小姐是奴婢的主意,和小姐還有媽媽無關。」

  董媽媽一聽石榴的話,冷嗤一聲:「你以為你出去就沒事了,你不夠份量,小姐是我奶大的,若是我出去,夫人還能給二房的人一個交待,若是你出去,小姐還是會有事的,為了小姐,奴婢這把老骨頭也不要了,只希望你以後盡心盡力的侍奉著小姐,別再讓人欺負她了,不管什麼時候都要護著她。」

  「奴婢知道了。」

  石榴哭了起來,床上的琉月,聽了她們兩個人的話,心裡酸酸的,說實在的前世的她,雖然身為四川唐門的傳人,可是卻因為母親早死了,她爺爺因為她對醫學有天賦,所以便讓她繼承唐門傳人的位置,從那時候開始,不但叔伯的兄弟姐妹不親近她,就連自己的父親也討厭她,因為那個位置,原來該是他的,現在卻被她佔了。

  所以父親從來沒有給過她溫暖,唯一給她溫暖的只有她爺爺,可惜她爺爺更關心的卻是她的醫術領域,每次因為她發明瞭一項什麼東西,他便高興的誇讚她,對她很好,所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整天只知道鑽研那些醫啊毒的,再不理會別的,直至最後被謀害死。

  沒想到這一世她竟然得了兩個疼愛她的人,所以她絕不會讓別人傷害她們的。

  先前她們毒打了楚夢苓,想必明日二房的人定會找上門來,所以董媽媽才想幫她擔了這干係,楚琉月一想通這個,飛快的睜開了眼睛,望向了床前坐著的董媽媽和石榴。

  二人一看到她醒過來,飛快的擦眼淚,似乎生怕她發現什麼似的。

  楚琉月淡淡的說道:「你們兩個別擔心會有人責罰,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也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她的神情祥和,唇角還有淺淺的笑意瀉出來,大大的眼睛裡烏光灼亮,在燈光下十分的好看。

  看得董媽媽和石榴都呆了,心裡不禁想著,小姐真是長得特別的好看,就是太瘦了,若是小姐多吃些東西,養得水嫩嫩的,絕對不比大小姐楚琉蓮差。

  不過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啊,兩個人都有些不明白,望著楚琉月。

  楚琉月掙扎著想坐起來,石榴立刻上前侍候她坐起來,然後緊張的說道:「小姐,大小姐先前給你請了大夫,大夫說你失血過多,還開了一些藥,奴婢煎了過來,已經熱過三回了,你要不要服下。」

  楚琉月挑眉,示意石榴把藥端過來。

  石榴以為楚琉月要吃藥,立刻轉身到房內的桌上端來了藥想侍候著小姐報下。

  楚琉月卻並不是要服下,而是聞了聞藥的味道,然後吩咐:「去倒掉。」

  「小姐?」

  石榴驚叫,這可是好不容易得的藥,若不是大小姐命人請了大夫,根本沒人會給小姐叫大夫的。

  董媽媽卻瞪了石榴一眼,狠狠的訓斥:「小姐的話你沒聽到嗎?立刻倒掉。」

  石榴不敢再說話,立刻端了好不容易得來的藥去倒掉了,她想不明白小姐為什麼不吃藥,只是聞了聞便讓她倒掉了,她總覺得怪可惜的,不過既然小姐和董媽媽都讓她倒掉,她不敢不遵命。

  其實楚琉月並不是想喝藥,她知道自己這具身子並沒有病,既然沒病何需服藥,她讓石榴端過來便是想聞聞,那藥是大補的藥,還是尋常的藥,若是大補的藥,她自然會服下去,畢竟現在的身子虛弱,誰知道卻只是一般尋常的藥。

  很顯然的那大夫並沒有認真的開藥,或者只是做做樣子。

  房間裡,董媽媽拉起了楚琉月的手,關心的開口:「小姐,你想吃東西沒有,想吃什麼告訴媽媽,媽媽給你去做。」

  她們三個人住在一個獨立的小院子裡,既沒有獨立的小廚房,也沒有什麼好吃的東西,有的也都是平時種的一些瓜果蔬菜,還是董媽媽自己長的,自己支了一張鍋,沒事的時候做些菜,也都是短油少鹽的不是味兒,更別提肉類了,三個人都很長時間沒有吃肉食的東西了。

  所以董媽媽一問,楚琉月便覺得肚子特別餓,而且特別想吃那些肉食,忍不住張口說道。

  「我想吃雞湯。」

  因為眼下她的身子太虛了,需要進補,只有這樣,她才能盡快恢復過來。

  不過楚琉月的話一落,腦海中便浮現出她們之前的生活狀況,心中也明白,為什麼自己這具身子會如此的瘦弱,而又營養不良,壓根是她們沒什麼東西吃,堂堂國公府的嫡女竟然沒有東西吃,常年累月的粗茶白飯的,難怪如此瘦弱,前身混得也太差勁了。

  既然她們沒有那些東西,她又讓董媽媽到哪裡找雞給她熬雞湯喝啊,所以楚琉月正想跟董媽媽說她開玩笑的。

  董媽媽已經站了起來,笑著說道:「那你等會兒,媽媽去給你熬雞湯。」

  說話間人已經閃了出去,楚琉月張嘴叫起來:「董媽媽,我開玩笑的。」

  可惜董媽媽就好像沒聽到似的,早已經沒了影子,石榴拿著空碗從外面走進來,奇怪的望著一陣風似的跑沒了的董媽媽,不由得奇怪的說道:「董媽媽去哪裡啊?」

  楚琉月無奈的開口:「怪我先前口沒遮攔,竟然說想吃雞湯,所以董媽媽便衝了出去,你快幫我攔著她。」

  楚琉月話落,石榴並沒有去攔董媽媽,反而是走到楚琉月的身邊安撫她。

  「小姐,你別擔心,董媽媽是去大廚房那邊偷雞了,你不知道大廚房裡的東西多,偷個一隻半隻雞不會有事的,而且小姐忘了嗎,之前你也有過一次想吃雞,然後董媽媽也去偷了一隻,並沒有讓人發現。」

  石榴不說,楚琉月想不起來,一說腦海裡還真有些記憶,不過那好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心中不由得酸澀,並暗下了決定,從此後她不但自己要有雞吃,還要讓石榴和董媽媽有雞吃。

  楚琉月伸手拉了石榴在她的旁邊坐下來:「石榴,陪我聊聊天好嗎?」

  「小姐,你想和奴婢說什麼?」

  石榴坐了下來,她盯著楚琉月的臉望,自從小姐撞了一次石獅,似乎和從前的她不一樣了,現在的小姐總讓人覺得踏實。

  「你和董媽媽跟著我受苦了,以後我不會讓你們受苦的,相信我。」

  她淺淺的說道,唇角勾出一道優美的弧度,眼睛亮晶晶的,讓人忍不住的相信她。

  「小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還有今天我們打了楚夢苓,明天一定會有人來這邊討要說法,所以一大早你幫我注意著二房那邊的動靜,若是他們一來人,你便回來稟報我,知道嗎?」

  「奴婢知道了。」

  石榴不知道小姐想做什麼,忍不住詢問:「小姐,你想做什麼?」

  「這件事你別問,總之千萬不要讓董媽媽出去領罪,知道嗎?我自有法子來對付老二房的人,保證讓她們說不出話來,既不會讓董媽媽受罪,也不讓我受罪。」

  「真的嗎?小姐。」如果真是這樣,小姐真是太聰明瞭,石榴滿臉的祟拜,為什麼她現在覺得小姐真的很聰明呢?

  楚琉月點點頭,然後又問了石榴一些別的事情,時間不知不覺的過了大半個時辰。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董媽媽的聲音響起來:「小姐,雞湯來了。」

  雞湯的香味一傳進房裡,楚琉月便忍不住吞嚥了一下唾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現在她有種感覺,自己可以一個人吃下整隻雞。

  實在是好久沒有吃到這麼香的東西了,不過她沒忘了石榴和董媽媽也同樣的好久沒有吃到雞了,所以等到董媽媽把雞湯端進來的時候,她沒忘了讓她去取三個碗來。

  董媽媽和石榴二人哪裡願意吃,這隻雞小姐今兒個吃不完,明兒個也可以吃啊。

  「小姐,我們不吃,你剛失血了,今日吃不完,明日可以再吃,好好的補補身子。」

  楚琉月臉色一冷,命令她們:「坐下來,哪裡那麼多的廢話啊,今日我多吃些你們少吃些,你們別擔心明天,明天我一定會想辦法改善我們的伙食,絕不會還吃粗茶白飯的。」

  董媽媽和石榴二人沒拒絕,坐下來,當楚琉月把兩碗雞湯放進她們手裡的時候,她們兩個人都落淚了。

  小姐真是太好了,以後就算為她死了,她們也值得了。

  房間裡三個人吃得別提多開心了,楚琉月因為喝了一碗半雞湯,又吃了一些雞肉,精神總算好了一些,不過為了身體著想,喝完雞湯後,她又睡了,臨睡前沒忘了叮嚀董媽媽和石榴:「把東西收拾乾淨了,骨頭找地方埋了。」

  「是,小姐。」

  董媽媽笑著應聲,小姐現在細心多了。

  楚琉月倒不是害怕那些牛鬼蛇神,只是眼下身子還沒有大好而已,還是一步一步來。

  等到兩個人收拾了下去,她才閉上眼睛休息。

  第二日,楚琉月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她一睜開眼睛,便看到石榴急急忙忙的奔進來,看到楚琉月醒了過來,趕緊的稟報:「小姐,二房的人果然過來了,乃是二夫人,楚夢苓的親娘,帶了好大一幫的人過來興師問罪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19 AM

第005章:演戲.上吊

  房間裡,楚琉月一聽,飛快一挑眉,問石榴:「今兒個府裡可有客嗎?」

  石榴想了一下,立刻想到府裡今兒個確實是有客人的,而且還是個尊貴的客人,趕緊的壓低聲音稟報:「有,惠王爺今兒個過來拜訪老爺了,老爺正在前面的蘭花亭招待惠王爺呢?」

  往日石榴並不知道這些情況,但今兒個因為小姐先前吩咐她了,所以她一直注意著,才瞭解得這麼清楚。

  楚琉月笑了起來,滿臉的燦爛:「真是天助我也,立刻侍候我起來。」

  石榴飛快的動手侍候自家的小姐起來,門外,董媽媽走了進來,本來她想去前面領罪的,但是石榴說小姐有辦法脫險,所以她才忍著沒去,若是到時候小姐的辦法不行,她再出頭也是一樣的。

  楚琉月看到董媽媽過來,立刻吩咐她:「董媽媽,立刻去給我找塊白布來。」

  董媽媽也不問楚琉月幹什麼,反正現在看小姐,比過去聰明多了,所以她相信她,立刻去找白布,很快便找了來。

  此時楚琉月已經穿好了衣服,石榴正想給她梳頭,她一把推開她:「梳什麼頭啊,就這樣。」

  然後一伸手取了董媽媽手上的白布,把自己的頭包紮了一下,其實她昨日撞傷的地方早已結了一層痂,現在裹不裹都是一樣的,不過她一裹上,立馬便顯得孤苦起來,再加上她臉瘦瘦小小的,被白布一襯,看上去臘黃一片,當真是楚楚可憐。

  董媽媽看得心酸不已,不過她來不及傷心,楚琉月已經命令了她們:「把床上的紗帳給我撕了,掛到屋樑上去。」

  這下,董媽媽和石榴受驚嚇了:「小姐,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演戲啊。」楚琉月翻了一下眼,催促她們:「快點,再不演那二房的人可就過來了。」

  董媽媽和石榴一聽趕緊的把床上的紗帳給扯了下來,然後一撕為二,一人爬上凳子,俐落的掛上了屋樑上去,然後還順帶打了一個活結。

  楚琉月立刻命令:「打死結,活結會被人發現的。」

  「小姐,可萬一出了意外怎麼辦?」

  董媽媽十分擔心,雖說演戲,可是小姐若是吊上去,外面的人稍微慢一點,她可就沒命了。

  楚琉月翻了翻白眼,她不知道有多愛惜現在的生命呢,如何會死:「你們給我找把小剪刀,我藏在袖子裡,若是你們趕不上,我可以用剪刀割了這紗帳,重新打個結,再吊上去。」

  「好。」

  董媽媽立刻去找了一把平時不太用的小剪刀遞給楚琉月。

  楚琉月上下看了看,最後確定什麼事都沒有,便吩咐她們兩個出去,並貼著她們的耳朵低語了一番,兩個人點頭,然後走了出去,等到她們一走出去,楚琉月便關上了房門,下了死栓,然後悠然的走到房裡喝茶,反正等人過來還要有一會兒的功夫呢,待會兒董媽媽過來會先打暗示,那時候再上去也不遲。

  此時院子外面已經響起了董媽媽撒心裂肺的哭嚎聲:「來人啊,我們家小姐上吊了,小姐上吊了。」

  石榴也在後面應和著:「來人啊,小姐上吊了,小姐上吊了。」

  她們口中上吊的人卻歪靠在榻上喝茶養精神,現在她的精神力有點不好,若是不好好的養養,待會兒沒有力氣演。

  蘭花亭中,此時正端坐著兩個人在品茶聊天,亭外有幾名身著錦衣的侍衛面無表情的注意著四周,不讓任何人打擾到他們。

  這亭中的貴客可不是等閒之人,當今皇上的第六子惠王爺鳳卓,鳳卓母妃賢妃娘娘乃是楚家的人,所以楚家不但是國公府,算來還是皇親國戚,平時賢妃娘娘很少和楚家人有過多的牽扯,因為聖上的眼線頗多,若是落到他的眼線裡,指不定會安他們一個結黨謀私之罪。

  今日惠王爺之所以會出現,乃是因為奉了母妃之命前來安撫這個三舅舅,昨日楚琉月沒有進門便被休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尚京城,宮中的各位娘娘和皇上自然也知道了。

  現在楚琉月成了大家茶餘飯後議論的對象。

  「三舅舅,父皇今兒個一早便召了七皇弟進宮,狠狠的訓了一頓,所以你別為這件事煩神了。」

  惠王爺鳳卓五官清俊,貴氣逼人,說話更是帶著一股天家之子的尊貴之氣,不過身為皇室之子,胸中自有自己謀算,只不過面上不顯出來罷了,不過鳳卓對於自己的幾個舅舅,最敬重的便是這位三舅舅了,因為楚琉月的父親排行第三,國公府的世爵之位,輪不到他繼承,所以他是科考出身,雖然如此,他經過多年的努力,竟也成了從四品的內閣寺學士,皇上身邊說得上話的人。

  楚千皓,楚琉月的父親,長得十分的英俊儒雅,雖然是四十出頭的男人,依然十分的有魅力,府上的夫人小妾為他爭風吃醋的把戲時常上演,更有無數丫鬟想爬上他的床,不過那些人往往沒有好下場,因為楚千皓有個十分精明的夫人葉氏,但凡有一些風吹草動,她便會把那膽敢有妄想之念的丫頭給發賣了,所以現在府裡的丫鬟很多都認命了,安份守已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此時楚千皓聽了惠王爺的話,歎息一聲:「這事怪不得靖王爺,只怪琉月太不爭氣了,討不了靖王爺的喜歡,若不是琉蓮突然生出病來,也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

  「三舅舅能如此想是最好的,只是外祖父那裡?」

  鳳卓說到這裡,不再說話,深邃的瞳眸裡耀了瀲瀲茶水之波。

  楚千皓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只怕自己的老父親要大發雷霆之怒的,他一向是最注重名聲的人,琉月這次的事情讓他丟盡了臉面,不知道他會氣什麼樣子,只怕以後不認琉月這樣的孫女都有可能。

  「這事我們會勸著他些的,不讓他氣壞了身子。」

  楚千皓只能如此說,端起茶盎來喝茶。

  廳內的兩人不再說話,忽然外面響起了刺耳的叫喊聲:「不好了,來人啊,小姐上吊了,救救小姐啊,小姐上吊了。」

  楚千皓的臉上立刻攏上了冷聲,朝外面的下人喝問:「發生什麼事了,一點規矩都沒有,跑到前面來大喊大叫?還不去通知夫人?」

  「是的,老爺。」

  蘭亭外面的楚府下人應聲,正準備去稟報夫人,讓夫人去處理這件事情。

  不過亭中的惠王爺鳳卓卻站了起來,神情認真的催促:「舅舅,人命關天,若是舅母去遲了,恐怕枉送了表妹的一條命,還是去看看吧。」

  鳳卓一說話,楚千皓不說話了,起身走出去,鳳卓跟著他的身後走出去,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想來這位上吊的小姐定是昨日被休的楚二小姐了,難道是因為沒臉見人,所以才會上吊嗎?

  亭外,董媽媽整張臉上全是淚,眼睛紅種一片,身子簌簌的發抖。

  身後的石榴也是一臉的驚嚇,兩個人的樣子十分的狼狽。

  楚千皓一看先是發怒了:「成什麼體統?還不住嘴。」

  董媽媽和石榴止住了哭聲,不過依然一抽一泣的。

  楚千皓臉色黑沉的詢問:「她又鬧什麼?」

  語氣十分的不好,竟然選在有客上門的時候鬧,自然讓人生氣。

  董媽媽飛快的說道:「老爺,你快去救救小姐吧,小姐昨日被休回來,本來就夠委屈的了,後來夢苓小姐還過來嘲笑小姐,小姐一怒之下打了夢苓小姐一頓,然後她就昏過去了,今兒個早上一起來,她想到了昨天夜裡打了夢苓小姐的事,自知罪孽深重,所以把奴婢們給趕了出來,奴婢們從窗戶往裡一看,她在撕紗帳呢,看樣子是要上吊了,奴婢嚇得魂都沒了,所以才會亂了方寸,跑到前面來了。」

  楚千皓一聽這叫什麼事啊,臉色更黑了,冷喝:「一個個都是廢物嗎,一個人都看不住,打人就打人,至多罰跪抄寫女戒罷了,犯得著尋死覓活的嗎?」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20 AM

第006章:責怪

  蘭花亭前,惠王爺鳳卓一聽這事扯上了楚夢苓,先就討厭起來了,若說他討厭楚琉月,但更討厭楚夢苓這樣的貨色,庸脂俗粉不說,竟然還妄想嫁給他們這些皇親國戚,當真是天方夜潭。

  「三舅舅,也許琉月表妹被嚇住了也有可能,現在還是過去救人吧。」

  楚千皓不再說話,陰沉著臉,轉身便走,跪在地上的董媽媽和石榴兩個人趕緊的起身跟上,後面跟了一堆的人,除了楚府的下人,還有惠王府的侍衛。

  浩浩蕩蕩的一眾人還沒有到楚琉月的院子,便看到長廊的另一邊走來了了一群人。

  正是葉氏領了人過來,她的身側跟著二房的當家夫人,楚夢苓的母親,身後是一堆僕婦奴婢。

  先前這二夫人氣勢洶洶的帶著人過來向葉氏討要說法,兩個人還沒說到楚琉月打楚夢苓的事情,便聽到有人稟報,說楚琉月上吊自盡了,葉氏一愣領著楚二夫人趕了過來。

  此刻一看自家老爺臉色黑沉的過來,身側還緊跟著惠王爺,不由得一雙眼睛好似碎了毒一般瞪向了董媽媽和石榴,心中暗罵一句:「兩個刁奴,回頭定要收拾你們。」

  葉氏抬首時,已經滿臉的笑容,這葉氏本就生得極美,在楚千皓的面前也一向是溫柔似水的樣子,所以楚千皓即便有幾房小妾,仍然很疼這葉氏。

  不過今兒個他的心情實在不怎麼好,明明是內宅的事情,竟然驚動了外面,傳出去可是個笑話。

  所以他看葉氏笑望過來,冷瞪了她一眼,沉聲訓斥。

  「聽說昨兒個琉月被休回府,夢苓過來嘲笑了她一番,是嗎?」

  明著問葉氏,事實上卻是責問二夫人,二夫人一愣想反駁,可是卻有所顧慮,因為楚千皓的身後跟著的可是六皇子惠王爺,惠王爺一向和楚千皓這個舅舅走得近,所以她不想自找麻煩。

  二夫人總算忍住了,什麼都沒有說,便隨著眾人的身後走進了楚琉月所住的院子。

  本來那一直跟在楚千皓等人身後的董媽媽,忽然哭了起來:「老爺,你快點啊,再遲小姐恐怕就沒救了。」

  這一聲叫,嚇了別人一跳,房中的楚琉月倒是聽到了,不慌不忙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盎,然後爬上了凳子,耳朵豎起來聽外面的腳步聲,心中默念,四,三,三,一,眼看著那些人到門前了,她才把頭一伸套進了紗帳裡,然後用力的一踢凳子。

  門外的人一聽到動靜,全都愣住了,董媽媽率先叫了起來:「老爺,不好了,小姐真的自殺了,快救救她吧,救救她吧。」

  楚千皓雖然惱怒楚琉月的行為,不過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還是他和嫡妻杜韻寧唯一的孩子,心裡早急了,立刻命令身後的護衛:「把門撞開。」

  「是,老爺。」

  楚府跟著楚老爺的護衛都是有武功的,所以二人上前一腳踹開了門。

  一眾人從外堂進了內堂,一掀簾子便見到房中,楚琉月吊在屋樑上,竟然真的自殺了,楚千皓來不及想,高大的身子便衝了過去,一把抱著楚琉月的身子,把她從青絲紗帳裡給抱了下來,這一抱他不由得錯愕詫異,女兒竟然如此的輕,抱在他的手裡,輕如柳絮,似乎沒有什麼重量似的,不過看她雙眸緊閉,似乎氣都沒了似的,楚千皓來不及深想,便把楚琉月放在了地上,然後掉頭狠狠的命令手下:「立刻去請大夫過來。」

  兩個護衛應聲便閃了出去,此時房裡,各人臉上神色不定,一起望著楚琉月。

  董媽媽和石榴二人早像死了親娘老子似的撲了過去,傷心的嚎哭起來:「小姐啊,我可憐的小姐啊,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呢,你害怕二夫人找你討要公道,可是你忘了你還有老爺啊,你可是楚府的嫡親骨肉啊,夫人沒死前,老爺可是極疼你的啊,你去求求老爺,老爺又何至於讓人把你給處置了啊,你倒好,先自己想不開自盡了,這可讓媽媽我怎麼活啊。」

  楚琉月本來正在發狠,早知道不選上吊了,這罪真不是人受的,差點沒有把她給吊死了,耳邊忽地響起董媽媽的哭嚎聲,不由得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若不是極力忍住,她真的想給董媽媽鼓鼓掌,這董媽媽若是到了二十一世紀,那絕對是超級巨星啊,這演技真他媽不是蓋的,果然是宅鬥中的高手啊,她自歎不如啊。

  這邊董媽媽嚎完了,那邊石榴又接著哭了:「小姐啊,你為什麼想不開啊,雖然你打了夢苓小姐,可那也是因為夢苓小姐過來嘲笑小姐的啊,小姐實在是惱羞成怒了才打的她啊。」

  房間裡,楚千皓的臉色陰沉沉的,瞳眸更是銳利得像刀子似的,直射向房內的葉氏,又望向了二夫人淩氏,冰霜一樣的冷沉聲音響起來。

  「你們認為若是夢苓逼死了琉月的事情傳出去,楚家會不會更丟臉,老太爺會不會更生氣?」

  這一問葉氏和二夫人只覺得週身的冷汗,一來是因為楚千皓的生氣,二來是因為楚千皓的話沒錯,若是楚琉月今日死了,那楚苓逼死二小姐的事情可以讓她以後嫁人都難,再一個楚家的人容不得被休的女兒這樣的話恐怕也會流傳出去。

  楚家不但是南璃國的世家大族,而且還是皇親國戚,一言一行每時每刻都有人盯著,楚府的那些對手可都等著找這樣的把柄,那些禦吏大夫更不是吃乾飯的,再加上宮中的賢妃娘娘又會如何的被其她的娘娘取笑,這一連串的事情,使得葉氏和淩氏二人手腳冰冷,淩氏直接福了身子,聲音怯怯的開口。

  「我今兒個過來,只是為了找弟媳閒話家常,並沒有說到要處置這丫頭,誰知道她會想不開竟然上吊自盡了。」

  葉氏趕緊的點頭:「是啊,老爺,二嫂並沒有說要處置這丫頭,不知道這丫頭怎麼就想上吊了,可能是她自個害怕,所以才會上吊。」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21 AM

第007章:豬食

  地上的楚琉月聽了這兩人的話,總算滿意了,她就是算準了這楚家的顧慮,所以才會尋死覓活的,這些世家大族,總是會顧忌著這樣那樣的臉面,這倒是給了她機會,而且今兒個恰逢惠王爺在府裡,她是算準了惠王爺一定會讓父親過來的,因為哪個皇子不想博得一個好名聲,難道想落個見死不救的名聲,現在她該醒過來了,若是再裝下去可就過了,這事情裝得過了,可就容易露出破綻了,而且待會兒那大夫可就過來了。

  楚琉月立刻咳嗽了幾聲,董媽媽和石榴二人驚喜的叫起來:「小姐,小姐你醒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一聽說楚琉月醒了,房內的人全都鬆了一口氣。

  只有惠王爺鳳卓挑起了濃黑的眉,眼裡閃過探究的光芒,他此刻不像楚府的人,因為牽扯到自身,所以每個人都有些慌亂,他卻是事不關已的,所以思維能力一點都不亂,先從房間裡看起,桌上放著一杯茶,顯然是某人喝的,上吊的人還有閒情逸致喝茶,他倒是沒聽說過,再一個這上吊的時間是不是太巧了一些,他們都到了門外了,這女人才一腳踢開了凳子,時間剛剛好。

  惠王爺唇角勾出了笑,挑高了眉,心中升起了些玩味。

  他還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這個琉月表妹,竟然還如此的聰明,先聲發人,本來她此次打了二舅母家的夢苓表妹那是鐵定逃不過處置的,輕者可能罰到家廟去面壁思過抄寫女戒,重者卻是要打板子的,少說也要二三十下,可是她這樣一搞,卻把問題一下子給解決了,誰敢再提處罰她的事情啊。

  她不但打了楚夢苓,還讓自己一點事都沒有,妙啊,太妙了。

  楚琉月一睜開眼睛,立刻感受到頭頂上方探究幽暗的視線,飛快的望了過去,便看到一個濃眉細長眼,滿身尊貴之氣的清俊男子望著她,一看到此人,楚琉月的腦海中便浮現出了影像,此人乃是南璃國皇室的第六子惠王爺鳳卓,這位惠王爺也是深得皇上喜歡的一位皇子,而且算起來他可是她的表哥,不過此刻他唇角擒著似笑非笑是什麼意思,雙臂抱胸,一臉的看好戲。

  楚琉月心裡一凜,難道惠王爺已經看出來她是假裝的了,不過那又怎麼樣,楚琉月撇了撇嘴,她所做的事情可影響不了這位惠王爺,所以她可以肯定,這位惠王爺就算心中有數,也不會揭穿她的,一邊想一邊抬首望向惠王爺身邊的一個中年美大叔,這人自然是她那個從不過問她的父親了。

  「父親。」

  楚琉月怯弱的喚了一聲,然後便掙扎著起身給楚千皓行禮。

  楚千皓看著楚琉月瘦弱臘黃的小臉,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了,那纖細的身子骨幾乎一陣風都可以將她吹跑了,楚千皓越看越生氣,雖然他有兩年沒有見到楚琉月了,但那也是因為他以為葉氏會將她打理得很好,沒想到今兒個一瞧,這女兒就像一個沒吃飯的難民,堂堂國公府的嫡女竟然瘦弱成這樣,若是傳出去,不是給那些對手機會嗎?楚千皓冰冷的眸光射向了葉氏,葉氏心裡哪叫一個生氣,沒想到今兒個竟然生出這些事來,不過當著老爺的面不敢出一點大氣兒。

  楚千皓也因為六皇子惠王爺在場,所以強忍著沒有發作,再望向楚琉月的時候,聲音不自覺的柔和一些。

  「月兒身子骨不好,別再行禮了,先躺到床上去,等到大夫來了診治一下看看有沒有大礙?」

  楚琉月聽了楚千皓的話,應聲謝過父親,然後她虛弱的身子往床上走去,卻在經過桌邊的時候,忽然身子一個傾斜,掌控不住的往桌邊栽去,董媽媽和石榴驚嚇的叫了一聲,趕緊上前去扶住自家的小姐,而桌子因為楚琉月傾斜的身子一撞,今兒個早上石榴從廚房中端來的早膳滑落到地上,灑在了房中。

  眾人齊齊的望向了地上的東西,人人錯愕。

  只見地上的是一些剩飯,黃黃的米粒,有些還半生不熟的,經水一泡越發的跟豬食似的,看上去似乎是餿飯。

  楚千皓的瞳眸暗沉,望向董媽媽:「這是怎麼回事?」

  董媽媽先前看小姐的動靜,還以為小姐怎麼了,現在一看便心中有數了,趕緊的跪下來回話。

  「老爺,這是小姐的早膳。」

  「早膳。」房內數人倒抽氣,堂堂國公府的二小姐吃的早膳連豬食都不如,這一次連二夫人淩氏都瞧不起葉氏了,眼裡滿是不屑,原來這葉氏空有著慈善溫柔的美名,說待府裡的庶女們是如何如何的好,沒想到堂堂的嫡女竟然吃這種豬食似的東西。

  楚千皓先前還顧慮著惠王爺,可是一看到自己的女兒竟然吃這種豬都可能不吃的東西,難怪長得如此的瘦弱,楚千皓再也忍不住了,朝著葉氏冷喝:「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原來一直以來你是如此對待府裡的孩子們的。」

  葉氏不知道今兒個是怎麼了?怎麼會一連發生了兩件於她不利的事情呢,尤其是楚琉月早膳這件事,她眼裡飛快的閃過暗芒,然後跪下來請罪:「老爺,妾身沒想到那些刁奴竟然膽敢給琉月吃這樣的飯菜,妾身罪過。」

  此時石榴已經扶著楚琉月臥到了床上,楚琉月長睫微微的下垂,掩去了眼裡的不屑,這葉氏一直以來不過是利用她來做墊腳石,每每有客來,便假裝對她是如何如何的好,事後卻又撒手不管了,任憑府裡的刁僕惡奴欺淩她,她只假裝不知道,其實那些看她顏色行事的奴才是最會給人上眼藥水的,豈會看不出葉氏的態度。

  不但是這葉氏,還有她女兒,尚京城第一美女的大小姐楚琉蓮,也不過是藉著她這把梯子給自己博美名罷了,如若她是真心疼愛她這個妹妹,她又如何會過著這種貧困潦到的日子呢,吃著這樣豬狗不如的食物。

  所以從今兒個,她要把她們母女二人一個個的給盤剝了,讓她們的醜態畢露,看她們還拿什麼來炫耀。

  房裡葉氏向楚千皓請完了罪,便又轉身朝身側的一個老婆子喝令:「立刻給我去查,看看是什麼人膽敢給二小姐吃這樣的飯菜,給我立刻打殺了,當打的打,當賣的賣,絕對不允許這樣的刁僕惡奴留在府裡。」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22 AM

第008章:表哥表妹一家親

  這老婆子是葉氏的貼身奶娘,人都叫她賀媽媽,她是第一等可惡的人,平時為虎作悵的事情可做了不少,為人不但尖酸刻薄,還心狠手辣,處置起府上的下人那是眼都不眨一下,不管是挖鼻扣眼,還是把人抽筋扒皮,眉頭都不皺一下,以前的楚琉月看到這賀媽媽那絕對是跟看見鬼差不多。

  可惜現在的楚琉月已經不是以前的楚琉月了,所以看到那老婆子的眼睛望過來,還淺淺的給了一個笑。

  賀媽媽愣了一下,竟然有些不安,不過此刻容不得她多想,趕緊的應聲。

  「是,夫人,奴婢這就去查,一定狠狠的整治這些該死的奴才。」

  賀婆子離開後,床上的楚琉月出聲了,望向楚千皓:「父親,別怪母親了,她一個當家主母,每日裡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哪裡顧及得過來這麼多的事情,都是那些刁鑽的奴才,背著母親做出這些可惡的事情,也怪女兒太沒用了,明明是國公府的嫡小姐,竟然由著那些奴才欺淩,以後若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女兒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楚琉月的話既大氣又穩重,而且體現了身為嫡女的胸襟,楚千皓不由得多看了這女兒兩眼,以前這女兒是個懦弱的主子,要不然也不會讓奴才欺到頭上,吃著這樣豬食不如的飯菜,不過今兒個她這番話,倒是體現了世家大族的氣度,逐緩聲叮嚀:「日後若是再有這樣刁鑽的奴才欺淩你,你只管狠狠的教訓,若是她們膽敢無法無天,父親一定會重重的懲治他們的。」

  「謝父親了。」

  楚琉月之所以為葉氏求情,是因為她知道今兒個若是想一下子扳倒葉氏是不可能的,反而會讓葉氏警覺,這葉氏和楚千皓有二十年的夫妻情份,斷然不會打殺了她的,而且這葉氏的娘家可是眼下南璃國有名望的家族,她的兄長是大將軍葉楠,葉家可是南璃宮有威望的家族,父親是不會憑這些小事收拾葉氏的,所以她何不賣葉氏一個人情。

  葉氏聽了楚琉月的話,心裡恨得牙癢癢的,可是也想不清今兒個的事情是哪裡出了問題,要說是楚琉月搞的鬼,可是這死丫頭依舊是從前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眼看著快要抽過去似的,可若不是這丫頭搞鬼,這一切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不過葉氏雖然懷疑,眼面前的態度卻是要做的,而且楚千皓的話使得她明白,至少在膳食上以後不能刻薄這楚琉月,今日讓楚千皓對楚琉月生了憐憫之心,日後她定要毀掉了他的這份憐憫之心,要不然對她太不利了。

  「是啊,老爺,妾身日後定然多加注意這邊的情況,以往確實是妾身疏忽了。」

  楚千皓不再說話,雖然知道葉氏有些不待見楚琉月,可是這葉氏背後的娘家可不是小門小戶的人家,當初葉氏嫁給他的時候,只是以小轎抬進來的,那時候她的娘家也只是朝中低微的門戶,所以葉氏以嫡女之身嫁進國公府為妾,誰知道後來葉家發跡了,她的兄長葉楠竟然在軍中混出了功跡,殺敵神勇,一連立了幾個戰功,最後被封為大將軍。

  那時候正逢他的嫡妻杜韻寧去世,他便立了葉氏為妻,拉攏與葉家的關係。

  房內一時無聲,門外腳步聲響起,先前楚千皓命護衛去請的大夫請過來了。

  大夫過來一看惠王爺竟然在,趕緊的先給惠王爺行禮,還想給楚千皓行禮的時候,楚千皓已經擺手了。

  「勞煩大夫去給小女檢查一下,看看她是否有大礙?」

  房內的人誰也沒有吭聲,一起望向床上的楚琉月,看她神色厭厭的,臉色臘黃,瘦瘦弱弱的,再被頭上的白布一襯,越發楚楚可憐,就像個沒娘要的孩子。

  看到她這樣,二夫人淩氏心裡多少好受一些,不過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差點被這楚琉月打死了,心裡不由得暗罵一句,活該。

  二夫人雖然生氣,不過想到剛才葉氏吃的憋,她又高興了一些,淩氏雖然表面上和葉氏親厚,實則上卻是很惱怒葉氏的,因為葉氏乃是官家出身,現在兄長又官拜大將軍,而淩氏只是商戶人家的女兒,身份上自然比不得葉氏,每每都矮了她一頭,葉氏雖為小,卻總是擺出傲人的姿態,使得淩氏大為惱火,所以剛才葉氏被訓被責,她別提多高興了。

  床前的大夫很快診過了脈,起身回話。

  「回楚大人的話,這二小姐昨日失血過多,身子骨太虛了,別的倒是沒有什麼,只要把那些大補的人參蓮子龍眼靈芝之類的補藥多熬些服下,就不會有什麼事了。」

  這大夫乃是楚家指定大夫,先前楚琉蓮命人去請的就是他,對於楚家的內事,他是心知肚明的,之前可以糊弄楚琉月,但現在卻不敢糊弄楚千皓。

  楚千皓一聽沒有大礙,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望向了葉氏:「回頭把府上的人參蓮子的送些過來。」

  「是,老爺。」

  葉氏雖不甘心,卻也無奈,自是應了。

  楚千皓身側的惠王鳳卓忽然出聲,吩咐身後的護衛:「秦辭,去王府裡把府上的一株百年靈芝取了過來給琉月表妹補身子。」

  房內的人錯愕,誰也沒有想到惠王爺竟然一出手便把百年的靈芝給送給了楚琉月……

  房裡的楚千皓最先反應過來,立刻謝了惠王爺。

  「謝過惠王爺了。」

  鳳卓面容淡淡,唇角勾出若有似無的笑意,不過一雙深邃幽暗的瞳眸卻落到了楚琉月的身上。

  楚琉月忍不住蹙起細眉,這男人什麼意思,記憶裡他並不待見自個兒,這會子又是抽什麼風了,不過為了配合身份,她沒忘了向鳳卓道謝:「謝謝鳳卓表哥了。」

  「表妹還是安心養身體吧,日後有什麼事可以去找表哥。」

  楚琉月看著他表哥表妹一家親的神態,渾身的惡寒,這個男人只不過一時間看穿了她的心計,所以覺得有趣罷了,那百年的靈芝可以拿來送人,果然是財大氣粗啊。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23 AM

第009章:考驗

  房間裡,鳳卓說完了話,轉身走了出去,楚千皓趕緊跟著他身後送出去,身後的葉氏一雙美目滿是狐疑,同時心裡也有深深的嫉妒,狠狠的瞪了楚琉月一眼,這小蹄子倒是得了好處,竟然讓六皇子把百年的靈芝拿出來隨手送來,自己的女兒琉蓮還沒有得到他送的百年靈芝呢,真是不公平。

  葉氏走了出去,淩氏跟著她的身後走了出去,各房的丫鬟自是隨著自個的主子走了出去。

  房間裡,楚琉月揮手示意董媽媽出去瞄著,等到院子裡的人全都走了出去。

  她才翻身從床上爬起來吩咐石榴:「好餓啊,現在立刻去廚房讓她們做些東西送過來,另外讓她們熬一鍋鮮雞湯過來,眼下我需要補身子呢。」

  「奴婢領命。」

  石榴笑瞇瞇的應聲走了出去,經過剛才的事情,廚房那邊的人怕不敢再在膳食上刁難小姐。

  董媽媽看著石榴走了出去,坐到楚琉月的床邊,不解的說道:「小姐,你之前為何要給葉氏求情,你明知道她是個不安好心的。」

  「媽媽,你以為那葉氏憑我一兩句話便可以扳倒的嗎?別忘了她背後的娘家,她的兄長乃是葉楠大將軍,就算是父親沒有真憑實據,恐怕也不敢過份為難葉氏,要知道葉大將軍的可是一品的官員,父親只不過是從四品的官。」

  董媽媽立刻不說話了,楚琉月又接著說;「既然知道一時扳不倒她,我何苦和她做對呢,倒不如賣個面子給她是不是,不管她承不承我的情,至少在外人面前,我這個嫡女是大度的,你放心,日後我一定會想法收拾了這葉氏的。」

  「是,奴婢明白了,小姐能想通透,媽媽很高興,還有大小姐?」

  董氏說到楚琉蓮小心的望著楚琉月,從前自己說楚大小姐的壞話,小姐可是不贊同的,她一直認為楚琉蓮是待她極好的。

  不過這一次楚琉月沒有阻止她,只是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望著她,董媽媽總算放心了些,飛快的開口說道。

  「大小姐她其實也是不安好心的。」

  楚琉月點頭:「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楚琉蓮和葉氏只不過拿了我做墜腳石,一人用我博了善良溫柔的名聲,一個拿我博得了仁慈大度的名聲,這些日後我都會讓她們無所遁形的,所以媽媽不必擔心。」

  這一次董媽媽的眼淚真的下來了,她是太高興了,小姐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現在的她看上去別提多聰明瞭,真的是讓好欣慰不已。

  楚琉月伸出手拍了拍董媽媽的手,然後吩咐她;「去給我拿面鏡子來。」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呢,所以很想瞧瞧自己這一世的模樣兒。

  董媽媽以為楚琉月想看看自己有沒有破相,一邊起身去取鏡子,一邊安慰她:「小姐,你別擔心,你額頭上的疤會沒事的,一定不會留下痕跡的。」

  「我不擔心這個。」她楚琉月前世可是醫術高超的人,難道自己頭上的疤痕都醫不好了。

  董媽媽鏡子取了過來,楚琉月示意她把房間裡收拾一下,因為先前的一鬧,亂七八糟的,董媽媽應聲去收拾房裡的東西。

  楚琉月對鏡自照,只見鏡中的小小丫頭實在是有些小了,她的年齡應該是十五歲,可是看上去卻只有十三四歲沒有長開的樣子,臉色臘黃,很是瘦弱,只有骨架子,一點肉都沒有,不過五官卻是別緻的,微微上挑的眼睛,傲挺的小鼻子,還有那一笑便透著媚態的唇,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若是她好好的調養,只怕未必比楚琉蓮那個女人差,看到這裡,楚琉月放心了,是女人都想自己漂亮一點。

  楚琉月看了自己的模樣兒,還是滿意的,然後開始整理自己思維,把腦海裡有關於這具身子的事情梳理了一遍,竟意外的發現前身還有些武功,乃是一個駝背戴頭篷看不清神容的老者教她的,那個古怪的老頭子只教了她一遍,便再沒有出現過,後來楚琉月都是自己練習的,只不過因為她的身子太差了,所以這武功實在是太差勁了,估計只能翻翻牆,爬爬樹之類的,究竟怎麼樣,楚琉月不得而知,看來改日要找個人試試。

  房間裡,楚琉月手托腮,微微的嘟起了嘴巴,人家穿越都是穿成絕世美女,然後武功絕代,美男環繞,她倒好穿成一個風一吹便倒的黃毛丫頭,還一穿過來便被人退婚了,武功差得可憐,最重要的是連吃的飯菜都是靠自己上吊耍賴給換來的,還真命苦啊。

  楚琉月正在發牢騷,門外石榴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個托盤,裡面擺放著精緻的菜餚,還有一盤鮮嫩的雞湯,還冒著熱氣兒。

  「小姐,你不知道,廚房那邊今兒個別提多自覺了,奴婢一過去,便全都圍上來了,問奴婢小姐想吃什麼東西,然後早早的把東西準備了過來。」

  楚琉月沒說話,只覺得肚子好餓啊,招手示意石榴把東西擺上來,然後開始吃東西,吃飽喝足後還剩了不少,便吩咐董媽媽和石榴二人把剩下的吃了,別浪費了。

  董媽媽和石榴二人立刻把東西端下去,讓小姐一個人在房裡休息,吃著香噴噴的飯食,她們覺得以後有希望了。

  蓮院,乃是楚大小姐楚琉蓮的院子,此時楚琉蓮的房間裡。

  葉氏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好半天沒有說話,楚琉蓮已經聽說了今兒個在楚琉月院子裡發生的事情,柔聲勸自個的母親。

  「母親何必為為了不值當的人生氣,她之所以上吊,無非是害怕二嬸子逼母親把她交出去,所以她嚇壞了便自殺了。」

  「可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葉氏說不出來哪兒不對勁,可就是有這種感覺,而且一想到惠王爺把百年的靈芝送給了楚琉月那個小賤人,她便恨得牙癢癢的。

  「母親如此生氣怕是因為鳳表哥把百年的靈芝送給她的原因吧。」

  楚琉蓮一語道破了母親生氣的原因,葉氏倒也沒有否認,冷哼:「那鳳卓不知道腦子是不是進水了,竟然把百年的靈芝送給那小賤人。」

  葉氏的話一落,楚琉蓮的臉色冷了,瞪了葉氏一眼:「母親,以後這種話千萬別說了,你是不是嫌自己沒有麻煩上身,那鳳表哥是什麼人啊。」

  葉氏臉色一白,那鳳卓可是皇室的皇子,豈是她這種內閣女人說得的,若是傳出去,讓她掉袋可是眨眼的事情。

  「知道了。」葉氏也知道自己一急說錯話了,飛快的說道:「蓮兒,你究竟是什麼打算的,你想嫁給咱們家的這位惠王爺,還是想嫁給那休掉了楚琉月的靖王爺啊,先前你說看不清天家男子的真心,除非靖王爺鳳吟當場休掉了楚琉月,你才相信他的真心,現在人家可是真的做到了,那你是不是要真的嫁給他啊?」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24 AM

第010章:心計

  房間裡,楚琉蓮抿唇一笑,週身的優雅,一身的白衣襯得她眉眼越發的飄然若仙,仿似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難怪這尚京城的男子全都想娶她,只不過楚琉蓮有自己的打算,她並不想在這種時候決定嫁給誰,因為她要嫁便要嫁真正的皇室貴子,將來成為太子的那個人,然後成為皇上,而她就是皇后,這靖王爺眼下雖然得皇上的喜歡,可是皇室的事情瞬息萬變。

  誰知道下一秒又變成什麼樣的,要是她壓錯了牌,到時候豈不是虧大了,她楚琉蓮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至於先前對靖王爺所說的話,只不過是推搪之詞,只是楚琉蓮沒想到靖王爺為表他的決心,竟然真的當場休掉了楚琉月,一想到這個,楚琉蓮便覺得很驕傲,眉眼更是攏上光華,雖然她還沒有決定嫁給靖王爺,但堂堂的天家貴子為她做到這一步,說明她的魅力真的無人能擋。

  尚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楚琉蓮越想越開心,不過卻不想多說什麼,伸出手握著葉氏的手,柔聲說道:「母親放心吧,這件事我自有考慮,最近你還是盯牢府上的事情,別再生出枝節來,眼下楚琉月被休,若是稍有不慎,便會授人話柄,說我們楚家容不得被休的人,這最後不好的名聲可都是母親擔著了。」

  「母親知道了,以後會注意點的。」

  葉氏望著自個的女兒,越看越喜歡,女兒不但長得貌美如花,而且十分的聰慧,這樣的人本該成為人上人的,所以對於她所做的事情,她都全力的支持著。

  楚琉蓮生了重病的事情,便是葉氏和那個大夫搞出來的,除了她們母女還有大夫三人,別的人是不知道的,還真當楚琉蓮病得極重的。

  整個尚京城,人人心裡惋惜,尤其是那些未娶的男子,真是害怕天妒紅顏啊。

  「母親,看來我該好了。」

  楚琉蓮意味深長的開口說道,本來她裝病便是為了躲避嫁進靖王府,後來讓楚琉月代嫁,現在楚琉月被休掉了,就算靖王爺想再娶她,她也可以以妹妹剛被休,她實在不想落井下石這樣的話來推搪他,這樣可以得兩個結果,一個是那個男人更死心踏地的想娶她了,男人嘛都是得不到的才是好的,第二個結果便是尚京城的人只怕個個會再次的認為她心地慈善,為了妹妹,連靖王爺都不嫁。

  楚琉蓮想著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望著葉氏。

  葉氏想了一下,然後點頭:「嗯,這件事我來辦,很快便會讓女兒好起來的。」

  母女二人同時的笑了起來,葉氏和女兒說了一會子話,先前憤怒的心情好多了,所以站起了身:「蓮兒,你好好的休養身體,母親回院子去了。」

  「嗯,母親要愛惜身體。」

  楚琉蓮十分孝順的說道,眼裡閃過光芒,等到她嫁給了真正的太子,日後成為了皇后,母親就會成為高高在上的貴夫人的,這一日她一定會讓她等到的。

  葉氏走了後,楚琉蓮喚了自己貼身的大丫鬟進來。

  「水仙。」

  水仙和芍葯二婢乃是楚琉蓮的貼身大丫鬟,楚琉蓮住的院子名蓮院,除了兩個大丫鬟,便是四個二等的丫鬟,然後三等粗使的丫鬟還有體面的僕婦十幾個,這蓮園內的東西應有盡有,連獨立的小廚房都有。

  楚琉蓮就像是楚府的公主一般,享受著所有人的寵愛,和楚琉月受到的待遇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楚琉月所住的院子,本來是沒有名字的,後來被楚琉月住了,她便學著楚琉蓮的樣子,給小院子起了一個名字,月院,後來楚琉蓮說不好,賜一個名字桃院。

  為什麼叫桃院呢,楚琉蓮自認世上最高雅的花草莫過於蓮了,聖潔,出污泥而不染,但是桃呢,實在是太尋常的東西了,這楚琉月就是桃子一樣的存在,所以她才會賜她所住的院子為桃院,只是楚琉月理解不透她的私心,為此還高興了好長時間。

  蓮院楚琉蓮住的房間門外,水仙聽到自家小姐的喚,趕緊的走了進來。

  「小姐有什麼事吩咐。」

  楚琉蓮挑高了眉,淡淡的說道:「派兩個精明的小丫鬟去桃院外面盯著,若是有什麼舉動過來稟報我。」

  雖然先前她勸了母親莫多想了,但是她絕對不容許任何事情出了自己的掌控,所以這會子才會派人去盯著。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水仙應了一聲走出去辦事去了,門外芍葯手裡拿著一張帖子走了進來:「小姐,靖王爺派人送來了帖子,王爺想過來探望小姐呢?」

  楚琉蓮唇角勾出笑意,眼裡閃過栩栩神彩,揮手吩咐芍葯:「你吩咐人和靖王府的人說,琉蓮謝過王爺的好意了,不過眼下他和二妹妹的風波還沒有過去呢,所以請王爺別過來惹人閒話了。」

  「是的,小姐。」

  芍葯應了一聲拿著帖子走了出去,房間裡,楚琉蓮唇角勾出志得意滿的笑意,微微的閉上眼睛靠在床上休息,她楚琉蓮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得到的。

  桃院。

  楚琉月因為早上賣力表演,所以十分的累,中午的時候睡了一會兒才起來,等到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便見到房間的桌子上多了不少的東西,董媽媽和石榴兩個人都氣憤的瞪著那些東西。

  「怎麼了?」

  楚琉月一開口,二個人回過神來,指了指桌上的東西,憤憤不平的說道。

  「小姐,你看夫人好高明的手段啊,一方面答應了老爺送些人參龍眼蓮子的過來,一方面卻找了這些東西過來,你看人參都沒有好的,只是一些渣沫,龍眼和蓮子都黃了,都不知道是哪年的東西,根本沒辦法吃。」

  楚琉月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除了參沫還能吃,別的東西都不能吃,真難為那葉氏了,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這麼些東西。

  「除了那人參,別的扔掉吧。」

  其實那人參渣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是眼下她的身體太差,渣沫好歹也是補藥,煎了補身子還是行的。

  「奴婢知道了,小姐,不如把這些東西拿去給老爺看,奴婢相信老爺一定會懲罰夫人的。」

  石榴氣恨恨的說道。

  楚琉月笑了起來:「你以為葉氏是簡單的人嗎?她今日之所以如此做,便是要我到父親面前去告一狀,父親先前對我才起一些好感,若是我去告狀,他可能會訓斥葉氏一頓,但是也就是訓斥,到時候葉氏很可能來個,庫裡沒有現成的東西,父親又不管內宅的事情,到時候不但不會怪葉氏,反而會認為我這樣的嫡女全無心胸氣度,葉氏想要的便是這個。」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25 AM

第011章:當釵

  房間裡,楚琉月唇角擒著冷笑,這宅子裡,葉氏盤根錯結,她要想一下子扳倒她幾乎是不可能,所以她不急。

  「真是厲害的心計。」

  董媽媽和石榴二人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不過小姐能看穿其中的陰謀,小姐才是最厲害的一個,想到這個,董媽媽和石榴二人又有些自豪。

  石榴把桌上的一個華麗錦繡盒子取了過來:「小姐,這是惠王爺先前命侍衛送過來的,奴婢看了,確實是上好的百年靈芝,晚上奴婢燉了給小姐補身子。」

  「嗯,行。」

  楚琉月點了點頭,主僕三人不再糾結葉氏送來的東西。

  ……

  葉氏今兒個送來這些渣參壞龍眼和蓮子,本意正如楚琉月所說的一樣,便是想她到老爺的身前去告一狀,到時候她定然會讓老爺對這楚琉月再無好感,認為她是個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可是誰知道一直等到晚上,也沒有聽到桃院那邊有動靜。

  葉氏不由得臉色暗了,好半天沒有說話。

  一直以來侍候著她的賀媽媽,忍不住開口說道:「夫人,也許那個小賤人是害怕,不敢去老爺面前告狀。」

  葉氏沒說什麼,伸手揉了揉腦袋,無奈的說道:「既然今兒個的事情不成,趕明兒再想法子吧。」

  「奴婢有一個主意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賀媽媽獻計,她想起先前看到二小姐的眼神,似乎還真是與往常不大一樣,可究竟是哪裡不一樣呢,她說不上來,所以現在她也想知道這楚琉月究竟是怎麼了。

  「你說?」

  「那桃院裡一直只有一個奶媽子和一個丫鬟,夫人不如派兩個心腹過去,這樣不是把她們主僕三人的動靜牢牢的監視住了嗎?諒她們也翻不出什麼天來,這是其一,其二夫人在老爺那裡也有好聲名,老爺一定會認為夫人賢惠,先前的事只是意外罷了。」

  葉氏一聽這個主意,點頭認同了:「不錯,這主意好,不過今天天色快晚了,明兒個你給我挑兩個最精明俐落的丫鬟送到桃院去。」

  「是,奴婢領命了。」

  賀媽媽笑著應聲了,眼裡閃過得意的冷光。

  ……

  月明星稀,彎月輕輝,清光好似薄紗,罩著著小小的院落,雖然是個不起眼的小院子,也因為這朦朧的色彩,而顯得婉約美麗。

  門前的石階上,正端坐著兩個人,一人手托腮的望著天上的彎月,一人則是望著這手托腮的人。

  石榴盯著坐在自己身邊,手托腮望著月亮看了好一會兒的小姐,總感覺有些什麼不一樣,究竟是哪裡不一樣又說不出來,總之小姐似乎與之前不同了。

  「小姐,你看月亮都看了快半個時辰了。」

  石榴實在是好奇,忍不住也學著小姐的樣子,手托腮盯著那月亮,可是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奇特的,月亮還是和以前一樣啊,沒什麼特別的。

  楚琉月聽了石榴的話,回過神來,唇角扯了一下笑了,事實上她雖然盯著月亮,腦子裡卻是在想事情。

  下午睡了半天,醒來後又服了惠王爺送來的百年靈芝,她的精神已經恢復了大半,對於目前的處境她已經理順了,這具身子雖然是堂堂楚國公府的嫡女,但事實上一直以來並不受人待見,而且過著連奴婢下人都不如的日子,府上不說主子,就是奴才有時候也會欺負她,那守側門的柳婆子不就是一個嗎,一個最低等醃極的婆子,竟然也欺負到她的頭上了,楚琉月的眼裡浮起了冷光幽芒,唇角的笑意也微微有些冷。

  不過眼下這裡是葉氏和楚琉蓮的天地,她要想一下子扳倒她們是不可能的,這整個府邸裡的人都是她們的眼線,所以她要一步步的來,逐步的撕開葉氏和楚琉蓮的真面目,讓整個尚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們所做的事情。不過眼下她必須有傍身之技,先前自己所做的事,葉氏只怕已起了疑心,才會送了那些渣參和壞龍眼過來。

  看來明日她要出府一趟,楚琉月眼神閃爍了一下,想起什麼似的問石榴。

  「石榴,我娘親先前留下的一枝赤金點翠累絲釵呢?」

  楚琉月從記憶中想到了這麼個稍微值錢的東西,忙柔聲開口問石榴,前身為了保住這枝赫赤金釵,一直沒讓別人知道,留做念想。

  「小姐,董媽媽藏了起來,小姐現在要嗎?」

  楚琉月點頭,石榴立刻起身走進了屋子裡,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便把一枝漂亮的點翠累絲釵給取了出來,遞到楚琉月的手上,楚琉月輕輕的觸摸,在心裡低語。

  看來只能先把你當在當鋪裡了,等到日後我籌到錢了,定然會把你贖回來的。

  石榴看楚琉月的神色,以為楚琉月是想念自己的親娘了,心裡酸澀澀的出聲相勸:「小姐,你別難過了,夫人若是地下有知,一定不希望你總是想她,然後傷心。」

  楚琉月扯了扯唇角,她哪裡是想那去世的人啊,她只不過想明日把這枝釵子當了應急,她決定用此釵換些銀兩,然後買一些藥品回來,做一些防身用的藥,然後再買些繡花針之類的回來當暗器練,雖然自己有些武功底子,但並不厲害,所以她需要另想捷徑保護自己,不讓任何人傷到她們。

  楚琉月一邊想一邊站起身,晃了晃手裡的赤金釵,扔下一句話往屋裡走去。

  「明日我決定把這釵當了。」

  石階上,緊隨她之後起身的石榴愣住了,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啊,當釵,這可是夫人留下來的遺物啊,小姐以前當命一樣藏著,今日怎麼要去當了呢,石榴實在想不明白怎麼回事,忍不住跟著楚琉月的身後追問:「小姐,你為何要當了此釵啊。」

  「我自有用處,好了,你別問了,明兒個早上我們早點起身,然後偷偷的溜出院子出去一趟,我要用此釵換些銀兩,自有用處,至於這釵,日後我定然會贖回來的,你放心吧。」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楚琉月的房間,楚琉月雖然身子已經恢復得很好了,不過還是堅持早點休息養身體。

  楚琉月盥洗過後便上床睡覺了,臨睡前手裡還握著那枝金釵,然後笑著閉上眼睛,心裡暗暗想著,一切都會有的,麵包會有的,銀子會有的,這金釵也會回來的。

  屋外,石榴把董媽媽給拉出去,兩個人嘀嘀咕咕的說起話來,不過董媽媽十分的相信楚琉月,不管她做什麼都全力的支持她……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26 AM

第012章:流言

  第二日,楚琉月早早的醒了,因為惦記著出府的事情,所以天一亮便從床上起來了。

  董媽媽柔聲詢問:「小姐,你今兒個準備出府去嗎?」

  楚琉月知道定是石榴把她要出府當釵的事情告訴了董媽媽,本來正想張嘴解釋一下,誰知道董媽媽倒比她先一步的開了口:「小姐,你小心點,身子才剛恢復好一些。」

  沒想到董媽媽竟全然的信任自己,楚琉月笑著應聲了,伸出手握著董媽媽的手:「董媽媽,你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我會保護你和石榴的。」

  一句話硬是把董媽媽的眼淚給逼了出來,伸手摟了楚琉月進自己的懷裡,哽咽著開口說道:「小姐啊,媽媽不用你保護,可是聽到你這麼說,媽媽就覺得心裡暖洋洋的,媽媽一生沒有孩子,只有小姐一個人,看小姐如此聰明,媽媽是真的放心了。」

  楚琉月沒說話,唇角勾出了笑意。

  門外石榴一掀簾子走了進來,輕快的說道:「小姐?」

  她走進來便看到董媽媽和小姐二人眼睛紅紅的,忍不住停住了話,望著房內的兩人,董媽媽立刻擦乾了眼淚,伸手侍候楚琉月起來。

  楚琉月穿好衣服,望向門外走進來的石榴:「怎麼了?」

  「小姐,奴婢一早便去打探過了,我們可以從後院翻牆出去,我們的後院有一條小巷子,平時沒什麼下人走,再過去便是一堵高牆,那是楚府的院牆,雖然有點高了,不過奴婢看著還是可以爬出去的。」

  「嗯,行,那我們就從那裡出去。」

  楚琉月一聽點了頭,示意董媽媽給她梳一個丫鬟髻,然後叮嚀她:「如若有人過來找我,你就說我因為身體不好,所以出去散步了。」

  按照她的記憶,楚府的地方十分的大,大房一家子住在最東面的主屋裡,她的大伯楚千賀繼續了國公爵位,乃是國公府正經的主子,理所當然的住在上房,中間便是二房住的,他們住在最西面的地方,另開了一道門,不過三家的府邸卻是連接在一起的,這樣顯得楚家的齊心協力,雖然內部的矛盾不斷,不過並不影響外人面前的齊心合力。

  除了這三家,楚府還有老四房一家,只不過他們目前並不住在尚京城,而是在南璃國的瑯城做生意,除了過年的時候回來,平時很少回京城。

  房裡,董媽媽很快給楚琉月梳了一個丫鬟髻,不注意看,楚琉月還真像個小丫鬟,實在看不出世家小姐的樣子,瘦瘦弱弱的,臉色臘黃,連身上的衣服也是半新不舊的,看到她這樣子,董媽媽不由得心酸起來,不過楚琉月已經站起身往外走了,並吩咐石榴在前面帶路。

  「我們走吧。」

  「是,小姐。」

  兩道纖細的身子一路直奔桃院的後院牆,這後院牆並不高,所以不用擔心,兩個人用東西墊了一下便很輕鬆的爬了出去,不過外面的一道高牆便有些麻煩了,楚琉月決定試試自己的身手,所以運了一下力,然後往高牆上躍去,沒想到竟然真的跳了上去,雖然有些東倒西歪的差點栽下來,不過好在還真有些用處,不禁高興,看來等她身體好些的時候,她還要多練這武功。

  高牆下,石榴一臉驚喜的望著楚琉月:「小姐,你竟然會功夫哎。」

  「快點,我拉你上來,這裡人來人往的別讓人發現了。」

  幸好她們選擇的高牆外有一棵高大的樹木,所以一時間沒人會發現。

  石榴不再說話,伸手拉著楚琉月的手,楚琉月一用力便把石榴拉上了高牆,然後帶著她跳下了高牆。

  「走吧,去當鋪。」

  兩人一落地,楚琉月命令石榴,石榴點頭,飛快的領著楚琉月往當鋪而去。

  當鋪是吃人的行業,對於這一點楚琉月是早就知道的,但是她沒想到這枝成色十足的赤金點翠累絲釵竟然只當了二兩的銀子,當期還只是一個月,也就是說她一個月若是不來贖金釵,這隻金釵便要歸當鋪了,果然黑啊,楚琉月的臉色有些陰沉,櫃檯裡面的掌櫃一臉陰險的望著她們兩個,那臉上分明寫著給你們二兩銀子不錯了,這可是外快,偷了主子的東西白得了二兩銀子還想怎麼的。

  石榴那叫一個生氣,拉了拉楚琉月的衣袖,低聲的耳語:「小姐,算了,我們不當了,這家店太黑了。」

  楚琉月也知道這家店黑,不過眼下沒銀子辦不了事啊,她要保護自己,還要保護董媽媽和石榴,所以便要辦些東西防身。

  「算了,當吧。」

  楚琉月狠狠的說著,把東西遞進去,她就不信了,一個月的時間,她湊不出來幾兩銀子,到時候把這東西再贖回去便是了,今日當得少,回頭贖當的時候也是少的。

  石榴不再說話,總之不管小姐做什麼,她都支持她,董媽媽可是特地吩咐了的。

  「小姐,我們走吧,現在要去哪裡?」

  石榴知道自家的主子堅持把那釵當了,必然是想買什麼東西所以才會當釵。

  「帶我去藥房。」

  楚琉月看著手中的二兩銀子,唇角勾出了幽暗的笑意,她只要一兩銀子,便可以調製出好幾味的藥來,至於另外一兩銀子,一來買些繡花針,二來有一些碎銀子在身上傍身,說不定會有需要的時候。

  不過石榴一聽她要去藥房,以為自家的主子哪裡不舒服,臉色早就變了,緊張的追問:「小姐,你病了嗎?你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走吧。」

  楚琉月抬頭看看天,催促起石榴來,她們是偷溜出來的,所以還是早點回去的好。

  石榴不再追問,領著楚琉月去了一家藥房,楚琉月買了幾味藥出來,主僕二人又在街道邊的攤子上買繡花針,她決定把這些繡花針當成暗器來練,武功不如人,這個也可以突發制人的。

  尚京乃是南璃國的京都,所以十分的熱鬧,街道上人來人往,小攤販也很多,楚琉月領著石榴在小攤邊挑繡花針,她準備多買幾包繡花針帶回去好好的練習。

  楚琉月正低頭挑選繡花針,耳邊卻聽到不少的人在議論,說的竟然是她嫁人的事情。

  「對了,你們知道嗎?楚二小姐看來是一心尋死了,先前在靖王府門前撞石獅,一撞之下沒撞死,回府後聽說又自殺了。」

  「什麼,回府又自殺了,你聽誰說的啊?」

  「楚家的下人偷偷說出來的,不過這件事只我們閒談,千萬別傳開了,我們可不能得罪楚家,自找麻煩。」

  「知道,知道。」

  四周的人連連的點頭,然後又有好事者說到:「對了,先前我看到靖王府的馬車往楚府去了,這靖王爺怕是去看琉蓮小姐的,聽說琉蓮小姐病得挺重的,這靖王爺可真是癡情啊。」

  「若是琉蓮小姐的病好了,你們說靖王爺會不會娶琉蓮小姐為靖王妃啊。」

  「肯定的,這次靖王爺退婚說不定就是為了娶琉蓮小姐,他一定是在等琉蓮小姐,若是琉蓮小姐的病好了,和靖王爺兩個人倒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壁人。」

  「是啊,是啊。」

  一團人說得熱鬧,石榴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抬首望了一眼自家的主子,真的害怕主子受傷害,張嘴便想喝止這幾個議論的人,碎嘴的東西,一個個的就知道背後說人壞話,太可恨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27 AM

第013章:夙王世子

  不過楚琉月伸手阻止了石榴,她們還是不要多事了,若是今日鬧起來,只怕日後要有更多不利於她的流言了。

  她手裡拿著幾包繡花針張嘴問裡面的小攤販:「這——?」

  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便聽到大街上不知道哪裡傳來一道叫聲:「大家快讓開,夙王府的馬車過來了,夙世子過來了。」

  這聲音一落,只見大街上行人迅速的退避到兩邊,小攤販們動作整齊的把貨架給拉到了旁邊,連大街上正在行駛的馬車也動作迅疾的讓到了一邊,有條不紊的動作顯示出這種事是經常發生的,等到楚琉月主僕二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滿街只有她們兩人站在街道的中間,街道邊人人一臉驚色的望著她們,旁邊有人叫起來。

  「姑娘,快過來,快過來。」

  楚琉月一臉不解的問旁邊的石榴:「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石榴畢竟是小丫鬟,平時聽到的事情要略比自家的小姐多一些,先是沒反應過來,然後想起什麼似的臉色微微的白了,伸手便想拉楚琉月往旁邊避去,可是此時已經晚了,只聽得大街上響起了整齊有力的馬蹄聲,眨眼便從遠處疾駛了過來。

  楚琉月抬首望到這狂肆如入無人之境的馬車,不由得蹙起了眉,一側的石榴趕緊小聲的提醒楚琉月。

  「小姐,這是夙王府的馬車,聽說馬車裡面坐著的人乃是夙王世子夙燁。」

  楚琉月對這夙王府並沒有特別的印像,而且她對於這等無法無天的行為十分的不屑,忍不住冷諷:「就算是夙王府又怎麼樣,這裡是天子腳下的京都,還有沒有王法了?」

  本來楚琉月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此時那馬車已行駛到她們主僕二人的身邊,馬車之內的人,武功十分的高強,聽力自然比別人敏覺得多,所以楚琉月的話一字不漏的傳進了此人的耳朵裡。

  他微微的睜開了雙目,深邃狹長的鳳眸一瞬間淩厲無比,暗芒瀲瀲,煞氣重重,好似滿天的烏雲洶湧翻滾,令人窒息似的壓仰,不過很快便又笑了,只是那笑沒有一點的溫度,性感的唇角上揚,勾出了淺淺的嘲諷,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沒想到尚京城內竟然有人和他說王法,這真是多少年沒有聽說過的笑話了。

  馬車之中端坐著的人,正是夙王世子夙燁,說起這位世子爺,整個尚京城的人都為之臉色變了一變。

  這位爺不但身份尊貴,人也長得出眾,最重要的是他年紀輕輕的便把生意做到了各國,成為整個南璃國最有錢的主子,聽說他每年都會向西北的軍營捐一批糧響,所以皇上對他可是有求必應,這也是為什麼這位爺可以如此橫行,無法無天的原因。

  不但如此,這位爺還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子,聽說他處罰起下人來,可是六親不認的,抽筋扒皮,斷腸碎骨是常事,總之最好別招惹到這位主子才是真的,尚京城的百姓有不少人暗地裡還給他起了個名號「冷血閻王」。

  私下裡還曾經流傳著一件事情,聽說這位夙王世子十三歲的時候曾親眼目睹了夙王爺的一個妾侍以及數名下人被大火燒死,而他不但一聲不吭,還看得津津有味,以至於現在夙王府的下人見到這位主子就跟見到了鬼一樣。

  街道邊,有人離得楚琉月近的,聽到了她先前的低語,不由得臉色變了,心中不禁為這小姑娘祈禱,什麼人不好惹,要去招惹這冷血閻王,不是找死嗎?

  只見先前急速而行華麗奢侈的馬車內忽然響起一道冰冷暗沉的低語:「停。」

  白色無一絲雜毛的駿馬揚起前蹄,然後穩穩的落地,風吹馬車之上的錦鍛車簾,流光溢彩,一隻如玉般完美,沒有一絲暇疵的手伸了出來,輕輕的掀起了車簾往外望過來。

  兩米之外的楚琉月抬首,一眼望進那深不可測,好似萬年深潭的瞳眸之中,只一眼便讓人窒息得喘不過氣來,好似數九寒冬在冰湖之中漂浮一般徹骨的寒冷,不過她只是一瞬間的不安,很快便回過神來,心中也對馬車之中的人生了小心,看來這人確實是有很大的能力,只一雙眼睛便讓人心生恐慌不安,可見手段定然十分的厲害,難怪這尚京城內的人對他如此敬畏,畏如鬼神。

  不過這夙王世子長得卻是極其好看的,五官深邃立體,鳳眸幽暗冷冽,此刻那性感的唇角微微的上挑,顯示出他的譏諷和不屑,眼神中也是毫不掩飾的冷淡,他打量了一眼楚琉月,只不過是個沒有長開的黃毛丫頭罷了,也敢來和他說王法,當真是好笑,緩緩的放下了車簾,咐咐前面駕車的侍衛:「走吧。」

  侍衛應聲,立刻駕馬離開,很快遠離了這鴉雀無聲的街道,等到行駛到無人的地方時,只聽得馬車之內的夙燁冷酷的聲音響起來:「夙風,給我去查剛才這丫頭的來歷。」

  「是,爺。」

  夙風領命飛快的離去。

  夙王府豪華的馬車一如往常的回府了。

  夙風,夙竹,夙松,夙和四人乃是夙王世子夙燁的得力四手下,不但武功厲害,而且個個都長得極其的清俊,這主僕幾人走到哪裡可謂是一道華麗的風景線,夙王世子夙燁對這四人甚是喜愛,所以賜姓夙,整個尚京城的人只要看到他們,便如看到夙王世子一般,都要賣三分薄面的,不過這四人確實也是忠心耿耿的。

  此時的大街上,楚琉月和石榴二人被一團人給包圍住了,個個關心的盯著她們。

  先前賣東西的小攤販們忍不住擔憂的提醒她們:「小姑娘,以後可別亂說話,指不定就招惹上禍事了。」

  「是啊,先前好險啊,若是那夙王世子發怒,只怕你的小命就玩完了。」

  「對的,不過今日夙王世子沒有發怒,看來他的心情不錯呢。」

  楚琉月聽著耳邊響起的說話聲,唇角扯了扯,然後拿著手中幾包繡花針問小攤販多少錢,吩咐石榴把錢給小攤販,兩個人趕緊的擠出來離開這是非圈子,身後的眾人還在指指點點的說著剛才的事情。

  陽光下,石榴的小臉蛋也有些白,擔心的開口說道:「小姐,剛才真是好險啊,奴婢想想便後怕呢,若是那夙王世子發怒,只怕我們就要倒楣了。」

  「你真是想多了,夙王府的世子既然那麼高貴神聖不可侵犯,又何至於為了我們這樣的小人物而髒了自己的手呢,我們回去吧。」

  她並不擔心那夙王世子找她的麻煩,因為自己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雖然先前說了一句話,但一句話不至於從此被定了死罪吧,另外,她還真沒有怕他的必要。

  石榴不再說話,跟著楚琉月的身後一路回府。

  楚國公府的蓮院內,此時正招待著一名尊貴的客人。

  這尊貴的客人正是先前休掉了楚琉月的靖王爺鳳吟,鳳吟長著一雙細長的桃花眼,鼻子很挺,唇也是細細薄薄的,五官十分的精緻,不過卻有些傾向於陰柔,但是舉手投足的尊貴之氣,倒是很好的掩飾了那份陰柔,使得別人只看到他身上的光環。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28 AM

第014章:偽裝的高手

  房間裡,楚琉蓮的貼身丫鬟芍葯近前奉上茶水後便安靜的走到小姐的床前侍候著。

  此時楚琉蓮正臥在床上,臉色有些微的白,再加上她穿著一件白色滾金邊的中衣,披散著濃黑的墨髮,倒顯出了幾分病態,她掩手咳嗽了兩聲,抬頭便給了鳳吟一抹飄渺的笑,淡淡的說道。

  「昨日靖王爺派人送來了帖子說要來探訪琉蓮,琉蓮不是讓那下人知會王爺了嗎?眼下王爺剛剛休掉了二妹妹,還是不要往國公府跑了,省得二妹妹她阻心,她已經尋死過兩次了,若是她再知道靖王爺來探望我,只怕她,她還會?」

  楚琉蓮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再次的咳嗽了起來,床前的芍葯手腳俐落的端了一杯茶水過來,小心翼翼的侍候著自家的主子坐起來,然後餵她喝了兩口水。

  楚琉蓮的精神似乎才略好一些,然後抬首望著對面的靖王爺苦笑:「你看我這身子骨?」

  鳳吟微瞇的桃花瞳眸中有著心疼,聲音不自覺的溫柔:「琉蓮,你這身子骨倒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好好的便生了這樣重的病啊,要不然本王進宮把宮中最好的禦醫給你找過來,他們一定有辦法醫好你的。」

  鳳吟,身為皇室的第七子,皇帝最寵愛的兒子,一向高傲冷冽,目中從無別物,先前之所以想娶這位國公府的嫡女,也是因為她乃是尚京城最負盛名的女子,他自認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站在他的身邊,所以他才會求了父皇的旨意,把楚琉蓮指婚給他為妻,這樣他不但擁有了母妃背後的勢力,還牽制住了堂堂國公府,因為楚國公是惠王背後的勢力,他若是娶了楚琉蓮,這楚家便要看清,他們該站在哪一邊,或者是哪一邊都不站,明智保身,只看著他們兩幫人相鬥,只要楚家不插手,他的勝算就比惠王大得多。

  自從兩年前皇后被賜死,太子被廢,攆出尚京城後,這兩年明爭暗鬥的戲碼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各方的勢力都在暗下努力,試問皇室的皇子,哪一個不想登上太子之位。

  可是鳳吟和楚琉蓮相處得久了,竟然深深的被她吸引了,琉蓮不但品貌出眾,心地更是善良,這樣賢良大度又美貌絕色的女子正是他鳳吟該娶的靖王妃,日後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可是誰知道眼看著他們要成親了,琉蓮竟然生了重病,鳳吟的心中說不出其不意心疼還是懊惱,總之十分的不是滋味兒。

  房間裡,楚琉蓮心中一驚,若是讓宮中的禦醫過來檢查,只怕她沒有生病的事情便洩露出去了,那她一直以來建立起來的好形象,可就土崩瓦解了,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鳳吟做這種事,心裡想著,忍不住再次咳嗽了起來,然後用雪白錦繡帕子輕掩著嘴,斷斷續續的說道。

  「不,不要了,我們家有專門的大夫,他說,其實並不是病難治,而且因為缺一味藥?」

  靖王爺立刻心急的詢問:「什麼藥?」

  「雪山赤龍果。」

  楚琉蓮淡淡的說道,她之所以說出這種藥,其實是因為聽林大夫說過這雪山的赤龍果,十分的珍貴稀有,長在雪山之頂,飽受霜雪侵虐,卻依舊不折不撓的成長著,幾十年方開花結果,而且必須在果子成熟的一個時辰內採擷下來,否則赤龍果就失去了它的功效,正因為這赤龍果是世間難得的藥品,所以楚琉蓮才會說出來,讓靖王鳳吟知難而退。

  至於她的病,到時候只要隨便的編一個理由,說機緣之下得到了赤龍果什麼的,然後她便可以對外宣佈病好了。

  房間裡,鳳吟臉色微微的幽暗,楚琉蓮知道他的神情為何如此,張嘴便想勸他放開一些,卻不想鳳吟暗沉的聲音先響了起來。

  「沒想到竟是雪山赤龍果,本王知道有人手中有這種東西。」

  這下愣住的倒是楚琉蓮了,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手中有這種東西,那人是誰?眼裡閃過疑問,緩緩的詢問:「那人是誰?」

  靖王爺鳳吟聽到她的問話,只當她是開心高興的,伸出修長白晰的手握著楚琉蓮的柔夷,溫情款款的說道:「蓮兒,你別管這赤龍果在誰的手中,放心吧,本王一定會為你求得這枚赤龍果,救你於水火之中的,等到醫好了你的病,我們再成親。」

  楚琉蓮臉色飄忽不定,瞳眸中更是一閃而過的幽芒,沒想到靖王爺竟然老話重提,再次提出想娶她的事情,她哪裡能在這種時候嫁給他,想著咳嗽了一聲開口:「王爺厚愛,琉蓮心中感動不已,只是眼下王爺剛剛休掉了月兒,若是琉蓮嫁給你,只怕二妹妹她,她會承受不了的。」

  楚琉蓮說著緩緩的低頭垂起淚來,一滴滴透明的淚珠兒滾在如花般清麗的臉龐上,使得鳳吟越發的憐惜心疼,從袖中取出帕子,輕手輕腳的為她擦拭著眼淚:「沒事,我們成親不急在這一時,等這風波過去了,本王再娶你也是一樣的。」

  「琉蓮替二妹妹謝過王爺了。」

  楚琉蓮聽到鳳吟如此說,心裡總算開心起來,唇角勾出了若有似無的笑意,然後她抬首,睜著霧氣氤氳的眼睛望著鳳吟:「王爺,其實當初琉蓮只是一句戲言,沒想到王爺竟然為了琉蓮真的休掉了二妹妹,琉蓮沒想到會這樣子,若是知道,我定然,定然?」

  楚琉蓮說不下去了,鳳吟握著她的手越發的有力了,話裡透著絲絲的疼愛:「蓮兒你想多了,即便沒有你那句戲言,本王也不會娶楚琉月那種上不了檯面的女人,癡心枉想的女人罷了,本王當初之所以答應娶她,便是想好好教訓她一下,竟然膽敢癡心枉想的嫁給本王,今日的惡果都是她自找的。」

  鳳吟說到最後,聲音中帶著陰柔的狠戾。

  「那你當初不讓母親給她準備太多的嫁妝,那時候便決定要休掉她嗎?」

  楚琉月柔聲問,鳳吟沉穩的點頭:「沒錯,我之所以不讓楚夫人準備豐厚的嫁妝,便是因為那樣的十里紅妝,只有你才可以擁有,別的女人都沒有那樣的資格。」

  「可是王爺擅自做主,同意讓二妹妹嫁進靖王府,又自做主張休掉了她,皇上他只怕要怪罪王爺了?琉蓮心中深感不安。」

  「父皇已召本王進宮狠狠的訓斥了,本王也向父皇認錯了,說以後再不做這樣荒唐的事情了,父皇饒過本王了,蓮兒別擔心了。」

  鳳吟說到這個,話裡有絲絲傲氣,今日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便是告訴皇室的所有人,只有他才有這樣的榮耀,可以讓父皇原諒他所做的事情,若是別的皇子,只怕要被父皇狠狠的責罰了。

  楚琉蓮的唇角幾不可見的勾出笑意,男人嘛果然都是得不到的才是好的啊,送上門去的都當成賤貨了,可笑楚琉月當初竟然真的同意嫁給他,只不過自找死路罷了。

  「王爺,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楚琉蓮收起唇角的笑意,柔柔的問鳳吟,鳳吟聽了她的話,收斂了神色間的狠戾,溫柔的問:「蓮兒想讓我答應什麼事?」

  「以後和二妹妹和平共處好嗎?從前的事情一筆勾消了?」

  楚琉蓮望著鳳吟,那大眼睛裡有著祈求,臉上更是布著柔媚入骨的軟軟神情。

  鳳吟忍不住歎氣:「你啊,就是心地太善良了,算了,本王以後會對她客氣點的。」

  楚琉蓮聽了鬆了一口氣,唇角擒著甜甜的笑意,朝門外喚人:「水仙,立刻去把二小姐叫過來。」

  「是的,小姐。」

  水仙在門外應聲離去,前去桃園叫二小姐過來,想到先前聽到大小姐的話,水仙臉上忍不住攏上了笑意,她們家的小姐啊,真正是個人才高手啊,連靖王爺也對她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的,這等本事可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房間裡,楚琉蓮不勝嬌羞的把手從鳳吟手中的抽了出來,美麗的五官上不自覺的攏上了緋紅,低低的說道:「王爺,待會兒二妹妹過來,你一定要對她和顏悅色一些,日後若是琉蓮嫁給王爺,二妹妹可是我們的家人。」

  一聽到楚琉蓮說這件事,鳳吟便高興了起來,笑意盈盈的答應了:「好。」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29 AM

第015章:發威

  此時桃園中正水深火熱的,先前楚琉月和石榴二人離開桃園後,葉氏身邊的賀媽媽便領著一幫子人進了桃園,董媽媽一看不由得頭大了,沒想到小姐前腳剛走,後腳賀媽媽便來了,還說是夫人賜了兩名丫鬟過來侍候小姐的,這擺明瞭別有用心的,不過董媽媽一時倒不敢說什麼,這事等小姐回來再定奪。

  只是小姐出了楚府,出去辦事了,這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啊,所以董媽媽依照先前楚琉月所說的話,說她在楚府散步呢。

  賀媽媽臉上攏上了惱怒,不過卻沒有發作,立刻吩咐了兩名僕婦出去找二小姐。

  僕婦們領命去找人,董媽媽趕緊的把賀媽媽安排著坐下來,然後又親手斟了茶奉上,在一邊陪著說好話兒。

  不過這一坐便是大半個時辰,兩名僕婦也找了一圈兒回來,稟報說府裡並沒有看到二小姐的身影兒,這下賀媽媽忍不住發作了起來,把手中捧著的茶盎往桌子上狠狠的一擲,雙瞳陰狠的瞪向董媽媽:「說,二小姐這是去了哪裡?」

  「小姐她說是出去散步了啊。」

  董媽媽故作不知道,一臉驚訝的望著賀媽媽,然後望向那兩名僕婦:「你們各處都找了嗎?有沒有漏掉的地方?」

  兩個僕婦雖然身份低,但是跟著葉氏的身邊,自覺高人一等,所以董媽媽一開口,便都狠瞪了她一眼,然後諂媚的笑望著賀媽媽:「賀媽媽,我們可是各處都找了的,真是沒有看到二小姐的身影。」

  賀媽媽點了一下頭,這些人都是她的親信,她們豈有膽子敢騙她,又不是不想活了,所以這事還是董婆子的責任,身為二小姐的奶娘,竟然連個人去了哪裡都不知道,實在是該罰,而且先前她竟然還敢因為二小姐上吊的事情驚動了老爺,夫人對這事可是惱火得很,她何不借了這件事來收拾這個賤婆子,賀媽媽如此一想,臉色黑沉的命令身後的兩名僕婦。

  「來人,把這個董婆子給我抓起來,竟然膽敢撒謊。」

  「是。」幾個如狼似虎的僕婦便湧了過來,直撲董媽媽的身邊,準備收拾她,董媽媽倒是沒有躲避,心裡明白看來這賀婆子是想藉機報復她啊,所以說她想躲是躲不掉的。

  眼看著幾個人便要抓住董媽媽了,忽地一道冰冷懶散的聲音響起來。

  「這裡幹什麼,是菜市場嗎?亂糟糟的。」

  隨著說話聲,一道纖細小巧的身影走了過來,正是眾人找了好長時間沒找到的楚琉月。

  楚琉月的大眼睛裡滿是冰冷,逕直走到賀婆子的面前站定,然後居高臨下的迫視著她,那眼神冷得好似一把冰刃,使得賀婆子忍不住吞嚥唾液,趕緊的站起了身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僵硬的喚了一聲:「二小姐?」

  楚琉月並沒有理會她,然後走到先前賀婆子坐的地方,取了帕子擦了擦賀婆子坐的地方,似乎那地方髒了一般,擦了一會兒才坐下來,然後她把手中擦過椅子,依然乾乾淨淨的帕子遞向一邊的石榴:「髒了拿去扔了。」

  「是,小姐。」

  石榴輕快無比的應聲,接了帕子轉身便走出去扔了,很快便又回來了。

  這簡單的舉動,使得賀婆子的臉色難看至極,她身後的數名丫鬟和僕婦也是面面相覷,二小姐似乎與從前的她有些不一樣,不是有些,是十分的不一樣,從前二小姐看見賀媽媽那可跟看見鬼似的,但現在似乎角色掉換了一般。

  楚琉月坐好了,才穩穩的望向賀婆子,淡淡的笑著問:「賀媽媽領著人來桃園鬧什麼?難道是因為最近太閒了。」

  聽著這清清淡淡卻能氣死人的話,賀婆子頭一回氣得差點咬碎了一嘴的牙,她身為葉氏的奶娘,雖然是個奴才,這滿府誰不對她客客氣氣的啊,就算是到國公夫人那邊去傳話,那也是被尊敬著的,因為她們的夫人不僅僅是楚國公府的三夫人,背後可還有著葉家這樣有實力的人家支撐著,所以就是國公夫人平時也不敢怠慢主子,或者怠慢她,沒想到今兒個這小丫頭竟然把她當成醃極的東西,最可恨的是,自己先前在這小賤人冷若冰霜的眸光裡,竟然感受到了害怕,然後下意識的乖乖站起來,把位置給她讓了出來。

  賀婆子胸中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身後的那些丫鬟僕婦們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現在賀媽媽心情不好,她們若是膽敢亂說話,根本就是自找死路,再一個現在二小姐似乎與從前有些不一樣了,所以她們還是少惹事的好。

  楚琉月見賀婆子沒說話,便又問了一句:「賀媽媽過來難不成便是到桃園來耍威風的?」

  賀婆子總算清醒了一些,平復了胸中憤怒的情緒,她倒底是個老謀深算的人物,知道眼下不宜發作,夫人交待的事情還沒有辦好呢,所以忍著氣平穩的說道:「奴婢是奉了夫人的命前來桃院給二小姐送丫頭的,夫人說以往因為太忙,對二小姐過於疏忽了,怕二小姐身邊的兩個人侍候得不周到,所以命奴婢精挑細選兩個伶俐的丫頭送來好好的侍候二小姐。」

  賀婆子說完便朝後面命令:「小荷,小菊,還不過來拜見二小姐。」

  一眾僕婦丫鬟中走出兩名長相秀麗,舉止端莊的丫頭,不過楚琉月一眼便捕捉到這兩個丫頭的心高氣傲,哪裡是把她當成主子了,分明是迫於無奈啊,這桃院裡各種不如人,誰願意被派到這裡來侍候人啊,不過因為夫人的命令了,所以不得不遵從啊。

  二人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行禮:「奴婢小荷見過二小姐。」

  「奴婢小菊見過二小姐。」

  二婢屈膝請安,楚琉月瞄了她們一眼,並不急著叫她們起來,只顧著仔細的打量著她們,然後若無其事的說著:「好標緻的丫頭,比我這主子還要漂亮,真是讓我嫉妒啊,賀媽媽,母親把她們送給我是不是以後就是我的了?」

  她隨意的話一響起,小荷和小菊二婢臉色慘白,這二小姐話是什麼意思,先是讚她們標緻,然後便說嫉妒了,她不會想毀她們的容吧,如此一想臉上冒起冷汗來,腿腳都有些軟了,她們不要被毀容啊。

  兩個人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二小姐。」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31 AM

第016章:毛骨悚然

  那邊賀媽媽已經冷著聲音開了口:「夫人既然把她們送給二小姐使喚了,二小姐儘管使喚吧,若是不聽話的可以下了狠手的打殺,夫人絕對不會包庇刁鑽奴才的。」

  賀婆子眼裡飛快的閃過暗芒,若是楚琉月真的因為嫉妒這兩個婢女的容貌而打殺她們,那她們倒可以借題發揮,讓整個尚京城的人知道這女子的善妒容不得下人。

  「謝賀媽媽了。」

  楚琉月唇角勾出笑,望向了小荷和小菊二婢,笑瞇瞇的問道:「你們兩個可是聽到賀媽媽的話了,以後你們就是我的人了,若是做出什麼不利於我的事情,我可是有權力打殺發賣的,若是你們背主,我就把你們賣給人伢子的,以你們的姿色若是到了人伢子的手裡,想必會有好去處的。」

  此言一出,小荷和小菊二婢臉如死灰,兩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的磕頭保證:「奴婢絕對不敢背叛二小姐,二小姐千萬別把奴婢們賣給人伢子。」

  若是她們真的被賣給人伢子,那麼她們的去路只怕就是那青樓楚館了,從此後再也出不了火坑了。

  兩個丫頭先前聽到賀婆子讓她們來監視著二小姐的行動,心底還有很多的輕視呢,這會子算是知道了二小姐手段了,二小姐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樣懦弱了。

  賀婆子瞇起眼睛打量著楚琉月,雖然先前被氣得牙癢癢的,但是心中對於楚琉月竟然有些忌撣起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之前明明是懦弱無能的人,怎麼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賀婆子忍不住問出了聲:「二小姐,你怎麼和從前不一樣了?」

  「從前?」

  楚琉月冷笑一聲,然後站起身直視著賀婆子:「你是說從前被你們欺負不還手嗎?任憑你們打罵欺淩嗎?從此後絕不會再有以前的事情了,我,楚琉月是國公府堂堂正正的嫡女,正經的主子,以後若是誰再想動我,那就別怪我新帳舊帳一起算,到時候抽筋扒皮可怨不得我。」

  楚琉月陰驁的聲音落地,賀婆子和身後的幾名丫鬟僕婦,面面相覷,然後數人同時的輕顫了一下,二小姐看來真的不一樣了,死過一次似乎心開竅了一般。

  這裡楚琉月正在訓話,小院門外走進來了幾個俏麗的丫鬟,為首的正是楚琉蓮的貼身丫鬟水仙姑娘,水仙身後跟著蓮院那邊幾個二等的丫頭,幾個人一走進來,便看到賀婆子等人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不由得奇怪的開口問。

  「賀媽媽,你們怎麼在這裡啊?」

  賀婆子一看到有人來了,總算鬆了一口氣,心裡想著,她要趕快去稟報夫人,這二小姐是真的和先前不一樣了,整個人看上去很陰狠,看來她們要當心些才是。

  「奴婢等奉了夫人的命給二小姐送丫頭來了,這不,二小姐正在訓丫頭話呢,奴婢也聽了兩句,差不多該回去了。」

  賀婆子和水仙說完了,便向楚琉月道別,領著丫鬟和僕婦走出了桃院。

  先前她之所以帶了這麼多的人,便是想給楚琉月一個震懾的作用,可是到最後她們似乎沒有震懾住楚琉月,倒是被楚琉月的氣勢給震懾住了。

  水仙看著賀婆子等人的臉色有些白,一時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逐走了過來向楚琉月施禮。

  「水仙見過二小姐。」

  楚琉月掉頭望向這貼身侍候楚琉蓮的大丫鬟,只見這女人穿著粉紅繡纏枝牡丹的小襖,下著淺藍的長裙,那小襖甚是合身,把她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來,高挺的胸,盈盈一握的腰肢,實在是水靈靈的一個俏美人。

  她身上穿著的頭上戴著的竟比她這個嫡女要精緻很多,一看便知道是個體面的丫鬟。

  楚琉月的眼裡一閃而過的寒芒,楚琉蓮,你也不過爾爾,害死了前身,我一定會替她向你討公道的,楚琉月心裡想著,唇角卻勾出了溫柔得體的笑意。

  「起來吧,不知道水仙姑娘來這裡做什麼?」

  水仙微微的愣了一下,因為今日楚琉月喚她是水仙姑娘,之前楚琉月可是一直喚她為水仙姐姐的,雖然她是個下人,但是楚琉月一直自動自發的喚她水仙姐姐,小姐也是默認了的。

  沒想到今日她竟然喚她水仙姑娘,這咋然的一聽,還真有些不習慣,不過眼下小姐和王爺正在那邊等候著呢,水仙不敢耽擱,不卑不亢的起身,然後溫順的開口:「回二小姐的話,大小姐讓奴婢過來請二小姐去蓮院一趟。」

  水仙並沒提到靖王爺此刻便在蓮院中,因為怕自己提了,這二小姐不會去蓮院,那她豈不是空手而回了,她還想看看二小姐若是見到了靖王爺會如何的自處呢,想到這個,水仙的心裡便有些暗自發笑。

  其實楚琉月正想見見楚琉蓮呢,雖然上次楚琉蓮過來扶了她一把,並給她叫了大夫,但事實上她還沒有真正的看見過她,雖然腦海裡有印像,可還是沒有多大的感覺,所以她想見見這女人,看看她倒底是真病了呢,還是假病。

  「石榴,我們去蓮院看看大小姐。」

  石榴走過來應聲:「是的,小姐。」

  楚琉月又吩咐董媽媽:「把她們兩個人帶下去做事情吧,媽媽之前不是一直說衣服沒人洗嗎?夜壺也沒人刷嗎,安排她們兩個人先去做著這些事。」

  「是的,小姐。」

  小荷和小菊二婢臉色一黑,差點沒暈過去,她們兩個是體面的二等丫鬟,怎麼能洗衣服刷夜壺呢,可是一想到二小姐先前的狠話,兩個人不敢多說話了,趕緊的起身,董媽媽笑著應了一聲,過來領著人下去做事。

  楚琉月安排了兩個丫鬟,然後才轉身跟著水仙等丫鬟的身後一路往蓮院而去。

  走在前面的水仙,眼皮跳了跳,想到先前楚琉月所說的話,總覺得今日的二小姐與以往完全不一樣,那說話的姿態,像一個真正的主子,還是讓人不敢反抗的主子。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水仙暗自猜測著,然後一邊走一邊小心的開口:「二小姐似乎與從前不一樣了。」

  楚琉月眼裡有冷芒,臉上的笑意不退,淡淡的接了水仙的話:「是啊,死過一次的人還能像以前嗎?上次在靖王府門前一撞,我是撞死了的,魂魂離體直往地府而去,誰知道閻王一見我的面便不屑的怒斥,你這個無能的傢夥,空讓你投了一個正主子的身份,連個奴才都不如,實在是太讓本閻王丟臉了,打入十八層地獄受烈火油煎之苦,我一聽這話還了得,使命的央求那閻王啊,讓我還魂吧,以後我再不是以前那個懦弱無能的楚琉月了,我一定要做一個真正的主子,絕不給閻王丟臉啊,沒想到閻王爺竟然真的放了我,所以我楚琉月又回來了,你說我現在還會和以前一樣嗎?」

  楚琉月說到最後咯咯的嬌笑起來,長廊中的水仙和幾位丫頭只覺得渾身汗毛倒豎,驚悚不已,雖然對二小姐的話有些半信半疑,可是二小姐現在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啊。

  水仙不敢再多說話,看來這件事回頭要稟報給大小姐。

  先前夫人吃了悶虧,說不定也是二小姐搞出來的。

  桃院和蓮院相距的距離有點兒遠,楚琉蓮所住的院子乃是這座府邸中最精緻的院子,而楚琉月所住的院子卻是這座府邸最偏僻的院子,兩下的距離自然遠,所以一行人走了一會兒才到了蓮院。

  楚琉月跟著水仙的身後走進了蓮院,一眼望去,只見滿院的花草開得妖嬈萬千,花草濃鬱的香味渲染在空氣裡,隨處可見的體面丫鬟僕婦行走著,遠遠的五間房屋也是雕樑畫棟好似畫裡的一樣,長廊外還掛著一個鳥籠子,籠中是一隻紅頭綠羽的鳥兒,正啾啾的叫著,廊下有兩個丫鬟正小聲的逗趣兒。

  這蓮院內的一切,不管什麼都是最好的。

  水仙領著楚琉月主僕二人走過來的時候,廊下逗鳥的小丫鬟就跟沒看見似的,只和水仙打了招呼:「水仙姐姐你回來了,小姐和靖王爺在屋子裡等著呢,你快點進去,芍葯姐姐已經出來問過兩回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32 AM

第017章:桃花眸

  水仙一聽也顧不得和這些丫頭說話了,掉首望向身後的楚琉月:「二小姐,我們進去吧。」

  楚琉月把眸光從那幾個小丫鬟的身上收回來,微微愣了一下,她沒想到鳳吟竟然在這裡,那楚琉蓮命人把她叫過來做什麼,眼裡攏上了暗潮,不動聲色的跟著水仙的身後走進去。

  石榴忍不住擔心,伸出手想拽住自家的小姐,她是害怕小姐受刺激了,不過終究慢了一步,所以看著小姐走了進去,她趕緊的跟了進去。

  一直走在前面帶路的水仙鬆了一口氣,她還害怕這二小姐聽了小丫頭們的話,不肯進去呢,沒想到她竟然跟不知道似的。

  一行幾人走了進去,水仙人還沒繞過屏風,聲音便先進去了:「小姐,二小姐過來了。」

  房間裡,一道清甜溫柔的聲音響起來:「快把二妹妹請進來。」

  楚琉蓮天簌般動聽的話傳出來,水仙側首讓開了道,請了楚琉月進去。

  楚琉月領著石榴繞過屏風走進了房間,一眼便看到床上歪靠著一個靜美脫俗的女子,此時身著一襲白色滾金邊的中衣,烏黑的發鬆鬆挎挎的以絲帶攏在一邊,隨意的披散在肩上,白衣墨髮襯得整個人越發的明眸皓齒,雖然臉色有些白,卻似毫無損她的容貌,倒是更添我見猶憐之感,令人下意識的憐惜。

  楚琉蓮果然是個出色的女子,楚琉月淡淡的想著,人已走到了房間的正中,望向床上的楚琉蓮,淺淺笑著說道:「不知道大姐姐喚了琉月過來所為何事?」

  這下楚琉蓮倒驚訝了,本來她以為楚琉月過來會看到一場好戲的,然後她再假裝大度的勸慰一番,只是沒想到現在楚琉月看到鳳吟竟全然無所謂的神態,這不由得讓她失望,同時下意識的蹙眉盯著楚琉月。

  楚琉月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迎上楚琉蓮的眸光,再次開口:「姐姐這是怎麼了?連妹妹都不識得了,難道是病更重了?」

  她的話一落,先前坐在床前陪著楚琉蓮的靖王爺鳳吟,陡的回首狠狠的怒瞪著楚琉月,冷冷的責訓。

  「你竟然膽敢咒你的姐姐。」

  靖王爺的臉一掉過來,楚琉月的視線便移不開了,她盯著這位傳說中休掉了她,讓她原嬌返回的靖王爺,胸中的怒火陡的湧動起來,然後越來越熾熱,恨不得衝過去狠狠的扇這男人的巴掌,她如此憤怒,並不僅僅因為鳳吟休掉了她,而是因為這男人長了一雙細長的桃花眸,這樣的眼睛前世她也曾經見過,她那個謀算了她性命的未婚夫便是長著這樣一雙迷人的桃花眼,自己當初吃虧的也是這樣一雙令女人迷醉的桃花眼眸,所以現在她一看到這樣的眼睛,恨意便從心底升騰出來,再加上這鳳吟休掉了前身,害了她的一命,當日她穿過來便說過,定要替她報了此仇,所以此刻胸腔中滿滿的的怒火,燒成一片燎原。

  房間裡寂靜無聲,床上躺著的楚琉蓮見楚琉月望著鳳吟,好半天沒反應,不由得得意起來,看來這楚琉月還是沒有清醒啊,竟然看鳳吟看呆了眼,楚琉蓮的唇角勾出了看好戲的笑意。

  靖王鳳吟的桃花眼眸中很快浮上了嫌戾,他見楚琉月盯著他,以為這女人仍然在屑想他,所以十分的惱怒,若不是答應了琉蓮,他真想把這女人攆出去。

  這女人和琉蓮真是沒法比,一個是地上泥,一個是天上月,一個是惡毒的瘋子,一個是善良的仙子。

  房內,楚琉月很快回過神來,調整了呼吸,平靜了下來,身後的石榴生怕小姐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忍不住伸出手扯了扯楚琉月的衣袖,楚琉月回首給了她一個溫和的笑,然後再望向鳳吟的時候,已是淡定得多,溫婉的福了一下身子:「原來是靖王爺,琉月給靖王爺請安了。」

  鳳吟挑了一下眉,然後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道:「起來吧,以後說話注意著點。」

  楚琉月淡然的起身,並未多說什麼,不過她眼裡的冷芒卻愈來愈濃,現在她大致可以猜出楚琉蓮命人叫她過來是為了什麼事,又要利用她來表演她的善良溫柔了,楚琉蓮,你還當我是以前的任你擺佈的楚琉月嗎?

  「不知道姐姐叫琉月過來是為了什麼事?」

  楚琉月望向了楚琉蓮,楚琉蓮眼裡一閃而過的失望,沒想到今日楚琉月竟然沒有鬧事,害得她想做點什麼都沒辦法做,楚琉蓮一邊想著一邊溫柔的笑著開口問:「二妹妹,你怎麼打扮成這樣子。」

  楚琉蓮一開口,房間裡的人才注意到楚琉月今日打扮得很古怪,頭上梳著的乃是小丫鬟髻,此刻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小丫鬟。

  靖王鳳吟冷瞄了她一眼,便覺得這女人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說你人長得醜吧,倒也情有可原,可你是國公府的堂堂主子,怎麼就沒點知覺呢,難怪這府裡的下人都不拿她當回事,完全是她自個作的。

  楚琉月把房內幾人的臉色看在眼裡,不甚在意的說道:「姐姐不覺得這髮型很配我,你看現在是不是協調多了,以往雖然頭髮梳得好,可是沒有相襯的衣服配著,倒顯得有些不協調了,現在我倒覺得這上上下下的很相配呢,姐姐難道不覺得嗎?」

  床上楚琉蓮的臉色忽地變了,楚琉月這話若是往深了想,那可就是別有深意的,堂堂國公府的嫡女,連件好衣服都沒有,卻還要梳小丫鬟的髮型來配現在身上的衣服,這種話若是傳出去,只怕說什麼的就多了。

  楚琉蓮總算後知後覺的感到今日這二妹妹似乎有些不一樣,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唯唯喏喏,這倒底是怎麼回事,楚琉蓮瞇起了眼睛。

  房內,鳳吟的細長眼睛也瞇了起來,這女人話是什麼意思,不會說她沒好衣服穿吧,堂堂國公府嫡女竟然沒好衣服穿,怎麼可能,想必也是她作出來的。

  楚琉蓮看著鳳吟望向楚琉月,心裡一驚,生怕招出什麼事來,趕緊的笑著開口說道:「這是姐姐沒照顧得到,最近姐姐病了,都沒有過問二妹妹的事情,沒想到那些下人竟然怠慢了二妹妹,太可恨了。」

  鳳吟聽著楚琉蓮所說的話,見她臉上有惱色,趕緊的伸手握著楚琉蓮的柔夷,溫聲說道:「蓮兒,你別急了,這種事又不關你的事,自己都沒個主子的樣子,別人又如何會當她是主子呢,這主子的威信可是自己樹立的,光靠別人給那是成不了氣候的。」

  楚琉月一聽鳳吟的話,冷笑一聲,淡淡的接了口:「靖王爺說的是,以往確實是我自己太無能了,才會讓那些刁鑽的奴才欺上頭,以後不會了。」

  她話音一落,楚琉蓮再次肯定,這二妹妹變了,她怎麼好好的變了呢,莫不是?楚琉蓮受驚的想到,先前二妹妹在靖王府門外撞石獅,莫不是中邪了,對,一定是這樣。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33 AM

第018章:暗算

  房間裡,楚琉蓮一想到這個,不由驚得冷汗直冒,然後心中打定了主意,回頭叫母親去請了道士進府來安宅,一定要除掉楚琉月身上的孽障,楚琉蓮覺得今日要想從楚琉月身上得到什麼好處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柔聲說了叫楚琉月過來的目的。

  「二妹妹,姐姐今日叫你過來,是因為不想你和靖王爺兩個人因為先前的事情鬧得不愉快,所以姐姐希望你們以後和平共處。」

  「和平共處?」

  楚琉月覺得這真是個笑話,有必要嗎?她和鳳吟這樣的人壓根不會有太多的交集,還和平共處,她這是為自己鋪路吧,不過既然她想嫁給鳳吟,當初為什麼又要讓她代嫁呢,楚琉月盯著床上的楚琉蓮,觀其色,看其神韻,輕易的便看出楚琉蓮並沒有生病,與她先前猜想的一般,她只是在裝病,可是她為什麼要裝病呢?這一點楚琉月有些想不透,鳳吟身為皇室的貴子,堂堂的靖王爺,楚琉蓮為什麼不願意嫁,甚至不惜裝病。

  她沒說話,鳳吟卻盛氣淩人的說道:「本王看在蓮兒的面子上,以後會和你和平共處的。」

  楚琉月眨了眨眼睛,感覺自己快中風了,那個被休掉的人似乎是她,現在這個休人的人竟然高調的說要和她和平共處,難道他願意和她和平共處,她就同意嗎?楚琉月心中冷哼,臉色卻沒有任何不善的表現,淡淡的開口:「既然靖王爺開了口,琉月遵命便是了。」

  她說完再次上前對著靖王鳳吟施禮,緩緩開口說道:「琉月以後和靖王爺和平共處了,過去的事情就當作沒有發生過。」

  可能嗎?楚琉月心中冷哼一聲,她之所以對這靖王爺客氣,只不過為了靠近他,好對他動手罷了。

  此時楚琉月離得鳳吟很近,鳳吟眼神閃過不屑,涼涼的掃視她一眼,揮手像攆蒼蠅似的開口:「離本王遠點。」

  他平生最不喜這等醜陋的女子靠近自己,平常身邊侍候的婢女,個個都俏麗可人的,靖王府裡的妾侍也都各有特色,這個女人真是讓他倒胃口。

  楚琉月唇角一勾,眼裡烏光一閃,已從袖中捏出兩枚繡花針,迅速的送了出去,雖然她的武功不高,但是因為距離太近了,而且這靖王爺又太過於自負了,再加上他此刻似乎十分的厭惡她,所以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別的,至於房內的別人,誰會想到她楚琉月竟然敢對堂堂靖王爺動手,所以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兩枚細細的繡花針刺進鳳吟身上,他只覺得身子一麻,還沒有反應過來,腦子已不受控制了,那兩枚繡花針分別打進他的兩個穴道,使得他情思陡亂,神容顛狂,掉首癡戀的盯著床上的楚琉蓮,眼裡閃著如狼的光芒,楚琉蓮不禁有些詫異,雖然她和鳳吟一直很親厚,但是兩個人可是合乎法止於禮的,在沒有確定嫁給這個男人前,她是不會讓他佔自己便宜的,女子的貞潔可是第一等重要的事情,而鳳吟也十分的敬重她,從不強迫她做不好的事情,對她一直是溫柔有加的,只是眼面前的他似乎和往常有一些不一樣。

  楚琉蓮正百思不解,鳳吟竟然撲到了床上,一把把楚琉蓮抱住,大吐心中的愛語。

  「蓮兒,本王好喜歡你啊,本王很愛你啊,你就嫁給本王吧」

  他說著一雙手朝楚琉蓮身上摸去,性感的唇也往楚琉蓮的唇上吻去。

  這一突發的舉動,使得房內幾人臉色大變,水仙和芍葯二婢沒想到靖王爺忽然獸性大發,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輕薄她們家的小姐,忍不住心急的跑過去叫起來:「靖王爺,靖王爺,你這是幹什麼?」

  兩個婢子伸手去拉鳳吟,鳳吟一見有人拉他,陡的大力的一揮手把水仙和芍葯二婢給摔了出去,而他再次向床上的楚琉蓮撲去,楚琉蓮臉色一片蒼白,翻身便往床裡挪去,她一邊往裡挪一邊朝著鳳吟大叫:「靖王爺,你想幹什麼?你想毀掉琉蓮的清白嗎?」

  她說著哭了起來,眼淚滑落在芙蓉面上,楚楚動人,若是往常,鳳吟定是不捨得傷她的,可是今日他好似被什麼蒙蔽了似的,只剩下獸性了,壓根就不理會楚琉蓮,再次往楚琉蓮的身上撲去,楚琉蓮再次飛快的避開,滿床的亂轉。

  楚琉月望著眼前的畫面,唇角勾出冷諷,很快便隱了神色,假裝心急的叫起來:「靖王爺,你別嚇壞了姐姐,姐姐得了重病,你這樣折騰下去,姐姐的一條命休矣。」

  楚琉月的話一起,楚琉蓮心裡一跳,想起了眼下自己還是個重病人,怎麼動作如此俐索了,若是落在有心人的眼裡,只怕要起疑了,心裡想著動作總算遲疑了下來。

  她一遲疑,便被鳳吟給撲倒了,一把把楚琉蓮按在了大床上,對著她上下其手起來。

  房間裡水仙和芍葯再顧不得要面子的事情了,再耽擱下去,小姐的清白非毀在這靖王爺手裡不可,水仙和芍葯二婢,一人去拉靖王爺,一人衝了出去,把靖王爺帶來的兩名侍衛給叫了進來。

  兩名侍衛先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等到進屋才發現自家的王爺獸性大發,竟然把生了重病的楚大小姐給壓在了床上,正上下其手呢,另有一名丫鬟正使命的拽著王爺,屋子裡亂成了一團。

  兩名侍衛飛快的相視一眼,然後眼裡同時升起了疑惑,王爺這是怎麼了?兩個人閃身衝了過去。

  楚琉月也衝了過去拉靖王爺,石榴一看自家的主子動了,她也衝了過去拽著靖王爺的另一邊身子。

  楚琉月之所以動,是因為這兩名侍衛武功定然不錯,若是被他們察覺們家主子身上有繡花針的事情,那她可就倒楣了,所以她搶先一步動作,便是想把那兩枚繡花針給取出來。

  石榴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不過看到一向假仁假義的大小姐竟然受到了靖王爺的輕薄,心裡別提多開心了,一邊假意拽靖王爺,還一邊大聲的叫著,好讓屋外的人都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靖王爺,你別輕薄我們家大小姐了,大小姐可是金貴的身子啊,你這讓她以後還如何活啊,她若是想不開上吊自殺,可就有損靖王爺的名譽了。」

  一時間,屋子裡越發的亂了,兩名侍衛已經撥開了別人,上前把自家的王爺給拽住了,而此時楚琉月也把兩枚繡花針給收了回來。

  繡花針一取出來,靖王鳳吟便安靜了下來,睜著細長的桃花眸,有些茫然,慢慢的清醒一些,望著房間裡的一切,只見床上一片淩亂,楚琉蓮梨花帶雨的橫陣在床上,頭髮亂糟糟的,那白色的滾金邊的中衣被扯破了,隱約可見裡面的抹胸,那雪白的肌膚,灼人眼線。

  水仙和芍葯二婢趕緊搶身過去,扯了薄衾蓋在小姐的身上,然後二婢同時瞪向靖王爺。

  這男人怎麼能如對待她們家小姐呢,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閨閣女子啊。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33 AM

第019章:不嫁

  靖王鳳吟好半天才回神,看到床上淩亂淒慘的楚琉蓮,正傷心的痛哭著,不由得心疼起來,然後大怒的問:「這是發生了什麼事,蓮兒她怎麼了?」

  鳳吟一開口,房內所有人都望著他,兩名侍衛也奇怪的望著自家的主子。

  爺這是怎麼了?兩個人相視一眼,然後一人上前湊到靖王爺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鳳吟,鳳吟的臉色一瞬間黑沉如暗夜的天空,深不可測的冷寒,沒想到自己竟然對蓮兒做出了這種事,可是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這倒底是怎麼回事?鳳吟冷戾的瞳眸隨意的掃過房間裡的幾人,那眸光在楚琉月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移開了,因為楚琉月那瘦瘦弱弱的樣子,實在讓人懷疑不了。

  鳳吟想不透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懶得去想了,他沉聲命令下去。

  「今日發生的事情,若是有人傳出去,就別怪本王不客氣。」

  鳳吟話一落,房內的水仙芍葯等人同時的應聲:「是,靖王爺。」

  鳳吟走到床前,瞳眸中溢著溫柔,望向床上的楚琉蓮:「蓮兒,本王?」

  楚琉蓮聽到他的聲音,驀然的清醒了過來,自己差點被這男人給輕薄了,眼淚再次流下來,然後陡的朝著鳳吟大叫起來:「你走,你馬上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你走啊。」

  她說完便又望向水仙和芍葯二婢:「讓所有人都離開,我只想一個人安靜安靜。」

  「是,小姐。」

  小姐被輕薄了,雖然這輕薄她的人是堂堂的靖王爺,可是小姐還沒有下定決心嫁給靖王爺呢,若以後靖王爺不是太子,小姐只怕不會高興嫁給他,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去,小姐以後再嫁別人是不可能的了。

  二婢一邊想一邊走到靖王鳳吟的面前,恭敬小聲的說道:「靖王爺先回去吧,小姐她現在很傷心,等她平靜下來後,就會沒事了。」

  鳳吟再望了床上的女人一眼,終於轉身領著身後的兩名侍衛離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楚琉月主僕二人還有侍候楚琉蓮的兩個丫鬟,楚琉月施施然的走到了床邊,朝著床上的楚琉月柔聲說道:「姐姐,琉月先回桃院去了,姐姐千萬放開了心胸,別想不開啊,妹妹先前死了兩次,那滋味兒實在不好受,姐姐還是別嘗試了。」

  房間裡,水仙和芍葯二婢面面相覷,有這樣勸人的嗎?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勸人去死呢,兩人一起望向楚琉月。

  楚琉月卻已轉身往外走去,不過人還沒有走出去,便聽到床上的楚琉蓮的聲音響起來:「二妹妹等一下。」

  楚琉月停住身子,站在屏風邊望著床上,便見到先前一直睡在床上的楚琉蓮坐了起來,此刻的她已安靜了下來,白晰的素手輕輕的整理著衣服和頭髮,並沒有望向屏風邊的楚琉月,輕柔幽怨的聲音響起來:「今日的事情,姐姐不希望任何人傳出去。」

  楚琉月挑眉,原來她喚住她,便是讓她不傳這有損她名譽的事情。

  她還沒有傻到在這種時候傳出什麼話去,若是傳出什麼去,只怕靖王爺不會放過她的,不過今日不講不代表以後不講,楚琉蓮,今日才是個小小的開始,以後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你呢,楚琉月唇角勾出幽寒的笑意。

  「姐姐放心吧,琉月什麼都不會說的。」

  她說完走了出去,房間裡,楚琉蓮抬眸,黑色的瞳眸中一片狠戾,盯著楚琉月離去的方向,今日的事情實在是太古怪了,靖王鳳吟一向對她疼惜,怎麼會忍心傷害她呢,分明是中了魔魅,什麼人可以給靖王爺下這種惑人心的魔魅,難道說楚琉月的身上真的有古怪,她身上有不堪的東西嗎?

  楚琉蓮不由得驚出一身的冷汗,看來她真的要讓母親去請一個道士進府了。

  房間裡,楚琉蓮正想事情,門外傳來了夫人葉氏急急的聲音:「大小姐怎麼樣了?」

  「回夫人的話,奴婢不知道大小姐怎麼樣?」

  小丫鬟哪裡敢多說什麼,先前聽到石榴的叫聲,似乎是靖王爺輕薄了她們家的大小姐,不過小丫鬟不敢多說不該說的話。

  葉氏是她們派人去通知的,若是大小姐出了什麼事,這蓮院內的一干人可都要遭罪了,現在夫人過來了,便是夫人的事情了。

  葉氏不再問小丫鬟,領著賀婆子和幾個丫鬟走了進來,一進來便看到床上的楚琉蓮,衣衫不整,頭髮淩亂,眼睛也紅紅的,分明是遭人欺淩的樣子,葉氏不由得大驚,撲到床邊問:「蓮兒,你沒事吧,沒事吧。」

  楚琉蓮搖了搖頭:「母親放心吧,我沒事。」

  她理了理自己的頭髮,終究覺得有些委屈,再次哭了起來,然事說了鳳吟對她所做的輕薄舉動。

  葉氏伸出手摟著自個女兒,柔聲的哄勸著她,最後疑惑的說道:「這靖王爺一向待你極好的,不忍傷害蓮兒半分,今日他如此做,又是為了哪般?」

  楚琉蓮沒說話,一側床前立著的水仙忍不住開口說道。

  「今兒個的事情會不會和二小姐有關係?」

  水仙的話一落,葉氏和楚琉蓮二人一起抬首望著她,水仙見她們沒有喝止自己,便又接著往下說:「先前奴婢奉大小姐之命去請二小姐的時候,就覺得二小姐與往常有些不一樣,所以奴婢便問她了,二小姐她竟然說,說?」

  水仙想起了楚琉月所的話,不由得有些後怕,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葉氏和楚琉蓮催促水仙:「她說什麼了?」

  「她說其實她先前撞石獅的時候,已經死了的,到了陰曹地府,閻王爺說她身為正主子卻連個奴才都不如,實在是太丟他的臉了,所以那閻王爺要把她扔進十八層地獄,受烈火油煎之苦,她害怕便央求著閻王爺讓她回來了。」

  房內一時寂靜無聲,葉氏和楚琉蓮二人對水仙的話有些不相信。

  賀婆子卻是有些相信的,很認真的接了水仙的口:「奴婢也覺得這二小姐定是被什麼髒東西上身了,所以與之前一點都不像,夫人,你一定要好好的查這件事。」

  賀婆子說完,楚琉蓮微微的瞇眼凝思,很快睜開美麗的大眼睛,望向葉氏。

  「母親,這兩日你去找個道士,來家裡做場安宅法事。」

  「好。」

  葉氏點頭,女兒都認為這楚琉月有名堂了,看來真有可能有名堂:「這兩日母親會找個人進來的,這件事你別擔心了,只是你?」葉氏說到這裡停住了,一揮手示意房內的水仙和芍葯二婢出去,賀婆也領著幾名丫鬟跟了出去,這點眼色她們還是有的。

  房間裡,葉氏想到女兒被靖王鳳吟上下其手了,這種事若是傳出去可是於女兒不利的,看來女兒只能嫁給鳳吟了。

  「蓮兒,既然你被靖王爺碰了,不如就嫁給靖王爺吧。」

  葉氏的話一落,楚琉蓮的臉色便冷了,不甘心的說道:「母親說什麼呢?我不會在這種時候嫁人的,何況那鳳吟剛休掉了楚琉月,若是我現在嫁進靖王府,你讓外面的人如何說我和你,現在鳳吟究竟會不會成為太子還是沒影的事情。」

  葉氏愣了一下,然後望向琉蓮說道。

  「只要你嫁給靖王,他一定會成為太子的,你想,靖王背後有其母妃姬王府的勢力,我們楚府雖然是賢妃和惠王的母氏一族,但若是你嫁給靖王,楚府便不能明面上支持賢妃娘娘和惠王,母親倒可以出面讓你舅舅支援靖王爺,這樣一來,朝堂上的勢力立刻明朗了起來,皇上一定會封靖王為太子的。」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7 12:34 AM

第020章:找碴

  楚琉蓮聽了葉氏的話,想了想然後搖頭:「母親所說的話雖有道理,可是別忘了聖心難測,皇上是如何想的,誰也不知道,若是葉家支持靖王,皇上會不會心中對葉家起了戒心,到時候倒楣的不但是葉家,還有可能牽連到靖王,那麼我豈不是最倒楣的那一個?」

  「那現在怎麼辦?」

  葉氏望向女兒,楚琉蓮想了一下,淡淡的開口:「今兒個的事情就當作什麼沒有發生,我院子裡的人不敢把這些事情傳出去,靖王爺的人也不會說,最後只剩下楚琉月主僕二人知道這件事,我想,她們也不敢亂說什麼的,這件事母親別擔心了。另外對於朝黨明爭暗鬥的事情,我們楚府和葉家最好暫時別摻與,否則就是自找死路,讓皇子們自己去爭鬥吧,等到他們鬥得差不多了,我們再來看看究竟誰最有可能成為太子?」

  楚琉蓮不卑不亢的說完,臉上神容淡然,先前的被靖王輕薄的事情,似乎已經煙消雲散了,雖然靖王對她上下其手了,好在並沒有毀掉她的清白。

  「既然女兒如此說,那就這麼做吧。」

  葉氏答應了楚琉蓮,便又和她了一會兒話,才站起了身:「母親回去了,這就命人去請道士,過兩日讓人請進來做一場安宅之事。」

  楚琉蓮點頭,然後想起了一件事情,叫住葉氏:「母親,關於我生病的事情,我和靖王爺說了,只說病是有法子醫的,就是現缺一味藥,雪山赤龍果,靖王爺說有人手中有這種藥,他會替我想辦法取來這枚藥,到時候我服下去,便可以好了。」

  葉氏一聽,笑著點頭:「好。」

  本來她還在絞盡腦汁想主意,該如何說女兒的病好了,沒想到女兒自己就把路鋪好了,這樣一來,只要靖王爺拿到了那雪山赤龍果,蓮兒把那果子吃了,便可以恢復健康了,雖然她什麼病都沒有,不過該好的時候才能好啊。

  葉氏轉身走了出去,房間裡,楚琉蓮喚了水仙進來,仔細的問了她先前進桃院的事情,以及楚琉月所說的話,最後楚琉蓮實在想不透,這楚琉月究竟是被鬼上身了,還是真的大徹大悟了,總之現在她可以肯定一件事,楚琉月再不是以前那個讓她隨便糊弄的妹妹了,看來以後做事,她要小心些,不過楚琉月若是想和她鬥,根本就是找死。

  楚琉蓮眼神冷冷,命令水仙:「去把三妹妹繡妍和四妹妹繡瑤叫過來,就說我想找她們敘敘舊。」

  她楚琉蓮不出手,但是自會有人出手對付楚琉月。

  「是,小姐。」

  水仙領命去叫楚繡妍和楚繡瑤二人,這楚繡妍和楚繡瑤二人同樣也是楚千皓的女兒,只不過她們兩個是姨娘生的孩子,身份地位和楚琉蓮沒法比,不過因為兩個姨娘很會看人眼色行事,所以這兩個丫頭活得還算自在,偶爾她們會在楚琉蓮的暗示下,欺負欺負楚琉月,若沒有這些人的欺負,楚琉蓮又如何相幫楚琉月這樣的妹妹,而博得溫柔善良的美名呢。

  桃院。

  楚琉月領著石榴回院子後,天色已經不早了,主僕三人用完了飯,楚琉月便又問了董媽媽一些話。

  「那小荷和小菊二個人怎麼樣?還聽話嗎?」

  董媽媽點頭:「小姐放心吧,現在她們乖巧得多,只是把她們留在這桃院裡似乎不大妥當。」

  夫人安排兩個人進桃院,這用心是顯而易見的,而且小荷和小菊二婢乃是楚家的家生子,她們的老子娘都在葉氏的手裡拿捏著,她們是不敢不聽從葉氏的命令列事的。

  楚琉月點頭,這葉氏打著心疼她的名義,把人給安了進來,若是現在她把人退回去,反而是對她的不敬,平白的給自己惹來閒言碎語,倒不如先讓這兩個丫頭留著,後面她會想辦法把她們攆出桃院的,而且眼下這桃院確實需要人手,石榴近身侍候她,根本幫不了董媽媽多少,這桃園內的大事小事全都落在她一個人的頭上,洗衣做飯打掃各處,肯定是很累的,現在來了這麼兩個丫頭,正好先幫她應應手。

  「你別讓她們過多的靠近我們,只分一些粗重的活給她們做,就算我們這裡有什麼事,她們也沒機會知道。」

  董媽媽點頭,眼放亮光。

  「奴婢知道怎麼做了。」

  「嗯,你去安排她們做事吧,記著,你現在不需要做什麼,有事只需要派給那兩個丫頭做,你負責檢查就行了。」

  楚琉月提醒董媽媽,董媽媽應了一聲走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楚琉月和石榴二人,石榴過來侍候著楚琉月盥口淨手,然後遞了帕子給她擦手,她一邊做著事一邊關心的說道:「小姐,你先休息一會兒,身子骨還沒有大好呢。」

  「我現還不累,我要做幾味藥,你在門口幫我守著,別讓人進來。」

  「是,奴婢知道了。」

  石榴不知道自家的小姐搞什麼名堂,不過現在她對小姐可是佩服得要死,再不會懷疑半點她的決定,先前在蓮院發生的事情,她雖然有些雲裡霧罩的,不知道那靖王爺抽什麼風,竟然輕薄大小姐,不過她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感悟的,這件事恐怕與她們家的小姐有些關係,雖然石榴想不透,為什麼小姐如此的厲害,但這是好事啊,這樣的小姐才是別人不可欺的。

  門前,石榴想著下意識的笑了起來,抬頭望著外面的天,天氣晴朗,真好啊,未來充滿了希望。

  房間裡,楚琉月很快取出了買來的幾味藥,在房間內鼓搗起來,她是制幾味藥好防身,以保護自己和石榴還有董媽媽。

  一個時辰過去了,房內的楚琉月總算做好了藥丸,然後找了盒子裝了起來,才朝門外喚人:「石榴,進來吧。」

  石榴從門外走進來,見房間裡一股子藥味兒,忍不住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然後走到楚琉月的面前,笑著問:「小姐,你做什麼呢?」

  楚琉月打了一個哈欠,轉身便往床上摸去,早上起來得早,先前又折騰了不少的事情,所以她身子骨有些受不了了,聽到石榴的問話,揮了揮手嘟嚷:「回頭再告訴你,我要睡會兒,實在是沒精力。」

  「好,小姐睡吧。」

  石榴立刻侍候楚琉月躺床上睡覺,然後放下青絲蚊的紗帳,悄悄的退出去,窗外一陣風吹進來,紗帳輕輕的搖曳,帳中的小丫頭慢慢的睡著了。

  楚琉月這一睡,竟然睡到傍晚才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天邊最後一抹霞光照在細紗窗格子上,一片迷離,楚琉月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一時有些恍惚,直到外面有說話聲響起來。

  「石榴,二姐姐究竟多會兒醒啊,我們這都等了快一個時辰了,她這是不是太能睡了,你進去叫醒她,就說我們來探望她了。」

  「三小姐,四小姐,你們也知道小姐她這兩日身子骨不大好,所以需要多休息,兩位小姐若是不想等,還是先回去,等我們家小姐醒過來,奴婢一定會稟報她,兩個小姐過來探望過她了。」

  石榴婉轉的說道,不想讓楚繡妍和楚繡瑤二人影響到自家的小姐,而且往日這兩個人總是找小姐的麻煩,誰知道她們今日忽然抽風的過來是為了什麼,說不定又是想出了什麼壞點子,雖說小姐變聰明瞭,可是她現在正在休息,所以石榴不希望有人打攪到她。

  門外,楚繡妍和楚繡瑤冷笑,一人一句的開口。

  「二姐姐身子骨不好,也是她自己撞人家石獅子造成的,你說好好的一個大活人,不就是被退婚了嗎?至於尋死覓活的嗎?」

  這話裡分明是幸災樂禍,其實先前知道楚琉月代替大姐姐嫁進靖王府的事情,她們兩個嫉妒得快抓狂了。

  沒想到最後楚琉月沒有嫁進靖王府,卻是被靖王爺給休了,她們聽到這件事,別提有多開心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8 12:01 AM

第021章:對打

  楚繡妍的話落地,楚繡瑤便接了口:「是啊,二姐姐也真是的,竟然如此的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不就是被退婚了嗎?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以她楚府嫡女的身份,日後又不是嫁不了人,至多那人歲數大一點,人醜一點,身世差一點,嫁人肯定是不成問題的。」

  楚繡瑤尖配刻薄的說道,她們兩個身為庶女,最嫉妒的便是楚琉月的身份,其實這座府邸裡,論起身份來,真正高貴的便是這楚琉月了,就是大姐姐楚琉蓮也是比不得的,她的母親葉氏只不過是一房小妾抬起來做平妻的,真正講究起來,大姐姐的身份也是不如楚琉月的,這是她多年以來的心病,所以才會一方面對楚琉月好,一方面又算計著她利用著她,無非是心裡的那份嫉妒吧,即便楚琉月身份再高貴,可那又怎麼樣,她什麼都不如她楚琉蓮,她楚琉蓮才是楚家宅子裡的公主。

  門外,楚繡妍和楚繡瑤二人尖配刻薄的話氣得石榴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同時心裡也慶幸,幸好小姐還沒有醒過來,否則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氣壞的,石榴一邊想著一邊強硬的說道。

  「兩位小姐請回吧,我們家小姐現在還沒有醒呢,兩位小姐若是再在這裡大聲說話,定然會吵醒我們家小姐的。」

  「吵醒她又怎麼樣?」

  楚繡妍冷哼一聲,楚繡瑤生氣的瞪視著石榴,陰側側的說道:「你個死蹄子,竟然膽敢如此和我們說話,是不是找死啊。」

  楚繡瑤說完便喚自己的丫頭,似乎想動手收拾石榴。

  房間裡,床上的楚琉月醒過來有一會兒,一直聽著外面的說話聲,腦海裡便浮現出說話之人的樣子。

  楚繡妍乃是梅姨娘所生的女兒,長得小巧玲瓏,頗有些姿色,不過她的容貌神似梅姨娘,並不像父親楚千皓。

  至於楚繡瑤,雖然身材高挑,但是五官卻很平常,下巴尖尖,一看便是個刻薄難以共事的人,她是白姨娘所生的女兒。

  楚千皓除了娶了一房妻,還納了三房妾,共有五個孩子,正妻杜韻寧死了以後,提了葉氏做平妻,之所以提葉氏做平妻也是有原因的,一來因為她背後的娘家乃是葉府,二來,葉氏還給楚千皓生了兒子,名楚玉琅,眼下並不在京城內,他謀了一個外職,不過聽說近日會調任回京。

  床上的楚琉月理順了思緒,聽著外面的話,生怕石榴吃虧,所以開口叫人:「石榴,讓三妹妹和四妹妹進來吧。」

  門外的人聽到了房間裡的人說話,總算停止了動作,楚繡瑤氣狠狠的瞪了石榴一眼,她本來還想讓自己的小丫鬟收拾這賤婢子呢,沒想到楚琉月竟然醒了,既如此暫時的饒過這丫頭,日後再收拾她。

  石榴聽了房內小姐的話,心底鬆了一口氣,若不是小姐喚人,只怕她就要挨打了,可是鬆一口氣後,便又感到不安。

  今兒個這三小姐和四小姐分明是過來找碴子的,小姐會不會有什麼事呢,心裡想著,卻依言在前面領路,把楚繡妍和楚繡瑤還有她們各自帶來的丫頭領進了房裡。

  床上楚琉月正懶懶的歪靠著,雖然依舊和從前一樣,瘦瘦弱弱的樣子,但是那悠閒的神態,還真是從來沒見過。

  楚繡妍和楚繡瑤二人一時間看得有些愣,呆站著不動。

  楚琉月抬首望了她們一眼,然後笑瞇瞇的問道:「三妹妹四妹妹巴巴的過來,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楚繡妍等人立刻清醒了過來,然後笑著說道:「妹妹們是過來探望姐姐的,想看看姐姐的身子骨大好了沒有?」

  楚琉月點頭:「好多了,讓三妹妹和四妹妹惦記了。」

  她一邊說一邊隨意的把玩著披散在胸前的黑髮,悠然自得,楚繡妍和楚繡瑤二人有些不習慣,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以往楚琉月看到她們過來,可是很害怕的,現在的她似乎壓根就不懼她們,不但如此,還十分的輕視。

  楚繡妍望了一眼楚繡瑤,不管如何,她們今兒個過來,可不能空手而回啊,既來了,總要做些什麼才是啊,心裡如此一想,楚繡妍便嬌笑著望向了楚琉月,柔聲細語的勸解道。

  「二姐姐,你千萬別再想不開了尋死了,不就是一個靖王爺嗎?他的心思全在大姐姐的身上呢,別的女人他是看不上眼的,所以二姐姐把心胸放開了的好。」

  楚繡瑤點頭,接了口:「是啊,二姐姐身為楚府的嫡女,就算被靖王爺休了又怎麼樣,日後嫁人不成問題的,不是有那等死了妻子的,年紀大的,若是二姐姐願意嫁給他們啊,指不定還能撈個填房當當。」

  楚琉月抬首望著坐在椅子上的兩個女子,算是明白她們過來的目的了,就是過來找碴,若是她一生氣,發起脾氣了,她們便可乘機的打她們了,要知道她們可是帶了不少的人過來了,楚琉月唇角勾出古怪的笑意,並不生氣,她有什麼好生氣的,不就是一個渣男嗎,犯得著嗎?楚琉月一邊想一邊示意石榴過來,伸手拉著石榴的手:「石榴還不給兩個妹妹斟茶,她們說了這麼一會子話,想必已是口渴得緊了,再一個客人上門,總不能沒茶吧,雖然我們桃院地方小,東西少,但好歹這招待人一杯茶還是有的。」

  楚琉月握著石榴的手時,已把兩枚藥丸滑進了石榴的手中,石榴一愣,隨即便明白小姐的意思,是讓她把藥丸下在茶水裡,只是這藥丸不會是什麼毒藥吧,這兩女人的話惹怒了小姐,小姐一怒把她們毒死了,可若是毒死了這兩個人,只怕小姐也不會好過的。

  石榴一時遲疑,楚琉月抬首涼涼的開口:「還不快去。」

  她知道石榴擔心什麼,她才不會傻到拿自己性命來陪這兩個蠢女人,只不過是教訓她們罷了,而且她想試驗試驗這藥效究竟怎麼樣?

  她楚琉月得以重生,最愛惜的便是自己的這條命,因為有了這條命,才會有機會對付收拾這些渣人。

  石榴應聲走了出去,很快斟了兩杯茶水端了過來,放在楚繡妍和楚繡瑤的面前:「兩位小姐請用茶。」

  楚繡妍和楚繡瑤二人先前在門外候了一個時辰,這會子又說了這麼多的話,嘴確實乾了,一看有茶端了過來,趕緊的端起來喝,她們身後的小丫鬟不由得有些擔心,趕緊的喚了一聲自家的主子。

  「小姐。」

  楚琉妍和楚繡瑤二人卻不甚在意的搖了搖頭,她們料這楚琉月也不敢隨便的動手腳,若是她們兩個人出了什麼事,那她也討不了好處。

  兩個人喝了茶後,便又笑望向床上的楚琉月,老話重提起來,她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刺激楚琉月,只要她發怒發脾氣,她們便會好好的教訓教訓她了,到時候還可以高調的對外說,她們好心來勸二姐姐,誰知道二姐姐發瘋病,竟然還怒打她們,錯的根本不是她們。

  「二姐姐,雖然尚京城內的人都把你當成笑話,但是你自己別放在心上。」

  楚琉月介面:「我沒放在心上。」

  楚繡妍和楚繡瑤一愣,實在想不出來哪裡有問題,這種事擺在任何的人頭上,都會抓狂的,這女人竟然跟沒事人一樣,實在是太讓人不甘心了。

  「日後嫁人,雖嫁不了名門將相,但以我們楚家的地位,也不至於讓二姐姐嫁不到人。」

  「我沒想過嫁人。」

  楚琉月再介面,依舊輕悠淡然,唇角勾出淺淺的笑意,看來時間差不多了。

  她心裡正想著,對面的楚繡妍和楚繡瑤忽地身子一顫,然後望向對方的時候,眼裡便是仇視,狠狠的瞪視著對方,楚繡妍率先反作起來,指著楚繡瑤的鼻子大罵:「楚繡瑤,你個醜八怪,你以為自己能和我比,我長得可比你漂亮多了,我嫁的人一定比你高貴得多。」

  此刻楚繡妍因為中了失心瘋的藥,所以所說的話都是往日心中所想的。

  楚繡瑤一聽楚繡妍的話,臉色難看極了,怒指向楚繡妍:「你個騷蹄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勾引鳳卓表哥,表哥一來,你就塗脂抹粉的假裝不經意的在後花園轉悠,想和鳳卓表哥來個偶遇。」

  楚繡妍一聽自己的心事被人挑明白了,早瘋狂的撲向了楚繡瑤:「你個賤人,竟然這麼說我,你以為你沒動心思,只是因為你長得醜,表哥看都不看你罷了,現在竟然如此說我。」

  楚繡妍雖然個子嬌小,不過動作倒是快,一把便扯上了楚繡瑤的頭髮,把她往地上拉去,楚琉瑤哪裡會平白的吃虧,立刻還手使命的捶著楚繡妍的頭和胸,兩個人在房間裡扭成一股繩,都是照死裡的打。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8 12:02 AM

第022章:檢查

  兩幫丫鬟不知道好好的怎麼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是說過來收拾二小姐嗎,怎以這會子自己竟然打了起來。

  小丫鬟心急的叫起來:「小姐啊,你們快住手,別打了,別打了。」

  「我們是自己人啊,我們過來是探望二小姐的啊。」

  床上楚琉月笑瞇瞇的看熱鬧,然後涼涼的提醒那些小丫鬟:「你們還不幫助自家的主子,若是她們吃了虧,只怕回頭饒不過你們。」

  楚琉月的話一落,那些小丫鬟恍然驚醒過來,是啊,若是她們一點事沒有,小姐們卻受傷了,回頭定然會重重的罰她們的,如此一想,直撲向對方的丫鬟。

  這下整個房間裡打成了一鍋粥,楚琉月和石榴二人看了一會兒戲,慢條斯理的穿衣起床,等楚琉月穿好了衣服,收拾整齊了,只見房間內的地上,躺了一地,個個都掛了彩,不是臉上抓傷了,便是頭髮掉了一大把,要不然便是衣服全被撕爛了,而那為首的兩人,楚繡妍和楚繡瑤二人卻是最重的,鼻青臉腫,外加頭髮被扯掉了一大把,身上的衣服全都撕爛了,此刻的她們別提多狼狽了,不過打了一架後,她們此時已經回過神來了,睜眼望著對方,好半天發應不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啊?然後臉上疼,身上疼,使得她們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了起來。

  楚琉月走到兩人的面前蹲下身子,滿臉心疼的說道:「三妹妹,四妹妹,原來你們如此恨對方啊,竟然下了狠手的打,還說那麼多難聽的話,以後快別這樣了,我們姐妹們一定要和睦相處,知道嗎?」

  她說完便朝外面叫了起來:「來人。」

  外面,有人奔了進來,正是先前一直忙著做事的小荷和小菊,聽到裡面楚琉月的叫聲,趕緊的衝了進來,然後目瞪口呆的望著房間地上躺了一地掛綵的人,呆愣愣的不知道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楚琉月淡淡的吩咐:「三妹妹和四妹妹一言不和,往死裡打,你還不快去通知夫人,命令些人過來把她們給帶回去。」

  「是,奴婢這就去。」

  小荷飛快的直奔夫人住的院子,很快便稟明瞭夫人,然後帶了好些個丫鬟僕婦的過來,把楚繡妍和楚繡瑤二人給帶到了夫人住的院子。

  桃院的房間裡,總算安靜了下來。

  石榴一想到先前的畫面,便覺得大快人心,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是笑著笑著,她便憂慮起來。

  「小姐,先前你給她們下藥,會不會被大夫查出來啊。」

  楚琉月搖了搖頭:「別擔心,不會查出來的,過了那藥效,便查不出來了。」

  楚琉月才不會讓任何人抓到自己的把柄,然後她想起什麼似的望向了那兩杯茶,命令石榴:「去,把這兩杯茶用水沖掉了。」

  「是,奴婢知道了。」

  石榴立刻去辦這件事情,路上遇到董媽媽的時候,她又開心的把這件事說了一遍,董媽媽也笑了起來,別提多開心了。

  葉氏住的院子名薔院,因葉氏的名字叫葉薔,所以她便把自己住的院子叫做薔院。

  此時薔院的正居室裡,站滿了人,正中的位置上端坐著葉氏,她的側首還坐著楚琉蓮,楚琉蓮披著一襲白色的披風,脖勁處有細細的兔絨,襯得她越發的千嬌百媚,優雅的歪靠在椅子上,望著廳堂內的所有人,最後望向自己的母親。

  只見葉氏的臉色十分的難看,瞪視向下首被人架著的楚繡妍和楚繡瑤,然後是她們的母親梅姨娘和白姨娘二人。

  「這就是你們教出來的好女兒,發瘋發到桃院去了,也不嫌丟人。」

  梅姨娘和白姨娘唯唯喏喏的應著聲,一句反抗的話也不敢說,這葉氏的手段可是厲害的,她們不敢出了她的範圍,現在只求順著她些,好給自己的女兒謀個好親事,若是沒有葉氏的發話,只怕她們的女兒最後落不得好人家,所以平時她們是看葉氏的眼色行事的。

  葉氏再瞪了兩個姨娘一眼,然後望向了楚繡妍和楚繡瑤,雖然不喜這兩個丫頭,但一來她們還聽話,留著她們還是有些用處的,日後可把她們嫁給可用的人家,好拉攏楚家和別家的關係,二來今兒個的事情,想必是女兒的主意。

  葉氏望了一眼身側的女兒,見她眼神中有幽光,便確定了自己的猜想,望向楚繡妍和楚繡瑤二人:「你們兩個人是怎麼回事,跑到桃院去打個什麼勁啊,還有那些刁鑽的奴才,每人都重重的罰,竟然不知道勸著些主子,還幫襯著打成了一鍋粥。」

  賀媽媽一聽夫人發話,立刻狠狠的說道:「奴婢去處罰這些奴婢。」

  葉氏揮了揮手,賀婆子便領著幾名僕婦走了出去,自去罰那些丫頭。

  她可不會給三小姐和四小姐半點的面子,楚繡妍和楚繡瑤二人本就受了重傷,掛了彩,此刻是臉頰疼,身上也是各處的疼,沒想到葉氏還一點顏面不給,命人重重的處罰她們的丫鬟,雖然處罰丫鬟不是什麼大事,可這是打她們的臉子啊,兩個人忍不住哭了起來。

  葉氏一聽便煩了,冷哼:「哭,還有臉哭?」

  梅姨娘和白姨娘二人立刻衝到了女兒的身邊,催促著她們:「快和夫人說說,先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楚繡妍抽抽泣泣的說道:「我們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兒個本來是去探望二姐姐的,我們正勸著二姐姐放開些心胸,別再為退婚的事情煩惱了。」

  「是啊,可是勸了幾句,後來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打了起來,等回過神來,便是這樣了。」

  楚繡妍和楚繡瑤二人到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子的。

  葉氏和楚琉蓮本就是精明的人,一定這話,分明是在桃院內發生了什麼事。

  楚琉蓮淡淡的問:「你們在桃院那邊沒發生什麼事?」

  「沒有,我們只和二姐姐說了些話,又喝了一杯茶,再沒有別的了,然後便打了起來。」

  楚繡瑤把在桃院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楚琉蓮的眼神立刻冷冽下來,朝下首水仙命令:「立刻去把林大夫叫來,給三小姐和四小姐檢查一下。」

  「是,奴婢這就去。」

  水仙領命去請大夫,廳堂上,葉氏望向了自己的女兒:「蓮兒是說那茶水?」

  茶水裡有名堂嗎?葉氏一想到這個,眼神陡的綠了,若真的查出那茶水有名堂,她絕對不會放過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的。

  「除了這個,實在想不透究竟是哪裡出了名堂?」

  楚琉蓮想到最近所發生的事情,自從楚琉月撞了靖王府的石獅,這府裡便接二連三的發生不好的事情。

  廳堂上,梅姨娘小心翼翼的說道:「二小姐會不會是中了邪。」

  白姨娘一聽也有這種可能,若說楚琉月給她的兩個女兒下藥,實在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白姨娘小心翼翼的說道:「二小姐一直待在這府邸裡沒有出去過,她是沒可能得到那些東西的,再一個若是她真的敢下藥,以前怎麼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情,所以奴婢認為她是中邪了。」

  葉氏和楚琉蓮二人相視一眼,之前她們是不太相信這樣的事情的,可是一連幾件事情,發生都是和楚琉月脫不了干係的,若是待會兒大夫查不出什麼毛病,那麼楚琉月定然是中邪了,所以招惹到她的人才會統統的倒楣。

  廳堂內,安靜無聲,直到那林大夫被水仙給請了進來,眾人才回過神來,葉氏命林大夫給楚繡妍和楚繡瑤檢查看看,她們是不是被下了藥。

  林大夫領了命,立刻過去給楚繡妍和楚繡瑤檢查,很快站起身來稟報:「回夫人的話,兩位小姐並沒有被人下藥。」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8 12:03 AM

第023章:宮中來人

  廳堂內林大夫的話落,眾人面面相覷,個個都認為楚琉月是真的中邪了,所以遇到她的人才會個個莫名其妙的倒楣。

  葉氏命林大夫給楚繡妍和楚繡瑤開了一些藥,又命梅姨娘和白姨娘把兩個丫頭帶回去養傷,還派人送了林大夫出去。

  等到大家全都退了下去,廳堂內沒人了,葉氏望向了楚琉蓮:「女兒,看來那小賤人是真的中邪了,明兒個,我立刻命人去請道士進來安宅子。」

  「好的,母親。」

  楚琉蓮點頭,不再糾結這件事情,她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母親,明兒個太后娘娘的壽涎,你要跟大伯母一起進宮去給太后娘娘祝壽嗎?」

  說到這件事情,葉氏便開心的笑著點頭了:「你大伯母讓人過來傳了話,讓我明兒個陪她一起進宮。」

  因葉氏的娘家是有權有勢的人家,所以每回宮裡有什麼宴席,國公夫人便會揩她一起進宮,好拉攏和葉家的關係。

  否則憑楚千皓從四品官員的身份,葉氏是沒多大可能進宮去給太后祝壽的。

  「母親,小心些,最近的事情有些多,別再生出什麼事來。」

  楚琉蓮淡淡的提醒葉氏,別高興得忘了小心,那宮中肯定不比自家的府邸,想怎麼樣便怎麼樣。

  先前母親一張口便說了鳳卓表哥的壞話,這種話若是在別處說出去,輕則能要了她的命,重則楚家都家門難保。

  葉氏自然是知道這個理的,點了點頭:「放心吧,母親知道輕重的。」

  母女二人正說著話,門外賀婆子走了進來,恭敬的稟報:「夫人,那些不知輕重的奴才已經處罰了,另外,夫人要不要現在傳晚膳。」

  天色已晚了,所以賀婆子進來請示。

  葉氏點頭,吩咐她命人把晚膳給傳進來,母女二人一邊吃飯一邊就著明日太后壽涎的事情,商量送什麼禮物為好,重了不好,輕了也不好。

  太后壽涎,特地下了旨意,不准大操大辦,只在景寧宮設了幾桌宴席,請一些朝中的誥命婦進宮來熱鬧熱鬧便成,皇帝便依了太后的意思,各家被宴請的誥命婦,早早的便接到了帖子。

  楚國公府接到帖子的自然是國公夫人秦氏,這秦氏往常都會帶著三夫人葉氏一起進宮去,雖然葉氏不是什麼尊貴的身份,但一來因為她的八面玲瓏之手段,二來她除了國公府三夫人的身份,還是葉楠葉大將軍的胞妹,所以別人多少都會給她些薄面,待她極是熱情,所以國公夫人也樂意把她帶進宮去,一來拉攏各家的關係,二來也拉攏和葉家的關係。

  太后的壽涎自然也無例外,一大早國公夫人和葉氏便著了正裝,收拾妥當,帶了禮物,領著一幫子下人進宮卦赴宴去了。

  楚府,桃院。

  楚琉月早起後,領著石榴,躲到後面空落的小院裡練習武功,然後又把買回來的繡花針當著暗器來練,不過因為第一次練,有些不上手,但是楚琉月並不洩氣,依然很認真的練習著,這具身子本身是有些功夫的,所以假以時日,她一定會把這繡花針練成她獨門防身的暗器。

  小丫頭石榴不停的飛奔在枝葉間,幫助她撿回那些發出去的繡花針,倒是忙得滿頭大汗,最後楚琉月有些不忍心了,收回了手。

  「好了,今日就練到這裡吧,我肚子有些餓了,回去吃早飯。」

  「是的,小姐。」

  石榴氣籲喘喘的跑了過來,遞上帕子給楚琉月擦汗。

  楚琉月接了過來,一邊擦汗一邊望著小丫頭石榴,發現她的臉上因為運動顯得紅潤潤的,不由得笑了起來:「石榴,我看你也需要多運動了,以後沒事多跑跑,多吃點東西,一定會變成一個俏美人的。」

  石榴一聽楚琉月的調侃,摸著頭笑了起來:「小姐,你別笑話人家,倒是小姐,若是多吃些好東西,一定會長得特別的美,不會比大小姐差的。」

  眼下小姐只是太瘦弱了,而且因為營養不良,臉色有些臘黃,但是她的眉眼卻是十分漂亮的,假以時日,一定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

  楚琉月沒有反駁石榴的話,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底子不錯,認真調理調理,肯定會變成俏美人一個的。

  「我們回去吧。」

  楚琉月領著石榴往回走,石榴跟在她的身後,小聲的說道:「小姐,你知道嗎?那兩個丫頭現在安份得多,不敢有任何的動作呢,董媽媽吩咐她們所做的事情,她們也一絲不苟的做著呢。」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不過沒忘了提醒石榴:「記著,雖然她們眼下安份守已了,但是你可別大意了,當她們是自己人,她們可是葉氏的人,她們的一家子可都在葉氏的手裡呢,你以為她們會為我們所用嗎?」

  「這個奴婢和董媽媽是知道的,小姐放心吧。」

  石榴不是傻子,這一點自然是瞭解的,身在大宅子中,若是一無所知,她早早便死了。

  兩個人一路說著話,往前面的正房走去,不過人剛繞到前面的長廊中,便見到董媽媽飛快的走了過來,一臉的心急,看到楚琉月和石榴二人走過來,總算鬆了一口氣。

  「小姐,你可回來了,王管家領著人過來了。」

  王常,國公府三房府邸的管家,不用說這人自然也是葉氏的親信,這種時候他過來幹什麼,難不成是葉氏又出了什麼難題來刁難她不成,楚琉月正想著,董媽媽已經開口了:「小姐,是宮裡來人了,景寧宮中的太后娘娘命太監前來國公府接小姐進景寧宮。」

  楚琉月愣住了,她一個平平常常的小丫頭,太后娘娘那樣的大人物要見她做什麼,不由得蹙起了眉,站在廊中不動。

  董媽媽和石榴二人也有些不安,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想不透太后娘娘這又是唱的哪一齣戲。

  楚琉月雖為國公府的嫡女,可她是老三房的人,她的父親楚千皓只不過是從四品的官員,內閣的學士,身為他的女兒,這樣的身份怎樣也輪不到她到太后面前露臉的,所以今兒個倒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難道是葉氏把什麼事情挑到太后的面前了,可是想想又不可能,葉氏豈敢在太后娘娘的面前放肆。

  長廊中一片寂靜,主僕三人沒動身子。

  先前被董媽媽安排進正廳的王管家和宮裡的小太監,因為等不及了出來,一出來便看到長廊不遠處立著的主僕三人,王管家的臉色立刻布上了怒意,不過因為身後跟著的乃是宮裡的小太監,所以王管家把怒氣隱忍了下去,領著小太監走了過來。

  「二小姐,你怎麼在外面不進去啊,害得黃公公一陣子好等?」

  王管家的話一落,那黃公公的臉色果然攏上了一些不喜,他乃是景寧宮的太監,雖然不是太監總管,不過倒底是太后身邊的人,平常在宮中都受到別人高看的,沒想到進國公府宣個人,還這麼費事。

  楚琉月臉色微暗,這王管家果然不愧是葉氏的人,無時不刻不忘算計著她啊,他如此一說,這黃公公自然生氣了。

  楚琉月不動聲色的唇角勾出笑,上前朝黃公公施禮:「琉月是因為受到了驚嚇,太後娘娘娘是何等尊貴榮寵的身份,怎會召見琉月這樣默默無聞的人呢?所以才會遲疑,請黃公公見諒。」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8 12:05 AM

第024章:進宮

  長廊中,黃公公聽了楚琉月的話,臉色總算露出滿意的笑來,這國公府的嫡女,雖然人長得不咋的,但還是個識大體的,說出來的話倒也讓人喜歡,黃公公翹著蘭花指,用帕子掩嘴笑了一下,說道。

  「楚小姐怎會默默無聞呢,灑家這樣久居宮中的人都知道楚大小姐的大名了。」

  黃公公說完,他身旁的王管家也不客氣的笑了起來,然後狀似隨意的開口:「二小姐的大名,整個尚京城的人都知道啊。」

  花嫁未進門便先被休,還是原轎返回,不但如此,還在人家靖王府的大門外尋死覓活的,一死沒死成,回楚府了竟然二次上吊尋死,這樣的二小姐怎會默默無聞呢。

  只不過這樣的名聲,和大小姐的美名可是沒法比的,王管家的眼裡滿是不屑。

  楚琉月抬首望向王管家,不卑不亢,不驚不怒,可是那瞳眸中的深邃,令王管家忍不住不安,想起最近以來所聽說的事情,不由得輕顫了一下,不敢再笑。

  聽說二小姐可能被妖孽入體了,凡是招惹她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他還是小心點。

  楚琉月身後的董媽媽和石榴二人聽了王管家的話,臉色十分的難看,不過她二人卻不敢招惹王管家。

  這時候黃公公說話了:「楚小姐別擔心,太后娘娘召楚小姐進宮乃是因為先前靖王做了不好的事情,所以太后才會召楚小姐進宮安撫。」

  楚琉月聽了這黃公公的話,才知道太后召自己進宮,並不關葉氏的事情,原來是為了靖王休掉她的事情而來。

  靖王休掉了她,雖是靖王的事情,與太后娘娘無關,但太后如此做,表現出她體恤臣子的心,眼下宮中沒有皇后,太后娘娘便是後宮一言九鼎的人物,靖王所做的事自然要做出些舉動,而且聽說太后很喜歡靖王爺的母妃德妃娘娘,連帶的靖王在她的面前也很討喜。

  「琉月知道了,煩請公公在府門外稍候片刻,琉月略收拾一下可好?」

  楚琉月溫婉的說道,黃公公瞄了一眼她週身上下,衣無新衣,頭上上下無一絲所戴之物,這樣進宮確實有欠妥當,逐點了一下頭:「那灑家就在府門外候著了,楚小姐快點,宴席很快就要開始了。」

  「好。」

  楚琉月點頭,領著石榴和董媽媽越過黃公公和王管家二人,往屋子裡走去。

  身後的黃公公等到楚琉月走遠了,才望向王管家。

  「這楚家的小姐並不像王管家說的那樣不堪啊。」

  原來先前王管家在廳堂內把楚琉月的情況告訴了黃公公,他的話裡,楚琉月自然是相當不堪的人物,可是這會子一照面,黃公公覺得這楚家的小姐還是不錯的,雖然人長得不怎麼樣,衣著也略顯舊了一些,但儀態還是十分周到的。

  王管家嘴角狠抽了抽,他所說的是以前的楚琉月,看見人便害怕,沒想到現在的楚琉月竟與從前不一樣了。

  黃公公再瞄了一眼王管家,身為宮中的人物,自然知道這暗下裡的波濤洶湧,也懶得去理會楚府的事情,轉身往外走去。

  「灑家到府門外略等一等吧。」

  王管家趕緊的跟著黃公公的身後:「黃公公,小的領黃公公去正廳用茶吧。」

  他說著還乘機塞了銀子給黃公公,黃公公得了銀子倒也不計較其他的了。

  「王管家請自便吧,灑家便在府門外的馬車上候著便是了,景寧宮的宴席很快便要開始了。」

  「那好。」

  王管家親自把人送到府門外的馬車上,然後吩咐幾個人在門外陪著,自己領著兩個人轉身直奔蓮院而去。

  太后召楚琉月進宮,這件事他要立刻稟報給大小姐,夫人不在府內,府上的事情一般都是大小姐在過問,大小姐可是很聰明的一個人,今兒個楚琉月進宮,王管家總覺得心裡不安,似乎哪裡要出問題,可是他又想不出來。

  桃院裡。

  石榴和董媽媽二人給楚琉月翻找出最好的衣服,半新不舊的,倒比身上的一套衣服要略好一些。

  不過楚琉月用手一推,直接命令董媽媽:「立刻把最不好的衣服找出來,我穿上。」

  今兒個她倒要讓所有人都看看葉氏這麼多年是如何對她的,嘴上一套,內裡一套,倒要讓人看看她這個繼母是如何當的,今兒個太后的壽涎上各家的誥命婦可是都在的,她不是喜歡虛假嗎?她倒要看看她如何假。

  楚琉月眼裡閃著精光,唇角勾著笑意。

  董媽媽什麼話都沒有問,依照楚琉月的吩咐,立刻動手翻找,石榴也陪著她一起找,很快找了一件粉紅的舊衫,顏色被水洗得發了白,而且這件衣服有些大,因為這是楚琉蓮穿過的衣服,楚琉蓮身材勻均,而楚琉月卻是營養不良的瘦弱型,所以這衣服往身上一穿,便顯得很空曠,一點也不合身,一眼便看出是別人穿過的。

  楚琉月望瞭望身上的衣服,很是滿意,點了點頭,然後又整理了一下頭髮,最後命令董媽媽:「你在府上待著,石榴陪我進宮去。」

  「是,小姐放心吧。」

  董媽媽點頭,楚琉月領著石榴,二人一路出桃院,前往楚府的府門外,楚府各處做事的下人,都望著這樣子的楚琉月,難道二小姐便穿著這樣子的衣服進宮去嗎?然後不少人想到,二小姐似乎沒什麼新衣服。

  楚府門外,停著一輛豪華的馬車,馬車的車駕前面,坐著兩個太監,一人正是先前的黃公公,另外一個駕車的太監不認識,馬車後面還跟著幾名騎馬的侍衛,再加上楚府的幾個下人。

  一眾人看到從楚府內走出來的楚琉月,好半天反應不過來,待到反應過來,楚琉月已經自顧爬進了馬車。

  黃公公的頭有些大,掉轉身朝裡面開口:「楚小姐,今兒個可是太后的壽涎,你穿成這樣可是大不敬啊,還是回府另換一套衣服吧。」

  馬車裡,楚琉月淡淡的聲音響起來:「黃公公見諒,不是琉月不換,實在是換來換去,衣服也是差不多的,這件還是我大姐姐當初賞於我的。」

  「什麼?」

  黃公公的一聽,臉色十分的不好看,眼裡也攏上了不屑,不是說這葉楠將軍的胞妹十分的賢慧,知書達理嗎?怎麼對堂堂嫡女如此惡毒,竟然讓她穿這樣的舊衣服,還是她姐姐賞的,這太過份了,要知道論起身份來,這位小姐的身份可比那楚琉蓮的身份要正統得多啊。

  原來這葉氏是欺世蒙人的,竟然做得出如此不道德的事情來。

  馬車裡,楚琉月軟軟的開口說道:「黃公公,琉月的衣服都差不多這樣子,若是黃公公嫌琉月的衣服不好,琉月就不進宮了,以免惹得太后心煩。」

  黃公公一聽哪裡同意,太后命他接人,他若完不成任務,倒楣的可就是他,至於楚琉月穿什麼衣服,那是楚府的事情,想著命令身側的太監:「進宮吧。」

  「是,黃公公。」

  馬車離開了楚府,一路往宮中而去,馬車內的楚琉月唇角擒著笑意,她料定黃公公不敢不帶她進宮,雖然他在她們的面前趾高氣揚,可是在太后面前,可是一個小奴才,若是接個人都接不到,太后面前,他從此後都別想露面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8 01:28 PM

第025章:姑嫂鬥

  楚府的蓮院內。

  楚琉蓮正歪靠在床上聽著王管家的稟報,聽說太后娘娘召楚琉月進宮,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待到清醒過來,臉色立刻變了,飛快的命令水仙和芍葯:「快,你們兩個人去攔住二小姐,把她帶到我這裡來。」

  楚琉月那裡什麼都沒有,若是就這樣進宮,只怕太后娘娘會責怪母親,所以她定要給楚琉月好好打扮打扮,這樣才不至於讓母親招惹到不好的名聲。

  楚琉蓮話落,二婢立刻領命而去,房內的王管家臉色一白,他總算後知後覺的知道問題在哪裡了,原來是楚琉月的身上穿著實在太像一個小丫鬟了,若是她就這樣進宮,只怕夫人往日精心打造的名聲要受到影響,如此一想,王管家的臉色開始冒冷汗,不停的用袖子擦腦門兒上的汗。

  楚琉蓮冷睨了他一眼,十分生氣的說道:「你說怎麼說你好呢,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你大可以把她先帶到我這裡來啊。」

  「小的該死,實在是沒想到。」

  王管家彎著腰認錯,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的失職,夫人和大小姐如此相信他,沒想到卻辦成了這樣的事情,他的過錯啊。

  楚琉蓮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王管家起身,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只要攔住楚琉月就沒事了,她這裡好衣服好首飾多的是。

  不過水仙和芍葯二婢很快便回來了,一進來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小姐,宮裡的馬車已經離開了。」

  「奴婢問了幾個下人,聽說二小姐所穿的衣服,還是當初大小姐不要了的衣服。」

  此言一出,房內幾人臉色更加的難看,楚琉蓮氣得咳嗽了起來,這次她是真的被氣到了,狠狠的瞪了王管家一眼:「給我滾出去,看你幹的好事。」

  王管家走了出去,房內一片安靜。

  皇宮,太后娘娘所住的宮殿名景寧宮,景寧宮是宮中四季長青的宮殿,高大的院牆邊有桑榆槿等各色的樹丫新條,襯得宮殿各處青幽不已,內裡奇花怒放,一帶清流從宮殿的一角斜斜的盤旋而出,給整個宮殿生色不少。

  今日的宴席便開在清流不遠的花園中,四周擺著很多的琉璃屏風,在陽光下映襯著奇花異草,越發的花團錦族。

  此時各家的誥命婦早早的到了,正圍在一起說得熱鬧呢,宮中的一些後妃也早早的便到了,平時這些後妃是沒辦法出宮私會家人的,這種日子正是各家相見的時候,所以滿園歡樂問好之聲。

  除了太后娘娘和宮中的三妃未到,其她人宴請的人都差不多到了。

  三妃有淑妃,賢妃,德妃。

  淑妃乃是君府的千金,其父官拜當朝丞相,淑妃生下了五公主鳳碧雲,九皇子鳳瑞。

  賢妃是國公府楚府的人,生下了六皇子惠王,又生了皇室最小的公主,十三公主鳳碧玉。

  德妃娘娘則是姬王府的嫡女,生下了七皇子鳳吟,因德妃身體不好,所以皇上沒有再讓她受孕,命禦醫好好的給她調理身體。

  宮中,這三位是除了皇后之外最受寵的女子,皇上對她們三個人可謂一視同仁。

  不過太后娘娘最喜歡的人卻是德妃娘娘,德妃娘娘雖不是太后娘娘的親侄女,但她出自姬王府,太后早年間沒有出閣的時候,與姬王府的老王妃曾是閨閣好友,雖然好友早逝了,但愛屋及烏,所以對出自姬王府的德妃娘娘很是喜愛,而且德妃娘娘雖然身子虛弱,卻對太后娘娘很孝順,所以太后對她自然是十分好的。

  太后本人是夙王府的人,當年先帝為了平衡朝中的勢力,所以娶了夙王府的嫡女為后,因為太后娘娘不生育,所以先帝爺對她倒是憐惜有加的,後來還把一名皇子過繼給了她,這便是現在的皇帝。

  太后娘娘並沒有像一般位高權重的人,外戚侵權,她雖出自夙王府,但並沒有過多的拉攏手中的權力,也沒有要求現在的皇帝立夙王府的女子為后,皇后乃是皇帝自己親選的,所以後來廢後廢太子,都與太后娘娘無關,皇帝依然對她十分的孝順。

  這是明哲保身之道,皇帝並不是太后娘娘的親生子,若是她做得過了,只怕早就惹事上身了,那麼夙王府也深受其害。

  景寧宮門前,太監尖細的聲音忽地響了起來。

  「太后娘娘駕到,淑妃娘娘駕到,賢妃娘娘駕到,德妃娘娘駕到。」

  這聲音一響起來,宴席場內先前正說得熱鬧的各個朝中誥命婦以及皇室的公主,各家的千金小姐們,全都站了起來,迅速的分開站在兩邊,恭迎太后娘娘和三位皇妃娘娘。

  「臣婦(臣女)等見過太后娘娘,淑妃娘娘,賢妃娘娘,德妃娘娘。」

  花園的出口處走進來一堆人,前面最正中的是一個雍擁華貴的年老貴婦人,正是當朝的太后娘娘,雖然頭髮花白了,可是似毫無損她的形象,倒是那微白的發,把她身上的淩厲之氣遮去了不少,使得她看上去就像一個溫和慈善的長者,太后娘娘的身側緊隨著一人攙撫著她,這人自然是太后最喜歡的德妃娘娘,德妃娘娘雖然年紀不輕了,不過因為一直在調理身子,所以看上去十分的年輕,溫婉秀麗,膚色略有些蒼白,一眼便知道她是有舊疾的,不過相較於淑妃和賢妃二人,她倒是得天獨厚的,淑妃和賢妃二人,雖然穿華麗的錦衣,戴名貴首飾,但那眼角眉梢處,隱約有細細的魚尾紋,倒比德妃娘娘看上去要略大一些,不過兩個人一看便是天生的美人坯子,雖然年華漸老,但那風韻還是清晰可見年輕時候的風華絕代。

  太后娘娘的身側除了跟著德妃,淑妃,賢妃等人,還另跟著一個面容威儀的老婦人,這老婦人年紀和太后娘娘差不多大,穿戴卻是極講究的,而且那週身上下的威儀比起太后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有威儀的老婦人,正是夙王府的老王妃,太后娘娘的老嫂子,今兒個太后壽涎,身為嫂子,她自然不好不來,所以也領著夙王府的幾個人進宮來給太后娘娘祝壽了,只不過先前她進寢宮陪太后說話了,這會子正好一起過來了。

  一行人從門前走進來,太后笑著溫和的揮手:「大家都起來吧,今日哀家沒有大肆操辦,就是不想勞師動眾,大家隨意就好。」

  「謝太后娘娘了。」

  眾人謝恩過後,退立到兩邊,太后領著一干人往上首走去,一邊走一邊隨意的問身側的太監小安子:「皇上還沒有過來嗎?」

  「回太后娘娘的話,皇上已經派人過來傳了話,他從上書房直接過來了。」

  「嗯,那就等等皇上吧。」

  太后說著笑望向身側的夙王府老王妃,滿面春風的說道:「皇上也真是的,哀家明明說了今兒個只是私聚,偏偏他非要過來,看來哀家只能等等他了。」

  太后雖然是調侃,但那神色間帶著些自傲。

  雖然皇上不是她親生的,但對她的孝順之心絕對不比親兒子差。

  夙王府的老王妃嘴角勾了勾,心內相當的不屑,皇上還不是做給外人看的,就為了博得一個仁孝的名聲,要不然又怎麼會為了她這個不是母親的人費心思。

  夙老王妃心知肚明,自己這姑子所說的話,還不是說給自己聽的,就因為早年間自己曾說過她,不生育的女人是沒有福份的,所以太后每次和她相見,都拿話刺她,真是夠可惱的,今日若不是她發了請帖,她才懶得進宮來呢。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8 01:29 PM

第026章:蠢貨

  夙老王妃雖然心裡惱怒,不過臉色卻是不顯的,好歹眼面前的姑子乃是當朝的太后,她又不是瘋了,去招惹她,逐笑著點頭:「皇上確實是孝順的,太后娘娘是個有福之人。」

  太后看著身側自己的嫂子,那僵硬的表情,言不由衷的話,心情越發的好起來,只要看到自己的這個嫂子吃癟,她便覺得開心。

  夙老王妃的話落,太後身邊的德妃等人也一人一句的接了口。

  「母后和皇上母子情深,這在南璃國可是佳話。」

  「是啊,皇上一向仁孝,乃是天下人孝仿的偕模。」

  「今日母后壽辰,皇上就算有再忙的事情,也會放下來,過來為母后慶祝的。」

  幾位妃嬪的話說得太后眉眼如花,越發的神彩飛揚,夙老王妃心情鬱悶,若不是忍著,真想掉頭就走,不屑的冷哼,不就是做個壽嗎?至於得意成這樣嗎?

  三妃知道太后和夙老王妃雖然表面和樂,暗下裡卻是針鋒相對的,所以每人說了一句恭奉的話,便不再說了,以免刺激到夙老王妃,這夙老王妃雖然只是一個老王妃,但因為是太后的親嫂子,所以若是做出什麼不當的事情來,太后也不好責罰她,最後遷怒的很可能便是她們了,所以她們還是聰明些,別刺激這夙老王妃了。

  一行人說話間便走到了上首的位置坐下來,太后娘娘坐下後便吩咐下面的眾人也各自坐下閒聊一會兒,皇上馬上就過來了。

  太后命令下了,便自顧和身側的德妃等人閒話家常了。

  下首的誥命婦和皇室的親貴們,也再次的說起話來,整個花園中,很是熱鬧。

  太后娘娘一向仁慈,不管是宮中的後妃,還是皇室的公主,還是朝中的誥命婦,全都知道這一點,只要不犯事,太后一般不會找碴子的,所以太后的吩咐下來,眾人便自顧說笑了起來,等候皇上。

  這時候,黃公公已經領著楚琉月從花園的一角悄悄的進來了,礙於楚琉月的身份,黃公公並沒有高調的宣佈,只是把楚琉月主僕二人帶到了一邊,吩咐她們稍候著,他去稟報太后娘娘。

  楚琉月點頭,黃公公自去請示太后娘娘。

  宴席上,熱鬧不已,楚琉月和石榴二人看得眼花繚亂,只覺得一雙眼睛都不夠看了,花團錦簇,美女如雲,一個個都打扮得千嬌百媚,看看這個是美女,看看那個是美女,而她們兩個人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土渣渣的樣子,石榴這丫頭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大的場面,腿腳發軟,都有些站不住腳了,伸出手來抓住楚琉月的手,小聲的低語。

  「小姐,奴婢腿腳不聽使喚了。」

  楚琉月本來也有些不安,她不安的不是這些女人,而是這樣的場面,前世的她喜歡安靜的搞研究,很少出席什麼盛大的宴會,所以對於這樣熱鬧的場面,其實有些怕怕的,但是她被石榴一抓,便覺得自己是個主子,該有個主子的樣子,心也就安定了下來,心一安定,便覺得這樣的場面也沒什麼可怕的,不就是人多一些,穿得講究一些,收拾得齊整一些嗎?何況,楚琉月望向了自己身上的穿著,她可沒忘了今日進宮,她可是打算給葉氏狠狠的一擊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勾出了笑意來,安撫身側的石榴。

  「有什麼可害怕的,難道她們不是人,不就是富貴一些,穿戴講究一些,事實上與我們一樣都是女人,剝掉了華麗的外皮,內裡恐怕還不如我們呢?」

  楚琉月輕聲的說道,然後掉首尋找先前領她們進宮的黃公公,黃公公正在太后的身邊,稟報著她的事情,然後用手指了指她所站的位置,她看到太后娘娘臉色微微的錯愕,然後神情有些不悅,朝著黃公公點頭。

  楚琉月雖然沒有聽到太后娘娘說什麼,但明顯的太后對於她今日進宮的穿戴有些不悅,這樣隆重的日子,她竟然穿是如此的寒酸,這樣脂粉不施,首飾全無便進宮了,這分明是輕視太后啊,不過這樣的惡果不用她承擔,自有人會承擔這樣的事情。

  楚琉月淡淡的笑了起來,看到黃公公朝她們主僕二人走了過來。

  這時候,另有一人看到了她,瞬間目呆口呆,好半天反應不過。

  這人自然是葉氏,先前黃公公把楚琉月主僕二人帶進宴席的時候,因為輕手輕腳的,所以沒人在意,只當黃公公和兩個小宮女進來了,所以誰會去注意他們,葉氏陪著國公夫人,正和身邊的貴婦們說得熱鬧,哪裡又注意到進來的人乃是楚琉月。

  這會子無意間掃視了一下宴席上的人,便看到了立在宴席僻靜處的楚琉月主僕二人。

  她一眼便看到楚琉月的穿戴,頓時間整個人如被雷擊了一般,一點反應也沒有了,腦海裡飛快的閃過各種不安惶恐,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唯有心中驚駭的想著,楚琉月她為何進宮來了,她為什麼進宮來了。

  葉氏半天沒有反應,坐在她身邊的國公夫人用手肘抵了她一下,見她還是沒有舉動,似乎被魔怔了一般,不由得奇怪的順著葉氏的眸光望去,這下不但是葉氏,連國公夫人也目瞪口呆了,楚琉月雖然不大露面,但是國公夫人還是知道她的,偶爾見過一兩次,對於她的眉目還是有些印像的,老三房的幾個孩子,只有這楚琉月長得和三弟楚千皓最神似,所以國公夫人才會一眼便認出了楚琉月,只是此刻楚琉月為何會出現在這皇家的宴席上,竟然還穿是如此,如此?

  國公夫人秦氏的身上開始冒冷汗,她身側的女兒,國公府嫡女楚纖纖發現母親的臉色不對勁,不由得奇怪的追問:「母親,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

  國公夫人秦氏一聽女兒的話,打了一個激靈,飛快的一把拉著女兒的手說道:「纖纖,你二妹妹進宮來了,你立刻帶她離開宴席,想辦法給她重新換一套頭面。」

  若是待會兒楚琉月露面,堂堂國公府的嫡女,竟然穿得如此的寒酸,這不但是葉氏沒有臉面,就是她國公府的夫人也是沒有臉面的,而且這是太后娘娘的壽涎,這樣的穿著,可是對太后娘娘的大不敬,太后若是治罪,不但是楚琉月,恐怕整個楚府都落不得好,這樣的後宅之事,影響到全家,不要說葉氏的地位不保,只怕她的地位也要不保了。

  所以秦氏才會心急,楚纖纖身為國公府的嫡女,雖然長得不是十分的出色,但因為自認身份高貴,所以平時十分的囂張,趾高氣揚,除了那些身份高於她的千金小姐或者皇室的公主,一般尋常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所以她對於母親口中的二妹妹,有些不太瞭解,奇怪的問:「哪個二妹妹啊。」

  她們是大房,二房三房多的是姐姐妹妹的,她哪知道哪一個二妹妹啊。

  「你琉月妹妹,她就在哪兒——」

  秦氏推了女兒一把,催促著悄悄的指了一下,楚纖纖飛快的抬頭,自然也看到了楚琉月,以前她也是把楚琉月當成玩具的,所以自然是識得的,這會子一瞧,可不正是二妹妹嗎,越發的稀奇了,同時眼裡還帶著一抹惱恨。

  「她來幹什麼,這種地方豈是她來得的?還穿得如此土掉渣,真是丟臉。」

  楚纖纖還沒有意識到此事的重要性,只顧著發牢騷,秦氏都快急哭了,這個不成器的女兒啊,這可是大事啊,現在不是關心楚琉月為何進宮的時候,她能進宮,必然是有人讓她進宮來的,現在是她穿著出問題了啊。

  「你快過去想辦法幫助她換一套頭面。」

  秦氏知道自個的女兒平時和宮中的公主走得近,若是帶了楚琉月出去,可以到公主的宮殿,先去借一套衣服換上,哪怕就是宮女的衣服,也比眼面前的衣服好得多啊。

  可惜楚纖纖愣是不懂其中的奧妙,還在鬧彆扭。

  「我不去,憑什麼要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啊。」

  秦氏一口氣差點沒有抽過去,這個沒有腦子的東西真的是她的女兒嗎?枉她平時教導了她那麼多的內宅之事,卻依然不開竅,真是白瞎了她平常的一顆心。

  這時候,葉氏也清醒了過來,急得嗓子快冒火了,也顧不得去想為何楚琉月便進宮了,趕緊的掉首望向了一側的楚纖纖:「纖纖,快帶你二妹妹去換套像樣的衣服頭面吧,就算三嬸求你了,日後你若是有什麼想要的,三嬸一定送給你。」

  一聽到葉氏所的話,楚纖纖的眼睛倒是亮了,她正相中了一套首飾呢,既然三嬸如此說,那她就好心的幫助她們一次吧,想著點頭算是應了。

  「既然三嬸都說了,那好吧。」

  她應了,秦氏催促著她:「你快去啊,還磨噌什麼。」

  若不是忍住,秦氏真想甩一個耳刮子給自己的這個女兒,這個蠢貨。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8 01:32 PM

第027章:兩個不好招惹的人物

  楚纖纖嘟起了嘴巴,站起了身準備過去找楚琉月,秦氏鬆了一口氣,抬首望向葉氏的時候,眼裡閃爍著刀光一樣銳利的寒芒,上次她聽了葉氏剋扣楚琉月的伙食的事情,還沒放在心裡,因為這是三房內部的事情,可是沒想到葉氏竟然不思悔過,還如此的刻薄,果然是招事了,今日這件事她和她沒完,即便她是葉大將軍胞妹也沒用,因為她現在的身份可是國公府的人。

  葉氏自然知道秦氏眼神中的狠厲,理虧的說道。

  「大嫂別生氣了,這事我做得有欠妥當,我回去定然給這丫頭好吃好喝的供著,絕不會再有今天的事情發生的,再說她的穿著什麼的我並沒有剋扣了她的,只不過她自己不爭氣,被她的妹妹們奪了去,她自己也是有些責任的。」

  「你還有理了,今日的事情躲得過去躲不過去,暫時不知道,你說要真招出些什麼事來,看老太爺那一關如何過得去。還有,往日大家總說你是個面慈心善的,我不知道今日過後,你還有什麼樣的好名聲,多少年博來的這麼個名聲,要毀掉也只不過眨眼的功夫。」

  秦氏話落,葉氏的臉色瞬間白得如紙,冷汗直冒,她倒忘了這一層事了。

  她費了多少年來經營這慈善的名頭,讓尚京城的貴婦們對她另眼相看,與她生出交情來,這不僅僅是因為她胞兄的原因,其中大部分原因都是她經營而來的,宴席上多少人身份高貴,並不次於她的兄長,所以人家對她另眼相看,也緣於她面慈心善,進退得宜,還教育出琉蓮那樣的出色的女兒,說明她自身是個有教養知書達理的當家夫人,若是今日的事情一鬧開,只怕這尚京城的人多數人都知道她往日的一切都是虛偽做作的,表裡不一的,只怕她是被一棍子打到底的。

  一想到這些,葉氏只覺得透心的涼,恨不得立刻死過去,然後她眼裡心裡便恨起了楚琉月這個小賤人,想到最近一系列發生的事,這小賤人一定是中邪了,她就不信她不知道今日若是她這樣進宮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沒錯,她是故意的,葉氏的眼裡綻放出強烈的狠光,她回府後一定要招了道士進府,把這小賤人給收了。

  秦氏已經懶得再說她了,她此刻關心的是女兒是不是可以把楚琉月帶出去,眼看著對面黃公公已經走到了楚琉月的身邊,兩個人正說著什麼,楚琉月微微的點著頭,秦氏再看自己的女兒,還沒有走到楚琉月和黃公公的身邊,不由得越發的著急起來。

  偏在這時候,殿門外響起了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

  楚琉月本來正和黃公公說話,黃公公要領她前去太后面前請安,忽地便聽到殿門外的聲音響起來,楚琉月沒沒反應過來,身側的黃公公飛快的開了口:「快跪下。」

  「是。」楚琉月應了一聲,領著石榴隨著眾人的身後跪了下來,只聽見前面已有人開始給皇上請安。

  領先的正是宮中的三妃,淑妃,賢妃,德妃三人,三妃身側緊隨著的乃是幾位皇子公主,餘次的便是朝中的一品誥命婦,黑壓壓的跪了一地,最後只剩下今日的老壽星太后娘娘,還有夙老王妃二人端坐著,皇上雖然貴為九五之尊,但太后乃是他的母親,夙老王妃也是他的舅母,所以自然不用跪迎皇上。

  前面的淑妃賢妃德妃等人悅耳整齊的聲音響起來:「妾身等見過皇上,皇上萬安。」

  三妃說完,身後一大片的響亮的聲音響起:「兒臣(臣婦)(臣女)等見過皇上,皇上萬安。」

  南璃國的皇帝世人稱他明堯帝,雖不是當今的太后所生,但是對太后娘娘卻很孝順,這在南璃國是一段佳話,因皇帝孝順,所以南璃國上下,有口皆碑的母慈子孝,明堯帝也主張仁義治天下,所以禮學重於武學。

  很多人家都讓兒子學文棄武,參加文試科考,為國出力。

  大殿內,一片安靜,殿門前數道腳步聲響起來,除了明堯帝,很顯然的還有別人也過來了。

  眾人之後的楚琉月悄然的抬首望去,只見最前面的一人身著明黃的龍袍,前身繡著威武的繡珠盤龍,腰束黑色的玉帶,週身上下的淩厲不可侵犯,再往上瞧,便見到一張微顯老態的面容,這張臉雖有帝皇的淩厲之氣,卻似乎過於疲倦了,而失了該有的神彩,眉眼梢也帶著淡淡的厭倦,不過即便如此,瞳眸中仍然隱藏著九五之尊的殘狠霸氣,沉穩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家都起來吧。」

  「謝皇上。」眾人朗聲說道,楚琉月也隨著眾人身後起身,眼神無意間向皇上身後掃去,便看到皇上的身後緊隨著的有六皇子惠王鳳卓,還有七皇子鳳吟,另有一個不認識的清雅男子,應該也是皇室的皇子,不過最讓楚琉月驚奇的不是這兩位皇子,倒是緊隨在皇上身側的兩個男子,兩人都很有特色,一人身著黑色的錦衫,衫擺和袖擺繡金線纏枝牡丹,華麗中透出高雅,襯得他整個人雍擁華貴,面容更是少見的雋美,斜飛入鬢濃黑如墨的眉,好看的鳳眸微微的上挑,帶著一股子淩厲殘狠,那深幽漆黑的瞳眸中,好似鑲嵌了兩顆耀眼的黑曜石,栩栩光輝,卻帶著徹骨的冷意,讓人望一眼便忍不住打顫,甚至於在他的唇角處,還掛著一抹似笑非笑,那笑更是讓人有種毛骨悚然之感,這人週身上下都帶給別人一投壓力。

  即便是皇室的皇子們都沒有他這週身上下的淩厲嗜血之氣,這人楚琉月是識得的,正是那日在尚京城大街上見過一面的夙王府世子夙燁。

  至於另外一人,五官立體,濃眉大眼,膚色略微的黑一些,卻似毫無損他的英氣,反而是帶著一抹陽剛之味,性感的唇角邊同樣的勾出一抹笑,卻不同於夙王世子那抹陰狠殘冷,倒是透著不羈,週身上下輕易可見他的張揚之氣,即便是跟在皇上的身邊,也似毫無膽怯恭諱,反而有一種我行我素的灑脫。

  楚琉月不由得猜測,這人到底是誰,比起皇子們的小心,他倒越發的隨心所欲了。

  正猜想著,身側的石榴忍不住伸手拉著她,以唇小聲的示語:「小姐,沒想到夙王世子竟然進宮來了,我們要小心些。」

  石榴可沒有忘了上次在大街上,遇到夙王世子的事情,那次差點倒楣,沒想到這次竟然又遇到了這人,所以她們自然要小心些。

  楚月點了一下頭,終是對另外一名男子好奇,所以忍不住以唇形相問石榴。

  「除了夙燁,皇帝身邊的另一人是誰?」

  石榴飛快的,小心的瞄了一眼,然後低頭,告訴楚琉月:「那是武寧候府的世子爺晏錚。」

  晏錚,楚琉月飛快的想著,不過腦海裡倒是沒有晏錚的印像,看來前身和武寧候府的這位世子並沒有多大的交集,不過她還是搜到了不少的資訊,原來晏錚雖是武寧候府的世子,但是他的母親卻是大國慕紫國皇帝的胞妹,慕紫國的長公主,現在的南璃國雖然沒有歸降慕紫國,但是卻每年自動嚮慕紫國上貢美人和珠寶,以求得慕紫國的庇佑,這樣一來,身為慕紫國長公主的兒子晏錚的身份可就比本來的身份高多了,所以這晏錚一向是我行我素,張揚不羈的,不但是他的母親,就是南璃國的明堯帝,很多時候都對他又愛又恨的。

  若說皇帝對夙燁是忌撣三分,對這晏錚那就是又愛又恨了。

  總之這兩個傢夥在南璃國,都是不好招惹的傢夥,楚琉月一想通透些,便心裡暗自打定了主意,堅決和這兩個傢夥保持著距離。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8 01:33 PM

第028章:小雞肚腸的男人

  楚琉月正想得入神,忽地聽到身邊有衣袂響動的聲音,她們旁邊的人迅速的分開,楚琉月不由得奇怪,為何大家全都讓了開來,心裡正疑惑著,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繡蟒的厚底靴,緩緩的抬首望過去,便看到一人站在自己面前,雙臂抱胸,瞳眸中暗潮浮動,唇角掛著譏諷,盯著她。

  這盯著她的人竟是夙王府的世子夙燁。

  夙燁乃是尚京城有名的冷血閻王,招惹到了他,就是自找麻煩,這很多人都知道,而且他心情不好的話,不是抽筋扒皮,也差不離了,所以先前一看到他走過來,宴席上的人都下意識的紛紛退避開來,把路給他讓了開來。

  楚琉月不由得懊惱,先前還想著要和這男人保持距離呢,怎麼就好死不死的被發現了,這麼一宴的人,此人還能一眼從人堆裡看到她,她真想問問他,他眼睛是怎麼長的?楚琉月自然不知道,夙燁因為武功高強,所以敏感力比常人要強得多,所以先前她打量明堯帝和他們的時候,他已經感受到了,所以才會發現她。

  宴席上,所有人都被驚動了,要知道夙王世子一般是不會理會任何人的,難得的他有了一個注意的人,所以大家豈會不好奇,楚琉月主僕二人成了大家的中心,個個望著她們,宴席上大部分人都不認識楚琉月主僕二人,看她們穿著極其的簡陋,人也長得實在不怎麼樣,不由得嘀嘀咕咕的議論起來。

  楚琉月雖然一心想對付葉氏,但沒想到因為夙燁的注意,而使得自己和石榴二人成為整個宴席的中心,石榴更是緊張得不知道手往哪裡放了,一隻手下意識的伸出來緊拽著楚琉月後面的衣服。

  楚琉月抬眸,瞳眸冰冷,雖然她不想招惹夙王府的世子,可不代表自己怕他。抬眸直視著夙燁,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眼神中有火花四濺。

  宴席中不少人開始打聽楚琉月是何方神聖,竟能引起夙王府世子的注意。

  國公府的兩位夫人,臉色卻難看異常,葉氏的臉色一片蒼白,都快站不住腳了。

  宴席上一時寂靜,皇帝已經走到上首坐了下來,太后娘娘看下首的夙燁緊盯著國公府的楚琉月,不由得好奇的開口。

  「燁兒,你認識這丫頭嗎?」

  太后娘娘對夙燁說話的語氣親熱無比,這尚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后是十分喜愛夙燁的,這種喜歡甚至於超過了對皇孫們的喜歡。

  太后的話落,淑妃娘娘所生的五公主鳳碧雲不屑開口:「夙燁怎麼可能認識這樣上不了檯面的人,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跑出來的。」

  五公主鳳碧雲並不認識楚琉月,只不過鳳碧雲一向喜歡夙燁,此時看夙燁的注意力放在一個不起眼的黃毛丫頭身上,所以十分的不悅,再加上楚琉月的穿著,實在像是貧窮人家的女子,這更讓她不屑了。

  五公主說完,便走了過來,不依的嘟起嘴嬌嗔:「夙燁,你看她做什麼,她有什麼好看的,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野丫頭?」

  這種話也只有五公主說得出口,若是換做一般人是不敢如此和夙燁說話的,五公主出自於淑妃娘娘的肚子,又深得皇上的喜愛,所以平時夙燁多少會給她一些薄面,不會太為難她,所以這女人便有些自以為是了,認為自己在夙燁的心裡與別的女人是不一樣的。

  夙燁聽了五公主的話,扯了扯唇角,淡淡的說道。

  「這可不是什麼野丫頭,她可是堂堂楚國公府的嫡女,剛被你七皇兄退婚了的琉月小姐。」

  夙燁的話一落,楚琉月眼裡的光芒更甚,沒想到夙燁竟然知道她的身份,看來那日過後,他是派人打聽了她的消息的,知道她是楚國公府的嫡女,這男人還真是小雞肚腸,就因為自己說了一句得罪他的話,便記恨上了,可笑。

  夙燁的話一落,宴席不少人發出驚呼,然後尚京城的誥命婦全都望向了國公府夫人秦氏和葉氏,眼神便意味深長起來,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是國公府的嫡女,那個傳聞中被靖王爺休掉的楚琉月,沒想到她穿著如此的寒酸,連她們府上的下人都不如,一點頭面都沒有,不是說這葉氏一向溫柔慈善嗎?為何府上的嫡女竟然如此的不堪呢,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五公主鳳碧雲愣了一下,她沒想到這穿著簡陋的丫頭竟然是國公府的嫡女,還是剛被七皇兄退親的楚琉月,楚琉月身為國公府的嫡女,身份雖然不及她,可也不是太差的,只是她的穿著,實在是上不了檯面。

  五公主眼裡一閃而過的嫌戾,然後掉頭望向一側站立著的國公府夫人秦氏:「秦夫人,難道你們國公府窮得連衣服都穿不起了,這堂堂的嫡女穿著竟然如此的寒磣,難道你們不知道今兒個是皇奶奶的壽辰嗎?你們是不是太不把皇奶奶放在眼裡了?」

  鳳碧雲當場一頂大帽子扣到了國公府的身上,上首的太后和皇上臉色都十分難看,陰驁的望向秦氏。

  秦氏和葉氏二人臉色瞬間蒼白,飛快的出列,跪到了地上。

  國公府嫡女楚纖纖,此時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也明白了先前母親讓她所做的目的,心中懊惱,也緊隨了母親的身後跪了下來。

  秦氏和葉氏二人同時的說道:「太后娘娘,臣婦不知道這丫頭怎麼好好的進宮來了?」

  這樣的日子,如何會讓她這樣的人進宮來呢,究竟是誰把她給接進宮來了,這不是擺明瞭讓她們國公府難堪嗎?

  太后臉色冷冷,陰驁的說道:「是哀家命人接了她進宮來的,前幾日靖王休掉了楚小姐,哀家接她進宮,便是想好生安撫楚小姐一番,難道這也需要向你們事先打招呼?」

  秦氏和葉氏臉色更白,她們沒想到竟是太后接了楚琉月進宮來的,趕緊的搖頭,頭埋得更深了。

  「臣婦該死,太后娘娘一向是慈善心腸,這樣的大喜日子還不忘惦記著小丫頭,這是她的福份。」

  秦氏和葉氏二人說好話,眼下她們唯希望能多說些好話,讓太后放鬆了心情,能饒過她們。

  雖然尚京城的這些貴婦們從此後心中恐怕對她們不屑,但是至少眼面前不會招來懲罰。

  太后還沒有說話,一直站在楚琉月面前的夙燁忽然又開口了:「皇姑奶奶,也許有人喜歡穿舊衣服也說不定。」

  楚琉月抬頭,很快便看到他唇角的似笑非笑,眼裡更是烏光寒芒一片。

  隱約可見他心中之言,不是和我講王法嗎?不知道眼下你和何人講王法。

  楚琉月只想呸他一聲,你個小雞肚腸的男人。

  夙燁說完總算放過了楚琉月,轉身優雅的朝上首走去,一直走到太后的身邊,太后伸手便拉著他,示意太監在自己的身邊給夙燁安置個座位,這在以前是常有的事情,所以眾人見怪不怪了。

  宴席正中跪著的秦氏和葉氏二人一聽夙王府世子所說的話,眼裡閃過光華,葉氏飛快的介面說道:「沒錯,其實琉月平素並不喜歡穿新衣服,她只喜歡穿舊衣服,而且她總是把新衣服送給妹妹們,自己也沒留下什麼像樣的衣服,今日她不知道進宮的規矩,所以沒往深處想。」

  葉氏的話落,宴席內眾人的眼睛一起盯著楚琉月,很多人都是懷疑,這可能嗎?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8 01:34 PM

第029章:醜行

  宴席上,不少人想著,這位國公府的嫡小姐,難道有怪毛病,不喜歡穿新衣服,只喜歡穿舊衣服,寧願自己穿是破破爛爛的也要把新衣服送給那些庶妹們,這種怪毛病,從來沒有聽說過,而且看她臉色臘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分明是吃不好穿不好啊,哪個小姑娘家的不愛漂亮,不喜歡穿新衣服,喜歡穿舊衣服。

  這葉氏擺明瞭是撒謊,所以大家全都盯著楚琉月。

  楚琉月瞳眸幽然,唇角勾出冷笑,葉氏還真能睜眼說瞎話啊,竟然連這騙三歲小孩子的話都編得出來。

  再看跪在地上的三人,個個都抬眸盯著她,一個個的眼裡閃過寒光,大有她若是亂說話,便是找死一般。

  楚琉月心中冷哼,施施然的望向上首的太后和皇上,不卑不亢的說道:「琉月是喜歡穿舊衣服。」

  宴席上,眾人先正在議論紛紛,待到楚琉月的話響起來,那些誥命婦有些反應不過來,待到反應過來,再次指指點點的一片議論之聲,太后和皇上以及宮中的後妃等人臉色皆不悅起來,原來不是楚府的人做得不周到,而是這堂堂楚小姐有怪僻,好好的一個小姑娘家的,竟然不喜歡新衣而喜歡舊衣,不過你再喜歡舊衣,今日乃是太后的壽辰啊,太后接她進宮安撫,可是給了她天大的面子了,她竟然不知整理儀容。

  下首宴席中間跪著的秦氏和葉氏以及楚纖纖三人皆臉色露出喜色,眼裡閃過光芒,以為楚琉月是威懼於她們的眼神,所以才會照她們的暗示做。

  尤其是葉氏,心裡忍不住冷笑起來,這楚琉月也不過如此,之前的事情恐怕就是個巧合。

  楚國公府的當家夫人秦氏,眼看著所有人都盯著她們,此刻已冷靜了下來,溫婉的開口:「請太后娘娘不要怪罪琉月了,她年幼無知,做事有失分寸,臣婦回府後定會好好的管教這孩子的,她到底是個沒娘的孩子,平時三弟妹生怕讓她傷心,所以也沒有往深裡說。」

  葉氏一聽秦氏的話,早領悟了過來,飛快的磕頭:「太后娘娘饒過琉月這孩子吧,臣婦回府後一定會好好的說與她知道的。」

  楚琉月冷眼望著下首說得坦然自得的二人,不由得好笑,誰說這閨閣女子柔弱的,這些話分明就是一把磨得寒光四射的刀啊,只不過眨眼的功夫,便把所有的責任推到了她身上,那她今日進宮穿成這樣,難道是白穿了不成,楚琉月淡淡的一記冷笑,望向太后娘娘的時候,便又接了口。

  「不是琉月不知輕重,太后壽辰,舉國歡慶,琉月又豈會不知道殿前失儀,乃是重罪,只是衣無可衣,飯不成飯之時,這舊衣也是取暖之物,所以琉月喜歡這舊衣。」

  楚琉月話落,宴席上雅雀無聲,只迴響著方才楚琉月所說的話。

  當衣無可衣,飯不成飯之時,這舊衣也是取暖之物,所以琉月喜歡。

  這一句話迴響在所有的人耳裡,人人臉色變了了,堂堂國公府的嫡女竟然到了衣無可衣飯不成飯的地步了嗎?隨即有人想到,不久前才聽說到的一件事情,立刻有人小聲的嘀咕了起來,前幾天有人見到國公府的這位嫡女吃的早飯連豬食都不如,本來她們還不相信呢,看來傳聞未必是假的,現在這些話從這位嫡小姐嘴裡親口說出來的。

  下首跪著的三個人,本來正心情舒暢呢,沒想到楚琉月忽然來了這麼一句,瞬間把所有不利的都扔到了她們的面前。

  楚纖纖是最暴燥的,雖不是皇室的明珠,可也是國公府的嫡女,什麼時候吃過這等虧,早忘了此時此地乃是在太后娘娘的景寧宮,直接扯著嗓子朝楚琉月叫了起來。

  「楚琉月,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胡言亂語,你究竟想幹什麼?」

  楚琉月先前的話分明是置她母親和三嬸於不義,這下整個尚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母親一個國公府的夫人連家宅的事情都處理不好了,再一個往日別人都說三嬸子慈善又溫柔,今兒個楚琉月這一齣,分明是讓三嬸的聲名一落千丈啊。

  這葉氏平時總是送東西給楚纖纖,所以楚纖纖倒是挺袒護她的。

  楚纖纖像個潑婦一般當著所有人的面撒起潑來,使得宴席上很多人蹙眉望著她。

  太后和皇上就是其中的兩個,臉色比起之前來更黑。

  聖駕面前,哪裡有楚纖纖說話的份子,秦氏自然是深知這個道理的,飛快的拽了女兒到一邊,趕緊的請罪:「臣婦請太后娘娘和皇上饒恕,纖纖實在是太魯莽了。」

  這下不是楚琉月殿前失儀了,而是楚纖纖殿前失儀了,楚國公夫人秦氏臉色越發的蒼白。楚纖纖倒也不算呆,母親的話一起,陡的想起來這可是景寧宮太后的宴席上,這宴席上多少雙眼睛盯她呢,她堂堂國公府的嫡女竟然像市井野婦一般撒潑,這讓她以後如何嫁人啊。

  楚纖纖此番一想,恨不得撲過去咬楚琉月一口,以往看她是個懦弱可欺的,倒也放過了她,沒想到今日這女人竟然反擊了她們所有人一下。

  楚琉月不理會楚纖纖,倒是望向了葉氏。

  此時葉氏的眼裡好似碎了劇毒一般,仿若誰靠近一步便會毒發身亡,可惜楚琉月一點也不懼,她緩緩的走前幾步,領著石榴跪在了葉氏的身邊,溫婉向太后和皇上求情。

  「琉月請求皇上和太后娘娘,不要怪罪母親,其實這些事不是母親的錯,都是琉月太懦弱無能了,堂堂國公府的嫡女卻總是讓人欺負,連吃飯穿衣都成問題了,母親倒是沒有剋扣琉月什麼東西,只是府上那些刁鑽的奴才欺負琉月,再加上每回有了月銀,還有新衣服下來的時候,妹妹們便來霸佔了去,這些和母親是無關的,母親又有什麼罪呢?」

  楚琉月淡然的聲音好似清風曉月般的在宴席上飄過,聽的人仔細的猜度,卻比之前更生氣。

  楚琉月便是用這一招以退為進打動別人,使得大家越發的心知肚明,堂堂的當家夫人,怎麼可能置身事外呢,分明是暗下裡下了黑手的,要不然那些奴才,庶女們的膽敢這樣做嗎?可恨這葉氏,表裡不一,欺蒙世人,實在是可恨,宴席上不少人瞪著葉氏。

  不但是各家的誥命婦,就是葉楠大將軍府上的夫人也臉色不善,這樣的妹妹可是讓葉家蒙羞的,真讓人不喜。

  葉氏的臉從黑到白,箇中的滋味,也唯有她自己知道。

  她沒想到這小賤人竟然能輕輕鬆鬆的打挎了她,還表現出大方得體的樣子,今日這宴席上只怕所有人都要認為她是個大度善良的的女子了,倒是她成了一個偽善做作的繼母了,雖然她明著在為她求情,說是府上的刁僕惡奴做出來的事情,事實上,這在座的哪一個不是府上奴僕成群,那些奴僕歷來是看主子的眼色行事的,這些人自然可以輕鬆猜測出楚府的事情少不了她的內鬼啊。

  葉氏咬著牙,一動也不動,倒是她前面的秦氏立刻接了風向,朝上首磕起頭來:「皇上,太后娘娘,平常三弟妹要料理一大家子的事情,看顧不到也是常事,請皇上和太后娘娘不要責怪她了,她回府後一定會好好的收拾整頓府邸裡的奴才們的。」

  楚琉月復又接了秦氏的口:「若是太后娘娘和皇上要責罰的話,也請責罰琉月一個人,別責罰母親和大伯母。」

  殿內,眾人一起望著她們楚府的一干人,最後視線落到了楚琉月的身上,這位國公府的嫡女最近可是尚京城內有名的人物,聽說她先是代姐出嫁,嫁給靖王爺鳳吟,後又在大婚之日被休,傳說她實在是上不了檯面的女子,現在看來傳言誤人啊,也許這些傳言也是葉氏傳出來的。

  人一旦有了疑心,不管什麼事都會自動自發的往上面聯想,越想眾人越對這葉氏不屑。

  楚琉月對今日的結果十分的滿意,今日她本沒有打殺了葉氏的打算,憑葉氏的身份,皇上是不會插手過問這內宅中的事情的,太后至多責罰她們一通,並不會太過為難葉氏,眼下葉家風頭正盛,太后又如何會在這種時候為難葉家人呢。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8 01:34 PM

第030章:鬼上身

  楚琉月今日的目的,便是把葉氏的醜行暴露出來,這才是她的第一步反擊,她要把葉氏的臉面徹頭徹臉的給毀掉了,這樣日後就算她收拾了葉氏,也沒有人會同情她半分。

  楚琉月溫和的笑著,感受到頭頂右前方一道灼熱的視線正緊盯著她。

  不由得飛快的瞄了一眼,正好望到六皇子鳳卓盯著她,那眼神有一些深暗,唇角勾出我就知道會這樣的笑意。

  楚琉月有點頭皮發麻,想起了先前在府裡上吊自盡時曾被這位惠王爺識破了,想來今日的事情,惠王爺也是看穿了的,所以才會露出這副古怪的笑容。

  楚琉月可不認為這是什麼喜事,瞳眸一冷,看來她要打消惠王爺對她的興趣了。

  除了惠王爺鳳卓,其他的幾位出眾男子也都盯著楚琉月,其中靖王爺臉色冷意很深,十分的惱怒,沒想到楚琉月這個賤人竟與之前不同,巧舌如簧,她如此一說,分明是置葉夫人聲名於不顧,這女人心計真是歹毒。

  靖王爺想著狠狠的瞪了楚琉月一眼。

  而另外注意著楚琉月的人,是夙王府的夙王世子夙燁。

  夙王府的世子夙燁,立體完美的五官上,唇角緊抿,那狹長漆黑的鳳眸中,幽光閃亮,冷然一片,清亮璀璨的瞳眸好似黑色的寶珠一般,瀲瀲光艷,雖然神容出眾,不過卻不難看出,這男人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傢夥,可就是這樣還是擋不了別人對他的愛慕,反而有人認為這樣的男人,更有男人味。

  宴席上多少女子都在悄然的打量著他,似毫不受那惡名影響,這樣出色又財可傾國的男子實在是太讓人傾慕了,雖不是皇子,可是連皇上都要賣他三分薄面,所以若得他喜歡,那身份地位,又何懼於堂堂王妃。

  所以這宴席上想嫁給夙燁的人不在少數,其中五公主可就是明明白白,虎視眈眈的盯著夙燁,隨時瞭解他的動向,不讓任何人有機會靠近夙燁的身邊。

  至於夙燁自己,對這些壓根就不敢興趣。

  他只關心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例如眼面前便有一件,微瞇起狹長冷冽的瞳眸,性感又有些涼薄的唇勾起,越發的妖治冰冷。

  夙燁沒想到這黃毛丫頭,竟然還有這麼一手,看來自己倒是找對了一件玩具,不過她最好別讓他太快的厭倦,否則那日她膽敢當街挑釁的話,他會變本加厲的討回來的,讓她明白什麼話是不該說的。

  夙燁一側的武寧候府晏錚,立體的五官上,勾出張揚不羈的笑意,望向了太后娘娘。

  「皇上,太后娘娘,這大喜的日子,還是別提這些掃興的事情了,我的肚子餓了,我餓死了。」

  晏錚大刺刺的吵著餓了,要開宴。

  下首端坐在貴婦前面的長公主,晏錚的娘親忍不住臉紅了,狠狠的瞪了自個的兒子一眼,這個專門搗蛋生事的兒子,真是不省心啊。

  好在皇上和太后已經習慣了他的言行舉止,倒也不怪他,笑望著晏錚,點了一下頭。

  不過太后還沒有說話,一側的夙燁倒是說話了,懶懶的聲音裡帶著一慣的嗜沉冰冷。

  「殿前失儀不是什麼小事,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這樣吧,就讓這位楚府的二小姐,給太后娘娘表演一個節目助興。」

  夙燁說完掉首望向了身側的太后娘娘,聲音不自覺的鬆軟了:「皇姑奶奶可贊同燁兒的提議。」

  太后一聽夙燁的話,早笑著點頭了:「好,准了。」

  太后拍拍夙燁的手,然後望向下首跪著的一干人,冷冷的說道:「起來吧,今兒個乃是喜事兒,哀家不想心情不暢,不過這楚府的事情,還是回去好好的整頓整頓,至於楚琉月殿前失儀一事,就照燁兒的話做,讓她給哀家表演一個節目吧。」

  太后說完揮了揮手,楚府的一干人鬆了一口氣,站起了身子,國公夫人秦氏腿腳發軟,一側的楚纖纖趕緊的扶著自己的母親,至於葉氏,強撐著站起了身,往一邊退去,不過這楚家的人往旁邊一退,身側的那些貴婦們自動讓了一些,離得她們遠一些,眼神裡更是充滿了不屑,葉氏知道自己多年精心建立的慈善名聲,恐怕從此遠離了自己,如此一想,眼裡閃著狼光瞪著楚琉月。

  楚琉月倒是一派坦然,並不以身上的舊衣為恥,也沒有任何不妥不安,一臉悠然的跟著葉氏身後走到了國公府所坐的位置上。

  因為她也是楚國公府的一員,還是堂堂的嫡女,自然有位置的。

  上首皇上一聲令下,宴席總算開始了,先前楚家的事情折騰了不少的功夫,大家全都餓了。

  皇上下令後,眾人按照各家的品級坐好,然後開宴,宴席上,一邊吃東西一邊欣賞宮廷的歌舞,很是熱鬧,似乎先前的事情,只是一個小插曲。

  宮廷的歌舞表演完了,便輪到眾人向太后敬獻禮物了。

  這前面向太后獻禮物的,自然是皇上和宮中的後妃,還有皇室的皇子等人,至於其他人只在下面附和讚美便成。

  楚琉月坐的位置在楚纖纖的下首,此時眾人的注意力在上面,沒人注意到楚家的人,楚纖纖掉首望著旁邊的楚琉月,見她吃得津津有味,一臉的享受,吃到高興的時候,還微微的瞼上眼目,一副如此美味便是人生的神情,這使得楚纖纖恨不得一巴掌拍過去,拍死這女人。

  她難道沒看見她母親,三嬸她們誰都吃不下,食難下嚥嗎?她倒好,招惹出這樣的事情來,竟然一臉的心安理得,還吃得津津有味,實在是太可恨了。

  楚纖纖實在是忍不住了,壓低了聲音,朝身側的楚琉月冷哼。

  「你倒是吃得下。」

  楚琉月睜開眼睛,一臉笑意的望著楚纖纖:「大姐姐吃不下嗎?嗯,也對,大姐姐平常好東西吃得太多了,現在人顯得有些胖了,下巴都顯出兩個來了,眼睛都快瞇成了一條縫,這樣實在不好看啊,你看這宴席上的王孫公子們,沒幾人瞧你啊,可是你看我,這麼瘦,當然需要好好的補一補,難得進宮吃一次,自然要好好的享受了。」

  楚琉月的話很毒,楚纖纖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以及臉頰,最近她也發現自己有些胖了,本來就不是出色的人,現在再胖了更難吸引別人的注意力。楚纖纖決定了,以後一定要少吃東西,等瘦下來再說。

  至於楚琉月,今日這些好酒好菜的,她如何不盡興的吃呢,眼下最首要的任務便是吃好睡好,把自己養成水潤潤的絕色美人一個,到時候讓那些說她醜的人看看,她是哪裡醜了,還有一個,看到楚纖纖和秦氏葉氏氣得臉都綠了,她便覺得大快人心,不過葉氏已經對她起了殺心,只是楚琉月並不怕她,她們早晚是要正面交上手的,鹿死誰手尤未可知。

  楚纖纖從刺激中回神,盯著楚琉月,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回想以前的楚琉月,再來看現在的楚琉月,楚纖纖忍不住懷疑的開口:「楚琉月,你是不是鬼上身了。」

  楚琉月眼神閃爍,唇角勾出妖邪的笑,露出一嘴陰森森的白牙,朝著楚纖纖笑得曖昧至極。

  「大姐姐你說呢?」

  她問了一句,便見到楚纖纖的臉色白得如紙一般,她是把她當成鬼了,楚琉月覺得十分的好玩兒,飛快的又開口:「大姐姐,今天晚上,你別鎖門,我會去找你的。」

  她用涼涼的冰冰的語氣說出來,楚纖纖嚇得手都抖了起來,連連的搖頭:「不,你別找我。」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9 03:23 PM

第031章:表演

  楚纖纖一邊說一邊縮向了葉氏的身邊,低沉的叫起來:「三嬸,楚琉月是中了魔魅了,你快想辦法除掉她。」

  葉氏不說什麼,盯著楚琉月,想想以前的楚琉月,再看現在的,實在不像是一個人,除了長得一模一樣,其他的實在沒有像的。

  難道楚琉月真的被鬼上身了,她之所以回來,就是要回來報復的,沒錯,肯定是這樣。

  葉氏想通了這一層,倒也不怕了,明日她一定要請道士進來,收了這孽障。

  楚琉月只顧著嚇楚纖纖,她身後跪著侍候的石榴,早心急如焚了,伸出手扯了扯楚琉月,待到她過頭來,石榴小聲的低語:「小姐,待會兒她們的東西都獻完了,就輪到你表演節目了,你表演什麼啊?」

  石榴都快愁死了,自家的主子什麼樣的人她不知道嗎?平常雖說識得兩個大字,可是那琴棋書畫,她是一樣沒學的,怎麼給太后娘娘表演節目啊,楚琉月聽到石榴的話,也愣住了,因為她不會表演什麼節目啊,雖說小楷字寫得還行,可要表演也實在拿不出手,待會兒給太后表演什麼呢?一想到這個,她便忍不住抬頭望向了上首的罪魁禍首,便看到那給她找麻煩的男子,正端著一杯透明的琉璃盎在輕輕的品酒,那優美的手指,就像藝術品一般美好,執著琉璃盎,不知道是手更美,還是琉璃盎更有神彩,總之是相得益彰,使人一時看呆了眼睛。

  可是楚琉月卻十分的惱怒,都是這個男人給她招出的這些事,這個小雞肚腸的男人,不就是因為她說了一句得罪他的話了嗎?至於嗎?

  楚琉月冷哼,偏偏上首的夙燁還微微的搖晃著手中的琉璃盎,透過那荼緋的色彩,笑得傾城絕代,那深黑如冰潭的瞳眸中閃著看好戲的光澤,對於這黃毛丫頭,夙燁已命人查探清楚了,她雖為國公府嫡女,在府上過得連一個下人都不如,正如她自己所說的,衣服都沒得穿,飯也沒得吃,那葉氏又怎麼可能讓她學什麼琴棋書畫呢,所以他倒要看看她待會兒要表演什麼,夙燁想著心情微微的好。

  楚琉月狠狠的收回視線,再吃不下東西了,很認真的想著待會兒要表演的節目,眼睛一觸到案桌上的一瓶花,她便有了主意,然後再抬首時,瞳眸一片晶亮,唇角微微的勾出笑意,她可以——

  宴席上首,皇上和宮中的妃嬪,還有皇室的皇子們都向太后娘娘獻了禮物,各個誥命婦也差不多敬獻完了禮物,太后娘娘滿臉的笑意,十分的開心,今日之後,這景寧宮又多了一筆大的進項,雖然太后娘娘多的是錢財,可是誰會嫌錢多,楚琉月盯著太后身邊的那些東西,歎息不已,這世上的事還真是不公平啊,有的人錢財多得數都數不完,如太后娘娘,有的人卻窮得連二兩銀子都沒有,就好比她。

  今日進宮,她是受到了啟發的,那就是什麼東西都不屬於自己,只有錢財才是自己的,生活離不開錢財,連太后娘娘這樣什麼都不缺的人,還能因為別人送了名貴的東西而這麼開心,何況是她這種尋常人呢,看來她要盡快想辦法掙錢,然後讓錢越滾越多,讓她將來沒男人也可以活得很舒服。

  古代三妻四妾成群,她卻來自於現代,思想上只有一夫一妻之制,她沒把任何的想法放在男人身上,所以只能自己努力了,當然並不是說古代的男人全都是三妻四妾的,還是有一小部分只娶一個妻子的,但楚琉月歸納了一下,沒娶三妻四妾的人分兩種,一種是生理上有毛病,一個女人都吃受不住了,何況是三妻四妾,有三妻四妾那也要有那個能力體力,否則就是給自己戴綠帽子,還有一種人,那是窮的,窮人能連飯都吃不飽,能娶一妻已是不易了,誰還會去娶什麼三妻四妾,再說人家也不願意嫁,所以說這個古代就沒多少人真正做到只娶一妻的,所以啊,她決定以後不嫁人了,只靠自己,多賺錢財,讓自己生活得很好。

  楚琉月正想得入神,宴席上的獻禮項目已經結束了,太后娘娘身邊的一個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來。

  「下面請楚家的二小姐給太后娘娘敬獻節目。」

  楚琉月一下子回過神來,抬首望去,只見整個宴席上的人都注意著她,其中很多人是滿臉的興趣,大家先前都知道了,這楚家的嫡女過得並不如意,連新衣服都沒得穿,那小臉一片臘黃,這樣的她又如何去學那些表演的節目呢,那麼接下來她要表演什麼呢?楚家這邊,葉氏和楚纖纖二人盯著楚琉月,二人臉上都帶著幸災樂禍,待會兒楚琉月的表演若是讓太后不高興了,太后娘娘恐怕會新帳舊帳一起算,到時候可算不到楚家人的頭上,楚琉月自己一個人受著吧。

  楚琉月已經緩緩的起身,此時宴席上,極其的安靜,大家都望著這楚國公府的嫡女,猜測著待會兒她所要表演的節目,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

  石榴看自家的小姐起身,不知道小姐究竟要表演什麼,忍不住緊張的低叫起來。

  楚琉月本來也有些緊張,倒不是害怕表演節目,而是因為還不太適應面對這麼多的人,以前她就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但聽到身後石榴的一叫,想到石榴的緊張,她回首給了石榴一個安撫的眼神兒,自己倒是先安靜了下來,待到走到宴席正中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平靜如水了,先給上首的皇上和太后娘娘請安。

  「琉月見過皇上,太后娘娘。」

  太后的慈善之名遍佈南璃國,何況今日還是她的大喜之日,所以並沒有因為先前的事情惱怒,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起來吧,楚小姐打算表演什麼呢?琴?棋?書?畫?」

  古代閨閣的女子大都會這些,太后想到楚琉月身上發生的事情,總覺得讓這丫頭表演這些似乎不太可能,但願她另有捷徑,太后笑著又接了一句:「若是你的表演讓哀家滿意,哀家一定會重重有賞的。」

  「謝太后娘娘。」

  一聽有賞,楚琉月的眼睛亮了,嘴角的笑意更大了,這讓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這丫頭分明是個財迷啊,不過想想也不怪她,先前在楚國公府不得意,後來還被靖王退了婚,怪可憐的,不過現在大家關心的是她表演什麼節目。

  「起來表演吧。」

  太后揮手,然後望向了楚琉月,她也很想知道這丫頭表演什麼,看著她一身的聰明伶俐樣,應該會想出辦法來自救吧,看到楚琉月孤身一人立於宴席之上,太后不由得想起了當日自己初入宮的時候,因為新帝的寵幸,所以後宮裡的女子哪個不是視她為眼中盯,處處對付她,那時候自己也如現在的楚琉月,無人依附,不過好在自己熬過來了,但願這小丫頭也能熬過去。

  楚琉月已朗朗的開口說道:「要說琴棋書畫,想必太后娘娘已經看過很多次了,已經沒什麼胃口了。」

  楚琉月話一落,太后微微點頭,沒錯,要說琴棋書畫,她是實在看厭了,除非有極深的造詣,否則還真讓她高興不起來。

  她從十六歲入宮,侍奉先帝多年,自己本身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所以說這些節目,要想讓她高興還真是極少的。

  不過除了這些,這小丫頭還想表演什麼,太后倒是來了一些興趣,望著楚琉月,不但是太后,連帶的皇上和宮中的後妃,還有皇子們全都望向了楚琉月,瞳眸中各自帶著一些若有所思,唯有靖王,出眾的面容上滿是不屑,眼神更是毫不掩飾他對楚琉月的厭惡。

  靖王之所以如此的討厭楚琉月,便是因為所得的資訊都是從楚琉蓮那裡來的,所以在他的印像裡,楚琉月就是個不討喜的傢夥。

  下首林著的楚琉月不理會任何人,再次柔聲的開口:「琉月不才,先前無人的時候,曾經學會了一件小玩藝兒,雖然難登大雅之堂,不過看著還是十分新奇的,希望太后娘娘和皇上喜歡。」

  太后聽了越發的有興趣了,催促起來:「什麼小玩藝兒,表演來看看。」

  這麼些年,她可是什麼都見過了,所以還真很少有什麼能讓她高興的,但願這楚琉月不會讓她失望,太后心裡想著,盯著楚琉月。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9 03:24 PM

第032章:魔術

  宴席上,楚琉月望向了上首的太后娘娘和皇上,笑著開口。

  「可否請太后娘娘准許,抬一張案桌上來,另外琉月還要準備一些小物件,請太后娘娘和皇上稍候片刻。」

  太后聽了楚琉月的話,不但不生氣,反而越發的有興致,宴席上很多人都放下了手裡的玉著,盯著中間笑意盈盈的楚琉月,不知道她究竟要表演什麼,倒是十分的神秘。

  「准了。」

  太后娘娘一聲令下,立刻有小太監抬來了一方案几,擺在了宴席的正中,楚琉月笑著掃視了一圈,然後走到了一側,挑選了幾樣小物件走到了案几之前。

  此時案几上,擺放著一隻透明的琉璃盎,還有四粒紫色的葡萄,另外還有幾枚銅錢,這銅錢乃是楚琉月自己身上的。

  一切都準備好了,楚琉月站到案几前,面對著上首的太后娘娘和皇上,以及宮中的後妃。

  而坐在宴席後面的人,因為看不到前面的表演,生怕漏了什麼好戲,所以乾脆站了起來,擠著望向楚琉月接下來的表演,太后和皇上倒也沒有阻止這些人,一起望著楚琉月。

  楚琉月張開了雙臂,四周旋轉了一遍,讓大家看清楚她的手。

  「現在大家看我的雙手,可是有什麼東西?」

  「沒有東西啊。」

  「是啊,什麼都沒有,搞什麼名堂啊?」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靖王鳳吟十分不耐煩的說道:「楚琉月,快點,別磨噌了,耽擱大家的時間。」

  楚琉月淺淺的一笑,雙手合了起來,長袖輕掩,待到雙手再露出來的時候,手裡竟然多了一大捧的鮮花,還是早上剛剛採來的鮮花,宴席上,個個瞠目結舌的望著她,然後有人小聲的嘀咕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先前明明看到她手裡什麼都沒有啊,怎麼一眨眼手裡便多了一束鮮花呢?

  楚琉月不理會下面議論紛紛的人,望向上首的太后娘娘,然後舉起那束鮮花,溫柔笑著說道:「琉月祝太后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太后先是和別人一樣震驚著楚琉月是怎麼做到的,明明先前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這會子怎麼變出一大束鮮花來著,不過聽了楚琉月的話,倒是高興了起來,揮手示意小太監把楚琉月手裡的鮮花接過來,小太監接了,送到太后的面前,太后接了過去,聞了聞還真特別的香,正是早上宮女們採來擺設的,不過楚琉月是如何做到的。

  楚琉月奉上了鮮花後,掃視了周圍的人一圈,然後笑著說道:「大家可看到案桌上,少了什麼東西?」

  眾人飛快的望過去,便看到桌子上先前放得好好的琉璃盎竟然不見了。

  有人叫了起來:「琉璃盎不見了。」

  楚琉月笑著點頭:「沒錯,琉璃盎不見了,它到哪裡去了呢?還是它其實又變成了另外一束鮮花呢?」

  楚琉月話一落,她的手隔空一揮,手裡竟然再次的多了一棒鮮花,宴席上,頓時間像炸了鍋一般,驚奇不已,個個驚奇的盯著楚琉月的手。

  只見楚琉月把鮮花放在桌子上,然後長袖一揮,只見案臺上,鮮花不見了,而先前不見了的琉璃盎,竟然完好無缺的又擺放在了案桌之上。

  這下很多人激動了起來。

  「天哪,真新奇,這是怎麼做到的,琉璃盎竟然可以變成鮮花,鮮花還可以變成琉璃盎。」

  楚琉月自此至終笑意盈盈,看大家情緒激動,忙舉起手示意大家稍安勿燥,等到宴席上的人安靜了一些,楚琉月便又接下來表演。

  「現在大家再來看這琉璃盎,我可以把桌子上的這枚銅錢隔空放進琉璃盎裡。」

  楚琉月的話一落,宴席上很多人搖頭,不相信。

  「這怎麼可能,銅錢如何隔空放進琉璃盎呢?」

  楚琉月不耽擱時間,立刻動手表演起來,琉璃盎倒扣在桌子上,一動也沒動,楚琉月把銅錢往琉璃盎邊移去,琉璃盎依舊沒動,但是銅錢竟然真的隔空穿進了琉璃盎。

  這下宴席上的人幾乎瘋狂了,個個激動的叫起來,驚呼連連。

  「太神奇了,這是怎麼辦到的,怎麼辦到的。」

  楚琉月表演了隔空穿錢後,取出兩枚銅錢,在案桌上,然後用雙手摀住銅錢,望向太后娘娘。

  「請問太后娘娘,這銅錢現在有幾枚?」

  「兩枚。」

  這次不但是太后,連宮中的後妃都激動的叫起來,先前她們可是瞧得很清楚的,明明是兩枚銅錢放在桌子上的。

  楚琉月笑著一掀手,只見桌子上竟然四枚銅錢,可是她們都沒有看到她有任何的動作啊。

  這下眾人目瞪口呆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楚琉月再次摀住了銅錢,然後又問:「現在還有幾枚銅錢?」

  「四枚啊。」

  上首的太后和後妃沒有說話,宴席兩側的貴婦們叫了起來,先前楚琉月一放開手,她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銅錢是四枚。

  楚琉月笑著一放手,只見案桌上,哪裡有一點銅錢的痕跡,空空的一無所有,一枚銅錢也沒有。

  這下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了,這銅錢去哪裡了,明明沒看到楚琉月動啊。

  楚琉月見眾人全部被震憾住了,沒人說得出話來,她素白的雙手往桌子上一雙,然後抬手,只見案桌上這次竟然是八枚銅錢。

  這下更多的人怪叫了起來,很多人不吃飯了,直接從下首起身,圍到了楚琉月的身後。

  楚琉月一看這情況有些過了,趕緊的說道。

  「好了,再給大家表演最後一個。」

  她說著,手中各抓了兩粒葡萄,然後問湊到身前的那些千金小姐們。

  「你們猜猜我哪隻手裡有葡萄。」

  這些人先前一直圍在她的身邊,所以自然瞧見了她先前兩手各抓了兩粒葡萄,所以好多人齊聲叫起來。

  「左手。」

  「不對,右手也有。」

  楚琉月一張手,只見兩隻手裡一個葡萄也沒有。

  這下,那些靠近她的千金小姐們不相信了,上前便翻她的手,只見她的手裡果然一個葡萄都沒有了。

  那葡萄哪裡去了,眾人面面相覷,楚琉月手一握,然後再張開的時候,只見左手裡完好無缺的四粒葡萄。

  宴席上再次爆出了驚呼聲,眾人齊齊的望著楚琉月,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前世,楚琉月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除了鑽研醫術,便是製造毒藥什麼的,根本沒空去理會別的事情,至於學魔術,也是她想給未婚夫一個驚喜,讓他高興一下,只是她的驚喜還沒有送到,倒是被他給驚到了,他竟然送了那麼大的一個禮給她,害得她穿越到了這裡。

  宴席上,眾人驚訝,緊張又激動,從來沒看過這麼有趣的小把戲兒,很多人議論著,楚琉月是如何做到的這些。楚家的人和別人不一樣,葉氏和楚纖纖先還不明所以,後來看著看著,兩個人的臉色全都變了,同時的對望了一眼,然後緊張的伸出手握著對方的手,抖簌著開口。

  「三嬸,我怎麼看她越看越古怪呢?」

  「看來她是真的中邪了。」

  葉氏肯定的開口,若是楚琉月沒有中邪,怎麼會這種玩藝兒,分明是鬼怪之術啊。

  宴席上首,皇上的臉色微暗,一直觀看著楚琉月的表演,認真的思索著楚琉月是如何辦到的,不過一時間還真猜想不透。

  太后卻很有興致的問:「楚琉月,你這表演叫什麼?」

  楚琉月望向太后娘娘,恭敬的說道:「回太后娘娘的話,這表演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魔術。」

  「魔術?」

  所有人都覺得古怪,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東西呢,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楚琉月知道大家困惑不解,所以講解了一下,若是她現在不講解,怕皇上和太后會多心,下首的這些誥命婦指不定回頭說出什麼閒言碎語的,給她惹來什麼不必要的流言,所以她緩緩的抬手:「其實這是琉月沒事的時候琢磨出來的一種新玩法,只要手快動作快便行了,利用可利用的地方藏起東西,進行變換,皇上和太后娘娘請看——」

  楚琉月把先前的表演又簡單的演澤了一下,因為動作變慢了,所以眾人才看清楚,原來先前她變鮮花,是因為把鮮花藏在袖子裡,然後利用袖子把琉璃盎收了起來,變換出了鮮花,不過雖然看著簡單,出手卻要十分的迅速,否則便讓人看出破綻來了,還有那銅錢也是一樣的玩法。

  楚琉月慢條斯理的表演了一遍後,笑著跪下來:「琉月對琴棋書畫並不精通,所以唯有表演這種東西以取太后娘娘一笑,希望太后娘娘開心。」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9 03:25 PM

第033章:楚纖纖挨打

  宴席上所有人都明白了,原來魔術是這麼來的,不過楚琉月還真是十分聰明呢,想出這麼機靈的玩法,最重要的是大家根本就看不出她是如何做到的,這什麼魔術的也不是那麼簡單的,看太后娘娘滿臉的笑意,分明是極高興的,就是她們也看得很有興致呢,真是不錯的表演,比起那些琴棋書畫的表演,要讓人覺得開心。

  不少人心中正想著,上首的太后已經發下話來。

  「來人,賞,這什麼魔術的哀家還是第一次見到,今日哀家很高興,所以重重有賞。」

  一聽到說有賞,楚琉月高興了起來,眼下她最需要的東西便是錢了,太后娘娘賞的東西定然是十分值錢的,到時候她可以把這些東西拿出去換錢了,那樣的話,她便有錢了,這可是她的第一桶金啊。

  楚琉月雙瞳清亮,上首的夙燁卻臉色幽暗,瞳眸冰寒,本來他只是想看這小丫頭出醜,好教訓她一下,沒想到現在這丫頭卻輕而易舉的化解掉了,這倒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沒想到小丫頭竟然如此的聰明,還搞出這麼稀奇古怪的小玩藝兒,雖然難登大雅之堂,不過卻貴在新奇,只是自己原來想教訓她的目的卻沒有達到。

  夙燁微瞇起細長的鳳眸,瞳眸裡點點危險的光芒,最近待在京城中,他正百無聊賴呢,現在算是有了一點感興趣的事了,楚琉月,既然你有些小聰明,那就準備接招吧,本世子倒要看看你能支撐得了多久,但願不要讓我太快失去興趣。

  上首除了夙燁盯著楚琉月,幾位皇子也都盯著楚琉月,各人神色不一,其中六皇子惠王唇角的笑意清淺,眼神倒是越發的亮了,那七皇子鳳吟卻一臉的不以為然,依舊不屑的瞪著楚琉月,並不似別人那樣認為楚琉月很聰明,相反的他只是認為楚琉月會耍心計罷了。

  這些人中,還有一人對於楚琉月感興趣,當然他感興趣的不是楚琉月這個人,而是楚琉月先前表演的那個魔術,使得他一下子升起了興趣,這盯著楚琉月的人正是武寧候府的晏錚,晏錚一向無法無天,對玩的東西很感興趣,所以楚琉月先前一露手,他便盯上她了,心裡暗自打定了主意,待會兒一定請教請教這小丫頭,如何變這魔術。

  宴席上,各人各樣的心思,太后娘娘的賞賜已經下來了。

  「賞楚琉月岫玉如意一柄,沉香串珠一對,翡翠長簪一對。」

  楚琉月一聽,心裡哪叫一個開心,這些東西若是換算成錢,恐怕要值不少的錢呢,想著飛快的磕頭謝恩:「謝太后娘娘的賞賜。」

  「回頭哀家命人送進楚府去。」

  「是,太后。」

  楚琉月再次謝恩,太后娘娘吩咐她起身下去坐著,宴席繼續往下進行。

  宴席上,不少人對於這楚琉月有些刮目相看了,沒想到小丫頭竟然如此的聰明,身份又正統,若是娶回去做媳婦倒也不錯,可是隨即一想,這丫頭可是被靖王爺休掉的啊,若是娶回去不是丟面子嗎?而且這丫頭面黃饑瘦的模樣實在不怎麼樣,最後想想又都做罷了。

  楚琉月回到楚家人坐的地方,葉氏和楚纖纖二人看她不但沒有招到事,竟然還得了太后娘娘的賞賜,雖說太后娘娘賞的都是尋常的物件,她們也都見慣了,可是太后娘娘賞的意義到底不一樣,這讓兩個人嫉妒,尤其是楚纖纖,她都進宮很久了,也沒有得到太后娘娘的賞賜,這讓她如何甘心,不過現在她懷疑楚琉月被什麼東西附身了,所以不敢過份的招惹她,只能拿一雙眼睛狠剜她。

  楚琉月側首望她,見楚纖纖一臉敢怒不敢言的神情,覺得好笑,她知道楚纖纖定然以為她被魔魅了,所以才會如此的驚怕,楚琉月忍不住把身子湊到楚纖纖的身邊,小聲的低語:「大姐姐,你眼珠子快掉出來了。」

  楚琉月和楚纖纖二人坐在一起,所以她說的話,除了楚纖纖別人是聽不到的,就連葉氏也沒聽到她說什麼。

  楚纖纖一聽楚琉月的話,不由氣得瞪圓了眼睛,雖說她此刻對於楚琉月有些驚懼,可是依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狠瞪著楚琉月。

  楚琉月一臉的淡然,望著楚纖纖的胸脯上下起伏,擺明瞭氣得不輕,慢慢的收回視線,不緊不慢的補了一句:「大姐姐,眼珠子真的要掉出來了,要不要琉月幫你撿起來。」

  楚纖纖一聽楚琉月的話,哪裡還控制得住情緒,陡的朝著楚琉月大罵起來:「楚琉月,你個小賤人。」

  楚纖纖的大罵聲響起,宴席上本來正熱鬧說話的貴婦們,陡的嘎然而止,四周安靜得可怕,人人盯著這楚國公府的嫡女,就像看什麼稀奇古怪的怪物一般。

  這時候楚纖纖已經反應了過來,楚琉月根本就是故意的,可惱她竟然中了她的詭計,這下她的聲名可算是毀掉了。

  楚纖纖直接的氣哭了,而秦氏臉色再次的白了,這可是太后娘娘的壽宴,自個的女兒竟然口出誑語,實在是對皇室的不尊,只怕要倒大黴的,秦氏嚇得飛快的出列,跪到了宴席的正中:「小女纖纖該死,求太后娘娘和皇上饒她一次,臣婦回去定會好好的教導的。」

  太后臉色難看的瞪視著秦氏,慢慢的收回視線,望著和楚琉月坐在一起的楚纖纖,看楚琉月一身的端莊,並沒有因為楚纖纖的怒罵而有半點的惱怒,這越發的顯得楚琉月有嫡女的氣度,倒是這楚纖纖實在有失國公府嫡女的身份,竟然在她的宴席上口出誑語,當真是可惱,雖然她平素不輕易生氣,但不代表她不生氣。

  太后並不理會秦氏,直接命令下首的太監:「把楚纖纖給哀家拉出去重責二十大板,讓她長長記性,時刻記得自己身為國公府嫡女該有的儀範。」

  「是,太后娘娘。」

  小太監直奔向楚纖纖的身邊,拽著她便往外拖去,這國公府的嫡女雖然身份高貴,可是在太后的面前,可就不是什麼高貴的身份。

  楚纖纖沒想到太后會如此的生氣,竟然命令人重責她二十板子,這二十板子下去,她的屁股肯定都開花了,楚纖纖越想越害怕,大哭著哀求起來:「太后娘娘,纖纖知道錯了,纖纖不敢了,太后娘娘饒命啊。」

  宴席上,沒人替這位國公府的嫡女求情,太后現在心情不好,她們誰敢招她。

  太后娘娘往日慈悲,可不代表會一再的容忍國公府的人。

  不但是宴席上的其她人,就是上首的賢妃娘娘也沒有替楚纖纖求情,對於楚國公府最近所做的事情,賢妃娘娘十分的生氣,先是靖王向皇上請求指婚的事情,賢妃本來以為身為她背後的勢力,國公府的人一定不同意讓楚琉蓮嫁給靖王的,畢竟他們是一體的,但她沒想到的是國公府竟然同意了,這讓賢妃娘娘十分的生氣,所以對於楚國公府的人有些不喜。

  再一個今日發生的事情,恐怕以後宮中的姐妹們都會笑話她了,堂堂國公府內竟然惹出這麼些事情來,這秦氏葉氏當真是可恨至極。

  賢妃最不喜便是這葉氏,自己的三弟當初同意了皇帝的指婚,恐怕少不得葉氏這個女人在他的耳邊吹了枕邊風,所以三弟才會同意這門婚事吧,還美其名為不願意抗旨不遵,為楚家惹來禍事。

  賢妃對這種說法十分的不以為然,她就不信了,若是楚家進宮面聖,說楚琉蓮不喜歡靖王爺,皇上還會強行指婚不成,這件事賢妃是悟了好久才想通透的,其實是因為楚家不確定她的兒子能登上太子之位,所以才會押兩手牌,因為眼下宮中,皇帝最喜歡的兒子是靖王,所以若日後靖王成了太子,楚家抗旨不遵的事情足以讓國公府從此毀滅,所以他們才會押兩手的牌,但是這讓賢妃很失望。

  賢妃娘娘一邊想一邊起身向上首的太后娘娘請罪。

  「母后別生氣了,今兒個可是母后的壽辰,別為了纖纖的事情影響到母后的心情。」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9 03:27 PM

第034章:責問

  宴席上,太后聽了賢妃的話,視線落到了賢妃的身上,眸光明顯的不悅,涼涼的說道。

  「這國公府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一點也不知道給賢妃長臉,看來賢妃最近有些疏怠啊。」

  此言一出,賢妃臉色微暗,一言不吭。

  太后娘娘這是連她都遷怒在內了,其實賢妃知道太后娘娘平常是很好的一個人,可今兒個好歹是她的壽辰,再一個今日宴席上還有她的死對頭夙王府的老王妃在呢,今樣的場面,讓她很沒有面子,她自然是生氣的。

  下首的秦氏和葉氏二人臉色一片慘白,沒想到連賢妃娘娘都被太后責罰了,可見太后有多生氣。

  宴席上誰也不好開口說話,最後六皇子惠王湊到了太后娘娘的身邊,溫和的說道:「皇奶奶別生氣了,今兒個是開心的日子,你看你一生氣,大家全都不敢說話了。」

  太后雖然不太喜歡賢妃,但是對六皇子這個皇孫還是很看重的,因為六皇子惠王對她很親近,平時也得她的心,聽了六皇子的話,太后掃視了一眼宴席,果然見大家全都很緊張,連皇上也沉默無聲不好說什麼,想想好好的一個宴席,竟然被破壞了,實在是沒什麼心情了,當然她也懶得生氣了,逐揮了揮手吩咐下去。

  「哀家累了,先回寢宮去休息了,大家繼續吧,待會兒宴席過後,可在景寧宮逛逛,然後各自回宮吧。」

  太后說著站起了身,德妃娘娘趕緊扶著她,明堯帝等人也站起了身,宴席上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恭送太后娘娘離去。

  太后娘娘經過秦氏的身邊時腳步停了一下,語重心長的說道。

  「秦氏,身為國公府的當家夫人,這擔子可不輕啊。」

  秦氏連連磕頭領命,週身的冷汗直流,衣服都粘到了身上,一點都不敢大意。

  太后離去之後,皇帝也領著人離開了,最後宴席上大家也沒什麼心情繼續吃了,紛紛起身,有些人感覺累了便出宮去了,有些人留在景寧宮裡逛逛,至於國公府的秦氏和葉氏,還有被打了二十板子的楚纖纖,都被賢妃領過去了,她是要好好的警告秦氏和葉氏一頓。

  尤其是楚纖纖不但被打了,還被下了禁令,賢妃娘娘直接下了命令,以後沒有她的旨意,不准楚纖纖再進宮,以免生事。

  楚纖纖一聽這話,不由得再次哭了,這個禁令,比她挨打還要讓她痛苦。

  眼看著她到了適婚的年齡,今日之事一過,誰還到國公府求娶她啊,現在賢妃娘娘還不讓她進宮,那她更沒有機會了,越想越絕望,最後在心中一遍遍的痛罵楚琉月。

  這個小賤人,被鬼上身了,竟然害得她們遭受這麼大的罪,她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此時的楚琉月主僕二人,正在景寧宮內轉悠呢。

  本來她是想出宮回府的,可是卻沒有找到黃公公,因為先前她們進宮是被黃公公接進宮來的,現在沒有馬車,又不識路,所以只能在景寧宮逛逛,回頭找太監問一下黃公公,讓他派人送她們回去。

  景寧宮的花園很大,一眼望去,滿園奼紫嫣紅,花枝搖曳,輕風徐來,香味撩人。

  不遠處,隱約可見三三兩兩的人在逛著,那些人都是南璃國尚京城的貴婦們,楚琉月自認和這些人不是一路人,所以主僕二人盡量避開這些人,往僻靜的地方走去。

  身後的石榴眼看著沒什麼人了,終於擦著頭上的汗開了口。

  「小姐,今兒個奴婢快被嚇死,真是又驚又險啊。」

  「你啊,膽子可真小。」

  楚琉月看小丫鬟一臉虛脫的神情,不由得好笑起來,不過想想先前自個兒也是不安的,好在所有事情都順利。

  不過石榴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小姐,現在我們得罪了楚纖纖,又得罪了夫人,你說以後的日子會不會很難過。」

  楚琉月想了想搖頭:「不會,眼下她們倒不敢過份的招惹我,因為若是我出了什麼事,這尚京城的人肯定把這些事算到她們的頭上,這些上流貴婦們一人一口口水都可以淹沒她們。」

  「難道從此後我們沒事了?」

  石榴覺得不太可能,楚琉月再搖頭:「這不太可能,不過她們以後肯定不敢明面來,而且轉為背後下黑手,而且她們首先必須毀掉我今日建立起來的名聲,這樣於她們才是有利的,日後我再出什麼事,別人才不會說什麼。」

  石榴聽著楚琉月分析的情況,聽得一個頭有兩個頭,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也只有小姐的腦子才會分析得如此的清楚,是她根本想不透這些。

  「小姐,奴婢聽得不太明白。」

  楚琉月伸出手摸了摸石榴的頭,調皮的說道:「可憐你這娃紙了,別想了,別把腦子想壞了,總之你要記住,小姐我也不是什麼人想招惹便可以招惹的,不是她們要招惹我,而是我不會放過她們。」

  「是,奴婢知道了。」

  楚琉月滿意的轉身準備再逛逛,便去找黃公公,讓他派人送她們回楚國公府,不想她剛一轉身,迎面便看到一人擋住了她們的去路,來人一身的怒意,立體的五官因為他的惱怒而顯出了幾分的陰柔,此刻的他倒是男生女相更多一些。

  這擋住楚琉月去路的人正是先前休掉了楚琉月的靖王鳳吟,鳳吟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他特地問了小太監找了過來的,他過來便是想責問楚琉月,為何如此的對待她的母親。

  楚琉月看著靖王滿臉的怒意,一雙陰驁的眸子裡更是騰騰的冒著怒火,她心知肚明,這靖王爺為何如此生氣。

  靖王爺喜歡楚琉蓮,他這是愛屋及烏,心疼起葉氏來了,所以來教訓她了。

  「原來是靖王爺,還真是巧啊,我們竟然在後花園裡也能相遇。」

  楚琉月笑瞇瞇的開口,有眼的人都看出她心情不錯,這讓鳳吟更加的鬱悶,這女人是如何做到的,明明置那麼多人於水火之中,她自己心情卻如此好,真是可恨至極,靖王爺想到這便怒喝。

  「楚琉月,沒想到你的心思竟然如此的歹毒,那葉氏可是你的母親,你今日如此這般為,置自個的母親於何種地步,置堂堂楚國公府於何種地步,你不思悔過,心情還如此的好。」

  鳳吟的話一落,楚琉月幽然的接了口:「靖王爺說錯了,我的母親早就死了,如若她不死,我楚琉月至於面黃飢瘦,食不飽腹,衣不遮體嗎?至於連府裡的一個下人奴才都可以欺淩我嗎?至於庶妹們也膽敢奪我的新衣和月銀嗎?」

  楚琉月一連串的責問,不過她的問話到了鳳吟的嘴裡,卻全都變了味,鳳吟只要一想到琉蓮梨花帶雨的模樣,總是設身處地的為楚琉月做想,處處護著她,便覺是這楚琉月的心思真的太歹毒了。

  「你真是枉了你姐姐的一片心,她處處護著你,想著你,可是你呢,卻一心的算計陷害她們。」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9 03:28 PM

第035章:靖王吃癟

  楚琉月一雙清幽好看的瞳眸望著對面的鳳吟,那眼神沒有多大的波動,可是卻好似盛了一池瀲灩的光波,使得她漂亮的烏瞳好似鑲嵌了兩顆寶珠,令人看呆了眼。

  鳳吟好半天反應不過來,待到反應過來,唇角微微的勾了勾,他倒是沒想到楚琉月這樣一個醜女,竟然有一雙好看帶著柔媚的瞳眸,當真是奇事。

  鳳吟正想著,楚琉月已經開口了,未語先笑,笑意綿長,淡淡的聲音如和風拂過。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靖王爺受皇上寵愛了?」

  這樣一個好拿捏的皇室皇子,做為皇帝根本沒有防備他的必要,所以寵愛他有何不可,如若他精明過人,今日的明堯帝只怕未必寵愛他。

  鳳吟一聽楚琉月別有深意的話,雖然不太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卻深深的明白,這話裡的意思絕對不是什麼好話,而且楚琉月一個醜不啦嘰的女人,竟然滿臉嘲諷同情的看著他,這實在讓他生氣,忍不住責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琉月並沒有回答鳳吟,有些話點到為止最好,她可沒有必要告訴仇人話裡的玄機。

  不過楚琉月沒有開口,倒是另有一道冷若冰霜的聲音響起來。

  「她的意思是說你很蠢。」

  「很蠢?」鳳吟聽到這句話,有些不能反應,睜大了一雙細長的桃花眸,眼神中很快充滿了猙獰,緊盯著楚琉月:「你竟然說本王蠢?」

  他鳳吟乃是南璃國皇室中最受寵的皇子,母妃更是深得父皇的厚愛,就是他本人,不但品貌好,而且文武雙全,對於一些國策也有獨到的見解,父皇可沒有少稱讚他,這樣的他竟然被一個醜不啦嘰的女人鄙視了,還說他很蠢,這讓他如何不生氣不憤怒。

  鳳吟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眼裡更是燃燒著燎原的狂火,恨不得吞食了楚琉月。

  楚琉月掃了一眼那週身幾乎快炸毛了的鳳吟,然後笑瞇瞇的好心情的說道。

  「我可沒有說你蠢,是另有其人,你要找人發火也請認清了對象。」

  楚琉月一說完,對面的鳳吟忽然清醒了一些,然後想起先前那話確實是另有人說的,他是被那句話刺激到了,所以才會對準楚琉月發話。

  鳳吟陡的掉轉身朝身後怒喝:「剛才的話是什麼人說的?」

  「我。」

  一道低沉充滿戾寒之氣的聲音響起,雖然不大,卻充斥著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

  鳳吟和楚琉月二人同時的往後面望去,便看到一個身著華麗黑衣的男子立在不遠處。陽光下,那黑色映襯得他的面容如冠玉一般完美無暇,狹長的眉峰下,那好看的鳳眸中,是黑黝黝如同寶石一般的眸子,不過光芒卻是冷氣逼人的,沒有一絲溫融柔軟,即使面對七皇子鳳吟的喝問,也是面色如常,不改分毫的。

  他的身後立著兩個人,這兩個人似乎是他的手下,都長得十分的清雋,一人面容冰冷,和他的主子一樣,另外一人,卻臉色帶著淡淡的笑意,不過那眼睛裡的精光卻不容人小覷,只是個笑面虎罷了。

  鳳吟看到說話的人竟然是夙燁,先前狂怒萬分的心情瞬間熄滅了不少,眼神幽然的望著對面出色的男子,心裡緩緩的升起了嫉恨,憑什麼一個小小的夙王世子,端出來的勢態,竟然比他們這些皇子還要高,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不就是因為經商了得嗎?能賺一些錢嗎?當真是可恨至極。

  不過鳳吟雖然如此想,神色卻不敢過於顯出來。

  這夙王世子乃是夙王府裡的人,眼下夙王府可是南璃國舉重輕重的世家,若是他能得到夙王府的相持,要登上太子之位,怕不是難事,所以一直以來,鳳吟對這夙燁都是十分客氣的,不過即便他不客氣又能怎麼樣,連父皇都賣夙燁的薄面,若是自己招惹到他了,最後吃虧的肯定是他,鳳吟一想到這個,便心情極端的鬱悶,堂堂皇子竟然還要看一個王府世子的臉色,說出去當真是讓人笑話。

  鳳吟氣悶的開口相問:「夙世子這是什麼意思?」

  夙燁唇角扯了一下笑,不過那笑可沒什麼溫度,他只是象徵性的給這靖王爺一點面子罷了,不過他並沒有答靖王爺的話。

  楚琉月看著對面的夙王世子夙燁,雖然對這男人十分的惱恨,不過眼下這種狀況,她還是遠離是非的好,最好讓這兩個人互相鬥,鬥得你死我活的才好呢?

  她一邊想一邊悄然的伸手拽了石榴的手,轉身悄悄的往後退,想離開這是非之地。

  不過她只退了幾步,便被一陣風般閃過來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兩個長相清雋的男子伸手攔住了楚琉月的去路,楚琉月自然認得這兩人乃是夙燁世子的手下。

  他們出手擋住她的去路,難道說,夙燁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其實是為了找她,如此一想,心咯登往下一沉。

  不會吧,他找她幹什麼?不就是當日說一句話嗎?至於嗎?何況她可沒忘了先前在宴席上,他可是對她落井下石了,還想怎麼樣啊?

  楚琉月臉色變了幾變,望向擋住她去路的人,其中笑面虎似的男子名夙松,他平時負責夙燁的飲食起居,另外一個面無表情的男子名夙竹,他對醫術十分的精通,平時負責夙燁的身體,還有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害到他。

  笑面虎夙松笑望著楚琉月說道:「楚小姐,我家世子爺找你。」

  楚琉月挑高了眉,惱怒隱在眼底。

  不用想也知道,夙燁找她定然沒什麼好事,所以她有必要理會嗎?不過照目前的情況,她想走是不可能的,只得停住身子,緩緩的轉身望向了對面的夙燁。

  「不知道夙王世子找琉月何事?」

  夙燁並沒有理會楚琉月,倒是望向了站在他面前的靖王鳳吟,幽冷的開口:「夙燁找楚小姐有點私事,靖王爺請自去忙吧。」

  鳳吟那叫一個怒啊,這兩個人竟然誰也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實在是太可恨了,他的臉色瞬間黑沉,盯著夙燁,夙燁抬眸望著他,似毫不懼,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鳳吟不敵夙燁瞳眸中的強大嗜殺之氣,最終敗下陣來,訕然而不甘心的沉聲。

  「本王還有事,先走了。」

  鳳吟一甩手離去了,身後的楚琉月看到鳳吟那像吃了大便一樣難看的臉色,心情還是十分好過的,惡人自有惡人磨啊,這鳳吟雖貴為皇子,可是碰到更狠的人,不是照樣的吃癟。

  不過她沒忘了接下來她要一個人面對這位夙王府的世子了,所以不由得提高了警覺,望著對面一步步走過來的夙燁。

  只見這男人不但人長得美,就是走路的姿勢也是十分優雅的,高貴華麗。

  不過那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嗜殺冷血之氣,顯示這男人的心狠手辣。

  他那冷血閻王的稱號,可不是平白得來的。

  楚琉月一邊想著一邊開口再問:「不知道夙王世子要見琉月何事?」

  夙燁唇角擒著淩厲的笑,唇角微勾,離楚琉月三步之遙站定,輕慢的一字一頓的說道。

  「小丫頭,沒想到你倒有些能耐。」

  楚琉月一聽他的話,不由得惱怒,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刺耳啊,什麼叫小丫頭,什麼叫有些能耐啊,她的臉色冷冷,話也是冷冷的。

  「不敢承世子爺的話,只是不知道琉月這樣的小人物怎麼就招惹到世子爺的眼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9 03:30 PM

第036章:晏錚拜師

  夙燁鳳眸微微的瞇了瞇,冷芒窄現。

  「你既然敢當街與本世子說王法,又怎麼會不知那句話要招本世子的眼,難道那一日之舉乃是你的欲擒故縱?」

  欲擒故縱,欲你妹啊,擒你還不如去擒頭豬。

  楚琉月不敢當著他的面罵,心裡毫不客氣的怒罵,不過她這廂正罵著,那對面的夙燁眼神陡的幽寒淩厲得好似冬日最涼薄的寒冰,陰森無比的話響起來。

  「你在罵本世子。」

  這下楚琉月忍不住睜大了眼睛,望望天又望望地,然後望向對面的夙燁,見鬼了,她只是心裡罵罵,他也知道了,難道他會讀心術不成。

  不過她沒有否認,就表示夙燁先前的認知並沒有錯。

  夙燁立體完美的五官上並沒有多大的波動,不過那唇齒間的笑意卻更冷更狠戾了。

  「好,你的膽子真是夠大的,不但當街與本世子說王法,還敢罵本世子,接下來你不會太無聊的。」

  夙燁說完優雅的轉身,金絲繞紋的袍擺華麗如一道錦屏,優美的離開,先前擋住楚琉月去路的夙松夙竹二人飛快的閃身跟上去。

  背後楚琉月忍不住臉色青鬱,對著夙燁的背影怒瞪,不想那走了幾步的人又慢條斯理的停住了身子,回望過來,深不可哥測的黑沉瞳眸中,耀起明珠般栩栩的輕輝,唇角勾出似笑非笑,妖治迷情。

  「小丫頭,忘了提醒你一件事,太后賞賜的東西,若是出現在哪家當鋪裡,你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身後楚琉月一聽他的話,氣得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再想到他竟然一再的叫她小丫頭,不由得狂怒,也顧不得忌撣他的身份了,反正最壞的也不過眼前的情況了,他都向她下戰帖了,她還有何理由顧忌呢。

  所以楚琉月對著前面的夙燁大叫:「不准叫我小丫頭。」

  可惜前面的人壓根不理會她,很快幾個人走遠了,楚琉月站在原地,一陣風吹過,滿園清香,沒有一絲的瀲漪,好似先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直到此時,石榴的一口氣才喘過來,腿腳發軟站好了身子,想起先前夙王世子所說的話,忍不住問。

  「小姐,那夙王世子說小姐接下來不會太無聊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楚琉月深呼吸,總算平靜了下來,沒好氣的開口說道:「他那是向我下戰帖了,要找我的碴子了,你說我會不會無聊。」

  「啊,這樣啊。」

  石榴剛鬆了一口氣,這會子不由得又提了上來,若是夙王世子找麻煩,那她們以後不是很難過。

  楚琉月自然知道石榴的擔心,所以揮了揮手:「別想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還怕他們不成,先找黃公公回去吧。」

  「是,小姐。」

  主僕二人轉身便走,一路上再沒有說話,因為楚琉月雖然心情平靜了,但還是十分的鬱悶,不舒暢,石榴則是擔心那夙王府的世子將如何的對付小姐,兩個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沒說什麼話。

  忽地,從青石幽徑的旁邊躍出一人來,擋住了她們兩個人的去路,同時把她們嚇了一跳,兩人飛快的抬頭望去,便看到站在楚琉月面前的人竟然是先前她感興趣的另外一個人,武寧候府的世子晏錚。

  雖然先前楚琉月對他有興趣,但現在她心情不好,所以十分的不悅,再加上這冒冒然的竄出來,嚇了她們兩個人一跳,楚琉月的臉色不由自主的冷了下來。

  「原來是武寧候府的晏世子,不知道晏世子這突然的冒出來是什麼意思?」

  她先前都打定了主意離這兩個傢夥遠遠的,沒想到事情卻不如她想的,先是招惹到了夙王府的世子,這會子又招來了這武寧候府的世子,只是楚琉月不知道這晏錚找她做什麼,她認真的想,不管是前身還是現在的她,都沒有和武寧候府的人有接觸過。

  晏錚的五官十分的立體,刀削斧刻一般契合在面容上,眉若潑墨,眼似星辰,那肌膚在陽光下猶如滴水般光滑潤澤,雖然微黑,卻越發的顯得英俊陽剛,週身上下充滿了不羈的野性,就像一隻脫韁的野馬一般,無人能約束得了。

  此刻他的瞳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盯著楚琉月,並沒有因為楚琉月的冷漠而有所退縮,相反的他越發的高興,舉高了手向楚琉月打招呼。

  「小丫頭,做什麼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本世子只是過來和你打聲招呼而已。」

  楚琉月一聽他叫她小丫頭,便想起了先前夙燁也叫她小丫頭,不由得有些炸毛,為什麼一個兩個的都叫她小丫頭,這稱呼實在太像鄉下野丫頭的稱號了,難登大雅之堂,她好歹也是楚國公府的嫡女,就算不叫楚小姐,也該叫聲名字吧。

  楚琉月臉色越發的冷了,瞪視著晏錚。

  「我和晏世子的交情有那麼好嗎?」

  晏錚不以為意,他一向是那種隨心所欲的人,若是他感興趣的事情,無論如何他也不生氣,可若是不感興趣的事,打死他他也懶得理會。

  晏錚聽到楚琉月冷冷的話,唇角勾出的笑意,那笑裡明顯的有些諂媚。

  「交情不好可以培養啊,我們現在不就開始在培養嗎?」

  楚琉月盯著晏錚,總覺得晏錚莫名其妙的出現,定是有什麼目的,所以盯著晏錚。

  「廢話少說,晏世子還是說吧,你找上琉月想做什麼?」

  楚琉月一開口,晏錚拍著手跳了過來,誇讚起楚琉月來了。

  「小丫頭,你真是和那些女人不一樣啊,很聰明啊,一猜便猜出我來找你是有事。」

  楚琉月翻翻白眼,這不管換做是誰,一下子都能猜出來,她和他又沒有交集,他突然過來找她,定然是有事找她的,這和聰明似乎搭不上碴子吧。

  晏錚看到楚琉月翻白眼,也不生氣也不惱,飛快的開口說道。

  「本世子是看你先前表演的魔術,十分的有趣兒,剛才本世子學你的樣子練了一下,別人全都發現了啊,所以本世子決定跟你學習魔術。」

  楚琉月錯愕,她還以為晏錚找她有什麼事呢,竟然是為了先前她表演的魔術,其實她表演的魔術真的不怎麼樣,只是因為古人沒有看過罷了,若是讓現代經常看魔術的人瞧著,一眼便可以看出破綻來了。

  不過現在她可沒什麼興趣教這武寧候府的世子練什麼魔術。

  楚琉月望了晏錚一眼,見他十分有興趣的盯著她,那眼神充滿了熱切,看來這傢夥還真是對魔術感興趣啊,不過那又怎麼樣,她現在心情十分的不好,不想理人,想著緊走了兩步,越過晏錚,扔下一句。

  「我沒興趣教人練魔術。」

  身後的石榴趕緊的跟上前面走過去的小姐,心裡鬆了一口氣,先前她看到這武寧候府的世子擋住了小姐的去路,還當是什麼事呢,擔心死了,沒想到原來是魔術的事,總算放了心。

  主僕二人往前面走去,晏錚並沒有因為楚琉月的拒絕便放棄,依舊緊跟著她的身邊,說道:「小丫頭,你就教教我吧,我是真的很想學呢,要不我拜你為師怎麼樣?」

  楚琉月腳下一頓,有沒有這麼誇張啊,為了魔術竟然要拜她為師。

  這武寧候府的世子果然和傳聞的一般,做事隨心所欲啊,不過她才不會教他呢,孤男寡女的還是少湊在一起,她可沒忘了這古代可是有男女有別的,別給自己招出什麼事來。

  「晏世子,我沒興趣教人,而且男女有別,晏世子還是別為難琉月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9 03:30 PM

第037章:陷阱

  晏錚一聽楚琉月的話,誇張的怪叫了一聲,然後指著楚琉月:「小丫頭,你實在不像是那種重視禮節教條的人啊,怎麼講究起男女有別來了,再說我拜你為師,誰敢說話啊,若是亂說,看我不命人撕爛他們的嘴巴。」

  楚琉月嘴角抽了抽,這晏錚還真是無法無天啊,而且很霸道狂妄。

  不過她依舊沒打算教他的意思,先前夙燁已經暗喻要對她動手腳的,這邊再招惹上晏錚,自己是不是嫌自己的麻煩不夠多,而且這晏錚可不是個省事的,聽說連他的母親,慕紫國的長公主都很頭疼呢,這樣的人物她還是少惹為妙。

  楚琉月想通了,停住身子,準備義正言詞的拒絕晏錚。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便有人氣籲喘喘的從不遠處奔了過來,人還沒有跑到近前,便大聲的叫起來。

  「楚小姐,楚小姐,你真是讓我一陣好找啊。」

  楚琉月詫異的掉首望過去,這找她的人竟然是先前接她進宮的黃公公,黃公公人已跑到她的面前了,喘著氣說道,楚琉月一看到黃公公過來,這倒省了她去找他了,所以趕緊的說道。

  「黃公公是要派人送我出宮嗎?」

  楚琉月話落,黃公公趕緊的搖頭說道:「現在還不能出宮,太后娘娘有旨,讓你過景寧宮的大殿去一趟。」

  楚琉月微愣,一時站住沒動,她想不通太后為何要讓她進景寧宮的大殿,先前她表演了一個節目,太后已有賞賜,這會子又讓她進景寧宮大殿幹什麼?

  楚琉月沒動身子,黃公公忍不住催促起來:「楚小姐,請跟灑家走吧。」

  楚琉月無奈,只得點頭,準備跟著黃公公的身後前往太后娘娘的景寧宮,雖然心中有些不安,但她看出,太后並不是喜歡找事的人,自己沒有和她的利益衝突,她應該不會為難她。

  楚琉月身側的晏錚,忽然便開了口。

  「小黃子,你好大的膽子,爺這麼個大活人,你就沒看到?」

  晏錚挑釁的叫起來,黃公公一聽這話忍不住抖簌了一下,飛快的望向楚琉月身側不遠的人,正是武寧候府的小候爺,這位爺可不是好招惹的主子,先前他只著急找楚琉月,想帶她去見太后,倒真沒留意這位爺竟然也在。

  黃公公趕緊的向晏錚施禮:「奴才見過晏世子。」

  晏錚從楚琉月的身邊走過去,一伸手摟著黃公公的脖子,把他拽了起來,一臉哥倆好的神情,然後問黃公公:「說說太后娘娘為何要見楚小姐?」

  楚琉月也很想知道太后娘娘為何要見她,這黃公公應該知道吧?

  黃公公明是被晏錚給摟著,實則上是被他給勒著脖子,十分的不好受,臉都擠紅了,咳嗽了兩聲趕緊的說道:「奴才不知道是什麼事,不過夙王府的世子也在,靖王爺和德妃娘娘都在。」

  夙燁,靖王,德妃,楚琉月挑高了眉,還是想不明白這些有什麼關連,太后讓她去景寧宮的大殿,不會是和這些人有關嗎?難道是那夙燁已經對她出手了?

  那邊黃公公掙扎著哀求:「晏世子,放過灑家吧,灑家知道的都說了。」

  晏錚皮笑肉不笑的伸出手掐了黃公公粉嫩的臉頰一把,然後放開他,不過沒忘了發狠:「下次再忽視爺的時候,可就不是這麼簡單的。」

  黃公公哪裡還敢招惹這祖宗,趕緊的應聲:「是,是,灑家下次一定給世子爺請安。」

  他說完,望向身後的楚琉月:「楚小姐,我們走吧,太后娘娘怕是等急了。」

  楚琉月微點了一下頭,跟著黃公公身後前往景寧宮大殿,身側的晏錚依舊緊隨著她,一邊走一邊說:「小丫頭你別害怕,我陪你一起進景寧宮,倒要看看她們讓你進寢宮做什麼?」

  黃公公一聽身後晏錚的話,不由得無奈,同時疑惑,這武寧候府的世子爺怎麼會和楚琉月這個丫頭走得如此近呢。

  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其實這武寧候府的世子和楚琉月才不過一面之交。

  楚琉月沒理會身側的晏錚,由著他跟著,一行人飛快的跟著黃公公的身後,景寧宮的大殿。

  景寧宮的大殿,十分的華麗,金色的雙耳鼎爐中燃著清雅的香味,這香味裡摻著一些安神的藥,楚琉月一走進去便聞了出來,看來太后娘娘的睡眠不太好。

  黃公公領著楚琉月,晏錚等人走進了景寧宮的大殿,然後退了出去。

  大殿的歪靠著的正是太后娘娘,下首一側坐著的是德妃娘娘,她的身邊坐著的正是七皇子鳳吟。

  大殿另一側坐著的乃是夙燁,夙燁的身後站著兩名清雋的手下,手下出色,主子更出色,好似一幅畫似的,不過此刻楚琉月沒心情欣賞這幅畫,她只是惱怒的暗瞪了夙燁一眼,然後向上首的太后娘娘施禮。

  「琉月見過太后娘娘,德妃娘娘。」

  晏錚也隨著她的話開了口:「晏錚見過太后娘娘,德妃娘娘。」

  太后挑眉,望了一眼楚琉月,又望瞭望晏錚,最後只當是兩個人碰上了,所以一起過來的,笑著招手示意武寧候府的晏錚坐下來:「晏錚,你坐下來吧?」

  晏錚謝了恩後,走到夙燁的身邊坐了下來。

  大殿正中的楚琉月微垂首,等候著太后娘娘的話,既然太后派人接她過來,定然是有什麼事要找她的,所以她只管等著便是了。

  「楚琉月,哀家命人接你過來,是因為一件事要問你。」

  楚琉月抬首望向太后,不知道太後娘娘娘有什麼事要問她,忙恭敬的開口:「太后娘娘請說。」

  對於這太后娘娘,楚琉月並不討厭,因為她們兩個人目前還沒有任何衝突,所以應該可以相安無事,不知道太后娘娘特地叫她過來,所問的是什麼事。

  太后的眸光望向了大殿下首的夙王府世子夙燁,唇角挑起溫和寵愛的笑意。

  「是這樣的,德妃娘娘最近一直在找一種藥,雪山赤龍果,聽說夙王世子手中有這麼一枚藥,所以便請哀家向燁兒張了這個口。」

  太后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楚琉月眨了眨眼睛,這關她什麼事啊,德妃娘娘請太后娘娘跟夙王府的夙燁要這雪山赤龍果,這事應該問夙王世子才是啊。

  想到這,楚琉月唇角扯了一下,幽然的說道:「既然德妃娘娘張了這個口,想必夙王世子不會捨不得吧。」

  這什麼雪山赤龍果,究竟是什麼樣的靈丹妙藥,她還真不知道,因為前世她沒有聽說過這種藥果。

  楚琉月的話一落,上首的太后娘娘又接著開口了:「燁兒說,這雪山赤龍果,可是千金難求之物,不想送人,不過他倒可以送給一個人,那人便是楚小姐。」

  太后的話落,大殿內,幾道視線落到了楚琉月的身上。

  楚琉月自己則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什麼意思,千金難求的東西,竟然只願意送給她一個人。

  她和他的交情有那麼好嗎?他們兩個人不是仇人也差不多了,這千金難求的東西,連德妃娘娘都要不到,他竟然說願意送給她,這分明是設下了陷阱的,她才沒有那麼傻掉進去。

  楚琉月如此一想,便溫婉的說道:「琉月和夙王府的世子並沒有任何的交情,琉月擔不起這份大禮,夙王世子若是有心,還是把此物送給太后娘娘。」

  大殿內,太后望向了一側的夙燁,溫和的開口:「燁兒,你看?」

  夙燁正歪靠在大殿一側,並沒有理會太后,一雙瞳眸深邃幽暗的盯著楚琉月,忽爾唇角勾出一抹隱暗的笑,冷戾的聲音慢慢的響起來。

  「小丫頭,你知道德妃娘娘要這枚雪山赤龍果是救誰的?」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9 03:31 PM

第038章:一命換一命

  大殿上,楚琉月一聽夙燁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叫她小丫頭,臉色不由得黑了,飛快的抬首望向一側的夙燁,有一種想衝過去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不過這種事她也只敢想想罷了,嘴裡還得客套的說話。

  「琉月不知。」

  她確實是不知道這雪山赤龍果是救誰的,不過不管救誰關她什麼事啊。

  不過她看到夙燁眼裡閃著詭異的光芒,唇角的笑也是不懷好意的,心裡隱約可猜測出這事有些名堂。

  夙燁看著她,慢條斯理的說道:「德妃娘娘之所以要這枚赤山雪龍果,其實是為了救你的姐姐楚琉蓮,聽說楚琉蓮病得極重,現在需要一味藥,便是雪山赤龍果,若是得了這雪山赤龍果,她的病就會好了。」

  楚琉月的眼裡一瞬間閃過寒芒,她沒想到,德妃娘娘要這雪山赤龍果,竟然是為了給那楚琉蓮。

  楚琉蓮明明是裝病的,可惜德妃母子二人皆被蒙在鼓裡,他日若是揭穿了此事,不知道這母子二人會如何的惱恨。

  楚琉月正想著,大殿一側的夙燁再次的開口說道。

  「這雪山赤龍果本是千金難買的東西,本世子不想輕易送人的,不過可以送給你,只是本世子有一個條件,若是你答應了這個條件,本世子便把這枚雪山赤龍果送給你。」

  夙燁望著臉色冷冷的楚琉月,鳳眸越發的黑沉,深不見底。

  他性感的唇角微微的上揚,再次的補了一句:「聽說你們楚府一向姐妹情深,為了姐姐,想必不管是什麼樣的條件,你都會答應吧?」

  一頂大帽子扣到了楚琉月的頭上,今日若是楚琉月不答應這樣的條件,便是自私自利,不救自己的姐姐,枉她姐姐平時待她很好。

  若是她答應了下來,想到那偽善做作的楚琉蓮,她便十分的惱怒,再一個,夙燁提出的條件恐怕也不是什麼好條件。

  楚琉月望向上首的太后娘娘,又望瞭望大殿一側的德妃娘娘,德妃娘娘的下首,靖王鳳吟忍不住催促起來。

  「楚琉月,你還想什麼,你快答應下來,這樣你姐姐便有救了,你姐姐平時待你那麼好,你快點答應了夙王世子吧。」

  楚琉月知道現在若是推拒,怕是不可能了,抬首望向夙燁的時候,那眼裡多了一抹冰冷,這樑子他們算是結大了。

  夙燁身邊的晏錚看著眼前的情況,不由得憤憤不平了,望向夙燁。

  「夙燁,你是什麼意思?為何要小丫頭答應你條件,這事關她什麼事啊,太后娘娘都張嘴了,你把這雪山赤龍果送給太后娘娘便是了,為何非要讓小丫頭答應你什麼條件?」

  大殿內,晏錚不客氣的指責夙燁,夙燁挑了一下狹長濃黑的眉,黑曜石似的烏眸閃了閃,戾冷更濃了。

  不過他並沒有理會晏錚,而是望向了一側的楚琉月,淡然的開口:「你想好了沒有?要不要這枚藥去救自己的姐姐,全在你一念之間,若是你不願意,那麼本世子不勉強你,這枚雪山赤龍果,本世子可沒打算糟蹋了。」

  夙燁說完便站了起來,欣長的身姿,傲然如梅,源源不斷的散發著森冷。

  他說完並沒有打算停下來的意思,領著兩名手下便往大殿外面走去,並沒有去看任何人,神態狂妄至極。

  看得楚琉月在後面咬牙,恨不得咬這傢夥一口。

  不過連太后和德妃娘娘都拿此人沒辦法,她一個小小的楚琉月又有什麼辦法。

  眼看著夙燁要走出去了,楚琉月還沒有開口,坐在大殿一側的靖王鳳吟,忍不住心急的冷喝:「楚琉月,你不會見死不救吧,你是有多恨你姐姐啊,你的心可真毒啊。」

  楚琉月抬首望向一側的靖王,看他精緻陰柔的面容上佈滿了心急,不由得好笑起來。

  這靖王看來還真是喜歡楚琉蓮啊,要不然也不會急成這樣了,不知道日後若是識清了楚琉蓮的真面目,他會怎麼樣?她很期待看到那種光景,而且她可以肯定,那光景不會太遠了。

  楚琉月收回視線,掃視到夙燁快走出了大殿,才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

  「說吧,讓我答應什麼樣的條件?」

  大殿門前,夙燁停住了身子,緩緩的轉過來,華麗濃艷的袍擺旋轉了一個弧度,高貴優雅,他懶懶的說道:「果然是姐妹情深啊,好,既然小丫頭想要這雪山赤龍果救姐,那麼我就送給你吧,至於條件嘛,那就是一命換一命,記著,這雪山赤龍果是救你姐姐的命,今日你得了去,便要拿自己的命來換這雪山赤龍果,我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

  楚琉月的臉色一瞬間黑了,拿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命去救楚琉蓮那個偽善女子,呸,她就算死一百次,也輪不到她拿自己的命去換那女人的命。

  不過若是她推拒了,只怕很快尚京城內的人都會說她心思歹毒,自私自利,甚至於說她忘恩負義什麼的,因為現在楚琉蓮可是頂著那溫柔姐姐的名號呢。楚琉月想著,大殿那一邊的靖王鳳吟催促起來。

  「你快答應他啊,還想什麼?」

  他生怕楚琉月不答應,而全然的忘了夙燁的最後一句話,楚琉月的命從此後便是夙燁的了,他讓她生便生,讓死便死,這男人會讓她好過嗎?

  靖王的話一落,坐在他對面的武寧候府世子晏錚,便反駁了起來。

  「小丫頭,你別答應他,這事關你什麼事啊,憑什麼讓你答應這種事啊。」

  晏錚說完,雙瞳閃著挑釁的光芒,盯著夙燁,冷哼:「夙燁,你還是個男人嗎?竟然如此為難一個小丫頭,她是做了什麼得罪你的事了,讓你這麼整她。」

  晏錚的話響起來,楚琉月的心裡湧起絲絲的感動,總算還有這麼一個人出言幫了她。

  夙燁望了晏錚一眼,然後又望向了楚琉月,淡淡的說道:「本世子又沒有逼她,這是兩廂情願的事情,晏世子就別摻合了,若是她不願意也行,本世子還省了這千金難求的雪山赤龍果呢。」

  夙燁說完,再不看大殿內的人,轉身便走出了大殿,楚琉月只得開口:「好,我答應你。」

  她的眼裡閃過烏光寒芒,夙燁,我們樑子結定了,我一定會反擊你的。

  夙燁早領著兩個手下走遠了,不過那聲音倒是傳了進來:「回頭本世子會讓人把那雪山赤龍果,親自送到你的手上的。」

  大殿內,晏錚早閃到楚琉月的身邊,安扶著她:「小丫頭,你別擔心,那個壞人不敢怎麼樣你的,我會幫助你的。」

  楚琉月沒有說話,只是抬首望向了上首的太后娘娘,施禮告退。

  「琉月該回去了。」

  太后看著這件事總算圓滿了,臉色溫和的望著楚琉月,慈聲安撫:「楚琉月,你別擔心,燁兒只是鬧著玩的,不知道你是什麼地方招惹到他了,所以他才會如此的說,其實不會有事的。」

  燁兒那個傢夥,雖然心狠手辣,但對於無冤無仇的人不會痛下殺手的。

  「琉月知道了。」

  太后喚了黃公公進來,命令黃公公送楚琉月主僕二人回楚府去。

  黃公公領命,過來請了楚琉月離開,晏錚也乘機向太后告安,然後退了出來,一路跟在楚琉月的身後。

  「小丫頭,你別擔心,那傢夥就是面相生得凶一些,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以後我會幫助你的,不會讓他欺負到你的,你放心吧。」

  楚琉月停住身子,望向了身側的晏錚,這個傢夥倒還不錯,先前在大殿上幫助她說話,讓她心裡有絲暖意。

  「謝謝你先前在大殿上幫助琉月說話。」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9 03:32 PM

第039章:請道士

  晏錚搖頭,自認並沒有幫到楚琉月,不過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小丫頭,我拜你為師的事情,你想得怎麼樣了?」

  楚琉月一臉的黑線條,這傢夥還真有恝而不捨的精神啊,算了,想學便教教他吧。

  「拜師不用了,等到哪天有空我教你學習練魔術便是了。」

  「好,夠義氣,以後若是你有什麼需要,就派人去武寧候府找我,我一定會幫助你的,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晏錚豪爽的說道,就差伸出手摟過楚琉月的肩,一副哥倆好的神情了,不過最後他還是想到了楚琉月乃是女子的事情。

  楚琉月聽了晏錚的話,唇角彎了彎,有個朋友也不錯,何況這朋友還是個身份貴重的朋友,不過她沒有忘了叮嚀晏錚。

  「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以後不許再叫我小丫頭了。」

  「好。」晏錚爽快的答應了,然後饒有興味的詢問起楚琉月關於魔術中的一些事情,楚琉月偶爾講解一下,兩個人一路說著往宮門前走去,等到了宮門,發現宮門外,兩輛馬車早已備好了,兩個人分手各自回府了。

  黃公公帶著一個宮中太監和幾名侍衛,把楚琉月主僕二人一路送回了楚府。

  馬車裡,石榴的小臉蛋上滿是糾結痛心,眼裡更是霧氣濛濛的,一雙手使勁的搓著衣角。

  楚琉月望了她一眼,奇怪:「石榴,你這是怎麼了?」

  「小姐,你為什麼要答應夙王世子,他一定會想辦法收拾小姐的。」

  楚琉月挑起眉,現在她已經坦然了:「我會反擊的。」

  她絕對不會乖乖的讓夙燁欺負的,既然逃不掉,那麼她就和他鬥一鬥,看看鹿死誰手。

  馬車一路回楚府桃院,董媽媽正在桃院門前轉悠,一看到楚琉月和石榴回來,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接了楚琉月進去。

  楚府,蓮院的房間裡。

  葉氏正在垂淚,兩個眼睛紅紅的,說幾句又罵幾句,想到多少年來經營的慈善大度,毀掉也只不過一瞬間的事情,她可以想像,以後這尚京城的貴婦們對她肯定是不屑的,所以她越想越傷心,越傷心便越恨楚琉月。

  室內,沒有了下人,楚琉蓮也不用偽裝了,從床上坐起來,精緻的五官上攏上了惱怒,眼裡更是閃著狠光,此刻的她週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精明淩厲,哪裡是外人面前那個溫和又美麗的第一美人。

  楚琉蓮伸手拉著葉氏的手,溫聲勸她。

  「眼下已經這樣子了,母親就別多想了,想這些倒不如想想如何彌補?」

  葉氏腦子亂成一鍋粥,此刻壓根就想不出什麼彌補的辦法。

  「蓮兒,還有什麼辦法啊,這尚京城的人,只怕早就傳遍了,人人都說我偽善了。」

  「即便別人說,母親也假裝不知道,回頭你借個賞花的名頭,把這些夫人請進府裡來做客,就說往日過於疏忽了,沒有整理府邸裡的這些奴才,才使得那些刁鑽的奴才欺負到堂堂的嫡女頭上。」

  「那些人不會相信的。」

  葉氏知道那些個夫人都是精明的,誰會相信她的說法啊。

  楚琉蓮唇角扯出狠戾的笑:「如若解釋的人是楚琉月呢?那些人是不是就相信了。」

  葉氏聽了女兒的話,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然後搖了搖頭:「楚琉月那個小賤人與過去不同了,她是不可能說是府裡的奴才惹出來的事,而且就算她說,也是別有用意的。」

  先前她在宴席上所說的話,那可是字字如刀啊,那個小賤人真的太精明了。

  「母親忘了,楚琉月現在被魔魅了,若是除掉她身上的孽障,以前的楚琉月不是隨便母親擺佈嗎?現在我們只要想法子除掉楚琉月身上的孽障,那麼我們就可以讓楚琉月站出來替我們說話了。」

  楚琉蓮現在是相信了楚琉月身上定然有孽障了,要不然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會完全的變了呢,這實在不可思議,除非是被什麼髒東西上身了。

  葉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然後朝門外喚人:「賀媽媽,進來一下。」

  門外賀婆子應聲而進,走進來恭敬的垂首而立,等候葉氏問話。

  「先前我讓你去找的道士可是找著了?」

  「回夫人的話,奴婢找著了,但等夫人吩咐哪一天讓他進來。」

  葉氏沒說什麼,蹙眉望著賀婆子:「那道士的修為如何,不會是普通的道士吧,那樣如何能收了楚琉月身上的孽障。」

  「回夫人的話,奴婢找的道士乃是修為很高的道士,叫張真人,在離我們尚京城不遠的清雲道觀內掛單,聽說這位張真人的道行很高,定可以幫到我們。」

  「好,你立刻去聯繫,讓這張真人明日進府一趟,給我做一場安宅之事。」

  「是,奴婢這就領人去辦。」

  賀婆子想到可以收了楚琉月,週身來了精神,迅速的退下去。

  房間裡,楚琉蓮伸手握著葉氏的手:「好了,母親也別煩心了,這件事情會解決的,還有我也差不多該好了,若是我好了後,便可以幫助母親來對付楚琉月了。」

  楚琉蓮的眼裡冒著精光,唇角勾出冰冷的笑。

  楚琉月,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算計母親,我不會饒過你的。

  葉氏聽了楚琉蓮的話,眉蹙起來:「早知道就別說要什麼雪山赤龍果了,現在那靖王爺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楚琉蓮搖頭:「你別急,我相信靖王現在一定在想辦法拿到那雪山赤龍果,既然他說有人手中有這枚赤龍果,憑他一個王爺難道還拿不到小小的赤龍果,再一個我們再等他兩日,若是他還沒有想辦法拿到赤龍果,我們就可以說自己想辦法得到了,然後吃了便好了。」

  葉氏聽了女兒的話,鬆了一口氣點頭:「嗯,母親但願你早點好起來,這樣也可以幫助母親打理府上的事情。」

  楚琉蓮一向很精明,十三四歲的時候便替葉氏拿了很多的主意,一直以來都是葉氏得力的幫手,最近一段日子,她裝病靜養,倒讓葉氏有些不適應。

  「知道了。」

  楚琉蓮笑著點頭,母女二人又說了一些宮中的見聞,葉氏說到了國公府大房的嫡女楚纖纖,不由得一陣嘲諷,楚琉蓮聽了母親的話,不由得好笑起來,楚纖纖一直以來都是個沒有腦子的,難得的是母親現在才發現。

  桃院內。

  楚琉月從宮中回來後,在房間裡睡了一覺,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石榴趕緊的稟報。

  「小姐,夙王府的世子命手下送來了雪山赤龍果。」

  楚琉月一聽到夙王府的人便冷了臉色,十分的不喜,何況這人送來的還是雪山赤龍果,用來救那個假裝生病的楚琉蓮的。

  「讓他把東西留下,他自回去便是了。」

  「來人說夙世子吩咐了,一定要把這赤龍果親手交到小姐的手上。」

  楚琉月冷哼一聲,然後不緊不慢的起身,石榴趕緊上前,侍候她起來,又整理打點好了,一主一僕才出了房間,往正廳走去。

  正廳也就幾步地遠的距離,所以很快便進去了,楚琉月一走進正廳,便看到端坐在廳堂一側喝茶的人,正是夙燁的手下,那個永遠笑瞇瞇的傢夥,笑裡藏刀的手下。

  此人一見到楚琉月從門外走進來,便恭敬的起了身,抱拳笑著開口。

  「夙松見過楚小姐。」

  楚琉月點頭,然後望著那夙松,沒好氣的說道:「你們世子爺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夙松依舊滿臉的笑意,接了一句:「這可是事關楚小姐身家性命的事情,所以我們爺肯定要盡早奉上。」

  這話裡的身家性命四個字,差點沒把楚琉月氣死,這關她什麼事啊,怎麼就關她身家性命的事了,那個陰險的男人,不就是因為自己說了一句話惹到了他,所以他想辦法折磨她嗎?所以她絕對不能如了他的意,想著楚琉月深呼吸,然後冷冷的說道。

  「石榴,把東西留下,把客人送出去。」

  「是,小姐。」

  石榴上前一步,接過夙竹手裡的錦繡盒子,放在了一邊,然後狠狠的瞪了夙松一眼,才請了他離開。

  夙松再次和楚琉月道了一聲安,才轉身離去。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9 03:32 PM

第040章:愛慕

  夙松身為夙王世子夙燁的得力手下,同樣的心狠手辣,為任何事情不擇手段,深得夙燁的重用,今兒個他奉命前來楚府送雪山赤龍果,本來還以為會見到一個惱羞成怒的楚琉月,沒想到並沒有他想像中的惱羞成怒,雖然楚琉月很生氣,不過卻能很好的調適自己的心情,這女人還真有些不簡單呢?

  只是爺究竟是什麼意思呢?難道真是因為那日楚琉月說了一句得罪他的話,所以他便記恨上了,想辦法折磨她嗎?

  不過夙松想到了楚琉月,忽然有些壞壞的笑,楚琉月也不是良善之輩,所以說爺和她的爭鬥一定會很好玩,他何不靜靜的看戲。

  石榴送了夙松離去。

  楚琉月坐到一邊,伸手取了那錦繡盒子,光看外面盒子的華麗,便可想像出裡面的東西十分的珍貴,不過究竟是什麼樣的藥材呢?

  楚琉月伸手打開來,便看到錦盒之中有一枚赤紅的果子,外殼有刺,聞著便有一股子清香味,楚琉月對醫術十分精通,所以一聞這雪山赤龍果的味道,便知道這確實是很有用的珍貴藥材,天然上好的藥引子,這樣的東西送給那楚琉蓮,她實在不甘心,因為這枚果子,她還搭上了她的身家性命,這樣的藥材若是賣了可要值不少的銀子,楚琉月的眼睛亮了起來,可是隨之黯然了,太后娘娘和德妃都知道這赤龍果在她的手上,若是她賣了,只怕什麼不好的惡言都落到她的身上了,想想還是算了。

  楚琉月忽地嘴角勾出了笑意,夙燁,你以為我會乖乖的奉上這個東西給楚琉蓮嗎?

  她心裡想著,手裡飛快的動作起來,取了一枚繡花針,刺穿赤龍果的外殼,然後用繡花針沾了一些藥刺了進去,做完了這些,她把雪山赤龍果放進了盒子裡,外表看來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

  楚琉月做完了這一切,唇角勾出隱暗的笑意,夙燁,若是楚大小姐服了你送來的赤龍果,出了點什麼事,不知道你如何對楚府的人交待。

  不過楚琉月並沒有往赤龍果裡下劇毒的藥,因為若是毒死了楚琉蓮,最後倒楣的不是夙燁,很可能就是她了,所以她先懲罰一下楚琉蓮,再一個她手中也沒有那些厲害的毒藥。

  門外,石榴走了進來,楚琉月吩咐她:「把這個雪山赤龍果送到蓮院去,就說是夙王世子派人送來的。」

  「是。」石榴點頭,接過了盒子,不過想想小姐為了這個東西,竟然被夙世子要脅,她十分的生氣,恨不得扔了這個東西。

  「小姐,不如我們把它扔了,憑什麼送給大小姐那個女人啊。」

  這麼多年來,表面上對小姐很好,暗下裡使絆子,這欺負小姐的人中,大小姐恐怕要算第一人了,因為她很聰明,每次都不自己出面,而是利用府上的奴才,還有那些庶妹。

  「別,你扔了,回頭大姐姐不得好了,自然會查到這東西被我扔了,到時候就不是她的事了,德妃和靖王爺恐怕就饒不過我了,所以還是送過去吧。」

  「好吧。」

  石榴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然後轉身走了出去辦事。

  董媽媽從門外走進來,恭敬的請示:「小姐,要不要奴婢把晚飯傳進來,小姐用點晚飯。」

  先前她已經聽石榴說了小姐在宮中遇到的事了,驚得她一身的汗,沒想到小姐進宮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好在最後都是有驚無險的,可依然讓人十分的後怕,董媽媽想到這些便心疼楚琉月,這就是沒娘孩子的苦楚,若是夫人還在的話,小姐不至於被人欺負成這樣子。

  楚琉月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點頭:「好,把晚飯傳進來吧。」

  董媽媽走出去準備晚飯,很快把晚飯準備了進來,石榴也回來了,回稟了楚琉月一聲。

  「小姐,東西送過去了。」

  楚琉月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吩咐石榴和董媽媽兩個人坐下吃飯,廳堂內沒人再提不愉快的事情,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蓮院。

  房間裡,楚琉蓮望著水仙手裡捧著的錦盒,不由得滿臉的錯愕,這是什麼意思?

  本來她以為這雪山赤龍果會是靖王爺送來的,沒想到現在竟然是夙王府的世子送來的,還是送給了楚琉月,楚琉月再轉送給她。

  她倒是承了楚琉月的情了,這讓她越想越惱恨。

  沒想到楚琉月死過一次之後,竟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先是表哥惠王把百年的靈芝送給她食用,現在又有夙王府的世子送了這雪山赤龍果給她。

  楚琉蓮想起先前靖王說過知道一人手裡有雪山赤龍果,現在看來有雪山赤龍果的人便是夙王府的夙世子。

  楚琉蓮想起了夙王世子,眼神閃過愛慕之意,那樣一個天神般高高在上的人物,她只遠遠的看過幾眼,根本沒機會接近他,可已經被他的風華折服。雖然他只是夙王府的世子,身份地位不及靖王和惠王等人,可是照她看,那夙王世子才是真正的男人,雖然傳聞他心狠手辣,獨斷專行,可是那又怎麼樣,一個真正有實權的人物,就該如此,而不是像靖王他們做什麼事總是猶豫不決。

  楚琉蓮雖然貴為尚京城的第一美人,可是也沒機會接觸到夙王世子,沒想到現在夙王世子這樣神一樣的人物,竟然送東西給楚琉月。

  這讓楚琉蓮的臉都綠了,憑什麼啊,那個賤女人醜女人,憑什麼啊,連她都不敢想的事情,憑什麼她卻可以啊。

  房間內,水仙立在床前,望著自家的小姐,那精緻美麗的面容,攏上了一層冰霜,眼神森冷得可怕,生生的令人害怕,水仙不敢說什麼,悄悄的立著。

  好半天楚琉蓮才恢復了平靜,抬首望向水仙手裡的雪山赤龍果。

  這東西是夙王世子派人送來的,所以她很想服用,若是別人送來的,她未必用,只會把它收起來。

  楚琉蓮望著那雪山赤龍果,溫聲吩咐水仙:「去把這果子燉了給我服了,這可是好東西,聽說有病治病,沒病也可以強身益體的。」

  「是,奴婢這就去做。」

  水仙捧著盒子下去了,房間裡楚琉蓮歪靠在床上,陷入了深思,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曾經見過幾次面的夙燁,不過那只是遠遠的看了幾眼,她並沒有真正近距離的見過夙燁,所以不知道他究竟俊到什麼程度,如若說她是尚京城的第一美人,那麼最出色的男子便要算這位夙王世子了,連靖王惠王恐怕都要靠邊站了。

  楚琉蓮幽然的想著,她是尚京城的第一美人,夙燁是尚京城內的第一青年才俊,他們是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不過母親會同意她嫁給夙燁嗎?楚琉蓮很認真的想這個問題。

  夜色慢慢的降臨了,整個楚府一片肅靜,除了各處看守院子的婆子,護衛,別人都安靜的睡覺了。

  忽然,府內喧嘩聲大起,於寂靜的夜色中分外的刺耳,不過楚琉月所住的院子,有些遠了,所以不受似毫的影響,楚琉月依然安靜的睡覺,倒是董媽媽驚醒了,然後披衣下床,站在長廊上往外望,臉上滿是擔心。

  「不會又出什麼事吧?」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0 06:05 PM

第041章:諷刺

  董媽媽站在廊下等了一會兒,轉身準備回屋繼續睡,不過她剛走了兩步,便聽到院門上有人敲門。

  咚咚的很急切,董媽媽臉色一沉,望著門口,看到一人過去打開了門,正是守門的小荷,小荷打開了門,門外水仙氣急敗壞的領著兩個僕婦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心急的叫起來:「二小姐呢,快叫二小姐起來。」

  董媽媽趕緊把身上披著的衣服穿上,迎了過去:「水仙姑娘,這是出什麼事了?」

  水仙瞪了董媽媽一眼,冷冷的說道。

  「大小姐服了那雪山赤龍果,沒想到臉卻被毀掉了,現在夙王世子已經過來了,他讓奴婢等人把二小姐帶過去。」

  董媽媽一聽,心突的往下一沉,難道這又是夫人和小姐的計謀,想陷害自家的小姐。

  其實董媽媽不知道,楚琉月確實在雪山赤龍果裡面動了手腳的,所以楚琉蓮服了那果子,才會被毀掉臉。

  水仙等人也不理會董媽媽和小荷,直接往裡走,董媽媽心急的叫起來:「水仙姑娘,容我進去叫我們家小姐起來。」

  不過水仙並不理她,準備強行的進去帶人,不過門簾子一動,楚琉月和石榴二人已經走了出來。

  其實先前有人敲門,楚琉月便醒過來了,她知道定然是楚琉蓮服了那赤龍果,臉被毀掉了。

  不過那毀容的藥並不強勁,因為她手裡沒有過於強勁的藥,所以說楚琉蓮毀容,其實只是十天半個月的事情,十天半個月後便會好了,不過楚琉蓮不知道,只怕她此刻連死的心都有呢,楚琉月唇角擒著淺淺的笑,問水仙。

  「水仙姑娘這是做什麼?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我桃院來,還如此的氣勢洶洶,難不成還想強行拿人不成?」

  楚琉月眼神冷冽如冰,直射向水仙。

  水仙一愣,先前她確實是帶了人過來拿人的,但現在面對楚琉月冷若冰霜的眼神,一下子便被震住了,搖頭否認。

  「奴婢只是奉了夙王世子的命前來請二小姐過蓮院一趟的。」

  楚琉月眼神微閃,唇角緊抿,沒想到這夙燁竟然也在,看來她要小心些了。

  雖然她和夙燁接觸的時間不多,但是卻知道此人絕對不可小覷,所以還是小心些為好。

  「走吧。」

  楚琉月領先往外走去,石榴緊隨其後,水仙等人鬆了一口氣,先前看二小姐的神情,還真是讓人害怕,這究竟是怎麼了,從前二小姐哪裡有這樣狠戾的的神情,難道說她真的被孽障上身了,看來是真的。

  一行人迅速的穿長廊,轉彎,一路進了楚琉蓮的院子。

  楚琉蓮的房間裡,此時坐滿了人,除了床上的楚琉蓮,房間裡還坐著楚千皓,葉氏,還有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大人物,夙王府的世子夙燁,夙燁的身後無例外的立著他的兩名手下,一人正是先前送雪山赤龍果過來的夙松,夙松一看到楚琉月走進來,便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楚琉月眼神暗了暗,不動聲色的望向房間床上的楚琉蓮,這個女人此刻正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臉,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裡,此刻佈滿了恐慌,還有一些難以言說的情緒,類似於愛慕之類的光芒,楚琉月忍不住瞇眼,幾乎懷疑自己是想多了,這楚琉蓮想嫁的人不是靖王嗎?怎麼又對夙燁露出這種難以言喻的眼光,這是什麼意思?

  楚琉月對於這些還真是想不透,逐不再多想,目光移向房間一側的楚千皓,安然的施了一禮。

  「琉月見過父親,母親。」

  楚纖皓望了她一眼,然後揮了揮手示意她起來,葉氏瞪視著楚琉月,眼裡有著憤怒的光芒,然後陡的開口:「楚琉月,你到底對你姐姐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服下了雪山赤龍果,病好了,可是臉卻毀掉了?」

  楚琉月望瞭望葉氏,笑著說:「母親是不是問錯人了,這雪山赤龍果可不是我的東西。」

  她言下之意,這可是夙王世子的東西,要說毀掉楚琉蓮的臉,也是夙燁的事情。

  葉氏無論如何也不敢懷疑夙燁對她的女兒動的手腳,而且夙燁一向和她們並無交集,怎麼會對她的女兒下毒手呢?

  不過葉氏的話沒有落,倒是床上的楚琉蓮開了口:「夙世子怎麼會做這種背後暗算人的事情,琉蓮相信這事定和夙世子沒有半點關事。」

  楚琉蓮說到這裡,停住了口,然後望向了楚琉月,瞳眸中有淚滾了下來,雙肩忍不住抖簌起來,似乎不堪打擊一般,她嚅動著雙唇艱難的開口:「妹妹,你怎麼能對姐姐?」

  楚琉蓮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她哽咽住了。

  可是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是一口認定了楚琉月的罪了。

  楚琉月望向床上的楚琉蓮,十分不厚道的勾了勾唇角,這女人又開始裝了,她發現一件事,楚琉蓮特別喜歡在外人面前裝柔弱,扮無辜,然後用她不堪柔弱的一面去打動別人,尤其是在一些青年才俊面前,她更是十分的喜歡扮演這一角色,所以尚京城內對她心儀的男人,也不過是被她柔弱無助的一面打動罷了。

  楚琉月挑了挑眉,望瞭望楚琉蓮一眼,然後側首望向夙燁。

  她倒要看看這尚京城百姓口中的冷血閻王,會不會被楚琉蓮所迷惑。

  雖然她的容顏被毀了,不過她用手摀住了臉,讓人看不到她毀掉的臉,而此刻她梨花帶雨的嬌顏十分的令人憐惜。

  只是楚琉月看到夙燁完美的面容依舊如常,並沒有似毫的變化,倒是那一雙深沉漆黑的瞳眸,好似無邊的汪洋一般籠罩著暴風雨,透著寒光四射的殺氣。他並沒有看楚琉蓮,倒是緊緊的盯著她,楚琉月心一動,難道夙燁知道是她動的手腳了,心裡不安,不過神色卻很鎮定,收回視線,望著床上的楚琉蓮,溫柔的說道。

  「姐姐莫要多心了,琉月怎麼會對大姐姐動手呢?大姐姐對我是多好的一個人啊,平時總是護著琉月,只是那些刁僕惡奴實在太可惡了,連大姐姐的面子也不給,依舊欺負琉月,母親,你可要好好的懲治懲治那些該死的奴才了,他們現在能欺負琉月,日後說不定便欺負起大姐姐來了。」

  葉氏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楚琉月的這些話,說得全無破綻,可是有耳朵的人一聽便知道其中的奧妙,分明是說她的女兒是假意護著她的,要不然為何楚琉蓮護著她,那些刁鑽的奴才還敢欺負她呢,雖然理是個理,可是現在是她的女兒臉給毀掉了。

  葉氏不想再和楚琉月多說話,她發現這女人自從死了一回後,若想在她的身上討到便宜是根本不可能的,最後只會自己被氣死。

  葉氏伸手推了一下楚千皓,楚千皓才回過神來,現在是琉蓮的臉被毀了,其他的事情稍後再處理。

  先前他回府的時候,已經聽說了今兒個宮中發生的事情,正在房裡訓斥葉氏呢,忽然聽到蓮院這邊傳出來的動靜,琉蓮的臉毀掉了,臉頰上好端端的生了兩大塊的濃瘡,現在潰爛了,若是琉蓮的臉毀了,一個女孩子家的,真是要了她的命,所以楚千皓才會命人去夙王府請夙燁過來。

  誰知道夙燁過來,讓他去請楚琉月。

  有腦袋的人自然會想,這夙王世子的意思,不會是琉月對琉蓮下了手吧,雖然說楚千皓不太相信,不過好歹也該盡責任的問一問。

  「琉月,你和父親說,你姐姐的臉毀掉了,是否與你有關係?」

  楚琉月抬首,衝著楚纖皓笑了一笑,然後很認真的說道。

  「父親難道也懷疑自個的女兒不成,我和大姐姐一向感情好,父親應該是知道的啊,平時你不是常聽說大姐姐護著我嗎?我如何會對大姐姐下手呢,這件事還是問問夙世子吧?這什麼雪山赤龍果的可是他派人送進楚府來的,琉月一刻也不敢耽擱便命人送了過來,中間連停都沒停一下。」

  楚琉月的話落在楚琉蓮和葉氏的耳朵裡,格外的諷刺,什麼叫她和大姐姐一向感情好,這小賤人分明是故意的,她才不相信現在的她還向從前一般天真。

  若真是天真,又如何會生出這麼多的事情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0 06:06 PM

第042章:哭鬧

  不過葉氏聽到楚琉月把苗頭對準了夙王世子,心裡不由得高興,楚琉月膽敢如此說,有的是人收拾她,用不著她們母女二人動手,那夙王世子又豈是容他人黑的人,一個命令便可以處死她,就算處死了她,她們楚家的人也不敢和夙王府做對,誰讓楚琉月先挑釁人家的。

  房間裡,夙王府的世子夙燁唇角慢慢的勾起來,那笑有些血腥和殘忍。

  「若是本世子想動手殺人,不會背後偷偷摸摸的動手,本世子會直截了當的給人一個痛快,在背後搞小動作的人只是小人行為罷了。」

  夙燁的話若有所指,楚琉月一聽怎麼那麼刺耳呢,心裡怒罵,這個混蛋,難道真知道是她所為的了,所以才會指搡罵槐的,暗指她背後動手腳的是小人。

  不過這種時候,她最好少說話,力量不如別人的時候,必須承認,不承認就會死得很慘。

  所以雖然夙燁的話讓楚琉月氣恨得牙癢癢的,不過她依然保持完美的姿態,一動也不動,半點發怒的跡像也沒有。

  不過夙燁絕對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眼見著楚琉月不動聲色,也不發火,又開了口。

  「既然楚二小姐說自己沒動手,那麼本世子倒可以給楚二小姐一個證明的機會。」

  夙燁話落,葉氏搶先叫了起來:「夙世子請說,如何證明?若是她不能證明她的清白,便是她對她姐姐做了手腳?」

  葉氏是迫不及待的想給楚琉月按上個罪名,如若真能按個罪名給楚琉月,那麼最近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她都可以推到楚琉月的身上,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楚琉月一聽這話,臉色不由得暗了,望向夙燁,她倒想知道知道夙燁想用什麼法子讓她證明自己的清白?

  夙燁望著楚琉月,心情無端的好起來,狹長的眉輕佻起,鳳眸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好似寶石折射出動人的光澤,映襯得他整張臉越發的神彩逼人,此刻的他比起往日的冷酷無情,要多了一些溫融,卻更讓人移不開視線,那上揚的唇角,勾出了瀲灩動人的弧度,雖然不是溫柔的笑,而是一抹惡魔般怪張的弧度,可是依然讓人看呆了眼。

  床上的楚琉蓮望著這樣子的夙燁,只覺得少女的一顆芳心,撲跳撲跳跳得特別的厲害,此刻她忘了房裡的所有人,忘了父親母親,更忘了要去陷害楚琉月,只顧盯著夙燁,她這樣的心情,是以往從來沒有過的,她可以肯定,自己是喜歡上了夙燁,不同於當初想嫁靖王和惠王的冷靜。

  原來真正喜歡一個人是無法冷靜的去想的,眼裡心裡只有他一個人。

  楚琉蓮在一邊犯相思,也沒人注意她,夙燁望著楚琉月,輕悠的說道。

  「其實很簡單,若是你動的手腳,你一定碰過雪山赤龍果,那麼你的手上肯定有雪山赤龍果的味道。」

  夙燁的話一落,楚琉月瞳眸微的一收縮,下意識的想縮回手,可是很快她便想起,若是自己一縮手,可不是讓房裡的人全都看明白了,所以她很鎮定的立著不動。

  這份鎮定,連坐在她對面的夙燁都不得不佩服了,這小丫頭還真有泰山壓頂不動聲色的冷靜啊,不過他可以肯定這赤龍果肯定是她動了手腳,想著又開了口。

  「這樣吧,楚二小姐若真沒有碰過雪山赤龍果,便讓本世子聞一聞你的手,如若你的手上沒有赤龍果的味道,那麼便說明此事與你無關,若是你手上有雪山赤龍果的味道,那麼說明你是碰了雪山赤龍果的。」

  楚琉月眼裡耀起冷光,抿緊唇盯著夙燁,好一會兒才開口:「夙世子認為這樣妥當嗎?男女七歲不同席,你和我男未娶女未嫁,這樣的舉動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

  夙燁俊美的面容上,當真是沒有一點不妥的神色,依然是完美無暇的,只是楚琉月清晰的看見他瞳眸中跳躍著的兩簇火花,帶著惡劣嗜殺,就那麼定在她的臉上,臨了還補了一句:「除非楚二小姐是因為心虛,害怕本世子聞到你手上有雪山赤龍果的味道,所以才會拿這種話做藉口。」

  夙燁的話一落,葉氏便想逮住了什麼把柄似的朝著楚千皓哭了起來。

  「老爺,一定是琉月,一定是她幹的,她是嫉妒蓮兒長得花容月貌,所以才會乘機對姐姐動手腳啊,老爺,你可要為蓮兒做主啊。」

  葉氏哭了起來,房間裡一直看夙燁看呆了眼的楚琉蓮總算回過神來,也陪著自個的母親垂淚,欲哭欲泣的吐出兩個字。

  「父親。」

  楚千皓一向很疼楚琉蓮,所以看到女兒此刻傷心的表情,楚千皓立刻心疼了,望向了楚琉月。

  「琉月,你要想證明自己的清白,便要讓夙世子檢查一下,以證明你確實沒有碰過那雪山赤龍果,如若你真的沒有碰過雪山赤龍果,父親不會怪你的。」

  楚琉月抬眸望向了楚千皓,唇角的笑便有些嘲諷,不一樣都是楚千皓的孩子嗎?為什麼楚琉蓮一哭,父親便動搖了呢。

  「父親,你確定要女兒這樣做?」

  楚琉月也假意哭了起來:「這分明是父親合著外人來欺負自個的女兒,哪有讓女兒做這種事的,若是這種事傳出去,女兒的聲譽還要不要了?」

  楚千皓一聽,不由得愣住了,其實楚琉月說的話也沒錯,楚琉月還沒有嫁人,便與男子過份親暱,這種事若是傳出去,只怕她的聲譽要受到影響,一時間左右為難。

  葉氏看楚千皓動搖,生怕他改變主意,不由得哭得更大聲了。

  「我不活了,蓮兒的臉若是毀掉了,我是真的沒辦法活了。」

  楚琉月冷眼看著葉氏,不知道她是真傷心,還是假傷心,總之這演戲的功力夠深的。

  房間裡,夙王府的夙燁,實在沒興趣看楚家一家子在這裡演戲,所以挑高眉提醒楚琉月。

  「本世子記得不久前,楚二小姐似乎才被人退婚。」

  楚琉月一聽,翻著白眼,這男人不揭人傷疤會死啊,轉身冷瞪著夙燁:「所以呢?」

  「婚都被人退過了,這聞一下手,難道就有辱聲譽了,本世子可以肯定的說,有關於本世子的閒話一般人還是不敢傳的。」

  他這一句話狂妄囂張至極,不過房內的人卻心知肚明他說的確實是實話,又不是不想活了,去招惹這冷血閻王。

  夙燁的話提醒了楚千皓,楚琉月剛剛才被靖王爺退婚,這臉丟也就丟了,也不在乎這一回了,何況誰敢說夙王世子的閒話啊。

  所以楚千皓催促起來:「琉月,若你真的沒有動過赤龍果,你就讓夙世子聞一下,不會有事的,這件事沒人敢亂傳。」

  楚琉月對楚千皓這個父親十分的失望,難怪一直以來前身會受那麼多的苦,看來也和這個父親有點關係,這男人似乎過於優柔寡斷搖擺不定了。

  其實她哪裡是在意那什麼男女大防啊,她是因為自己確實用手摸過了雪山赤龍果,所以才會一直找藉口啊,可惜偏偏沒人上當,難道她真的要讓這夙燁聞一聞她的手,看看她有沒有碰過雪山赤龍果。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0 06:07 PM

第043章:聞手檢查

  房間裡,楚琉月正在遲疑,葉氏早叫了起來:「琉月,你父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快點,夙世子時間寶貴,你別耽擱他時間了。」

  楚琉月懶得理會葉氏了,鎮定著往夙燁的面前走,她不相信夙燁真的能聞出她的手碰過了雪山赤龍果,說不定他只是詐她,兵家有雲,兵不厭詐,若是自己露出破綻,便是給夙燁機會了,所以鎮定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楚琉月慢慢的走到夙燁的面前,伸出了雙手,淡然冷靜的望著夙燁,她靠近夙燁的身邊,便聞到他身上傳來一種奇異的香味,一種令人迷醉的異香,迷迭香,正如他的人一般,給人危險,迷情,還有隨時給你致命一擊乖戾。

  楚琉月本來想著,這夙燁也許就是威脅她,看她會不會亂了陣腳,她估計他這樣高高在上,尊貴霸氣,看人如看螻蟻的男人,怎麼會聞她一個小丫頭的手呢?

  沒想到等她伸出了手,夙燁竟然真的微微的低首,輕聞了一下她的手。

  這使得楚琉月有一種衝動,想一巴掌狠狠的拍過去,最好把這男人拍成殘廢,無恥之徒,哪有真的聞女人的手的。

  其實楚琉月不知道,夙燁是第一次有這種舉動,以往別說聞手了,連靠近他的身邊他都嫌煩,所以楚二小姐應該感到榮幸,而不是現在一臉氣恨,恨不得一掌拍死人家的表情。

  夙燁左邊手聞了兩下,右邊手聞了兩下,楚琉月想問他:「你是狗嗎?」

  不過沒敢問,估計她一開口,就會被人分屍,所以強行忍著,連身體都僵硬著,因為她實在不習慣這樣的動作,就是之前有未婚夫了,男朋友想親熱下,她都覺得怪怪的,每次都拒絕了他,所以現在看夙燁的動作,怎麼想怎麼怪,而且渾身的不自在。

  好在夙燁已經抬起了頭,一雙鳳眸危險的瞇了起來,眼神中清晰的映出他心中想說的話。

  楚琉月,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算計我,還使這一石二鳥之計,一招對付你姐姐,一招對付我。

  楚琉月的心咯登一沉,飛快的想著,沒想到這死男人竟然聞出了她手上的聞道,他會不會說出她動了赤龍果的事情,楚琉月思緒飛快地運轉著,眼裡很快顯示出資訊。

  夙燁,你就告訴她們吧,告訴他們是我下的毒,你算是幫楚大小姐除掉我了,楚大小姐說不定一個高興,便會以身相許,嫁你為妻了,你能娶第一美人為妻,也是一種福份。

  楚琉月在賭,賭夙燁這樣的天之驕子,是最不齒這種事的,也是最惱恨幫助不必要的人的。

  房間裡,安靜無聲,夙燁和楚琉月二人對視著,別人也摸不準他們兩個人眼神對視是什麼意思。

  床上的楚琉蓮看著夙燁望著楚琉月,心裡那叫一個嫉妒,週身燃燒著狂熱的怒火,狠不得一把衝過去,把他們兩個人分開,她怎麼看她們怎麼礙眼啊,嘔得她心都快滴血了,為什麼,自己這個第一美人躺在床上,這男人像沒看到一樣,現在這臭不拉嘰的女人,他能望這麼久啊,這不公平,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吸引夙王世子的視線,楚琉蓮想到這,忽地咳嗽了兩聲。

  果然很好的分開了夙燁和楚琉月的視線,不過夙燁臨收回視線還狠狠的拋下一句暗示,膽敢利用我,你給我等著接招。

  楚琉月鼻子朝天,接就接,誰怕誰,她會怕他才怪,反正他已經挑上她了,她死一樣上也是死,死多樣上還撈得多呢。

  葉氏和楚千皓二人一起望著夙燁,葉氏迫不及待的開口。

  「夙世子,琉月摸過雪山赤龍果嗎?」

  葉氏對於夙燁這樣的人物,那是奉若神明的,只要是夙燁說的話,她是不敢質疑的。

  房間裡的人都盯著夙燁,只見他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淡然的說道:「本世子沒聞到她手上有什麼味道。」

  這話一落,楚琉月總算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總算險中求勝了,身後的小丫頭石榴,先前差點沒背過氣去,這下一顆心也算落地了。

  房間裡,葉氏和楚琉蓮不由得失望,沒想到竟然再一次讓這小賤人躲了過去。

  夙燁望瞭望床上的楚琉蓮又望瞭望楚琉月,然後冷冽的聲音響起來:「夙竹,替楚大小姐查一下,她臉是怎麼回事?」

  雖然他不揭穿楚琉月下藥的事情,同樣的他也不想讓楚琉月如意,所以才會讓夙竹幫助楚琉月檢查一下。

  夙竹應聲,走過去給楚琉蓮檢查,楚琉蓮因為房間裡有夙燁,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露出自己的醜容,所以有些拿捏。

  夙竹面無表情,似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態,冷冷的說道:「把手放下來,要不然我如何檢查。」

  楚琉蓮心裡一阻,沒想到主子不近人情,連個奴才也如此的不通人情,不過依言放下了手,臉頰上生出的兩個大濃瘡,使得她的精緻的面容有些慘不忍睹,楚琉月看著楚琉蓮的臉,有點想笑。

  誰讓她裝病了,若沒有裝病,又何至於生出這許多事來啊。

  夙竹檢查完畢,走過來向夙燁稟報:「爺,她臉上的濃瘡並沒有大礙,只要十天左右便會沒事了。」

  「喔,那好,我們該回去了。」

  只不過十天而已,夙燁也懶得叫夙竹替楚琉蓮治了,站起身便往外走去,週身上下的冷戾森寒,沒想到他竟然又讓這丫頭算計了一回,好吧,小丫頭,你給我等著。

  房間裡,楚琉蓮本來滿目期待的望著夙燁,指望夙燁的手下能給她治好臉上的傷,誰知道這男人不但不憐香惜玉,竟然還直接領著人便走,楚琉蓮那叫一個阻心,差點沒背過氣去,眼淚都流了出來,這一次她是實實在在被夙燁的冷漠給氣哭了,夙燁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怎麼麼可以,雖然她毀掉了臉,可是自認不會差到哪裡去的啊,為什麼他的眼裡就沒有她呢?

  楚琉月眼見著夙燁離開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忍不住挑釁的開口:「夙王世子難道就這麼走了,大姐姐服了你的雪山赤龍果,臉可是毀掉了的,夙世子是不是該給我們楚府一個交待啊?」

  楚琉月話一落,走到門口的夙燁停住了腳步,緩緩的轉身望過來,燈光輝映下,他狹長的鳳眸淩厲嗜血,騰騰殺氣籠罩,緊盯著楚琉月。

  那嗜人的眼神似乎隨時吞掉楚琉月,楚琉月忍不住吞嚥了一口唾液,忽然有些懊惱自己的嘴快,這破嘴可真會招事啊,這男人明顯的很生氣了,他會不會一怒殺她洩恨啊,現在她感覺自己就是那不怕死的蟑螂,明知道隨時會被一巴掌拍死,還義無反顧永往直前。

  房間裡籠罩著森冷的氣息,有眼睛的人都看出這夙王世子很生氣很火大。

  葉氏和楚琉蓮二人不由得心動起來,盯著夙燁,指望著他一個惱怒,把楚琉月這個小賤人給收拾了。

  不過等了一會兒,也沒看到夙燁有所動作,只見他緩緩的收回盯著楚琉月的視線,深幽的瞳眸直落到房間一側的楚千皓身上,陰驁冰寒的問:「楚大人,需要夙燁給你一個交待嗎?」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0 06:08 PM

第044章:癡心枉想

  楚千皓看著夙燁的眼神,備覺壓力,那眼神兒使得他坐都坐不好了,趕緊的起身擺手。

  「不用,不用,夙王世子與我們楚府向來無恩怨,完全沒有對小女動手的必要。」

  「那就好。」夙燁微點了下頭,然後掉首望向楚琉月時,陰驁的開口:「你可是聽到了。」

  他說完這句話,眼裡湧現出淩厲的寒芒以及幽冷的資訊,楚琉月,你給我等著接招吧。

  一言警示過後,他轉身便走,若是不走,他有一種掐住這小丫頭脖子的衝動,竟然膽敢算計到他的頭上,好,有種,他之所以不想動她,便是因為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有趣的對手,他不想這麼早折損了她,若是等到那天他厭倦了,說不定就會新帳舊帳一起算了,不過眼前他不想動她。

  身後房間裡的葉氏和楚琉蓮不由得同時的失望,楚琉蓮不但是失望,心裡還有各種虐心,她總覺得這夙王府的世子對楚琉月這個小賤人與別人是不一樣的,今日這種衝撞的語言若是換了一個人說出來,那人不是被亂棍打死,便是被敲掉牙齒,可是現在這話由楚琉月的嘴裡說出來,竟然沒事。

  一想到這些,楚琉蓮各種抓心撓肺。

  房間裡,楚千皓眼看著夙燁離開,趕緊的起身送夙燁出去,這尊大神,他可不敢得罪,別給楚家招來事就好,現在琉蓮的病好了,臉上的容貌也不會有大事,只要過十天八日便成,所以他心裡多少鬆了一口氣。

  夙王府的馬車上,夙燁歪靠在馬車的軟榻上養神兒,身側坐著的夙松徹了一杯茶奉上,夙燁接了過來,眼未睜聲先起。

  「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

  「爺,明明是楚二小姐動的手腳,你為何不揭穿她呢?」

  夙松不提這事還好,一提便感覺到自家的爺週身上下的殺氣濃烈了,源源的往外溢,使得整個馬車內的充斥著寒流,夙松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想著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爺我若是開口,便是幫助了楚家大小姐和葉氏,你說爺我是那樣的人嗎?」

  那個小丫頭有恃無恐的便是這層道理,夙燁忽地睜開眼睛,眼裡烏寒氣四射,唇角更是勾出一抹殘狠的笑。

  夙松不由得替那楚二小姐擔了一把心,爺這是發怒了,接下來恐怕要再出主意對楚二小姐,不知道楚二小姐能否全身而退,不過想想先前的楚家二小姐,確實也是個人物。

  夙松覺得這戲越來越好看了,他有了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還是那種楚二小姐勝的多的局畫,這樣下來越陷越深的人會不會是爺呢,到最後不會是連人也起了興趣吧,夙松的唇角笑意扯得更大了,夙燁涼涼的望了他一眼:「是嫌自己的牙齒白嗎?」

  夙松立刻抖簌的抿緊唇,再不敢露出牙齒來,這位爺可是心狠手辣的,若是惹得他不高興,沒準命人把他的牙齒一顆一顆的敲下來。

  馬車一路回府去了。

  楚府的蓮院裡,葉氏狠狠的望著楚琉月,然後無奈的揮了揮手。

  「你回院子去吧。」

  「是,母親。」楚琉月笑瞇瞇的心情極好,雖然先前擔心夙燁會說出她來,但好在那個男人十分的自負,是不會幫助任何人的,自己才僥倖的躲過了一次,看來下次要小心了。

  楚琉月掉頭望向床上的楚琉蓮,只見楚琉蓮神情有些癡癡的,滿臉的深思,連楚琉月向她道別,她也沒聽到,葉氏也發現了女兒有些不正常,所以揮了揮手示意楚琉月離開。

  楚琉月領著石榴走出去,主僕二人剛出了蓮院,石榴便把持不住的腿一軟往地上栽去,楚琉月趕緊的伸手扶起她,心疼的說道。

  「你這是嚇傻了吧。」

  「小姐,你摸摸我的手,奴婢嚇得一身的冷汗,幸好什麼事都沒有。」

  「回去吧,以後膽子放大點,這樣膽小,小姐我趕明兒個都想把你換了。」

  楚琉月開玩笑,石榴雖然膽子小,但是卻很忠心,這樣的人她是不會換她的,只不過是為了嚇她而已,可惜石榴不禁嚇,一聽楚琉月的話,便急哭了:「小姐你別把我換了,以後我一定膽子大大的,絕對不會再膽小了。」

  「嗯,只要你膽子大,我就留著你。」

  楚琉月扶著石榴,兩個人一路回桃院去了。

  蓮院的房間裡,葉氏示意房內的幾個下人出去,然後伸手握著女兒的手,緊張的問:「蓮兒,你怎麼了?」

  她怎麼看著自己的女兒有些魔怔了,楚琉蓮聽了葉氏關心的話,終於回過神來,她一回過神便激動的抓住葉氏的手追問。

  「母親,若是我不嫁給惠王,不嫁給靖王,不嫁給皇室的任何一個皇子,嫁給夙王世子你說怎麼樣?」

  葉氏嚇了一跳,這才多久的功夫啊,女兒的皇后夢便沒有了,便又想當夙王世子妃了。

  「蓮兒,你不會是生了什麼病吧?」

  葉氏伸出手探了一下楚琉蓮的額頭,懷疑女兒是生病了,不過楚琉蓮拂開了葉氏的手,認真的望著自己的母親,緊握著她的手:「母親,剛才我看到夙王世子的時候,我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好厲害,都快跳出胸口來了,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葉氏臉色有些暗了,若說靖王和惠王二人,琉蓮還有些可能,至於夙王世子,那男人可是心狠手辣的,而且剛才近距離的接觸蓮兒,並沒有似毫的為琉蓮動心的感覺,那個男人是不好降服的。

  「蓮兒啊,咱們還是照以前的想法行事好嗎?當個皇后肯定比當個世子妃好啊,到時候你可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你說你若是當了皇后,我們楚家從此便會高人一等的,至於那夙世子,雖然長得極出色,而且財傾天下,可是他心狠手辣,獨斷專行,聽說處罰人的手段可是十分駭人的。」

  「那樣的人才是真男人,而不是像靖王和惠王那樣,畏首畏尾,做事優柔寡斷。」

  楚琉蓮並不認為夙燁心狠手辣,相反的她倒是認為那樣果斷處事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葉氏伸出手揉著自己的腦袋,女兒這是怎麼了?夙燁那樣的男人是十分難以降服的,就算她同意了又怎麼樣,那夙燁可不同於靖王啊。

  「蓮兒,那個男人不會理任何人的。」

  這一點楚琉蓮卻不擔心,唇角露出自信滿滿的笑:「母親別擔心這件事了,別忘了我楚琉蓮可是尚京城的第一美人,只要我想要,這天下的男人沒有我要不到的。」

  雖然今夜夙燁沒有任何對她動心的症狀,可是她就不相信自己恢復了容貌後,夙燁依然會不動心。

  葉氏做聲不得,只得默然的望著楚琉蓮,暗自想著,女兒這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嗎?

  第二日,楚琉月醒得有點遲,昨天半夜折騰了那麼一會兒,她實在是有些累了,所以天沒亮不想起了,便又賴了一會兒床,等到她起來後,天便大亮了。

  不過雖然天大亮了,楚琉月也沒有放棄練武,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便出了房間,領著石榴一路往後面的空曠的院落走去。

  楚琉月剛起了頭,練了幾招,便發現有人用小石子扔她,專攻她的招式,倒使得她一愣,不過那暗處飛來的小石子倒是很好的幫助了她,每每她什麼地方不好的時候,那小石子便準確的飛出來,攻擊她的破處,使得她迅速的化解,如此一番下來,她的練習竟比往常幾天時間練習要精進得多,等到一套功夫練完,楚琉月已是滿臉的汗水了,收住架勢朝先前扔小石子的地方抱拳。

  「不知道是哪位閣下指點了琉月,請現身一見。」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0 06:09 PM

第045章:收妖

  隱蔽之處傳來撲哧一聲笑,然後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落了下來。

  來人穿一襲絳紫撒金花的長袍,不顯似毫的俗氣,卻顯得十分的貴氣逼人,隨著他快速的飛行,那絳紫的長袍旋轉得好似一朵紫色瀲灩的花朵,墨髮用白玉簪別起來,灑脫俐落,週身上下的不羈隨意。

  楚琉月一看到他便笑了起來:「原來是你啊,這一早上的你不睡覺,跑到楚府來幹什麼?」

  原來這出現的人正是昨晚和楚琉月交好的武寧候府的世子晏錚。

  楚琉月對這晏錚雖不能視為十分好的朋友,可是衝著晏錚兩次幫她的份上,她也不會把他當成陌生人。

  晏錚一走過來,便雙臂抱上了胸,一臉有趣的盯著楚琉月,然後羈傲的開口:「原來你還會些拳腳功夫啊,不錯不錯,不過只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繡花枕頭?」

  楚琉月受刺激了,她練了也有好幾天了,沒想到到晏錚的嘴裡,自己竟然成了繡花枕頭,心裡的不服氣立刻升了上來,然後身形一衝便朝晏錚撲了過去。

  晏錚身形一動後退了兩步避開楚琉月的攻擊,不解的說道:「小月兒,我可是說的真話,你這樣的功夫只能稱為繡花枕頭,當然也不是沒用處,起碼能對付那些沒有功夫的小混混。」

  他越說,楚琉月越往他身上攻擊,還命令他:「出手,快點,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高深的功夫。」

  她一開口,晏錚也不和她客氣了,反正他當楚琉月是朋友,是朋友就用不著虛偽客套,所以一改先前的退避,身形一竄,便往楚琉月身前竄去,楚琉月此時手中持著的扔是一柄木棍,直刺向晏錚,晏錚眼見她的木棍擊來,飛快的一個旋轉,避開後手一伸便握住了楚琉月的手,笑瞇瞇的提醒她:「我都說了是繡花枕頭,你偏不信。」

  楚琉月沒想到自己的功夫竟真的如此不堪,不過依舊不甘心,朝著晏錚喝道:「放開,放開,我們再來。」

  晏錚一聽只得放開她的手,然後楚琉月用盡了全力的攻擊晏錚,這一次倒是和晏錚對打了三招,不過也僅僅是三招,三招過後,她依舊被晏錚給擒住了。

  經過一連番的打鬥,楚琉月滿臉的汗珠子,氣籲喘喘的停住了身子。

  此時再看晏錚,氣定神閒,和她的狼狽比起來,別提多刺眼了。

  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啊,楚琉月在心中感歎,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盯上了晏錚,晏錚看著她的眸光,有些頭皮發麻。

  「你那是什麼眼色。」

  楚琉月站直身子,笑瞇瞇的開口說道:「晏錚,你想跟我學魔術,我想跟你學武功,這樣咱們不是相互得益嗎?」

  晏錚挑了挑濃眉,今兒個他過來只是問她是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拿來變,為什麼現在變成他要教她武功了。

  楚琉月見晏錚不說話,便有些不悅了,涼涼的睨著晏錚。

  「不樂意,那你還說是朋友,朋友是這樣當的嗎?」

  晏錚聽了她話,認真的想了想,覺得朋友確實不是這樣當的,所以最後同意了:「好,我教你武功,其實你也不是太差,一來功底子不厚,二來缺少與人對打的機會,這武功其實就是在對打中成長起來的。」

  「那好,以後你就陪我打,這樣我的功夫一定會成長得很快。」

  楚琉月興奮的說著,收起手走到晏錚的面前,滿臉笑意,要多溫和便有多溫和。

  晏錚有些無語,他記得不久之前,這丫頭還一臉不屑呢,好不容易因為他幫了她,才對他和顏悅色一些,這會子竟然如此溫順了,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啊。

  晏錚想著,總算答應了,誰叫他愛上了琉月表演的那個魔術呢,再加上他發現這小丫頭十分有趣呢,有這樣的朋友也不錯。

  「好,那我們以後互相教導,你教我練魔術,我教你武功。」

  「好,成交了。」

  楚琉月伸出了纖細白晰的手,她的手經過休養,已經不是之前骨瘦如柴的樣子了,有著女子的纖細柔軟。

  晏錚沒想到楚琉月的性格竟似男兒般豪爽,越發的喜歡了起來,伸出手與她對掌了一下:「爽快,沒想到一個小女子竟然如男兒一般爽快,對我胃口,你這個朋友我認了。」

  兩個人擊掌過後,同時的笑了起來。

  不過遠處響起了腳步聲,楚琉月掉頭望過去,便看到不遠處奔跑過來的人正是董媽媽,滿臉的焦急,楚琉月忍不住挑起了眉,這又是出了什麼事了?

  她身側的晏錚身形一縱,隱到了暗處,身手快得令楚琉月羨慕。

  很快,董媽媽奔跑了過來,楚琉月和石榴二人迎了上去,這一次石榴要比之前的幾回鎮定得多,雖然她想不透這武寧候府的世子為什麼對小姐這麼好,但是她想起了小姐的話,所以保持了鎮定。

  楚琉月和石榴二人望著董媽媽:「董媽媽,這是發生什麼事了?你臉都白了。」

  石榴率先問董媽媽,董媽媽拍著胸口,待到氣喘順了,才心急的催促:「小姐,你快去看看,你知道嗎?夫人竟然請了一個道士進府,就在我們桃院外面做法事,還說那人是什麼張真人。」

  「請了道士進府,還在我桃院外面做法事?」

  楚琉月臉冷了,看來葉氏對於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不能理解,所以便懷疑她是被鬼上身了,這還真是好笑,她倒要去看看這什麼張真人的能不能把她給收了。

  「走,去前面看看。」

  楚琉月領先往前走去,董媽媽和石榴二人緊隨著她的身後,一行三人一路往桃院前面走去。

  人還沒有走到門前,便聽到外面有吵雜的說話聲響起來。

  看來外面有不少的人,其中隱約可聽見葉氏的話:「張真人,你一定要好好的給我們楚府安宅,你知道嗎?最近府上一連串發生了好多的事情,分明是妖孽做亂啊,聽說你道行很深,所以一定要幫我收了她,收了她以後我定會有重禮相謝。」

  葉氏的話落,另有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來:「女施主請放心吧,貧道定會幫助施主收了這孽障的。」

  楚琉月聽著覺得好笑,一伸手拉開了門,走了出去。

  只見桃院門外不遠的地方,立了不少的人,還擺了香案台几,一個上了年紀的道士正在指手劃腳的做法,又是燒符,又是嘴裡唸唸有詞的,倒真有那麼回事的樣子,楚琉月不由得好笑,斜依在門框邊,看起熱鬧來了。

  門外,除了葉氏之外,還有不少葉氏帶來的僕婦下人,梅姨娘白姨娘,還有楚繡妍和楚繡瑤兩個人都出現了,另外她們還帶了不少的丫鬟,如此一來,這桃院門外倒是十分的熱鬧,擠擠一堂。

  先前不少人都嘀嘀咕咕的,聽到門響,一下子全都不說話了,望著從門內走出來的楚琉月,所有人都以為楚琉月會發怒,誰知道看來看去,這女人就不像要發怒的樣子,反而是一臉的閒情逸致,靠在門上看起戲來了。

  這些人不由得心中吐糟,有沒有搞錯啊,這女人腦子為什麼就與別人不一樣呢,這種事若是發生在別的人身上,指不定早哭了,甚至於鬧到楚千皓那裡,她倒好,不驚不動的比任何人都鎮定。

  那張真人望向楚琉月的時候,先是不以為意,待到看清她眼裡的冷冽光芒的時候,不禁有些不安,不過想到葉氏先前許諾的重金,便又煞有其事的做起法來了。

  只聽得那張真人唸唸有詞的說道:「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東西南北神,一起顯神威,急急如令令,妖孽快來受死吧。」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0 06:09 PM

第046章:召見

  那張真人念了一大套,然後陡的一噴,那符被燒著了,他對著楚琉月的方向再次唸唸有詞。

  楚琉月相當的無語,這是什麼道士啊,還張真人,呸,照她說根本就是招搖撞騙的神棍,混吃混喝罷了,連詞都背不好,亂說一通。

  楚琉月想著,忍不住伸出手,想糾正那張真人的話:「不是,你——」

  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張真人臉色陡變,身子往後一退,緊張的問:「你想幹什麼?」

  楚琉月相當的無語,她只不過想糾正他一下,先前他背的那一串詞根本是狗屁不通,她倒可以給他編一套,絕對比他自己編出來的好聽得多。

  只是這道士這麼害怕是什麼意思,她只不過說了一句話。

  楚琉月十分費神的想著,然後不但是道士的臉色變了,就連道士身後的一干丫鬟婆子僕婦,還有楚府的夫人葉氏,一個個的臉色都是慘白一片,別提多難看了,個個身子往後退,似乎看到了鬼一樣。

  楚琉月忍不住順著她們的視線往上看,再後一點,然後便看到空中不知何時竟然飄著數片的樹葉,那樹葉懸在她的背後不遠處,還左右的擺動,張真人和葉氏她們一動,那樹葉也跟著動,這些人嚇得三魂去了七魄了,有些膽小的直接哭了起來。

  「鬼啊。」

  然後有人轉身跑了,再然後便是一長串的人尖叫著跑了,那葉氏也被人架著不要命的跑了,一眾人一邊跑一邊大喊:「鬼啊,鬼啊。」

  張道士哪裡還管什麼法事啊,領著兩個小弟子,跑得比兔子還快。

  此時再看桃院的門外,只見先前擁擠成一團的空地上,空落落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地上撒了一地的符啊,道具啊。

  想著先前那張真人驚慌失措的逃跑樣子,楚琉月搖了搖頭,無語的說道:「原來道士也怕鬼啊,那還捉什麼鬼啊。」

  她說完轉身往院內走去,沒聽到身後跟上來的腳步聲,掉頭望過去,便看到董媽媽和石榴二人也是一臉驚懼的盯著頭頂上方的落葉,石榴因為牢記著主子的話,若她再膽小就把她攆走了,所以她強忍著,可是臉色還是十分的冷看,而旁邊的董媽媽直接眼一閉昏了過去。

  楚琉月不禁好氣又好笑,看來這些古人還真是怕鬼啊,這大白天的哪裡來的鬼啊,這飄在空中會飛的樹葉,只不過是晏錚以內力發出來的,凝在了她的頭頂上方罷了

  楚琉月朝暗處說了一聲:「好了,你別嚇她們了。」

  隨著她的聲音一落,那樹葉果然紛紛從半空中落了下來,石榴一看不禁大奇,伸出手抹了抹頭上的汗,小聲的問楚琉月:「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楚琉月冷睨了她一眼:「難道不知道這世上有人武功高強,內力深厚嗎?這點小名堂不是什麼難事吧。」

  她如此一說,石榴立刻想起了先前隱身在桃院裡的武寧候府的世子,原來這是晏世子搞出來的事情啊,石榴總算鬆了一口氣,伸出手和楚琉月一起扶著董媽媽,回桃院住的地方。

  楚琉月和石榴把董媽媽送回住的地方,吩咐石榴好好的照顧董媽媽,自己一個人回了房間。

  想到先前葉氏所做的事情,楚琉月十分的生氣,臉色很冷,眼神更是攏著陰風颼雨,端坐在房間裡想著如何給葉氏她們一個教訓。

  不想晏錚並沒有走,那葉氏如此做,讓晏錚也很生氣,所以晏錚等到楚琉月房間裡沒人的時候,便從窗戶躍起進來,濃眉輕蹙,眼神冷寒,沉聲問楚琉月:「要我出手幫你教訓教訓這葉氏嗎?」

  晏錚認了楚琉月這個朋友,那葉氏欺負他的朋友,就是欺負他,他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

  不過楚琉月搖了搖頭,這種事她不想讓晏錚插手,若是最後露出什麼破綻,會牽連到晏錚,雖說晏錚不怕,可是她不想讓他受影響,他當她是朋友,同樣的她也當他是朋友,何況眼下她要先敗壞葉氏的聲譽,至於收拾她,她自己也可以做到。

  她就是要一點點的來收拾葉氏,在無形中慢慢的打挎那個女人,然後什麼事也招惹不上身。

  「要不你幫我做一件事。」

  楚琉月開口,晏錚立刻一臉認真的說道:「你說,只要我能幫的一定會幫你的。」

  「幫我散佈一些謠言,我要整個尚京城的人都知道葉氏今兒個所做的事情,因為昨日我在景寧宮說了實話,所以葉氏便做出這種不入流的事情來,我要她葉氏遺臭萬年,一步步的讓她翻不了一丁點的身。」

  「好,這件事我去辦,保準今天晚上這些消息便傳遍整個尚京城。」

  「謝謝你晏錚。」楚琉月向晏錚道謝,晏錚這個朋友,確實沒話說,日後若是他有需要,她定然會義不容辭。

  「既是朋友,說什麼謝字,以後不許說這個謝字。」

  晏錚飛身從窗戶躍了出去,很快消失了,房裡的楚琉月想到葉氏所做的事情很快便傳遍整個尚京城,她的心裡總算舒服得多了,然後躺向身後的長椅,悠然的閉上眼睛。

  尚京城,雖然不小,但是晏錚的能力絕對不可小覷,所以傍晚的功夫,整個大街小巷都流傳了謠言。

  楚國公府三房的夫人葉氏竟然因為先前在宮中受了汙氣,全不顧嫡女的身份,請了道士在嫡女的院子外面做法,這等惡劣的手段,實在是有失婦德,這種女人就該休回去,還留著她做什麼,人事不幹,專門幹敗壞門風的事情。

  外面的謠言鋪天蓋地的傳開了,楚國公府的人自然也聽到了消息。

  一家之主的老國公爺差點沒有一口氣背過去,先是孫女被休,已經夠讓他沒面子了,沒想到秦氏和葉氏二人竟然又在宮中丟了大臉子,現在竟然又傳出這種事來,老國公憤怒極了,召了自己的兒子兒媳,大發雷霆之火,然後命一名手下到桃院把當事人楚琉月給帶過去。

  其實老國公楚檀年和楚琉月這個孫女兒並不親切,一來因為葉氏總時不時的說一些楚琉月的壞話,再來是楚琉月的膽小懦弱,老國公認為楚家有這樣的孩子實在是上不了檯面,所以平時很少召這個孫女兒過來,就是過年的時候團聚在一起,楚琉月也是被遠遠的安排在角落的位置裡的。

  先前楚琉月嫁進靖王府被休的事,使得老國公越發的失望生氣,沒想到接下來又發生了這些事,使得老國公不由得對當事人好奇起來。

  老國公身為國公府的當家主子,多少年來的水深火熱,還把國公府整理得一絲不苟,這謀算可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他發現這一連串的事件中,當事人卻一點事都沒有,反而是葉氏等人吃了悶虧。

  難道說這所有的事都是琉月那個小丫頭在暗處使的鬼,老國公想想又覺得不可能,琉月那個小丫頭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如此的有心計謀算,如若她真是這樣厲害的人物,這麼多年也不會過得如此的不堪,那這其中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有人在暗中幫助她,老國公的眼睛陡的冷厲起來,如若真是這樣,琉月背後指使的人可就是針對楚家了,他絕對不能坐視不管,老國公一想到這種可能,更坐不住了。

  桃院。

  楚琉月並不知道謠言傳得如此快,晚飯過後,逛了一圈院子,然後回房盥洗準備休息了,卻聽到外面響起董媽媽的說話聲。

  「梓伯,你怎麼過來了?」

  「老太爺有令,請二小姐過議事廳一趟。」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0 06:10 PM

第047章:懷疑

  嚴梓乃是老國公的得力手下,以往一直追隨著他,現在年歲大了,便留在老國公的身邊跑跑腿什麼的,他深得老國公的信任,在國公府的地位很重,平時連楚千皓等人見了他,還要客氣三分。

  董媽媽自然不敢大意,所以對嚴梓十分的客氣,不過聽了嚴梓的話,董媽媽不由得有些不安,這老太爺一直不喜小姐,多少年也沒有召小姐去過主宅那邊,現在命人過來召小姐過去是什麼事啊,董媽媽心裡想著,嘴裡忍不住軟聲說道:「老太爺找一小姐有什麼事不成,小姐現在已經睡了啊。」

  嚴梓的面容上神色未變,沉穩的說道:「我只是奉命來帶人的,董媽媽還是進去叫二小姐一聲,就說老太爺要立刻見到她。」

  這話裡是沒有似毫商量的餘地的,董媽媽心裡越發的不安了,不過知道小姐不過去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轉身準備進房間去叫小姐。

  其實楚琉月還沒有睡,先前正在房內盥洗,準備休息了的,聽到外面嚴梓的說話聲,便掀了簾子走出來,站在台階上望著嚴梓,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原來是梓伯啊,這麼晚了,還勞你這麼大的年紀跑過來一趟,琉月還真有些受不起啊。」

  楚琉月從前身的記憶裡,知道這嚴梓就是老國公身邊一條忠心的狗,因為老太爺不喜歡她,所以嚴梓對她也沒什麼好臉色。

  嚴梓聽了楚琉月的話,倒是一愣,抬眸盯著楚琉月,只見月色下,楚琉月穿著一件普通的衣衫,頭上的墨髮輕挽起來,一件飾物也沒有,和往常沒有什麼兩樣,但是現在的她,神情冷冽,週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息,都帶著寒氣,烏黑的瞳眸中更是源源不斷的流露出光華來,這樣的她,竟然使得嚴梓沒來由得不安,隨之想起今兒個自己過來的正事,微彎了一下腰。

  「老奴是奉老太爺的意思過來請二小姐過議事廳一趟的。」

  「看來今晚還有一場鴻門會啊,不過本小姐並不害怕。」

  楚琉月灑脫不羈的說道,跨步下了台階,身後緊隨著石榴,董媽媽跟著她的身後走了兩步,關心的叮嚀她:「小姐,到了老太爺面前,可千萬別亂說話。」

  老國公爺雖然不主事了,不過在楚家依然是一言九鼎的人物,而且十分的精明,所以董媽媽才會擔心,現在的小姐雖然比從前精明有心計,可還是不能大意。

  楚琉月點頭:「董媽媽放心,我沒事的。」

  她說完往桃院門外走去,身後的嚴梓和帶來的兩三個手下一起望著她的背影,怎麼看怎麼感覺現在的二小姐和之前不一樣了,這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一行人迅速的前往楚府的議事廳。

  議事廳設在主宅的府邸內,十分的寬大,設計得也很華麗,而且座位甚多,這裡是楚家平時有重大的事情,議事的地方。

  此刻,議事廳裡坐了好幾個人,個個臉色嚴峻,現任的國公爺乃是國公府的嫡長房楚千賀,有妻秦氏,二房楚千章,未涉及官場,在尚京城內經營多家的商舖,也住在楚府內,至於老三房,便是楚琉月的父親楚千皓,楚千皓是憑著自己的努力爬上了從四品的內閣學士之位,雖然官位不大,但卻是皇上內閣裡的人,平時也能說上一些話,所以老國公對於這個兒子還是很滿意的。

  只是最近老三房裡一連串生出這麼多事來,所以老國公對楚千皓的臉色也不悅起來。

  此刻議事廳裡,坐著現任的國公爺以及秦氏,二房楚千章以及他的妻子蔣氏,另外便是三房楚千皓和他的夫人葉氏,不過葉氏不是坐著的,而是跪在地上的。

  先前老太爺正在責罰她,所以她自然是跪著的。

  葉氏被訓,最高興的便是二房的蔣氏了,別提多開心了,雖然極力的忍住也不難看出她眼晴樂得瞇成了一條縫。

  至於國公夫人秦氏,自己身上有擔子,先前老太爺也責罰她平時不事訓誡了,所以她哪裡還敢表現出高興啊。

  議事廳裡,其他人都沉默著,就是楚千皓也對葉氏的做法相當的不滿,先前在宮中本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回府後不喜悔改,竟然還召了道士進府,這不是胡鬧嗎?

  下首的葉氏見大家沉默,再次委屈的說道。

  「老太爺,兒媳是親眼看到的,那桃院裡招鬼了,大白天的那樹葉兒飄浮著,就在小——」

  葉氏差點脫口而出的小賤人三個字,在秦氏冷冷的眼神中驚醒了,趕緊的改口:「就在琉月的頭頂上面,一動也不動,當時不是兒媳一個人看到的,可是很多人看到的啊,不信老太爺可以召了人過來相問。」

  老國公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他壓根就不相信鬼魂之說,而且那落葉飄浮在半空,又不是不可以辦到,只要懷有深厚的內力,便可以以內力控制那落葉,有什麼稀奇的。

  只不過聽了葉氏的話,老國公的心裡越發的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琉月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一個厲害的高手,就是他在幫助琉月,這人是不是想對付楚府。

  下首的葉氏還在哭啼:「老太爺,你要相信兒媳的話,兒媳沒有亂說話。」

  楚千皓實在聽不下去自己夫人所說的了,他也知道那落葉有古怪,不過不是什麼鬼神,很可能是有人以內力控制了落葉,才會使得它飄浮不動,琉月什麼時候接觸上了這樣厲害的高手了。

  楚千皓懷疑的想著,朝下首的葉氏冷喝:「住口,你還有臉哭,那什麼張真人不是你的主意把他請進去做什麼安宅之法的嗎?堂堂楚府竟然信奉鬼神,你讓尚京城的人如何說我們楚府的人,堂堂的嫡母容不下一個女兒,你說你這位置是如何坐的?」

  楚千皓的眼神有些冷,最近葉氏的表現讓他很失望。

  葉氏看楚千皓的眼神,不由得心越發的慌了,要知道在大宅子裡生存,最關鍵的便是要抓住男人的心,若是男人的心變了,那她即便掌了權,也不會開心的,所以葉氏再不敢哭了。

  這時候,門外嚴梓走了進來稟報:「老太爺,二小姐過來了。」

  廳堂內一時安靜了下來,不少人望向門口,老國公爺揮了揮手示意把楚琉月帶進來。

  很快兩道纖細瘦弱的身影走了進來,前面的正是楚琉月,週身上下的舊衣粗裙,頭上全無飾物,老國公爺一下子便蹙起了眉,狠狠的瞪了葉氏一眼,這女人看來是個蠢笨的,就算想做些什麼,至少表面功夫要做點吧,這樣的嫡女走出去,是人都會懷疑她這個繼母虐待她,除非她能一輩子關著她,不讓她現身,難怪最近的事情一層一層的生出來。

  楚琉月領著石榴走進來,並不害怕任何人,走到議事廳的正中位置,對著上首一個精明陰沉的老者行禮。

  「琉月見過爺爺,見過大伯父,大伯母,見過二伯父,二伯母,見過父親,母親。」

  一長串的話,氣不喘面不跳,行雲流水一般的說出來,勢態更是端莊優雅,週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嫡女的貴氣,眼神更是清澈透明的。

  這下整個議事廳的人都望著她,然後望向上首的老太爺。

  這楚琉月還真是和以前不一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想想以前的楚琉月和現在的楚琉月,真的全然不一樣,雖然容顏一樣,可是性格處事全都不一樣了。

  老國公瞇眼盯著下首的楚琉月,楚琉月望著這個老頭子,發現他的眼睛裡對她充滿是質疑,看來他是懷疑她不是真正的楚琉月了。

  果然楚琉月話音一落,便聽到上首的老國公冷狠的開口:「你是誰?」

  廳堂內的人聽到老國公爺的話,全都掉轉視線望向了楚琉月,她不會真的如秦氏所說的,被鬼上身了吧。

  最先開口的是蔣氏,話裡有著驚慌失措:「難道她真的是被鬼上身了?」

  楚琉月臉色一黑,這蔣氏說話真是不張腦子,哪有這麼當人面說出來這種話的。

  上首的老國公朝著蔣氏發火:「閉嘴,不說話是不是會死啊。」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0 06:11 PM

第048章:強勢

  議事廳裡,蔣氏立刻閉上嘴,這個公公一向瞧不上她的身世,認為她配不上楚家,若不是當時的楚千章堅持,她恐怕嫁不進楚家,而楚千章娶她,也不是因為她的人,而是因為她要帶來的一大批嫁妝,總之這楚家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蔣氏雖然不敢反駁老國公,心裡卻不斷的冷哼著。

  楚琉月唇角勾出了淺淺的笑意,這老國公倒是個精明的人,不過他恐怕不會想到她是魂穿而來的異世靈魂,只是懷疑她是別人易容混進楚府的,可惜,現在的她是貨真價實的楚琉月。

  「不知道爺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爺爺的眼睛有些花了,連琉月都識不得了。」

  楚琉月的話一落,議事廳裡,幾人臉色變了,先是上首的老國公楚檀年,這都多少年了,還沒人敢說他老眼昏花,現在這小丫頭竟然膽敢說他老眼昏花,好,真是膽子比天大了。

  現任的國公爺楚千賀,忍不住蹙眉望著楚琉月,訓斥著:「琉月,怎麼和你爺爺說話呢?爺爺精神著呢。」

  楚琉月聽了楚千賀的話,微彎了一下腰,施了一禮,然後再次說道:「原來爺爺眼睛還很好,人還很精神,那麼為何問琉月是誰,我自然是你那個從來沒有正眼瞧過的孫女兒了,不知道爺爺以為我是誰,還有,爺爺不會以為死過一次的人,還像以前吧,從鬼門關走過來的人,生死二字早就置之度外。例如死過一次我算是想明白了,我是國公府的嫡女,為什麼活得連一個下人都不如呢,月銀被奪,衣服被霸佔,連下人都可以欺淩我呢,既然我活了過來,就再不是以前的楚琉月了,而你們一個個的還指望我是以前那個任人欺淩楚琉月,試問這怎麼可能?」

  楚琉月說到最後,出口的話咄咄逼人,如一把帶著鋒芒的利刃,直逼眾人的面容。

  人人心中一凜,總算清醒的認識到一件事情,楚琉月已經死過一次了,誠如她話裡的意思,死過一次的人,總歸在生死邊緣上走了一遭,心境自然與從前大不一樣了,要不然這死也是白死了。

  議事廳內,有些人總算認同了楚琉月的說法,認為她是因為死過一次,所以才會性情大變。

  老國公瞇眼望著下面的楚琉月,對於楚琉月的話沒有反駁,就算楚琉月性情大變是因為死過一次了,可是最近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又是她能辦到的嗎?所以說她的背後一定有一個人,這個人的目的很可能便是對付他們楚國公府,所以他一定要查清楚琉月背後究竟是何人?

  老國公想通了一層,望向楚琉月總算溫和一些,說話也是十分的溫融。

  「你跟我進來一下。」

  老國公起身往議事廳的內室走去,議事廳上楚千賀等人不知道老父親為什麼要叫楚琉月進內室,幾個人面面相覷,望瞭望老國公,又望瞭望楚琉月,楚琉月遞了一個眼色給石榴,示意石榴在議事廳等她,她自己鎮定自若的跟著老國公的身後往內室走去。

  後面的人誰也沒有說話,等到老國公和楚琉月的身影不見了,幾個人才疑惑的開口。

  「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楚千賀沉聲問其他的兄弟,不過沒人能解答他的問話,個個都搖頭,然後眾人一起聽著內室裡的動靜。

  內室,老國公坐到上首的位置,然後示意楚琉月在下首坐下來,等到楚琉月坐下來,老國公才開口說道:「琉月,以往確實是爺爺忽視了你,但不管你如何的生氣憤怒,你都是楚府的人。」

  楚琉月淡然應對:「我沒說自己不是楚府的人,雖然你們不把我當回事,但這身份我還沒有忘了。」

  老國公因為楚琉月的話,老臉有些紅,不過到底老奸巨滑,很快便沒事人似的,再次開了口:「既然你是楚府的人,就不該做對不起楚府的事情,說吧,是誰在背後指使你,幫助你對付楚家人的。」

  楚琉月聽了老國公爺爺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這還真有意思,怎麼就不能想到是她動的心計呢,偏要說是有人幫助她,指使她的,真是可笑。

  「爺爺想多了,沒有人幫助琉月對付楚府,而且琉月不知道爺爺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對不起楚府的事情,我可什麼都沒有做,這尚京城的人應該都知道,我一直才是被欺的那個人,若說要責罰,爺爺是不是找錯了人,現在我才是苦主,被欺的那個人。」

  說到最後,楚琉月的瞳眸冰冷得沒有一絲的溫度,望著上首的老國公,像望一個陌生人一般,老國公望著她深邃的瞳眸中,閃著冰霜一樣的寒氣冷氣,冷靜自持,沒有半點該有的慌亂不安,黑如曜石的眸光,閃著耀眼的光澤,就像剛剛採擷出來的珍珠,這樣的孫女兒,是他所沒有看過的,他甚至想到,也許這種種的事情,都是她一手做出來的,如果這是真的?

  老國公不禁心急,如果最近的事情真的是琉月做出來的,那麼她要想毀掉楚府,恐怕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如此一想,慌的那個人倒是老國公了,他再抬眸時,眼裡有絲絲的祈求。

  「琉月,不管是你,還是別的人,你到底是國公府的一員,你不該讓國公府蒙塵。」

  「爺爺現在該做的事似乎不是和我說這些大道理,而是該好好的整頓國公府,要知道我現在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就別怪我不客氣。」

  楚琉月冷冷的說道,然後站起身迫視著老國公楚檀年,再補了一句:「以後誰若招惹我,我定然不會饒過的,我不管什麼國公府不國公府,要知道國公府一向不厚待我,我與國公府可沒有太大的情份,所以丟臉也是國公府的事情。」

  她說完轉身便往外走去,懶得理會這個從來沒把當回事的國公爺,和他之間也談不上什麼兒孫情,所以沒必要在這裡聽他說大道理。

  老國公什麼時候吃過這等悶,臉色不禁有些黑沉,不過很快便又調節好了,老國公心裡明白,只有有資本的人才會如此的狂傲,所以說最近一連串的動作,可能真的是這個丫頭的動作,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她背後有人,所以才會如此的硬氣,不過不管哪一種,他都暫時的不能招惹她。

  現在她最恨的人便是葉氏,所以他只要處理葉氏,那麼小丫頭是不是暫時的收手了。

  老國公一邊想著一邊往外走去,臉上也端上了大家長的狠厲肅殺,和之前的他完全不是一個模樣。

  議事廳的人先看見楚琉月一身悠然的走出來,並沒有任何的不悅,倒是她的眼神掃了葉氏一眼,葉氏看著她的神情,不由得頭皮發麻,心裡涼涼的,手腳都沒地方放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0 06:11 PM

第049章:楚琉蓮掌家

  楚千皓身為楚琉月的父親,最先開口問道。

  「琉月,你爺爺呢?」

  楚千皓剛問完,老國公臉色難看的從裡面走了出來,週身的肅殺之氣,廳上的人不由得望瞭望楚琉月,難道說是楚琉月招惹得父親不高興了,這丫頭是不是找死啊,個個心中如此想著。

  上首的老國公咳嗽了一聲,黑沉帶著狠戾之氣的眸光便落到了葉氏的身上。

  「葉氏,你身為楚府三房的當家夫人,竟然做出這麼多欺蒙世人的事情來,現在更是變本加厲,竟然把那些渾濁的東西給帶進了堂堂嫡女住的地方,你可知道自己的錯處?」

  老國公的話一落,葉氏身子一軟便往後栽去,然後回過神來,趕緊的磕頭:「父親,兒媳什麼都沒有做啊,求父親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啊。」

  葉氏說完,還拿淚眼望向自己的老爺楚千皓,楚千皓本來心裡也厭煩葉氏所做的事情,不過一瞧著葉氏淚眼婆娑的望過來,便又心軟了,到底是二十年的夫妻,所以楚千皓開了口:「父親,這事還沒有查清楚呢,還是查清楚了再說吧,雖然張真人是葉薔找進去的,但她是好心,至於流傳出去的謠言,一定要查清楚是什麼人散佈出去的。」

  楚千皓的話一落,楚琉月站在廳堂上冷笑,對於這個父親,她是真的可有可無了。

  老國公臉色十分的難看,陰驁的瞪向楚千皓,大聲的訓斥。

  「你還是一個當家老爺嗎?竟然由著一介婦人做出這麼多的盤剝嫡女的事情來,現在還有臉站出來說話,是不是等到楚家的聲譽徹底的被她敗壞了,你才死心啊。」

  老國公爺一句話說完便喘起粗氣來,一連串的咳嗽,楚千賀一看老父被氣成這個樣子,可不樂意了,直接冷瞪向楚千皓。

  「這事你別插手,你自己處理不了,由著一個婦人胡亂禍害府內的嫡女,還不知悔改,我們楚家的臉面都被你們三房丟淨了。」

  國公爺楚千賀十分的生氣,先是楚琉月被退婚,害得他們沒有臉面,這會子又傳出葉氏欺蒙世人,竟然偽裝得一派和善,其實對府上的嫡女都容不得,害得嫡女連穿衣吃飯都成問題,現在更是糊塗到把一個渾濁的道士給帶到了嫡女的院門外,這成何體統啊。

  這些事情使得楚家成了尚京人嘴裡的笑話,朝堂上那些自認為禮儀廉恥第一奉行的官員,都遠離了他們,楚千賀越想這些越生氣。

  楚千皓不敢再說什麼,老父生氣,長兄生氣,哪裡還有他說話的地方,楚千皓只恨葉氏不爭氣,所以瞪了她一眼,怒哼:「都是你自個不成器,竟然惹出這麼多的事來。」

  楚千皓罵了一句葉氏,沉默不說話了,葉氏不敢再指望這男人了,雖然以往聽信她的話,可是同樣的她也知道,楚千皓只要遇到老國爺和他長兄,現任的國公爺,就會成了一隻軟柿子,所以她還是找別人吧,不過她望了一圈,但凡被她望到的人,全都掉頭不看她,擺明瞭沒人願意幫助她說話。

  最後葉氏只有哭的份了,上首的老國公爺見沒人反駁他了,又深吸了幾口氣,調順了氣息方才開口。

  「葉氏,本來憑你所做的,我們楚家大可以送你一個七出之罪,休你出楚府。」

  老國公爺的話一落,葉氏的嘴巴張大了,驚恐的望著上首的老太爺,要把她逐出楚府,休回娘家去,這樣以後她還有臉見人嗎?不如讓她一死了之吧。

  葉氏還沒來得及尋死,楚千皓再次忍不住開口:「父親,若是把葉氏逐出了楚府,那我們三房那邊誰來當家做主啊,那一大攤子的事情呢?」

  老國公爺一聽楚千皓搭腔臉色又不悅起來,楚千皓立刻閉嘴,不敢再說話。

  老國公爺望著下首傷心後怕,幾乎快昏死過去的葉氏,說道:「不過念在你對楚家這麼多年的付出,所以這逐出楚府的事暫時先擱下了,不過不休回府,卻是要受懲罰的,一年內你進楚家的家廟去誦經念佛,反省自己所做的事情,若是表現好的話,便讓你出來,若是表現不好的話,再延長期眼。」

  老國公爺說完,議事廳內一片沉默,楚琉月望向老國公爺,唇角勾了勾,發現這個人真的很老奸巨滑,明明是不想得罪葉家,這種時候把葉氏攆回葉家去,根本就是得罪葉家,和葉家記下仇了,偏偏他還高調的說葉氏為楚家掌家多年的功勞,所以不把她逐出楚府,若葉氏不是背後有個有用的娘家,只怕這會子早被他命人休掉了。

  楚琉月能想到的,其他人也能想到,不過對於老國公爺的的決定並沒有異議。

  只是楚千皓有些心疼,同時想到府裡沒人掌家,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可是三房那邊沒人打理,一大家子的事情呢?」

  楚千皓擔心起來,老國公爺也有些發愁,葉氏被罰進家廟裡思過,可是那三房一大家子的事情交給誰啊,總不能交給姨娘小妾的,那樣有失體統,所以他想來想去想不出來了,最後眼光無意間瞄到了站在議事廳正中,一直置身事外,看熱鬧的楚琉月,不由得眼睛亮了起來。

  不如把三房那邊的事情交給這丫頭,這樣會不會化解她心頭的憤怒呢?

  老國公正打算著,議事廳門外響起了一產道悅耳甜潤的聲音。

  「父親,我來吧。」

  眾人望過去,便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人,正是三房那邊的大小姐楚琉蓮,楚琉蓮面容被毀掉,所以臉上戴了一層薄紗,別人看不到她的臉,只看到她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裡,蕩漾著瀲灩的清波,她一身素白的長裙,只在袖擺和裙擺繡上了粉色的睡蓮,裊裊婷婷說不出的美麗優雅。

  她一出現,廳堂內的人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楚琉蓮可是會為楚家帶來希望的人,眼下靖王一心想娶的可就是她,她若是嫁給靖王,可就是靖王妃,日後不管是惠王登基做了太子,還是靖王登基做了太子,於他們都是有利而無害的。

  正因為楚琉蓮身上的優勢,所以一直以來,楚家的人對楚琉蓮都十分的喜愛。

  楚琉蓮從門外走進來後,一直走到楚千皓的身邊,幽然的望著楚千皓。

  「父親,琉蓮一直幫助母親打理家事,母產既然犯了錯,被罰進了家廟,那麼就由琉蓮來打理府上的事情吧,琉蓮不會再虧待二妹妹的。」

  楚千皓看到女兒軟軟的說話聲,點了點頭,倒是同意了讓楚琉蓮當三房的家。

  楚琉蓮解決了楚千皓,又望向了上首的老國公爺,人還沒有走過去,便先撒起嬌來。

  「爺爺,你別生氣了,母親做事確實是欠缺考慮,您這罰也罰了,所以別生氣了,我們三房那邊我會好好打量的,也會對二妹妹很好的,以前她欠缺的,我一定會補給她的,你放心吧。」

  楚檀年最喜歡的幾個女孩子中,楚琉蓮便要算第一個,所以聽著她軟軟的哀求聲,倒也是同意了,不過伸出手點了一下楚琉蓮的腦門兒,警告她:「以後有什麼一定要緊著你二妹妹,別再犯你母親的糊塗事了。」

  「琉蓮知道了,爺爺放心吧。」

  楚琉蓮放開了老國公的手臂,起身走到了楚琉月的面前,一副親熱友愛的伸手拉了楚琉月的手,溫柔的說道:「二妹妹,你放心吧,姐姐的身體現在好了,雖然臉上受了些傷,但已經沒大礙了,你放心吧,大姐姐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楚琉蓮說到最後,那幾個字幾乎是用牙齒咬出來的,對於母親現在所遭受的,她一定會從楚琉月身上討回來的,不過眼下的表面功夫可是要做足了,要不然她母親的當家權可就被別人霸佔了去。

  她一定要替母親守著這掌家權,否則等到母親出來,可就是有名無實的主母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0 06:13 PM

第050章:幽靈

  楚琉月一直沒有說話,楚琉蓮的用心她不是不知道,不過她對於誰掌家這件事,一點興趣都沒有,她倒寧願清閒。

  這勾心鬥角,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願意幹就去幹,只是一樁,最好別來招惹她,因為招惹她,她不會讓那人全身而退的。

  楚琉月的唇角勾出古怪的笑,望著楚琉蓮,楚琉蓮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女人竟然輕易便讓人膽顫,看來她以後要小心些才是,千萬不能像她的母樣那樣丟盔棄甲,被罰家廟。

  楚琉月反握了楚琉蓮的手,笑得比楚琉蓮還甜,柔聲細語的說道。

  「大姐姐掌家,琉月自然是高興的,以往大姐姐雖然護著琉月,可是那些刁鑽的奴才依然欺負琉月,分明是不把大姐姐看在眼裡的,今日大姐姐掌家了,一定要好好的收拾那些刁鑽的奴才,替妹妹出口氣,再說大姐姐掌家,琉月就有新衣服穿了,吃得肯定也是最好的。」

  楚琉月反將一軍,既然她楚琉蓮能裝,她不會裝嗎?倒要看看誰裝得過誰。

  楚琉蓮聽著楚琉月的話,嘴裡的牙都快要咬碎了,指甲掐進自己的肉裡了,面上還要掛著笑容。

  「那是,我與二妹妹一向感情深厚,姐姐掌家,什麼事肯定都是最先緊著二妹妹的。」

  「那先謝過大姐姐了。」

  議事廳上,兩個女兒家的一副姐妹情深,看得那些心知肚明其中情況的人,都快嘔了。

  二房夫人蔣氏,差點沒吐了,心裡十分的不喜楚琉蓮,以前還有些喜歡她的,沒想到她和她的娘一樣愛裝,若是她真的喜愛這個妹妹,她妹妹的東西何至於被那些庶女奪了去,再一個府裡的奴才又如何會欺負楚琉月呢?分明是假意為自己博名,看來這楚琉蓮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不管楚琉蓮是不是好東西,蔣氏和秦氏二人都心知肚明,對於能為楚家帶來福音的楚琉蓮,她們可不敢招惹,若是日後人家真的成了靖王妃,那她們可就倒楣了。

  上首的老國公爺望著眼面前的一切,不是不明白其中的奧妙,不過想給琉蓮一個機會,日後楚家的一切雖然不說依靠在楚琉蓮的身上,但楚琉蓮最終還是會為楚家帶來福音的,現在老國公又發現楚琉月十分的聰明,這樣的她說不定也可以為楚家帶來福音,所以他不希望她們姐妹兩相鬥。

  老國公一邊想一邊說道:「琉蓮,一定要好好掌家,別生出什麼不好的事來。」

  「是,爺爺,你放心吧。」

  楚琉蓮握著楚琉月的手,聲音無比的柔和,只有靠近她身側的楚琉月可以感受到她身上的怒意,那雙瞳眸即便隱藏得好,也不難看出其中的狠戾,只不過一閃即逝罷了。

  楚琉月回握著楚琉蓮的手,姐妹情深的說道:「姐姐對我好,我自然會對姐姐好的,而且是加倍的好。」

  楚琉月最後一句加倍的好,令楚琉蓮心知肚明,今日的二妹妹再不是從前那個任她們欺淩的野丫頭了,最近一連串發生的事情,恐怕真是她搞出來的。

  雖然目前她還不能理解,為什麼好好的一個人變化如此的大,但是對於楚琉月這個人,她算是重新定了位,她不是什麼鬼魂上身,而是真正的變了一個人。

  楚國公府的議事廳上,葉氏看掌家權落到自己的女兒的手裡,總算鬆了一口氣,只要掌家權不落在別人的手裡,日後她出來,依舊是三房的當家夫人,而且她相信,女兒一定會想辦法讓她盡快走出家廟的。

  她一直相信琉蓮很聰明,楚琉蓮放開了楚琉月的手,走到葉氏的面前,滿臉痛心的說道:「母親,你在家廟裡,一定要好好的思過,安心反省自己以往所做的事,至於府裡的事情,女兒會安排好的,會好好的對待二妹妹的,你放心吧。」

  葉氏與楚琉蓮乃是母女,又豈會聽不出女兒話裡的意思,葉氏心裡滿是溫暖,總算不再糾結進楚府家廟思過的事了。

  「嗯,母親知道了。」

  楚琉蓮站起身,掃視了一眼廳堂上的人,福了一下身子:「爺爺,琉蓮先告退了。」

  老國公點頭,對於楚琉蓮的得體還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回去吧,你臉上的傷未好,還是好好的修養,府內的事情也別心急,慢慢來。」

  「謝爺爺,蓮兒知道了。」

  楚琉蓮謝過了老國公,又向廳堂上的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以及自個的父親道了一聲安,裊娜的領著自個的丫鬟,水仙和芍葯二婢離開了議事廳。

  楚琉蓮走了,楚琉月也不想留下了,朝著上首的老國公以及在座的各位長輩告安,然後領著小丫鬟石榴退了出去,一路回桃院去了。

  議事廳上,楚千賀想著先前父親把楚琉月叫進內室的事情,不由得關心的詢問:「父親,你叫琉月進內室幹什麼?」

  其他人一聽楚千皓相問,全都望著上首的老國公爺。

  老國公爺眼神陡的淩厲,然後冷冷的掃視了一眼議事廳上的人,最後眸光落到了楚千皓和葉氏的身上,話卻是對楚千皓說的。

  「你最好和蓮兒好好說說,別去招惹琉月,否則吃虧的就是她。」

  老國公說完懶得再多說,起身便往外走去了,嚴梓緊跟著他的身後,一路侍候著他往自個的院子走去。

  議事廳上,秦氏和蔣氏二人忍不住嘀咕:「父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其他幾人也是一臉的深思,但是憑著對老國公的深信不疑,他們心裡還真起了點小心,看來以後要當心這個楚琉月,雖然不知道這小丫頭有什麼好讓人警戒的,但是既然老父親警告了,他們還是小心些吧。

  葉氏見眾人滿臉生疑,飛快的開口說道:「一定是父親發現了那女人身上有古怪,說不定發現她真的被孽障上身了,所以才會讓大家別招惹她。」

  葉氏的話一落,楚千皓的臉便黑了,本來還有些心疼她呢,沒想到到這種時候了,她還執迷不悟。

  「來人,立刻把夫人帶到家廟去面壁思過。」

  門外有下人奉命走了進來,請了葉氏前往楚府的家廟,葉氏一聽楚千皓親自下了令,眼眶不禁紅了,不過沒人理會她,她只得狼狽的跟著下人走了出去,前往家廟去思過。

  等到葉氏走了,現任的國公爺楚千賀,忍不住提醒楚千皓:「你府上的事情最近很多,你還是留心些,別再生出什麼事了。」

  「嗯,我知道。」

  楚千皓點頭,看來他要和琉月談談,他十分的好奇,父親為何會說那樣的話,一直以來大家都認為琉蓮很聰明,但是父親卻說,若是琉蓮招惹琉月,吃虧的絕對是琉蓮,這是說琉月現在很聰明,比琉蓮還聰明嗎?這怎麼可能,難道真如葉氏所說的那樣,琉月是——

  可是很快楚千皓便否定了這樣的事情,他是無鬼神論者。

  議事廳內,各人說著便分散了,各自回自己的府邸。

  夜晚,月色清明,好似輕紗似灑在府邸的各處。

  楚國公府的面積很大,一處一處的景致各有不同,楚琉月領著石榴心情很好的一路悠閒的回三進的院子,不過兩個人剛穿花繞道的拐了個彎,便有一人從暗影處走了出來,倒把她們兩人嚇了一跳。

  夜色下一個穿著白衣,臉上罩著白紗,還週身幽靈氣息的女人冒出來,實在是怎麼看怎麼詭異,不過待到看清那走出來的人是什麼人時,楚琉月便知道這女人定然是刻意的等她的。

  「原來是大姐姐,不是回院子休息了嗎?」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2 06:21 PM

第051章:監視

  楚琉蓮走了幾步過來,一雙如水的瞳眸盯著楚琉月,眼裡冷光瑩動,好半天沒有說一句話,最後才幽幽的說一句。

  「月兒,姐姐待你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對付母親呢,有什麼你可以和姐姐說啊。」

  楚琉月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都到這種時候了,楚琉蓮還裝,臉都撕破了,裝還有意思嗎?她這是典型的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啊,明明壞事做盡了,害死了前身,現在倒一臉可憐的過來找她了。

  不過楚琉月心知肚明,這楚琉蓮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所以她要小心些,不可大意了。

  「姐姐說什麼話呢,妹妹怎麼聽不懂呢,姐姐以往待妹妹情深意重,妹妹如何不知呢,妹妹絕不會做不好的事的,至於母親,妹妹要說一句,母親確實是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她進家廟去反省,也是為了她好,以免她日後做了更多不忠於楚家的事情。」

  楚琉月後面的話使得楚琉蓮快咬碎了一嘴的牙,氣息也粗重了起來,楚琉月自然知道她此刻的生氣,不過只假裝不知,還一臉關心的催促起楚琉蓮身側的水仙:「水仙,你是怎麼做奴婢的,大姐姐的身子骨不好,你不知道啊,一個奴才都當不好,看來是要被攆出楚家了。」

  水仙是楚琉蓮的婢子,平時楚琉蓮都捨不得說一句粗重的話,但現在卻被楚琉月一頓教訓,心裡頓時委屈的直想掉眼淚。

  「小姐。」

  楚琉蓮眼珠子都快冒火了,偏偏現在還不能發火,因為她若是發火,今兒個的事情傳出去,恐怕便成了她楚琉蓮故意找碴子了,因為自個母親的事情,而遷怒於楚琉月,所以才會鬧出事來。

  楚琉蓮知道這層理,所以即便氣瘋了,也要忍住,還得訓斥自個的丫頭。

  「沒聽到二小姐的話嗎?還不扶我回去。」

  「是,小姐。」

  水仙忍著委屈,伸出手扶了小姐往回走,本來先前小姐還很憤怒的要留下來見這二小姐,想看看這二小姐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和以前不一樣了,沒想到和這二小姐見面,根本就是自己找氣受。

  主僕三人一路回蓮院去了,等到走得遠一些了,水仙忍不住氣得嘟嚷。

  「小姐,這二小姐太過份了,處處拿話壓小姐,現在小姐才是楚府的當家人,她算個什麼東西。」

  水仙話一落,楚琉蓮的臉色變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怒斥:「閉嘴,以後長點腦子,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要拿捏得當些,你忘了母親是怎麼進的家廟。」

  水仙一愣,立刻想起進了家廟的夫人,不由得噤了口,扶著楚琉蓮一路往蓮院走去,然後便又不甘心的開口:「難道這楚府以後真的換天了,誰也不能招惹她了。」

  「我不會讓她過得那麼舒心的,只不過做事要用些方法。」

  楚琉蓮陰狠的說道,眼裡放出狼光,夜色下甚是駭人。

  另一邊,楚琉月領著石榴一路進桃院去了。

  等到四周沒人的時候,石榴不由得擔心的開口:「小姐,那大小姐現在可是掌家的,小姐要小心些,大小姐比夫人還要精明。」

  「這個我是知道的,今晚我之所以那麼說,便是要逼她,逼急了她,她動手了,我便有辦法收拾她了,她一直不動,反而沒辦法下手。」

  楚琉月淡然的笑著,葉氏進了家廟,短時間對她構不成威脅,所以她現在要對付的便是楚琉蓮。

  楚琉月眼裡竄起冷光,她說了一定要替前身報仇,就會替她報仇,楚琉蓮膽敢裝病,讓前身代嫁,還害得她白白送了一條命,那麼她便要承受她該得到的懲罰。

  「我們回去吧。」

  主僕二人一路說著話,進了桃院。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楚琉月早早便起床了,她心裡惦記著讓晏錚教她練功的事情,只是等她悄悄的進了後院時,並沒有看到晏錚,自己先練了一會兒也沒有看到晏錚的到來。

  楚琉月不由得有些懊惱,晏錚不會是忘了吧,想想他那樣的個性倒也有可能,想到這個不由得不滿的冷哼。

  「該死的晏錚,竟然騙我,還說當我是朋友呢,說話都沒個譜。」

  楚琉月話音一落,便聽到有人噗哧一聲笑了,隨之一道身影好似大鵬鳥似的從牆院越了進來,落到了楚琉月的面前。

  這來的人便是那先前被她罵的晏錚,晏錚雙臂環胸,濃眉上挑,漆黑如染墨的瞳眸中擒著不滿,唇更是不悅的嘟了起來:「小月兒,你對我看來還是不夠瞭解啊,以後可不許懷疑小爺的話,小爺說過教你肯定會教你的,做為朋友你要對小爺的話深信不疑,知道嗎?」

  楚琉月看到了晏錚,早高興了起來,哪裡管他一口一聲小爺,連連的點頭:「知道了,我錯了小爺,你不是要教我練武嗎?現在可不可以開始?」

  晏錚點頭,不過忽然想到了什麼事,臉色有些嚴肅,瞳眸一掃先前的玩味,凝重冷肅起來,週身上下也渲染著一股子戾寒,這樣的晏錚,令楚琉月深深的知道,晏錚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物。

  「發生什麼事了?」

  楚琉月關心的問,晏錚望向了楚琉月所住的小院外面:「知道我為何晚來嗎?因為小爺解決了兩個人,沒想到竟然有人監視著你的小院子,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晏錚的話一起,楚琉月便想到了昨夜老國公楚檀年對她的懷疑,唇角不由得勾出冷笑,直言不諱的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這監視著我院子的下人,定是我爺爺派來的。」

  「為什麼啊?」

  晏錚一聽是楚琉月的爺爺,老國公爺楚檀年,不由得奇怪了,掉頭望著楚琉月。

  楚琉月悠然的一笑:「還能因為什麼,昨天葉氏請張真人進府的事情,不是我請你傳出去了,爺爺便懷疑我背後有人指使,他還懷疑有人是利用我對付楚國公府,雖然最後沒有追究我,但是他到底還是派了人監視著我的院子裡。」

  楚琉月把事情的經過一說,晏錚總算了然了,英俊耀眼的五官上滿是對楚琉月的同情,還伸出一隻手揉了揉楚琉月的頭髮。

  「可憐的小月兒,你怎麼這麼倒楣啊,生在這樣的府邸裡,難怪吃了這麼多的苦,不過以後有我幫助你,不會再讓你吃太多虧的。」

  聽到晏錚的話,楚琉月的心裡暖暖的,晏錚果然是好哥們兒。

  「好了,我們去練武吧,別煩心這個事情了。」

  「好。」晏錚點頭,然後喚出了他自己的兩名手下:「雪貞,薩顏圖。」

  一男一女兩個手下閃了出來,兩個人都很年輕,一現身便古怪的望了一眼楚琉月,然後恭敬的望著自家的主子,等候主子的命令。

  晏錚命令下去:「你們兩個人監視著小院四周,記著別讓任何人打攪到我們練武。」

  「是,爺。」

  兩人退了出去,不過離臨開的時候,雪貞再次望了一眼楚琉月,實在想不明白,這樣瘦弱弱不禁風的一個黃毛丫頭,怎麼就得了爺的眼,還讓爺親自的教她武功,他們爺雖然有些頑劣,令人頭疼,可是卻是個能力不凡的人。

  雪貞想不明白,忍不住朝身邊高大威猛的薩顏圖靠近了一些。

  「你說爺為什麼會看重這小丫頭?」

  薩顏圖自然也是不解的,不過在小姑娘的面前,不能丟了面子,所以不懂也裝著很瞭解的說道:「爺可能是看琉月小姐可憐,所以下意識的把她當妹妹了。」

  雪貞想來想去,看來只能這樣想了,點了點頭,薩顏圖唇角的笑意拉大,身為男人一定要時刻在女人面前表現出英雄氣概。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2 06:21 PM

第052章:心驚

  不過等到雪貞不注意了,薩顏圖自己滿臉困惑的想著,爺莫不是抽風了,要不然怎麼會對楚二小姐不一樣呢,還有爺對一般的事情只有三天的熱度,這楚小姐也許很快就過去了。

  兩個手下,飛快的閃身出去,分東西兩側守護著小院子,不讓任何人靠近。

  晏錚吩咐了下去,然後笑望著楚琉月:「好了,現在我們開始吧,這樣你把你先前學的功夫演練給我看一遍,然後我來找你的破綻,加以修正,這樣你的進步會快得多。」

  「好。」楚琉月滿臉的笑,點頭同意了,立刻把自己之前所習的武功演練了一遍。

  晏錚則走到一邊去觀看,然後不時的點頭。

  不遠處,石榴小心的注意著小院子的出口,以免有人特然的闖進來,她好盡快的通知小姐,不讓人發現武寧候府的世子在楚府內,畢竟是男女有別,若是傳出去,對小姐的聲譽終歸不太好。

  楚琉月練了一遍,晏錚便走過來,和她對打了起來,然後在對打中糾正她的錯誤,教她如何避開自己的攻擊。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陽光從青暮的天邊,撕開了一層雲幕,灑在了後院中。

  楚琉月練得滿臉是汗,不過心裡卻特別的高興,她發現晏錚對武功極有天賦,自己經他一指正,感覺心裡全然的悟通了這套武功,演練起來再沒有從前的阻滯,得心應手起來。

  晏錚在旁邊看著她,笑著說道:「你就照這樣練下去,足以保護自己了,不會那麼輕易吃虧的。」

  「嗯,我會認真練習的。」

  楚琉月收手,氣籲喘喘的,看來她還要加強練習,這一早上累得跟頭牛似的。

  「我相信你有這種韌性。」晏錚漂亮的大眼睛,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瀲瀲的波光,十分的美麗,楚琉月笑望著他,不吝嗇的讚美他:「晏錚,你長得很帥,是個帥哥。」

  「帥哥?」

  晏錚一聽楚琉月的話,又來了興趣:「什麼叫帥哥啊?」

  楚琉月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誇你長得很俊的意思。」

  晏錚一聽楚琉月的解釋唇角不自覺的勾出大笑,整個英俊的面容越發的陽光燦爛,整個人如暖陽一般,令人願意靠近。

  「小月兒,和你說話真的很有意思,帥哥,不錯,小爺喜歡這個詞,以後小爺就是帥哥了」他說完一臉興奮的說道:「今兒個就到這裡了,小爺出去問問別人,有沒有人知道這帥哥便是長得很俊的意思,真是好玩兒。」

  他說完閃身想走,然後想起什麼似的停住身子:「小月兒,以後多說些新鮮的詞兒,小爺就喜歡這些。」

  他扔下這句話,很快閃身離開了,楚琉月當真是好氣又好笑,這傢夥,有時候還真像個孩子,轉身往前面走去,石榴迎了過來,遞了一條汗巾給楚琉月擦臉:「小姐,你是不是餓了,快去前面吃早膳吧。」

  「嗯,好的。」

  今兒個的收穫不少,楚琉月的心情十分的舒暢,正如晏錚所說的話一般,她把這套武功勤加練習,日後足以自保,再加上她的暗器繡花針,以後不至於吃虧。

  兩個人一路往前面走著,還沒到前面院子,便看到董媽媽心急的奔了過來,遠遠的一看到楚琉月走過來,便叫了起來。

  「小姐,大小姐派了賀媽媽過來,給小姐送來了這個月的月銀,還有一些首飾,衣料子等,擺了一廳堂。」

  楚琉月挑眉,楚琉蓮倒是把這表面的功夫給做足了,她確實比葉氏精明得多。

  「走。」

  送來的東西不要白不要,何況有月銀總歸是好的,至於楚琉蓮想使的陰招子,她會接著的,然後狠狠的還給她。

  「一般我的月銀是多少?」

  楚琉月關心的問,董媽媽立刻稟報:「以往夫人打理的時候,嫡女的月銀是十兩,庶女的是五兩,不過小姐從來就沒有十兩的,只有五兩,而且那五兩一發下來,便被三小姐四小姐給奪了去,每回就是發下來的一些布料子也被三小姐四小姐命人過來奪了去。」

  楚琉月纖眉一挑:「我倒要看看,今兒個誰敢過來奪我的東西。」

  楚琉月週身的煞氣,眼裡更是一片血腥。

  董媽媽和石榴二人相視一眼,並不覺得這樣的小姐有什麼不好,相反的只有小姐變強了,那些人才不敢來招惹她們,再一個連夫人都被關進了楚家的家廟反省,何況是小小的庶女,若是膽敢過來找碴子,根本就是找死,董媽媽想了想。

  「小姐,我想她們這種時候,恐怕不敢亂動。」

  白姨娘和梅姨娘不會容許自個的女兒亂動的。

  「那是她們有自知之明,不怕死的可以過來。」

  楚琉月狠狠的說著,一行三人已經走到了前面的長廊,一路走過去,遠遠的便看到正廳門外候著的賀婆子,賀婆子原是夫人葉氏的奶娘,葉氏雖然進了家廟,可終歸不放心自個的女兒,所以便把這賀婆子撥了過來,給女兒當下手,幫助女兒打理府上的一切。

  賀婆子一看到楚琉月過來,小心的領著幾名僕婦和丫鬟行禮:「奴婢等見過二小姐。」

  「奴婢等見過二小姐。」

  一眾人行禮,楚琉月領著董媽媽和石榴二人走到賀婆子的面前,一雙利眸如冰刃似的刺到賀婆子的身上,賀婆子不由得頭皮發麻,這二小姐不會想對她怎麼樣吧,一想到這個透心的涼,不過仍然鎮定的彎著腰。

  楚琉月淡淡的開口:「起來吧。」

  她說著領先走了進去,果然見地上擺了不少的衣料子,還有不少的首飾,桌子上有一隻錦盒子,楚琉月走過去打開了錦盒子,發現盒子裡竟然並不是十兩的月銀,而是三十兩。

  看到錢,楚琉月還是很高興的,這楚琉蓮倒是會來事啊,她越是這樣,她越是要小心。

  「這是怎麼回事?」

  楚琉月望著手裡存放月銀的錦盒,問站在廳堂上的賀婆子,賀婆子自然知道楚琉月話裡的意思,不是應該十兩月銀嗎?怎麼會有三十兩。

  「奴婢奉大小姐的命令給二小姐送了三十兩的銀子,大小姐說了,以往二小姐過得太苦了,現在大小姐當家了,就不會讓二小姐過從前一樣的生活了,這三十兩銀子是送給二小姐,看二小姐想買什麼就買些自己可心的,還有這些首飾和布料,大小姐也吩咐了每樣都給二小姐送來一些,看二小姐喜歡什麼便做些什麼,對了,奴婢已經派人去通知錦衣坊的大師傅過來給小姐量身子了,請二小姐稍等一會兒。」

  楚琉月點了點頭,然後放下手裡的月銀,既然楚琉蓮要送,她就沒有不要的道理,到手的錢推出去實在不像她做人的原則,而且眼下她最需要的便是錢,她要賺第一桶金,然後想辦法賺錢。

  「好了,放下吧,你下去吧,替我向大姐姐道聲謝,大姐姐有心了,妹妹回頭親自去向她道謝。」

  楚琉月的話聽到賀婆子的耳朵裡,有些心驚,眼皮也跳了跳。

  賀婆子現在對楚琉月心驚,是因為她仍然認為楚琉月很可能是被鬼上身了,要不然實在無法解釋一個人變得如此徹底啊,所以夫人才會被輕而易舉的送進了家廟,要賀婆子說,夫人也是個很精明的人,怎麼就輕輕鬆鬆的被人打敗了呢,所以說這裡面肯定有古怪。

  現在她跟著大小姐,只希望大小姐別吃虧,最好是能悄悄的收拾了這個孽障。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2 06:22 PM

第053章:青樓

  賀婆子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聽說被孽障上身,只要潑了黑狗血,便會除掉那孽障,只要除掉了楚琉月身上的東西,那麼她們就不怕她了,收拾這小賤人是早晚的事情。

  賀婆子一臉的若有所思,眼裡神色不時的變幻,楚琉月豈會不知道她在動心機,涼涼的問道:「賀媽媽是想什麼呢,這麼入神,不會是想著法子收拾琉月吧。」

  賀婆子一聽,那叫一個心驚,趕緊的否認:「二小姐真是愛說笑,奴婢怎麼敢對二小姐有不恭的想法。」

  「那就好,你們都回去吧。」

  「是,二小姐。」賀婆子一刻也不敢耽擱,趕緊的閃了出去,好似身後有狼追似的,石榴和董媽媽面面相覷,然後石榴忍不住開口:「這賀婆子是怎麼了,跟見鬼似的。」

  一句話完,石榴想起了一件事,別人都說小姐是鬼上身呢,不由得臉色白了一下,垂首認錯:「小姐,奴婢說錯話了。」

  楚琉月揮了揮手,她才不介意這些事情呢。

  「沒事,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吧,我肚子餓了。」

  董媽媽和石榴動手收拾東西,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她們多少年沒看到這樣的東西了,現在一看竟十分的高興。

  楚琉月想起什麼似的,吩咐:「回頭錦衣坊來人,你們兩個也每人做兩套吧,反正下剩不少的布料子呢?」

  董媽媽和石榴一聽哪裡敢要,連連的搖頭:「小姐,這是大小姐送給你的,奴婢們哪裡能要。」

  「怎以不能要,她既送給了我的,便是我的,又何來她的東西,還有以後我說了就算,別總是質疑我的話。」

  對於這一點,楚琉月有些不悅,挑了眉冷睨著一邊收拾東西的兩人,董媽媽和石榴二人立刻笑著點頭:「奴婢知道了。」

  小姐的性子倔傲,最好不要招惹她,不過她對她們的心可是真正的好。

  楚琉月又望到了桌子上的三十兩銀子,想起什麼似的命令石榴:「回頭你取了三兩銀子去那家當鋪,把先前我們當了的那枝釵給我贖回來。」

  「奴婢知道了。」

  石榴點頭,那枝釵對楚琉月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意義,但是對於前身卻不一樣,她先前是著急了,所以才會當了那釵,現在有錢了,自然要贖回來放著。

  董媽媽和石榴二人收起了東西,然後準備了早飯進來給楚琉月吃。

  等到早飯吃完了,錦衣坊果然來人了,是一個富態的婦人,乃是錦衣坊的師傅,名玉娘,玉娘對於最近廣為謠傳的楚琉月,還是十分稀奇的,不過看了之後並沒有似毫的不屑,她反而覺得這小姑娘很不錯。

  玉娘一邊動手給楚琉月量身子一邊歎息。

  「琉月小姐,你實在是太瘦了,還是多吃一點,女孩子家的太瘦了,衣服總是穿不出樣子來。」

  「這倒是,最近我正努力的吃東西,相信再過不久便會長些肉。」

  楚琉月隨和的和玉娘聊天,玉娘越發的覺得她可敬,既沒有受欺淩女子的悲苦,也沒有憤恨世俗,隨和開朗,這心態絕對是好的。

  「那你就別做多了,等長些肉出來再添些,現在做多了,回頭也是浪費。」

  這話楚琉月愛聽,她本身並不是鋪張浪費的人,聽了玉娘的話,便點頭:「好,那就做三套吧,有得穿便成,省得到時候再穿得破破爛爛的被別人笑話,我好歹也是國公府的嫡女。」

  「行,那二小姐想選什麼顏色呢?」

  玉娘望向地上的布料詢問楚琉月,她的眸光停留在那些素雅的布料上,不過楚琉月有自己的打算,她發現自己長得其實屬於艷麗型的,所以那些素色並不適合她,而且自從看到楚琉蓮整天穿個白衣服,飄來蕩去的,她對素色有些感冒。

  「選鮮艷一些的顏色吧,也不要太俗了。」

  楚琉月順手選了三種顏色,吩咐玉娘給她每樣做一套,至於樣式,她也沒有過多的講究,只按照時下流行的做就行。

  玉娘越看楚琉月越喜歡,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沒有架子的小姐,雖然她在國公府不得寵,可是她自身的隨和,就像溫暖的光芒一樣,令人願意靠近。

  楚琉月量完了身子,選好了衣料子,又吩咐了玉娘給董媽媽和石榴二人每人做兩件。

  她們跟著她,一直以來受苦了,和她一般穿著舊衣服。

  玉娘笑瞇瞇的上前給董媽媽和石榴量身子,然後沒忘了說道:「你們兩個啊,跟了這樣的主子是真的有福了。」

  這是玉娘的真心話,奴才們跟隨主子,那真是和投胎差不多了,跟著惡主子一輩子便毀掉了,若是跟著好主子,那是一輩子的福事。

  董媽媽和石榴二人連連的點頭,廳堂內一團的和氣,等到玉娘替她們量好衣服離開了,楚琉月想到了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去見見那個派了人監視著她的爺爺,問問他是什麼意思。

  老國公楚檀年住的院子,正廳裡,楚檀年和楚琉月二人對恃著,廳堂內沒人敢說話,全都小心翼翼的垂首。

  楚琉月臉色涼薄,瞳眸溢著寒氣,小小的唇角緊抿著,顯示出她十分的生氣。

  楚檀年望著她,揮了揮手示意廳堂內的人全都退下去。

  「琉月,你這是怎麼了?」

  楚檀年明知顧問,先前他派出去的兩個手下,都被人打昏了,這說明楚琉月已發現他派人監視她的,這會子她找過來,臉色難看,肯定是因為這件事,不過楚檀年假裝不知道。

  楚琉月也不和他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警告:「你再派人監視桃院試試?第一次是打昏了他們,第二次恐怕就不是打昏這麼簡單的。」

  楚琉月聲音冷冷,眼神陰驁,楚檀年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濃濃的煞氣,他一時倒不知道說什麼了。

  楚琉月已經站起了身,又繼續說道:「若是再讓我發現你派人盯著桃院那邊,你會後悔你所做的。」

  她說得極其的自負,說完往外走去,一身的優雅坦然,背後的楚檀年有一種直覺,她說到定會做到,若是自己再派人監視桃院,只怕她真的會做些什麼,所以——

  楚檀年眼看著楚琉月走了出去,趕緊的說了一聲:「人我會撤回來的。」

  「那就好。」

  楚琉月扔下一句話,走了出去。正廳裡楚檀年再次瞇起眼睛,為什麼這個孫女讓他覺得捉摸不定呢,明明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怎麼能有那等泰山壓頂不動聲色的氣勢呢。

  楚琉月領著石榴剛回了桃院,小荷便走進來小心的稟報:「小姐,王管家過來了。」

  「他?讓他進來吧。」

  楚琉月一聽到王常過來,便沒什麼好感,臉色一掃先前的溫和,冷冷的吩咐小荷。

  王常一身煞氣的領著人走進來,一直以來他深得葉氏的重用,沒想到葉氏竟然被罰進家廟去思過,想起先前在宮中發生的事情,王常心裡便很自責,所以他把這仇恨記在了楚琉月的身上,只是眼下他隱忍著,不想招惹到楚琉月,因為大小姐一大早已經招了他過去訓話了,眼下最好別惹出什麼事來。

  王常忍著氣走進正廳,恭敬的說道。

  「二小姐,夙王府來人要見二小姐。」

  楚琉月一聽夙王府三個字便感冒,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夙燁那個小雞肚腸,無恥至極的男人,臉色一下子黑沉了下來。

  「讓他進來吧。」

  楚琉月的話一響,也不等王常出去帶人,便有人走了進來。

  正是夙燁的手下夙松,夙松滿臉笑意的望著正廳裡的楚琉月,看到楚琉月一臉的黑線條,看來這琉月小姐對他們的爺十分的感冒,光是看到他便十分的惱怒了。

  夙松微彎了腰,唇角隱忍著笑意,若是琉月小姐知道主子讓她做的事情,只怕更惱羞成怒了。

  這兩個人算是耗上了,若是琉月小姐如別的女子一般,爺早就對她沒興趣了,至多教訓她一頓便也罷了,可惜偏偏出了這麼一個異類,所以爺現在一心是要馴服她了,偏偏琉月小姐也不是善人,這兩個人可算是棋逢對手了,不知道最後誰更勝一籌。

  「夙松見過琉月小姐。」

  楚琉月臉色幽暗,唇角扯了扯,對這夙松同樣的沒有好感,別看他一臉的笑,陽光燦爛,但是有那樣的主子,這傢夥絕對是隻笑面虎。

  「不知道你來見我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家主子讓屬下送一封信給楚小姐,現在他在香鳴樓門前恭候楚小姐的大駕。」

  「香鳴樓。」

  楚琉月對這香鳴樓還真是陌生,望向了一側的石榴,石榴也是不知道的,倒是一直站在旁邊垂首望地面的王管家忍不住開口了:「回二小姐的話,香鳴樓是一家青樓。」

  「青樓?」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2 06:23 PM

第054章:對策

  楚琉月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牙齒都忍不住磨起來了,那男人竟然讓她去青樓,他是想要幹什麼,再怎麼樣,她也是國公府的嫡女,他究竟想做什麼。

  楚琉月心裡正想著,那夙松已經把手中的信遞到了石榴的手上,石榴對於這夙松也是十分的生氣,所以忍不住瞪了夙松一眼,才接了信送到小姐的手裡。

  夙松無辜的摸摸自己的頭,其實他倒覺得自家的主子能看上琉月小姐真的是個奇跡了,琉月小姐應該感動才是,這尚京城多少女子只求他家主子多看一眼,主子愣是沒放在眼裡,不管那個女人多美多有才。

  不過夙松也想不透,為什麼主子便和這琉月小姐耗上了,也許是因為這琉月小姐太過於聰明瞭,而且超脫了主子的掌控,若是她如一般人那樣遇上了主子嚇得半死,也許主子早就沒興趣了,此刻哪裡會找琉月小姐的麻煩,偏偏這兩個人都是倔傲至極的人,所以算是遇上了對手。

  上首,楚琉月打開了信,只見信裡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字,張牙舞爪的一如寫信的人,霸道獨斷專行,唯我獨尊。

  信中寫道。

  楚琉月自然膽敢算計本世子,就要有膽量接受懲罰,立刻來香鳴樓,本世子想看你的表演,對了不准表演那個魔術,要在琴棋書畫中任選一樣,本世子很想知道,你和香鳴樓的花魅綃綃哪個更勝一籌?對了,若是你不想來也可以,請把雪山赤龍果交給夙松帶回來。

  楚琉月看到這裡,整張臉都黑了,陡的一抓手中的信,啪的拍在了身邊的桌子上,如若這信便是夙燁,她非要拍出他的腦漿不可,那雪山赤龍果明明被楚琉蓮給吃了,現在讓她拿什麼還給他,他這分明是故意找碴子,可恨。

  正廳裡,石榴一看自家的主子臉色難看,不由得擔心的詢問:「小姐,你沒事吧。」

  夙松望著楚琉月,雖然不知道世子爺寫了什麼,不過看琉月小姐的神情,也知道並不是什麼好事。

  而王管家一看楚琉月的樣子,很顯然的是被氣得不輕,心裡十分的快哉。

  楚琉月先是很憤怒,過了一會兒,調節好了情緒,望向石榴搖了搖頭,一會兒的功夫便又展開了信看下去,只見信下面又寫道。

  「若是你還不出來雪山赤龍果,又表演不出琴棋書畫,那麼就在香鳴樓門前,向本世子道歉也行,大聲說三遍,我錯了。」

  楚琉月看到最後一句,翻白眼,她做了什麼事了,要向他道歉啊,這個該死的混蛋,她說錯了嗎?就衝著他現在所做的事情,根本就是欺人太甚,眼裡還有王法嗎?至於在雪山赤龍果裡面動手腳,也是因為他逼迫的,本來不幹她的事情,偏要扯上她,她不動手腳才怪。

  不過楚琉月現在想清楚了,這夙王世子夙燁根本就沒法和王法扯上勾,因為皇上壓根就不會得罪他,所以自己算是倒了黴,怎麼就招惹上了這麼一個惡魔級的人呢。

  眼下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到香鳴樓門前和那花魁綃綃比試才藝,雖然香鳴樓是青樓,不過在門前倒也無事,問題是她壓根不會啊。

  另外一條路便是向那個男人道歉,可是道歉後他就不找她麻煩了嗎?她在信上可沒有看到他說這句話啊,所以說道歉後也沒有用,至於還那雪山赤龍果,就是更不可能的事了。

  楚琉月真是被難住了,一臉陰沉的思索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正廳裡,夙松依舊笑面如風,溫煦的恭身請示。

  「琉月小姐,我們夙王府的馬車就在府門外面等著呢,琉月小姐請吧。」

  楚琉月抬首看夙松那一臉假惺惺的笑意,十分的生氣,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沒一個好東西。

  「夙松,你的牙齒倒是挺白的,我很好奇若把你的牙齒一顆顆敲下來,你還會不會笑得這麼開心。」

  楚琉月冷冷的說道,夙松立刻抿緊嘴巴,眼裡閃過錯愕,這琉月小姐和爺怎麼連想法都這麼一致啊。

  夙松忽然想到,若是這兩個惡魔級的人在一起,要有多少人倒楣啊,他光是想著便一頭的汗,不過同時很期待,究竟有多少人會倒楣呢?

  廳堂上,石榴問楚琉月:「小姐,那夙王世子讓你去香鳴樓幹什麼?」

  楚琉月淡淡的冷哼:「讓我和香鳴樓的花魁叫什麼綃綃的比才藝,琴棋書畫選一種。」

  楚琉月的話落,石榴發出了驚呼,小姐不會那些東西啊,這夙世子真的太過份了,先前太后娘娘的壽辰上,他分明是知道小姐不會這些東西的,現在又拿來說事,分明是找碴子,可是現在小姐拿了人家夙王世子的東西,還被大小姐吃了,就算找碴子又怎麼樣?

  石榴的臉色苦了下來,楚琉月凝眉想著,這琴棋書畫的才藝,自己究竟可以表演哪一種,想著想著不由得輕歎,自己怎麼就穿到這麼一個啥都不會的身子上呢,人家穿越可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信手拈來,驚天地泣鬼神的,到她這裡倒好,什麼都不會。

  楚琉月歎息之餘,忽地想到了一樣東西,眼睛亮了起來,她可以利用——

  雖然不知道勝算如何,眼下只能如此做了,楚琉月想通了站起身望向下首立著的夙松:「走吧。」

  「請,琉月小姐。」

  夙松恭敬的說道,經過幾次的接觸,夙松可以肯定,這琉月小姐並不是無能之輩,面對爺的種種挑釁,竟然坦然以對,每次還能全身而退,可見確實是個很厲害的女子。

  一行人出了桃院,一路往楚府的門外而去,王管家送走了她們,立刻前往蓮院去稟報大小姐楚琉蓮。

  楚琉蓮一聽說夙王世子讓楚琉月前往香鳴樓去和花魁綃綃比試才藝,香鳴樓的花魁綃綃,她可是知道的,不但長得美艷,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楚琉月和她比試,根本就是自不量力,想到這,楚琉蓮的唇角勾出了譏諷的冷笑,不過一想到夙王府的世子總是盯著楚琉月,這事情又讓楚琉蓮心情鬱悶起來,而且聽到夙燁便在香鳴樓,楚琉蓮心裡不由得活躍起來,她很想見見那龍翥鳳翔的男人,光是想到他,她的心便跳得比往常的快。

  「王管家,奮馬車,我要去香鳴樓一趟。」

  王管家一聽楚琉蓮的話,臉色有些錯愕,不過對於大小姐的話他可不敢有似毫的大意,飛快的應聲:「是,奴才立刻去準備馬車。」

  王常退出去,房間裡安靜了下來,水仙和芍葯二婢走到楚琉蓮的面前,滿臉的疑惑,她們想不透小姐為什麼要去香鳴樓,夙王府的世子讓二小姐去香鳴樓和那花魁綃綃比試,分明是為難二小姐,小姐去哪裡幹什麼,現在小姐臉上的傷還沒有大好呢?

  水仙忍不住開口詢問:「小姐,你是想去看二小姐的笑話嗎?」

  楚琉蓮一愣,她一心想見的只不過是夙燁,和楚琉月沒有關係,不過這樣的話,她是斷然說不出口的,所以臉色微暗,點頭算是認了。

  「嗯,我想看看堂堂楚國公府的嫡女是如何敗在一個花魁手下的。」

  楚琉蓮想到這個,眉眼愉悅起來,示意水仙和芍葯二婢給自己梳妝打扮,然後戴上了面紗,楚琉蓮身為尚京城的第一美女,即便面容破損,也似毫不影響她週身的氣質和神韻,戴上面紗的她,穿著一襲繡睡蓮的白色長裙,越發的裊柔貴氣,仿若謫仙。

  「小姐真是好美啊。」

  水仙和芍葯二人讚歎,楚琉蓮伸手攏了一下面紗,唇角笑意盈盈,心情十分的好,不過一想到臉上的傷,眼裡便又竄起了寒光。

  這傷究竟是什麼人毀的?楚琉蓮猜測著,本來她懷疑的對像是楚琉月,可是楚琉月是什麼樣的人她還是知道的,她根本就不識得毒藥,再一個,她一直待在府裡也沒有出去過,還有那晚,夙王府的世子可是很認真的檢查了楚琉月的手,如若楚琉月碰過那雪山赤龍果,夙燁不會不說的。

  可不是楚琉月又是何人?楚琉蓮想著,便又想到了這府裡的其她人,她不但長得美,又深得靖王的喜歡,這府裡嫉妒她的人很多,說不定是暗處的一隻黑手,不管是誰,若是被她查出來絕對饒不過此人。

  楚琉蓮唇角瑩瑩冷笑,領著二婢出了房間,一路出楚國公府前往香鳴樓。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2 06:23 PM

第055章:二男為她打架

  香鳴樓,乃是尚京有名的青樓,多少王孫公子出入這裡,一擲千金,為的便是見花魁綃綃一面。

  花魁綃綃年方十八,生得花容月貌,美若天仙,聽說她雖淪落風塵,週身的氣派卻不比任何一個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差,至於綃綃的來歷沒有人清楚,反正自從她露了一面之後,尚京這樣的錦繡之都便不少人為了她著迷,不惜一擲千金,只為一睹她的芳容,不過綃綃並不太喜歡見人,能見到她的也就那麼幾個人。

  其中夙王府的世子便是一個。

  聽說綃綃喜歡的人便是這夙王府的世子,所以夙王世子一句話,今日綃綃便在香鳴樓門前和楚國公府的二小姐楚琉月比才藝。

  這消息,使得尚京不少人振奮,香鳴樓門前的街道,早早的便被人圍得水洩不通,連官府的人都出動了,不過知道今日主持這事的竟是夙王府的世子夙燁,那些前來維持則序的人,便變成自動自發的為他們護航了。

  今日的香鳴樓,氣氛熱切,熱鬧程度不亞於綃綃的第一次登臺。

  楚琉月坐在夙王府的馬車裡,聽著外面近似乎瘋狂的說話聲,不由得蹙起了眉,那斷斷續續的話,使得她聽得很明白。

  不少人為能見花魁綃綃一面激動不已,雖然綃綃不是什麼名門閨秀,但是一直以來潔身自好,賣藝不賣身,而且相較於那些名門閨秀,這青樓女子更容易讓人宵想一些,所以大家才會如此的瘋狂,很多人都想見綃綃一面,往日一擲千金都難得一見,今日竟然輕而易舉的見到了,眾人豈會不高興,由此卻也更證實了一件事,花魁綃綃喜歡的人是夙王世子無疑。

  夙王府的馬車一路往香鳴樓而去,本來擁擠的人,因為看到夙王府的馬車,而自動的讓了開來。

  楚琉月也深深明白,為何夙松要親自接她過來,若沒有他夙王府的馬車相接,她想過來,怕是不可能的。

  香鳴樓門前,臨時搭建的高臺四周,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很多人,每個人都激動的說著話,那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直到有人叫起來:「楚二小姐過來了,大家快讓開。」

  一言落,嘩的一聲,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來,雖然先前看上去很擁擠,但那條道可是實實在在的給讓了出來。

  眾人如此自覺的讓道,一來是因為這是夙王府的馬車,二來也是大家心急的想看到花魁綃綃的表演。

  綃綃雖然不是尚京城的第一美人,但是名氣並不比第一美人楚琉蓮差,而且她差的地方也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出身。

  今日綃綃和楚琉月比試才藝,所有的人都認為楚琉月必敗無疑,不管是從長相,還是才藝上,楚國公府的這位嫡女都與綃綃沒辦法相比,不過大家好奇的是楚琉月為何要聽從夙王世子的話,前來這香鳴樓和綃綃比試才藝,這不是掉身價的事情嗎?不過眾人想想便又不以為意了,楚琉月都已經夠丟人了,也不差這一次。

  大家正猜測得熱鬧的時候,夙王府的馬車停了下來,夙燁的手下夙松躍下馬車,恭敬的上前掀起馬車簾子,請了楚琉月下車。

  四周的議論聲嘎然而止,夙王府的這位夙松,不少人是識得的,他是夙王世子的親信,他的出現往往代表的便是夙王世子,這夙松公子雖然是下人,可是卻比尋常人家的公子哥們還要高傲,可是現在這夙松公子竟然對楚琉月如此的客氣,這又是怎麼回事?

  靜默之下,再次的響起了小聲的議論。

  楚琉月冷瞪了夙松一眼,並沒有因為夙松的恭敬,心情便變好。

  她從前世便不喜人多的地方,只喜歡安靜的搞研究,沒想到這一世倒是顛覆了她的以往,想要安靜的生活都不行。

  馬車裡,楚琉月領著石榴走了出來。

  今日的她,依舊和往常一般,穿著素色的衣衫,臉上脂粉不施,頭上釵環皆無,纖纖瘦瘦的一個人,可是大家細看,卻又有些地方不一樣了,現在的楚琉月雖然依舊纖細如弱柳,可是往日臘黃的小臉卻微微的透出一些紅潤之色,漆黑深邃的瞳眸中,好似盛了清明的碧水一般,再看她舉手投足優雅,竟全似變了一個人。

  很快,人群中有人議論起來。

  「這是楚家的二小姐嗎?怎麼感覺和從前不大一樣呢?」

  「肯定不一樣啊,聽說楚二小姐自從在靖王府門外撞石獅後,腦子開了竅,現在聰明著呢。」

  「原來我還不太相信呢,看來傳聞是真的啊。」

  此次彼落的議論聲響起,楚琉月就好像沒聽到似,臉色淡淡,唇角緊抿,跟著夙松的身後一路往香鳴樓前的高臺走去。

  若不是迫於無奈,她才不會出現在香鳴樓這種煙花之地,夙燁,你給我等著,楚琉月在心中冷哼,慢慢的走向了高臺。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綃綃出來了。」

  一言激起了千層浪,先前還安靜的人群,一下子熱鬧起來,個個引勁掂足的往香鳴樓的大門口望去。

  楚琉月也很好奇這傳聞中的綃綃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物,隨著別人的視線往香鳴樓門前望去,只見香鳴樓門前,幾名婢女提著花籃開道,不時的撒著香花,場面要多隆重便有多隆重,幾名婢女出來後,便見到香鳴樓內走出一道千嬌百媚的妙人兒,這人個子高挑,比一般尋常的女子要略高一些,身形纖瘦,穿著一襲雪紡紗衣,行走間媚態天生,週身酥軟好似無骨一般,一隻手輕輕的搭在身側的小丫鬟手臂上,慢吞吞的走了出來。

  她渾身上下並沒有刻意的做作,卻有著天生的嬌媚,一種讓人看了驚艷的感覺。

  楚琉月只望了一眼,便有一種感覺,她討厭不起來這女子。

  雖然她出身青樓,卻比楚琉蓮之輩的人,要討喜得多。

  這源於她有一雙清明的眸子,她所有的氣息都是自然散發出來的,沒有刻意的虛偽做作,雖然有一種刻骨的媚態,卻也是與來俱來的,楚琉月忍不住勾唇笑,望著這傳聞中的花魁,她倒是有些期待與她的比試了。

  雖然她一無所長,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綃綃一出現,香鳴樓門外便發出了強大的歡呼聲,不少的人自動自發的組成了一道聲浪。

  「綃綃,綃綃。」

  綃綃登上了高臺,掃視了一圈周圍圍觀的人群,然後抬手以輕紗掩唇,淺淺的笑了起來。

  一笑更是美艷非凡,台下的人更瘋狂了。

  有不少人往台前擠來,恨不是得衝上來撲倒綃綃,把她給搶回家。

  綃綃的朝下首的人點頭,然後視線收了回來,慢慢的望向了高臺對面的楚琉月。

  楚琉月也望著她,四週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盯著臺上的兩個女子。

  楚琉月一邊打量對面的女子,一邊歎息,真是造化弄人啊,這女子若是生在富貴之家,只怕不比楚琉蓮之流差。

  「你好,你就是傳聞中的楚二小姐嗎?」

  綃綃先開口,她的聲音帶著一股甜軟,有著江南女子的細綿,卻又帶著清爽細脆,甚是好聽,楚琉月想討厭都討厭不起來,微微點頭,雖然她是她今日的對手,先前她也是抗拒著和一個青樓女子比試才藝的,但現在她見到了綃綃,忽然覺得,其實綃綃並沒有做錯什麼,她只是生錯了地方,並不代表比她們這些人差多少,人與人的相見還真是奇妙。

  楚琉月開了口:「是的,我就是楚琉月。」

  兩個女子在高臺上相顧而視,然後同時笑了起來。

  綃綃再次開口:「那我們就來比一場吧,琴棋書畫任你挑選一樣。」

  「好。」

  楚琉月點頭,綃綃走到高臺邊,掃視了眾人一眼,細脆綿軟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待會兒我會和楚二小姐比試一場,各位多多支持,不過希望大家公平公正,不要有任何不公正的私心。」

  綃綃雖然是青樓花魁,但是影響力倒是很大,下首的人聽到她的話,立刻應了。

  「好——」

  綃綃說完了這些,又走到了楚琉月的面前,笑望著她:「那我們開始吧,你想比試什麼?琴棋書畫,隨便你挑選一樣?」

  雖然她知道楚二小姐並不擅長什麼才藝,可是夙燁都命令了下來,她不能不照做。

  楚琉月先前接到信時十分的憤怒,但現在已經淡然下來,而且早在來的時候,她已經決定了要表演什麼,所以現在聽到綃綃詢問便笑著說道:「我們來比一場畫吧?」

  畫畫,楚琉月根本就不精通,不過之前她想到了曾經學過的一篇課文,皇帝的外衣,今日她要利用的便是這件華麗的外衣,而讓自己技高一籌,楚琉月想到這,眼角處染上了笑意,不管成不成功,她好歹試一試。

  想著,楚琉月走到了綃綃的面前,然後和她並排站在了一起,低首望向了下面的人,飛快的說道:「今日我要畫的畫,並不是大家以往見到的畫,而是我創作的一種畫,這種畫,有一個另類的名字,抽像畫,這種畫作不同於尋常的畫作,稱之為靈魂之作,所謂靈魂之作,便是善良的人可以從我的畫裡看到善良的畫面,好心的人可以從我的畫裡看到詳和安樂東西,當然,同理可證,若是心惡的人便會看到醜陋的東西,惡毒的人便會從畫裡看到魔鬼。」

  楚琉月說完,高臺之下的人個個面面相覷,好半天做聲不得,個個都呆了,大家都太過於驚訝了,不就是一幅畫嗎?竟然還如此厲害,善良的人看到善良的畫面,好心的人看到詳和和安樂,心惡的人便看到醜陋的東西,惡毒的人看到魔鬼,真的有這麼靈嗎?

  人群中有人叫起來:「這究竟是真的假的啊?」

  「是啊,畫吧畫吧,我們想看看這抽像畫究竟什麼樣子?」

  「我是好人,一定會看到好東西的。」

  「對,我也是善良的人,一定會看到善良的東西的。」

  不少人說起來,先前眾人的注意力都在綃綃的身上,因為楚琉月提議的一幅畫,大家的注意力竟然全都轉移到那抽像畫上面去了。

  香鳴樓的花魁綃綃眼睛瑩亮,望著不遠處的楚琉月,唇角微勾,這丫頭真有些意思,難怪夙燁會找她的碴子,就是他也忍不住想逗逗她呢?

  「開始吧,開始吧。」

  有人催促了起來,下首竟難得的安靜了很多,不少人都想看看楚琉月所的抽像畫,那個心好便看到好東西的畫,心壞便看到壞東西的畫。

  高臺上,綃綃命人準備了香案玉台,然後命人焚香,約定了一柱香的時間畫好。

  楚琉月心中有了底,看到別人也上了勾,所以淡定得多了,伸手便取了畫筆開始畫畫。

  其實她哪裡會畫啊,只不過是隨心所欲的塗鴉罷了,所謂抽像畫,也就是隨心所欲罷了,別說古代人,就是現代人,很多人也不能理解抽像畫這樣的藝術。

  不過因為她先前的話,她可以肯定,待會兒應該不會有人對她的畫產生質疑。

  楚琉月一邊畫一邊望身側的綃綃,只見綃綃畫畫的神情嫵媚而優雅,畫出來的畫,也是十分好看的,蝴蝶戲花,活靈活現,躍然於宣紙之上,一眼看去,讓人覺得那蝴蝶和花兒都活了一般。

  楚琉月再看自己面前的宣紙,只見烏漆墨黑的一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畫的是什麼,兩下比較一下,當真是看得一頭的汗,然後她不敢再看人家綃綃的畫了,只能自我催眠,沒事,沒事,大不了一輸,反正那夙燁只說讓她來和綃綃比試一場,並沒有說要讓她贏啊,如此一想,心裡總算好受得一些。

  一柱香時間到了,香鳴樓有幾名婢女過來收畫,然後收到楚琉月的畫時,幾個人忍不住錯愕,望了半天,沒看明白楚琉月畫的是什麼,然後想起楚琉月先前所說的什麼抽像畫,眼睛眨了眨,想到楚琉月曾說過的話,她們怎麼什麼都看不到,難道是她們心地比較壞的原因,如此一想,不由得心驚,拿起楚琉月的畫時,臉色便要鎮定得多,其中一名婢女還面露安詳之色,外加說了一句。

  「這畫,果然與尋常的畫不一樣,我看到了畫裡滿是鮮花。」

  「我也看到了,我看到了結滿了果子的果園。」

  「我看到了外祖家門前的小河。」

  高臺上,幾個婢女七嘴八舌的感概起來,人人一臉的享受。

  楚琉月本來是做好了輸的準備的,誰知道竟然聽到她們一人一句,不由得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這些丫頭,果然是上了勾了,就不知道別人如何。

  高臺下首的那些人,聽了幾個小丫鬟的話,不由得心急起來,催促著:「快,讓我們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抽像畫,快點。」

  「是啊,快點啊。」

  下面喊聲連成一片,不但是那些人,就是臺上的綃綃也十分的好奇,楚琉月是畫了什麼,竟然讓她的小丫頭們,誇讚成這樣,不由得開口催促:「好了,讓大家一起看看吧。」

  兩個小丫頭,飛快的把楚琉月的畫作打開,然後一本正經的望著下首,盯著所有人。

  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和她們一樣,什麼都看不懂。

  高臺上,楚琉月的畫一現身,下首的所有人都錯愕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目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幅畫,很努力的看,很用力的看,可是烏漆巴黑的一團團,雖有紅的綠的夾雜其中,可是真的看不懂啊,其中有像鴨子的東西,還有像貓之類的東西,可是貓也不至於啊,眼睛怎麼那麼大啊,還有旁邊的那個是狗嗎?可是脖子為什麼那麼長,眾人費力的看著。

  楚琉月本來還有些擔心別人不上當,可是受到先前幾個小丫鬟的鼓勵了,趁著別人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她一臉甜甜笑意的走過去講解了。

  「大家可看清楚了,這就是我畫的抽像畫,所謂抽像畫呢,其實就是用心去感受的,例如這個,看到了嗎?它是美麗的花朵,你們靜靜的閉上眼睛,是否感受到了它的清香。」

  楚琉月說到這裡,自己還帶頭閉上了眼睛,似乎十分的享受,她這根本就是催眠法。

  下面有不少人跟著她做,然後似乎真的感受到了花的清香。

  楚琉月一看自己快成功了,再激再勵:「你們再看這個可愛的小黑貓,她正在笑瞇瞇的望著我們呢?」

  人群中,眾人隨著她的講解,似乎真的看到了一隻小黑貓笑瞇瞇的望著他們所有人。

  忽然不知道是什麼人叫了一句:「我看到了,真的,有花有小貓,好漂亮的畫啊,真是想到什麼便看到什麼呢?」

  「對啊,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

  不少的人叫了起來,還有一些人雖然有心反駁吧,可是想想若是反駁了,會不會讓別人認為他們是心腸不好的人啊,所以最後想反駁的人不說話了,這下子成了一面倒的現像。

  這時候也沒人去在意花魁綃綃的畫了,綃綃也不以為意,極力的忍住笑意。

  她可以肯定,楚琉月根本就不會畫畫,所以才會畫得花不成花,樹不成樹的,但是她竟然如此聰明,這份聰明比起任何的琴棋書畫,還要讓人賞心悅目。

  綃綃想著,走到了楚琉月的畫作面前,配合的說道:「真的是好別緻的一幅畫啊,綃綃甘拜下風,今日比試,楚國公府的二小姐勝了。」

  因為綃綃的出聲,使得本就詭異的事情,越發的詭異起來,下首的高臺四周,不少人熱切的議論著,說著楚琉月所畫的畫像是多麼的精妙,能從裡面看到什麼什麼的。

  總之氣氛熱烈,楚琉月望著那些人,再抬首望向綃綃,臉頰不自覺的有些燒燙,若是綃綃刁難她,她還能理直氣壯一些,可是沒想到她不但不刁難她,竟然直接宣佈她的畫勝出了,這倒讓她不好意思了。

  香鳴樓的小丫鬟們有些頭暈,難道這畫裡真的有乾坤,連主子也讚這畫別緻呢,一邊想一邊飛快的走到高臺的前面,大聲的宣佈。

  「今日楚小姐和我們家小姐比試畫畫,楚小姐勝出。」

  人群再次爆發出熱切的說話聲,其中不少人讚楚琉月畫技高超,才能卓越的,楚琉月那叫一個窘迫,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地方,她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抬首和綃綃打了招呼。

  「多謝綃綃承讓了。」

  「好說。」綃綃點頭,望著這小丫頭,看到她臉頰之上的微紅,看來是有些心虛了,不過還真是很可愛。

  楚琉月吩咐石榴把她畫的畫收起來,然後兩個人下高臺,綃綃也跟著她們的身後下了高臺。

  今日本來是綃綃風光的時刻,沒想到竟然被楚琉月給佔了上風,不過綃綃一點都不在意,相反的她的唇角勾出溫融的笑意,眼裡也是點點的柔光,說到底她該感謝這小丫頭才是。

  楚琉月身後的石榴,抱著手裡的畫,有些雲遮霧罩的,迷迷糊糊中想著,小姐勝了,小姐竟然勝了香鳴樓的花魁綃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著耳邊不時的讚歎聲,她只覺得虛幻不真實,小姐究竟什麼時候學了畫了,而且還是什麼抽像畫,可是為什麼她看不出來畫的是什麼,難道說她是個心思不好的人,石榴如此一想,不由得心驚,真想再打開手裡的畫好好的看看。

  一行幾人從高臺上下來,四周圍觀的人才驀然的回過神來,今日他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要看花魁綃綃的,怎麼現在全忘了。

  有人發出了歡呼聲:「綃綃,你雖然輸了,不過你同樣很棒。」

  「對,你也很棒。」

  綃綃點頭,回首揮了揮手中的紗絲絹帕,風情萬種,媚態天生,引得人群中不少男人吞嚥唾液,暗讚綃綃是天生的尤物。

  當然其中也有不少人嫉妒的瞪著綃綃,暗罵她是個蕩婦,騷貨。

  這些人大多是女子,眼看著尚京城內不少的人為了綃綃瘋狂,自然是嫉恨的。

  今日楚琉月和綃綃比試才藝,不但來了不少的男子,其中還來了不少的女子,這些女子都是大家閨秀,她們坐在馬車裡,遠遠的觀看著楚琉月和綃綃的比試,所以並沒有看到比試的內容,只是聽到人群爆發出,楚琉月勝了花魁綃綃的事情。

  不少人驚訝,這其中最驚訝的莫過於楚國公府的大小姐楚琉蓮,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個的這妹妹,竟然會畫畫,還勝了花魁綃綃。

  綃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在尚京城是素有盛名的,現在自己的二妹妹竟然勝了綃綃,這說明她的畫技十分厲害嗎?

  馬車裡,水仙和芍葯二婢忍不住驚呼:「小姐,沒想到二小姐的畫竟然勝了花魁綃綃,這怎麼可能?」

  楚琉蓮眼裡閃過冷芒,唇角緊抿,臉色難看異常,只要一想到楚琉月的畫技竟然如此的高超,她便十分的嫉恨惱怒,憑什麼,憑什麼楚琉月竟然會畫畫,究竟是何人教的她。

  水仙和芍葯自然知道自家的主子心情不好,所以忍不住開口催促:「小姐,我們回去吧。」

  本來她們出來,便是想看看二小姐是如何慘敗的,沒想到現在二小姐竟然勝了,所以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思了,不如回去吧。

  水仙的話一起,楚琉蓮便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飛快的抬首朝香鳴樓門前望去,只見門前,除了楚琉月和花魁綃綃,竟然沒有看到夙王府的世子夙燁,她的心不由得失望落魄,整個人懨懨的。

  今日她過來,就是為了見見夙燁,沒想到竟然沒見到。

  楚琉蓮正失望,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叫了起來:「快看,夙王府的世子爺出來了。」

  「對,真的是他,他的旁邊還跟著三皇子,還有姬王府的世子。」

  楚琉蓮一聽到人群中的說話聲,立刻高興了起來,一掃先前的懨煩,眉眼攏上了光輝。

  她的神態落到了水仙和芍葯二婢的眼裡,二婢順著自家主子的眼光望過去,便看到香鳴樓門前立著的兩個鳳翥龍翔,仙姿國色的光芒人物。

  中間一人身著一襲藏青的衣袍,袖擺之處銀絲勾勒出水天一色的海水紋,素白的手輕攏在胸前,神態幽然好似春梅綻雪,那上揚的狹長峰眉下,是一雙閃著寒戾狠嗜之氣的鳳眸,那狠嗜似毫不影響他的完美,反而透著令人窒息的迷情,令人看呆了眼睛,這人水仙和芍葯二人自然是識得的,乃是夙王世子夙燁,夙燁身側同樣出色的人,乃是姬王府的世子姬塵。

  姬塵五官白晰,那膚色就好似天山上的白雪,沒有一絲的暇疵,面容略顯清瘦,不過卻無損他的出色,他的瞳眸清明澄澈,好似汪了一池的水,整個人也是溫融柔和的,這位姬王世子從小便有內疾,常年服藥,所以很少出現在公眾的場合,是個神秘莫測的天仙人物。

  雖然他有病,但是依舊有很多的女子迷他,一來因為他自身的出色,二來他的顯赫身份擺在那裡呢,沒想到今兒個他竟然出現在香鳴樓裡。

  這兩個人往香鳴樓門前一站,一魔一仙的格調立刻便出來了,四周響起熱切的議論聲,其中還夾雜著不少女子的驚呼傾慕之聲,而造成這樣轟動效應的當事人,卻於動無衷,好似不知道似的。

  香鳴樓門前,除了這兩位出色的人物,另外還有一個大人物,三皇子寧王鳳禎,鳳禎五官剛硬,比起夙燁和姬塵二人,明顯的遜色了很多,不過身為皇室的皇子,週身的優越傲氣,還是不可小覷的。

  寧王鳳禎行事一行低調,平時並不引人注目,沒想到此次竟也同夙燁出現在香鳴樓。

  水仙和芍葯二婢打量了門前的出色男子,想起自家小姐的眸光,不由心驚的回頭,小姐不會是——

  兩個人面面相覷,一臉的驚駭,小姐不會是喜歡上夙王府的世子夙燁了吧,一想到這個可能,兩個小丫鬟週身的冷汗,要知道那夙王世子可不是好招惹拿捏的人物,小姐這分明是自找苦吃啊。

  香鳴樓門前,楚琉月本想離去,不想剛轉身,便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響起來,然後便有人叫起來,夙王世子出來了。

  楚琉月想到今日自己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便是拜這個男人所賜,這個惹人厭的傢夥,實在不想看到他,所以她打算視而不見的離開,反正自己已經按照他的意思做了。

  不過楚琉月的腳步沒有跨出去,便聽到身後一道冷戾的聲音響起:「聽說楚二小姐畫技驚人,竟然打敗了綃綃,本世子當真是驚奇無比,所以想看看楚二小姐的畫究竟有何精妙之處——」

  說話間,夙燁人已經走了過來,他是真的很好奇,如若這小丫頭畫技高超,當日在太后的景寧宮裡為何說不為琴棋書畫,夙燁的兩個手下擋住了楚琉月的去路,使得她想離開都不行,只得面對這狂妄囂張至極的傢夥。

  楚琉月抬頭瞪視著對面的傢夥,狂妄,自傲,冷血,殘狠,沒有一絲兒的人情味,可偏偏這樣該死的人物,不但身份高貴,還能力非凡,這還有天理嗎?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夙燁雙臂抱胸,幽然冷傲。

  楚琉月則是腦海翻轉出多少種的畫面,然後第一時間眼裡便攏上了潮濕之氣,聲音也不自覺的哽咽起來。

  「夙王世子,雖然琉月為了救姐姐而求得了你的雪山赤龍果,可是你讓琉月當街與人比試才藝,這實在是不妥當,琉月雖然不得寵可好歹也是楚國公府的嫡女,你如此為,豈不是打楚國公府的臉子。」

  香鳴樓門前,鴉雀無聲。

  眾人一字不漏的聽到了楚琉月的話,終於明白為何這楚家的小姐要聽從世子爺的話與香鳴樓的花魁綃綃比試,原來是因為這楚二小姐為了要救自家的姐姐,而求得了夙王世子手中的雪山赤龍果。

  一時間,不少人百感交集,個個都覺得楚琉月情深意重,明明繼母對她不善,她竟然還如此的大度,捨棄前嫌,為了自個的姐姐而使得自身陷入魔掌。

  此刻的楚琉月在眾人的心中,立馬改變了以往所有的不好的形象,人人認為這楚二小姐堪稱尚京女子的楷模,雖然容貌不是最出眾的,可是她的心地是最美的。

  人群中響起了此次彼落的讚歎聲,同時還夾雜著一些含糊不清的低語,楚琉月大致上可以猜測出,那些人是在議論夙燁的行徑,分明是欺負弱質女流的惡魔。

  楚琉月的眼裡卻是冷光窄然,望著對面的夙燁,心裡冷哼,你讓我難堪,我不介意再給你的惡名之上添加一筆。

  夙王世子夙燁微瞇起鳳眸,瞳眸中的幽暗好比子夜的星空,幽黑深沉,唇角微微的勾了勾。對於楚琉月故意的行徑,他並不生氣,因為他本來就是聲名惡劣,多一筆少一筆並沒有多大的差異,不過這小丫頭竟然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還真是大出他的意外。

  她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行為,使得他反倒越發的注意著她,若是她如尋常女子一般,在遭受欺淩的時候,哭哭啼啼的,也許他早就教訓她一頓,而放過她,甚至於很快就會忘了她是誰,可是現在卻因為她每每對上他的時候,總給他不一樣的一面,而使得他想越發的想降她的倔性,而且她實在是很聰明,他從來沒遇到過一個女子如她這般聰明慧詰的,明明只是他的刁難行為,偏偏到她的嘴裡,便成了他故意難為楚國公府。

  夙燁一邊想一邊淡然的說道:「你取了本世子的雪山赤龍果,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那雪山赤龍果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得的,千金難求,若不是本世子覺得你有趣,你又如何救姐呢?既然救姐,又何必覺得委屈呢?」

  夙燁就事論事的說道,楚琉月很想一巴掌甩過去,在這男人俊美得不像話的臉上留下五個手指印,是她想救姐嗎?不是當時的形勢逼著她嗎?那楚琉蓮是死是活干她屁事啊,再一個,那女人分明是裝的。

  想想楚琉蓮竟然吃了那雪山赤龍果,楚琉月便想把那東西從她的肚子裡給扒出來,扔在這男人的臉上,讓他威脅她脅迫她。

  楚琉月臉色黑黑,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常了,正想開口,卻被夙燁搶了先,一句話使得她再次憤怒得火起。

  夙燁淡淡的說道:「若是楚二小姐覺得委屈,大可以把那雪山赤龍果還給我,我們兩個算是扯平了,或者把那雪山赤龍果還給我一些也行。」

  他的意思是,哪怕服了一些,剩下的還給他也行,他不計較了。

  聽到夙燁的話,香鳴樓門前圍觀的人,不由得齊齊的望向了楚琉月,既然夙世子如此說,若是還有剩還給他就是了,省得以後受這冷血閻王的氣。

  楚琉月差點抽過去,這男人比她還能裝,明明知道那雪山赤龍果給楚琉蓮服了,竟然還如此說。

  他這話一起,倒化解了別人對他的恐懼,認為這夙王世子也不錯,雪山赤龍果被服了一些也不計較,可見他也沒有惡劣到那麼可恨。

  楚琉月牙齒在嘴裡磨了磨,最後無奈的說道。

  「夙王世子可能不知道,那雪山赤龍果已經被我姐姐給服了,本來只需要服一點的,姐姐因為聽說那雪山赤龍果能養顏強身,所以全服了,現在連一點渣都沒有了。」

  她的話一說完,人群裡,不少人對於第一美人楚琉蓮有些不屑,這女人怎麼能如此不知好歹呢,竟然為了養顏強身,那麼糟蹋妹妹的心意,看來這什麼第一美人心地未必好啊,以往傳出她是如何的溫柔善心,如何對自個的妹妹好,可是現在看楚琉月,弱不禁風倒也罷了,身上所穿的所戴的,和楚琉蓮根本就沒法比,楚琉月的身份可不比楚琉蓮差半分啊,所以說沒娘的孩子那就是根草啊,那葉氏對楚琉月不好,這姐姐也未必有多好,說不定是假裝出來的。

  不遠處楚府的馬車裡,端坐著的楚琉蓮,正癡癡的望著夙燁,對於楚琉月能近身靠近夙燁,是又嫉又妒又恨,可是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躺著也中槍。

  楚琉蓮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手指陡的用力一握,指甲便掐進了肉裡。

  楚琉月她竟然當眾毀壞她的形象,太可恨了。

  「小姐,二小姐實在是太有心計了。」

  水仙和芍葯二婢忍不住開口說道,然後一人小心的說:「小姐,你要當心些。」

  小姐用了多少年的時間才建立起來的名聲,不會最後毀在二小姐的手裡吧,剛才二小姐的話,分明使得不少人對大小姐失望了。

  楚琉蓮沒想到會有今日,喘著粗氣咬牙切齒的發著狠:「我不怕她,楚琉月,我一定要除掉她。」

  不除掉她,不足以洩她的恨,她對她母親和她所做的,她都會還給她的。

  而且最重要的,看到夙燁一再的注意到她,這使得她瘋狂惱怒,那女人只不過是賤人醜女一個,憑什麼可以得到夙王世子那樣出色的人注意。

  這裡,楚琉蓮正氣得想殺人,那香鳴樓門前,依舊在上演熱鬧的戲碼。

  夙燁挑高狹長的眉,望著楚琉月,似笑非笑的說道:「既然你連一點渣子都拿不出來,那本世子指使你做點什麼事,應該不至於讓你委屈吧。」

  楚琉月瞪著他,因為靠得近,她再次聞到了夙燁身上迷迭香的味道,混合著男人的氣息,透著迷情詭異。

  此刻的她倒慶幸自己和這個男人有過節了,因為有過節,所以她不受他迷惑。

  「不委屈。」

  這三個字可是用牙齒咬出來的,楚琉月話落,一道溫和清悅的聲音響起來:「夙燁,你就別為難人家楚小姐了。」

  楚琉月因為這句話,總算注意到了別的人,望向夙燁身側的男子,著一襲冰湖藍的錦衫,身形欣長,不過卻有些偏瘦,只是並不影響他的出色,反而使得他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仙塵之味,這人楚琉月是識得的,不但識得,她一看到這男人,腦海裡竟然還湧現出了不少的資訊,不由得驚駭萬分。

  沒想到前身真正喜歡的人竟然是這位姬王府的世子,她從記憶裡,發現前身為了這位姬王世子做了不少的傻事,其中包括她偷偷的採花送到姬王世子的窗臺前,經常爬牆出去偷看他,甚至於有一次還親手繡了荷包送到他的窗外,只不過這些事都是她十歲左右時候發生的。

  楚琉月從腦海裡得到這些資訊後,還是十分佩服古人的早熟的,十歲便有了喜歡的對象,還為了喜歡的人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可惜後來她明知無望,便把對這姬王世子的心意給藏在了心底。

  楚琉月雖然知道了前身的心意,可不代表她的,她望向姬王世子姬塵,一臉溫柔笑道:「謝姬世子替琉月說道了,姬世子的心地真是好,不像有些人心地歹毒,人見人恨,花見花厭,真不知道老天為什麼不收了他。」

  楚琉月指搡罵槐,在她身邊的幾人都是聰明人,一聽她的話,便都知道她話裡的意思,人人臉色冷凜,有些汗顏,心裡同時的讚歎了一句,這丫頭膽子確實挺大的,不知道夙燁會如何的處置她。

  夙王府世子夙燁眼神陡的淩寒,盯著楚琉月,緩緩的伸出手抓住了楚琉月的手,冷冽的聲音帶著鋪天蓋地的煞氣。

  「本世子平白的損失了那價值千金的雪山赤龍果,本來還以為你是個有樂趣的,原來如此無趣,既如此,本世子的損失該如何找回來,你說你若是長得國色天香,美艷非凡,本世子說不定還能把你賣了好挽回一些損失,可是現在,你身無幾兩肉,手不能提肩不能擔,賣也賣不出個好價錢啊,這可如何是好?」

  夙燁精緻的五官上微微的攏上了苦惱,一雙鳳眸更是肆無忌撣的打量著楚琉月,眼神中三分的冷寒七分的狠厲。

  楚琉月望著他,不由得頭皮有些發麻。

  有些後悔先前的衝動了,這男人不會真的想把她給賣了吧,如此一想,雙眸忍不住抬頭望向了夙燁等人身後的香鳴樓。

  夙燁看到她眼裡的不安,心裡總算舒服一些,原來這丫頭也有不安的時候啊,不過,他唇角一勾,冷冰冰的說道。

  「你別望了,就算你想賣身還債,也不值幾兩銀子的。」

  楚琉月臉色瞬間黑沉,冷冷的瞪著夙燁,這男人的嘴巴可真毒,狠狠的說道:「你別忘了我是楚國公府的人,賣不賣也不是你說了算。」

  夙燁不以為意挑起狹長的眉,一臉好心說道:「要不,本世子和你去楚國公府走一趟如何?」

  楚琉月失語了,楚國公府的人會如何她會不清楚,那些人恐怕不會為了她得罪夙燁,這男人根本就是個魔鬼,自己怎麼就倒楣的沾上了呢?

  香鳴樓門前,夙燁抓著楚琉月纖細的手,似毫沒有放開的打算。

  楚琉月身在憤怒之中,所以並沒有在意。

  可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看紅了四周多少人的眼睛。

  夙王世子竟然握著楚琉月的手,為什麼握著的不是她們呢,很多人怨念不已,楚琉蓮更是一雙眼睛都紅了,就生生的死命的盯著那只相握在一起的手,恨不得撲過去分開他們,可是水仙和芍葯拉著她,不讓她做出讓別人看笑話的事情來。

  香鳴樓門前,寧王鳳禎有些看不過眼了,大家齊聚在這裡,並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命令了下去。

  「大家各自散了開去吧。」

  寧王下了命令,那些圍觀的人自然不敢再停留在門前,官府先前來維持則序的人也各自盡責的驅散了圍觀的人。

  一大部分的人離去了,不過依然還有極少數的一部分人遠遠的留著,還有街道邊停的數輛馬車,都是南璃國尚京城的內名門大族的人家,馬車裡端坐著的都是一些大家閨秀,這些人看到夙王世子等人沒有離開,自然也是不願離去的。

  香鳴樓,花魁綃綃也領著人離去了,最後只剩下夙燁等幾個人停留在門前。

  楚琉月經過一連番的動作,總算回過神來,低頭便見到夙燁抓著她的手,不由得臉色難看異常。

  男女授受不親,這男人是有多無恥啊,先前在楚國公府的時候,便聞她的手,這會子更抓著她的手,究竟想幹什麼,楚琉月一邊想一邊想抽身。

  她的手還沒有抽出來,便聽到街道上響起了急切的馬蹄聲,三匹駿馬飛奔而來,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門前,有人從馬上飛躍下來。

  人未近前,便聽到一道冷喝。

  「夙燁,你別欺人太甚,小月兒是本世子的朋友,你欺她便是與本世子為敵。」

  那人說話間便挾風帶雨的衝了過來,一伸手準備拉開楚琉月,可惜夙燁的一隻手依舊牢牢的抓著楚琉月,所以楚琉月便被兩個人一左一右的給抓著了。

  她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望望這個,望望那個,最後問晏錚。

  「你怎麼過來了?」

  晏錚濃眉挑起,眼裡閃過戾寒森冷,不過面對楚琉月的時候,要溫和得多。

  「我在府裡聽人說了今日香鳴樓比試的事情,所以趕了過來,沒想到這混蛋竟然膽敢欺負你,你別怕,有我保護你呢?」

  若說這尚京城何人不怕夙燁,那就是晏錚了,晏錚雖然頑劣不化,羈傲不馴,不過能力卻不差,再加上武寧候府的勢力也是不差的,所以平時夙燁和晏錚二人,可算是相安無事的。

  雖然兩個人都是尚京城令人頭疼的人物,不過一直以來,他們並沒有犯沖。

  不過今日看來要犯沖了,因為晏錚的加入,事情越發的好玩起來了。

  先前被寧王下令驅散了的人,又遠遠的湊到一起觀看事態接下來的發展。

  眾人沒想到,這位楚國公府的嫡女,不但和夙燁有關係,竟然還和武寧候府的晏世子有關係,這女人不簡單啊。

  晏錚和楚琉月說完了話,直接朝夙燁叫了起來:「你放開,你一個大男人竟然欺負一個弱女子是不是太過份了?」

  「過份?」

  夙燁目光凜冽,眉宇冷澈狠厲。

  「她當初要雪山赤龍果的時候,本世子可是和她說了,得了這赤龍果便是本世子的人,既然應了便要言而有信,本世子怎麼對她,這是本世子自己的家中事,晏錚你似乎無權插手吧。」

  夙燁說完手下的力道更緊,並沒有放開楚琉月的打算。

  楚琉月忍不住蹙眉,他的話令她聽了十分的不喜,什麼叫是他的人,什麼叫他自己家中事啊。

  她沒說話,晏錚倒是開口了:「說吧,你開個價錢,就當本世子買了你那雪山赤龍果,以後你別再纏著小月兒了。」

  「晏錚你可真大方。」

  夙燁挑眉,忽爾古怪的一笑,然後冷傲的說道:「好吧,五萬兩。」

  夙燁的話一落,在場的幾人差點沒掉了下巴,這可真是獅子大開口,一枝雪山赤龍果,竟然一張嘴便要價五萬兩,這是當街搶錢啊。

  晏錚臉色難看起來,然後朝著夙燁怒喝:「你這分明是獅子大開口。」

  「那又怎麼樣?你不是豪言壯語嗎?現在立刻取五萬兩銀票過來,本世子馬上就放了小丫頭,以後她就不是本世子的人了,是你的人了。」

  夙燁的話使得楚琉月有爆抽他的衝動,怎麼好好的話到他的嘴裡便變了味道呢?

  這死男人實在是太讓人憎恨了,若是不從他身上撈回點什麼,她實在太難出這口氣了。

  楚琉月的眼睛飛快的落到了夙燁握著她的手上,那手完美如一件藝術品,指節分明,白晰如玉,就連那指甲都散發著淡淡的粉色,整個手找不到一點的暇疵,不但如此,他的手完全不似他的人,給人狠戾冰冷的感覺,反而散發著暖暖的氣息,從指尖傳到她的手指上,讓她整個身心似乎都感受到了暖意,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的意念,楚琉月可沒有忘了這男人的種種惡跡,所以眼裡閃過了寒芒,陰森森的瞪視著那隻手,你不是喜歡握嗎?握吧握吧,待會兒握死你。

  楚琉月心中正盤算著如何算計夙燁,身邊一直緊握著她手的夙燁,忽地身形一動,週身便湧起了強大的罡氣,不但包裹了他自己,連帶的把楚琉月也給包裹住了,而他幾乎是同一時間,手心一凝,一股強大的內力便凝在了手掌心,對準了晏錚緊拽著楚琉月的手,一掌拍了過去,那掌心凝著一股濃黑的如烏雲的黑沉煞氣,如若這一掌擊到,晏錚的手只怕便廢了。

  楚琉月忍不住朝晏錚叫起來:「快放手。」

  雖然她武功不十分精妙,卻也知道夙燁的這一掌若是拍下去,晏錚不死也會傷亡的。

  晏錚自然心知肚明,所以眼看著夙燁的一掌要拍到,他只得放開了拽著楚琉月的手,往後飛躍了三步,避了開來。

  夙燁一掌擊空,不以為意的一收黑沉煞氣,依舊面色如常的握著楚琉月的手。

  他這一掌並不是想殺掉晏錚,只是為了迫他放手,晏錚背後是武寧候府,夙燁還沒有和武寧候府為惡的打算。

  不過晏錚卻不同於夙燁淡然,臉色冷驁難看,直接朝夙燁大叫起來:「夙燁,你竟然對我動手,你以為我怕你不成,別人怕你,本世子可不怕你。」

  他一言落,便飛身直撲向夙燁,晏錚的兩名手下雪貞和薩顏圖一看自家的主子與人打了起來,豈有退後的道理,所以也隨著晏錚的身後躍了過來,直撲向夙王府的人。

  夙王府的夙松和夙竹二人一看晏錚撲過來,要打自家的主子,臉色早就冷了,一揮手領著幾名手下便迎了上去。

  一時間,香鳴樓門前,竟然打鬥成一團。

  楚琉月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能反應,人說紅顏禍水,她自認不是什麼絕色紅顏啊,今日竟然也有人為了她打鬥了,現在她是不是該鼓掌歡呼呢。

  不過本著晏錚是她朋友的意念,楚琉月並不希望他吃虧,所以忍不住叫起來。

  「晏錚,別打了。」

  她可不希望自己成為紅顏禍水中的那個禍水。

  楚琉月的話一落,她身邊緊握著她手的夙燁鳳眸微微的瞇起來,一絲寒戾冷薄之光從眸中射出來,嗜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你倒是關心他,只可惜他拿不出五萬兩銀票,所以你只能是本世子的人了。」

  夙燁的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足以讓晏錚聽到,晏錚徹底的被激怒了,頭上毛髮都快倒豎了起來,一邊出手狠辣的攻向夙松,一邊朝著夙燁大叫。

  「夙燁,你個無恥的,誰說本世子拿不出五萬兩銀票。」

  晏錚的話一落,夙燁一揮手,他的幾名手下立刻收手往主子身後閃去。

  夙燁完美無暇的五官上,攏上了栩栩的神彩,一掃之前的狠戾冷酷,竟然溫融了許多,好似鋪陣了朦朧的輕紗,唇角間點點笑意,更是給他踱上了一層光華。

  他鳳眸瀉出流光溢彩,不過瞳底毫不掩飾自己的冷嗤藐視,唇角微勾,悠然的開口:「既然晏世子能拿出五萬兩銀票,那麼本世子就不為難晏世子了,晏世子這是給銀票還是去取現銀啊?」

  夙燁的態度真正的激怒了晏錚,晏錚的一張剛毅俊容別提多陰驁黑沉了,噌的一聲走過來,指著夙燁握著楚琉月的手,狠狠的說道。

  「放開小月兒,本世子立刻去取五萬兩銀票給你,你派人跟本世子走一趟便好。」

  晏錚的話落,身側的幾人全都有些愕然,不知道這好好的事情怎麼就上演到五萬兩銀票上去了,而且這兩個人還是為了一個瘦弱的小丫頭,這丫頭值得了五萬兩銀票嗎?

  三皇子鳳禎微瞇起了眼睛,眼裡一片深沉,若有所思的盯著楚琉月,瞳眸中滿是銳利的光芒,衡量著楚琉月的價值。

  要知道夙王世子夙燁從不做虧本的生意,他本著商人的意念,那種算計已經深到骨子裡去了。

  三皇子鳳禎一直想拉攏他,都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這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軟肋,可是眼前的狀況又是什麼意思呢?

  鳳禎滿臉的沉思,他身側謫仙般動人的姬王世子姬塵,依舊是一臉的優雅溫和,時不時的咳嗽一聲,雖然他有心想幫助楚琉月一把,卻也知道這夙燁是很執傲冷酷的一種人,先前他出聲,都幫不了她,再出聲也是枉然,所以便靜觀其變。

  楚琉月聽了晏錚的話,雖然很感動,晏錚這個朋友是值得交的。

  只是五萬兩銀票不是小數目,晏錚雖然貴為武寧候府的世子爺,一下子挪了五萬兩銀票,可想而知這事在武寧候府要惹出多大的動靜,到時候晏錚一定會惹到他爹娘,她的事她不想牽累到他。

  所以楚琉月不等夙燁出聲,便搶先一步說道。

  「晏錚,這是我的事情,就算要五萬兩銀票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楚琉月說完,飛快的望向依舊緊拽著她的夙燁,冷沉著一張小臉,陰驁的說道。

  「這是我的事情,與晏世子無關,你憑什麼要他的五萬兩銀票啊,我來還這筆錢。」

  雖然五萬兩對於她來說是天文數字,不過她現在只想盡快的想辦法賺到錢,好還給這個惡劣的傢夥,然後和他老死不相往來,不,最好狠狠的折磨他一番,然後再老死不相往來。

  楚琉月想著,一雙眼睛越發的森冷。

  夙燁聽了她話,一雙點漆瞳眸盯著楚琉月,忽爾唇角勾出了魅惑的笑意。

  「好,小丫頭有骨氣,果然不虧是本世子看中的人啊,看你如此有骨氣,本世子就寬厚一些,這樣吧,三個月之內只要你籌到一萬兩的銀票,我們之間就兩清了。」

  他說完微微傾身,一張完美的玉顏靠近楚琉月臉頰不遠的地方,瞳眸直視著她,用著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到:「包括你當街對本世子的挑釁,還有在雪山赤龍果上動手腳的事情,連同罵本世子的事情,這些統統都一筆勾消了。」

  楚琉月先是臉頰一麻,因為這男人離得她太近,所以說話的氣息都噴到了她的臉上,令人酥酥麻麻。

  不過想起這人是她的仇人,她的一雙眼睛綠了,又豈會在意他離得她是遠是近,沉聲應了:「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夙燁的臉上一派氣定神閒,那悠然的神情,使得楚琉月有一種想抽扁他的衝動,她知道這男人分明是小瞧著她的,認為她三個月肯定籌不出一萬兩銀票的。

  「不過,若是你跟人借錢,或者找人幫忙,那麼這一萬兩可就不是一萬兩了,依舊是之前的五萬兩。」

  夙燁說到最後,臉色陡的一沉,目光冰寒,清絕狠厲。

  視線直射向楚琉月身後不遠的晏錚,這話分明是意有所指的。

  晏錚濃眉倒豎,聽著楚琉月竟然要自己籌一萬兩銀票,不由得心急的叫起來:「小月兒,我幫你。」

  楚琉月搖頭,她很感激晏錚的心意,不過這是她和夙燁的事情,不想扯上晏錚。

  「我可以的。」

  不就是一萬兩銀票嗎?楚琉月心裡不屑,別忘了她前世乃是醫術高超的四川唐門傳人,她可以利用自己的醫術來賺錢,就不信三個月之內籌不到一萬兩銀票,楚琉月心裡想著,抬首直視著夙燁,肯定的說道。

  「我不會找人幫忙的,這一萬兩我會自己賺得的。」

  「那就好。」

  夙燁點頭,然後低下頭,用自己修長如玉的手輕輕的摩娑著楚琉月纖瘦細長的手指,那溫熱的觸感順著楚琉月的指尖往身上流竄,使得她十分的不舒服,可惜這男人全然的視而不見,一邊輕輕的摩娑,還不忘好心的提醒楚琉月。

  「不過這三個月你依舊是本世子的人,若是本世子心情不好了,你要隨傳隨到,隨時準備讓本世子保持開心的心情,而且不得有委屈。」

  夙燁說著這樣的話時,就像討論天氣是好還是壞一樣坦然,聽到別人的耳朵裡,只覺得此人果然與別人不一樣,他心情不好,讓人家隨傳隨到幹什麼。

  最生氣的莫過於楚琉月了,她臉色不僅僅是黑沉了,而是綠瑩瑩的一片了,咬著牙吐出一個字。

  「好。」

  現在她只想盡快離這瘟神遠些,怎麼這麼倒楣啊,偏就讓她遇到了這麼一個難纏的人了。

  這一次,夙燁總算不再為難她,放開了她的手,抬首已是一慣的冷酷無情,狹長的鳳眸中,寒光涼薄,不過他修長的大手一伸,便取了石榴手中的畫作,楚琉月先前所畫的畫。

  夙燁打開楚琉月所畫的畫像,然後瞳眸便瞇了起來,一抹戲謔隱在漆黑如潭的眸底,這叫什麼畫啊,分明是糊亂畫的,也能被她編出一堆事來,還什麼抽像畫,這丫頭當真是太能睜眼說白話了,他收起手中的畫,微微傾身離得楚琉月極近,微醺的聲音響起。

  「我怎麼感覺這是貓爪子隨便塗出來的。」

  楚琉月臉色綠瑩瑩的,磨著嘴裡的牙,眼神飛快的瞄了一眼夙燁修長的大手,想像著若是這死男人爛了一雙手,會是何等到快樂的事情,如此一想,心中總算好受了一些,就在剛才,她悄然的給這男人的手下了藥,只是眼下毒性還沒有發作,所以他還沒有發現,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楚琉月心裡如此一想,領著石榴轉身便走,理也不理背後那該死的傢夥。

  晏錚狠狠的瞪視了夙燁一眼,然後轉身跟著楚琉月離開。

  香鳴樓門前,寧王鳳禎鬆散了眉宇,溫和的開口:「好了,沒事了,我們也回去吧。」

  一行幾人在香鳴樓門前分開,各自上了自家的馬車,準備離開。

  街道四周停靠著的馬車,也紛紛的駛動了,夙王世子和姬王世子等人都走了,再留下也沒有意義。

  這些馬車中端坐著的都是各家的小姐,今日偷偷來香鳴樓便是想一睹夙王世子的風采,沒想到卻看到了令人心碎的一幕,夙王世子那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物,竟然對楚琉月百般的關注,雖然是刁難折磨那楚琉月,可是她們想讓他注意都難啊。

  所以這些女人別提多嫉妒楚琉月了,她們好想和楚琉月對調一個位置啊。

  楚國公府的馬車裡,楚琉蓮更是瞳眸赤紅,咬碎了一嘴的牙,手指狠狠的掐進自己的肉裡,也不覺得疼痛,先前夙燁和楚琉月相握的手深深的刺激到了她的眼睛,她週身的狂火,燃燒起來,心中不停的吶喊著,憑什麼,憑什麼楚琉月那個賤人竟然可以得到那樣高高在上的人注意,而她卻不可以,她楚琉蓮可是尚京的第一美人。

  楚琉蓮想到最後,心裡忽然生出了強烈的報復。

  她絕對不能再留著楚琉月了,對,就是這樣,她要除掉楚琉月。

  馬車裡,水仙和芍葯從來沒看過自家主子如此狠厲的舉動,以往她都是偽善的,一向以柔弱示人的,這樣子狠厲猙獰的樣子,她們還真沒有見過,小姐,她瘋了嗎?為了夙王世子嗎?

  水仙和芍葯二人皆驚懼不已,若是讓靖王知道小姐現在喜歡上了夙王世子,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光用想,二婢就頭皮發麻了。

  不過她們出來不少的時間了,還是回去吧,水仙小心的出聲:「小姐,我們回去吧。」

  楚琉蓮並沒有出聲,她穩定了自己的心緒,抬首往外張望,找到了送楚琉月回府的馬車,她的眼睛忽地一亮,冷聲命令。

  「跟著那送楚琉月回府的馬車。」

  「是的,小姐。」

  水仙領命應聲,探出身子吩咐前面駕車的馬車伕,跟著送楚琉月的馬車,一起回楚府。

  水仙吩咐完了正準備縮回身子,回楚國公府,忽然看到遠處,夙王府的馬車當街停住了,被人給攔住去路,不由得奇怪的朝內裡的楚琉蓮開口:「小姐,你看,夙王世子似乎遇到了什麼事?」

  楚琉蓮立刻心急的一掀窗簾往外張望。

  果然見不遠處夙燁所坐的馬車那邊發生了什麼事,逐命令前面的馬車伕:「停下,一會兒再走。」

  馬車伕便停住了動作,靜候小姐的命令。

  夙王府夙燁遇到事情,不但是楚琉蓮發現了,就是楚琉月也發現了。

  夙松本來奉命送了楚琉月離開的,一看到自家主子有事,趕緊的吩咐前面駕車的侍衛:「立刻過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是,夙松公子。」

  夙松因為是夙燁身邊的人,他們四個親信不同於其他的手下,所以夙王府的下人,都稱他們四人為公子。

  楚琉月本不想再回頭,無奈她所坐的馬車乃是夙王府的馬車,夙松命令一下,那手下侍衛便聽命打馬往夙燁的馬車前駛去,很快便到了跟前。

  夙松躍下了馬車,楚琉月端坐在馬車內,掀簾往外張望。

  只見當街有一人攔住了夙燁的馬車,正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哀求著:「世子爺,你饒過小的一次吧,小的知錯了,以後再不敢幹這種事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全指著小的呢,若是小的沒了飯碗,一家老小全都等著餓死。」

  那人年紀有五十開外,微微發福,此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十分的狼狽,不過他自己一點都不以為意,眼看著遠處有不少人關注著這邊的動靜,這人越發的哭得傷心了。

  楚琉月因為不和道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不去猜測,只是看著事態的發展。

  只聽得對面的馬車之中,響起了一道陰驁冷嗜的聲音。

  「蘇見,你的心思動得太多了,本世子放過你一次,你卻不知道珍惜真是自找死路。」

  夙燁的話一落,那叫蘇見的胖男人,臉色瞬間蒼白一片,身子一軟,臉上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滾。

  他乃是夙燁手中一家商舖的掌櫃,因為有了饒幸之心,所以貪了一些銀錢,不想卻被人查了出來,夙燁命人查抄了他的家,並把他攆走了,這等於是要了蘇家一家人的命了,所以蘇見才會動心思,當街攔住夙燁的馬車,想讓夙燁迫於別人的眼光而再收留他。

  可惜他是忘了夙燁一向是我行我素的,而且心狠手辣得緊,並不會為世俗的眼光所約束。

  他這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了,分明是害了自己。

  「爺,你饒過小的吧,饒過小的吧。」

  這一次蘇見只想活一命了,可惜他犯了夙燁的大忌,所以馬車之中的人根本就不理會他,命令手下夙竹:「打二十板子,把他送到邊關去充苦力,記著永遠不准回來。」

  「是,爺。」

  夙竹冷冷的應聲,躍身下馬車,領人過去一把拽起了蘇見。

  蘇見一聽夙燁的話,整個腦袋都嗡嗡的作響,然後陡的朝馬車之內的夙燁大叫起來:「夙燁,你就是個魔鬼,你個狠毒沒人性的傢夥,難怪大家都叫你冷血閻王,你沒有心。」

  蘇見叫罵起來,馬車內的人,眼神陡的摒出狠戾如狼的光芒,陰驁的話扔出來。

  「把他的牙齒一顆一顆的敲下來,另外,送他的女兒進香鳴樓。」

  「不——」

  蘇見大叫一聲,直接受不住的昏了過去,臨昏迷前,他唯有一個念頭,他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招惹到這魔頭啊,他後悔了啊,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啊。

  夙竹理也不理那那昏迷過去的人,直接提起他便自去執刑,很快,街道邊響起淒慘無比的叫聲,鬼哭狼嚎,聽到的人皆聞之變色,人人對這夙王世子又多了一份驚懼,誰也不敢說話。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4 06:30 PM

第056章:設局

  夙王府的馬車前,夙松近前,恭敬的說道:「爺,別為這種小人煩心了。」

  夙燁沒理會,微微的閉上眼睛,靠在軟榻上休息,冷寒的氣息充溢在馬車之內,幽暗的聲音傳出來:「送小丫頭回楚府去吧。」

  「是,爺。」

  夙松應聲,回身上了楚琉月所坐的馬車,吩咐前面駕車的侍衛送楚琉月回楚府。

  夙燁所坐的馬車也離開了,回夙王府去了,街道上,很快恢復了熱鬧,直到夙王府的人全都離開了,那些百姓才敢說先前的事情,不過沒人敢說夙王世子夙燁的不是,都是說那個叫蘇見的人,分明是自找苦吃,活該,你什麼人不好招惹,招惹夙王世子,明明知道他是冷酷無情的人,還去招惹他,不是自個找死嗎?

  再一個身為夙王府的掌櫃的,竟然膽敢私吞銀錢,這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吧,夙燁那是好糊鬧的一個人嗎?

  楚琉月端坐的馬車內,夙松一臉笑意的望著坐在對面的楚琉月,一臉溫和的笑意。

  「楚小姐,你別被我們爺的手段嚇著,其實他是很好的一個人。」

  楚琉月聽了夙松的話,翻了鄱白眼,夙燁什麼樣的人她不知道啊,那絕對和好搭不上邊,他十足的陰險鄙卑無恥的小人一隻。

  夙松見楚琉月不說話,不過臉色卻十分的不以為然,看到她的神情,夙松便覺得有些不安。

  「我們爺,對琉月小姐可是特別的。」

  楚琉月瞪了夙松一眼:「有多特別,沒事找我的碴子,專門對付我,這種特別我可無法消受。」

  夙松噗哧一聲笑了,其實對於他們家爺的想法,他也是不太理解,不知道他為啥非要找這位琉月小姐的麻煩,也許是因為小丫頭的特別吧,所以爺才會想整她。

  若說是喜歡這小丫頭也不盡然,夙松打量著楚琉月,只見她很瘦弱,個子也小小的,雖然臉色養得不錯了,有些水嫩可愛,可是還是沒有幾兩的肉,模樣兒倒是不錯,不過因為她個子不高,再加上人有些瘦,所以小小樣子,實在稱不上是女人,所以若說世子爺喜歡她,也不盡然,只能說是爺沒碰過這種奇怪的丫頭,有些好奇。

  等這興頭過了,也許就不會再為難這小丫頭了。

  夙松一邊想一邊說道:「這尚京城多少女子就盼著爺能多看她們一眼呢,偏你不樂意,所以說你就是個小丫頭。」

  楚琉月冷冷的睨著夙松,一臉肅冷的建議:「若是我打黑了你的眼睛,敲碎了你的牙齒,你還會不會笑得這麼花枝招展,自以為是的。」

  夙松一聽,眼一黑,這丫頭骨子裡原來也這麼狠啊,看來和爺有得一比啊,不過不敢再招惹楚琉月。

  馬車內寂靜無聲下來,誰也沒有說話,不過等了一會兒,夙松又忍不住開口問。

  「琉月小姐你會不會覺得我們家世子爺有些狠?」

  「狠,那是肯定的。」

  楚琉月點頭,夙松臉色有些挎,不過楚琉月又接了一句:「不過他對那蘇見的懲罰也是他自找的,活該。」

  不忠於主子的奴才活該就要狠狠的懲罰,再一個夙燁身為夙王府的世子,手裡打理著很多的商業,若是不狠,只怕早就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了,所以從某一方面來講,楚琉月並不認為他做得過了,可是想想他對她所做的,便十分的憎恨起來。

  夙松聽了楚琉月的話,忽然眼睛便亮了,好像看到了知音一般,一直以來,個個都認為他們家的世子爺心狠手辣,沒想到現在竟然聽到了這麼一個不同於別人的聲音,還真是讓他高興啊,夙鬆一下子便把楚琉月視為知音了,眼神亮亮的望著楚琉月。

  楚琉月立刻伸出手擺了擺:「少用你那諂媚的眼神望我,以後離我遠點,我看見你們姓夙的就煩。」

  夙鬆一下子被打擊到了,楚琉月身側的石榴,見夙松吃癟,心裡不由得高興起了,瞪了夙松一眼:「活該。」

  夙松不敢過份招惹楚琉月,不代表怕石榴,立刻濃眉倒豎,怒瞪向石榴,石榴豈會怕他,現在她的膽子已經很大了,兩個人便像鬥雞眼似的在馬車裡互相瞪視著,直到楚琉月的聲音響起來。

  「好了,就在這裡停車吧,我要下馬車買些東西。」

  「這裡下車?」

  夙松掀了馬車簾往外看了一眼,還沒有到楚國公府呢,不過既然琉月小姐說了,他可不敢不答應,所以命令前面的馬車伕停車,放楚琉月主僕二人下來,夙松臨離去的時候,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注意後面。」

  他說完吩咐侍衛駕馬離去。

  楚琉月和石榴二人等到夙王府的馬車離去後,在大街上逛了起來,石榴一邊走一邊問楚琉月。

  「小姐,你是要買什麼東西?」

  楚琉月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我想買些藥材。」

  先前她當了二兩銀子買來的藥,已經用得差不多了,而且之前買的藥也沒什麼強的藥性,這次她要買一些成色好的藥材回去,好煉製一些有用的藥,這首當其衝的便是要煉一些對付夙燁那傢夥的藥,她要把自己的手上全都塗滿毒藥,看那傢夥以後再敢抓著她的手。

  楚琉月主僕二人一邊說一邊在大街上逛著,走了幾步,楚琉月停住了腳步,想起先前夙松提醒她的話,注意後面,原來後面竟然有人跟著她,眼裡一瞬間閃過冷芒。

  石榴不知道其中的情況,見小姐停住了腳步,不由奇怪的開口詢問:「小姐,怎麼了?」

  「有人跟著我們。」

  楚琉月雖然武功不是挺高的,但是因為先前夙松提醒了,所以她一直留意著後面的情況,才會很輕易發現後面有一輛馬車跟著她們主僕二人,這馬車十分的眼熟,楚琉月一想,便知道後面馬車內坐著的是何人,她的那個好姐姐楚琉蓮,沒想到楚琉蓮竟然跟蹤她,看來她是無時不刻的不找機會算計著她啊,真是可惡的女人。

  「誰?」石榴一聽楚琉月的話便想掉頭去看,楚琉月立刻一伸手抓著她,阻止她的動作,若是石榴一回頭,後面的人便會發現她們知道她跟蹤她們了。

  「別回頭看了,我們只管買我們的東西。」

  楚琉月小聲的說著,然後依舊一邊逛街一邊往前面的藥房走去,她的唇角勾出了陰驁無比的笑意,楚琉蓮,今日我的心情不好,既然你撞上來便怪不得我了,若是你不藉著今日之事使壞倒也罷了,若是你藉著今日的事情使壞,那麼就怪不得我了。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走著,臉上笑意晏晏,看上去十分的開心。

  後面跟蹤她們的楚琉蓮看著前面兩個人高興的樣子,越發氣悶難受,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動手收拾了楚琉月這個小賤人。

  尤其是她的那隻手,被夙燁抓過的手,她絕對不能留著,一定要把她給斬了。

  楚琉蓮因為想到狠戾的事情,所以眼放狼光,使得馬車內的兩個小丫鬟大氣都不敢喘,盯著自家的小姐,小姐自從喜歡上夙王府的世子,似乎與之前的冷靜完全不一樣了,她們都懷疑她會不會為愛瘋狂了。

  前面楚琉月和小丫鬟石榴一路往藥房而去,不過兩個人還沒有走到藥房門前,便被一圈人給吸引了視線,石榴忍不住好奇的開口:「小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過去看看吧?」

  楚琉月對於看熱鬧根本沒什麼興趣,所以搖了搖頭:「有什麼好看的,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還是早點買了藥材回去。」

  兩個人正說著話,便見到兩個中年婦人從她們的身邊走過去,其中一人邊走還邊歎息:「真是個可憐的姑娘啊,小小年紀便要賣身葬父,心地真是好,但願她不要落到那起子壞心眼的人手裡。」

  一人話落,另外一人便也沉重的歎氣:「可惜我們沒什麼銀子,要不然倒可以幫她一把。」

  石榴一聽便先心疼起裡面的人了,伸手拽了楚琉月的手便往裡擠去:「小姐,我們去看看吧。」

  楚琉月有些無語,不過既然碰上,看看也無防,賣身葬父,這橋斷有些老啊,楚琉月不厚道的笑起來。

  兩個人因為身子纖瘦細長,所以很容易便擠過人群,鑽到了裡面。

  只見街道的一邊果然跪著一個頭披白布,滿臉淚痕正傷心啼哭的女子,女子的面前用白布蓋著一個一動不動的人,旁邊還豎了一個牌子,賣身葬父。

  楚琉月聽著四周不少人指指點點的,都在議論著。

  不過卻沒人伸手,倒不是這些人不肯幫忙,而是這姑娘自賣自身要二十兩銀子,古代二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很多人家連飽飯都沒得吃,哪裡來二十兩銀子給這姑娘。

  雖然二十兩銀子對於有錢人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很多窮人連一兩銀子都沒有,再加上這女子長得並不十分的出眾,只能稱之為秀麗,所以要賣二十兩銀子那些有錢人又覺得吃虧了,所以一時間沒人下手,不過倒是有兩個老鴇模樣的胖女人在那身著白衣的女子身邊轉來轉去的。

  楚琉月聽著身側有人在扼腕歎息,可憐了這丫頭,要進火坑了什麼的。

  總之大家還是很同情這賣身葬父的女子的,不過沒人伸手幫她一把倒是真的。

  楚琉月打量著那賣身葬父的女子,總覺得哪裡有些問題,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的瞇起來,一臉的若有所思,很快她便想出哪裡有問題了,這女子十指纖纖如玉,粉嫩得跟水蔥似的,如若她真的窮得需要賣身葬父了,那麼就該是貧苦人家的孩子,那手指又如何像水蔥似的嫩呢。

  楚琉月一想到這個道理,便不打算再理這女子,反正她裝她的,不干她的事情。

  只是一旁的小丫鬟石榴卻吸起了鼻子,心疼的看著裡面哭得傷心的女子,哽咽著開口:「小姐,她好可憐啊,我們要不要幫幫她呢?」

  楚琉月一聽瞪了石榴一眼,她哪來的錢幫助人,雖然先前楚琉蓮送了三十兩銀子過來,可是已經被她花了三兩去贖那枝釵,現在只剩下二十七兩銀子了,若是再花二十兩銀子幫助這女人,她都沒錢了。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女人分明是別有用心的,不知道她如此做究竟想幹什麼,所以她們還是少招惹這種事為妙,所以楚琉月搖頭,正想拒絕,不想,石榴先前的話,卻被那跪在地上,一直傷心哭泣的女子給聽到了,她不等楚琉月說話,便撲了過來,一把抱住楚琉月的腿嚎哭了起來。

  「好心的小姐啊,你就幫幫小蠻吧,要不然小蠻便要進火坑了,以後小蠻做牛做馬的侍奉著小姐了。」

  小蠻便是賣身葬父的女子,她抱著楚琉月的腿便是一陣搖晃,差點沒把楚琉月的身子給搖散架了。

  四周不少圍觀的人便都望了過來,其中有人一眼認出了楚琉月,正是國公府的嫡女,先前被靖王爺休掉的楚琉月。

  現在的楚琉月在尚京城內的風評還是極好的,大家一看到小蠻姑娘抱住的人是楚琉月,其中便有人說話了。

  「楚小姐,你要是有能力還是幫助這小蠻姑娘一把吧,小蠻姑娘實在是太可憐了。」

  「是啊,是啊。」

  有人附和著點頭。

  不過也有人疑惑的說道:「楚小姐就是想幫,也沒那個能力啊,眼下可是需要二十兩銀子的。」

  楚小姐在楚家過得也不得意,那繼母對她可是極刻薄的,還有姐姐恐怕也是個不得心的,所以說她就是想幫,恐怕也沒有那個能力啊。

  楚琉月聽著周圍的議論聲,然後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望著抱著自己的大腿的小蠻。

  「你可是聽到他們說的了,我就是著想幫也沒那個能力啊,所以你還是找別人幫忙吧。」

  楚琉月說著打算抽出自己的腿離開,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抽不了身,小蠻下了死力的抱著她,就是不讓她離開,而且她發現小蠻狀似隨意,可是抱著她,竟然讓她脫身不得,這分明是有武功底子的,楚琉月的臉色陡的冷了下去,瞳眸陰驁的瞪視著抬頭望著她的小蠻。

  難道說這女人要等的人其實就是她,她想幹什麼?

  楚琉月正想著,小蠻卻再次哭了起來:「楚小姐,你幫幫小蠻吧,幫幫小蠻吧,要不然小蠻便要進火坑了。」

  楚琉月緩緩的蹲下身子,攝人的寒芒直瞪向小蠻,冷冷的低低的問:「你是誰,想幹什麼?」

  此時兩個人離得極近,再加上楚琉月問的話很小聲,四周此次彼落的說話聲,所以沒人注意到她們兩個人說的是什麼,連石榴都沒聽到自家小姐所說的話。

  小蠻飛快的望了楚琉月一眼,眼裡閃過讚許,沒想到這楚國公府的二小姐竟然如此聰明,看來爺說得沒錯,她一定會識穿她的真面貌的,如此一想,小蠻也不再辯解,只是動作迅速的往楚琉月手中塞了一個紙條。

  楚琉月詫異的挑起眉,然後站起身,伏在她身下的小蠻,依舊緊緊的抱著她的腿,不讓她離開。

  這時候,有兩個老鴇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圍著小蠻身邊來回的打量著,然後其中一人開口:「姑娘,不如你跟我去我們我們槐花樓,雖然你這小模樣兒當花魁有點難,不過估計也能成個角兒,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如若你有興趣,媽媽我便替你出了這銀子如何?」

  說話的老鴇乃是槐花樓的媽媽,一張嘴說得口沫飛濺。

  小蠻臉色沉了沉,眼底一閃而過的寒光,隨之哭了起來:「媽媽這不是害我入火坑嗎?」

  槐花樓的老鴇一聽小蠻的話有些不高興了,挑高了眉扇著手中的八寶扇,指著小蠻的小臉蛋:「你別不識好歹,你這模樣兒,老娘看中你已經不錯了。」

  槐花樓的老鴇大發淫威,一側的合歡樓的老鴇也乘機向小蠻發出了邀請。

  「若是你不喜歡槐花樓,便進我們合歡樓吧,我們合歡樓可是尚京有名的地方,那男人進來了,就不想出去了。」

  這下小蠻的臉色更黑了,瞳眸一剎那的煞氣,若不是極力的忍住,她都要撲過去撕碎了這兩老鴇的嘴巴了。

  楚琉月乘著兩個老鴇纏著小蠻,她動作俐索的取了先前小蠻塞給她的紙條,看到了上面寫的話。

  小丫頭,小蠻是本世子派來監視你的人,為防你半夜逃跑,躲帳賴帳,所以本世子有必要派個人跟著你,當然這三個月的時間內,你有權力支使小蠻。

  末尾處寫著夙燁留。

  楚琉月看了紙條,才算明白,原來這小蠻竟然是夙燁派來的,還演了這麼一齣戲,難怪這小丫頭一照面,便抱住她大腿,楚琉月的臉色頓時烏沉沉的,唇角也緊抿成一條線,望向小蠻的時候,也是百般的冷酷,聽著兩個老鴇還在小蠻的身邊爭吵著,楚琉月的唇角忽爾勾出一抹淺笑。

  「小蠻姑娘,雖然我有心想救你脫離苦海吧,但是沒有這個能力,既如此,你不如跟著這兩位媽媽中的一位,從此後可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了,也用不著吃這苦受這種罪了。」

  小蠻一聽楚琉月的話,臉色更黑了,張了張嘴,終是什麼都沒有說,不過她的一雙手可沒有放開楚琉月的打算,眼裡更是明白的表示著,今日若是楚琉月不帶走她,她就不放開她,她們兩個人便在這裡絞著吧。

  楚琉月眼神冷冷,瞪視著小蠻,兩個人就這麼僵住了。

  石榴不知道她們兩人已經發生了各種的火花,還在一旁同情著小蠻。

  「小姐,不如我們幫幫小蠻姑娘吧,奴婢看著她實在太可憐了。」

  小蠻一聽石榴的話,立刻唇角勾出了淒慘的笑意:「謝謝這位姐姐了,小蠻感激不盡。」

  楚琉月聽著她們兩人的話,翻了翻白眼,一臉無奈的說道:「總之我是有心也沒那個力,小蠻姑娘還是跟著媽媽先去槐花樓待著吧,要不然等琉月想到了辦法,再去贖姑娘怎麼樣?」

  楚琉月嘴裡說著,四周有不少人竟點起了頭,這主意也不錯,眼下楚小姐沒能力,若是有能力再去贖小蠻姑娘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小蠻才不會相信這鬼話,沒想到楚家的琉月小姐竟然如此的聰明,先前她被爺派來演這麼一齣戲,爺說過她定然會識破,她還不相信呢,而且爺說讓她來監視琉月小姐,真的是這樣嗎?如若監視為何又說讓她侍候著琉月小姐呢。

  不過楚琉月沒有似毫留她的打算,她俯身盯著小蠻,露出一嘴陰森森的白牙,然後飛快的小聲說道。

  「你別想我拿二十兩銀子出來幫你。」

  小蠻一聽,秀麗的小臉上佈滿了錯愕,難道說她不願意幫助她,就是因為不願意花二十兩銀子,這傢夥還真是扣門,小蠻心裡嘟嚷,眼睛卻忽然的亮了,飛快的小聲說道。

  「我不要你的二十兩銀子,要不我給你二十兩。」

  楚琉月一聽她的話,下巴差點沒驚掉了,有這好事,本來是賣身葬父的人,現在竟然還倒給她二十兩。

  不過想想小蠻背後的主子,她又不樂意了,搖了搖頭,表示無奈。

  「我一想到你是夙王世子的人,心裡便鬱碎,所以還是算了吧。」

  這一次小蠻似乎有了心得,也不和楚琉月多說話,小聲的說道:「五十兩。」

  楚琉月眉挑了挑,最後依舊鎮定的搖頭,小蠻眼神深了深,直想站起身賞這女人一個爆粟,有沒有搞錯啊,現在是她賣身葬父,是她要去侍候她好不好,倒貼了五十兩銀子,她還不要,她都想哭了。

  可是她不這樣做的話,就沒辦法到楚琉月的身邊,若是不能留在楚琉月的身邊,爺對於無法完成任務的人,可是不會重用的。

  小蠻一咬牙,再加價:「一百兩。」

  楚琉月的眼睛亮了,一百兩,雖然和一萬兩比有點少,可是這是銀子啊,心思有點動了,可是她實在是太惱恨夙燁了,所以最後還是拿不下決心。

  小蠻的心都在滴血了,可憐的她容易嗎?好不容易才攢了一些嫁妝錢,眼看著便要葬送在這女人手裡了。

  可是完不成任務,她就別想嫁人了,所以最後一咬定,拼了。

  「五百兩,再多我沒了,這是我全部家當了。」

  小蠻小聲的嘀咕完了,垂著頭十分無奈的想著,若是這女人依然不樂意,她可沒辦法了。

  不過楚琉月早被五百兩給擊中了,誰讓她現在缺錢呢,何況若是她現在讓小蠻回去,那夙燁說不定又要派別人過來,所以乾脆留著小蠻。還因此得五百兩銀子呢。

  「成交了。」

  楚琉月一言落,臉色立馬和之前不一樣了,佈上了心痛加上不捨,那神情真是入目刻骨三分啊,跪在地下的小蠻眨了眨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就是錢的力量嗎?這女人太現實了,不過說實在的,她實在是太叫人刮目相看了。

  小蠻正腹誹,楚琉月清悅的話已經響了起來。

  「可憐的小蠻姑娘啊,雖然我楚琉月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但是也實在不忍心讓你往火坑裡跳啊,算了,我楚琉月不吃不喝的也要救你於水火之中。」楚琉月一言落,便朝身後的石榴叫了起來:「石榴,立刻取了二十兩銀子給小蠻姑娘,讓她去把她的父親葬了。」

  楚琉月說完葬父兩個字後,眼睛朝地上躺著挺屍的人瞄去,不得不佩服這人確實有些本事,竟然就這麼直忤忤的睡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石榴應了一聲,高興的取了二十兩銀子遞到小蠻的手上。

  四周圍觀的人看到眼前的畫面,不由得發出一聲歡呼,不少人讚歎起楚琉月來。

  「楚家的二小姐果然是心善的。」

  「是啊,先前聽說她還為了救她姐姐,而甘願拿自己的命去換那雪山赤龍果呢。」

  「可是你們知道嗎?那個姐姐竟然為了養顏美容把赤龍果全都吃了。」

  「不是說楚琉蓮心地很好,很善良嗎?」

  「你信,裝的唄,若是她是個好心的,為什麼一直說愛護自個的妹妹什麼的,卻害得妹妹連飯都吃不飽,新衣服也沒得穿。」

  「如果真是這樣,這第一美人,可就白叫了。」

  人群中一人一句的議論著,這些話隱約傳到了不遠處的馬車內,楚琉蓮早已經命水仙打探清楚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沒想到楚琉月竟然用二十兩銀子幫助了一個賣身葬父的女子,馬車之中楚琉蓮正不屑的冷著臉,罵楚琉月愚蠢,拿二十兩銀子去幫助一個陌生的人,當自己是佛祖臨世啊,她以為那二十兩銀子很容易得嗎?若不是她為了表現大度持家有道,才懶得給她三十兩的月銀呢,沒想到一轉眼便被她糟蹋了。

  不過楚琉蓮正想著,忽然便聽到馬車外面眾人所說的話,各個都是指責她的,說她如何如何的不好,楚琉蓮的一張臉控制不住的綠了。

  楚琉月,你這個賤人,我一定要毀掉你的名聲,看你得意什麼。

  楚琉蓮想著,招手示意水仙近前,貼著水仙的耳朵小聲的說了幾句,水仙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後小聲的說道:「小姐,這事怕——」

  「讓你去做便去做,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

  楚琉蓮臉色冷冷的命令,水仙不敢說什麼,立刻領命去辦事。

  至於楚琉月,此刻正站在人群中,享受著眾人的吹捧,小蠻相當的無語,她這是倒了哪輩子的黴了,遇上這麼一個異於常人的丫頭,竟然自己花了五百兩銀子才跟著人家的身邊侍候人家,就是這樣,楚琉月還有些不放心她,盯著小蠻接過二十兩銀子的手,然後以唇形警告她。

  「快點把五百二十兩銀子給我送過來。」

  小蠻眼一翻真想直接昏過去,更想把二十兩銀子對著這女人的臉擲過去,然後很有骨氣的轉身便走。

  好人都叫她做了,這裡她還心心唸唸的盯著那銀子。

  小蠻雖然心裡無語,不過神色間可不敢表現出來,這女人絕對不是好招惹的角色,就是自個的主子從她身上也沒有撈到多少的好處。

  「謝謝楚小姐了,謝謝楚小姐,等小蠻葬了父親後,一定盡快過來找楚小姐,好報答楚小姐的施捨之恩。」

  楚琉月揮了揮手一臉笑的說道:「不著急,不著急,你慢慢自去辦你的事吧。」

  楚琉月裝模作樣的神態,使得小蠻想吐血,是誰一再的警告她快點把五百二十兩的錢還回來的,這裡又說不著急。

  四周圍觀的人群,眼看著楚琉月出手幫助了小蠻,也就慢慢的散了,最後很多人都自去忙事了。

  先前打著小蠻主意的兩個老鴇也罵罵咧咧的離開了,本來還以為能買個人進樓裡呢,雖然這丫頭長得不是十分的出色,可好歹模樣兒還俏麗,給樓裡添些新鮮的粉頭,好招攬客人。

  沒想到卻被楚琉月生生的壞了事,兩個老鴇狠狠的瞪了楚琉月一眼,然後一搖三擺的離去了。

  楚琉月不以為意,等到眾人都走了,才走到小蠻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小蠻姑娘,我等著你啊。」

  等著你的五百二十兩銀子。

  她不害怕小蠻跑了,因為她是夙燁的人,若是膽敢騙了她的二十兩銀子,她就有膽去找夙燁。

  小蠻嘴角扯了扯,最後應聲:「小蠻忙好了一切自會來找楚小姐的。」

  楚琉月滿意的領著石榴轉身離開,往前面不遠的藥房走去,小蠻伸手立刻開始張羅起來,找兩個人把地上的「死人」給抬走了。

  夙王府。

  華麗大氣,各處的景致都是自成一景的,夙王府裡最不缺的便是錢,夙燁從小便有經商的天賦,再加上他母妃夙王妃的手中有兩大秘方,五彩雲紋陶瓷秘方和銀鉤雙面繡的秘方。

  夙家的五彩雲紋陶瓷暢銷各國,是各國達官貴人,皇室貢用之物,這五彩雲紋的陶瓷取代了以往單調的青瓷品種,使得瓷器多樣化起來,引領了一股五彩陶瓷時代。

  只不過這五彩雲紋陶瓷乃是夙燁的母妃所創,所以即便別人眼紅也沒有辦法拿到這秘方,所以夙家的生意紅火了半邊天,錢財更是滾滾而來。

  夙燁不但有經商天賦,還手段狠辣,正因為他的行事狠戾,震憾住了下面的人,所以才使得各處的生意,益發的壯大起來。

  夙王府,夙燁所住的院子,是整個夙王府最別緻獨特的院子。

  院子各處用嶙絢的怪石搭建成的各種景物,其中還暗藏了玄機,若沒有人帶領,隨便進這座院子,只怕會受傷。

  夙燁住的這座院子雖不是夙王府的禁院,也差不了多少,院子內裡暗布了不少的機關,暗處還守了很多的手下。

  此時,一座奢華的房間裡,正坐著一人,另站著兩個人。

  幾個人的臉色都十分的難看,這端坐在正中位置上的男人,正是先前從香鳴樓回府的夙燁,站著的人便是他的手下,夙松和夙竹二人。

  兩個人看著自家主子黑沉沉的臉,那張如冠玉似的俊顏上籠罩著一層陰風颼雨,還有暴風雨即將來臨的虐狂,再看主子的手,本來該完美無暇的手,現在竟然掌心泛出了一層黑色。

  這是夙燁先前用內力逼出來的毒氣,夙竹已經給主子檢查過了,這毒一來毒性還不十分的強烈,二來,主子內力渾厚,所以以內力逼了毒,再服了他的解毒藥,所以不會有事,只是主子是什麼時候中的毒?他們竟然不知。

  夙竹忍不住開口:「主子,你的毒是什麼時候沾上的?」

  夙燁瞇起狹長的鳳眸,瞳眸好似深淵般幽暗,抿緊了唇,好半天沒有說話。

  一柱香的功夫後,才聽到他幽暗的聲音響起來:「你說我碰過誰了?」

  夙燁的話一落,夙松和夙竹的臉色飛快的暗了一下,然後二人同時的想到了楚琉月,世子爺只碰過楚琉月一個小丫頭,難道這毒是那小丫頭下的。

  「這怎麼可能?」

  夙松有些難以置信,楚國公府的這個小丫頭,他們可是打探得清楚了,並沒有習醫的習慣,怎麼就會使毒了。

  夙竹雖然和夙松一般驚訝,但他一確定是楚琉月對主子動手的,臉色便難看了,身子一轉往外走去,夙松忍不住叫起來:「你去哪啊?」

  「我去殺了她,竟然膽敢對主子下毒。」

  夙松一聽,飛快的掉首望向了坐在一側的主子,主子未必同意夙竹去殺了她。

  果然他的想法一落地,便聽到夙燁懶懶的幽冷的聲音響起來:「算了,她就是一隻帶刺的刺猥。」

  夙竹停住了身子,回身望向坐在軟榻上的主子,回身走進來:「主子,你為何一再的饒過楚二小姐?」

  若是一般人,當街敢對爺說不敬的話,早被收拾了,而那個小丫頭不但沒事,主子竟然還一再的容忍她,現在都對主子下毒了,主子還不讓他動手去殺他,主子究竟是什麼意思?

  夙燁懶懶的開口:「本來生活就夠無趣了,難得的有這麼一個有趣的人,何必殺掉她呢。」

  夙竹挑起了眉,有些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一側的夙松卻明白過來,唇角勾出笑意,推了夙竹一下:「主子命令了你照做就是。」

  夙竹總算不再說什麼,雖然他依舊不明白,主子為何不殺掉楚琉月,按照主子以往的習慣,楚琉月連番的對主子動手腳,主子早該打殺了她才是的。

  門外,有人敲門,夙松走了過去拉開門,只見一名手下從門外走進來稟報。

  「爺,綃綃姑娘過來了。」

  夙燁一聽點頭,揮手命令下去:「把她帶進來。」

  來人點頭,轉身走出去,很快帶進來一個嫵媚俏麗的女子,正是香鳴樓的花魁綃綃。

  其實這尚京城內沒人知道,香鳴樓正是夙燁的產業,他當初建香鳴樓便是用來隨時注意尚京城的動向,倒是沒想到香鳴樓會發展成今日這般光景。

  再加上他讓綃綃掛了牌子,越發的使得樓裡的生意紅火起來。

  綃綃從門外一走進來,便懶懶笑著說道。

  「爺這是怎麼了?臉色似乎不太好看。」

  綃綃聲音清悅,帶著一股爽俐,一掃之前的嫵媚。

  她說完後便在房內一側的榻上坐了下來,十分的隨意,並不似一般人面對夙燁的侷促,這是因為綃綃本是夙燁救的,他救她的時候,她還不到十歲,這一轉眼的功夫竟然十多年過去了。夙燁揮手示意夙松和夙竹二人退下去,等到房裡沒人的時候,夙燁散慢的望向綃綃。

  「今日我把姬王世子姬塵請到了香鳴樓,你可是見到他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認他?」

  夙燁的話一落,綃綃的瞳眸忽地暗沉下來,帶著濃濃的寒氣,還有一抹若有所思。

  「我不打算認他了。」

  「為何不認?」

  夙燁奇怪的挑高了狹長的眉,瞳眸中攏上了疑問,他知道綃綃一直以來的心願便是回到姬家,認了姬塵,怎麼現在卻遲疑了。

  綃綃嫵媚的五官一瞬間,佈上了陰驁冰寒。

  「我總覺得今日的姬塵和以前的他不一樣,我在他的身上一點看不到從前的影子,所以我很不安,還是再等等吧,眼下認姬塵並不是最要緊的事情,我要查清楚當年究竟是何人對我父親母親還有我痛下了殺手。」

  當年年幼的她隨父母出外遊玩,不想竟然在回京的途中被黑衣殺手包圍,父親和母親還有隨行的數十名侍從皆倒在血泊之中,而他也慘遭了毒手,不過當時敵人的一刀並沒有砍中她的要害,所以他沒有死,而是被經過當地的夙燁給救了出來,從此後她便跟著夙燁,直到她藝成回京,這一次回來,她便是要查清楚當年究竟是誰對他們姬王府的一門痛下了殺手。

  如若讓她查出背後動手腳的人,她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綃綃的面容一瞬間籠罩了烏雲,煞氣重重。

  「你小心些,今日我把寧王和姬王世子都帶到了香鳴樓去,一來是讓你見見姬塵,二來也打消寧王的顧慮,最近寧王一直派人盯著香鳴樓,他懷疑香鳴樓是我的產業了,妳要小心些,以後沒什麼事不要過來找我。」

  綃綃點頭同意了:「好,不過寧王為什麼一直盯著爺呢?」

  「他想拉攏我們夙王府的勢力。」

  夙燁眼神幽暗,唇角微微的勾出嘲諷,他可沒有任何參與皇儲之爭的打算,這南璃國最後究竟何人繼位與他何干,他是不會幫助任何一個皇子的,何況寧王鳳禎為人深沉陰暗,這樣的人他更沒有幫的必要。

  「爺又不理會朝堂上的事情,他為何一再的盯著爺?」

  「我父王有幫他的打算,但是因為我沒有說話,所以他才沒有鬆口。」

  夙燁想到了自己的父王,夙王府的王爺,眼神不由得幽暗了下去。

  綃綃聽了夙燁的話,挑高了眉:「沒想到夙王爺竟然相中了寧王,寧王現在在幾位皇子中並不佔優勢,他的母妃只不過是宮中的冷昭儀,冷家背後的勢力也無法和德妃賢妃等人比,為何夙王爺偏偏要幫助寧王鳳禎呢?」

  綃綃一提到這個,夙燁的眼神越發的深不可測起來,先前他也想不透這層道理,為何父親有意幫助鳳禎,鳳禎在幾位皇子中並不佔任何的優勢,後來他命人查了這件事,才知道原來冷昭儀未進宮前,是父親喜歡的女子,父親這是愛屋及烏了,所以才有打算幫助鳳禎,或者是冷昭儀出面了也說不定。

  不過現在的夙王府所有的經濟大權全在他的手上,所以父親不好一口答應下來幫助鳳禎,所以鳳禎才會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可惜他不理會他,他便暗中一直盤查他的底細,想找到他的軟肋,而要脅他幫助他。

  夙燁一邊想一邊冷笑,鳳禎也配讓他出手嗎?

  「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回去吧,記著不可輕舉妄動,至於你父親母親的死,慢慢的查,這件事已經過去十多年了,並不是那麼輕易查出來的。」

  「是,綃綃知道。」

  綃綃應聲,然後往外走去,走了幾步想到了什麼似的停下了腳步回望向歪靠在椅子上的夙燁,夙燁挑起了狹長的眉,冷睨著他:「又怎麼了?」

  「爺,你為什麼一再的找楚家二小姐的碴子,她是個很可愛的小女人。」

  綃綃的話一落,夙燁的臉便黑了,掌心一凝,強大的內力好似刀刃,對著綃綃揮了過去,綃綃早防他這一手,立刻一閃身衝了出去,隨之還嘟嚷:「就知道會這樣。」

  房間裡夙燁一掌落空,倒也不以為意,他只是嚇嚇綃綃,不過想到綃綃的話,他的唇角抿了一下,那丫頭能叫女人嗎,充其量只是個黃毛小丫頭罷了,還是一隻帶刺的丫頭。

  楚府,桃院。

  楚琉月買了一些藥材回來,又開始在房裡鼓搗藥物,石榴被她給攆出去守門了,房間裡只有楚琉月一個人,楚琉月一邊做事一邊掂記著小蠻拿走的二十兩銀子,不對,還有她說的五百兩,這小蠻不會拿著銀子跑了吧,楚琉月想到這個,擔心了一下,停住了手裡的動作,然後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小蠻若是膽敢跑了,她就去找夙燁要那二十兩銀子,不對,應該是五百二十兩銀子才對。

  楚琉月想通了這個,再次做起藥來。

  做著做著,她又想到了另外一個人,她的那個好姐姐楚琉蓮,她今兒個可是一直跟著她的,楚琉月的眼晴飄到桌上的藥材上,唇角勾出冷笑,楚琉蓮不會是想利用這些藥材做什麼手腳吧,那她可真是自找死路了,對於一個精通醫術毒術的人,她用毒她就是找死啊,不知道她會如何的設計她,她等著。

  楚琉月一邊想一繼續做,大半個時辰後,藥丸差不多做好了,還剩下一些便完成了。

  正在這時候,窗外傳來了說話聲,正是楚琉蓮的貼身丫鬟水仙。

  「二小姐在嗎?大小姐請二小姐去蓮院一趟。」

  門外石榴直接的便拒絕了:「二小姐睡覺了,回頭等她醒了,奴婢會告訴她讓她過去蓮院一趟的。」

  水仙一聽石榴的話,臉色難看極了,這該死的丫頭,竟然如此強硬的和她說話,以前她敢這麼說嗎?自從楚琉月厲害了起來,連帶的她的丫頭都很厲害了,這使得水仙十分的惱火兒,不過不敢在桃院惹事,只得忍住氣再次開口。

  「你進去看二小姐醒沒醒,醒了的話便隨奴婢去蓮院一趟,大小姐正現等著她呢?」

  石榴似毫不為所動,冷著臉子不悅的說道:「奴婢都說了二小姐休息,水仙姐姐就別為難奴婢了。」

  「石榴,你——」

  水仙忍無可忍的怒瞪著石榴,正想發脾氣,房間裡,楚琉月的聲音響起來:「吵什麼,煩死了。」

  門外,水仙一聽這說話的聲音,總算住了口,不敢再說什麼,現在她對這位二小姐有些忌撣,總覺得二小姐完全變了一個人,讓人不敢招惹。

  房間裡,楚琉月收拾好了藥丸,又把下乘的藥材收起來,做好了一切,整了整衣衫才走出了房間。

  只見院子的長廊外面立著的正是水仙和另外兩個體面的僕婦,三個人一看到楚琉月走出來,便恭敬的行禮:「奴婢等見過二小姐。」

  現在她們可不敢隨便的招惹這二小姐,楚琉月點了一下頭:「起來吧,大姐姐要見我做什麼?」

  水仙小心的稟報:「回二小姐的話,大小姐邀了幾位小姐明日去遊湖,所以讓奴婢叫了二小姐過去,一起商量商量,明日一起去遊湖。」

  「遊湖?」

  楚琉月挑高了眉,這分明是不安好心的,好好的遊什麼湖啊,不過究竟是誰算計誰就不知道了,她想著點頭:「喔,走吧。」

  石榴一聽楚琉月的話,心急了,趕緊的伸出手拽了楚琉月的衣袖一下。

  大小姐分明是不安好心的,那個女人一定是動了什麼腦筋來算計自家的小姐了,所以小姐要避開她才是啊,哪裡真的去遊湖了。

  楚琉月卻不以為意,朝著石榴暗自使了個眼色,石榴才明白,原來小姐也知道這其中的理,既如此,她心裡一定有打算,想著不再說什麼,跟著楚琉月的身側一路往蓮院而去。

  水仙眼神一閃而過的擔憂,明天的事情真會讓二小姐聲敗名落嗎?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些不安呢,這二小姐最近的表現實在是讓人防不勝防,倒楣的總是別人,她自己是從來沒有事的。

  一行人進了蓮院,蓮院的正廳裡,正站立著不少的人在回事兒,葉氏進了楚家的家廟,這府內的大小事都交到楚琉蓮的手上,每日下午都有人來回事兒,所以楚琉蓮很忙碌,可是這樣的忙碌卻是她心甘情願的,因為她可以從這忙碌中享受到一個真正主子的優越,下首的奴婢僕婦的個個看她的臉色行事,大氣也不敢喘兒,更不敢得罪她分毫。

  水仙領著楚琉月走到了正廳門外,先請了楚琉月稍等一下,自己進去稟報,很快又走出來請了楚琉月進去。

  楚琉月眼神幽暗,唇角勾出幾不可見的冷笑,楚琉蓮搞得倒真像那麼一回事。

  正廳裡,很快有各處管事的僕婦婆子大丫鬟的走了出來,經過楚琉月身邊的時候,這些人也沒忘了向楚琉月施禮。

  「奴婢等見過二小姐。」

  二小姐現在可不一樣了,她們還是少招惹她為好。

  楚琉月朝著那些僕婦丫鬟的點頭,然後領著石榴走進了正廳,正廳裡,楚琉蓮一身白衣,臉上戴著白色的紗巾,優雅的端坐在最正中的位置,就好像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貴婦一般,楚琉月發現這女人倒是挺享受這高高在上的權威的,她母親葉氏現在正被罰在家廟中反省,她倒好像沒事人一樣,這能耐讓人佩服。

  楚琉月走進正廳,對著楚琉蓮行了一禮:「琉月見過大姐姐。」

  楚琉蓮點頭,看到楚琉月她眼裡便湧起了狠意,沒想到這小賤人竟然得了夙燁的眼了,真正是太讓人抓狂了,不過她倒要看看明日過後,夙燁會不會還在意她。

  楚琉蓮的唇角勾出古怪的笑,不過因為臉上戴著面紗,所以別人看不清楚。

  「起來吧。」

  她的聲音十分的柔和,示意楚琉月坐下來,然後裝模做樣的關心著楚琉月,又是問她吃得怎麼樣,廚房裡的廚子有沒有刁難她,又是問她衣服做得怎麼樣了,首飾還滿意嗎?又問她府裡有沒有刁僕為難她,若是有大可以告訴她,總之零零碎碎的說了一堆的話,楚琉月聽得有些不耐煩了,臉上的笑也有些僵了,不過好在楚琉蓮話鋒一轉,便扯到了明日遊湖的事情上了。

  「最近我們府上生出了很多事情,妹妹遭受了不少的罪,姐姐看著很心疼,所以姐姐邀了幾個好姐妹,明日我們一起去遊湖,好好的散散心,妹妹以為如何?」

  楚琉月抬眸望著楚琉蓮,眼神中清澈的光芒似乎能洞察人心,楚琉蓮不禁心中一慌,楚琉月的話卻響了起來:「大姐姐真是有心了,既如此,明日姐妹們便一起去遊湖吧。」

  一聽到楚琉月答應了,楚琉蓮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笑望向楚琉月。

  「妹妹的新衣服還沒有到吧,明日遊湖若是穿著這身舊衣服,只怕別人會笑話我們楚府的,所以姐姐新做了一套衣服,因為做的時候有些小了,姐姐穿著不合身,現送給妹妹吧。」

  楚琉蓮說完也不等楚琉月再開口,便吩咐水仙:「去把我前幾日新做的一套雪紡衣取來,送給妹妹明日遊湖的時候穿。」

  「是的,小姐。」

  水仙應聲走了出去,很快便捧了一套華麗的衣裙進來,層層疊疊的仿似煙霞,一看便價值不菲,不過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楚琉月深暗這個道理,所以唇角勾出了似笑非笑,望向楚琉蓮時,一臉的不好意思。

  「這怎麼好意思呢,大姐姐的新衣服還沒有穿呢,琉月無論如何也不敢要的。」

  「你我姐妹一向感情好,妹妹何必推拒呢,之前姐姐之所以能好,還多虧了妹妹從夙王世子手中得了那雪山赤龍果,所以姐姐才好的,送一套新衣服給妹妹也是應該的,再說眼下妹妹沒有新衣服,明日遊湖穿什麼呢?總不好穿著尋常的衣服去遊湖。」

  楚琉月的眉梢跳了跳,然後應了:「好,那琉月謝過姐姐了。」

  楚琉蓮一聽楚琉月收下了這衣服,總算鬆了一口氣,眼裡一閃而過的得意光芒,不過很快便又恢復如常了,望著楚琉月叮嚀:「那今晚妹妹早點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便去郊外遊湖。」

  「好,那妹妹先回桃院了。」

  楚琉月吩咐石榴把楚琉蓮送的新衣服收下來,然後主僕二人一起離開了蓮院的正廳,回桃院去了。

  蓮院的正廳裡,等到楚琉月離開,楚琉蓮便卸下了偽裝,臉色別提多陰驁黑沉了,一言不發,水仙想起楚琉月取走的衣服,不禁擔心起來:「小姐,奴婢有些不安,若是被二小姐發現那衣服——」

  「閉嘴。」

  楚琉蓮怒喝,水仙立刻噤聲不敢再多說,楚琉蓮挑起了細眉望向水仙:「讓你去辦的事情辦妥了,人都找好了嗎?」

  「是的,小姐,人都找好了。」

  水仙不敢再多說什麼,小姐命她找了幾個尚京城內的混混兒,到時候見機行事,她真害怕這其中出了事,總覺得眼皮一直跳,不是什麼好事。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4 06:31 PM

第057章:自遭惡果

  水仙想著,小姐似乎有些急躁了,她之所以急燥,乃是因為那夙王世子的視線在二小姐的身上,可是即便收拾了二小姐,那夙王府的世子也未必會注意到小姐啊。

  不過這話水仙不敢亂說,又不是不想活了。

  桃院。

  楚琉月坐在正廳裡,董媽媽和石榴兩個站在她身側,三個人一起望著桌子上擺放著的一套華麗的霓裳雪紡長裙,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石榴忍不住開口:「小姐,你說大小姐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送小姐衣服啊。」

  雖說大小姐說得好聽,看小姐明日遊湖沒新衣穿不行,可是以前她從來沒有送過新衣服給小姐,送也是送的舊衣服。

  「這裡面一定有名堂。」

  董媽媽肯定的說著,然後走到那套衣服前,上下的翻找檢查著,最後並沒有找到任何的東西。

  楚琉月的唇角勾出了冷笑,其實她已經知道這衣服中有什麼古怪了,這衣服上沾染了一些藥粉,是一種催情的藥粉,這種藥粉和尋常的催情粉不同,它是融於水的,也就是只要這藥粉沾染上水,然後再傳到人的身上,那麼便會產生催情的作用。

  楚琉蓮所打的主意大概是明日遊湖的時候,找機會把她給推進湖水之中去,這衣服上的催情藥粉便會產生效應,那麼她就會淫亂,說不定她連人都找好了。

  想到這個可能,楚琉月的一張臉別提多難看了,沒想到楚琉蓮一個閨閣女子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連污辱自己親妹妹這種事都做得出來,看來她是一心想毀掉她的,真不知道她對她哪裡來的這麼大仇恨。

  楚琉月想著嘴角勾出了譏諷的笑,楚琉蓮你這分明是找死,明天被羞辱的對象究竟是誰就不知道了。

  正廳裡,董媽媽和石榴兩個看自家的小姐臉色黑沉難看,不由得緊張的追問:「小姐,你怎麼了?」

  楚琉月搖了搖頭:「沒事,這衣服收起來吧。」

  她暫時不想讓董媽媽和石榴知道,以免她們二人受驚,這種事情對於古人來說實在是太驚駭世俗了,所以為免露出破綻,她還是什麼都不說的好。

  只是她一開口,董媽媽就有些不同意:「小姐,我們還不知道這衣服有什麼古怪呢?」

  「董媽媽,我餓了。」

  楚琉月軟軟的一說,董媽媽的注意力立刻不在這衣服上了,揮了揮手吩咐石榴:「快收起來,收起來,奴婢去準備吃的東西給小姐。」

  「知道了。」石榴應聲把衣服收起來,董媽媽則是出去給楚琉月準備吃的東西,楚琉月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兩個人對她真是好的。

  只是董媽媽吃的東西還沒有準備好,門外小荷走進來稟報:「小姐,惠王爺過來拜訪小姐了。」

  「惠王?」

  楚琉月一聽到惠王鳳卓過來,臉色立刻暗了一下,身子更是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在正廳裡來回的踱步,這惠王好好的過來看她做什麼,想到之前兩次事情,都被這男人發現了,這男人眼下似乎對她很有興趣,她要如何打消他對她的興趣呢?楚琉月在廳堂內來來回回的走動著。

  小荷一臉不解的望著這二小姐,不明白二小姐苦惱什麼,惠王爺多高貴的身份啊,過來探望她,她還苦惱,這還有天理嗎?

  不過她可不敢說什麼,最後眼看著時間過去了不少,惠王爺還在院門外候著呢,小荷趕緊的請示:「小姐,你看——」

  楚琉月的眼睛一亮,來了主意,立刻揮了揮手示意小荷出去把人領進來。

  「去,把惠王爺請進來。」

  惠王鳳卓,明堯帝的第六子,母妃乃是賢妃,這賢妃便是楚國公府的人,所以鳳卓便是楚琉月的表哥。

  六皇子鳳卓也是深得帝心的一人,眼下尚京城各家閨秀傾慕的對象,惠王府裡,雖然有了一個側妃,兩個夫人,但並沒有正妃。

  很多人對於這惠王妃的名份很感興趣,不過楚琉月可沒什麼興趣,不但沒興趣,還對這鳳卓注意她有些厭煩,不過她已經想到如何對付這惠王爺了。

  正廳裡,小荷應聲走了出去,很快領著惠王爺走進來,楚琉月起身迎了過去,一看到鳳卓便滿臉的笑意,一雙剪水似的瞳眸便盯上了鳳卓,那眼神就好似盯著一塊大肥羊似的。

  鳳卓一看她的眼神兒,便有些不自在,不過強行忍著。

  楚琉月做作的聲音響了起來:「表哥你來看琉月,琉月真是高興,快進來。」

  她就是要噁心鳳卓,以她對男人劣根性的瞭解,這鳳卓只是對她感興趣而已,若是自己跟個花癡似的,他未必對她有興趣,所以她現在扮演的就是一個花癡女。

  楚琉月的說話神態,不但讓鳳卓週身起了雞皮疙瘩,就是小丫頭石榴也有些受不了的抖上一抖,一臉驚嚇的看著自家小姐,這又是唱的哪一齣啊,跟著這樣的主子,她倒是一點不覺得無趣,相反的有趣得多了,因為她隨時會給你耳目一新的感覺。

  不過石榴依舊對於眼前的花癡型小姐有些接受不了,忍不住叫了出來。

  「小姐。」

  楚琉月回首看了一眼滿臉驚嚇的石榴,有些好笑,不過沒忘了吩咐石榴:「還不快去奉茶,表哥能來看我,我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是,小姐。」

  石榴雖然不明白哪裡出了毛病,但是楚琉月的吩咐可不敢違抗,何況這客人可是堂堂的惠王爺。

  楚琉月和惠王鳳卓二人並排坐在一邊,惠王鳳卓一坐下來,楚琉月的眼光便沒有移開,癡癡的望著鳳卓,鳳卓被她望得渾身毛骨悚然,真後悔今兒個過來,心裡暗罵自己,真是賤,沒事過來看她做什麼,女人再聰明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個樣,看到他們這些身份尊貴的人,便巴巴的盯著,這楚琉月也不過如此,他雖然承認她有些小聰明,可是同樣的該記得她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不得寵的女人,所以她的心思動的肯定比常人的多。

  石榴把茶水奉了上來,退到楚琉月的身邊,看自個的小姐死盯著惠王爺,恨不得在惠王爺的臉上望出一朵花來,石榴臉頰都燒燙起來,哪有這樣直忤忤盯著人家一個男人看的。

  鳳卓伸手端過一邊的茶喝了一口,偏在這時候,楚琉月冒出了一句話。

  「表哥,你長得真好看,比女人還好看。」

  她說完自己先噁心了自己一把,不過臉色如常,她都佩服死自己了。

  只是她的一句話,使得鳳卓嘴裡的一口茶全數的噴了出來,然後忍不住咳嗽了起來,狼狽極了,鳳卓忍不住氣惱的瞪向了楚琉月,他都懷疑她是故意的了,哪有贊一個男人比女人還好看的,再一個他雖然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但是被人如此稱讚,還是第一次,鳳卓不由得瞇起眼睛盯著楚琉月,懷疑著她是故意的。

  不過看到這小丫頭一臉愧疚加自責,取了袖中的帕子擦起他面前的衣服,嘴裡還一迭連聲的道歉:「表哥,對不起,對不起,不該在你喝茶的時候說話,你看看你,怎麼喝個茶都能喝出事來呢,難道是太激動了,是不是平常沒人說好聽話給你聽,所以你一聽到這話便激動了,沒事沒事,以後你沒事就來找我,我天天給你說好聽的話,誰讓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呢——」

  楚琉月的話使得石榴只想昏死過去,鳳卓的一張清雋面容也是黑沉沉的戾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他實在是被氣到了,什麼叫你喜歡我,我喜歡你,這女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就因為自己對她稍稍的注意一些,所以便被她認定喜歡她嗎?

  鳳卓忍不住磨牙:「楚琉月,誰說喜歡你了?」

  楚琉月停住動作,一臉不解的反問:「我看得很明白啊,表哥你別難為情了,我都知道,其實我早就對你有意思了,能做靖王妃是我的福氣。」

  「夠了。」

  鳳卓覺得自己沒必要再留下來受這個女人的荼毒,沒錯,她是有些小聰明。可是同樣的這自以為是的毛病也挺嚴重的,沒錯,先前他是對她好奇,可是不代表喜歡她啊,說實在的,對她這樣的黃毛丫頭,實在說不上喜歡二字。

  楚琉月眨著眼睛,望向鳳卓:「表哥,怎麼了?」

  鳳卓深呼吸,他覺得若是再和這女人待下去,一定會被她的怪念頭逼瘋,所以調整了呼吸後很認真的說道。

  「楚琉月,本王只是盡點義務來看望你,你別多想了,本王還有事,先走了。」

  鳳卓說完轉身便走了,也不理會身後的楚琉月,自然沒有發現背後楚琉月慧光流轉的笑臉,還有那唇角上小狐狸似的笑意。

  門外,惠王府的侍衛看自家的主子一臉菜色的從裡面進來,不由得奇怪的探頭往裡張望了一眼,然後趕緊眼著主子離開。

  廳堂內楚琉月等到惠王爺走了後,再也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來。

  石榴無語的走到她的身邊:「小姐,你都把惠王爺嚇死了,臉都白了,他最後幾乎是跑走的。」

  楚琉月想想最後惠王鳳卓落荒似的神情,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實在是太好玩了,至於嚇成這樣嗎?她又不會賴上他,那男人到底有多害怕她會賴上他啊,真是的。

  門外,董媽媽捧了吃的東西走進來,一進來便聽到楚琉月的笑聲,旁邊的石榴卻是一臉的無語,董媽媽端著東西走過來,奇怪的問石榴。

  「怎麼了?」

  石榴一聽董媽媽的問,立刻把先前的事情告訴了董媽媽,董媽媽聽了後滿臉的若有所思,望著桌前吃得正歡的楚琉月:「小姐,你是不是不想嫁給惠王爺啊?」

  董媽媽不像石榴,到底年輕,想不透楚琉月這麼做的目的,她是一聽便猜想出其中的端睨,小姐這分明是不想讓惠王對她感興趣啊,也就是說小姐不想嫁給惠王。

  楚琉月聽了董媽媽的話,嘴角抽了抽,她只是不想讓惠王對她有興趣,什麼叫不想嫁啊,嫁惠王也輪不到她啊,人家什麼樣的身份啊。

  「我暫時沒想過嫁人。」

  她這麼說只是不讓董媽媽心急,其實她從來就不想嫁人,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

  董媽媽歎了一口氣:「小姐,其實那惠王爺若是喜歡你,嫁給他也不是什麼壞事,你知道嗎?惠王爺的人品比起別的皇子要好得多,所以你若是嫁進惠王府以後就沒什麼後顧之憂了,一身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楚琉月低頭吃飯,也不去糾正董媽媽的話,她知道這就是一個古人的思想,可是到她這裡卻是行不通的,先不說惠王人品怎麼樣,單是他府裡的側妃小妾的存在著,她就不可能嫁進惠王府,她可不想沒事和那些女人爭風喝醋,搞得自己像個怨婦似的。

  「董媽媽,我嫁人這事不急,再說惠王也未必喜歡我,他只是覺得我有趣罷了,我在楚家的地位又不重要,你說他娶我也沒什麼意思,我又不是楚琉蓮。」

  楚琉月是就事論事,不過這話到了董媽媽的嘴裡,便是一肚子的心酸。

  「若是夫人在世的話,惠王妃的身份一定是小姐的,哪裡有大小姐的事啊。」

  楚琉月已經吃飽了,她不想再糾結在這件事上,所以開口轉移話題。

  「好了,我吃飽了,你們兩個人坐下來吃吧,石榴兒早點吃完,陪我去散步。」

  「是,小姐。」

  董媽媽和石榴二人不再說話,坐下來吃飯,飯後楚琉月領著石榴自去散步了。

  第二日,天濛濛亮的時候,楚琉月起來練功,這是她每日必習的事情,等到練完了一套功夫,天色已經大亮了。

  小蠻進府了,看到她出現,楚琉月總算鬆了一口氣,她可一直掛心著自己的二十兩銀子呢,不對,是五百二十兩銀子。

  楚琉月一看到小蠻,便伸出手望著小蠻,小蠻滿臉的無語,怎麼偏就遇到了這麼一個女人,爺還對她感了興趣,還把她派來侍候她,真是的,害得她白白的損失了五百兩的銀子,那可是她全部的家當啊,本來想留做嫁妝的,小蠻那叫一個鬱悶。

  不過看楚琉月一臉不給就滾蛋的神情,似毫不敢遲疑,動作俐索的取了五百兩的銀票,還有二十兩的銀子遞到了楚琉月的手裡。

  楚琉月一看到銀票和銀子,臉色立馬好看多了,對小蠻也和顏悅色起來,小蠻跟著她的身後一路進了桃院的正廳。

  楚琉月坐在上首,細心的收起了五百兩的銀票,又把二十兩的銀子交給石榴收起來,然後才望向下首跪著的小蠻。

  「你主子讓你過來幹什麼,監視我,怕我跑了沒處拿銀子。」

  小蠻小心的稟報:「回小姐的話,爺是讓奴婢過來侍候小姐的。」

  「他這麼好心——」楚琉月用鼻子冷哼,對小蠻的話擺明瞭不相信。

  小蠻有些無語,繼續說道:「爺說了,琉月小姐是爺的人了,所以要欺負也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至於別人卻是不行的,所以為防琉月小姐被人欺負了去,所以他便命奴婢過來侍候小姐,若是有人欺負小姐,奴婢也好出出力。」

  「什麼叫我是他的人啊,呸。」

  楚琉月的小臉蛋立馬黑沉下來,然後冷睨著小蠻,思慮著要不要把這個女人攆出去,她可是夙燁的人啊。

  小蠻一看她的神色,心驚肉跳的,她覺得跟著這麼一個主子,實在是一種煎熬啊,這都奉上五百兩銀子了,不會最後還把她攆出去吧,為防被楚琉月攆出去,小蠻飛快的提醒楚琉月。

  「琉月小姐,你可是收了人家五百兩銀票的。」

  一提到錢,楚琉月無奈的歎口氣,算了,看在錢的份上,她暫時先留下小蠻吧,而且那男人決定做的事情,恐怕不會輕易的放棄,若是她把小蠻攆回去,很快他便會另派一人過來了,那她不是白白的損失了五百兩的銀票,如此一想,楚琉月總算下定了決心留下小蠻。

  「說說,你都會些什麼?」

  小蠻一聽楚琉月的話,看樣子是打算留她下來了,總算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差點沒虛脫了,恭敬的回稟。

  「奴婢會做菜,會侍候人,還會武功,若是小姐有什麼需要的就吩咐奴婢去做吧。」

  楚琉月聽了小蠻的話,眼睛亮了一下,沒想到小蠻真的會武功,真是太好了,眼下她的身邊就差這麼一個跑腿辦事的人,雖說她是夙燁的人,但她的事情不至於和夙燁牽上什麼關係吧。

  「那你就留下來給我當個跑腿辦事的,不過給我記著,沒有我的同意,不准把我的事情稟報給你們爺,若是被我發現了,立馬給我滾蛋,五百兩銀子也別想要了。」

  「這——?」

  小蠻有些遲疑,她之所以來這裡,便是要隨時的注意琉月小姐的動向,以免她偷溜了。

  「至少要告訴我一聲。」

  楚琉月補了一句,小蠻想了想,為免惹惱楚琉月,點頭答應了。

  「好,琉月小姐放心吧,我若是有什麼事稟報我們世子爺,一定告訴琉月小姐一聲。」

  楚琉月不再說什麼,揮手示意小蠻起身,想到平白的得了五百兩銀子,她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可是一想到這五百兩銀子也不是自個兒的,早晚要入夙燁的口袋裡,心裡別提多鬱悶了,好在董媽媽準備了早飯進來,楚琉月便放開了這件事,回房間去收拾了一番,然後出來用了早飯。

  早飯過後,楚琉月的貼身丫鬟水仙便過來請她們前往府門外了。

  「二小姐,大小姐已經出發了,馬車在府門外候著呢。」

  楚琉月點頭,望了一眼石榴,然後又望了一眼小蠻:「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去遊湖吧。」

  「是,小姐。」

  二婢應聲,水仙奇怪的盯著小蠻,問楚琉月:「二小姐,這位是?」

  「她是小蠻,昨天她賣身葬父了?我給了她二十兩銀子,讓她葬了她的父親,今兒個早上她便過來侍候我了。」

  「喔。」

  水仙點頭又多看了兩眼小蠻,然後恭敬的請楚琉月往府門外走去。

  楚府門外,正停著兩輛馬車,前面車上端坐著的人乃是大小姐楚琉蓮,車外立著兩三名丫鬟。

  楚琉月領著兩個丫鬟從大門走出來,走到楚琉蓮馬車外面的時候停住了腳步,幽然的施禮:「琉月見過大姐姐。」

  楚琉蓮掀起了馬車簾子,一眼便瞧到馬車外面的楚琉月身上依舊穿著一襲樸素的舊衣衫,不由得錯愕,隨之眼裡閃過惱怒,不過很快隱忍了下去,然後故作驚訝的開口:「二妹妹,昨兒個姐姐不是送你一套上好的衣服了嗎?你怎麼還穿著舊衣服啊,若是被別人看到,定要說姐姐不好了。」

  楚琉月唇角勾出陰暗的冷笑,不就是因為那衣服上有藥粉嗎?她才迫不及待的讓她穿上嗎。現在看到她沒穿,所以她著急了嗎?

  楚琉月指了指身側石榴手裡的一個包裹,淡淡的說道。

  「妹妹怕把衣服弄髒了,所以先拿著,等到了再換上吧。」

  楚琉蓮唇角勾出譏諷的笑,真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一件新衣服都捨不得穿,這樣子的她憑什麼讓夙王世子夙燁另眼相待啊。

  楚琉月說著便打算往後面一輛馬車去,不想楚琉蓮卻發了話。

  「二妹妹,不如我們姐妹兩人坐一輛馬車吧,小丫鬟們坐後面一輛馬車,我們兩個人也好坐一起說說話。」

  楚琉月倒也沒有反對:「好,大姐姐。」

  楚琉月應著,便示意石榴坐後面的一輛馬車,自個兒帶著小蠻坐前面的一輛馬車,雖然小蠻是夙燁的人,但她會武功更有利,所以琉月才會帶著小蠻坐前面的馬車,至於楚琉蓮也吩咐了水仙坐在前面的馬車上,其餘的人坐後面的馬車上。

  分派好了人手,兩輛馬車一路往郊外而去。

  馬車上,楚琉蓮瞳眸滿是柔和的光芒,笑意盈盈的望著楚琉月。

  「二妹妹,這小丫頭眼生得很,她是?」

  楚琉月還沒有說話,小蠻已經脆生生的開了口:「奴婢小蠻,因為無錢葬父,昨日自賣自身得了二十兩銀子葬了父親,所以今兒個一早便進了府邸為奴為婢的侍候琉月小姐的。」

  楚琉蓮對於小蠻的俐落大膽有些不悅,不過並沒有說什麼,望瞭望小蠻,又望瞭望楚琉月,然後笑著說道。

  「二妹妹可真是菩薩心腸。」

  楚琉月豈會聽不出她虛假的話音,不過懶得理會她,她現在關心的是待會兒一定要想辦法讓楚琉蓮自食其果,膽敢設局害她,那她就等著自己進局吧,接下來的路程,楚琉蓮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話說,大致上是拉攏和楚琉月之間的關係,楚琉月不動聲色,時不時的回一句。

  馬車裡看上去一團溫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楚家的姐妹有多相親相愛呢,這暗下裡的算計卻是殘忍的。

  一個時辰之後,兩輛馬車到了郊外的半月湖,半月湖畔遍植白羽樹,風一吹,細小輕薄的白羽樹葉就像雪絮一般飄滿了整個湖面,被氤氳的水氣烘托著,就好像一層柔軟的白色輕紗,蓋著湖面。

  湖裡,無數的畫舫穿梭在其中,不少的才子佳人在畫舫裡彈唱拉吟,十分的熱鬧。

  半月湖岸邊,此時停靠著一艘漂亮的畫舫,畫舫前面的船板上站立著幾個妙齡女子,素袖點香,裙擺輕舞,時不時的飛出嬌笑輕語,就像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吸引著岸邊的人,還有湖中畫舫上的人。

  這些女人都是尚京城有名望家族的女子,還都是身份正統的嫡女,再加上個個都長得極其的不錯,或柔媚嬌情,或綽約多姿,或秀色可餐,或清婉佳秀,總之各有特色,再加上自身的優越感,以及精心打扮,一眼望去,個個都是美人。

  所以才會吸引了半月湖一多半的視線,而她們因為這種注視而越發的笑顏如花,享受著別人追慕的眼光,不時的鶯聲燕語,旁若無人的說笑著。

  楚國公府的馬車一停下,楚琉蓮和楚琉月二人從馬車上下來,還沒有站定。湖岸邊畫舫上的幾個女子便發現了她們,全都停下了說笑,這些人平日和楚琉蓮走得極近,都是楚琉蓮之流的人物,所以一看到楚琉蓮出現,便有人嬌笑著叫了起來。

  「蓮姐姐,你可是來了,妹妹們等了好一會兒了。」

  這嬌聲燕語的一起,立刻吸引了更多的視線望過來。

  對於第一美人楚琉蓮的風采,大家自然是知道的,此時半月湖多數的目光望了過來,一起盯著第一美人楚琉蓮。

  不過楚琉蓮的臉上因為生了濃瘡,所以戴著白色的面紗,但這並不影響她的風姿,今日她穿了一襲白色的長裙,胸前斜繡了兩枝淡粉的碧荷,袖擺繡著海水紋,長裙的裙擺處綴滿了珍珠,珍珠的光彩在陽光中折射出來,分外的耀眼,這件衣服給她增添了不少的風彩,襯得她的身材越發的婷婷玉立,風一吹,臉上輕紗擺動,沒有似毫的醜陋,反而有一種神秘感。

  半月湖岸邊,不少的人盯著她,那眼神兒就移不開了。

  這樣的眼神楚琉蓮已經看得多了,所以早已習以為常了,坦然自得,十分的享受。

  不過她今日的目的,可是——

  楚琉月眼神一閃而過的狠戾,飛快的掃向身側的楚琉月,只見楚琉月樸素的舊衣,頭上墨髮輕挽,神態悠然,似毫沒有半點的不自在或者扭捏,這樣子的她實在是太令人嫉恨了。

  楚琉蓮忽然發現了一件事,楚琉月似乎變漂亮了,之前骨瘦如柴的她,經過最近一段時間的調養,竟然悄悄的在發生變化,臉上雖然依舊沒有幾兩肉,可是皮膚卻慢慢的白晰了,臉頰上還散發著淺淺的粉紅,尤其是她的大眼睛,眼睫毛非常的長,濃而密,還微微的捲翹著,就像一把輕羅小扇,還有她的小鼻子挺且直,那唇也不同於別人,天生帶著一股子艷媚,微微的勾起時,說不盡的艷麗嫵媚,假以時日,只怕將是一個艷麗無雙的女子。

  光是想到那種光景,楚琉蓮便心驚膽顫,她深知男人的劣根性,雖然個個一臉的正人君子,喜歡娶白玉無暇,出水蓮花一般清雅的女子,但是男人真正喜歡的女子往往是像楚琉月這樣艷麗無雙的女子。

  楚琉月原來竟然如此的出色,她更留不得她了,再有一段時間,只怕她便要展現出自身的光環了,她不要自己身上的光環被她給搶走了。

  楚琉蓮一邊想著一邊迎向走過來和她說話的幾位小姐打招呼。

  「桐嫣,紫煙,你們早就來了。」

  楚琉蓮的話一落,那幾個打扮精緻嬌媚的女子全都掩嘴咯咯笑了起來,然後一起說道:「我們早就來了,就等著蓮姐姐了。」

  「嗯,姐妹們多等了。」

  楚琉蓮優雅的開口說道。

  楚琉月站在她的身邊,看著眼面前的這麼些人,做作的招呼著,彼此盡現風騷,其實內裡各個都是爭風鬥角的,只不過面上不顯出來罷了。

  楚琉月仔細的打量著和楚琉蓮說話的幾個女子,從記憶裡輕易的便搜到了這幾個人,原來以前楚琉蓮也曾帶楚琉月參加過這樣的活動,每次楚琉月都會成為這幾個女子玩笑戲耍的對象。

  這幾個人中身份最高貴的莫過於隆親王府的郡主鳳桐嫣,隆親王府乃是皇室的親王,鳳家一脈的人,明堯帝當初登帝位之時,這隆親王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選擇支持明堯帝登基做太子,後來明堯帝登基後,盡數毀掉了鳳家的幾位皇子,各種各樣的名目擊破了所有的人,卻獨留了隆親王這麼一個兄弟,以向天下人展示他的仁慈厚愛。

  即便明堯帝祟尚仁孝,但皇權血肉之爭中,殘暴血腥的手段乃是他登上帝位的必要條件。

  只不過年老了,戾氣退卻,所以才會越發的注重仁義治國,使得文儒生遍佈朝堂,文官當道,武官靠後,所以南璃宮現在文風氣很重,才子佳人更是隨便可見。

  鳳桐嫣雖然身份高貴,但因其母妃乃是側妃,所以她的身份也算不得正統,真正的皇室公主瞧不上她,所以她便降低了要求,平日多與朝堂上大臣的千金小姐走得近,何況她長得也不十分的出色,只是打扮得精緻一些,根本就沒有狂傲的資本,所以和楚琉蓮等人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拿格調,還親熱的和別人打成一片,稱楚琉蓮為蓮姐姐。

  楚琉月望向了鳳桐嫣,只見今日鳳桐嫣穿著一件艷麗的絳紫紅短衫,下首一件白色的百折裙,十分的清秀,不過也只能稱之為清秀,她的眼睛不夠大不夠媚也不夠亮,膚色倒是挺白的,鼻子也不夠挺,雖然擦了粉,但是鼻翼邊的點點雀斑還是清晰可見。

  這女人雖然貴為隆親王府的郡主,不過卻有些小家碧玉之感,並沒有郡主的那種大方優雅。

  楚琉月打量完了鳳桐嫣便打量起別的人來,鳳桐嫣左手邊的女子乃是武寧候府的小姐名晏碧的。

  武寧候府,一想到這個,楚琉月便想到了武寧候府的世子晏錚,這晏碧正是晏錚的親妹妹,還是同胞的親妹妹,晏碧因為出自於武寧候府,背後又有著母親慕紫國公長公主寵愛,所以十分的刁蠻任性,雖然不是皇室的小姐,可是卻比皇室的小姐還要難侍候,她的霸道張揚是出了名的。

  以前晏碧是最喜歡欺負楚琉月的一個,不但動嘴,有時候還動手。

  楚琉月一想到這個,眼神便冷了,唇角緊抿,晏碧是嗎?我記住了,就算你是晏錚的妹妹也不行,若是再來招惹我,我會連本帶利的還給你的。

  不過這個刁蠻任性霸道的武寧候府小姐,卻長得十分的漂亮,身材高桃,曲線勻均,今天穿了一套淡粉的騎馬裝,更顯得英氣豪爽,手中還纏著一條黑色的馬尾鞭,這晏碧不喜歡胭脂水粉,卻是喜歡習武練劍,所以這尚京城內不少人挨過她的馬鞭子。

  除了鳳桐嫣和晏碧,剩下的兩個小姐,卻顯得有內涵得多,一人是丞相府的君紫煙,還有一人是兵部尚書府的蘇清冷。

  這兩個長得各有特色,不過都很吸引人的視線。

  尤其是丞相府的君紫煙,聽說君紫煙在尚京城的名頭並不比第一美人楚琉蓮差,她是尚京城有名的才女,一手畫技連同一手書法,可是很多才子尋求的墨寶,而且這君紫煙生得很柔美,再加上仔細的一裝扮,同樣是一個極出色的美人兒。

  至於蘇清冷,她的名聲雖然不及楚琉蓮和君紫煙,但也是男子喜歡追逐的對象,一來她是兵部尚書府的千金,她爹爹手中可是擁有實權的,再一個這蘇清冷十分的溫柔,說話如黃鶯般動聽,臉上永遠掛著甜甜的笑,看上去十分的惹人憐愛。

  這幾個女子不但身份高貴,而且也認為自身長得好,平時經常邀在一起遊湖觀花。

  今日楚琉蓮發出請帖請姐妹們出來遊湖,天氣如此好,幾個人便沒有反對,一起相邀過來了。

  楚琉月打量這幾個人,靜默無聲跟在楚琉蓮的身後,並沒有參與她們之間的談話內容,她實在是沒興趣參與這些,何況別人也不理會她,這些人說的無非是最近京裡又開了什麼好的首飾店,出了什麼好的衣服樣子,再就是最近又有哪個青年才俊寫了什麼雅詞等等。

  楚琉月聽著所談論的話,只覺得眼前的這些女人,和京中的那些紈褲子弟沒什麼不同,只不過男人們談的是如何的玩樂,談的是女人,而這些女人談的是首飾,衣服,然後是男人。

  一行數十人說話間已經往畫舫上走去,畫舫搭著河岸的板子,一次只能走兩個人,所以總算有人發現了楚琉月,驚訝的發出了一聲驚呼。

  「楚琉月,竟然是你。」

  這發出驚訝呼聲的人乃是兵部尚書的小姐蘇清冷,蘇清冷是太過於驚訝了,因為最近尚京城內的風雲人物便是楚琉月,關於她的種種傳聞,傳得滿京城都是的。

  這麼子陡然的一照面,她還真是驚訝了一回。

  蘇清冷的話一落,前面走上畫舫的幾人全都聽到了,齊齊的回頭望過來,便看到蘇清冷身邊的人正是楚琉月。

  沒想到楚琉月竟然再次的出現了,關於她的種種傳聞,在場的幾位都聽說了,所以此刻看到了真身,這些人全都瞇起了眼睛打量著眼前的楚琉月。

  這一打量,幾個人發現今日的楚琉月,真的和之前不同了,那小臉蛋不再臘黃,雖然依舊纖瘦,卻膚色白晰起來,而且眉眼嬌媚,隱約可見那絲絲媚態溢出來,最重要的是她現在的神情,再不復從前的小心翼翼,懦弱膽怯,反而是悠然自得,眉宇間透出絲絲的懶散,唇角勾著似笑非笑,那上翹的唇角,無不展現出她獨特魅力,就像一個天生的小妖精似的,專門用來魅惑人心的。

  這一看,畫舫之上的幾個女子不由得同時的嫉妒起來,尤其是隆親王府的郡主鳳桐嫣,以前她總認為自己還長得清秀可人,至少比楚琉月這樣的貨色要強得多,不想今日一見,這楚琉月已展現出天生的嬌媚來,雖然依舊和從前一樣著舊衣,可是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灼灼風華,令人嫉妒得眼紅。

  鳳桐嫣一邊想一邊忍不住問身側的楚琉蓮。

  「你怎麼把她給帶出來了?」

  鳳桐嫣話一落,武寧候府的晏碧也回過神來,先前她也是看呆了眼的,因為楚琉月分明是天生的小美人坯子,只是現在還有些瘦弱,再調養個一些時間,只怕便會展現出她的風華了,到時候,她們這一幫人可全都被她比下去了,如此一想,晏碧的臉色也十分的不好看,瞪向了楚琉蓮,責問。

  「我們姐妹幾個好好的遊個湖,你帶她來幹什麼,不覺得掃興嗎?」

  這時候楚琉月和蘇清冷等人已經走到了畫舫,眾人一起站在畫舫前面的案板上。

  楚琉月聽著鳳桐嫣和晏碧的話,眼裡閃過冷光,唇角抿了抿,她們以為她喜歡和她們一起啊,若不是她想反擊楚琉蓮,她才懶得過來呢。

  楚琉月一邊想一邊不動聲色的說道:「既然幾位小姐不歡迎琉月,那大姐姐,琉月就回去了。」

  她說完轉身便走,身側的小蠻和石榴二人也緊隨著她的身後離開。

  楚琉蓮一看,今兒個自己好不容易準備的機會,怎麼能讓楚琉月溜掉呢,若是真讓她溜掉了,以後還要找機會。

  想著趕緊的一伸手拽住了楚琉月的身子,拉著她,然後望向了鳳桐嫣和晏碧。

  「二位妹妹,我二妹妹最近過得也不得意,你們就別為難她了,今兒個我之所以請姐妹們出來,也就是大家一起散散心,請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別為難我好妹妹。」

  楚琉蓮說得溫婉,聲音輕柔。

  鳳桐嫣和晏碧兩個冷瞪了楚琉月一眼,然後兩人同時望著楚琉蓮。

  鳳桐嫣開口說道:「蓮姐姐,你的心就是太好了,聽說她害得你母親進了楚家的家廟,你還如此體恤她做什麼。」

  「是啊,你心地這麼好,哪天被害死都不知道。」

  晏碧也接了一句嘴,然後領先往畫舫裡走去,身後的別人不再說什麼,楚琉蓮都張嘴說話了,她們自然不好說什麼,再一個今日可是楚琉蓮做東,花錢的是她,她們總不好搞得過分不愉快,不過鳳桐嫣和晏碧二人並沒有饒過楚琉月的打算,心裡算計著待會兒找機會收拾楚琉月。

  船頭上有人開始放船板了,楚琉蓮拉著楚琉月的手一路跟著旁人的身後進了畫舫,這一艘畫舫總算開動了,岸邊的那些公子哥們收回了視線,議論紛紛。

  楚琉月跟著楚琉蓮的身後進了畫舫,畫舫一共是兩層,她們在二層的頂層上,四周縷空的細欄,攏著輕紗,中間擺放著案几,有茶點點心,還有各種的樂器,文房四寶。

  幾個人已經按照各自的座位坐好了,楚琉蓮拉著楚蓮月一走進去,座位只空下了一個,因為以往的老規矩就是幾個人按排幾個座位,至於以前楚琉蓮多帶一個楚琉月,也都是沒她座位,她是站著的。

  不過今日楚琉月不同於以往,所以楚琉蓮表面上不好得罪她,以免招惹到她的不快,堅持要離開,所以楚琉蓮一走進裡面,便拉著楚琉月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二妹妹,快坐下來。」

  對面的晏碧臉色就冷了,她們容忍楚琉月待在這裡已經不錯了,竟然還讓她和她們坐在一起,想想便讓人不舒服。

  所以晏碧直接叫了起來:「楚琉蓮,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啊?今日你邀請了我們來遊湖,帶了這麼個人來也就罷了,可為什麼讓她坐在我們這裡啊。」

  其實楚琉月並沒有坐下來,要她說她還懶得和這些人坐在一起呢。

  晏碧的話起,其她人也紛紛的點頭,畫舫中各家的小丫頭全都是一臉看好戲的眸光,小蠻和石榴二人臉色便難看了,尤其是小蠻,她跟在夙燁的身邊,一慣是不受氣的,如何受得了,就算對方是武寧候府的小姐也沒用,論起身份地位來,武寧候府和楚國公府一樣,都是名門貴族,琉月小姐的身份也是正統的,她們憑什麼欺負她啊。

  小蠻正想發火,一側的楚琉月已經發現了她的動作,趕緊的伸手握著小蠻的手一用力,小蠻便不動了。

  因為楚琉月不准她動手,她自然不敢動手。

  楚琉月之所以不想動手,便是現在一動手,得罪了幾家人,這些人招惹她,她又何必公然的得罪她們呢,不過——

  楚琉月的唇角勾出了笑意,盈盈的望向船艙裡的幾個人,神態清悠淡然。

  「既然這位置是我大姐姐的,那就讓我大姐姐坐吧,說實在的我坐在這裡有點壓抑。」

  她說完轉身便往船艙邊的窗欄前走去,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悠然的跳上窗臺,憑欄而坐。

  那神情從容優雅,說不出的肆然,頭上的墨髮縷縷的被風吹起,雖然依舊著舊衣,可是那週身的光彩,卻是炫目的。

  船艙裡的一眾人都看呆了眼,好久沒有反應過來,最後楚琉蓮最先反應過來,忍不住暗咬牙齒,握緊了手。

  這女人竟然輕而易舉的吸引了別人眼線,實在是太令人不安了,所以今日她一定要除掉她。

  楚琉月坐在畫舫窗臺,自顧欣賞半月湖湖面上的風光,說實在的還真是不錯,湖面上飄滿了白羽樹葉,好似蓋了一層白紗,輕風徐來,輕輕搖曳,就好像白色紗絲在晃動,湖中不少的畫舫穿梭,悠揚的琴聲和歌聲不知道從哪首畫舫裡傳出來,攏映著半月湖,越發的有情趣起來。

  不過楚琉月欣賞了一會兒風光,卻發現身邊十分的安靜,不由奇怪的側首望過來,便見到畫舫裡所有人都盯著她,不由奇怪的挑高細眉:「怎麼了?」

  畫舫中的眾人總算回過神來,武寧候府的晏碧等人想到自己竟然看這女人看呆了眼睛,不由得有些微惱,卻又不好實說,所以晏碧譏諷的瞪了楚琉月一眼,挑畔的開口。

  「你都沒衣服穿了嗎?出來遊湖也能穿得這麼舊。」

  晏碧說完望向楚琉蓮:「難道你們家都沒有衣服嗎?為什麼她還穿著舊衣服啊。」

  楚琉蓮立刻溫婉的笑了起來,柔聲說道:「其實已經命人給妹妹做了新衣服,只是還沒有到呢,不過昨兒個我送了一套新衣服給妹妹,她捨不得穿。」

  楚琉蓮說完便望向坐在窗前的楚琉月:「二妹妹,你帶來的衣服呢,到下面的房間換一下,省得大家覺得掃興。」

  晏碧冷哼一聲:「就算是再華麗的衣服,穿到她的身上恐怕也會被辱沒了。」

  隆親王府的鳳桐嫣也接了口:「是啊,人長得醜穿什麼也不會漂亮的。」

  其實鳳桐嫣剛才看楚琉月也看呆了眼睛,沒想到往日面黃饑瘦的小丫頭,不知不覺中竟然展現出不一樣的風華來,這讓她嫉妒,所以口出濁言。

  楚琉月淡淡的介面:「是啊,正因為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才穿舊衣,總覺是這舊衣襯著我還合適一些,總比那些明明長得醜,但卻靠梳妝打扮來偽裝的人要強得多吧。」

  楚琉月這句話一起,坐在畫舫中的鳳桐嫣便炸了毛,她感覺楚琉月這句話便是針對她的,臉色難看的噌的一聲站了起來。

  「你說誰呢?」

  「我沒說誰啊,我是有感而發,郡主不會是對號入座了吧。」

  楚琉月的小臉蛋上滿是驚呼,然後抬起了手摀住了嘴巴,那神情嬌媚至極:「郡主不說我不知道,難道郡主的漂亮是靠胭脂水粉的裝點起來,我記得了,這下我不說了。」

  她滿嘴的錯,臉上卻沒有半點認錯的樣子,還咯咯的笑著。

  這動作直接把鳳桐嫣給氣瘋了,鳳桐嫣想也不想便朝楚琉月撲了過來,尖叫著像個潑婦似的罵著。

  「楚琉月,你個小賤人,你竟然膽敢這麼說我,你是找死啊。」

  鳳桐嫣撲向楚琉月,隆親王府的丫鬟自然不會不動手,直撲向楚琉月的丫鬟,小蠻和石榴二人立刻護住了楚琉月,楚琉月藉著混亂的時候,飛快的對小蠻耳語:「待會兒把大小姐給推進半月湖裡。」

  小蠻心領神會,原來小姐是故意激怒隆親王府的郡主的,她的目的便是把楚琉蓮引到窗臺邊,然後把她給推進半月湖中去。

  小蠻一領會楚琉月的主意,便暗中盯著楚琉蓮,楚琉蓮眼看著隆親王府的鳳桐嫣和楚琉月打了起來,她身為今日的東道主,若是出了什麼事,她對隆親王府不好交待,這鳳桐嫣雖然人長得不咋的,可她是肅親王府世子爺的妹妹,若是出了什麼事,她們楚府都有麻煩。

  楚琉蓮一想到這個,便領著水仙和芍葯等人衝了過來,武寧候府的晏碧等人,雖然很想看鳳桐嫣教訓楚琉月,可是她們這些大家閨秀若是鬧出什麼不好的閒言碎語總歸是不大好的,所以也趕緊的過來拉架。

  一時間整個畫舫裡亂成了一團,楚琉蓮一衝到窗臺邊,小蠻便悄悄的拉開窗欄,然後乘著大家拉架的時候,用手一推便把楚琉蓮淩空給推到了半月湖裡,隨著楚琉蓮落湖撲通一聲響,畫舫裡的人一個個的停住了動作,然後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楚琉月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刻往外衝,一邊沖一邊大叫:「救命啊,大姐姐落水了。」

  這下不但是楚琉月,就是晏碧,鳳桐嫣等人都慌了,若是楚琉蓮發生了什麼事,她們這些人可就麻煩了,畢竟是因為她們打架才使得楚琉蓮出事的。

  一行數人全都衝出了畫舫,衝到了船板上,半月湖中,楚琉蓮在湖水裡掙扎,驚恐的大叫著:「救命啊,救命啊。」

  可惜四周雖然有畫舫船隻經過,可是卻沒人願意下水去救人,畢竟一下水全身全混了,搞得很狼狽,這半月湖上的男子可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誰願意做這樣的事情啊。

  楚琉月急中生智的叫起來:「第一美人落水了,楚琉蓮落水了。」

  這一聲叫,叫醒了多少的公子哥,只聽撲通撲通幾道聲響,便見幾個人躍了下去救人。

  很快楚琉蓮便被一個公子哥抱住了,一路往岸邊遊來,很快送上了畫舫,眾人看到楚琉蓮被救了上來,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全都圍到了楚琉蓮的身邊。

  此時的楚琉蓮早沒了先前的優雅風華,一身的狼狽,臉上的白紗也被湖水沖走了,不過有墨髮掩在她的臉上,所以一時間沒人看到她毀掉了容,那救她上來的青年公子哥還不願意離去,死守在楚琉蓮的身邊,希望給第一美人留下個好印像。

  誰知道等楚琉月把楚琉蓮臉上的頭髮撥開後,那青年公子哥兒一臉驚恐的叫起來:「啊,這是誰啊,她哪裡是第一美人楚琉蓮啊。」

  青年公子哥兒說完便急急的起身,然後念了一句:「晦氣。」

  停也不停的走了,一路上還罵罵咧咧的。

  此時楚琉蓮已由先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一抬頭便看到身側的人都呆愣愣的看著她,個個臉露驚訝,嘴巴張得老大,楚琉蓮立刻知道自己毀容的臉被人發現了,不由得心中懊惱憎恨。

  同時想到剛才有人推了她一下,她才落湖的,究竟是有人刻意推的還是拉架中無意推到的,總之現在楚琉蓮腦子亂糟糟的,什麼都想不了。

  楚琉月上前扶起了她,望向石榴和小蠻兩個吩咐:「把大姐姐扶到下面的房間去換衣服,幸好今天我有帶一件衣服過來。」

  楚琉蓮一聽楚琉月的話,不由得心驚,趕緊的搖頭:「不用了,不用了,我還是回去換衣服吧。」

  楚琉月一聽不贊同了,滿臉的心疼:「大姐姐,你就這樣回去,非病了不可,還是快點換上乾淨的衣服吧,要不然著涼了可就麻煩了。」

  楚琉蓮哪裡肯去換衣服,不過楚琉月卻已經扶著她。示意小蠻和石榴二人過來了,人一到小蠻的手裡,那可就由不得楚家大小姐了,她暗使內力扶著楚琉蓮往下走去。

  楚琉蓮想動也動不了,最後趕緊的叫上自己的丫鬟:「水仙,芍葯。」

  二婢回過神來,趕緊的跟上去,尤其是水仙,頭皮不由得發麻,那件衣服明明是設計了給二小姐穿的,現在若是大小姐穿上了肯定會生出麻煩事的,自己還是想個法子阻止了這件事的好。

  楚琉蓮被人扶走了,楚琉月一個人站在船板上,晏碧等人便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楚琉月的身上,尤其是鳳桐嫣更是拿眼刀子似的往楚琉月身上鑽。

  晏碧命令武寧候府的小丫鬟:「去準備些茶水點心到這裡來,小姐我要在這裡賞風景。」

  「是,小姐。」

  幾家小丫鬟全都去忙碌準備東西了,船板上最後只剩下,晏碧,鳳桐嫣,還有君紫煙和蘇清冷幾個人了,幾個人全都盯著楚琉月。

  鳳桐嫣忍不住喘著氣瞪著楚琉月。

  「你竟然膽敢那樣說我,楚琉月,我們樑子結定了。」

  楚琉月一臉無辜的說道:「那又不是我說的,只不過是我跟別人學來的。」

  她說完立刻摀住了嘴巴,一臉的後悔,似乎說漏了嘴一般,飛快的又往先前楚琉蓮走的方向看了一下。

  這一連串的表情使得大家都看得明白,鳳桐嫣立刻多了聯想,忍不住追問:「你跟誰學的,誰這麼說我了。」

  楚琉月摀住嘴巴用力的搖了搖頭:「我不會告訴你這是我大姐姐說的。」

  「什麼,楚琉蓮說的,她竟然說我靠胭脂水粉偽裝的。」

  鳳桐嫣整個人都要氣炸了,騰的一下站起了身,在船板上來回的踱步。

  相較於鳳桐嫣的憤怒,晏碧卻要冷靜得多,她懷疑的瞇起眼睛,盯著楚琉月望了幾下,然後提醒鳳桐嫣:「琉蓮不是那種背後隨便說人壞話的人,你別上楚琉月的當,小心她使詐。」

  晏碧總覺得現在的楚琉月不是之前那個懦弱的小丫頭了,最近一連串傳出的事情,都顯示這女人很聰明,對了,聽說她那個哥哥還幫助她呢,總之這女人似乎不簡單,所以她們別上了她的當。

  鳳桐嫣一聽晏碧的話,稍稍的冷靜了一些,盯著楚琉月:「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我什麼都沒說。」

  楚琉月搖頭,依舊摀住嘴嘟嚷:「我姐姐也沒說你們的壞話。」

  此言一出,不但是鳳桐嫣的臉色難看,連晏碧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了,陰驁的冷瞪著楚琉月:「說,你姐姐是不是也說我什麼了?」

  君紫煙也忍不住開口追問:「她說我什麼了?」

  總之是人就會有疑心病,會懷疑別人背後說自己什麼了,何況這些人雖然玩在一起,彼此間勾心鬥角的,為了京城的青年才俊沒有少鬥爭過,所以現在楚琉月一句話,使得個個都懷疑楚琉蓮背後說她們什麼壞話了,所以人人臉色難看。

  楚琉月成功的挑起了幾個人對楚琉蓮的敵意,然後卻摀住嘴巴,什麼都不說。

  晏碧和鳳桐嫣等人逼了過來,團團的包圍著楚琉月,逼問:「說,楚琉蓮說我們什麼壞話了,說——」

  楚琉月一臉的驚嚇,小心的說道:「我說了你們別告訴我姐姐,否則她會打我的。」

  「你說,不准討價還價。」

  晏碧怒喝,楚琉月趕緊的開口:「其實我姐姐也沒說你什麼,她只是說鳳郡主人長得醜是靠胭脂水粉偽造的,至於晏小姐,我姐姐說你不像個女人。整天動刀動武的,一點女人的味道都沒有,根本就是個男人。」

  楚琉月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君紫煙和蘇清冷便叫了起來:「她說我們什麼了,說我們什麼了?」

  楚琉月望了君紫煙和蘇清冷一眼,然後小聲的說道:「也沒說你們什麼,只是說君小姐有些自命清高,才藝一般,還當自己是什麼才女,至於蘇小姐,整天只會裝可愛。」

  楚琉月說到這裡,總算不說話了,船板上的四個女人,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個個喘著粗氣,在船板上來回的踱起步來,別提多火大了。

  這時候,先前去準備點心的小丫鬟全都過來了,有搬桌子的,取椅子的,端茶水,整點心的,很快便在船板上準備好了一切,可是鳳桐嫣等人哪裡還有心情去賞什麼風景,直接命令船手:「靠岸。」

  船手嚇了一跳,不過不敢違抗,趕緊的領命把船靠岸。

  這些個小姐帶來的丫鬟,看到自家的主子臉色黑沉沉的,個個頭頂上冒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自家的主子氣成這個樣子,再看一邊的楚家二小姐,竟然一點事都沒有,反而是很淡然,誰也不知道先前在船板上發生了什麼事,所以自然不敢說話。

  這艘畫舫其實離湖岸還不遠,所以很快便到岸邊了。

  鳳桐嫣等人還沒有離開,楚琉蓮已經換了衣服出來,她身上穿的正是她先前送給楚琉月的華麗雪紡長裙,這件長裙在裙擺處繡滿了鮮艷的蝴蝶,十分的漂亮,隨著楚琉蓮行走,那些蝴蝶好像活了一般。

  楚琉蓮穿著這件衣服,上面雖然沾染了藥粉,但這是一種溶解於水的藥粉,她原來的計劃是讓楚琉月穿上這件衣服,然後回程的時候找機會把楚琉月推進湖水裡,這樣她衣服上的藥性便會揮發出來,而她命水仙找來的小混混便可以糟蹋了楚琉月。

  只是沒想到中間竟然出了問題,現在這件衣服穿到了她的身上,楚琉蓮雖然知道這衣服上有藥粉,但是只要不碰到水,藥性就不會揮發,所以她並不擔心。

  只是她沒想到等她換好衣服出來,這畫舫竟然靠岸了,而鳳桐嫣等人一看到她出來,個個怒火萬丈的瞪視著她,楚琉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趕緊笑著說道。

  「姐妹們,怎麼畫舫靠岸了?」

  鳳桐嫣走到楚琉蓮的面前,冷瞪了她一眼,然後罵了一句:「虛偽。」

  她罵完轉身便走,走了幾步覺得不解氣,飛快的走到先前小丫鬟們準備好的桌前,端起一大杯的茶水便對準了楚琉蓮的身子潑了下去。

  一杯水潑完後,她頭也不回的領著隆親王府的人走掉了。

  楚琉蓮呆住了,她今兒個到底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接二連山的遇到事啊。

  可就是這樣,事情還沒有結束,晏碧和君紫煙等人也衝了過來,每人端了一杯水,對著楚琉蓮當頭澆了下來,幾杯下來,楚琉蓮整個人成了落湯雞。

  不遠處的楚琉月唇角勾出暗笑,她之所以說出那些話,就是為了激怒這些女人,而對楚琉蓮做出些什麼,原來她是想著,這些女人會不會一怒把楚琉蓮再推下河,那麼她穿的衣服可就沾了水的,她可就中了她自己設的局了,不過現在也不錯,總之那衣服全都濕了,楚琉蓮現在是掉進自己的局了。

  畫舫上,別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楚府的一干人。

  水仙驚恐的望著自家的主子,這件事她是參與了的,自然知道那衣服上有什麼,所以看小姐落湯雞似的,她不由嚇得叫起來:「小姐。」

  楚琉蓮先前被晏碧鳳桐嫣等人的態度搞糊塗了,倒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的事情給忘了。

  此刻一聽小仙的驚呼聲,楚琉蓮才反應過來,她一反應過來,整張臉都變了,大叫起來:「啊——」

  楚琉月一聽她的叫聲,飛快的跑過去,緊張的問:「大姐姐,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

  楚琉蓮驚呼過後,才想起這件事情沒辦法說出口,立刻搖頭否認。

  「沒事,我沒事。」

  她心中煎熬,臉上還要裝著沒事一樣,鎮定的吩咐水仙:「快,我們回去吧。」

  楚琉月卻不急著走,慢吞吞的說到:「今日天氣不錯,不如我們逛逛湖再回去,大姐姐。」

  楚琉蓮一怔,然後飛快的搖頭:「二妹妹,我們改日再來逛吧,姐姐我今天有些頭暈,可能是著涼感冒了。」

  楚琉月聽了,心裡冷哼,活該,誰讓你總是想著算計人了,現在只不過自遭惡果罷了。

  「好,大姐姐,那我們回去吧,改日再來逛半月湖,這裡的景色真漂亮。」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4 06:31 PM

第058章:鬧騰

  楚琉月說著跟著楚琉蓮的身後一路走上岸邊,岸上停著兩輛馬車,楚琉蓮領著水仙和芍葯二人走向前面的馬車,並柔聲和楚琉月說道:「我頭暈,還要水仙和芍葯照顧,便和她們兩個一輛馬車了,妹妹坐後面一輛馬車可好。」

  「行,大姐姐。」

  楚琉月溫順的點頭,領著小蠻和石榴一直把楚琉蓮送到第一輛馬車上,只是水仙和芍葯二婢還沒有上車,忽然的發暈,腿腳發軟,然後身子搖搖墜墜的竟然栽倒了馬車外面。

  楚琉月不由得驚呼起來:「水仙,芍葯,你們怎麼了?」

  楚琉蓮此時已經感受到藥性發作了,整個身子都有些燒燙,她不由得害怕得想死,怎麼辦,怎麼辦?偏偏馬車之外,水仙和芍葯二人竟然昏了過去,楚琉蓮現在是各種想死中,這種光景她也沒辦法去想今天整件事情的古怪性,她現在就擔心她身上的催情藥發作,她該怎麼辦?

  楚琉月吩咐石榴和小蠻:「快,還不把這兩個丫頭扶到後面馬車上去,膽子怎麼這麼小啊,竟然被嚇暈了過去。」

  其實水仙和芍葯二婢哪裡是被嚇暈了過去,根本就是被她下藥給迷昏了。

  她才不會讓楚琉蓮順順利利的回去呢,因為她的估計若是沒錯的話,下面的才是重頭戲,楚琉蓮膽敢算計她,那麼她就讓她自己去嘗試這種罪。

  馬車裡,楚琉蓮看著眼前的狀況,知道楚琉月要和自己坐一輛馬車,不由得心驚膽顫,現在的楚琉月可是十分精明的,若是被她發現自己的症狀,指不定會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所以她不能和楚琉月坐一輛馬車。

  楚琉蓮一想到這個立刻忍住身上的灼熱,下了馬車。

  楚琉月立刻驚訝的叫起來:「大姐姐,你怎麼下來了,若是吹了風可就受涼了,還是進去吧,我們立刻回楚府去。」

  楚琉蓮趕緊的搖頭,現在她需要找一處沒人注意的湖泊,進湖水中浸泡,這樣可解催情藥,幸好她先前瞭解了這藥的藥性,所以現在她只要擺脫了楚琉月便行了。

  「二妹妹,我想到了桐嫣和晏碧她們莫名其妙的生氣,便覺得心煩意亂,所以我想在半月湖邊散散步吧。」

  「大姐姐想散步,妹妹陪你吧。」

  楚琉月一臉的好心,唇角掛著甜甜的笑,就像一個真正關心姐姐的好妹妹。

  楚琉蓮看著她的神情,有一種想撕爛她臉的衝動,她總覺得楚琉月臉上的笑容十分的刺眼,而且譏諷,明明是她想害人的,現在卻害了自身,若是今日——

  楚琉蓮光用想便只覺得週身冷汗,連死的心都有了,不,她絕對不容許自己出事,心中想著,唇角勾出笑,努力的保持著鎮定,笑著說道:「不用了,二妹妹還是回去吧,姐姐我只想一個人待在這裡靜一靜。」

  楚琉月總算沒有堅持,不過卻並沒有離去的意思。

  「那姐姐去散會步吧,妹妹我在這裡等你。」

  楚琉蓮一聽她不跟著她,總算鬆了一口氣,楚琉月愛等便等吧,反正只要她不跟著她就好。

  現在她身上火燒火燙的,手心裡全是汗,手指甲全掐進了肉裡,若不是把持著,只怕控制不住要扯衣服了。

  楚琉蓮急急的離開,楚琉月在後面還不忘再補一句:「大姐姐,我看到你的臉好紅啊,你沒事吧。」

  楚琉蓮腳步飛快,就怕楚琉月跟上她,她很快離開了半月湖的岸邊,往遠處的一處白羽林走去。

  半月湖岸邊栽種了很多白羽樹,所以楚琉蓮的身影很快便不見了,等到她不見了,楚琉月立刻招手示意馬車伕:「把馬車拉到那邊去,大姐姐去散步了,我也自去玩會兒,等大姐姐一會兒。」

  馬車伕哪裡知道這其中的驚心動魄,應聲把馬車驅到一邊去等候著了。

  楚琉月安排好了馬車伕,便領著小蠻,順著楚琉蓮先前走的方向一路往前面走去。

  兩個人走了一會兒,便聽到前面不遠處傳來細細的哭泣聲,還有哀求聲,楚琉月和小蠻飛快的相視一眼,然後加快了腳步奔過去,躲在一顆白羽樹的後面,注意著前面發生的事情。

  只見不遠處,幾個小混混模樣的人,竟然在羞辱楚琉蓮,有人動手去扒楚琉蓮的衣服,有人拉扯著她的手,還有人按著她的身子,讓她動彈不得。

  此時的楚琉蓮梨花帶雨,狼狽不堪,掙扎著尖叫。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幹什麼,我們可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要怪你就怪那個背後買人的人,那人可是讓我們強了身上穿蝴蝶羅裙的女子,他可是給我們一大筆銀子的,我們拿了人家的銀子,總不好不辦事吧。」

  「不過真倒楣,怎麼就碰上了這麼個醜女人呢,這臉上長的什麼東西啊,好醜啊。」

  「是啊,是啊,真難看。」

  這些人一邊扯衣服,一邊嫌厭的說著,很快有人扯掉了楚琉蓮的外衣,只剩下內裡的抹胸和褻褲了,這一刻楚琉蓮絕望的只想咬舌自盡,可是最後的理智提醒她,她要自救,對,她不能發生什麼事。

  楚琉蓮想著,飛快的說道:「我得了天花,你們若是碰我,只怕會傳染上天花。」

  「天花,媽的,真的假的啊?」

  這下幾個扯她衣服,準備強上的幾個人同時的停住手,然後往後一退,個個臉色難看,其中有一人剛才親到了楚琉蓮的脖子,此刻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呸呸呸的一連吐了幾口唾液。

  有人大罵起來:「晦氣,怎麼接到這種事了,誰敢上她啊,又不是找死。」

  「算了,算了,我們走吧。」

  幾個人說著,竟然理也不理楚琉蓮,轉身便走了。

  楚琉蓮撲通一聲跌倒地上,傷心的痛哭起來,雙手不停的捶著地,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啊,她怎麼這麼倒楣啊。

  白羽林裡,只有她傷心痛苦的哭聲,而且身上的灼熱感越來越熱,使得她顧不得再傷心,抱起地上的衣服便往前面走去,躲在不遠處的楚琉月不禁失望,同時不得不承認,楚琉蓮還是有些腦子的,竟然在緊張的時刻,還能想著自救,這女人比起她母親葉氏,倒還要聰明些。

  不過一想到今日楚琉蓮所遭受的罪,本來是她設好了局準備給她的,楚琉月的臉上便十分的難看。

  幸好她識破了她的局,不至於讓自己如此的狼狽,楚琉蓮雖然沒有被污辱,但先前被幾個小混混上下其手,這對於第一美人來說,已經是個慘痛的打擊了。

  楚琉月唇角勾出冷哼,活該,害人終害已,若不是有害人之心,現在又何來這種的打擊。楚琉月一邊想一邊起身,朝身後的小蠻一揮手,示意離開,好戲都上演過了,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不過楚琉月的手還沒有收回來,小蠻便一把拉著她,並伸手摀住她的嘴巴,低語:「有人來了。」

  小蠻武功不錯,氣息隱蔽,她怕楚琉月的氣息洩露出她們的藏身之地,所以摀住了楚琉月的嘴巴,畢竟不知道來的人是誰,若是被人發現,她們兩個人躲在這裡偷看楚琉蓮被羞辱的事情,那麼多大的髒帽子都會潑到楚琉月的身上的。

  楚琉月深知這個道理,一動也不動,順著小蠻的脖子往前面望去,只見從白羽林另一邊走過來的人竟然是靖王鳳吟,鳳吟領著兩名手下一路找了過來,一邊找還一邊輕語。

  「不是有人看到蓮兒過來這邊了嗎?人呢?」

  靖王爺的話落,他身邊的兩名手下,立刻朝前面一指:「王爺,那不是嗎?只是——」

  侍衛望著前面的身影,怎麼看怎麼有些狼狽,那人是楚家大小姐,爺心目中的仙子嗎?怎麼看著怪怪的。

  鳳吟一時倒是沒有想多,幾大步走了過去,便跟上了前面的楚琉蓮,叫了一聲:「蓮兒。」

  楚琉蓮一聽到鳳吟的聲音,陡的轉身,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鳳吟與她的感情還是有幾分的,一聽到她的哭聲,早心疼了,閃身便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楚琉蓮的身子,然後上下的檢查楚琉蓮的身子,只見她手裡抱著一套衣服,這衣服明顯的被人扯壞了,還有此刻楚琉蓮眼淚如雨般往下滾,頭髮也亂七八糟的,有眼的人一看,便知道是發生什麼事了?

  「蓮兒你發生什麼事了?」

  鳳吟的聲音有些不穩,擔心溢於臉上。

  楚琉蓮一聽到他問,再次傷心的大哭起來。

  不過鳳吟一看到她靠到自己的懷裡,便渾身的不自在,因為楚琉蓮此刻臉頰上有兩個大濃瘡,這濃瘡經水一泡,現在泛著白色,都潰爛了,對於皇室驕子的鳳吟,看著這樣的楚琉蓮,有些不能接受,再加上楚琉蓮此刻的狼狽,使得他越發的多想了。

  楚琉蓮此刻哪裡想得了那麼多,偎在鳳吟的懷裡哭了個夠,然後她只覺得整個身子都熱了起來,聞著身側鳳吟身上男性的幽香,她恨不得立刻壓倒這男人,但是她不能啊,想到這,楚琉蓮強壓著自己身上的燥熱,用力的一推,把鳳吟給推開了,然後轉身便跑,一邊跑一邊走。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她跑了幾步,便到了一處湖泊,這裡很僻靜,四周也沒有什麼人,楚琉蓮撲通一聲跳下了河水,然後整個身子埋進了湖水裡。

  雖然現在是盛夏,湖水依舊很涼很冰,所以楚琉蓮一進去,便覺得整個身子舒服多了,不再那麼難受燒燙了,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望向岸邊立著的鳳吟。

  「王爺。」

  楚琉蓮眼裡擒著傷心的眼淚,今日她是真的痛心了,完全不是往日的做假。

  鳳吟望著湖中的楚琉蓮,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蹲下身子在岸邊望著楚琉蓮。

  「蓮兒,你究竟是怎麼了?」

  楚琉蓮打了一個輕顫,此刻神思總算清明起來,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在她的腦海裡過了一遍,最後慢慢有些清晰了,從楚琉月走出楚國公府,不穿她送的衣服開始,一切似乎都是那小賤人給她安排好的,還有晏碧和桐嫣她們憤怒的離去,看來也和楚琉月那個小賤人有關係,難道說楚琉月知道了她的陷害,所以才會反設計她嗎?

  可是這可能嗎?

  楚琉蓮不願意相信從前那個懦弱膽小無用的二妹妹竟然如此的聰明,不但識穿了她的局,還反將了她一軍,這可能嗎?可是不是她設計的,為什麼就變成了眼面前的這樣呢。

  楚琉蓮想著,兩眼含淚望著岸上的鳳吟。

  「王爺,我臉上的傷是楚琉月害的,上次夙王世子把雪山赤龍果送來楚府,楚琉月因為嫉妒夙王世子把雪山赤龍果送給我,所以便在赤龍果上動了手腳,害得我臉上長了兩個濃瘡,不過這濃瘡沒有大礙,過幾日便會好了,只是我沒想到二妹妹一次害不成我,竟然又害我一次,今日本來我請了桐嫣和晏碧等人過來遊湖,因為心疼二妹妹,所以便帶她來遊湖,誰知道她竟然再次動了害我的心,不但給我下了催情藥,還找了幾個小混混過來——」

  楚琉月說到這裡,再次傷心的哭了起來,眼淚如雨一般滴落下來。

  鳳吟的臉色一瞬間黑沉得好似暴風雨前的烏雲,眼裡更是閃著嗜血的殺氣,但是他最擔心的卻是?

  「蓮兒,你不會是被——」

  楚琉蓮一聽鳳吟的話,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趕緊的搖頭:「沒有,王爺,他們沒有得逞,最後的關頭,我說了我臉上得的是天花,那些個人全都嚇跑了。」

  楚琉蓮如此一說,鳳吟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吩咐遠處的兩名侍衛:「今日的事情,一個字也不准洩露出去。」

  「是,王爺。」

  兩個侍衛應聲,又走得遠了一些。

  鳳吟回首望向半月湖中的楚琉蓮,眼神又溫和了一些,楚琉蓮沒有失身,他多少有些欣慰,不過一想到楚琉月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著楚琉蓮,鳳吟的整張臉都綠了。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放過楚琉月的,這個女人留不得,留著她,只怕會害了蓮兒的一條命。

  「蓮兒,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的。」

  半月湖裡,楚琉蓮聽了鳳吟的話,總算略解了一些氣。

  而此時躲在僻靜一角的楚琉月別提多生氣了,眼裡閃著寒光,恨不得衝出來把楚琉蓮給按到半月湖裡,這女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實在是太大了,明明是她自己設局害她的,結果自遭惡果,竟然全都算到了她的頭上,實在是太可惡了。

  楚琉蓮,你給我等著,你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嗎?不會完的,你陷害我,難道我是吃素的不成。

  小蠻也聽到了楚琉蓮的話,想到靖王鳳吟所說的話,小蠻的臉色很快變了,摀住楚琉月的嘴巴,然後把她給悄悄的從另一邊給拽走了,兩個人很快出了白羽林,直奔楚府的馬車。

  上了馬車後,小蠻命令前面的馬車伕:「回楚府。」

  「不等大小姐了嗎?」

  馬車伕問,雖然來的時候是兩輛馬車,可是石榴先前把水仙和芍葯二婢送回去用了一輛馬車,他們再一走,那大小姐怎麼辦?

  「大小姐自會叫車回去的,她這會子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小蠻又命令馬車伕回楚府,馬車伕不再說什麼,打馬一路回楚府去了。

  馬車上,楚琉月臉色難看,眼裡閃著冷光,不過同時她也知道,這靖王鳳吟肯定會找她麻煩的,說不定今天她要倒大黴,所以楚琉月立刻開始動腦子想主意,如何化解這場危機,不過她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俯耳貼到小蠻的耳朵邊,嘀咕了起來。

  「小蠻,立刻給我把楚琉蓮被混混羞辱的事情洩露出去,我倒要看看她楚琉蓮還有什麼臉子,這件消息傳出去,靖王還會不會那麼情深意重的娶她。」

  楚琉月唇角勾出血腥的笑。

  小蠻提醒她:「讓人放消息是要錢的。」

  楚琉月斜眼睨著小蠻:「你身為夙王府的人,那夙王世子手裡有多少人啊,稍微的調用一下不就行了。」

  小蠻很是無語,友好的開口:「小姐,我現在是你的奴婢,侍候你的。」

  「那又怎麼樣?要不然你回夙王府去,用不著來了。」

  楚琉月一臉吃定小蠻的表情,若是辦不好這件事,可以回夙王府去了,小蠻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她這是招誰惹誰了,以前跟著自家的主子吧,總是吃虧,現在跟了這麼一個主子吧,又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子。

  「好吧,我去辦這件事。」

  小蠻應聲點頭了,楚琉月總算滿意的笑了。

  不過小蠻沒忘了提醒楚琉月:「琉月小姐,你回去後小心些,靖王爺一定會找你麻煩的,你找個地方躲起來,別與他碰上面,否則他若是動手收拾你,楚府的人不敢說話的,這種事就算鬧到皇上哪兒,也不會把那靖王爺怎麼樣的,吃虧的可就是你——」

  「我知道,我會想辦法的。」

  不過她絕不會躲,她就不是那種怕事躲的人。

  鳳吟若是是非不分,她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他,難道他當真無法無天了,竟然在楚府動手。

  「好了,你別擔心我了,待會兒去做你的事吧。」

  楚琉月吩咐完小蠻,不再說話,腦海裡飛快思索著,待會兒如何對付靖王鳳吟。

  馬車一路回了楚府,小蠻扶著楚琉月下車,把楚琉月送回了桃院,自己便又悄悄的回夙王府去了。

  她覺得這件事,只有爺出面,才可以保琉月小姐一次,靖王到底是皇室血脈,又是皇上寵愛的皇子,若是他命人抓了琉月小姐,楚府的人是不敢招惹他的,再一個就是皇上知道了,至多也就是口頭教訓靖王一下,所以這虧琉月小姐可是吃定了,但是爺若是出面的話,靖王是不敢亂抓人的。

  桃院。

  楚琉月一回來,便週身的肅冷,臉色陰驁,董媽媽和石榴二人不由得心驚,不知道小姐這是怎麼了。兩個人一時沒說話。

  直到楚琉月的聲音響起來:「石榴,立刻去看看爹爹現在在什麼地方?」

  石榴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一聽楚琉月命令,趕緊的應聲去辦事了。

  正廳裡,只剩下董媽媽了,董媽媽走到楚琉月的身邊,小聲的詢問:「小姐,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楚琉月倒也沒有瞞著董媽媽,立刻把先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董媽媽,尤其是楚琉蓮在靖王面前撒謊的事情。

  董媽媽一聽楚琉月的話,臉色也暗了,心急的說道:「小姐,那你還待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走啊,若是那靖王爺送了大小姐回來,定會過來找你麻煩的,說不定還會讓人把你抓起來。」

  那靖王一直對小姐不好,倒是對大小姐很有些情意,現在聽了大小姐的話,還不知道如何的收拾小姐呢,所以小姐眼下還是躲起來的好。

  楚琉月挑起細眉,她自然知道眼下躲開靖王鳳吟才是上上策,不過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若是鳳吟想找她替楚琉蓮報仇,她躲是躲不掉的。

  「沒用的。」

  「那現在怎麼辦?」

  董媽媽著急了起來,在廳堂內來回的踱步。

  楚琉月先開始也有些不安,不過這會子倒冷靜了下來,臉色微暗,而且唇角還勾出了淺淺的笑意,望著董媽媽:「其實這事未嘗不是個轉機,靖王若是抓我,我何不鬧得大一點,要知道靖王乃是皇室的皇子,竟然參與到這種內宅之事中,我相信若是他在楚府的事情鬧大了,朝堂上的朝官以及皇上一定會對他很失望,所以吃虧的反而是他自個兒。」

  楚琉月的話落,董媽媽並沒有放下心來,她才不管什麼朝堂上的事情,她只關心自個的小姐會不會出事。

  「可是小姐你一定會吃虧的。」

  「不礙事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靖王我還不至於怕他。」

  楚琉月眼裡湧起冷芒,靖王若是動她,她有的是辦法自保,絕不會讓這男人抓自己的,之前這男人已經休過她一次了,她絕不會再讓他有傷自己第二次的可能。

  董媽媽聽了楚琉月的話,不再說什麼。

  門外,石榴進來稟報:「小姐,老爺現在正在薔院裡休息呢。」

  楚琉月挑起了細長的眉,唇角勾出笑意,起身一揮手對著石榴說道:「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去薔院給爹爹請安。」

  若不是想把這件事情鬧大,楚琉月才懶得去給楚千皓請安,因為這個爹並沒有對她有多好,他的心目中倒是更疼楚琉蓮一些,正因為他從來沒把她這個女兒當回事,所以前身才會沒有依靠,最後寧願選擇撞石獅而死,也想不到找這個爹爹庇護。

  「小姐。」

  董媽媽和石榴兩人摸不準楚琉月現在這種時候去薔院的目的。

  「我們去薔院,若是靖王爺帶人過薔院來找我的麻煩,或者是要抓我,記著,你們別理會我,只管在楚府的各處大喊,然後到國公府那邊去找爺爺。」

  雖然老國公楚檀年並不喜歡她,但這是涉及到楚府內宅事情的,靖王鳳吟若是從楚國公府裡動手拿人,這件事老國公爺不會坐視不理的,至少會出面查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樣一來,事情便鬧大了。

  楚琉蓮啊楚琉蓮,你一再的設計我,我倒要看看這件事鬧大了,是誰的損失。

  是我楚琉月,還是你楚琉蓮這個被別人羞辱了的第一美人。

  董媽媽和石榴一聽楚琉月的話,早應了聲,跟著楚琉月的身後一路往前面走去。

  一行三個人很快便到了薔院,薔院外面守門的人看到楚琉月,倒是驚訝了一回,因為二小姐一向是不來薔院的,再加上這一陣子關於二小姐的傳言很多,所以守門的婆子才會特別的驚訝,不過倒是沒敢怠慢,恭敬的說道。

  「奴婢見過二小姐。」

  楚琉月點了點頭,臉色冷冷,對於薔院這邊的婆子,她可沒有任何的好感,這些人以前跟著葉氏的時候,可沒有少欺淩她,現在葉氏進了楚府的家廟,這些人倒也乖覺了起來。

  「我要見爹爹。」

  楚琉月領著人直接進了薔院,那守門的婆子也不敢擋著,只是眼巴巴的望著她們三人進了薔院。

  薔院的正廳裡,楚千皓正在休息,他的身邊侍奉著梅姨娘,梅姨娘一邊給楚千皓捏肩,一邊柔聲細語的安撫著楚千皓。

  「老爺,別煩了,這些事都會過去的。」

  葉氏進了家廟,梅姨娘和白姨娘二個人的心思活了,以往被葉氏打壓著,她們一年中難得有幾回可以讓楚千皓進房,現在葉氏進了家廟,最高興的便是這兩個人了,不但是她們,薔院裡的一些大丫鬟心思也動了,隨處可見薔院各處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丫頭,楚琉月一路走來,不禁有些無語,這古代的丫鬟們心思動得可真多,逮著機會就不放過,看來從古到今,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夢想從來就沒有斷過。

  看看這些丫鬟就知道葉氏做人有多失敗,而且也可以想像,楚千皓這男人恐怕是個多情的,才會害得這麼些丫鬟犯相思。

  主僕三人一路走到了薔院的正廳門外,門外立著兩名手下,正是楚千皓的侍從。

  這兩個人一看到楚琉月,便詫異的挑高了眉,然後同時喚了一聲:「見過二小姐。」

  「嗯。」

  楚琉月點頭,笑著說道:「父親是否休息了?琉月過來給父親請安。」

  正廳裡,楚千皓本來正閉目休息,享受著梅姨娘的侍候,聽到門外楚琉月的話,不由得睜開了眼睛,而且有一種詫異的感覺,這女兒說過來給他請安,他不是做夢吧,自從琉月被靖王退婚以後,可是一直很反感他的,沒想到現在竟然過來給他請安,楚千皓多少還是有些開心的,立刻在廳裡吩咐。

  「琉月,快進來。」

  楚琉月挑了一下眉,領著石榴和董媽媽二人進去,一進去便看到楚千皓歪靠在一邊的榻上,旁邊側坐著溫順的梅姨娘,梅姨娘一看楚琉月進來,趕緊的起身,恭敬的說道:「二小姐過來了。」

  雖然楚繡妍等人曾經在桃院裡吃過虧,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使得梅姨娘明白,這個二小姐現在可是招惹不得的,聽說老太爺還對她和顏悅色的說話呢,所以她們還是夾著尾巴做人吧。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向著楚千皓行禮:「琉月見過父親。」

  楚千皓擺手示意她坐下來,梅姨娘立刻俐落的去沏茶。

  「琉月,父親正想去找你呢,沒想到你竟然過來了,父親有話要與你說。」

  楚千皓溫聲說道,他再笨也感覺得出現在這個女兒真的不比從前了,現在的她十分的聰明,楚千皓瞇眼望著楚琉月的時候,第一次發現,楚琉月長得竟然與他十分的神似,尤其是眉眼,很像,這是第一次,楚千皓發現自個的孩子與他長得像,玉琅和蓮兒雖然長得都極出色,但兩個孩子與他並不像,更像葉薔一些,倒是眼面前這個忽略了的女兒長得像他。

  楚千皓一時看呆了眼,好半天沒做聲,楚琉月挑了眉,開口:「父親不是有話說嗎?說吧。」

  梅姨娘奉了茶水過來,遞到了楚琉月的手邊,然後又安靜的站在楚千皓的身後。

  楚千皓回過神來,臉上攏上了溫融,笑著說道:「以往你母親確實是忽視了你,害得你受了那麼多的苦,現在她算是受到了教訓,琉月就別怪她了。」

  楚琉月扯了扯唇角,沒說什麼,若不是為了對付鳳吟,她才不會來見楚千皓,她發現她和楚千皓這個父親有代溝,沒辦法溝通,這男人壓根就不配當她的父親。

  葉氏處處算計她,還和楚琉蓮二人演了那麼一齣戲,讓前身代嫁,從而害了前身的一條命,楚琉月真的很想問問楚千皓。

  他的女兒已經被葉氏害死了,難道這樣也可以輕易的原諒嗎?所以現在葉氏受到的只是一個開始。

  楚千皓見楚琉月沒有說話,以為她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又接著開了口。

  「雖然你母親對你有不到的地方,但是你姐姐一直很照顧你的,平時沒少護著你,雖說依舊有奴才欺負你,但她的心意還是盡到了。」

  在楚千皓的心裡,女兒楚琉蓮一直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兒,所以楚千皓也認為以往楚琉蓮對楚琉月也是真心的,雖然依舊有奴才欺負琉月,也是那些奴才該死。

  楚琉月真的很想笑了,眼裡浮起了暗芒。

  最後楚千皓終於說到了重點:「所以爹爹希望你和你姐姐親厚一些,別再因為她長得漂亮就心生嫉妒,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你和她都是爹爹的女兒,而且爹爹相信,你再長大一些,定不會比蓮兒差的。」

  這也是楚千皓剛剛的發現,琉月長得很漂亮,假以時日,也是一個天生的美人坯子。

  楚琉月本來不想理會楚千皓的,可是聽到楚千皓說她嫉妒楚琉蓮的漂亮,她就忍不住冷睨著他。

  「父親認為我會嫉妒大姐姐的漂亮?或者父親一直認為大姐姐的臉之所以毀了,是因為我動的手腳?」

  楚千皓一看楚琉月冷嗜的神情,眼看著便要發作的樣子,不想父女二人關係更僵,趕緊的說道:「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父親希望以後你們兩個人能親厚些。」

  楚琉月真想甩一個大耳刮子給楚千皓,這話虧得他說得出來,如何親厚啊,楚琉蓮一再的算計她,就在先前她還設局,想害得她失身,然後聲敗名裂,只不過到頭來吃虧的是她自己罷了,楚琉蓮從來就沒有當她是妹妹,她從前只當她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現在只當她是仇人,她們兩個是天敵,永遠是不會成為親厚的姐妹的,可恨這楚千皓,話裡話外袒護的都是楚琉蓮。

  「有時候我常常想,是不是我不是父親的女兒,難道我是母親帶進楚家的,所以才會如此不受父親待見嗎?」

  楚琉月臉上罩著一層淡淡的若有所思,不過她的話,卻使得廳堂上的氣氛瞬間冷到了極點。

  尤其是梅姨娘,直接吞嚥起唾液,看都不敢看楚千皓的臉。

  這二小姐真是膽大包天了,怎麼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啊,這種話可是禁忌啊,哪有當父親的面說出這樣的話的,這不是說楚千皓戴了綠帽子了嗎?

  楚千皓儒雅的俊雅上果然布上了黑沉,瞪著楚琉月,生氣的開口:「你——」

  不過他的責聲還沒有說出口,便聽到外面響起了錯亂的腳步聲,顯然來了不少的人。

  薔院正廳上的楚琉月一聽外面的動靜,便知道該來的終於來了,她若不是想把事情鬧得大一些,又何至於坐在這裡聽楚千皓說這些有的沒的的,楚琉月不看任何人,望向了自己身側的董媽媽和石榴,遞了一個眼色,董媽媽和石榴心裡立刻瞭然。

  門外,王管家領著人衝了進來。

  楚千皓本來因為楚琉月的話,所以十分生氣,現在一看王管家領著人衝進來,早大怒的發起火來:「王常,外面是著火了,還是死人了?」

  王常一愣,不過並沒有耽擱,飛快的稟報:「老爺,是大小姐,大小姐出事了,靖王爺把大小姐送了回來,然後靖王爺帶著人過來抓二小姐了。」

  楚千皓蹙眉,聽得雲遮霧罩的,這是什麼跟什麼啊?慢慢的想到了楚琉月過來給自己請安的事,這事本身就是反常的,楚琉月並不喜歡他,好好的過來給他請什麼安啊,本來他還高興呢,現在想來,這事有古怪啊,難道說琉蓮發生了什麼事,跟琉月有關,所以靖王爺才會帶人過來抓人,楚千皓一想通這些,臉色陡的攏上了暴風雨,如若琉月真的對琉蓮做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別說靖王爺,就是他這個父親也不會饒過她的,楚千皓一面想一面責問楚琉月。

  「是不是你對你姐姐做了什麼?」

  楚琉月一聽楚千皓的話,眼裡的寒芒更甚,冷冷的說道:「為什麼不會是大姐姐對我做了什麼,非要是我對她做了什麼?」

  楚千皓一愣,所有的話都被楚琉月阻住了。

  門外整齊的腳步聲到了門口,很快有人走了進來,最前面的人正是靖王鳳吟,鳳吟細長的桃花眼眸中,滿是暴風雨,涼薄的唇緊抿著,週身上下騰騰的怒火,他的身後跟著七八名靖王府的侍衛,個個面無表情的隨侍在自家的主子身後。

  楚千皓一看到鳳吟,趕緊的站起身迎上去。

  「原來是靖王爺過來了,這是怎麼了?」

  楚千皓還不知道楚琉蓮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這靖王爺帶人過來拿人,總歸是不太妥當的。

  鳳吟並沒有看楚千皓,依舊緊盯著楚琉月,一雙眼睛閃爍著嗜血的殺氣,恨不得立刻殺掉了楚琉月,陰驁冰冷的聲音響起來。

  「楚琉月,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設局算計你的姐姐,差點害你姐姐遭人淩辱,枉你姐姐待你那麼好,你這種心思歹毒的女子是留不得的,今日本王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靖王的話一落,楚千皓的臉上立刻冒冷汗了,同時面色微微的蒼白,心急的問鳳吟:「蓮兒沒事吧?」

  楚千皓雖說喜歡楚琉蓮,可那也是因為楚琉蓮自身有帶給楚府榮耀的能力,所以楚千皓才會格外的看重這個女兒,現在一聽說楚琉蓮差點遭人淩辱,他心疼的同時便是擔心,若是琉蓮遭人淩辱了,靖王會娶她嗎?

  鳳吟聽了楚千皓的話,搖了搖頭:「幸好她十分的聰明,擺脫了那些人。」

  楚千皓一聽女兒沒事,總算放下心來,然後望向了楚琉月,沉聲責問:「琉月,難道這真是你做的?」

  如若真的是琉月做的,別說靖王,就是他也不會放過琉月的,一定會把她抓起來的。

  楚琉月望著眼面前的兩個人,然後忍不住笑起來。

  楚琉蓮究竟有多高深的功力啊,竟然能把這樣兩個男人都蒙蔽了,看來她該好好的揭穿那女人的真面目了,讓世人知道他們嘴裡的第一美女,只不過是空有虛名罷了,實則上卻是個歹毒,充滿算計的主子。

  不過現在沒有證據,就算她說了,只怕楚千皓和鳳吟二人也不會相信。

  楚琉月對面的鳳吟和楚千皓二人看到了這種時候,楚琉月竟然還笑得出來,兩個人的臉色越發的黑沉。

  鳳吟咬著牙冷喝:「楚琉月,都這種時候了,你竟然笑得出來?」

  他一言落也不給楚琉月機會,立刻朝身後的手下侍衛命令:「來人,把這膽敢謀算親姐的女人,給本王抓了,立刻送到刑部去,重重治罪。」

  靖王府的侍衛一聽應聲,準備上前來拿人。

  楚千皓一聽趕緊的阻止鳳吟,不管這事是不是楚琉月做的,這都是楚府的家事,若是鬧出去,不但是楚國公府丟臉,就是蓮兒的事情傳出去,可是於她的聲名有損的,這種事傳出去,就算靖王有心娶她,宮中的德妃娘娘恐怕也不會認了蓮兒這樣的媳婦,所以楚千皓趕緊的阻止鳳吟。

  「王爺,這件事還是別驚動刑部的人了,這只是楚府的家事,我一定會好好的處理的。」

  鳳吟蹙起細長的眉,他其實也沒有把楚琉月送到刑部去的打算,一來因為他的身份,參與到楚府內宅中的事情,會影響到他的威望,二來這點小事鬧到刑部去也不像話,不過他之所以如此大肆動作,便是要狠狠的威嚇一下楚琉月。

  不過鳳吟抬頭望向楚琉月的時候,發現這女人臉色雖然有些冷,不過卻一點沒有害怕的意思,相反的週身的悠然坦定,就好像知道他不會把她送進刑部大牢一般。

  鳳吟看著這樣子的她,不由得氣越發的大了,冷冷的朝楚千皓開口。

  「不送進刑部可以,一定要好好的重懲。」

  他說完這句話,再次的命令手下的侍衛:「給我把楚琉月抓起來,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楚千皓一聽這話,臉色有些暗沉,三十板子下去,只怕要了楚琉月的命了,雖然楚琉月先前所說的話大逆不道,不過楚千皓還真沒想過要她的命,所以趕緊的開口。

  「王爺,若是打三十板子,只怕琉月她——」

  這一次鳳吟卻不理會楚千皓了,一雙細長陰沉的瞳眸盯上了楚千皓,森森的冷寒氣息散發出來。

  「楚大人這是心疼她了,你可別忘了楚琉月所做的事情是多麼的惡毒,三十板子已是輕饒她了,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的歹毒,若是不加以好好的懲戒,只怕日後要釀成大錯。」

  鳳吟自認三十板子已是對楚琉月寬厚了,依照楚琉月對琉蓮所做的惡毒事情,他都想打死她。

  若不是因為她是楚府的嫡女,又是眼下尚京城內的風雲人物,他定會命人處死她。

  楚千皓一聽鳳吟的話,不好再多說什麼,而且他想到了楚琉月先前所說的大逆不道的話,還有最近府上所發生的事情,這個女兒確實是該好好的處罰一下,好長長記性。

  楚琉月聽著鳳吟的話,又看了楚千皓的神情。

  不由得好笑,這兩個自以為是的男人,還真以為可以對她為所欲為了。

  楚琉月飛快的遞了個眼色給董媽媽和石榴,她們二人立刻撲通一聲跪下來,大哭起來:「靖王爺,老爺,我們家小姐什麼都沒有做啊,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她一個弱女子,怎麼會有那樣厲害的心計啊,靖王爺你饒過我們家小姐吧。」

  鳳吟哪裡理會別人,一想到先前楚琉蓮的淒慘,他便十分的痛恨楚琉月,定要為楚琉蓮出氣。

  所以命令身後的侍衛:「還不把楚琉月帶下去打板子。」

  「是,王爺。」

  七八名侍衛衝了過來,董媽媽和石榴兩個人立刻起身,一邊尖叫一邊撲向那些侍衛,擋住他們,然後朝楚琉月大叫:「小姐,快跑,快跑。」

  楚琉月本來就有些武功,再加上身子小巧,十分的靈活,眼看著董媽媽和石榴兩人擋住了那幾個侍衛的去路,早得了機會閃身便出了正廳。

  她人一出了薔院的正廳,便在外面大叫起來:「靖王爺殺人了,靖王爺跑到楚國公府殺人了。」

  正廳裡,靖王鳳吟,一聽外面的叫聲,心知不妙,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他雖然氣勢洶洶的來抓楚琉月,可是只想教訓教訓楚琉月,可不想把這種事鬧大,一來琉蓮的名聲問題,二來自己的威望問題,現在被楚琉月這麼一喊,這種事很可能會鬧出去,如此一想,鳳吟心中有些後悔,趕緊的命令侍衛。

  「還不快去把楚琉月抓回來。」

  「是的,王爺。」

  幾名侍衛領命閃身便出去了,那董媽媽和石榴二人也緊跟著那幾個侍衛的身後奔了出去,先開始兩人誰也不叫,因為她們現在叫,肯定會被人抓回來。

  所以兩個人直奔薔院的院子外面,一衝出去後,兩個人便大叫了起來。

  「小姐啊,你快跑啊,千萬別被抓住啊,要是你被抓住,一定會被靖王爺殺死的,小姐啊,我可憐的小姐啊。」

  石榴乘機連楚琉蓮的事情都叫出來。

  「大小姐被人羞辱關小姐什麼事啊,小姐那麼小,她哪裡會做什麼事啊?」

  兩個人一路叫著一路直奔國公府而去,她們要去找老國公爺。

  薔院的正廳裡,鳳吟一聽外面的叫聲,臉色瞬間死沉一片,眼裡一片狼光,

  他現在可以肯定,這楚琉月絕對是故意的,她是故意的,看來他是真的小瞧了她的。

  鳳吟心急起來,朝著身側的楚千皓叫起來:「還不派人把這主僕幾個抓過來。今天這種事傳出去,不但是本王的名聲受損,就是蓮兒的名聲恐怕也——」

  若是楚琉蓮的名聲受了損,到時候鳳吟就算有心想娶她,只怕宮裡的母妃也不會同意這樣的事情。

  楚千皓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所以立刻命令王常:「還不帶人去把二小姐抓回來。」

  「是。」

  王常聽到這樣的事情,分外的開心,他一直想找機會給夫人報仇,現在正有這個機會,如何不盡心,立刻招手領了幾個人去抓二小姐和董媽媽還有石榴。

  楚國公府,因為楚琉月和董媽媽石榴的一鬧,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小姐今兒個在半月湖遊湖的時候遭人羞辱了,所以靖王爺懷疑是二小姐動的手腳,便帶著人進了楚府要抓二小姐打板子。

  滿府的人議論紛紛,人人都知道了這件事,不少的人都說靖王爺不好,他堂堂皇室的皇子,跑到楚府來做這種事情,實在是一點不像皇子,有失分寸,就算喜歡楚琉蓮,也不敢做得如此囂張,畢竟這是楚府的家事,再一個誰知道是不是二小姐安排的,不能單憑楚琉蓮的一句話,便定了楚琉月的罪。

  當然也有人十分高興,那些與楚琉月有過節的人,都很高興。

  老國公楚檀年得到消息後,差點沒有直接氣昏過去,一張臉別提多難看了,立刻領著嚴梓等下人過三房這邊來,楚檀年的心裡對靖王鳳吟十分的失望,堂堂靖王爺竟然公私不分,這楚琉月和楚琉蓮之間的事情牽扯得再大,也是楚府的家事,你一個堂堂的靖王爺攪合到楚府的家事中來,你說你讓那些背後支持你的朝官們怎麼想,那些人又如何想楚國公府的人,而且皇上和德妃娘娘會如何想楚家的人,光是用想的,楚檀年便有些後背冷颼。

  這事怕是不會如此的單純,如若他猜得不錯,這件事情還沒有完。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國公府那邊往三房趕來,此刻的三房的庭院內,亂成了一團,楚府的下人和靖王鳳吟的手下正團團的圍著一棵高大的樹木,楚琉月端坐在樹木中間的枝丫上,晃著兩條腿,一臉無所畏懼的逼視著下首的鳳吟和楚千皓。

  「你們這是想逼死我是嗎?好啊,我成全你們。」

  她說完便把手裡的一根木簪往脖子上刺去,下首的楚千皓和鳳吟不由得臉色齊齊的變了,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若是逼死了楚琉月,楚家和靖王府只怕聲名一落千丈,而且靖王爺逼死嫡女的事情,足以讓他遠離太子之位。

  所以今天他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處死楚琉月,只想狠狠的教訓教訓這女人,竟然膽敢算計到琉蓮,只是他沒想到楚琉月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的聰明。

  樹下,楚千皓忍不住心急的叫起來:「琉月,快下來,沒事了沒事了。」

  楚琉月看楚千皓和鳳吟難看的臉色,唇角勾出譏諷的笑,冷冷的逼視著下面的兩個人。

  「你是我父親嗎?竟然外人一句話便定了我的罪,我說過了,我什麼都沒有做過,大姐姐昨日忽然說要帶我去遊湖,還送了我一件漂亮的衣服,那衣服我沒捨得穿,不過一直帶在身邊罷了,今日去半月湖遊湖,誰知道我和隆親王府的桐嫣郡主吵了起來,大姐姐便過去拉架,因為人多太亂了,所以大姐姐掉進了湖裡,我便把昨日大姐姐送我的那件衣服送給大姐姐穿了,後來因為怕大姐姐身子骨不好,我們便打道回府了,誰知道,大姐姐卻不肯回來,非讓我一個人回來,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壓根就不知道。」

  楚琉月一再的提到那件衣服,靖王鳳吟的眼神忽地幽深了下去,一言不發的緊抿著薄唇。

  楚琉月都以死明志說她沒有對琉蓮動手腳了,那這是怎麼回事?

  楚琉月坐在樹上,自然把鳳吟的眼神看進了眼裡,眼裡的冷諷的笑意更深,她就是故意要讓鳳吟懷疑楚琉蓮的。

  大樹下面楚千皓眼看著四周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趕緊的開口:「父親相信你了,你快下來吧,別再待在樹上了,也別鬧了好嗎?」

  楚千皓頭疼不已,這個女兒實在是超出了他能掌控的範圍,他身為內閣的學士,自認也不是毫無心計的人,但是現在竟然拿這女兒沒有辦法。

  可惜楚琉月不理會他,她就是要讓他們楚家人沒臉子,招惹她是嗎?她是好死賴活的一個人,膽敢招惹她,她便要拖著他們一家子,看看誰比較吃虧,楚琉月一邊想一邊依舊大聲的說道。

  「父親心目中只有大姐姐,從來沒有琉月,琉月好可憐啊,現在大姐姐被人羞辱了,父親便算在了琉月的頭上,這關琉月什麼事啊?」

  楚千皓那叫各種想死中,他十分後悔先前沒有阻止靖王爺的行動,現在這事鬧得這麼大,要想不傳出去恐怕不太可能。

  偏偏楚琉月唱作俱作,庭院裡還有不少的人同情著她。

  老爺一向喜歡大小姐,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沒想到大小姐現在被人羞辱也算到了二小姐的頭上,這二小姐到底有多不受老爺待見啊。

  楚琉月正演得盡興,老國公楚檀年總算領著人趕到了。

  先前遠遠近近的他已經聽到了楚琉月的話,所以已經把事情的大概聽得明白了,老國公楚檀年到底吃的飯比別人多,一聽楚琉月的話,仔細的一分析,便發現這事恐怕是楚琉蓮動的心機,沒想到最後竟然害了自身。

  楚檀年想著,週身的怒火,都說了讓琉蓮不要再招惹楚琉月,看來她是把他的話聽成耳旁風了。

  楚檀年想著,人已經走了過來,楚千皓一看到父親臉色難看的過來了,忙迎了過去:「父親。」

  這件事竟然驚動了父親,楚千皓心中有愧意。

  楚檀年直接沒有給楚千皓面子,冷冷的說道:「你的腦子是白長了。」

  若是有點腦子就該阻止靖王鬧大這件事,把這件事壓下來,這是楚家的家事,靖王摻合在其中,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楚府都落不得好。

  楚家的女兒竟然害得靖王做出失了儀德的事情,輕的可說他們楚府的女兒妖魅惑主,重的可以重治他們楚府的人。

  楚檀年指責了自個的兒子,望向靖王鳳吟的時候,也沒有多少好臉色。

  雖然鳳吟是堂堂皇室的皇子,可是楚檀年乃是南璃國的重臣,而且年長許多,再加上此刻鳳吟所做的事情,實在叫人不喜,所以楚檀年的惱怒,鳳吟不好說什麼。

  「靖王爺堂堂一個王爺竟然插手管內宅之事,難道王爺最近很閒嗎?」

  朝堂上明爭暗鬥,拉幫結派的,這靖王爺自然也不例外,他這會子倒有閒情逸致來管楚府的家事。

  鳳吟聽了楚檀年的指責,想到眼下自己身上該做的事情,越發的懊惱,臉色冷寒一言不吭。

  楚檀年訓了楚千皓和鳳吟,便走到了大樹下面,望著上首的楚琉月,笑得溫和的說道。

  「琉月,下來吧,有什麼委屈和爺爺說,現在沒人敢動你的,爺爺相信你是清白的。」

  其實楚檀年是真的相信楚琉月沒有對楚琉蓮動手腳,因為楚琉月的能力,使得他相信她要想算計楚琉蓮,恐怕也不會把自己置身在其中,所以這件事是另有原因的。

  楚檀年說完,楚琉月收回了抵著自己脖子的木簪,望著下首的楚檀年。

  「爺爺,我怕被人殺死,大姐姐被人羞辱了,有人把帳算到了我的頭上,既然要被殺死,倒不如自個死。」

  她說著慢悠悠的便又把木簪往脖子上橫過去,不過眼裡閃著的卻是冷冽的光芒。

  下首的楚檀年一看她的神情,便知道這小丫頭壓根就沒打算死,她是鬧——

  楚檀年一想到這個,眼裡不由得閃過不安,然後想到,琉月不會是——難道說這件事其實已經傳出去了,楚檀年一想到這個,手心全是冷汗。

  「琉月,你下來吧,有爺爺在,沒人可以抓你,這是我們楚府的家事,不關外人的事情。」

  楚檀年聲音冷厲起來,那口中的外人指的自然是靖王鳳吟。

  鳳吟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卻選擇了沉默,現在他算是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今兒個的事情若是傳出去,只怕父皇和母后——

  鳳吟的心中煩燥起來,沒想到自己因為心疼琉蓮,竟然——鳳吟想到了楚琉月先前提到的衣服,再加上最近一連串發生的事情,不由得瞇趕起了眼睛,他雖然先前被情蒙蔽,可不代表真的是個蠢笨無知的,最近他和楚琉蓮還有楚琉月之間的事情,一一的在腦海中滑過。

  鳳吟眼裡閃過疑雲,唇緊抿起來。若是——

  他想到那個可能,心裡哪裡能接受這樣的事實,趕緊的搖頭先自否認了,不會的。

  樹上楚琉月收起了木簪,一臉冷冽的望向樹下的鳳吟:「靖王爺,你相信琉月是清白的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4 06:32 PM

第059章:送琉月信物

  樹下,鳳吟咬牙,現在他只想息事寧人,趕緊的結束這件事,所以聽到楚琉月的問話,雖然心裡憤怒,臉上倒沒有表現出來,沉聲開口。

  「對,本王相信你是清白的,沒有設計你姐姐。」

  楚琉月聽了鳳吟的話,總算滿意的笑了,收回手上的木簪,插到了頭上,正準備躍下樹。

  不想她人還沒有動,便聽到不遠處響起的腳步聲,隨之還聽到一道嗜沉冰冷的聲音響起來。

  「這裡還真是熱鬧啊。」

  這聲音一起,楚琉月的臉色便冷了,眼裡的冷光更甚之前,心裡更是懊惱的怒罵,這死男人來這裡幹什麼?

  來的人走路極快,說話間一行人已經穿花越亭的出現在了樹下。

  眾人飛快的望過去,便看到為首的男子,一身藏青的刺繡錦衫,腰間垂吊著一枚白玉珮,行走間,肆意飛揚,不經意間散出來的嗜沉冷寒之流,使得人不敢隨便的靠近,明明是簡單的一種顏色,愣是被他穿出萬千風雅來。

  他身後跟著幾名手下,也都是男的清雋女的俏麗,一行人很快走了過來。

  老國公楚檀年一看到這些人,愣了一下,然後朝著來人打招呼。

  「原來是夙王世子。」

  這夙王世子可是尚京城有名的人物,做事心狠手辣,獨斷專行,夙王府裡夙王世子當家,他們夙王府的生意,遍佈天下,兩大秘方,五彩雲紋陶瓷和銀鉤雙面繡,更是壟斷了一大片的經濟。

  眼下的夙王府,用富可敵國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只怕國庫中的銀子都沒有這夙王世子手裡的錢多,不過好在這夙王世子做事向來有心,每年都會向國庫捐一批糧響,做為軍中所需,正因為他的大方,所以皇上十分的喜愛他,何況他雖然有錢,卻從不參與朝政上的事情,明哲保身,所以老國公楚檀年一直認為,這小子絕對是個有頭腦的人物。

  以往雖然沒有見過他,卻對他的印象不錯,沒想到先前竟然聽到這夙燁與琉月有牽扯,這會子更是出現在了楚府中。

  夙燁清絕完美的五官上,神情淡淡,不過瞳眸卻帶著一抹煞氣,不經意的掃視了一眼四周的人,他並沒有看樹上的楚琉月,直接望向了靖王鳳吟。

  「聽說靖王爺要在楚國公府動手拿人?」

  鳳吟蹙眉,今日這件事本來就夠濁心的了,現在竟然連夙燁都參合了進來,關於夙燁和楚琉月之間的事情,他不是十分的清楚,卻知道他們有些牽扯。

  只是他沒想到夙燁會出現在楚國公府。

  鳳吟先是點頭,然後想起什麼似的,又搖頭。

  夙燁深邃冷洌的目光,攸的攏上了陰驁,唇角微微的勾出了弧度,幽冷的聲音響起來:「打狗還要看主人,這楚琉月可是本世子的人,王爺難道要動手抓本世子的人。」

  夙燁的話一落,不但是鳳吟心驚,就是老國公楚檀年,也心驚不已。

  這夙王府的世子是什麼意思,楚琉月是他的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個個都看著夙燁。

  楚琉月和夙燁之間的事情,雖然有所耳聞,但其中的細節他們不是十分的清楚,楚琉月怎麼就入了夙王世子的眼了,楚檀年的眼神有些亮了,要知道夙王府可是眼下南璃國舉中輕重的世家,若是琉月——

  樹下,各人各有所思。

  樹上的楚琉月,因為夙燁的話,不由得氣炸了,胸脯上下的起伏,重重的喘著粗氣。

  什麼叫打狗還要看主人,難道她是狗?

  雖然他出現這裡,很可能是為了幫助她,但是一來她根本不需要,她自己有辦法解決這件事,二來她和他之間可沒有這麼好的關係,讓他出面幫助她,最重要的是他每次出現,都有本事氣死她,所以她們兩個絕對是水火不相容,不共戴天的仇人。

  樹下,鳳吟看著夙燁,再望望樹上黑沉著臉的楚琉月,雖然摸不準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是此事他早已經決定不插手了,所以沉聲道。

  「本王只是嚇唬她。」

  夙燁挑起狹長漆黑的眉,幽冷的說道:「王爺還真是有閒情逸致,若是皇上知道,王爺竟然在內宅中嚇唬一個弱質女流,恐怕——」

  這一次夙燁沒有再往下說,不過有腦袋的人都會想,皇上恐怕會對靖王爺很失望,哪怕以往很寵愛靖王爺,從此後他在皇上的心中也要一落千丈了。

  鳳吟臉色黑沉,雖然這事是他做得有欠妥當,可是當面被人如此揭短處,對他來說實在難堪,可惜夙燁已不理會他,抬首便望向樹上的楚琉月,漆黑好看的瞳眸,暗沉,深不可測,令人探測不到他心中所想的。

  「下來吧。」

  楚琉月抬首,用力的緊抿唇,甩給這男人一個下巴,她真的十分的火大。

  這男人難道是她命裡的剋星不成,怎麼什麼都有他的事啊。

  楚琉月想著,陡的想到有點不對勁,這事夙燁怎麼知道了,分明是有人去通風報信啊,一想到這個,她飛快的望向樹下的小蠻,毫不客氣的狠瞪過去,小蠻立刻縮起了脖子,後怕的想著,小姐不會殺了她洩恨吧。

  她可是一片好心啊,就怕小姐吃了靖王爺的虧,所以才去稟報世子爺的。

  楚琉月坐在樹下,動也不動,更不理會夙燁。

  夙燁並沒有似毫的惱怒,只是幽暗的說道:「難道要我上去接你?」

  楚琉月那叫一個憤怒,幹他屁事啊,一雙槐麗的眼睛睨向了夙燁,陰沉無比的說道:「我是狗嗎?什麼叫打狗要看主人面,還有這件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夙燁一聽楚琉月的話,挑了挑眉,煞有其事的說道:「原來是因為打狗,那就打貓吧。」

  樹下,所有的人臉都黑了,這話題聽著怎麼那麼怪異,明明是很嚴肅的事情,現在說出來的話卻是詭異無比的,這夙燁和楚琉月究竟是什麼關係啊,要說夙燁對楚琉月有意思也不像,要說楚琉月對夙燁有意思也不像,這兩人就像仇人似的,可偏偏牽扯著。

  眾人正想著,夙燁的身子卻動了,快若流光。

  輕風掀動他藏青的袍擺,墨髮翩舞,好似一朵妖治的青蓮,眨眼即至,一伸手便拽了楚琉月的身子往樹下躍去。

  幾乎是電光火速之間,人已落地了。

  楚琉月則是忘了反應,嘴巴微微的張開,這人的功夫究竟有多深啊,這速度,竟然比晏錚的速度還快。

  夙燁把楚琉月帶下了樹,並沒有多說什麼話,而是把自己腰間的一枚白色玉珮解了下來,然後繫在了楚琉月的腰上。

  他的這動作一起,楚琉月便驚醒了,打了一個激靈,然後惱怒的冷喝:「幹什麼?把你的東西給我拿掉。」

  楚琉月現在摸準了夙燁短時間內不會對她怎麼樣,既然知道這男人短時間不會對她做什麼,她的膽子自然大了,也用不著和夙燁客氣了,而且她此刻都快氣死了,一張白晰的小臉蛋,因為惱怒,所以顯得緋紅一片。

  可惜她的怒火似毫傳染不到給她繫玉珮的人身上,他依然和以往一般幽然深沉,不喜不驚不怒,不過那週身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寒氣,使得四周沒人敢說話,而他只顧著低頭給楚琉月繫玉珮,一雙修長無暇的手輕輕的繫著絛絡,手指翻飛如霞間白練,動作自然而優雅,一頭墨髮盡數傾瀉下來,攏著他完美的五官,令人驚艷。

  四周不少小丫鬟都看呆了眼睛,久久的移不開視線,此刻在場的所有女人都羨慕起楚琉月來,若是她們得夙王世子這麼親手的繫一回玉珮,就是死也無憾了,更別提說他把玉珮送給她們了。

  楚琉月卻不似別人,她心中對夙燁是各種的嗝應,惱火,眼看著夙燁無視她的話,依然把他的東西給她繫在了腰間,一伸手便去扯腰間的玉珮,準備狠狠的砸在這男人的臉上,她以為她稀憾他的東西,趕快拿走吧。

  不過她的手一動,夙燁的手也動了,伸出手緊壓著她的手,使得她動彈不了分毫,楚琉月只得抬頭火大的盯著頭頂上方俊美的臉蛋。

  「夙燁,你別欺人太甚。」

  楚琉月的話一起,四周不少人倒抽氣,然後紛紛驚歎於楚二小姐的膽大,而且她的腦子實在是異於常人。

  這夙王世子送她玉珮,竟然說欺人太甚,這還有天理嗎?她們想要他的玉珮也要不到啊。

  夙燁幽沉的聲音慢不經心的響起來:「既然你是本世子的人,那麼就容不得別人欺負,這玉珮本世子只是暫時的放在你這裡,三個月後,本世子自會取走它。」

  他這話說得很明白,因為楚琉月眼下還是他罩著的人,所以別人休想欺負她。

  等到三個月後,便不是他的事了。

  夙燁說完忽而挑起濃黑狹長的眉:「或者你不確定三個月可以賺到一萬兩銀票?」

  他的質疑一起,楚琉月眼都紅了,重重的喘氣,現在她只想馬上賺錢,然後把一萬兩的銀票狠狠的甩在這男人的臉上。

  而且她相信,以夙燁這種自負又霸道的個性,說出口的話,定然會做到的,也就是說只要她能在三個月的時間內交給他一萬兩的銀票,那麼他們以後就算一筆勾消了。

  「誰說我賺不到。」

  楚琉月咬牙,夙燁微點頭,一身的風華,唇角微微的勾了勾:「本世子很期待三個月之期。」

  他說完放開了楚琉月的手,望向了身後看呆了眼的老國公楚檀年以及楚千皓等人,幽然優雅的說道。

  「當日楚琉月要那雪山赤龍果救姐之時,本世子便說了,要想得到那雪山赤龍果,便要拿她的命換,所以她的命便是本世子的,本世子不希望以後有人欺負到她,欺她便是欺負本世子,便是與我們夙王府作對。」

  此言一出,老國公楚檀年心驚,楚千皓也是心驚不已,然後鳳吟的臉色也十分的難看,所有人都望著楚琉月,想不透這楚琉月為什麼就入了夙燁的眼。

  要知道這夙燁實在是太難搞定的人了,而且心性善變,一向是最難捉摸的人,沒想到現在他竟然罩著楚琉月。

  最可恨的是楚琉月竟然還一臉的不屑,而夙燁還不以為意,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實在是太怪了。

  不過楚檀年和楚千皓自是不敢得罪夙燁,也不敢招惹夙王府,所以兩個人趕緊笑著說道。

  「是,琉月能得夙王世子厚愛,真是她的福份,夙王世子放心吧,不會有人欺負她的。」

  「那就好。」

  夙燁說完,再側首望向楚琉月,唇角勾著似笑非笑,眉宇間一派肆然,好似天下萬物皆在他手的霸氣,使得楚琉月各種的阻心,偏偏還聽到這男人如神般的擱下話。

  「若是被我發現你拿下了龍紋玨,那麼你就準備跟在本世子身邊服侍本世子三個月。」

  他的意思很明確,若是被他發現楚琉月拿下了龍紋玨,楚琉月從此後便要待在他的身邊服侍他,他這樣高高在上的人,只要是屬於他的東西,是絕對不容許別人欺負的,夙燁說完,臨了還又加了一句。

  「或者待在本世子身邊正是你所要的?」

  夙燁說完,優雅的領著人離去。

  身後楚琉月的臉變了幾番,她現在有一種想撕了那男人臉的衝動,眼看著夙燁離去,立刻伸手去扯腰間繫著的玉珮,她都快要被氣死了,哪裡還會要這男人的玉珮,她現在便要扯下來,狠狠的摔碎,讓他狂,讓他自以為是,沒有他的出現,她一樣可以自救,壓根就不要他的多事,還有什麼叫準備待在他的身邊三個月侍候他,若是讓她侍候她,她非一天三遍毒的侍候他,把他毒得骨頭都不剩一點。

  不過楚琉月還沒有把玉珮扯下來,楚擅年和楚千皓二人便心驚的同時的往她身邊衝去,然後楚千皓一把拉著她的手,沉聲說道:「使不得,使不得。」

  楚琉月抬眸冷睨著這個父親,只見他滿臉的心急,生怕她真的摔碎了那玉珮。

  「琉月,別摔,這可是夙王世子的信物。」

  「那又怎麼樣?」

  楚琉月冷著臉子,就算是夙王世子的信物又怎麼樣,她不稀憾,更討厭把他的東西繫在她的腰間。

  老國公楚檀年飛快的提醒楚琉月:「琉月,你忘了夙王世子一向言出必行,若是你摔壞了他的龍紋玨,只怕接下來的三個月——」

  老國公的話很明顯,若是楚琉月摔碎了龍紋玨,接下來的三個月恐怕真的要待在夙王世子的身邊了,他那樣的人向來是言出必行的。

  楚琉月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停住了動作,因為她也知道夙燁這個人不但自負霸道還十分的偏執,若是自己摔碎了他的龍紋玨,恐怕真的有可能要去侍候他三個月,一想到讓她去侍候那男人,她便各種的惱火。

  看來眼下還真不能摔碎他的東西,現在她最需要做的事是盡快的賺到一萬兩銀子,然後而把那一萬兩的銀票摔在那男人的臉上,從此後和他老死不相往來,走路碰對面,都要狠狠的吐一口。

  楚琉月冷靜了一些,然後想起什麼似的,抬眸望向了不遠處的小蠻,她的唇角扯出一抹血腥的笑,一嘴白森森的牙齒,使得小蠻頭皮發麻,駭然的想著,小姐不會把她抽筋扒皮,然後挫骨揚灰了吧,她只是不想讓她吃虧啊。

  「小姐。」

  楚琉月望著小蠻一臉慘白的神情,可沒有似毫的同情,手朝著小蠻勾了勾:「你給我回桃院去。」

  「是,小姐。」

  小蠻認命的應聲,跟著楚琉月的身後,一路往桃院而去。

  楚琉月領著小蠻,石榴和董媽媽等人離開了庭院,往桃院而去,理也不理身後的一大片人。

  那些人全都呆望著她們主僕幾個,老國公楚檀年忍不住叫了一聲:「琉月——」

  楚琉月停住了身子,回望過來,挑高眉問:「有事嗎?」

  楚檀年本來是想問問她與夙王世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當著這麼多的人面不好問,再一個這丫頭一提起夙王世子便炸毛,所以他還是不要問了,想著楚檀年搖了搖頭:「沒事,回去好好休息。」

  楚琉月點頭算是應了,轉身便又領著人一路回桃院去了。

  這裡,楚千皓立刻命令人散了,下人們立刻動作俐落的離開去做事,庭院裡,只剩下楚檀年和楚千皓還有鳳吟等人。

  靖王鳳吟一直冷著臉子,瞳眸陰暗冰冷,夙燁實在是太狂傲了,他的眼裡還有他嗎?鳳吟心中陰狠的想著,若是他日他登基做了太子,第一個不放過的便是這個男人,竟然膽敢如此忽視他,他可是堂堂皇室的皇子,他夙燁憑什麼如此的狂傲,不就是有點錢嗎?

  鳳吟心中各種憤怒,楚檀年領著楚千皓過來。

  「王爺還是回去吧,今日的事情只怕還要面對皇上和德妃娘娘。」

  楚檀年的語氣有些肯定,以他對楚琉月個性的瞭解,只怕這件事已經傳出去了,就算他們楚府的人想捂下人的嘴巴也沒有用,而且就算他們查出是楚琉月命人傳出去的,他們也沒辦法對付楚琉月,因為現在她是夙王世子罩著的人。

  鳳吟一聽楚檀年的話,臉色越發的淩寒了,深沉的開口:「難道這件事?」

  楚檀年沒多說什麼,直接的說道:「王爺還是立刻進宮去見德妃娘娘吧,這樣說不定娘娘會少生些氣。」

  鳳吟聽到楚檀年的話,心裡一跳,然後神容沉重的轉身領著手下的幾名侍衛離去。

  只要一想到宮裡的母妃,他便有些不安,母妃並不似外人面前的那般溫和,她對他的要求一向是嚴厲的,今日這種事若是傳到她的耳邊,鳳吟可以相像得到她會如何的大發雷霆之火。

  看來進宮是必須的。

  蓮院,楚琉蓮的臥房裡,楚琉蓮正歪靠在床上,雖然是大熱的天,她的身上卻裹著錦衾出汗,先前進半月湖泡身子,足足泡了有近一個時辰,所以她的整個身子都麻了,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雖說現在是夏天,可是半月湖的水一向是最涼的,再加上她一個弱質女流,身子向來單薄,所以泡了大半個時辰後,她只覺得整個人都虛脫了。

  一回來後,便喝了一碗的薑湯,又出了一些汗,現在總算暖和了一些,整個臉也是紅紅的,再加上臉頰上破了皮的濃瘡,現在的她樣子十分的猙獰。

  不過她並沒有睡著,而是歪靠在床上聽水仙稟報外面發生的事情。

  先前她在鳳吟的面前哭訴,便是想讓鳳吟替自己出頭去收拾楚琉月那個小賤人,本來以為這件事鳳吟出面,輕而易舉便可以辦到了,沒想到最後楚琉月竟然一點事都沒有,不但如此,還把夙王世子夙燁給招來了,夙燁還送了一枚信物龍紋玨給楚琉月,一想到這個,楚琉蓮整張臉都綠了,咬著牙喘著粗氣發著火。

  「為什麼,為什麼他總是對那個小賤人特別的好呢?」

  楚琉蓮想不透,為什麼夙燁那樣一個天之驕子,高高在上的人物,總是注意到楚琉月那個小賤人。

  現在的她十分的後悔當初沒有弄死楚琉月,若是以前弄死這小賤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現在自己何至於受到她的百般算計。

  楚琉蓮只顧著發火,卻忘了去注意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這件事鬧得這麼大,恐怕要瞞是瞞不住的,那麼外面的人不就知道了,她曾經被人羞辱過的事情了。

  水仙望著自家的小姐,發現小姐最近似乎笨了,竟然只顧著嫉妒楚琉月,而忘了該注意的事情,難道真的是因為喜歡一個人便會變笨嗎?

  水仙和芍葯二人是楚琉蓮的貼身大丫鬟,總歸是忠心的,所以芍葯忍不住開口提醒自家的小姐。

  「小姐,這件事鬧得這麼大,只怕你先前被人羞辱的事情要傳出去?」

  芍葯的話一起,楚琉蓮總算清醒了過來,滿臉的驚駭,沒錯,這件事鬧得這麼大,恐怕她的事情便要傳出去。

  她先前讓鳳吟替她出面,便是因為憤怒想讓他收拾一下楚琉月,本來以為只是個小小的事情,沒想到最後鬧得這麼大,若是這件事情傳出去,那她的聲名——

  楚琉蓮一想到這個,直接便受不了了,再加上她先前在湖水裡浸泡了不短的時間,終於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水仙和芍葯二婢一看小姐昏過去,不由得心急的叫起來:「來人啊,來人,立刻去請林大夫。」

  蓮院裡,亂成了一團。

  桃院,楚琉月領著石榴和小蠻還有董媽媽等人回來後,楚琉月先問了小蠻交待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小蠻立刻小心的說道:「琉月小姐放心吧,奴婢已經找到了人辦妥了這件事,很快這件事便會傳遍整個尚京城的。」

  楚琉月點了點頭,對於小蠻辦妥了這件事還是很滿意的,不過想到小蠻竟然把夙燁給帶了過來,臉色可就不那麼好看了,好看的瞳眸中攏上了寒氣。

  「小蠻,你竟然膽敢通知夙王世子過來,我記得之前我和你說過,沒有我的同意,不准隨便把我的事告訴那個男人。」

  「是,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絕無壞心,是因為害怕小姐先前吃虧,所以才會去找的爺。」

  小蠻認錯,她是沒想到琉月小姐竟然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了這件事,看來她還是小瞧了她的。

  難怪世子爺會一再的注視到她,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出色的人即便隱藏在人堆裡,也會被人注意到的,何況爺一向異於常人。

  楚琉月挑高眉:「既然你不遵從我的意思辦事,那我也留不得你了,你還是回你們爺身邊去吧。」

  楚琉月的話一起,小蠻的臉就變了,她若是回去,不死也差不多了,而且從此後可就沒辦法跟著爺了,爺從來不留無用之人。

  小蠻一邊想著一邊磕起頭來:「琉月小姐,你別攆小蠻離開,不管你怎麼懲罰都行,就是別攆小蠻走,以後小蠻再不自做主張了。」

  廳堂上董媽媽和石榴兩個人看小蠻很可憐,倒也同情起她來。

  何況小蠻根本不是害小姐的心,她只是想幫助小姐,雖然那夙王世子實在是令人恨得牙癢癢的,但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他也算是罩著小姐了,以後別人若是想動小姐,也要惦量惦量他的存在,所以從另外一方面來說是好的,只是那夙王世子做事的手段令人牙癢而已。

  董媽媽一邊想著一邊開口為小蠻求情。

  「小姐,小蠻也是好心,你別攆她離開了,她本事還是有的,留在身邊還是有用的。」

  石榴也點頭:「是的,小姐,以後她定然不敢再亂做主張了。」

  小蠻一聽董媽媽和石榴替自己說話,越發認真的保證:「以後奴婢一定不自做主張,小姐,你饒過小蠻一次吧。」

  楚琉月雖然很生氣夙燁的舉動,不過倒也不是隨便遷怒別人的人,而且小蠻確實是好心,若是她有害她之意,她是絕對不會輕饒她的,但現在人家是好心,所以雖然生氣,倒也不想把小蠻害死,夙燁那個人,她還是有些清楚的,若是她攆了小蠻回去,只怕她不死也差不多了,楚琉月一邊想一邊冷著臉。

  「小蠻,僅此一次了,去門外罰跪兩個時辰。」

  楚琉月下了命令,小蠻立刻磕頭謝了恩,然後自去門外罰跪兩個時辰,這罰跪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的大事,而且她確實做了違背琉月小姐心意的事情,這是她該得的。

  尚京城的一條僻靜的街道上,行駛著一輛豪華地馬車。

  馬車內端坐著一個陰沉無比的男人,微微的瞼起眼目,靠在榻上休息,細密的睫毛輕輕的顫動著,顯示他並沒有睡著,而且有些心神不定。

  這閉目養神的男人正是坐馬車進宮的靖王鳳吟。

  鳳吟因為想到了先前楚琉月所說的話,那女人以死證明清白,難道說她真的沒有對琉蓮動手腳,如若她沒有動手腳,誰對琉蓮動了手腳,她中了催情藥可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鳳吟想到楚琉月提到的那件彩蝶衣,正是琉蓮先前所穿的那件。

  「來人。」

  一人應聲現身於馬車,這人正是鳳吟的親信沈青陽,沈青陽恭敬的等候著鳳吟的命令:「你去楚府蓮院,把先前楚大小姐所穿的衣服盜出來,記著,別驚動任何人。」

  沈青陽愣了一下,不知道爺想做什麼,不過恭敬的應聲領命。

  「是,屬下這就去辦。」

  沈青陽領命離去。

  馬車裡的鳳吟凝眉深思,想起他和楚琉蓮的種種,竟發現有些事似乎並不若他想像的那樣美好。馬車一路進宮去了。

  宮中。

  德妃娘娘所住的槐梨宮,很是安靜。

  大殿內繚繞著薰香,乃是德妃喜歡的沉香,沉香有安神定心的功用,德妃娘娘身子不好,需要的便是定心。

  這裡平常沒什麼人來,不過今日倒是有一個人進宮來拜訪德妃娘娘。

  此人正是德妃娘娘本家的侄兒,姬王府的世子姬塵。

  姬王府世子姬塵,從來都是一個神秘莫測的人物,因為從小身體不好,體弱多病,所以很少在公眾的場合露面,但是關於他的話題依然不少,這位姬王世子雖然身體不好,可是卻長了一副絕世的好容貌,仿若嫡仙一般,再加上他的身份,使得他越發的金貴起來。

  尚京城多少的名門閨秀都很傾慕他,想嫁給他。

  事實上姬塵不但品貌生得好,身份金貴,他的頭腦也是足智多謀的,只不過不為外人所知道罷了。

  這件事除了姬王府的老王爺,還有宮中的德妃娘娘,別人是不知道的。

  今日姬塵進宮,乃是因為聽到了尚京城內的謠言,所以進宮來了。

  大殿內,德妃娘娘已經聽姬塵說了這件事,所以她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好半天一言不發,偏在這時候,殿門有太監進來稟報:「稟娘娘,王爺過來了。」

  往常鳳吟進來給德妃娘娘請安,是直接進來的,今日之所以讓人稟報,也是因為理虧的原因。

  德妃娘娘一聽太監的稟報,臉色越發的冷冽了,冷哼,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然後揮了揮手命令小太監:「讓王爺進來吧。」

  「是。」小太監退了出去,鳳吟很快走了進來,一進來便看到大殿內的氣流很冷,他的心咯登一沉,便知道事情被母妃知道了,所以她的臉色才會如此的難看。

  沒想到姬塵也進宮來了,看來他們對他今日所做的事情都很不滿了。

  鳳吟先向上首的德妃娘娘施禮:「兒臣見過母妃。」

  德妃娘娘微瞇著桃花眸,瞳眸裡便是陰驁的冷光,聲音也是冷冷的:「你倒是很清閒啊。」

  鳳吟不敢多說話,別人只當他的母妃是一個溫和的女人,可是他卻知道,她實則上很嚴厲,而且也很有手段,要不然能穩坐宮中的妃位嗎?還深得父皇和太后娘娘的喜愛,這等心機就不是一個尋常的女人可以有的。

  所以鳳吟一向不太敢忤逆她,再一個母妃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他好,她是希望他能登上太子之位,成為南璃宮的皇上。

  上首的德妃見兒子一臉的小心,倒也不忍再責怪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你說你沒事去楚府找什麼事啊,那楚琉蓮和楚琉月之間的事情,充其量也不過是家事罷了,女人的小心思而已,你說你一個堂堂的皇子摻合到人家的家事中去,你讓那些背後支持你的朝官如何想,他們還會認為你足以擔當南璃宮的重任嗎?」

  鳳吟不說話,他知道這件事自己是有錯的,他本來以為只要教訓楚琉月一頓便成,誰知道那女人竟然能把事情搞得這麼大。

  「兒臣知道錯了。」

  鳳吟緩緩的開口說道,大殿一側坐著的姬塵,理了理滑落在胸前的黑髮,淡淡的說道:「王爺不會是對楚琉蓮動了心吧?」

  鳳吟飛快的抬首望過去,只見姬塵著一襲玄色衣衫,袖擺用銀絲勾勒出幾朵雪花,那雪花花瓣分明,一股清涼的氣息便攏在了他的週身,明明是夏日,他卻於燥熱之中透著沁涼安靜,長長的墨髮用淺藍的絲帶輕攏在一側的肩上,說不出的風雅尊貴。

  他的眼睛瀲灩清澈,唇角是淺淺的若有似無的笑意,令人覺得很美,卻又覺得很不真實。

  這個姬塵雖然是他的表弟,可是很多時候,鳳吟都覺得這人很是高深莫測,心裡也是很嫉妒他的。

  尤其是母妃總是以他做為榜樣,說他是如何的聰明,讓他多學習他,這讓鳳吟十分的鬱悶。

  可是有時候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確實是足智多謀的。

  大殿上,姬塵的話落,德妃的纖眉不自覺的蹙了起來,然後盯著鳳吟:「吟兒,你不會真的是喜歡上楚琉蓮了吧?」

  身為皇室的皇子,又是有野心角逐太子的人,即便做不到心狠手辣,至少也要冷血無情的,任何一個帝皇若是有情就是自我毀滅,就像現在的明堯帝,看上去對很多女人都有愛,事實上在他的心裡,從來沒有把女人等同於國事。

  德妃想到兒子有可能喜歡楚琉蓮,臉色十分的難看,沉聲說道。

  「若是你喜歡楚琉蓮,那麼還談什麼上位,我看你還是安安份份的做你的靖王爺,以後娶妻生子吧,再一個就算你是靖王爺,現在的楚琉蓮可是聲名敗落了,你也沒辦法娶她做靖王妃了,或者你可以娶她做一個小妾。」

  德妃的話很冷,當初她之所以同意讓鳳吟去求娶楚琉蓮,一來便是讓皇上放鬆了對吟兒的戒心,認為他是全無心計的,可以寵愛的,二來也是讓楚國公府的人自亂了陣腳,因為楚國公府乃是賢妃的娘家,若是他們亂了,於他們自然是有利的,事實上,她從來沒打算讓兒子娶楚琉蓮,可是沒想到賢妃竟然穩如泰山,並沒有因為吟兒求娶楚琉蓮的事情而與楚家生份了。

  這樣一來她的心計倒是白費了,後來楚琉蓮病了,楚府的人竟然想讓楚琉月代姐出嫁,她之所以同意,也是為了讓皇上覺得吟兒太胡鬧了,而越發的不去注意他,而把心思更多的放在三皇子寧王和六皇子的惠王的身上。

  兩年前皇后被貶進冷宮,太子被廢,這一系列的事情背後,皇上已經起了疑,眼下誰最出挑,誰最有可能倒楣。

  德妃的話落,下首的鳳吟臉色一怔,飛快的說道:「兒臣不會辜負母妃的。」

  「那就好。」

  德妃陰驁的說道,然後望向一側的姬塵時,面容卻要溫潤得多。

  有時候看著姬塵,她不禁要想著,若是姬塵是她的兒子該多好啊,憑他的心計,定會穩坐太子的東宮之位,其實做為母親,德妃知道兒子並不適合上位成為太子,他的心智並不足以讓他擔負南璃國的重任,可是他偏偏有野心,一心想成為太子,做為母親,她只能幫助他,而且日後吟兒成了南璃國的皇帝,那麼姬王府將成為南璃國的第一世家。

  好在還有個姬塵,姬塵定可以從旁協助吟兒。

  姬塵端坐在大殿一側,優雅從容,一身的悠然,慢慢的望向鳳吟:「表哥還是去向皇上認錯的好。」

  發生這種事情,皇上定然很生氣,雖然寵愛鳳吟,可不代表他可以認同他的胡鬧,再一個鳳吟可是皇室的皇子,這種鬧楚府的行徑和那等市井潑婦有什麼差別,他若主動認錯反好,皇上不至於那麼生氣。

  鳳吟自然知道這個理,想到今兒個真晦氣了,先是被母妃責罰,又要去承受父皇的怒氣,他真是倒了黴了。

  偏偏姬塵還來了一句:「表哥以後做事,請多想想。」

  鳳吟一聽姬塵的話,不由得臉色難看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他沒腦子嗎?

  「你什麼意思?」

  鳳吟臉色難看的瞪向對面的姬塵,大有要大發雷霆之火的架勢,德妃一看到兒子的舉動,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腦門兒,心裡越發的失望,這種時候了,他竟然還淨顧著發火。

  「鳳吟,你還不去向你父皇認錯,難道非要等這件事報到他的耳邊嗎?你自己主動去和他找你去是兩回事,知道嗎?」

  德妃冷喝聲起,鳳吟總算清醒了一些,然後狠狠的瞪了姬塵一眼,再望向上首的德妃時溫融了一些:「母妃放心,兒臣遵旨。」

  鳳吟轉身離去,大殿內,德妃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有時候她真的覺得,就讓鳳吟做一個王爺好了,何必要上位做什麼太子呢,他那樣的心性實在不適宜做太子啊,德妃想著望向一側的姬塵。

  「塵兒,你看吟兒真的適合做什麼太子嗎,我想想他的衝動便頭疼。」

  鳳吟並不是不聰明,有時候也很聰明,但他的心性不夠沉著,總是很衝動,事後便又後悔,這樣的他真的適合做帝皇嗎?

  大殿一側的姬塵,恍若謫仙的五官上,沒有什麼變化,淡淡的開口:「現在不是做不做的原因,而是若別人上位了,只怕我們姬王府還有靖王都不會有好下場。」

  皇儲之爭歷來是殘酷的,不是你爭不爭的事,而是爭不爭都在其中,搞不好便會血流成河。

  姬塵的眼神冷了一下,又接著開口:「何況兩年前的事已容不得我們收手了。」

  德妃不再說什麼,望向姬塵:「楚家這件事我總覺得有古怪,什麼人如此迅速的把消息給散播了出來,他的目的是什麼?」

  姬塵沉默沒說話,腦海裡不自覺提浮現出一抹纖瘦的身影,巧笑嫣然,那槐麗的眼睛,透著慧詰。

  難道是她,她的目的是為了報仇嗎?報當初靖王爺休掉她之仇嗎?

  「不管她的目的是靖王,還是那個楚琉蓮,總之讓王爺最近別和楚琉蓮過多的牽扯,楚府的事恐怕還沒有完。」

  姬塵說完,德妃立刻點頭認同,現在楚琉蓮的聲名受損,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兒子再和她接近的。

  一個被別人羞辱過的殘花敗柳,如何配皇室的皇子,別說一個正妃之位,就是一個小妾恐怕都輪不到她,德妃的臉色冷冷,本來她同意兒子娶楚琉蓮也不可是為了讓楚國公府一家分裂,現在看來卻是沒可能,既如此,她們何必把寶押在楚琉蓮的身上,那楚國公府牽扯到六皇子惠王,再怎麼樣,他們也不可能全心全意的幫助靖王,至多也就是隔岸觀火。

  「塵兒放心吧,這件事本宮會和靖王說的。」

  姬塵點頭,低首咳嗽了兩聲,德妃不由得心疼的望著他,關心的問:「怎麼樣,你的身子可是有些好轉了?」

  姬塵又咳了幾聲,才止住了咳聲,抬首望向德妃溫雅的笑道:「好多了,上官聖醫給我特別調配了藥,每日服一丸慢慢的也不太難受了。」

  德妃歎了一口氣,眼裡滿是心疼,姬塵父母早亡,做為他的姑母,她是真的很心疼他的,偏偏這孩子打心眼裡讓人喜歡,不但長得出色,還十分的聰明,深得她的心意。

  「姑母別擔心塵兒了,我沒事的。」

  姬塵說著站起了身,向上首的德妃告辭,然後出宮去了,宮中不比別處,還是小心謹慎些好,萬不可給姑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德妃立刻喚了小太監進來,命小太監送姬塵出宮去,這裡德妃便又細量起兒子的事情來了。

  楚府。

  晚飯後,楚琉月坐在門前的欄杆上,對月遙望。

  今兒個白天發生的事情使得她迫切的想賺錢,好早點脫離夙燁那個混蛋的魔掌。

  她再不想和那男人有半點的牽扯,要不然不是被他害死便是被他氣死了。

  可是這賺錢絕對不是容易的事情,楚琉月想著眼光落到了腰間繫著的龍紋玨上,伸手取了過來細看,觸手可及的細滑,若凝脂一般溫融,摸在手裡十分的舒服,對著月光照射,可見有水波流動,中間是縷空的花紋,仔細的看,好似一隻白龍盤旋,難怪叫龍紋玨。

  楚琉月雖然對玉器不太精通,但是一看這玉珮,還是知道這是一件好東西的,不由得挑高了眉,看著這玉珮便想到了夙燁,眼裡閃起了狼光,陰森森的露出了一嘴的白牙,想著,若是把這龍紋玨給賣掉了,不知道能值多少銀子。

  一側不遠處立著的小蠻一看楚琉月的神情,便知道她是打龍紋玨的主意,趕緊小心的提醒她。

  「琉月小姐,這龍紋玨沒人敢要的。」

  夙王世子的信物,誰敢收啊,若是收了,那家當鋪就等著關門吧,狠的話很可能被殺掉。

  楚琉月一聽小蠻的話,瞪了她一眼,然後涼涼的說:「難道是兩個時辰太少了?」

  小蠻一縮頭,一個字不敢吭了,好吧,她認了,這兩主子沒有一個吃素的,都不是省油的燈,她怎麼這麼命苦啊,跟了一個心黑的,又跟了一個心黑的,不過從心裡講,這兩個人還真是格外的像,難怪會投緣。

  小蠻雖然如此想,可不敢多說,若是她膽敢說一個字,她可以想像,今天晚上她別想睡覺了。

  楚琉月其實也只是說說罷了,夙燁的東西誰敢要啊,心裡想著起身,往屋子裡走去,賺錢的事情明天再想吧,今天一天折騰得她也夠累的了,早點休息,明兒個起來練功,眼前最主要的事情是把武功練好,然後賺錢還錢,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一句話的事,上升到了要還人家一萬兩銀子的事,但是不還錢,看來她是別想安生了。

  第二日天沒亮,楚琉月便起來練功夫,沒想到晏錚竟然早早的在後院等著她了。

  「晏錚,早啊。」

  楚琉月一邊打哈欠一邊和晏錚打招呼,可能是昨天太累了,所以睡了大半宿,她仍然覺得有些累。

  晏錚看她沒有睡醒的樣子,不由得關心的走過來,一伸手便拍了一下她的肩。

  「小月兒,昨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和我說說,我聽晏碧說了你們之間鬧了矛盾,然後還傳出楚琉蓮被人羞辱的事情,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楚琉月一聽晏錚提到晏碧,臉色便有些暗,她都忘了晏碧是晏錚的妹妹,不由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說實在的她就想不明白了,這兄妹二人的脾性怎麼就差了那麼遠,晏錚雖然囂張為所欲為,但至少他個性灑脫,為人正直,而晏碧不但刁蠻還十分的任性,這尚京城多少人被她的馬鞭子抽過了,由此可見這位武寧候府的大小姐是多麼的霸道可惡了。

  楚琉月正想晏碧的事情,晏錚見她好半天沒理會他,伸出一隻手在楚琉月的面前晃著。

  「小月兒,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我,看我能不能幫助你。」

  楚琉月回過神來,趕緊的搖頭:「沒事,都過去了。」

  她不想再提昨天的事情,真是夠鬱悶的,楚琉蓮設局算計她已經夠讓她火大了,後來鳳吟又帶著人進楚府抓她,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夙燁那個該死的混蛋竟然出現了,還霸道的把他的信物繫在她的腰間,楚琉月越想越生氣,再不說一句話,便往晏錚的身上撲,同時命令他。

  「陪我練功。」

  晏錚一看她的來勢洶洶,不敢大意,雖然楚琉月的武功底子不是太好,但是這些日子練習下來,已有不錯的路數,再加上她每次和他對上的時候,都拼盡了全力的對打,若是他不留神,還是會被她傷到的。

  晏錚一邊陪著楚琉月練習,一邊不忘追問他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小月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了?看你氣成這個樣子想必是受了委屈,你和我說說,我定會幫助你出這口氣的。」

  楚琉月懶得理會他,只顧著出招,挑戰晏錚,並不理會他。

  不過因為受晏錚話的刺激,所以她出招狠辣無比,晏錚的心不在練習上,所以吃了楚琉月幾記悶虧,忍不住哼起來,他乘機向楚琉月撒嬌:「小月兒,你這是受了什麼刺激了,竟然打我。」

  楚琉月乘著他的傲嬌時候,再一記反勾拳狠狠的擊了出去,這一次晏錚的一隻眼睛竟然被她給擊中了,一下子便打黑了。

  晏錚立刻疼得嗷嗷叫,楚琉月總算停住了手,氣籲喘喘的望著晏錚:「你怎麼不還手啊?」

  她知道晏錚是故意讓她的,所以才會吃了她幾記悶虧,不過一連幾拳擊了出去,她竟覺是心中舒暢通了很多。

  對面的晏錚一面揉著眼睛,一面還不忘關心楚琉月:「小月兒,你心裡是不是舒服多了?」

  楚琉月聽著晏錚的話,心裡很感動,主動過去,扶了晏錚走到一邊去坐下來,然後伸手接過一邊石榴遞過來的白色汗巾,遞給晏錚敷眼睛。

  「嗯,我是舒服多了,不過你的眼睛可就黑了。」

  「沒事,沒事,只要小月兒心裡舒服就好,這下可以和我說說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晏錚關心的繼續追問,他是那種若是入了心便一定會堅持到底的人。

  楚琉月也發現了他的稟性,不過並沒有打算直接告訴他,反而故意提到了晏碧:「難道晏碧回去沒有和你說嗎?」

  「沒有啊,她說的都是楚琉蓮,說她如何的鄙卑無恥陰險小人。」

  晏錚昨天沒聽到晏碧說到楚琉月多少事,只聽到她一直罵楚琉蓮。

  晏錚本來對她與楚琉蓮之間的事情不感興趣,但是後來聽到晏碧提到了楚琉月,才略上了些心。

  尤其是傍晚的時候,竟然還傳出了楚琉蓮遭羞辱的事情,還說靖王鳳吟竟然動手到楚國公府裡拿人,本來他一接到這個消息,便心急的恨不得趕快過來幫助楚琉月,誰知道他的那個娘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消息,竟然搶先一步阻住了他的去路,在他的房裡教訓了他半天,等到他好不容易脫了身,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所以今天一早他便過來了。

  「若是我說昨天便是因為我和晏碧發生了矛盾所以才會引發出這種種的事情來呢,你怎麼辦?」

  楚琉月想到晏碧便頭疼,因為她可以肯定,這晏碧日後若是和她碰上,恐怕還有得煩,偏偏晏錚是她的朋友。

  晏錚面容一沉,眼不敷了,盯著楚琉月,驚訝的開口。

  「不會吧,晏碧和你之間有什麼矛盾啊?」

  雖然他知道這個妹妹一向囂張又令人頭疼,但晏錚從來不知道妹妹和小月兒之間竟然有矛盾,他是壓根想都沒想過的。

  「若是我和晏碧之間有矛盾了,不知道你幫誰?」

  楚琉月問了這句話後,不由得笑了起來,想起前世經常聽到女人問自己的男朋友,如果我和你媽掉進河裡你先救誰,現在她問晏錚這話,還真有點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她不是晏錚的女朋友,而且她也慶幸她不是晏錚的女朋友,因為晏碧絕對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小姑子,自古婆媳姑嫂的關係,是世界上最微妙的關係。

  晏錚英俊帥氣的五官上立刻攏上了嚴肅,很認真的想這個問題,然後望著楚琉月肯定的說道。

  「晏碧是我的妹妹,你是我的好朋友,若是你們之間有矛盾了,誰錯了我就說誰。」

  楚琉月笑了起來,果然——

  她就猜到答案是這樣,這確實是晏錚該有的回答。楚琉月看晏錚還在那裡煩惱,趕緊的開口:「我逗你的,我和晏碧有什麼矛盾啊,是我和楚琉蓮之間有矛盾。」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4 06:33 PM

第060章:知恩圖報

  楚琉月把昨兒個發生的事情由頭至尾的說了一遍,只不過沒有提到了夙燁,因為提到那男人讓她阻心。

  晏錚聽了她的話,臉色早就黑了,冷著臉說道:「這尚京城的第一美人,心思竟然如此的歹毒,當真是黑了所有人的眼睛,還有那靖王爺,堂堂的王爺連一點腦子都沒有,竟跑到楚府來抓人,真是可笑——」

  晏錚十分的惱火,週身的戾氣,他的氣憤竟然比楚琉月還要大。

  「小月兒,要不要我幫助你好好的教訓教訓那楚琉蓮?或者是鳳吟?」

  楚琉月知道,若是自己說一句話,晏錚肯定會幫助她教訓楚琉蓮或者鳳吟,但是這件事若是扯上晏錚並不是什麼好事,晏錚是武寧候府的人,他的母親乃是慕紫國的長公主,若是晏錚參與到中間,被人發現了,事情可就不單純了。

  楚琉月望著晏錚,認真的說道:「晏錚,你可別隨便出手,若是需要我會找你幫忙的。」

  「那你昨天怎麼沒有找我幫忙?」

  晏錚挑高了濃黑的眉,眼裡閃過不滿,臨了又嘟嚷了一句:「聽說你找夙燁幫忙了?」

  楚琉月本來不想提夙燁,也以為晏錚是不知道的,誰知道他竟然知道,一提到夙燁,楚琉月的眼裡便攏上了怒意,正想說話,遠處竟然有人奔跑了過來。

  楚琉月抬首望過去,便看到小蠻飛跑了過來。

  小蠻一衝過來,先看到了晏錚,她是認識晏錚的,武寧候府的世子爺,尚京城的小霸王,一向為所欲為,沒想到他與琉月小姐的關係這麼好,他不會是想和她們世子爺搶人吧。

  小蠻立刻感受到了一層憂慮。

  楚琉月望著小蠻,問她:「跑這麼急,發生什麼事了?」

  「琉月小姐,是董媽媽讓奴婢過來告訴琉月小姐一聲,秋葉小姐和秋嵐小姐過來找一小姐一起去上學。」

  「上學?」

  楚琉月有些發愣,腦海裡很快閃過資訊,楚國公府家大業大,府內正支旁支的人很多,自從賢妃娘娘嫁進宮後,楚府便祟尚女子教學,請了那年老出宮的老尚宮擔任教養嬤嬤,教導家族中的小姐一些儀容規範,才學女誡等,不求出口成章,至少也要秀外慧中,言語得體。

  族中除了楚琉月等這些正支的女學生,還有一些旁支的女學生,合族上下竟也有不少的女學生。

  楚琉月自從代姐出嫁後,一連串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所以倒把這上學的事情忘了,而且也沒人提醒她這件事。

  至於秋葉和秋嵐二位小姐,乃是楚國公楚千賀的庶出女兒,這兩個人平時唯楚纖纖是從。

  今日她們兩個過來找她上學,恐怕是別有名堂啊。

  楚纖纖先前在宮中挨了打,還被賢妃娘娘下了禁令,不准進宮去,這口氣她無論如何是不會嚥下去的,可是現在她受傷還沒有好,沒辦法找她報仇,所以這秋葉和秋嵐二人恐怕便是奉了楚纖纖的命過來算計她的。

  楚琉月想通了這層理,笑了起來,這一個個還真是好笑,趕著的送上來給她出氣。

  昨天她受了夙燁的氣,正想找人出氣呢!

  楚琉月望向坐在一邊的晏錚:「晏錚,我的好姐姐們來看我了,我不能招待你了,你請便吧。」

  「好,你去吧。」晏錚揮了揮手,楚琉月倒也不和他客氣,揮了一下手便領著小蠻和石榴二人一路往前面走去。

  等到楚琉月離開,晏錚的身邊一下子冒出來兩個手下,正是雪貞和薩顏圖。

  雪貞望著自家的主子癡癡望著那走遠了的琉月小姐,忍不住小心的說道:「世子爺,你不會是喜歡上了琉月小姐了吧?」

  她的話剛說完,啪的一聲,晏錚一巴掌朝著雪貞的頭上甩了過去,直接賞了她一個爆粟,然後怒哼:「你胡說什麼,小月兒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許玷辱她。」

  雪貞摀住頭,相當的無語,猛翻白眼,難道朋友比自個的女人還重要嗎?看爺說得尊重其事的,似乎真的是朋友比自個的女人還要重要。

  雪貞一邊在心中發牢騷,一邊想起一件事情來,趕緊的稟報:「世子爺,剛才屬下接到了消息,夙王府的世子要見你。」

  「夙燁?」

  一提到夙燁,晏錚的眼睛便綠了,這夙燁膽敢欺負小月兒,就是他的敵人,所以他和夙燁耗上了。

  「他要在哪裡見我?」

  晏錚飛快的站起身,人已往桃院外面閃去,他的性子一直比較急,雪貞和薩顏圖兩個手下自然是知道的,趕緊跟上他的身子,然後稟報:「夙世子邀爺在濯香樓品茶。」

  濯香樓,乃是尚京城內有名的茶樓,很多王孫公子會相邀到此茶樓品茶。

  晏錚聽了雪貞的話,身形陡的加快,直奔濯香樓而去,雪貞和薩顏圖相視一眼,趕緊直追前面的身影,爺如此的生氣,不會要和夙王世子打起來吧,他們千萬不能讓他們打起來。

  雪貞和薩顏圖一邊追一邊想,琉月小姐並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啊,怎麼就能讓人為她打架呢?

  楚府的桃院。

  楚琉月領著石榴和小蠻兩個人一路往前面的正廳走去,路上,小蠻跟在她的身後,小心的瞄著楚琉月,猜測著她和晏錚的關係,晏世子是不是喜歡琉月小姐啊,那她們世子爺知道這件事嗎?

  小蠻的神情自然逃不過楚琉月的眼,她忍不住掉首冷睨向小蠻。

  這丫頭一向古怪,不知道那腦子又想什麼了。

  「小蠻,你又想說什麼了?」

  小蠻一臉恭敬的說道:「奴婢就是好奇琉月小姐和晏世子的關係,晏世子喜歡琉月小姐嗎?」

  楚琉月一聽小蠻提到晏錚,心情便好了起來,眉眼如花,笑著一路往前面走去,這神情和面對夙王世子時完全不同,小蠻不由得心涼,難道她猜對了?

  好在楚琉月的話響起來:「小蠻你別胡言亂語,我與晏世子是好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們是好哥們兒。」

  小蠻聽了總算鬆了口氣,不過楚琉月說完了和晏錚的關係後,便又一臉奇怪的盯著小蠻:「這是你該問的嗎?」

  小蠻趕緊的認錯:「奴婢多嘴了,琉月小姐別生氣了。」

  楚琉月不再說話,一行幾個人飛快地走進了桃院的正廳,正廳裡端坐著兩個女子,一人清秀纖細,眉眼細緻,一人體態微豐,眼睛略有些浮腫,這兩個人正是楚國公府大房那邊庶出的女子,眉眼清秀的名楚秋葉,年方十六歲,胖胖的女子名楚秋嵐,年方十五歲,與楚琉月同歲,但是比楚琉月年長幾個月。

  楚琉月一走進廳堂,二女便飛快的起身站了起來,笑望著楚琉月。

  「琉月妹妹回來了。」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望向楚秋葉和楚秋嵐,唇角勾出似笑非笑,她幽然的神容,使得楚秋葉和楚秋嵐有些不安害怕,這一陣子關於楚琉月的事情,她們已經聽了很多,其實她們是不敢來招惹她的,可是楚纖纖下了命令,她們不敢不過來,否則她們的日子就別想好過。

  「二位姐姐請坐,今日不知道是什麼風把兩位姐姐給吹了過來?」

  楚琉月收回視線,逕直往正中的位置走去,一邊走一邊用汗巾擦著臉,肆意灑脫。

  楚秋葉和楚秋嵐悄悄的打量著楚琉月,發現楚琉月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從前她雖是嫡出的女兒,也與她們一樣懦弱,夾著尾巴做人,可是現在呢,她一身的光彩,從容肆然,舉手投足更是優雅自然,令她們看著她都感覺到了自卑。

  這是怎麼回事啊?楚秋葉和楚秋嵐心裡同時想到,不過今日她們過來這邊,可是有事要做的。

  楚秋葉飛快的開口說道:「琉月妹妹,你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去學堂了,大家都有些想你了,所以我們今兒個來是邀你一起去學堂的。」

  楚琉月挑高了眉,唇角勾出清淺的笑,望著楚秋葉和楚秋嵐,看得她們有些心驚,同時想著,不會是——

  不過楚琉月已經收回了視線,淡淡的說道:「好啊,既然二位姐姐過來找我了,我豈有不去的道理,那容妹妹稍微的收拾一下可好?」

  楚秋葉和楚秋嵐二人一聽楚琉月的話,豈有不同意的道理,趕緊的點頭:「二妹妹請吧,我們等你。」

  楚琉月點頭,起身自領著石榴出去,進自個的房間去換衣服,臨了沒忘了吩咐小蠻。

  「好好的招呼著兩位小姐。」

  「是,奴婢知道了。」

  小蠻應聲,過去請了楚秋葉和楚秋嵐二人坐下,又給她們沏了茶水,然後退到一邊去。

  楚秋葉和楚秋嵐二人看到小蠻離得有些遠,兩個人趕緊的嘀咕起來:「秋嵐,我怎麼感覺二妹妹真的與從前不一樣了?」

  楚秋嵐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她也感覺到了,而且楚琉月望著她們的時候,她們感到很不安害怕。

  「要不我們算了吧。」

  楚秋嵐吞嚥了一下唾液,小心的說道,她們真的很害怕,聽說楚琉月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連三嬸那樣厲害的人物,都不是她的對手,現在還被罰進了家廟呢,何況是她們兩個,她們沒事去招惹她幹什麼?

  楚秋葉也想點頭,可是很快她想起一個人來:「你忘了大姐姐?」

  她們日後靠著的便是秦氏那個嫡母,若是她得罪了大姐姐楚纖纖,恐怕日後沒有好果子吃,嫁人也不會嫁到好人家的。

  楚秋葉的話使得楚秋嵐不敢再多說什麼,兩個人一起沉默。

  小蠻聽到了這兩個女人的話,不由得挑高了眉,看來這兩個女人今日過來是想對付琉月小姐的,她要不要立刻去告訴琉月小姐呢?不過琉月小姐那麼聰明,恐怕早就猜到了。

  楚琉月的房間裡,石榴一邊侍候楚琉月換衣服,一邊擔心的說道:「小姐,你說秋葉小姐和秋嵐小姐會不會是想害你啊?」

  因為先前在宮中楚纖纖挨了打,所以這會子楚秋葉和楚秋嵐才會出現,她們一向和小姐不好,這會子出現,肯定是為了算計小姐,所以石榴很擔心。

  楚琉月微點頭,笑著說道:「你別擔心,我自有法子收拾她們。」

  而且以楚纖纖和這些女人的智商,恐怕也想不出什麼高智能算計她的辦法,她們所想的辦法也只是小打小鬧罷了,她自有辦法對付她們。

  今日之所以去學堂那邊,一來是無事可做,正好去看看,二來那些學堂中曾經算計過欺負過她的,她一併好好的瞧了瞧,日後那些人若是再來招她,就別怪她連本帶利的一併算回來。

  「那奴婢就放心了。」

  楚琉月整理妥貼的走出來,領著石榴進了正廳,望向楚秋葉和楚秋嵐二人:「我們走吧。」

  「好。」

  楚秋葉和楚秋嵐同時的鬆了一口氣,她們還真害怕人帶不過去呢,只要她們把楚琉月帶過去,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她們的事了。

  一行人出了桃院,一路往楚府的學堂而去。

  楚家的女子學堂設在較為偏僻的院落裡,學堂裡,除了正支的小姐,還有不少旁支的小姐,雖然是旁支也是一族,日後若是這些旁支的小姐能嫁得好了,也會帶動楚府,所以學堂裡有不少的人。

  平時這些人聚在一起,除了學習一些該學習的女誡,三從四德,更多的是玩鬧欺負人,當然淨挑那種好欺負的欺負,例如楚琉月便是其中一個,學堂裡不少的人欺負她,雖然她是正支的嫡出小姐,可是因為自身的懦弱,不但是正支的小姐欺負她,就是旁支的那些小姐也會起哄欺負她,最後便形成一個習慣,人人都可以欺負她了。

  最近以來關於楚琉月的傳聞很多,不少人心中起了小心,但還是有很多人不以為意。

  今日楚琉月要來學堂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學堂裡,教學的幾位嬤嬤還沒有來,所以這些女子便湊到一起議論紛紛,說什麼難聽的都有,不過大多數人的意思是要好好地教訓教訓楚琉月,她們才不相信聽到的傳聞呢,都是那些人誇張了。

  別人不知道,她們會不知道嗎?楚琉月有多懦弱可欺負。

  眾人正議論得熱切,忽然聽到有人叫了起來:「來了,來了,安靜。」

  這聲音一起,學堂裡一下子安靜無聲,個個伸長了脖勁望著門口。

  眾人雖然嘴上說不怕楚琉月,可是對於那些傳聞還是很好奇的,現在正主子來了,個個想看個究竟。

  楚琉月和楚秋葉還有楚秋嵐領著各自的丫鬟,一眾人浩浩蕩蕩的走進了女子學堂,一路往中間正房走來。

  小蠻和石榴二人跟在楚琉月的身後,小心的注意著四周,想看看哪裡藏著暗算的機關,不過一路行來,倒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楚琉月和楚秋葉等人一路說著話往學堂而來,路上她仔細的觀察二女,發現她們兩個人神情都很放鬆,十分的自然,並沒有任何不安,這說明路上沒有任何的算計,但是等到她們一行人行到了學堂的時候,這兩個女人明顯的與先前不一樣了,眼神閃爍,神情很是緊張,最重要的是諾大的學堂裡,竟然全無一點的聲響,這說明什麼?

  說明學堂裡有名堂,楚琉月心中有數,依舊是雲淡風輕,笑意盈盈。

  一行數人說著話便上了台階,奔正房而來,只聽得教室內此次彼落的細微喘氣聲,很顯然的裡面有不少的人,可是卻沒有人說話,大家似乎都在等著看好戲。

  眼看著幾個人走到了門前,只聽得一側的楚秋葉笑著說道:「二妹妹,請進。」

  楚秋葉的話落,楚秋嵐伸出手來拉著楚琉月,便把楚琉月往裡面讓。

  楚琉月纖細的眉一挑,這兩人會如此好心嗎?唇角一勾,冷笑溢出來,手下一用力,竟在臨門一腳的時候,一把把楚秋嵐給搶先一步推了進去,隨之還聽到她客氣的聲音響起來。

  「秋嵐姐姐和妹妹客氣什麼,還是秋嵐姐姐先請進吧。」

  楚琉月一言落,只聽得嘩的一聲響,有物體從半空砸了下來,迎頭便是一桶水直往楚秋嵐的身上潑去,幾乎是同一時間,學堂內響起了尖叫聲,歡呼聲,還有來自於四面八房的各種東西砸了過來,一下子把楚秋嵐給淹沒了,而楚琉月早在一桶水澆下來的時候,倒退了一步,不但如此,她還乘機把身邊擋住她去路的楚秋葉給一腳踢了進去。

  最後不但是楚秋嵐,連同楚秋葉也一起被淹沒在各種的東西裡,沙包,書本,毛筆,最後連墨水都有人擲了過來。

  楚秋葉和楚秋嵐眨眼間成了個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人,再加上她們沒想到最後竟然是自己遭受了這種襲擊,一時間竟然呆了,任由那些東西鋪天蓋地的砸過來,等到她們反應過來,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啊,住手,你們幹什麼啊?還不快住手。」

  兩個人一叫,學堂裡的人全都愣住了,才知道搞錯了對象,原來她們是想對付楚琉月的,沒想到竟然砸錯了人,眾人一時停住了手。

  此時再看楚秋葉和楚秋嵐兩個人,頭上臉上身上不是墨汁便是灰塵,頭上還在滴水,身上全都濕了,衣服粘連在身上,別提多狼狽了,兩個人的臉色難看極了,頭上冒火,呼吸急促了起來,憤怒的瞪視著學堂裡的一干人。

  楚秋葉和楚秋嵐雖然是楚國公府庶出女兒,但因為她們是現任的楚國公楚千賀的女兒,所以平時除了楚纖纖楚琉蓮這些受寵的嫡女外,別人是不敢得過份得罪她們兩個的,沒想到今兒個她們竟然遭受到這種虧,怎麼受得了啊,早氣得哭了起來,然後怒視著學堂裡的人,大叫。

  「你們怎麼不看著點啊?」

  楚琉月站在她們身後,看著她們狼狽不堪的樣子,半點同情心也沒有,同時的對學堂裡的這些小姐們也沒有任何的好感,眼神冷冽,唇角一勾,便是幽冷的笑意,然後望著楚秋葉和楚秋嵐,心疼的叫起來。

  「秋葉姐姐,秋嵐姐姐,你們的新衣服——」

  楚秋葉和楚秋嵐一聽楚琉月的話,飛快的低頭望去,只見今兒個她們剛穿的新衣服,全都毀了,這套衣服,她們是好不容易從嫡母秦氏哪裡磨來的,價值不菲,沒想到現在竟然全都毀掉了,一想到好不容易得來的新衣服被毀掉了,回去還可能被秦氏責罰,兩個女人立馬便瘋了,直撲進學堂,逮住了東西便對著人砸下去,一邊砸還一邊大罵:「我讓你們砸我們,我讓你們砸我們。」

  楚秋葉和楚秋嵐發了瘋似的砸起東西來,這下學堂裡亂成了一鍋粥似的,那些被砸的小姐們也都反抗起來,有人大罵。

  「誰知道是你們啊,你們不會讓著點啊。」

  楚秋葉和楚秋嵐二人雖是楚國公府正房楚千賀的女兒,但是她們到底是庶出的,這些個人裡有不少是嫡出的,嫡出的即便不是正房所出,也是身份高貴的,所以哪裡怕楚秋葉和楚秋嵐二人,一看她們兩個發了瘋似的攻擊她們,早不客氣的迎了上來。

  其中以二房嫡女楚夢苓最為惱怒,直接的命令身側的小姐:「給我打,這兩個不要臉的騷蹄子,竟然膽敢打我們。」

  楚夢苓乃是嫡出的女兒,自認身份高貴,平時身邊少不了追隨的人,她一聲落,身後的人群起而上,一時間學堂裡飛沙走石,雞飛狗跳,打得嘶咧嘩啦的,要說還有完好的人,便是楚琉月主僕三個了。

  她們三個人壓根就沒有進來,靠在門前看著裡面打成一團的人,滿臉的閒情逸致。

  眼看著裡面的人瘋了似的扭打在一起,扇巴掌的,扯頭髮的,撕衣服的,各種的全武行,偏偏楚琉月還不忘煽風點火的時不時來一句。

  「庶出的打嫡出的了,反了天了。」

  這聲音一起,那些平時自認嫡出高貴的的女子哪裡肯吃虧,更是瘋了似的撲上去,照死裡打,很快慘叫聲響起來,一聲一聲的格外磣人。

  過了一會兒,楚琉月眼看著這些人要有停下來,立刻便又點了一把火:「嫡出的太欺負人,平時就欺負我們,姐妹們今兒個好好的收拾她們。」

  這話一起,出身庶出的,平時沒少受這些嫡女的欺負,現在有這麼一個機會,還不逮住機會好好的打,再次跟打了雞血似的往上衝,慘叫聲再次。

  楚琉月身側的小蠻和石榴兩個,看著自家的主子,那叫一個佩服,就差豎起大拇指好好的讚她一番了,這太厲害了,只要動動嘴皮子便挑得兩幫人打得昏天暗地的,而她們看熱鬧。

  小蠻看著楚琉月,心裡總算明白了爺為什麼一直注意到她了,琉月小姐實在讓人忽視不了啊。

  學堂裡面正打得昏天暗地的,學堂的窗前忽地響起一道冷喝。

  「住手——」

  一道冷硬不帶一絲情緒的喝聲響起,學堂裡打鬥成一團的人,全都住了手,此時再看這些人,有睡在地上被人按著的,也有按著人的,有臉上被抓壞了的,還有頭髮被扯掉的,更有衣服全被撕壞了的,一片狼籍,好在統統的住了手,然後不管是受了傷的還是沒受傷的全都爬了起來,動作俐索的飛快站好。

  楚琉月看到這裡不免有些遺憾,嘖了嘖嘴,掉頭望向長廊之外,只見幾個人迎面走來,為首的是兩個上了年紀的嬤嬤,兩個人面容都很僵硬嚴肅,一絲不苟,頭上梳的頭髮沒有一丁點的淩亂,衣服連一道皺摺子都沒有,兩隻手上下交疊,擺放在胸前,走起路來,落地無聲,腰背挺直,那端莊不言笑的神態,就好像貴婦駕到一般。

  楚琉月一看到這兩個人便知道她們乃是負責教學的兩個嬤嬤,這兩個人原是宮中的老尚宮,後因年歲大了,被太后娘娘放了出來,後來被楚府的人請了過來,教導楚府小姐們禮學儀範女誡等,大家喚高的為陶嬤嬤,矮的為戚嬤嬤。

  這兩個嬤嬤平時對於學堂裡的女子很是嚴厲,所以大家都很害怕她們,但是楚琉月記得,她們兩個人對楚琉蓮十分的好,一致認為楚琉蓮是她們教出來的高足,將來必位列高位。

  至於對她嘛,自然是十分的不喜,認為她上不了檯面,楚琉月從記憶中搜索出,這陶嬤嬤還曾不屑的說過,將來她若為主母,必也是個受人欺淩的主母。

  楚琉月一邊想著一邊唇角扯出笑意,朝著走過來的陶嬤嬤和戚嬤嬤二人施禮。

  「琉月見過陶嬤嬤,戚嬤嬤。」

  陶嬤嬤和戚嬤嬤二人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兩個人同時的開口:「楚琉月?」

  她們幾乎懷疑眼前的女子不是楚琉月了,記得楚琉月膽小懦弱,見人便侷促不安,何時見過如此大方得體了,再一個才多長的時間不見,似乎竟比從前漂亮了幾分,雖然依舊瘦弱,可是膚色白晰,眼睛晶亮,唇角自信的笑意,使得她整張臉都生了輝一般出彩。

  兩個人輕喚了楚琉月一聲,還有些不敢相信,楚琉月笑著應道。

  「陶嬤嬤和戚嬤嬤連琉月都不識得了?」

  她的唇角有淺淺的譏諷,陶嬤嬤和戚嬤嬤二人一怔,眼裡飛快的攏上了不悅,這楚琉月雖然如傳聞的變了,不過似乎太囂張了,竟然如此這般和她們說話,她們好歹也是教她儀學的嬤嬤。

  「你在這裡做什麼?裡面又是怎麼回事?」

  陶嬤嬤板起了臉色,嚴肅的問楚琉月,若是以往,楚琉月一定會嚇得說不出話來,但現在楚琉月,對於板著臉的陶嬤嬤壓根就沒什麼感覺,不就是板著一張臉嗎?這有什麼可嚇人的,也虧了前身每次看到這老婆子一板臉便嚇得半死。

  楚琉月一邊想一邊笑瞇瞇的說道。

  「回陶嬤嬤的話,今兒個秋葉姐姐和秋嵐姐姐邀我來上學,誰知道我們一過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學堂裡的人竟然起了惡作劇,在門上放了一桶水,秋葉姐姐和秋嵐姐姐不當心,立刻被一桶水澆到了,之後姐妹們竟然還用東西砸秋葉姐姐和秋嵐姐姐,所以她們打成了一團,琉月看到現在也沒看明白,她們這是怎麼了?」

  楚琉月故作一臉的不解,很是費神的想著。

  學堂裡面的人全都聽到了外面楚琉月的話,個個面面相覷,然後是楚秋葉和楚秋嵐二個人,臉色全都綠了,她們仔細的想想,先前楚秋嵐分明是拽了楚琉月,想把她推進門裡來的,誰知道最後臨門一腳,楚琉月竟然把楚秋嵐給推了進去,所以那一桶水,以及眾人的招呼全都落到了她們姐妹二人的身上。

  所以說今日這一場惡戰的罪魁禍首分明是楚琉月,她們甚至懷疑,楚琉月恐怕早就猜到了她們算計她了,所以才會臨門一腳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楚秋葉和楚秋嵐二人每人臉上都帶著傷,心裡一邊怒罵楚琉月,一邊徹底的鬆了一口氣,至少她們奉了大姐姐的命對楚琉月出手了,這次回去有辦法交差了。

  學堂門前,陶嬤嬤和戚嬤嬤二人聽了楚琉月的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經過,再聯想到最近聽到關於楚琉月的事情,這兩個人便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定是楚纖纖支使了學堂裡的人這麼做的,兩個嬤嬤誰也沒有說話,因為她們雖為楚府請來的教學嬤嬤,可是說到底也是個奴才,那楚纖纖再不好也是國公爺的嫡女,她們能去得罪她啊,所以只能假裝不知道其中的經過。

  兩個人微點了一下頭,冷哼了一聲。

  「這些個該死的,竟然如此的胡鬧,一定要好好的懲罰懲罰。」

  楚琉月聽了陶嬤嬤的話,眼晴亮了亮,然後笑著提醒她:「陶嬤嬤,你可要好好的處理這件事,若是這件事傳到爺爺的耳朵裡,只怕兩位嬤嬤的威望要受到折損。」

  楚琉月說完轉身便推開了門走進了學堂,她一邊往裡走,一邊望著下首盯著她的所有人,舉起手來打招呼。

  「各位姐妹們好,我又回來了。」

  她說著還一邊揮手,臉上笑得如花般燦爛,和學堂裡狼狽的人相比,別提多刺激人了。

  下首站著的各個人,每個都恨得牙癢癢的卻又無計可施,只能狠狠的瞪著她,聽說楚琉月現在可不是尋常的人物,不但是楚國公府的嫡女,她還是夙王世子夙燁的人,她腰間所佩的玉珮便是夙燁的信物,若是誰招惹了她,只怕會死得很難看。

  這些個女子對於楚琉月這樣的好運氣,當真是又嫉又妒。

  二房楚千章的嫡女楚夢苓看到楚琉月,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楚琉月,看到楚琉月竟然比從前漂亮了,光彩照人,自信滿滿,週身上下說不出來的一股韻味,嬌媚而慧詰,讓她看了更是生氣,她此刻臉上燦爛的笑容,更是刺激著她。

  楚夢苓想到當初被她一打,她躺在床上足足躺好幾天爬不起來,本來母親說帶人去找這小賤人算帳的,沒想到最後帳沒算成,母親還被三叔父訓了一套,楚夢苓一想到這個便嘔得要死,胸中一團火氣,使得她忍不住氣狠狠的叫起來。

  「楚琉月!」

  楚琉月已經走到了座位上,一個最角落裡的位置,聽到楚夢苓憤怒的吼聲,她抬首笑望著楚夢苓,打起了招呼來。

  「夢苓姐姐好啊,是不是太久沒見到琉月,所以想我了。」

  她的話一落,學堂裡一半數的人臉全黑了,所有人都肯定了,這女人絕對絕對是故意的。

  楚夢苓更是氣得胸脯上下的起伏,然後伸出一隻手怒指著楚琉月:「你,你別太得意。」

  「我得意?」

  楚琉月挑起細長的眉,一臉的不解:「我來上學,有什麼得意的,只是我有點不明白,大家都是姐妹,打成這樣至於嗎?看看一個個的臉上都掛了彩,這要是毀了容?」

  楚琉月一句毀了容,學堂裡頓時此次彼落的尖叫聲,個個往自個的臉上摸去,連楚夢苓也不例外,驚慌失措的往自個的臉上摸去,然後問身邊的丫鬟:「我的臉有沒有事,有沒有被抓花?」

  有人知道了自個的臉被抓花了,再次發出了尖叫聲。

  楚琉月坐到了自個的座位上,抬首笑意盈盈的望著上首立著的陶嬤嬤和戚嬤嬤兩個人。

  兩個人看到她幽然的眼神,生生的打了一個顫,同時想到,楚琉月她真的不同於從前了,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輕輕鬆鬆的一句話便可以擊挎所有的人,陶嬤嬤和戚嬤嬤二人很輕易的便想到,今兒個之所以打成這樣,怕少不了她的事情,看來以後她們要小心些,別招惹她為好。

  陶嬤嬤和戚嬤嬤二人在宮中混了很長的時間,慣會看臉色行事,想到從前她們對楚琉月的輕視,現在若是她們再招惹她,只怕會吃虧,所以還是小心些為好,如此一想,兩人不再盯著楚琉月,反倒是望向下首的數人,冷厲的叫了一聲。

  「安靜些。」

  一聲冷喝,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齊齊的望著上首的陶嬤嬤和戚嬤嬤,只見陶嬤嬤冷冷的命令:「好了,現在立刻去隔壁的廂房換身乾淨的衣服整理一下。」

  「是,陶嬤嬤。」

  眾人應聲,然後飛快的領著各自的丫鬟走了出去,學堂裡很快便空了,只剩下陶嬤嬤和戚嬤嬤等人,陶嬤嬤吩咐了身後的幾個婆子,立刻把學堂裡收拾乾淨。

  戚嬤嬤則是命令了人給楚琉月沏了一杯茶,自己則走到了楚琉月的身邊,笑著開口。

  「琉月小姐,請喝點茶稍候一會兒,我們馬上就開始了。」

  楚琉月瞇眼望著戚嬤嬤,那眼神兒幽深漆黑,佈滿了暗芒,令戚嬤嬤有些膽顫,越發的肯定了,楚琉月絕非池中物,她這等淩駕於一切的姿勢,可比楚琉蓮要強得多,這樣的她日後恐怕少不得為主為妃的,看來當初她們是真看走了眼。

  楚琉月眼見著戚嬤嬤不安,總算不再盯著她,這兩個嬤嬤倒還有些眼色,知道見風使舵,本來她還有心要教訓她們,倒是她們先賣乖了,既然她們賣乖,她總不好欺人,暫時的先放過她們,若是日後她們再膽敢招惹到她的頭上,那就是新帳舊帳一起算了。

  楚琉月想著總算溫聲說道:「戚嬤嬤有心了。」

  她說著伸手接過了桌子的茶喝了起來,戚嬤嬤見她喝了茶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遠處的陶嬤嬤也鬆了一口氣。

  現在的楚琉月給她們的感覺,那就是一尊神,最好別招惹她。

  難怪最近有不少關於她的傳聞,看來都是真的,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

  楚琉月安靜的喝茶,一邊的戚嬤嬤陪著她說話兒,很快,學堂外面有人進來了,戚嬤嬤領著人走到了上首,又恢復了一貫的嚴肅古板,冷視著從外面走進來的各個小主子。

  等到所有人都進來了,陶嬤嬤和戚嬤嬤兩個掃視了一圈,臉色一片黑沉,然後陶嬤嬤開始訓誡。

  「你們倒是顯本事了,平時教導你們的禮儀廉恥都忘到腦後面去了,各個都是楚國公府的小姐兒,竟然做得出市井潑婦混罵混打的舉動,好,真是一個個的有出息了,看來老身我要到老國公爺面前請罪了。」

  陶嬤嬤森冷的說著,一聽陶嬤嬤要到老國公面前請罪,下首的各個小姐兒立刻緊張了起來,同時的開口說道:「陶嬤嬤,我們知道錯了。」

  這件事若是捅到老國公的面前,雖然陶嬤嬤和戚嬤嬤沒有好臉子,同樣的她們這些個受到的罰恐怕更重,所以眾人才會不安害怕。

  老國公楚檀年並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一個人,懲罰起人來,手段是相當嚴厲的,而且這種事若是傳出去,她們以後議親可就麻煩了,誰家願意娶一個打架惹事的女子為媳啊。

  下首哀求聲一片。

  「陶嬤嬤,戚嬤嬤,饒過我們一次吧,饒過我們一次吧。」

  陶嬤嬤和戚嬤嬤二人身為楚府女子學堂的教養嬤嬤,發生了這種事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此事若是鬧大了,她們也是沒臉子的,若是從楚府出去,以後別家也不敢請她們了,所以先前陶嬤嬤那麼說,只不過是嚇唬這些個小主子,現在聽到下面的哀求聲,總算緩和了臉色開口。

  「今日發生的事情到此為止,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傳出去,至於你們各人身上的傷,大家應該知道如何說,另外每人罰抄一千遍女誡,明日早上交上來。」

  陶嬤嬤的聲音一起,下首一片叫苦聲,一千遍的女誡,一夜都別想睡了,她們中間有不少人還受了很重的傷,這樣折騰什麼人受得了啊,所以下面不少人嘀咕起來,陶嬤嬤臉色一板,冷厲的說道。

  「莫不是各位小主子想驚動老國公爺?」

  此言一出,果然沒人敢說話,全都坐下來,一時間安靜無聲,沒人說話。

  角落裡的楚琉月看著身側這些個小姐,不由得好笑,這麼些人也不過如此,難道她們不知道,陶嬤嬤其實也害怕此事驚動爺爺,若是她們站出來,真正擔心的便是陶嬤嬤了。

  不過楚琉月想到平時這些女人對她的欺負,她可沒有提醒她們的必要。

  陶嬤嬤眼見著所有人不說話了,總算滿意了,又說道:「今天嬤嬤給大家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一聽有好消息,眾人總算來了些精神,一起望向上首的陶嬤嬤和戚嬤嬤,不知道陶嬤嬤嘴裡的好消息是什麼?

  陶嬤嬤也沒有為難她們,沉聲說道:「上官府的上官聖醫大家想必都有耳聞?」

  「上官聖醫?」

  不少人驚呼,對於這上官聖醫,她們自然是知道的,上官聖醫名上官銘,六十高齡,醫術高超,上官家族雖然沒有涉足官場,但卻是南璃國有名的醫道世家,家族中曾出現過數十名醫術高超的大夫,救人無數,很得天下人的愛戴,至於這上官聖醫,更是醫術精湛,曾在醫術比試中得聖醫榮號。

  上官聖醫在南璃國的尚京很受人尊敬,不但如此,他還收了一個出色的弟子,人長得品貌一流,醫術也是一流,年輕輕的便已經進入了禦醫院,成了皇家的四品禦醫,此人名君洛凡。

  君洛凡生於當朝丞相府,乃是丞相府的嫡出公子,他自幼喜歡醫術,後拜於上官銘的門下,成了上官銘教出來的最出色的弟子之一。

  這君洛凡不但人生得好,身份又高貴,再加上醫術高超,尚京城不少的閨秀盯著他呢,這會子陶嬤嬤一提到上官聖醫,大家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了君洛凡。

  不少人等不及的問上首的陶嬤嬤。

  「陶嬤嬤,究竟是什麼好消息啊?」

  陶嬤嬤掃視了一圈學堂裡的人,然後才開口:「前兩日上官聖醫忽然來了興致,想收兩名關門女弟子,現已放出話來,明日在上官府內招收女弟子,所以你們若是有興趣的,可以明日前去上官府報名應試,看看能不能投了上官聖醫的眼,若是得了他的眼,便可拜於他的門下,學習醫術,日後雖然說不得有一番作為,不過有醫術傍身也是好的。」

  陶嬤嬤倒很希望楚家能有人拜於上官銘的門下,這上官銘不但醫術高超,還是醫道世家,最重要的是他和皇上的交情十分的好,若是楚家有女能拜於上官銘的門下,那麼此女日後定會進入高門。

  這些女子都是她教出來的,如若嫁入高門大戶,於她也是榮耀一件。

  只是陶嬤嬤望來望去,沒看到特別出色的,最後想到了楚琉蓮來,若是楚琉蓮沒鬧出事來,說不定可以去上官府試試,若被上官銘收為關門女弟子,日後她嫁進皇室,更有把握了。

  但現在說什麼都是妄然。

  陶嬤嬤歎了一口氣,下首的各個女子早在陶嬤嬤說出上官聖醫要收關門女弟子的時候,激動了起來,各種高興,恨不得立刻前往上官府去報名,若是能拜在上官銘的門下,那君洛凡可就是她們師兄了,日後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從此後可就是只羨鴛鴦不羨仙了。

  一直坐在角落裡看熱鬧的楚琉月,在陶嬤嬤說起聖醫上官銘要招收關門女弟子的時候,也動起了心思。

  前世她的醫術很高超,可是穿越過來後,一直沒有機會展現她的醫術,再一個她現在的身份也沒有辦法展現醫術,若是她露出自己會醫的事情,麻煩可就大了,楚琉月的性子可以改變,可以推託到人死後性情大變上,可是若是她會醫這件事露出來,別人會如何想,一個人性情再變,也不可能一夜之間變出高超的醫術來,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沒有露出自己會醫的事情。

  若是她能拜於聖醫上官銘的門下,日後露出醫術來,也是合理合法的,別人就不會說什麼了,也不會多想。

  楚琉月想到這,眼睛亮了,看來明日她可以去上官府一趟。

  學堂裡,那些女子還在議論著,陶嬤嬤咳嗽了一聲,等到大家安靜了下來,命令:「好了,別再議論這件事了,明日若是大家有信心,可以前往上官府試試,若是得了上官聖醫的眼,說不定就被收為關門女弟子了,現在大家開始抄寫女誡。」

  陶嬤嬤的最後一句響起,各人神色痛苦,一千遍啊,一千遍,這是要抄寫一夜啊。

  不少人小聲的嘀咕起來,不過沒人敢大聲的說,生怕陶嬤嬤再提到去老國公哪裡。

  楚琉月看著四周的人開始抄寫女誡,她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便站起了身準備離開,誰知道她一起身——

  一直和她作對的楚夢苓便看到了她,大聲的叫起來:「陶嬤嬤,為什麼她不抄寫女誡?」

  楚琉月臉上神容淡淡的,幽冷的望向了楚夢苓:「我又沒有打架,抄寫女誡似乎和我無關吧。」

  她說著領著小蠻和石榴二人往外走去,經過陶嬤嬤的身邊時停了下來,笑望著陶嬤嬤:「陶嬤嬤,你說我說得對嗎?打架的人才抄寫女誡,嬤嬤可有看到我參與打架?」

  陶嬤嬤望向楚琉月,雖然這小丫頭滿臉的笑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陶嬤嬤就是覺得有很大的壓力,在她笑意盎然的眼神中,點了點頭,然後望向了楚夢苓:「琉月小姐沒有參與打架,自然不用抄寫女誡,參與打架的抄寫一千遍,若是再多話,再加五百遍。」

  楚夢苓眼一黑,差點沒有抽過去,她現在是臉上疼身上疼,外加心裡各種疼。

  她記得以前陶嬤嬤一直不待見楚琉月,怎麼這會子竟然全變了,她似乎有些害怕楚琉月這個小賤人呢,楚琉月究竟有什麼本事啊?

  楚夢苓想不出個所以來,但也不敢反駁陶嬤嬤,若是再多話,加五百遍,她直接便去死了。

  陶嬤嬤見沒人說話,望向楚琉月,十分客氣的說道。

  「既然琉月小姐沒有參與打架,那麼先放學回去吧。」

  楚琉月點了點頭,她正有此意,對於這什麼抄寫女誡,她可沒有半點的興趣,留著也無意思,何況熱鬧也看過了。

  「那我先回去了。」

  楚琉月朝陶嬤嬤等人點了一下頭,轉身往外走,等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住了腳步,笑瞇瞇的回望著學堂中,抄寫女誡的一堆女子,揮手道別。

  「姐妹們,你們慢慢抄啊,我先回去了,下次千萬別打架了,打架太傷感情了。」

  她話一完,學堂裡多少人氣得臉都黑了,陶嬤嬤和戚嬤嬤二人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心裡同時慶幸了一句,幸好沒招惹這個小丫頭。

  等到楚琉月離開了學堂,學堂內抄寫女誡的人,不知道誰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先前似乎有人挑我們打架的,誰啊?」

  「那人好像是楚琉月。」

  「陶嬤嬤,是她啊?」有人氣憤的叫起來,陶嬤嬤一聽,生怕再把外面走不遠的小丫頭招回來,臉色難看的狠斥:「閉嘴,安靜些抄寫,再說話加一千遍。」

  果然,誰也不敢說話了。

  楚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二人離開了學堂,一路回楚府而去。

  路上她想到了先前陶嬤嬤說上官聖醫招收女弟子的事情,不由得來了興趣,問身側的小蠻。

  「小蠻,這上官聖醫究竟有些什麼來歷,與我說說關於他的事情。」

  小蠻身為夙王世子夙燁身邊的人,自然對尚京城內的事情十分的熟悉,所以楚琉月才會問她,果然她一問,小蠻便恭敬的把有關於上官銘的事情稟報給楚琉月。

  「上官銘乃是醫術高超的聖醫,他出自於醫道世家上官家,上官世家一直以來都以醫術聞名於天下,上官銘此人個性十分吹毛求疵,乖張,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他一生只娶一個女人,不過那女人很早便死了,死後留了一個兒子給他,他兒子醫術也很厲害,不過不喜歡待在京城,一直遊歷於大江南北,對了,他兒子有一個好聽的雅號,遊醫沐夜,另外這上官銘還收了幾名弟子,這些弟子中最出色的要算君丞相之子君洛凡,君洛凡雖然身為丞相之子,卻從小喜歡醫術,可說是愛醫成癡,拜於上官銘的門下,研習醫術,年輕輕的他現在已是宮中四品禦醫,這君洛凡不但醫術高,而且人也長得好,再加上身世好,所以可算是南璃國女子想嫁的公子之一。」

  小蠻說到最後,停住口望向了楚琉月:「琉月小姐不會是想——」

  她想到一個問題,琉月小姐不會無緣無故的關心這上官聖醫,難道說她想拜上官銘為醫。

  楚琉月笑瞇瞇的點頭,表示小蠻想得沒錯。

  小蠻一見她的神情,立刻挑高了眉:「那上官聖醫可是個很難搞的人,他放話說要收兩名關門女弟子,只怕明日要有不少的人前往上官府報名,所以小姐想拜上官聖醫為師,恐怕有點難度。」

  楚琉月卻不擔心,她不知道這上官銘的醫術是不是比自己厲害,但是白得了自己這麼一個高足,是人都會答應的,除非是傻子,而她相信上官銘即便吹毛求疵,也不會是傻子。

  「這件事你別擔心了,我自有主張。」

  楚琉月信心滿滿的樣子,嘴角邊扯出了笑意。

  她沒想到竟有這麼一個契機,從此後可以順理成章的施展自己的醫術,這樣一來,三個月賺一萬兩銀子也不是什麼難事,她只想早點賺到銀子,然後和夙燁那個混蛋,老死不相往來。

  小蠻不再說話,一行三個人順著長巷子一路進了楚府,然後往桃院走去,三個人剛跨進桃院,迎面便看到董媽媽奔了過來,一抬首看到楚琉月等人回來了,趕緊的說道。

  「小姐,夙世子派人過來找你了。」

  楚琉月前一刻笑得很開心的臉,下一刻立馬晴轉多雲了,蹙起了眉沒好氣的說道:「他又派人過來找我幹什麼?」

  只要是夙王府的人出現,準沒有好事,而且她還不能不見,因為現在她欠夙燁一萬兩的銀子,連帶的自個都是他的,一想到這個,便恨得牙癢癢的。

  「人呢?」

  楚琉月不用想也知道,這次來的定然是那隻笑面虎,夙松。

  她剛一出聲,一人應聲冒了出來,正是夙燁的手下夙松。

  夙燁自然看到了楚琉月的黑臉,不過假裝沒看到,恭敬的上前施禮:「小的見過琉月小姐。」

  楚琉月瞄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說吧,這會子你們世子爺又是哪裡不痛快了,讓你來找我。」

  夙松若不是極力的忍住,差點要笑出聲來,不過看到楚琉月臉色陰沉沉的,總算很自覺的忍住了笑意,一本正經說到:「爺請小姐前往濯香樓走一趟,爺說想聽琉月小姐唱歌。」

  楚琉月的臉再黑了一分,咬著牙瞪視著夙松:「你們爺想聽人唱歌,這諾大的尚京城多少人會唱曲兒,他不會讓人去唱啊,讓我去唱什麼歌啊。」

  她從小五音不全,唱的歌連自己都受不了,所以從不在外人面前展示歌喉,而且這夙燁分明知道她不會這些,這會子偏讓她去唱歌兒,故意的刁難她,這個死男人是不是不看她出糗他就吃不好睡不好啊。

  夙松見楚琉月發怒,並沒有似毫的不安,一本正經的說道。

  「但是那些人都不是琉月小姐。」

  這話再明顯不過了,夙王世子就想聽楚琉月唱歌,夙松說了這一句話,又加了一句:「我們爺還說了,昨日幫了琉月小姐那麼大的忙,琉月小姐不會不知恩圖報吧。」

  楚琉月差點沒氣抽過去,是她要他幫忙的嗎?他不出現,她一樣可以應付過去好不好,他做都做了,她沒有怪他吧,他倒好,還要她知恩圖報,報什麼啊,楚琉月在心裡把夙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遍,然後才調整了情緒,冷靜了下來,冷睨著夙燁。

  「你等著,我進去收拾一下,然後跟你去濯香樓。」

  「夙松候著琉月小姐。」

  楚琉月一言不吭,轉身領著小蠻和石榴兩個一路往桃院自己的房間走去,路上,楚琉月問小蠻:「那濯香樓是什麼地方?」

  「回琉月小姐的話,濯香樓乃是尚京有名的茶樓。」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狠狠的說道:「總算從青樓換到了茶樓,不知道下次換到什麼地方。」

  她說完再不發一言,雙瞳冷如冰,一路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小蠻和石榴二人自然不敢招惹她,隨著她進了房間整理了一下,然後再出來,一行人前往濯香樓。

  馬車裡,楚琉月臉色冷冷,唇角緊抿,一雙眼睛閃著狼光,盯著自己一雙白晰的手,狠狠的想著,夙燁啊夙燁,上次給你下了普通的毒藥,你可以沒事人似的,這次你若再碰到我的手,便讓你爛掉一雙手,她心中如此想著,總算好受了很多,至於待會兒唱歌的事情,但願他聽得懂,楚琉月的唇角勾出似笑非笑。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5 10:17 PM

第061章:胭脂美人散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濯香樓門前。

  濯香樓,三個大字在陽光裡閃閃如輝,十分的氣派。

  門前,早有夙王府的手下在候著,一看到馬車靠了過來,便飛快的上前來迎接。

  「琉月小姐請,我們爺正在雅間候著琉月小姐呢。」

  楚琉月微點了一下頭,隨著夙王府的下人身後,一路進了濯香樓的茶樓。

  濯香樓果然不虧為尚京城有名茶樓,一進門便感受到了濃鬱華麗的氣息,不知二樓什麼樣子,但看一樓的裝潢便十分的氣派,樓下有不少的人在品茶,楚琉月等人出現,先是沒人發現,不過很快便有人認出了楚琉月的身份,然後有人小聲的嘀咕,楚琉月怎麼和夙王府的人在一起了,然後便有人發現了楚琉月腰間的龍紋玨竟是夙王世子的信物,很多人臉色變了,不敢再議論,只敢在心裡猜測,這楚琉月和夙王世子到底什麼關係啊,不是說這兩個人不對盤嗎?那夙王世子怎麼把自個的信物交給她了,這下恐怕沒人敢隨便招惹她了。

  眾人心中各自想著,羨慕不已,楚琉月卻不知道這些人心中所想,只是冷著一張臉,跟著前面的人身後一路往二樓的雅間走去。

  二樓一整幢樓層都很安靜,沒有一個人,楚琉月不由得奇怪的掃了一眼。

  夙松立刻在她的身後說道:「琉月小姐,這二樓被我們家的爺包了下來。」

  楚琉月一聽,鼻子朝外噴氣,冷哼一句:「敗家子。」

  這濯香樓一看便是極名貴的,若是把這一整幢樓層包下來,要多少錢啊,只是喝一個茶而已犯得著把整個樓層都包下來嗎?真是暴發戶嘴臉。

  一行人往裡走,很快便見到一座雅間外面立著幾名手下,這些人乃是夙王府的手下,同時楚琉月還在這些人裡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晏錚的手下雪貞和薩顏圖。

  雪貞和薩顏圖看到楚琉月出現,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同時的喚道:「琉月小姐。」

  楚琉月也有些驚訝,竟在這裡看到雪貞和薩顏圖,難道說雅間裡面除了夙燁還有晏錚,心裡想著,夙王府的人已經打開了雅間的門,朝裡面的人稟報:「爺,琉月小姐過來了。」

  雅間裡很快響起一道嗜沉幽暗的聲音:「進來吧。」

  楚琉月一聽這聲音便頭頂上冒火,這說話的人不是夙燁那個惡魔又是誰啊,心裡想著抬腳往裡走去。

  石榴和小蠻想跟進去,卻被夙松給阻止在了雅間外面。

  小蠻倒還沒有說什麼,石榴可就不幹了,瞪著夙松:「你幹什麼,讓開,我們家小姐在裡面呢。」

  夙松挑高了眉居高臨下的冷睨著石榴,這小丫頭片子似乎很不待見他,他夙松雖然長得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可也是個清俊的美男子一枚,平時可沒少招惹女人的眼,這小丫頭怎麼就對他百般挑釁了。

  「我們家世子又不會吃了琉月小姐,你擔心什麼?」

  石榴一看夙松的氣勢,不由得弱了一些,不過一想到小姐所說的話,若是膽小不要她了,她的膽子便又大了,狠瞪了夙松一眼,然後抬起一腳便狠狠的對著夙松的腳踩過去,讓你凶,讓你凶。

  夙松沒防到石榴這樣一個小姑娘竟然突然的發威,沒有防備,實實在在的被踩了一腳,忍不住疼得跳腳。

  石榴還在一邊補了一句:「若是我們家小姐出了什麼事,我非踩爛了你的腳不可。」

  一旁的小蠻一看夙松吃癟,早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便扯了石榴走到一邊去,柔聲說道:「石榴姐姐,你放心吧,世子爺不會把琉月小姐怎麼樣的。」

  照她說,說不定吃虧的還是他們爺呢,反正她不覺得琉月小姐是那種吃虧的人。

  她實在是太聰明瞭,吃虧的事情輪不到她啊。

  石榴聽了小蠻的話,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仍然沒忘了狠狠的瞪了夙松一眼,夙松此時已抬首,臉色一掃之前的笑意,狠狠的瞪著石榴,然後扔下句:「唯女人與小子難養也。」

  說完轉身不再理會石榴。

  雅間裡,楚琉月一走進去,晏錚便先驚訝的出聲:「小月兒,你怎麼來了?」

  他一句話問完也不等楚琉月回話,便氣狠狠的瞪向對面的夙燁,夙燁正捧著一杯茶悠閒的品茶,那優雅的動作,肆意得好像一幅畫,聽了晏錚的話,略挑了一下狹長的眉,唇角勾出點點笑意,淡淡的說道。

  「她為什麼不能來,她是本世子的人,我讓她什麼時候來她便什麼時候來?」

  夙燁一言落,修長白晰的手把手中的茶盎放到桌子上,抬眸望向楚琉月,那雙瞳目黑沉幽深得好似無邊的汪洋,卻又泛著粼粼波光,楚琉月一瞬間有被吞沒的窒息感,便很快便想到這男人先前說的話,眼裡攏了怒意,唇角緊抿著,瞪向了夙燁。

  「你能不能別時刻的說這句話?」

  一聽到他說她是他的人,她就有一種暴抽他的衝動,真的真的很想抽他,可惜她現在技不如人,所以才會強自忍著,都要忍得吐血了。

  偏偏夙燁還一臉認真的相問:「哪一句?」

  楚琉月忍不住磨牙,她自認自己不是什麼笨人,可是為什麼每次遇到這男人便被吃得死死的,這男人不但陰險還他媽的十分腹黑,她就不信他不知道她所說的是哪一句?

  雅間裡,兩個人雙瞳對視,裡面火花劈咧嘩啦燃燒著,啪啪作響。

  一側的晏錚,卻無法忍受他們兩個人的狠瞪,好似雅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一般,根本沒有他的存在似的,一想到這個便渾身的不舒服,所以晏錚立刻幫助楚琉月開口。

  「小月兒的意思是你別總開口閉口說她是你的人,她和你沒關係。」

  夙燁一聽晏錚的話,緩緩的收回視線,望向了晏錚:「她不是我的人,難道是你的人不成,當日讓你拿出五萬兩銀票,你拿不出來,現在她的事已經與你無關了。」

  夙燁俊美的面容上布著嗜冷,一字一頓的娓娓道來,卻能很好的打擊別人。

  楚琉月總算又發現他的一個長處了,特別善於攻擊別人,一針見血。

  所以晏錚被他的話刺激到了,嗖的一聲站起來,指著夙燁陰驁的說道:「誰說本世子拿不出五萬兩銀票了,本世子立刻回去取五萬兩銀票。」

  這一次為了小月兒不再受這個冷血的傢夥欺淩,他決定拼了,就算取了五萬兩銀票會被母親責罰,他也認了,誰讓小月兒是他的朋友呢?

  楚琉月一聽晏錚的話可就不認同了,晏錚雖然身為武寧候府的世子爺,可是卻不是府裡的當家人,這一點上他和夙燁是沒辦法比的,夙燁雖然同樣是世子,卻已經富可敵國了,五萬兩銀子對他來說小菜一碟,對於別人來說可是大事。

  楚琉月不希望晏錚因為她而被武寧候夫人責罰,所以趕緊的伸手攔住了晏錚的去路,沉聲說道。

  「你傻啊,本來一萬兩銀票的,這眨眼便漲成五萬兩了,你當錢是紙啊。」

  本來她和夙燁說好了,三個月還他一萬兩的銀子,現在竟然上升到五萬兩,這一上一下之間相差了四萬兩銀,這種吃虧的事情她才不做呢,再說這是她和夙燁之間的事情,不想牽連到晏錚。

  「這混蛋實在欺人太甚了,五萬兩就五萬兩,老子受夠了他總是欺負你,張口閉口都是他的人他的人。」

  晏錚大發雷霆之火,相較於他的怒火,坐在對面的夙燁卻一派肆然優雅,唇角擒著笑望著晏錚。

  晏錚越發的生氣,一伸手想推開楚琉月:「小月兒,你等著我,我立刻去取五萬兩銀票,然後你就再不用受這傢夥的氣了。」

  他說完已經推開了楚琉月,眼看著要走出去了,楚琉月心急的喝道:「晏錚,你站住,若是再不聽我的話,我們朋友都沒得做。」

  這句話總算阻止住了晏錚的腳步,他掉首望過來,忍不住委屈起來:「小月兒,人家是為了你。」

  楚琉月自然知道他是為了她好,不過她明明和夙燁說好了三個月還他一萬兩的,這一眨眼便成了五萬兩,五萬兩可是個天文數字好不好,而且晏錚若是真的動了武寧候府的五萬兩,鐵定少不了一頓責罰,她可不想連累到他。

  「我知道,所以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五萬兩銀子就不必了,我可不想被別人白白的賺了四萬兩銀子。」

  楚琉月故意如此說,一雙眼睛冷睨著夙燁。

  夙燁眼神幽深漆黑,越發的令人捉摸不定他心中想什麼,他伸出手端起桌上的茶盎,輕喝了一口茶。

  楚琉月示意晏錚坐下來,自己也在他的身邊坐下來,然後望著夙燁。

  「夙世子不是說想聽我唱歌嗎?」

  夙燁一言不發的喝了一口茶然後放下茶盎,修長的大手忽地一伸,便握住了楚琉月纖細的手,手下一個用力,楚琉月的身子被拽了起來,晏錚一看夙燁竟然動手拉楚琉月,他也趕緊的伸手拉楚琉月,楚琉月趕緊的避開,因為她的手上塗了毒藥,若是晏錚碰到鐵定會中毒,她之所以雙手塗毒,便是要毒爛夙燁的手,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隨便的碰她了。

  不過楚琉月好心的動作,落到了晏錚的眼裡,晏錚的眼裡立刻攏上了受傷的神色,不滿的抗議。

  「小月兒,為什麼?」

  楚琉月張了張嘴,沒辦法告訴他自己的手上有毒,倒是坐在晏錚對面的夙燁一臉好心的告訴他:「因為她是本世子家的,不是你家的,自然不是你碰觸得了的。」

  晏錚一聽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大聲的叫起來:「小月兒,這不公平。」

  楚琉月有些無語和頭大,同時狠瞪向夙燁,只見夙燁深不可測的瞳眸中一閃而過的冷芒,隨之飛快的望向自己的手,然後他的唇角緩緩的勾起笑意,那笑有些陰森猙冷,他俯身湊到楚琉月的身邊,輕聲的低語:「小丫頭,你可真是冷血無情啊,竟然給本世子下毒?」

  楚琉月的鼻端聞著迷惑人心的異香,不自在的挑眉,而且十分的心驚,沒想到夙燁竟然第一時間便知道她手上塗了毒,這個男人真不是人,楚琉月一邊想一邊挽了唇,小聲的說道:「我的手一向喜歡摸這些東西,你既然知道還不放開?」

  不過她的話說完,夙燁並沒有放開,依舊緊握著她的手,然後還仔細的用大掌摩挲了兩下,才又輕聲的說道:「你以為你的毒能毒到本世子?」

  前一次他被楚琉月下毒,夙竹立刻研製了防毒的丹藥給他服了,所以楚琉月手上的毒,壓根就傷不到他。

  楚琉月臉一冷,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沒想到這男人再一次躲了過去,太可惡了。

  「不過本世子實在是太好奇了,你究竟是誰?」

  夙燁忽然開口說道,一雙似深潭般幽暗的眸子緊緊的盯住了楚琉月,認真的打量著她,想從她的臉上看到她是否易容了,不過最後他可以肯定,這女人沒有易容,也就是說她確實是楚琉月的樣子,可是楚國公府的楚琉月他是命人打探清楚了的,確實膽小懦弱,所以才會被人欺淩。在大宅門裡生存,沒些手段如何行,而楚琉月便是個沒有任何手段的人,所以才會總被欺負,可是眼前的小丫頭,不但刁鑽聰明,而且還會使毒,她究竟是誰?

  夙燁不禁懷疑了,楚琉月心驚,這男人好可怕的敏覺,不行,她絕對不能讓他發現什麼,想著臉色冷冷,陰驁的瞪著夙燁:「琉月不懂夙世子的意思?不是說要聽我唱歌嗎?」

  她陡的一甩夙燁的手,便把他的手甩掉了,這一次夙燁因為懷疑楚琉月,倒是被她甩掉了手。

  楚琉月站起身走到雅間的中間,然後站定了身子說道:「夙世子既然想聽琉月唱歌,那麼琉月便給你唱一首,不過聽得懂聽不懂就不是琉月的事了?」

  夙燁沒有說話,一雙狹長的鳳眸微微的瞇著,緊盯著楚琉月,他總覺得眼面前的這個女子不是真正的楚琉月,可是若說她不是,容貌什麼的都是一樣的,變的只是骨子裡的東西,她究竟是誰?

  楚琉月知道夙燁在猜測她究竟是誰,不過她咬死了口,就不相信夙燁能猜測到她乃是異世的一具靈魂,恐怕她真說了,他也未必相信這種說法。

  雅間裡,響起了楚琉月的歌聲。

  「Happy birday to you,Happy birday to you,Happy birday to you……」

  楚琉月唱的乃是生日歌,她先是輕輕的唱,到了最後乾脆大聲的唱起來,反正也沒人聽得懂她唱的是什麼,所以她根本不需要擔心自己五音不全,怪腔怪調的。

  楚琉月唱到最後,興致大起,別提多高興了,越唱越興奮,整個雅間都充斥著她的生日歌。

  而聽歌的兩個男人先是不以為意,待到聽出不對勁的時候,兩個男人一起面帶古怪的盯著楚琉月,只見這丫頭正滿臉笑容,唱得興起,還順帶的揮著手。

  夙燁和晏錚二人一頭霧水,外加滿臉的凝重,兩個男人相視一眼,然後想到什麼似的,同時狠瞪了對方一眼,再認真的去聽楚琉月所唱的歌,他們可以肯定,這確實像一首歌,可是為什麼聽來聽去都差不多呢,最重要的是楚琉月所唱的似乎是天外來音,根本就是他們聽不懂的語言。

  夙燁挑高了狹長的眉,眼裡閃爍著濃烈的光芒,緊盯著楚琉月,他是越來越對這小丫感興趣了,本來以為自己很快便厭倦的,然後收拾她一頓便算了,沒想到越往後卻越讓人期待,她究竟是誰?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古古怪怪的名堂。

  夙燁幽然的想著,唇角勾出幽暗的笑意,他很有興致挖倔,看看這丫頭身上還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晏錚不似夙燁沉穩,個性十分的衝動,所以楚琉月的生日歌一唱完,他便迫不及待的開口追問:「小月兒,你唱的是什麼歌啊,為什麼我沒有聽過啊?」

  楚琉月笑著勾唇,掃視了雅間裡的兩個人,最後視線落到了夙燁的身上,優雅的問:「夙世子,琉月唱的歌,你還滿意嗎?」

  夙燁因為不知道這傢夥究竟唱的什麼歌,所以不好評判,那完美無暇的面容稍微的扯出一些笑來,微微的點頭,算是承認了楚琉月所唱的歌。

  楚琉月一看到他點頭,立刻一收臉上的笑容,冷冷的說道:「既然夙王世子對琉月所唱的歌滿意,那麼琉月的任務算是完成了,琉月該走了。」

  晏錚一聽楚琉月要離開,趕緊的叫起來:「小月兒,你還沒有說你唱的是什麼歌呢?」

  楚琉月笑著朝晏錚爽朗的一笑,優雅的說著:「英文歌。」

  「英文歌?」

  這次不但是晏錚愣住了,就是夙燁也微微的一愣,腦海裡閃現楚琉月所說的英文歌三個字,這英文歌是什麼東西啊。

  楚琉月正準備離開,看到雅間內的兩個男人發愣,她忽地勾唇一笑,眼神閃了一下,為什麼每次和夙燁較量,她總是被吃得死死的,不過今兒個她倒要勝一回了,她可以——

  楚琉月唇角的笑意更大,若不教訓一下夙燁,她實在是太難以平憤了,沒理由每次都讓她吃癟啊,楚琉月想著,停住身子不走了,反而是往晏錚和夙燁的身邊走去,一雙艷麗嬌媚的瞳眸盯著夙燁,輕聲的問:「夙世子可知道琉月唱的英文歌是什麼?」

  夙燁默然不語,盯著楚琉月,這丫頭一向對他冷顏以對,這忽然的改變了神態,看來有古怪,所以一言不吭,盯著楚琉月。

  楚琉月微微的傾身靠近夙燁一些,然後伸出衣袖掩唇輕笑,心情十分的愉快。

  夙燁忽地聞到了空氣中充斥著一投淡淡的甜甜的花香味,他臉上神色一凜,眼神陡的冷寒淩厲起來,不過聞了聞卻發現這香氣中並沒有毒,所以放鬆了下來,望著楚琉月,楚琉月又湊近一些,小聲的說道。

  「我就是不告訴你,不過我倒可以告訴你別外一件事,我給你下了胭脂美人散,它不是毒喔,它是花香提煉出來的,對了,你現在需要立刻找一個女人,或者找一座寒泉泡兩個時辰。」

  楚琉月說完飛快的抽身往外閃去,她若不想死的話,就趕快溜啊,要不然等死啊。

  身後的夙燁臉色陡的攏上了一層寒霜,眼瞳更是淩厲嗜血,修長如玉的手一凝,內力提上來,立刻感受到週身的血脈流轉很快,沒錯,那丫頭沒有撒謊,她確實給他下了胭脂美人散,這是男女合歡閨房之用的,沒有毒,乃是花煉出來的,所以他先前並沒有感覺出來,而且就算他服了解毒丸也沒有用,夙燁完美的五官一瞬間摒出裂痕,朝奔出了雅間的楚琉月冷哼。

  「楚琉月,你夠種。」

  雅間裡,瞬間爆發出一聲巨響,把晏錚給嚇了一跳,眼看著楚琉月奔了出去,他閃身便追了出去,還大叫:「小月兒等等我,等等我,夙世子發瘋病了。」

  夙燁再次被晏錚給氣到了,雅間內再響起如雷的冷喝。

  「你們兩個給本世子記住。」

  雅間外面夙王府的人全都臉色一凜,數道身影閃身衝了進去,夙竹一進雅間便聞到了雅間裡的味道,臉色不由得難看起來,飛快的閃身奔到世子爺的身邊,取出銀針給爺放血,饒是這樣,爺身上的美人散也不可能一時間去掉,除非找個女人,或者泡一會兒寒泉。

  「爺?」

  「立刻去玉山寒泉。」

  「是。」夙竹和夙松二人應聲,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不過這種時候誰也沒有說話,應了聲陪著夙燁一起前往玉山寒泉。

  至於楚琉月早領著石榴和小蠻兩個丫頭一路奔出了濯香樓。

  一行三人剛出了濯香樓,上了馬車,便聽到後面有人叫起來:「小月兒等等我,等等我。」

  楚琉月一望後面的人,正是晏錚,趕緊伸出手把晏錚也拉上了馬車,然後命令前面駕車的侍衛:「快,離開了。」

  現在不走,難道等人家來算後帳嗎?

  這駕車的其實是夙王府的人,只是因為不知道內裡發生了什麼事,他又是負責接送琉月小姐的,所以楚琉月的命令一下,他便駕馬離開濯香樓。

  馬車行駛了一段路程,楚琉月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望向晏錚,笑意盈然,心情十分的好。

  晏錚想到先前的情況,可以肯定是楚琉月對夙燁做了什麼。

  「小月兒,你對夙燁做了什麼?」

  楚琉月倒是沒有隱瞞晏錚:「我給他下了胭脂美人散,現在他需要一個女人解決問題,或者進寒泉泡兩個時辰。」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能讓夙燁吃癟是她目前最高興的事情了,她總算讓那男人吃了一回癟。

  馬車裡,晏錚盯著楚琉月,好半天沒說話,楚琉月挑高了眉問他:「怎麼了?」

  晏錚很認真說道:「難怪有人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女子和小人。看來果然是真的。」

  楚琉月一聽晏錚的話,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胡說什麼呢,誰讓那傢夥總是找我麻煩的。」

  晏錚一想也對,那夙燁實在是太可惡了,小月兒給他下美人散也是他活該,想著便又笑了起來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小月兒,還是你厲害,敢對夙燁動手。」

  說實在的他雖然不怕夙燁,不過真要對他動手,還是要惦量三分的,像小月兒這樣當真是絕無僅有啊,所以他都要佩服她了。

  馬車裡,小蠻聽著楚琉月和晏錚二人的話,然後苦了臉,望著楚琉月半天,然後歎了一口氣:「可憐我們爺要泡寒泉了。」

  楚琉月翻了翻白眼:「何必泡寒泉,只要找個女人便可解了這胭脂美人散。」

  小蠻嘟起嘴巴:「琉月小姐你是不知道,我們爺平時是不准那些女人隨便近身的,也只有琉月小姐一個可以隨便進我們爺的身邊。」

  楚琉月忍不住挑眉,臉上滿是不信,鼻子裡冷哼。

  「他倒是潔身自愛。」

  一聲完想起一個問題瞪向了小蠻:「你現在是我的丫頭,怎麼淨惦記著那傢夥了,若是如此心疼他,你還是回他身邊去啊。」

  小蠻立刻嘟嘴不說話了,她可不想被攆走,到時候怕是連爺也不留她了。

  楚琉月見小蠻不說話,總算暫時的饒過她了,一側的晏錚聽到小蠻的話,好笑的介面:「不過說起這夙燁,確實是怪人一個,平常就沒有看中的女人,你說他那麼大個人,怎麼就沒有喜歡的女人呢?」

  晏錚說到這裡,見楚琉月聽著他說話,忽然便覺得心裡十分的不舒服,突然的停住了口,掉轉了話題:「小月兒,你說你先前唱的那個英文歌,究竟是什麼東西啊?」

  楚琉月一聽晏錚提到那英文歌,不由得笑彎了唇角,然後告訴晏錚。

  「其實那英文歌,只是一種不同語言唱出來的歌,它原來的意思是這樣的,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馬車裡,晏錚睜大眼睛,好半天反應不過來,等到反應過來,不由得拍著大腿爆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指著楚琉月:「小月兒,你說你怎麼如此聰明呢,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句,把夙燁給糊弄住了,想到他先前一愣一愣的樣子,真的太大快人心了。」

  楚琉月抿唇笑,馬車裡一團歡樂,晏錚笑了一會兒,抬首望著楚琉月,認真的說道:「小月兒,你怎麼能這麼聰明,又這麼好玩兒呢,我都想娶你為妻了。」

  晏錚的話一落,馬車裡所有人都怔住了,個個都盯著他。

  晏錚總算醒過神來,不過很認真的想,卻沒有似毫的抗拒,小月兒這麼聰明好玩兒,這世上怕是再找不出第二個了,若是娶她回武寧候府,以後他再也不會覺得武寧候府無趣了,這事若是讓他的娘親知道,定然也會同意的。

  晏錚正想得熱切,楚琉月已經回過神來,伸出手捶了晏錚的肩一下,然後不客氣的說道。

  「晏錚,我們是好朋友,好哥們兒,你這樣想可就不對了,哪有對哥們兒這樣想的。」

  晏錚一聽楚琉月的話,倒是愣了一下,然後認真的想想,小月兒說的話也對啊,他和小月兒是哥們兒,怎麼能想著娶她為妻呢,想到這他摸了摸自個的頭,灑脫的一甩長髮,點頭:「沒錯,看我是糊塗了,小月兒是我的朋友,怎麼如此想哥們兒呢,對,對,該打。」

  楚琉月總算鬆了一口氣,說實在的真的視晏錚為好朋友,而且她不想失去他這樣的朋友。

  她對晏錚的感情也是純粹得很,絕對沒有摻雜任何的男女之情在裡面,而且她從來沒有去想過男女之情,前世被未婚夫欺騙的畫面一直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她再不想經歷這樣的男女之情了。

  馬車裡,除了楚琉月鬆了一口氣,小蠻也鬆了一口氣,然後在心裡念叨,爺啊爺,你到底喜不喜歡琉月小姐啊,你若再一個勁的找琉月小姐的麻煩,她早晚被別人給搶去了,到時候有你哭的。

  晏錚雖然先前提了一個驚駭人的話題,不過他的個性是那種灑脫不羈的,一放開念頭便不再糾結這種話題,便又和楚琉月說起別的話題來。

  馬車很快回到了楚府,楚琉月領著人下了馬車,回楚府,晏錚也自行離去了。

  楚琉月領著石榴和小蠻二人回桃院後,因為早上去學堂折騰了一番,再加上前往濯香樓走了一趟,有些累了,便吩咐人給她守著,她自個進房間休息去了,一夜沒什麼話,也沒出什麼事。

  第二日,便是先前陶嬤嬤說的那個上官聖醫招收關門女弟子的日子,對於這件事楚琉月可是牢牢的記住了,所以一早上便起來了,穿了一件略整潔一些的衣服,又整理了頭髮,佩戴了一枝簡約的釵環,然後用了早飯,等到吃完早飯,天色已不早了。

  小蠻請示楚琉月:「琉月小姐,我們這是去上官府嗎?」

  楚琉月點頭,問小蠻:「你知道上官府在什麼地方嗎?」

  小蠻點頭,尚京城的事情,她知道的還是不少的,好歹以前是跟著爺身邊辦事的,她是聽命於夙松的,爺手下的四大公子,每人手裡都有一批可用的人,除了這些,爺另外還有不少的人手可隨時調用,總之要做遍天下的生意,那能力絕對不是小覷的。

  「石榴,你去吩咐王管家奮一輛馬車候在側門,我們從側門出去。」

  她們所住的院子離側門比正門近,從正門走要行好一段距離,從側門走卻只需要不遠的腳程,便可出去了。

  所以楚琉月才會如此吩咐,她懶得從正門而出,石榴應了一聲,走了出去辦事。

  廳堂上,小蠻望了一眼楚琉月,想到待會兒琉月小姐要去見的乃是上官聖醫,不由得擔心起來:「琉月小姐,那上官聖醫可是個難纏的人物,聽說若是投他的緣便好,若是不投緣,他是看也不看的,說什麼也沒用。」

  楚琉月點頭,唇角勾出自信的笑,如若這上官銘連眼面前的好事都不要,那麼這樣的人不拜也罷,她拜他又不是真的跟他學醫術,只不過為了給自己的醫術找一個正當的由頭。

  「你別擔心,我有信心。」

  楚琉月說著,小蠻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琉月小姐,奴婢發現你精通毒術,這是怎麼回事啊?」

  小蠻跟著楚琉月發現她不但聰明,似乎還很精通毒術,她對她們的爺似乎動了幾次手腳了。

  楚琉月一聽小蠻問,肆意的一笑,挑高眉,淡淡的說道。

  「我這是無師自通,平時沒事看了有關於醫術方面的書,沒事琢磨琢磨,所以也有了幾樣可用的毒。」

  小蠻一聽楚琉月的話,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就這樣?只是看了幾本書便可以琢磨出這些厲害的毒來了,照她說,那胭脂美人散沒有一定的功力可是制不出來的啊,這也太厲害了吧,好半天做聲不得。

  門外,石榴走了進來,溫順的說道:「奴婢吩咐了王管家,他已經命人準備了馬車停在側門了。」

  「嗯,那我們走吧,不知道今日有多少人要去上官府報名。」

  楚琉月發了一下感概,石榴立刻關心的說道:「小姐你是不是擔心上官聖醫不收你為徒啊,奴婢相信,憑小姐的聰明,一定可以讓上官聖醫收為關門女弟子的。」

  石榴想到了若是上官聖醫收小姐為關門女弟子,那身份立馬不一樣了,要知道上官聖醫可是醫道世家的人,聲譽好得很,而且聽說他還是皇帝的好友呢,南璃國的明堯帝一般生病了都找上官聖醫瞧瞧。

  小姐若是成了上官聖醫的女弟子,這楚國公府的人以後若是再敢為難她,可就要好好的惦量惦量了,石榴越想越開心,嘴角勾出大大的笑容。

  小蠻卻沒有她的好心情,因為那上官銘是什麼樣的人,她是知道的。

  一般有異賦的人個性都有些怪異,這上官銘就是其中之一,這老頭子古怪得很,醫術高超倒是在其次,若是他心情不好了,就算是皇子龍孫也是不理會的,所以說琉月小姐真的能拜入他的門下當女弟子嗎?

  一行三人走出了桃院,往側門走去。

  側門牢牢的鎖著,楚琉月吩咐石榴去叫柳婆子來開門。

  石榴領命去找柳婆子,很快找了柳婆子來了,不過不止是柳婆子,還另外有幾個婆子跟著,一路說著話走過來,柳婆子的臉色有些不善,不高興的過來給楚琉月行禮:「奴婢見過二小姐。」

  楚琉月點頭,吩咐她:「把側門打開,我們要出去。」

  柳婆子一聽不幹了,大著嗓門兒叫起來:「不行,這側門不能隨便出入,沒有王管家的吩咐,奴婢不敢隨便開門,請二小姐從正門而過吧,二小姐身份尊貴,何必從側門出去呢?」

  楚琉月一聽柳婆子的話,挑高了眉,冷瞪著柳婆子,這婆子分明是受人指示的,這側門可隨時出入,什麼時候還要一個小小的管家同意了,那指示她的人究竟是誰啊?王管家還是賀婆子?

  這兩人都是葉氏的心腹,一直想找她的麻煩,這一點她是知道的,最近以來她沒有動他們,可不代表不知道他們的花花腸子。

  楚琉月勾了勾唇角,陰森森的說道:「若是我偏要從側門而出呢,你是要攔住我嗎?憑你嗎?」

  柳婆子望著楚琉月森冷陰驁的眼神,唬得腿都有些站不穩了,手心裡全是冷汗,臉上也不自覺的冒出冷汗了,心裡不住的咒王常,為什麼要派給她這種事,這楚琉月現在可是夙王世子的人了,她不想死啊,可是王常命令了,她們也沒辦法不遵命。

  王常的意思是現在的楚琉月聲望很高,大小姐的聲望反而不高了,所以他要毀掉楚琉月的聲望,今日派了柳婆子過來找碴子,若是楚琉月和柳婆子等人動起了手腳,那麼他便可以放出消息來,二小姐最近風頭過大,所以連府上的一個婆子都不放過,耀武揚威起來,這樣一來,尚京城的人定然會說楚琉月不好,王常的計謀便成功了。

  這是王常打的如意算盤,可惜他小看了楚琉月。

  側門前,柳婆子雖然害怕,可是擔著王管家那裡的事呢,就算害怕也不能退縮啊,所以她強自鎮定的說道:「奴婢是不會開的,二小姐還是從正門出去吧。」

  楚琉月也懶得和柳婆子開口,這婆子她早就想收拾她了,先前她被退婚回府的時候,便找她的碴子,現在竟然還來,她以為她是誰啊,楚琉月想著吩咐小蠻:「給我狠狠的打這刁鑽的婆子,若是其他人動手,一起給我狠狠的收拾了。」

  「是,琉月小姐。」

  小蠻應聲朝柳婆子撲過去,抬起一腳便對著柳婆子的心窩子踹了下去,小蠻跟著夙燁一向是暴力行事的,下手絕對是狠的,所以柳婆子被她一腳踹出去幾米遠,疼得臉都變了,大叫起來。

  「不好了,二小姐打人了,二小姐打人了。」

  柳婆子的話落,那小蠻身形一縱撲了過去,然後對著柳婆子的嘴巴便扇了起來。

  先前跟著柳婆子過來的幾個婆子也是受了王常的指示過來幫助柳婆子的,這樣事情可以搞大一點。

  眼看著柳婆子受人欺負了,這幾個婆子還等什麼,直撲向小蠻而去。

  石榴一看這動作,哪裡會讓小蠻一個人吃虧,飛身便往上撲,幫著小蠻一起打那幾個婆子,很快側門前打成了一團。

  小蠻會武功,不過不使武功,可是招數卻是極其厲害的,每一下打下去便是往死裡打,很快地上倒了一地的婆子,個個受傷了,哭喊連天。

  楚琉月走過去,望著受了傷的柳婆子,此時臉色慘白,嘴唇抖擻,害怕的望著楚琉月。

  楚琉月笑瞇瞇的說道:「你知道小蠻是誰嗎?」

  柳婆子搖頭,楚琉月愉快的說道:「她是夙王府的人,你可以去告訴王管家,是夙王府的人打的你們,看看你們是不是要去夙王府討個說法,或者是傳出於夙王府不好的話來,若是讓夙王世子知道你們找我的麻煩,我想他應該會把你們一個個的焚屍滅跡。」

  她說完伸出手從柳婆子的腰上一抽鑰匙,扔給了石榴,命令石榴去開門。

  小蠻聽了楚琉月的話,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琉月小姐真的是無縫不鑽,無機不利用啊,好,夠狠夠味道,打了人還讓人說不出話來,憑一個小小的王常哪裡敢得罪夙王府的人啊,他的算計之心怕是白費了,這幾個人怕是白被打了。

  側門開了,楚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二人理也不理裡面被打得死去活來的幾個人,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門裡的人一看瘟神走了,立馬便哭了起來。

  尤其是柳婆子哭得最大聲:「我疼死了,疼死了,我的骨頭被打斷了。」

  「我的腿啊,我的腿動不了啊。」

  此次彼落的哭聲,然後幾個人在心裡憤怒的罵王常,都是王常人事不幹,讓她們幹這種事,明明知道二小姐與從前不一樣了,還找她的麻煩,根本是找死,這楚琉月現在可是夙王世子罩著的人啊。

  幾個人哭了一會兒,便有丫鬟看到了,趕緊的過來扶著她們一起去前面找王常,王常一聽柳婆子的話,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尤其是柳婆子說到夙王世子若是知道他做的事情,定然要把他們焚屍滅跡了,他不禁生生的顫抖了起來,臉色十分的難看,命令了幾個婆子各自回去請大夫,好生養兩天。

  王常等到婆子離開後,立刻前往大小姐楚琉蓮的房間稟報了這件事。

  今兒個的事情是他一人的主意,他就是想到夫人受的罪,大小姐受的苦,很生氣,所以想替夫人和大小姐出出氣。

  沒想到不但讓柳婆子等挨了打,還使得自己招了事。

  楚琉蓮坐在廳堂上,一雙眼睛冷颼颼的望著王常,王常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大小姐?」

  「你以為楚琉月會放過你嗎?你有沒有腦子啊,直接對上她會讓你吃上好果子嗎?她如此說必然是知道柳婆子背後是你指使的,等她回來,只怕下一個倒楣的便是你了。」

  楚琉蓮也不是蠢人,知道楚琉月回來未必放過王常。

  「大小姐,那老奴怎麼辦?」

  王常也害怕起來,這楚琉月能打柳婆子就能命那什麼小蠻的打他,因為小蠻可是夙王府的人,夙王府的人打他,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楚琉蓮沒理會王常,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唇角緊抿,好半天才說話。

  沒想到小蠻竟然是夙王世子的人,那先前街頭賣身葬父又是唱的哪一齣?楚琉蓮的眼裡滿是精光,看來這夙燁對楚琉月還真是不一樣,不但罩著她,送她玉珮,還送人在她的身邊侍候她。

  難道他喜歡楚琉月?這念頭一起,她只覺得心裡好似鑽了螞蟻,難受異常,隨之拚命的搖頭,不,不會的,楚琉月憑什麼,她憑什麼啊?

  楚琉蓮在廳堂上各種憤怒,下首著的王管家苦著臉再喚了一聲:「大小姐。」

  楚琉蓮立刻回過神來,望著王常:「好了,你也別煩神了,這府裡的管家你也別幹了。」

  一聽到這個,王管家臉色白了,忍不住跪了下來:「大小姐,你不能攆奴才走啊,奴才是一片忠心啊。」

  「我知道你是忠心,所以才不想讓你被楚琉月收拾,你從府裡的親信中挑選一人暫代管家之職,回頭等我收拾了楚琉月,你再回來也是一樣的,你現在可以暫去商舖那裡,管管商舖裡的事情。」

  「謝大小姐,老奴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啊。」

  王常老淚都下來了,楚琉蓮揮了揮手吩咐他下去:「自去忙吧,別等到楚琉月回來,給她機會收拾你。」

  「是,老奴知道了。」

  王常一聽楚琉蓮提到楚琉月,趕緊的起身走了出去,自去安排。

  房間裡,楚琉蓮一伸手憤怒的扯掉了臉上的白紗,露出了一張結了痂的臉,配上她狠戾的眼睛,哪裡有往日第一美人的美麗,有的也是猙獰,水仙和芍葯二婢心驚的望著自家的小姐,小姐真的與從前不一樣了,難道到現在她對夙王世子的癡迷還沒有收心嗎?現在外面關於她的謠言可難聽了,夙王世子怎麼可能還會娶她呢?就是靖王最近幾天也不出現了,小姐似乎還沒有發現這個呢。

  楚琉蓮用力的掐著手,暗暗的盤算著,她要如何處掉楚琉月這個小賤人。

  上次本來想害她失身,從此遭人嫌厭的,沒想到最後不是她失身,倒是她遭到了淩辱,現在她都不敢出去了,外面的流言一定極難聽。

  楚琉月,你個該死的小賤人,竟然如此的算計我,這一次我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楚琉蓮在心裡大罵。熱鬧的大街上,不少人湊在一起議論紛紛,說的正是上官府上官聖醫今日要招收兩名關門女弟子的事情,今日之後,他將不再收任何的弟子。

  街道上不時的駛過馬車,馬車內端坐的自然是各家想拜上官銘為師傅的小姐,除了坐馬車的,還有坐轎子的,總之別提多熱鬧了。

  楚琉月坐在馬車裡,聽著外面的話,唇角掛著清悠的笑容,似毫不擔心,倒是小蠻和石榴二婢擔心極了,不時的說道。

  「好多的馬車往上官府啊。」

  「是啊,轎子也多,看來有不少人想拜那上官聖醫為師啊。」

  兩個丫頭說完望向楚琉月:「小姐,這麼多人要拜上官聖醫為師,小姐有把握嗎?」

  楚琉月挑高了眉,唇角淺淺的笑意,肆然的說道:「今日我去拜上官銘為師,不是我賺到了,而是他賺到了,不是我不把握,而是他該把握,否則遺憾的是他。」

  楚琉月的話聽在小蠻和石榴的耳朵裡,有些雲裡霧罩的,不過既然楚琉月如此肯定,想必有幾分把握的,這兩個人心頭總算放鬆了一些,而且小蠻想到楚琉月先前說的話,忽然便有些感悟,如若琉月小姐真的憑看了幾本書便能研製出胭脂美人散這樣厲害的毒藥來,那麼她說的話也不是沒道理,聖醫上官銘招收女弟子,這些女弟子誰涉及過醫術,可是琉月小姐已能憑著自己的本事開始製藥了,這上官銘不是賺到了嗎?

  馬車一路往上官府而去,行了有半個時辰,遠遠的便看看到了上官府。

  只是上官府門外的街道上被圍得水洩不通,街道邊停了無數的馬車和驕子。

  府門前,兩條長長的隊伍排列著,各家的丫鬟正在府門外排號,等排到了才叫自家的小姐下來報名。

  只見上官府門前,擺放著兩張桌子,桌前坐著兩個樣貌清秀的少年,旁邊立著數名下人侍候著,這兩個少年模樣兒竟然一樣,只是一人著黑衣,有些陰沉,一人著白衣,面容溫和。

  楚琉月正看得入神,只見小蠻輕聲說道:「這兩個少年乃是雙生子,一名寧辰,著黑衣的那個少年便是,另外一個便是寧辰的雙生弟弟寧華,這兩人很得上官銘的喜愛,個性十分的頑劣,不少人曾吃過他們的虧。」

  楚琉月點了點頭,倒是兩個有個性的人,她喜歡有個性的人。

  不過看看門前排了長長的隊伍,楚琉月不禁頭疼,這都有多少人啊,她們若是去排隊,要等到什麼時候啊?而且遠不止這麼些人,遠遠的還有人過來,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人想拜上官銘為師。

  「沒想到這麼多人想拜上官銘為師?」

  楚琉月輕輕開口,小蠻回她的話:「這是自然的,若是能拜上官聖醫為師,日後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語,再加上這其中很多人傾慕君洛凡,這不正是個機會嗎?」

  馬車內,小蠻正在解釋,石榴卻已經準備下車去排號了。

  楚琉月望瞭望外面,大熱的天,站在這裡真是遭罪受,想著望向小蠻:「小蠻,你去找上官府的下人,就說夙王府的人要見上官聖醫。」

  若不擔著夙王府的名頭,只怕以楚府的名頭還夠不上份量。

  此時的楚琉月總算感覺沾到夙王府,多少還是有些好處的。

  小蠻聽了她的話,挑了一下眉,有些無奈的說道:「琉月小姐,就算是提到夙王府,那上官銘也不會理會的,他就是個古怪的老頭子,就是爺來了,他也未必理會。」

  楚琉月笑著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條,遞到小蠻的手上:「我只是借用一下夙王府的名頭把這張紙條遞進去,只要上官銘看了這紙條,定會讓我進去的,若是他不讓我進去,我也沒有拜他為師的必要。」

  楚琉月說得十分自傲,小蠻不知道她紙條上寫的是什麼東西,雙手接了過來,然後閃身躍下了馬車,直奔上官府門前走去,很快走到了上官府的門前,然後招了一個下人過一邊說話。

  那下人抬首,臉上有詫異之色,隨之走到了桌前的一名少年身邊,低聲的耳語,那少年抬頭,眼裡閃爍著銳利的光芒,隨之挑眉想了想,然後點頭算是同意了。

  楚琉月看到紙條遞了進去,總算鬆了一口氣,只要紙條能遞到上官銘的手上,相信上官銘定會見她的。

  馬車外面,小蠻已經回來了,飛快的上了馬車,恭敬的稟報:「小姐,那紙條已經遞了進去,就不知道——」

  楚琉月笑起來:「別擔心,接下來就是上官銘的事情了。」

  她相信上官銘不是笨人,定會見她的,至於收不收她為徒,則是後面的事情了。

  馬車內,主僕三人不再說話,楚琉月閉目養神,馬車內的小蠻和石榴卻不似楚琉月閒情,兩個人緊張的不時掀簾望外面,一時兩時沒看到有人過來,不由得擔心起來。

  上官聖醫不會不見小姐吧,不知道小姐紙條上寫的是什麼?

  小蠻忍不住開口相問:「小姐,你紙條上寫的是什麼?」

  楚琉月沒睜眼,勾唇笑了一下,並沒有告訴小蠻,其實紙條上只是寫著一句簡單的話。

  自古名師出高徒,那個名師就是你,高徒就是我。

  這話雖然有些狂妄,不過同樣的顯示出寫紙條的人是很自信的。

  楚琉月賭上官銘這樣的名醫,骨子裡定然也是欣賞那些自信之人的,所以她寫了這樣的話。

  馬車裡一時間沒聲音,馬車外面卻適時的響起了腳步聲,小蠻和石榴二人立刻搶著去掀簾子,然後便看到馬車外面的地上,立著兩名穿著整潔,儀容得體的下人,兩人一看小蠻和石榴二人心急火燎的樣子,倒是嚇了一跳,好半天做聲不得。

  小蠻性急的追問:「你們怎麼不說話啊?」

  那兩人不說話,嘴角抽了抽,心裡念了一句,姑娘還不是被你們兩個人嚇到了,隨之其中一個高個子的說話:「我們老爺有請。」

  小蠻和石榴二人一聽激動了,啪的一甩簾子,那簾子直接甩到上官府兩個下人的臉上……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7 08:24 PM

第062章:可惡的父女

  馬車裡,楚琉月已經睜開了眼睛,眼神裡閃爍著亮光,明珠一般璀璨,只要見到人便好。

  小蠻和石榴激動的叫起來:「小姐,真的太好了,那上官聖醫終於見小姐了,我們進去吧。」

  楚琉月挑高眉,有些哭笑不得,至於這麼激動嗎?

  一行三人下了馬車,那上官府的兩個下人,一臉的黑線條,狠瞪了小蠻和石榴一眼。然後看到現身的楚琉月,不由得錯愕,眼色中便有些詫色,不會吧,先前送信進去要見老爺的人是這個丫頭嗎,身上的穿戴顯示她並不是什麼好的出身,可為什麼說是夙王府的人啊。

  兩個人雖然疑惑,倒也不怠慢,在前面領路,一路把楚琉月往裡領去。

  上官府門前正排隊的各家丫鬟,看到有下人把楚琉月主僕往裡領,不禁詫異,其中有些人認出了楚琉月,嘀咕了起來。

  「這不是楚國公府的二小姐楚琉月嗎?」

  「真是她啊,她為什麼直接進去了?」

  「是啊,憑什麼啊,她可以進去,我們卻要在這裡等啊。」

  有人不依的叫起來,這些排隊的人裡面,有不少也是家世顯貴的,例如其中便有丞相府的嫡女君紫凝的的丫鬟,還有隆親王府的鳳桐嫣郡主的丫鬟,這些人的身份可不比楚琉月差,憑什麼楚琉月可以進去,她們卻不可以啊。

  一時間不少人叫了起來,抗議楚琉月進去。

  上官府門前端坐著的寧辰和寧華二人,臉色一沉,冷喝聲陡起。

  「不想等,可以滾。」

  她們愛等不等,這上官府可不賣任何人的帳,而且寧辰和寧華二人有些心情不好起來,師傅為什麼讓人把楚琉月帶進去啊,這丫頭最近風頭正盛呢,竟然說是夙王府的人,原來是擔著夙王府的一個名聲。

  寧辰和寧華二人不禁猜疑起來,師傅為什麼要見這楚二小姐啊,就算是夙王府的人,依他的性格也是不見的,莫非是那紙條上有問題,上面寫的是什麼啊,寧辰和寧華二人心裡便像裝了小兔子似的,哪裡還有心情管報名的事情啊,不時的催促著那些人快點,快點。

  楚琉月自然聽到了這些丫頭抗議的聲音,也懶得理會,現在她還是想想待會兒見上官銘的事情,如何讓上官銘收下她為徒,這樣她行醫便有名正言順的出處了,以後若是展現出自己的醫術也沒人會懷疑了。

  一行人進了上官府,迎面看到一個大花園,花園裡栽種的不是什麼花卉,而是名貴的藥草,空氣中一股清香的藥草味兒。

  小蠻和石榴二人一進來便蹙起了眉,楚琉月卻是一聞到這味道便有一種亨受,忍不住微瞼上眼目,深呼吸,把週身的細胞放鬆了,讓自己整個人沉浸在其中,這裡有家的味道。

  不過前面帶路的下人已經催促起來:「快點,別讓我們家老爺等急了。」

  楚琉月才放開心頭的眷戀,跟著那下人往裡面走去,一路穿亭繞閣的往後面走來。

  上官府各處的設計以簡約為準,而且最多的便是花圃,但是無一例外的是這些花圃中栽種的都是各種各樣的藥草,並不是花卉,所以整個府邸裡充斥著濃濃藥味兒,雖然楚琉月很喜歡這股味道,不過一般人卻是不喜歡的。

  小蠻和石榴二人便不喜歡這股味道,就差嫌厭了,不過礙於在人家的家裡,所以忍住沒說。

  一行人穿過庭院,抄手遊廊,然後繞進了後面的一幢院子,垂花門前,守著數名的下人,一看到楚琉月等人過來,便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算是招呼過了,然後沉穩的說道:「是這位小姐要見我們老爺嗎?」

  楚琉月點頭,那人便說道:「老爺在裡面候著你呢,你一個人進去吧。」

  說完推開了垂花門,楚琉月抬腳便跨了進去,小蠻在後面可就擔心了:「小姐,若是有什麼事——」

  她是想說,若是有什麼事你就叫我,我一定衝進去救你,臨了發現這話不妥,今日是上官聖醫招收女弟子的日子,至多就是不收琉月小姐,又不會要了琉月小姐的命。

  所以最後她沒說什麼,楚琉月已經走了進去。

  院子裡,中間是一條鋪著青磚的路徑,旁邊卻是藥草地,外面圍著不高的竹籬笆,裡面栽種著各式名貴的藥草,這裡面的藥草不似外面的藥草,這裡的每一種藥草都是有毒的,所以這幢院子平時不准人隨便進來的。

  楚琉月一路看著一路往裡面走,隱約看到花草中間有一道身影,灰青的衣服,白色的頭髮,整個人埋在花草中打理雜草,所以楚琉月看不清他的樣子,只得慢慢的走過去,立在他身後的青石磚上,然後沉穩的說道。

  「這位可是上官聖醫?」

  那人一聽楚琉月的聲音,便抬首望了過來,一張臉展現在楚琉月的眼面前。

  這是一張很有喜感的面容,不但頭髮白了,連眉毛和鬍子也白了,眼睛特別的有神,望著人的時候帶著一片清亮,唇角勾出笑意,看著這樣子的他,楚琉月實在找不到小蠻所說的那種個性乖張的感覺,反而覺得他很親切。

  不過那老者先是笑瞇瞇的望著她,忽然間便變了臉色,大叫起來:「你離花遠點,遠點,別沾上,別沾上。」

  楚琉月愣了一下,然後往後站了兩步,其實她知道他是好意,這些花是有毒的,他怕她離得近會染上毒。

  不過這些花還傷不著她,楚琉月笑著說道:「這些還傷不了我。」

  上官銘聽了楚琉月的話不由得挑高了白眉毛,盯著她:「你認識這些花有毒。」

  楚琉月點頭,那老頭子便來了些興趣,站起身從藥草地裡走了出來,站到楚琉朋的面前,等到他站起身,楚琉月才發現上官銘個子不高,只略比她高一些,比一般男子看上去要矮不多,此時的他看上去有點老小子的感覺。

  楚琉月似毫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反而有一種想拍拍他肩,摟摟他背親熱說話的感覺。

  不過現在還是規矩點好,楚琉月笑望著上官銘。

  上官銘盯著她,打量了她一番,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楚琉月。」

  上官銘挑了一下眉,倒也沒有追問楚琉月為什麼先前打著夙王府的名頭要見他,他關心的只是紙條上的意思:「你有什麼本事那麼狂妄?」

  不過正因為楚琉月的狂妄,他才想見見她,否則未必見。

  上官銘之所以要招收女弟子,是因為他近來閒著無聊的時候,忽然手癢起來,而且他發現自己收的都是男弟子,包括自己的兒子在內,一共四個人都是男子,而且還個個和他做對,所以上官銘便萌生了招個惹人疼的女弟子,好好的疼疼。

  他盯著楚琉月,發現這小丫頭眉眼十分的艷麗,雖然纖瘦,不過卻是個很漂亮的小丫頭,眼神也是清亮有神的,實在是怎麼看,都是讓人疼的小丫頭。

  上官銘在外形上便先喜歡上了二分,不過對於楚琉月先前遞進來的紙條,還有些不以為然的,這小丫頭不會是跟他耍心計吧,若是她跟他耍心計,這外形再好,他也是不會要的,習醫最起碼要誠實。

  楚琉月不直接多說什麼,而是指著旁邊的花草,一一的說出它們的名字,一樣一樣,一樣不錯。

  身後的上官銘眼裡閃過驚異,滿臉的驚訝,跟著楚琉月的身後一路往裡,越到後面,他越是激動,眼裡閃爍著精光,等到楚琉月把花園裡的藥草名字報了一多半,這上名銘已經是滿臉興奮了,這丫頭是個寶啊,她是怎麼認識這些毒花毒草的。

  上官銘一伸手拉著她激動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楚琉月。」

  上官銘聽了楚琉月三個字,似乎想起什麼的蹙起眉,然後恍然的說道:「你就是最近尚京傳得最厲害的那個,被靖王休掉的那個,還和夙王世子攪在一起的那個小丫頭。」

  楚琉月聽了上官銘的話,挑高了眉,不滿的抗議:「今日我可是來拜師的,說這些幹什麼。」

  她一聽到靖王和夙燁兩個便感冒,對這兩個男人沒一個有好感的。

  上官銘一聽也對,他對她的那些不感興趣,只是這小丫頭為什麼懂這麼多的藥草呢,不由得瞇起眼睛盯著楚琉月。

  「小丫頭,你身為楚國公府的嫡女,又不得寵,按照道理沒可能接觸到這些東西,你是如何識出這些東西的?」

  這些藥草就是寧辰和寧華二人恐怕也識不全,而這小丫頭一張嘴便認出來了,上官銘對此十分的好奇,不過這小丫頭確實讓他欣喜,能收這麼一個可愛又精通藥草的小丫頭可是很開心的事情,他很高興收她為關門弟子呢。

  不過她這些東西是跟誰學的?

  楚琉月望著上官銘,挑高了眉,並不急著回答上官銘的問話,只是悠然的說道:「我只是想來拜你為師的,你到底收不收我?別問那些沒用的了,若是你不願意就算了,本來我還以為你一定會收我的,沒想到你不樂意,那還是算了吧。」

  那說完轉身便往外走去,看也不看身後的上官銘。

  上官銘一看她要走,可就急了,他很喜歡這小丫頭啊,怎麼能走呢,他不就是問問她跟誰學的嗎,至於這樣嗎?不過眼看著小丫頭要走出院子了,上官銘也顧不得較真了,身形一閃便衝了過去擋住了楚琉月的去路,嘟起了嘴巴不開心的說道。

  「不就是問問你怎麼懂得藥草的嗎?」

  楚琉月眼裡閃著耀眼的光芒,她早看出上官銘喜歡她,他一定想收她為徒,所以才故意假裝要走的。

  現在看上官銘嘟起嘴,越發的像個老小孩了,這使得楚琉月十分喜歡親近他,一伸手便套住了上官銘的手臂,親熱的說道。

  「我除了懂藥草,還會一些醫術,除了一些醫術,還會制一些毒,你看這樣夠不夠當你的徒弟呢?」

  上官銘聽了楚琉月的話,眼睛睜得更大了,他這是撿了個現成的徒弟了,而且這小丫頭真的好可愛啊,他都想伸出手捏捏她的粉嫩臉頰了。

  「小月兒,我收你當我的徒弟了。」

  「不行,我還沒說我的條件呢?」

  這下輪到楚琉月拿喬了,上官銘一聽她的話,驚訝的瞪大眼睛,還有跟師傅講條件的,哪有這樣的事情啊。

  「看來你不太樂意喔,那行,那我看還是算了吧。」

  楚琉月說著,放開了上官銘的手臂,轉身便又往外走去,上官銘那叫一個心急,他的小月兒啊,千萬別走了啊,趕緊的在後面叫著:「好,好,你說,什麼條件?」

  楚琉月算是吃定了這老小子了,轉身又笑瞇瞇的拽住了上官銘的手臂:「要想收我為徒,第一必須只收我一個做關門女弟子,我討厭你再收別的人。」

  因為楚琉月深深知道,凡是有女人的地方,必然有勾心鬥角,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那些女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那個君洛凡的身上,上官府是一個習醫的地方,這裡她不想讓任何人褻瀆了,不是真正愛惜這裡的人,她是絕對不允許進來的。

  「好,為師答應你了。」

  「第二個,我拜師,師傅是不是該送禮物給我啊。」

  楚琉月笑瞇瞇的盯著上官銘,上官銘望著她可愛粉嫩的小臉蛋,心裡那叫一個柔軟啊,現在就是她想要什麼他都願意給啊。

  「好啊,小月兒,你想要什麼?」

  上官府有很多的好東西,只要小月兒想要,他一定會給她的。

  不過楚琉月眨了眨眼睛賣萌道:「師傅,哪有人家直接跟師傅要東西的,應該是師傅送給人家,這樣才有誠意嘛。」

  她這一眨眼,把上官銘差點沒萌昏過去,他就說嘛,收個女弟子,收個女弟子,總算做對了一件事,他的餘生啊,有小月兒就行了。

  上官銘算是徹底的淪陷了,聽了楚琉月的話,很認真的想著,然後想起一樣東西了,很認真的望著楚琉月:「師傅想到要送你什麼了,師傅把冰魄銀針送給你如何?這可是祖師爺流傳下來的,你知道嗎?寧辰和寧華那兩個小子一直打這個主意,為師都沒有給他們,現在送給你了。」

  「好,師傅你真好。」

  楚琉月甜甜的說道,不過她心裡真的很喜歡上官銘,因為她可以感受到上官銘是真的很喜歡她,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歡,所以楚琉月也十分的喜歡他。

  上官銘聽了楚琉月的話,骨頭早酥了,興奮的朝外面喚人:「來人啊。」

  門外,上官府的手下連同小蠻和石榴兩個都走了進來,一看到院子裡的情況,個個都呆住了。

  只見楚琉月拽著上官銘的手臂,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別提多開心了。

  上官府的手下不由得錯愕,這是他們老爺嗎?那臉笑得快成一朵花了,他們實在是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老爺啊,老爺往常可是很嚴厲的啊,總是罵人,這會子怎麼對這小丫頭如此好啊,他們先前還在想,這小丫頭一定會很快被老爺給攆出來的,沒想到現在看到的竟是爺倆好的畫面。

  上官銘一看幾名手下呆愣的樣子,臉上立刻攏上了冷厲:「看你們那蠢樣,這是小月兒,以後便是老爺的關門弟子,以後你們要對她好一點,若是讓我發現你們得罪她,你們一個個給我悠著些。」

  一旁的楚琉月柔聲的介面:「師傅,沒事,他們不會欺負我的。」

  上官銘掉首望向楚琉月的時候,那滿臉又是笑容了,拍拍楚琉月的手:「小月兒,以後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告訴為師,為師一定替你去收拾她。」

  這下不但是上官府手下了,連帶的小蠻和石榴的嘴角也狠狠的抽了一抽。

  上官銘再抬首的時候,命令手下:「立刻去通知寧辰公子和寧華公子,就說我已經收了一個女弟子,一個關門女弟子就夠了,別的就不用收了,另外讓他們兩個人立刻過來見小月兒。」

  「是,老爺。」

  幾名手下誰敢多說,直接便衝了出去,一路衝到上官府的門外,稟報寧辰和寧華二位公子,裡面變天了,老爺變節了,以後不疼寧辰和寧華少爺了,老爺要疼那小丫頭了,對那小丫頭可好了,不知道小丫頭給老爺吃了什麼迷魂藥。

  寧辰和寧華二人一聽下人的稟報,早心急火燎的起身了,什麼,師傅竟然收了楚琉月那個小丫頭做關門女弟子,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人稟報說,師傅對那小丫頭好得不得了,以後再不寵他們二人,要寵那小丫頭了,這如何是好?

  寧辰和寧華立刻在上官府門前宣佈,今日已招收了一名關門女弟子,便是楚國公府的嫡女楚琉月。

  此言一起,門前頓時炸開了鍋一般,吵鬧成一團。

  不過寧辰和寧華二人哪裡理會這些人,早領著上官府的下人進了上官府的府邸,然後命令下來:「關門。」

  這下把所有來報名要拜上官聖醫為師的女子給關到了府門外。

  至於楚琉月和上官銘,兩個人又湊到藥草邊討論了起來,關於各種藥草的藥理性以及可用性,兩個人說得別提多投機了,上官銘整個身心都被楚琉月給吸引住了,小丫頭哪裡需要讓他教啊,根本是精通於此道啊,所以他好奇啊,她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啊。

  「小月兒,你是如何懂這些的?」

  上官銘追問,他實在是太好奇了。

  楚琉月抬首望著上官銘,發現他的眼裡閃著好奇的光芒,忍不住好笑,這個老小子真是的,如若她不說,只怕覺得都睡不好了。

  不過要她說出前世的事情,恐怕他也未必信,所以楚琉月編了一個理由。

  「師傅,其實是因為我特別喜歡這個,所以經常看關於這方面的一些書,然後自己從很小的時候便會動手試驗,所以便懂了這麼多,當然我今日來拜師,便是希望自己懂的更多。」

  聽到楚琉月說她懂的都是從書上看來,加上自己研究出來的,上官銘不禁佩服她了,這小丫頭要有多聰明啊,光憑看看書,自己動動手便有這麼深的造詣了,實在是太了不得了,這丫頭實在是太讓人喜歡了。

  上官銘伸出手拍拍楚琉月的手:「你放心,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為師,為師一定會教你的。」

  「謝謝師傅。」

  雖然楚琉月對於醫術頗有造詣,毒術也十分的厲害,但是上官銘畢竟是聖醫,他身上所擁有的醫術,她未必全懂,所以學習也是必要的。

  兩個人正親親熱熱的說著話,院門被人光當一腳踢了開來,便有兩道身影旋風般的闖了進來,一黑一白,一冷一熱兩個人直闖到楚琉月和上官銘的門前。

  寧辰和寧華二人不滿的直接抗議:「師傅,你是不是太過份了,自己在裡面招了小師妹,竟然讓我們兩個大熱天的坐在外面看那些花癡女發癡。」

  上官銘才懶得理會他們兩個,今日他的心情不錯,因為招了小月兒這樣一個可心的女弟子,使得他十分的開心,所以並沒有如往常那樣發脾氣,而是慢慢的站起身,拉著楚琉月望著寧辰和寧華二人說道。

  「這個可不是小師妹,她是你們的小師姐。」

  上官銘的話一起,寧辰和寧華二人以為自己聽錯了,彼此看了一眼,然後難以置信的朝著上官銘大叫:「師傅,憑什麼我們叫她小師姐啊,她才剛剛進門啊。」

  這進門不是分先後嗎?這小丫頭片子才剛進門,便當上他們師姐了,這種事他們才不會幹,而且就算歲數她也沒有他們兩個大啊。

  「那又怎麼樣?我說了是小師姐就是小師姐,沒有小師妹,只有小師弟。」

  上官銘臉色一板,相當嚴厲的瞪著寧辰和寧華二人。

  想到這兩個傢夥的頑劣便頭疼,現在總算有個乖巧的小月兒,他之所以要讓小月兒當小師姐,便是要她以後沒事多管教這兩個傢夥,平時不肯用心習醫,淨想著鬼點子整治別人。

  「這事我們不幹。」

  寧辰和寧華二人態度絕決,一臉不容商量的樣子。

  楚琉月其實根本無所謂當師妹還是師姐,見寧辰和寧華二人較真,趕緊的說道:「師傅,算了,小師妹就小師妹吧。」

  誰知這一次上官銘卻沒有依了她,直截了當的命令:「這事我說了算,小師姐就是小師姐,你們兩個再膽敢和我嗆聲,看我不打斷你們兩個人的腿。」

  寧辰和寧華二人也是個倔性子的,頭一昂堅定的說道:「這事我們不幹。」

  兩個人說完,閃身便衝了出去,他們就是不承認這事,天下也沒有這樣的理,後進門的當上了師姐,先進門的成小師弟了,本來他們還想著有個小師妹好欺負欺負呢,誰知道這會子領進門的竟是個小師姐,這事怎麼想怎麼虧,而且小丫頭瘦瘦小小的,怎麼看都比他們兩個小,憑什麼當小師姐啊。

  上官銘一看兩個傢夥衝了出去,那臉色叫一個難看,手一伸便脫了鞋子對著跑出院門的兩個傢夥擲了過去,還破口大罵:「兩個兔崽子,老子還收拾不了你們了,收拾不了跟你們兩個姓。」

  楚琉月和小蠻石榴等人一臉的黑線條,哪有發這種誓的,收拾不了徒弟跟徒弟姓的,看來這上官銘還真是如傳聞一般乖張,不過他對楚琉月確實是疼愛,先怒罵寧辰和寧華,一轉首望向楚琉月的時候,便是滿臉笑了。

  「小月兒,師傅三日後擺個認師宴,讓尚京城的人知道,你是我上官銘的弟子了,讓大家都見見你。」

  「是,師傅。」楚琉月點頭,臨了想到寧辰和寧華二人發的脾氣,她可不想讓師傅和那傢夥鬧僵,所以趕緊的說道:「師傅,你別和寧辰寧華他們較真,我願意當小師妹。」

  「不行,憑你的能力當他們的師姐是足足有餘的了,再一個,以後你給師傅好好的整治整治這兩傢夥,你不知道,平常我有多頭疼。」

  上官銘一說起那兩個雙生子,便頭疼不已,偏偏那兩人是他撿回來的,與他名為師徒,實有父子情份,所以才會拿他們沒辦法,也沒辦法把兩傢夥攆走。

  「嗯,師傅放心吧。」

  既然上官銘堅持,楚琉月也不再推卻,點頭算是應了,抬頭看天色不早了,楚琉月向上官銘告辭:「師傅,我先回去了。」

  「好,今天晚上我去拜訪令尊。」

  上官銘提議,好歹要收小月兒為徒了,總要去上官府拜訪一下小月兒的父親。

  楚琉月一聽他的話,想到了那個根本不拿她當女兒的父親,本想阻止上官銘,可是她畢竟是楚家的人,而且她也不好一照面便把楚家內部的情況告訴師傅,想想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好,晚上我在府裡等師傅。」

  「行,先回去吧。」

  上官銘喚了人進來把楚琉月等主僕三人送出上官府。

  等到楚琉月離開。上官銘坐在石階邊,還有些懷疑先前在做夢,他真的找到一個可心的女弟子了,小月兒真是個可愛的女娃紙啊,越想越高興,隨之想到了寧辰和寧華二人,臉色可就不好看了,直接站起身往外走去,嘴裡嘟嚷:「老子就不信收拾不了你們兩個,收拾不了跟你們姓。」

  一道身影輕快的閃了出去,直接去找寧辰和寧華二人。

  楚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二人上了府門外的馬車。

  馬車一駛動,石榴興奮的追問:「小姐,你是如何讓上官聖醫願意收你為徒的。」

  小蠻也激動的說道:「那上官銘可是很難搞定的一個人啊,琉月小姐一出馬便輕而易舉的搞定了,可見琉月小姐的厲害了。」

  楚琉月想了一下,覺得上官銘並不難搞定,相反的他是一個很好的老小子,只不過別人不知道罷了。

  「其實師傅是個很不錯的人啊,並沒有小蠻你所說的那麼乖張,難處。」

  「那是因為他喜歡你,若是不喜歡,這傢夥特別難纏,以後你就知道了。」

  小蠻說道,不過想到琉月小姐真的拜上官聖醫為師了,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琉月小姐,以後你的身份可就和以前不一樣了,不僅僅是楚國公府的嫡女,還是上官聖醫的弟子喔。」

  「有那麼厲害嗎?」

  楚琉月挑眉,有些不太相信,就那個老小子有那麼厲害嗎?

  「你別看上官聖醫不起眼的樣子,他和當今的皇帝可是好朋友喔,不但如此,上官府仍是百年建樹的醫道世家,不但在南璃國,在天下也是有盛名的,他們治好過很多人,所以說上官府的聲名一點也不比楚國公府差,你現在可是上官聖醫最喜歡的女弟子,你想啊,這身份還是以前楚國公府不得寵的嫡女嗎?」

  小蠻越說越開心,楚琉月倒是十分的淡定,神容淡淡,馬車一路回楚國公府去了。

  楚琉月回府後進桃院自己住的地方休息,倒把拜上官銘為師的事拋到了腦後面去。

  但是她成了聖醫上官銘女弟子這件事,使得整個尚京城的人都議論起來,不少人也聞風而動了。

  楚國公府的蓮院裡。

  楚琉蓮也得到了消息,一張臉氣得碧綠碧綠的,喘氣十分的重,一隻手死命的捶著身邊的桌子,好半天才發洩夠了。

  「水仙,這件事千真萬確嗎?」

  聖醫上官銘一向是難搞的人,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竟然可以拜得他為師,這事怎麼可能。

  水仙望了一眼自家的小姐,發現最近小姐越來越容易生氣了,整個人再不復之前的溫柔,暴燥異常,這樣下去她真怕她毀掉的不是楚琉月,而自個兒。

  「小姐,這事奴婢打探過了,確實是真的,聽說三日後上官府還要辦拜師宴。」

  「拜師宴,拜師宴,絕對不會有的。」

  楚琉蓮大吼,再次狠捶了一下桌子,她覺得自己快瘋了,她絕對不會讓楚琉月有機會成為上官銘的弟子的,如若楚琉月成了上官銘的弟子,她可以想像得出,很快她便是楚國公府裡最受寵的女子了,因為她的身份,就會有一個天翻地覆的變化,這上官家可是各方拉攏的勢力,雖然他們不參與朝政,可是他們上官府的威望,可不比任何一家差,一直以來上官府因為沒有女孩子,再加上上官銘的兒子上官沐夜是一名遊醫,所以各家才會沒有這個機會,但現在楚琉月成為上官銘的弟子,便讓別人有了機會,她以後可就是楚國公府裡最炙手可熱的一塊香饃饃了,以往的那些榮耀都將歸於她了。

  不,她絕對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楚琉蓮的眼睛充斥著艷紅的光芒,咬著下唇,狠狠的發著誓,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的。

  以往的那些榮耀,她楚琉蓮一定要拿回來的,沒錯,她一定要拿回來。

  只要她擊敗了楚琉月,然後便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楚琉月的身上了,都可以說成是楚琉月陷害她的,那麼現在於她不利的僵局便可以化解了。

  「你過來。」

  楚琉蓮招手示意水仙過來,然後附耳叮嚀了她一遍,然後讓她去辦事。

  水仙不敢不從命,立刻領命去辦事了。

  宮中。

  賢妃娘娘所住的千棠宮裡正在招待客人,上首端坐著的乃是威儀萬千,華貴非凡的賢妃娘娘。

  賢妃娘娘出自於楚國公府,名楚夏,育有一子一女,兒子便是六皇子惠王,女兒是皇室最年幼的小公主,十三公主。

  自從皇上把楚國公府的楚琉蓮指婚給靖王后,賢妃娘娘與楚國公府的關係變得十分的微妙,雖然表面上無事,但私下裡,楚國公府的人心知肚明,這賢妃對他們的意見大著呢。

  不想今日賢妃娘娘竟有旨意,召見了楚國公府三房的楚千皓進宮。

  楚千皓不由得有些受寵若驚,因為自己同意把楚琉蓮嫁給靖王爺,賢妃對他很不待見,一直沒有召他進過她的宮殿,沒想到今兒個竟然再召他進宮,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開了這個頭,以後便好說話了。

  千棠宮,楚千皓先拜見了賢妃,賢妃娘娘面帶笑容,看來今日的心情不錯,這更讓楚千皓驚奇了。

  「娘娘的心情看起來極好?」

  楚千皓小心的說道,雖然楚夏是他的長姐,可是同樣的她是宮中的娘娘,皇家可不是他招惹得起的。

  上首的賢妃點了占頭,擺手示意楚千皓坐下,然後溫和的說道。

  「千皓,你知道本宮一直很生你的氣嗎?」

  賢妃沒有和楚千皓拐彎抹角的,直截了當的說道,楚千皓一聽楚夏提到這件事,不由得慌恐,趕緊的站起身來。

  楚夏看他有些緊張,笑得越發的溫和:「我們姐弟說話,你不必緊張,這件事早就過去了,我說這件事也不是要和你算帳,只是想和你說說我的心意。」

  「是,娘娘請說。」

  楚千皓坐了下來,上首賢妃復又開口:「你們楚國公府乃是惠王背後的勢力,怎麼能把琉蓮嫁給靖王呢,要知道靖王娶楚琉蓮,若不是德妃首肯了,靖王是不敢請旨的,你說德妃明知道你是惠王背後的勢力,為何同意讓靖王娶楚琉蓮,那是要讓我們楚國公府破裂,她這是為了加深我們內部的矛盾,若是真的靖王登基了,你以為那后位會是楚家人的嗎?那后是給姬府的人留著的,你們只不過是墊腳石罷了。」

  說到後面,賢妃有些生氣了,臉色很難看。

  若不是她識穿了德妃的心意,一直隱忍著,只怕現在的楚家內部早矛盾不斷了。

  楚千皓聽了賢妃的話,不由得臉色凝重起來,認真的細想,還真有這個可能,驚嚇得一身的汗,飛快的站起身來。

  「臣愚鈍了。」

  若說心機,楚千皓必須承認,他的心計絕對不如這個長姐,長姐能在宮中混得如魚得水,還穩坐賢妃的高位,還為皇上生了一子一女,可見她的心計有多高深莫測,沒想到他們沒有識穿德妃娘娘的用心,倒是長姐看穿了,而且還一直不動聲色,若不是長姐如此,只怕現在的楚國公府早就內部矛盾不斷了。

  楚千皓越想越心驚,立刻起身向上首的賢妃致錯:「幸好娘娘識穿了她的用心,臣很慶幸。」

  「好在現在楚國公府與他們已經沒有牽扯了。」

  楚琉月嫁進了靖王府,被靖王鳳吟給休了,至於以前他與楚琉蓮的婚事也不存在了。

  楚千皓聽到上首的賢妃娘娘提到這件事,不由得挑高了眉,望著上首的賢妃。

  娘娘特別的提到了這件事,不會是想讓惠王娶琉蓮吧,可是最近關於琉蓮的傳言,並不是太好。

  楚千皓心裡想著,沉穩的開口:「娘娘是想讓琉蓮嫁給惠王嗎?」

  楚夏一聽楚千皓的話,眉不自覺的蹙了一下,然後盯著自個的這個三弟:「不是琉蓮,是琉月,本宮想讓惠王娶琉月。」

  賢妃話一落,楚千皓不由得驚訝,懷疑自己聽錯了,抬首盯著上首的賢妃。

  「娘娘?」

  「你沒聽錯,本宮想讓惠王娶的正是琉月,不是琉蓮,眼下尚京城內楚琉蓮的風評實在是太差了,尤其是竟然鬧出被人羞辱這樣的事來,惠王如何能娶她呢?惠王要娶是娶琉月。」

  「可是先前琉月被靖王退婚,風評比琉蓮更差,何況琉蓮的事情根本是子虛烏有的,娘娘不可輕信謠言。」

  楚千皓心中,還是心疼楚琉蓮,而且認為楚琉蓮更配靖王,琉蓮雖然最近的風評不大好,但是她可是尚京城有名的第一美人,無論如何要嫁惠王也該是她啊,怎麼能是琉月呢?

  上首的賢妃勾唇笑了起來:「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琉月已拜上官聖醫為師,眼下她可是上官聖醫的關門弟子。」

  楚千皓一聽賢妃的話,驚訝的挑高眉,站起了身子:「怎麼可能?上官銘那個難纏的傢夥怎麼可能收琉月為弟子呢?」

  關於上官銘收了楚琉月為弟子的事情,楚千皓還沒有接到消息,但是宮中的賢妃等人已經接到了消息,這說明賢妃娘娘安插的探子,已稟報進宮了,這件事看來是真的了。

  楚千皓滿臉的驚奇,也恍然明白,為何賢妃要讓惠王娶琉月了,若是琉月拜了上官銘為師的話,這琉月的背後就不但是楚國公府,還有上官府一層關係在裡面呢,這對於惠王自然是有有利的。

  可是琉蓮怎麼辦?她惹出那樣的閒言碎語來,恐怕德妃娘娘不會同意讓靖王娶她,現在賢妃也不要她當兒媳婦了,她如何承受得了這一切。

  楚千皓很是擔心,不過賢妃娘娘卻不理會這些,她一心只想讓楚千皓同意讓惠王娶楚琉月。

  「三弟,你不會不同意吧。」

  賢妃的臉色微微的陰驁,盯著楚千皓。

  楚千皓搖了搖頭,惠王若是娶了琉月,與楚國公府的家族也是有益的,他有什麼不答應的,他只是心疼琉蓮,她一向心高氣傲,若是靖王和惠王都不娶她,對她來說可是個大打擊。

  「這件事容臣回去與國公府裡的人商量一下。」

  賢妃聽他如此說,倒也沒有生氣,點頭:「好,三弟把這事記在心上便是了,這可是事關楚國公府一門榮耀的事情,三弟切不可再像以前那麼糊塗了。」

  「三弟知道了。」

  楚千皓點頭,起身告退,一路回楚國公府去了。

  除了千棠國有動靜,連德妃娘娘住的槐梨宮也有了動靜,德妃娘娘特地召了靖王鳳吟進宮。

  「吟兒,你可是聽說了關於楚琉月拜上官銘為師的事情了?」

  鳳吟細長的桃花眼微微瞇起,眼裡一片疑雲,這件事他已經聽說了,現在整個尚京城內大街小巷流傳得很熱鬧,都是關於這楚國公府二小姐成為上官銘關門弟子的事情。

  「兒臣聽說了,沒想到那丫頭竟然投了上官銘的緣。」

  德妃沒有說話,望著下首的兒子,想到兒子竟然休掉了楚琉月,心裡不由得微微的失望,早知道楚琉月如此有能耐,當初就不該休掉她,那麼現在她們可就拉攏到了上官府的力量了。

  鳳吟見德妃一直不說話,盯著他,眼裡光芒閃爍,多少猜測出她想什麼,不由得挑高了眉。

  「母妃,你不會是想讓兒臣——」

  德妃點頭:「楚琉月本來就是要嫁你為妻的,你休掉了她,現在你可以去向她道歉,極力挽回她的心,若是能讓她重新嫁給你,不但可以挽回你因為休掉她而失了的人心,還可以拉到上官府的勢力。」

  鳳吟一聽,臉都黑了,說實在的他對楚琉月沒有一點的好感,相反的十分的討厭她,以前是懦弱無用,現在是過於心計了,沒有一樣是他喜歡的。

  「母妃,如若兒臣娶了楚琉月,那琉蓮怎麼辦?當初與兒臣有婚約的可是琉蓮啊?」

  德妃一聽鳳吟的話,臉色早就冷了:「糊塗的東西,現在還沒有醒悟嗎?現在楚琉蓮聲名盡毀,這樣的女子你又如何娶進靖王府呢,他日你若為太子,這樣的太子妃會被人如何的詬語呢?」

  鳳吟一聽默然了,知道母妃所說的沒有錯,若是他日他成了太子,楚琉蓮被人羞辱這樣的事情,足以令他蒙羞。

  再加上,先前他讓沈青陽去盜楚琉蓮那件衣服,發現那衣服上有催情散的藥份在裡面,這東西究竟是誰放在楚琉蓮的衣服上的,還是琉蓮?

  鳳吟的臉色有些冷,他定要去問問琉蓮,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鳳吟對楚琉蓮確實是有些情份的,想到自己若是娶了楚琉月,她會如何的傷心呢,一想到這個很是心疼,望向上首的德妃,沉穩堅定的說道。

  「母妃不讓兒臣娶琉蓮為妃,兒臣無話可說,但是兒臣不想做那種無情無意之人,既然琉蓮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兒臣沒辦法娶她正妃,就娶她做一個側妃。」

  鳳吟自認自己此舉是重情重義的,楚琉蓮沒辦法嫁與他為正妃,為側妃也好,日後他定會寵愛她的。

  德妃一聽鳳吟的話,冷睨著自個的兒子,這個孩子腦子怎麼就不開竅呢,身為皇室的皇子,有資格講感情這回事嗎?現在他要想當上太子,便是和惠王比,看看誰的籌碼大,對了,還有一個三皇子鳳禎,鳳禎可比任何人要陰沉得多,據她得來的消息,這鳳禎可一直在四處拉攏關係。

  德妃一想到這些便頭疼,伸手揉了揉腦門兒,冷瞪了兒子一眼。

  「楚琉蓮的事情以後再說吧,你明兒個先去探探楚琉月的口氣,對了,對她好一點,女人都是用哄的,上次你為了楚琉蓮跑到楚家去抓她,恐怕她對你反感,所以你要用點心。」

  「兒臣知道了。」

  鳳吟雖然不甘心,但是不敢違抗德妃,只得應了,然後告安退了出去。

  楚國公府,楚千皓一回府,便命令人去桃院請了楚琉月過來。

  楚琉月剛剛睡醒吃了點東西,聽到下人說楚千皓要見她,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反正她剛吃完晚飯正好活動一下,說實在的,她十分的不樂意見到楚千皓,這個爹對她是可有可無,她對他也沒什麼好感,只是不知道他這會子要見自己做什麼。

  楚琉月臉色微暗,領著小蠻和石榴兩個一起前往薔院。

  薔院裡的正廳,楚千皓正候著楚琉月,見到楚琉月過來,忍不住抬頭盯著楚琉月。

  這個女兒實在讓他有些無法理解,過去懦弱,怎麼好好的一下子就變了呢?楚千皓想來想去想不出究竟竟哪裡出了毛病。

  正廳裡,楚琉月迎著楚千皓的眸光,冷淡的開口:「父親這大晚上的喚琉月過來,不會就是為了盯著琉月吧。」

  楚千皓一怔,隨之示意楚琉月坐下來:「父親讓你過來,是有事想問你。」

  楚琉月已經知道楚千皓要問什麼,一定是要問關於她拜上官銘為師的事情,想著不動聲色的坐到一側等候著。

  果然楚千皓一張口問的正是關於她拜師的事情。

  「聽說你拜了上官聖醫為師?」

  「是的,父親應該知道上官聖醫有意收關門弟子,所以今兒個琉月便去上官府拜上官聖醫為師了,沒想到琉月竟投了他的眼緣,所以他便收了琉月為徒。」

  想到上官銘這個師傅,楚琉月臉上微微的攏上了笑意,上官銘是她喜歡的人。

  「父親從不知道你竟然喜愛醫術?」

  楚千皓挑高了濃黑,楚琉月不由得臉色沉,冷笑著開口:「父親不知道女兒喜愛醫術,那麼父親知道什麼,女兒吃不飽穿不好的時候,父親知道嗎?被人欺淩的時候父親知道嗎?過著狗都不如的日子父親知道嗎?」

  楚琉月說到最後,腦海裡直接的顯示了前身曾經所受的苦,對於楚千皓這種人,她是相當的不屑,他不配為父親,所以她和他說話一點也不客氣。

  楚千皓被楚琉月指責得啞口無言,最後有些惱羞成怒,冷瞪著楚琉月,怒哼。

  「楚琉月,你竟然如此目無尊長?」

  「尊長?尊長該有個尊長的樣子,若是沒有尊長的樣子何來別人的尊重,難道你對我不好,對我不問不聞,我也要奉你若神明嗎?對不起,琉月做不到。」

  楚琉月直截了當的說道,現在她連和楚千皓說話都很生氣,何來的尊敬他之說。

  她說完直接站起身準備離開。

  不過還沒有走,便見門外有人閃了進來,只見一個中年模樣的人走了進來稟報:「老爺,上官聖醫過來拜訪老爺。」

  「上官銘?」

  楚千皓不由得挑高了眉,這上官銘竟然來楚府拜訪他,看來是關於琉月拜師的事情了。

  楚千皓想到楚琉月剛才的話和態度,再加上先前宮中賢妃娘娘所說的事情,想讓惠王娶楚琉月為妃,楚千皓看著楚琉月與他並不親近,若是日後她嫁給了惠王,與他們也是不親熱的,未必會理楚國公府人,所以把寶押在楚琉月的身上不可靠,倒不如還是讓琉蓮嫁給惠王,可是楚琉月若是拜了上官銘為師,賢妃就不可能同意琉蓮嫁給惠王,所以楚琉月不能拜上官銘為師。

  楚千皓一想通這個理,臉色黑沉,朝著門前的楚琉月強勢的說道。

  「你這個不孝女,沒有為父的同意,你休想拜任何人為師。」

  雖然他很想讓自家的女兒拜上官銘為師,但絕對不能讓楚琉月拜上官銘為師。

  楚千皓想著,忽地想到一件事,既然上官銘來楚府,不如請他出手醫好琉蓮的臉,若是琉蓮能得了上官銘的喜歡而拜了上官銘為師的話,那麼賢妃一定會讓惠王娶琉蓮。

  楚千皓想到這個,神色總算舒展一些,不過望向門前的楚琉月時,便又冷了臉。

  楚琉月聽了楚千皓先前的話,有些難以置信,這種時候了,楚千皓不思挽回父女之間的感情,竟然還給她擺父親的嘴臉,他算哪門子父親啊,還說沒有他的同意不准她拜上官銘為師,這事是有多可笑啊,她想著反諷。

  「你以為你阻止得了。」

  楚琉月說完直接跨了出去,往前面去找上官銘去了。

  楚千皓被楚琉月的態度再次的氣到了,氣得胸脯上下的起伏,說實在的,雖然他不是楚國公府的國公爺,但從來還沒有人給過他這麼大的氣受,府裡葉氏和楚琉蓮等一直是奉他若神明的,現在他竟然被楚琉月這個不孝女給氣到了。

  不過楚千皓想到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定不能讓楚琉月拜上官銘為師,他要讓琉蓮拜上官銘為師。

  想著飛快的起身問前來稟報的下人:「上官聖醫現在何處?」

  「回老爺的話,上官聖醫正在前面的正廳候著呢?」

  「好,走。」

  楚千皓一邊領著人往外走,一邊命令身側的下人:「立刻去蓮院請大小姐過來,就說我想請上官聖醫醫好她的臉。」

  「是的,老爺。」

  等上官銘等人趕到楚府的正廳時,人還沒有進去,便聽到正廳裡不時傳來的說笑聲,正是楚琉月和上官銘的說話聲。

  「師傅,你說送我的冰魄銀針呢,怎麼沒給我帶來啊?」

  楚琉月惦記著了上官銘所說的那個冰魄銀針,祖師爺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

  上官銘並沒有因為楚琉月直接跟他要東西而生氣,反而是很喜歡她直截了當的個性。

  「你啊,師傅說給你就給你,等到三日後的拜師宴再給你好嗎?」

  「好,那到時候你要記得給我。」

  楚琉月面對上官銘的時候,盡現小女孩的活潑開朗,因為她知道上官銘是真的喜歡她的,對於喜歡她的人,她也是喜歡的。

  門外,楚千皓聽了裡面的話,不由得心驚,上官銘竟然把冰魄銀針送給琉月,他竟然如此的寵愛琉月,為什麼?

  而且聽到琉月向上官銘撒嬌,做為父親,楚千皓的心一瞬間說不出的酸澀,為什麼那小丫頭處處和他作對,卻對一個剛拜的師傅如此的好。

  楚千皓一邊想一邊走了進去。

  只見正廳裡,上官銘和楚琉月坐在一側說話,兩個人聽到腳步聲,齊齊的停住了說話,掉頭望過來。

  楚千皓看到上官銘,抱拳笑道:「上官兄大駕光臨,使得我楚府篷畢生輝啊。」

  上官銘望向楚千皓的時候,並不似對楚琉月那般可親,臉上微微的攏上了嚴肅,只是點了一下頭,然後說道:「若不是為了小月兒,我是不會進楚府的。」

  上官銘一點面子都不給,楚千皓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這上官銘一如既往的難纏難說話。

  楚千皓乾笑了一聲,然後走向了上首坐下。

  正廳裡,楚琉月看著楚千皓吃癟,心裡還別說真的挺舒服的,一點要幫助楚千皓圓場的想法都沒有,就那麼安靜的看著他們。

  楚千皓剛坐下來,上官銘便提到了要收楚琉月為徒的事情。

  「我很喜歡小月兒,所以有意收她為關門弟子,楚大人身為小月兒的父親,按禮我該來拜訪一下,所以才會前來楚府一趟。」

  楚千皓眼神幽暗,望向楚琉月,見她唇角勾著甜笑,望著上官銘時,別提多親熱了,可是望向他的時候,那叫一個冷漠。

  楚千皓心中別提多生氣了,這個女兒真是太讓人生氣了,若是讓她拜上官銘為師的話,賢妃一定會讓她嫁給惠王,日後她若成了惠王妃,就算成了皇后,於楚家恐怕也沒有半點幫助,所以他不能同意讓她拜上官銘為師。

  楚千皓一邊想一邊苦惱著,該如何拒絕上官銘。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兩三道身影走進來,最前面裊娜溫柔的女子,正是楚琉蓮。

  楚琉蓮領著水仙和芍葯二人一走進來,便有禮的向楚千皓行禮:「琉蓮見過父親。」

  楚千皓看到楚琉蓮笑了起來,他就不信了,若是上官銘看到琉蓮會不同意收琉蓮為徒,反而去收小丫頭楚琉月。

  「蓮兒起來吧。」

  廳堂上,楚琉月挑高了眉,望瞭望楚千皓,又望瞭望楚琉蓮,總感覺事情有些怪異,不過究竟哪裡怪異,也說不上來,最後乾脆靜觀其變。

  楚琉蓮拜完了楚千皓,便又去拜上官銘。

  楚琉蓮沒想到上官銘竟然為了要收楚琉月為徒而親自登門前來楚府。

  其實她也很想拜上官銘為師,若是能拜到上官銘的門下,日後她嫁人的籌碼可就大得多了。

  楚琉蓮一邊想一邊優雅的向上官銘行禮:「琉蓮見過上官聖醫。」

  上官銘望了一眼楚琉蓮,微微的瞇起眼睛點頭,示意楚琉蓮起身。

  上首的楚千皓笑望著上官銘:「這是我的女兒琉蓮,前幾日因為誤服了東西,所以臉上生了濃瘡,沒想到上官聖醫竟來了我楚府,所以老夫想請上官聖醫幫助我女兒治一下臉,不知道上官聖醫是否樂意出手?」

  楚琉月眼神微閃,沒想到楚千皓倒懂得利用機會,想讓師傅出手幫助楚琉蓮治臉,師傅若是出手,這小小的濃瘡之傷自然輕易醫好了。

  不過為什麼她總覺得楚千皓的想法不單純呢,他似乎還有別的意思在裡面。

  楚琉月凝眉盯著楚千皓,並沒有任何阻止上官銘的意思,因為楚琉蓮臉上的濃瘡就算師傅不出手,她的臉很快也會復原了,所以救不救都是一樣的,只是她想看看楚千皓還想做什麼。

  楚琉月身邊的上官銘,因為顧及到楚琉蓮是楚琉月的姐姐,所以沒有推拒。

  「好。」

  楚琉蓮立刻溫婉的坐到上官銘的另一邊,伸出手來給上官銘的診脈,上官銘號了一下脈,然後放開了楚琉蓮的手,微笑著說道:「這個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我這裡有解毒丸,服下去便沒事了。」

  上官銘取出了解毒丸,遞到楚琉蓮的手裡。

  楚琉蓮一看到解毒丸,別提多高興了,一伸手接了過來,小丫鬟水仙奉了茶水過來,楚琉蓮服下了解毒丸,想到從此後不用再戴著面紗過日子,她忍不住笑了,溫和優雅的起身謝上官銘。

  「謝謝上官聖醫給琉蓮治臉。」

  上官銘點頭,然後注意力便不再楚琉蓮的身上了,而是抬首望向上首的楚千皓。

  「三日後老夫會備下拜師宴,到時候正式對外宣佈收小月兒為關門弟子,希望楚大人能賞光。」

  正廳裡,楚千皓和楚琉蓮二人皆同時的一愣,楚琉蓮的臉色一瞬間陰沉,不過因為臉上攏著面紗,所以沒人看得清,不過楚琉蓮也不是無能的人,只一會兒的功夫,便有了主意,既然楚琉月能拜上官銘為師,為何她楚琉蓮不行,她是哪一樣不如楚琉月啊,她長得比楚琉月美,聰明也不比楚琉月差,按理上官銘更容易接受她才是。

  如此一想,楚琉蓮立刻走到上官銘的面前,往地上一跪。

  「感謝上官聖醫醫好了琉蓮的臉,琉蓮願意拜上官聖醫為師,從此以後盡心盡力的侍奉在師傅的跟前。」

  楚琉蓮話一落,上首的楚千皓唇角便勾出了笑意,琉蓮果然很聰明,他都沒有和她說這件事,她自個兒倒是與他想到了一起了,她先說了省得他張這個口了,他正不知道如何開口讓上官銘收下琉蓮為弟子呢。

  楚府的正廳裡,上官銘和楚琉月二人皆愣了一下,然後楚琉月望瞭望楚琉蓮又望瞭望楚千皓,唇角勾出冷諷的笑,原來楚千皓打的是這個主意,不讓她拜上官銘為師,想讓楚琉蓮拜上官銘為師。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讓人恨呢,她真想站起來狠狠的罵他一通,就算是父親又怎麼樣,她從來沒看過這麼不要臉的父親,楚琉蓮是他的女兒,難道她不是他的女兒嗎?還是因為她不好控制,所以他不把希望放在她的身上,而把希望放在楚琉蓮的身上。

  正廳上首的楚千皓看女兒跪在上官銘的面前,也適時的開了口:「聽說上官聖醫要收兩名關門女弟子,既收了琉月為徒,不如一起收了我的這個大女兒,琉蓮十分的聰明,人又長得好,相信她定不會叫上官聖醫失望的。」

  楚千皓只管誇楚琉蓮,隻字未提楚琉月,這言下的意思就是楚琉蓮十分的聰明,比楚琉月要聰明得多了,她若拜上官銘為師,定然比琉月更能討上官銘的歡心。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8 07:09 PM

第063章:靖王自取其辱

  廳堂上,楚琉月一言不吭,冷眼旁觀的看著這兩父女,自己就像個外人似。

  上官銘望瞭望楚千皓又望瞭望楚琉蓮,最後視線落到了楚琉月的身上,那張充滿喜感的臉上,便佈上了同情。

  「小月兒,為師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受人欺負了,師傅真是心疼你啊,這麼些年,你怎麼過來的?」

  楚琉月淡淡的挑高眉回道:「熬過來的唄,沒爹疼沒娘愛的孩子自己可以愛自己,就算是穿舊衣服吃豬食,也一樣可以養大一條命。」

  楚琉月先是淡淡的發著感概,可是說到最後,心裡竟然有一股酸澀,不但是前身,她又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因為母親死得早,父親娶了另外一個女人,生了同父異母的妹妹,那時候她就好像一個外人似的,永遠融不進他們的生活,後來自己成了唐門繼承人,使得父親對她怨恨更深,所以從來沒有給過她父愛,重生到古代後,竟然也沒有遇到一個好父親,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她這個人,若是別人真心對她好,她永遠是知足的,別人給一點,她會給很多。

  正廳裡,上官銘聽著楚琉月的話,早就心疼了,伸出手握著楚琉月的手安慰著。

  「可憐的小月兒,以後師傅會疼你的。」

  「謝謝師傅。」

  正廳裡,楚千皓和楚琉蓮聽著楚琉月的話,兩個人的臉都十分的難看,尤其是楚千皓,想到楚琉月當著外人的面,竟然說他這個父親的不是,更是十分的惱恨,什麼叫沒爹疼沒娘愛的孩子,她自己不成器,難道也要怪他這個父親,看看她現在,都不把他當一個父親看待,楚千皓越想越生氣,忍不住冷聲。

  「楚琉月,你竟然當著外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你眼中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楚琉月抬首望過去,冷笑的望著楚千皓,好不好笑啊,這時候了還擺著父親的架勢,有意思嗎?他有把她當成女兒對待嗎?

  不過她還沒有說話,上官銘卻說話了。

  「楚大人,我不是外人,我是小月兒的師傅,以後就是她的家人親人,若是再有人欺負她,我可是不答應的。」

  說到最後,上官銘臉色可就很陰沉了,眼裡更是閃著幽冷的暗芒,迫視著楚千皓。

  楚千皓竟被震憾住了,雖然他很想擺擺父親的權威,不過他沒忘了上官銘的身份,上官銘看似不管朝政上的事情,但是他在尚京城的威望,可比他高得多,他隨便的一句話,足可以輕易毀掉一個人,而且他還和當今的皇帝明堯帝是好朋友,若是他到皇帝的面前說他的一句不是,只怕他多年的努力便化為烏有了。

  所以楚千皓雖然生氣,卻不好再發作了,只是想到楚琉月的行徑,還是十分的生氣,不過不再針對楚琉月,而是把希望放在了楚琉蓮的身上。

  「既然上官聖醫如此說了,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不過這丫頭若是拜上官聖醫為師,只怕上官聖醫有得頭疼了,她實在是太頑劣不化了,老夫有這麼一個女兒,算是認命了。」

  楚千皓的話音一落,上官銘立刻接了口。

  「既然你頭疼,那麼小月兒就交給我了,以後她就是我們上官府的人,她的事情由我來教導,楚大人就不必費心了。」

  楚千皓直接便愣住了,本來他是想黑了楚琉月,讓上官銘對她反感,誰知道上官銘竟直接的要把楚琉月帶去上官府,這如何能行,那賢妃娘娘還讓楚琉月嫁給惠王呢,若是讓她知道自己把這件事情搞砸了,只怕要大怒,楚千皓如此一想,趕緊的說道。

  「她再不好,也是老夫的女兒,老夫若是讓她進上官府,豈不是被世人笑話嗎?」

  楚琉月對於楚千皓不僅僅是討厭了,她還十分的惱怒生氣,既然不喜歡她,為何又要留著她,還要顧及自己的顏面,當真是好笑,以往她沒有想動過楚千皓,但是這一刻,她決定了,她要留在楚府,不但要留,還要從此後讓楚府不得安寧,讓楚千皓後悔今日對她所做的,等到收拾了他們以後,她再脫離楚府不遲。

  楚琉月的眼裡閃過冷芒,唇角勾出血腥的戾氣。

  她是那種不招惹她絕對是個好人,一招惹她,她立馬便是惡魔的那種。

  楚琉月抬首望著上首的楚千皓,笑得別提多陰森了:「既然父親不捨我離開,那麼我永遠都是父親的女兒。」

  楚千皓看到楚琉月的笑意,頭皮忽地有些發麻,心裡湧起一些不安,不過想想楚琉月只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就算她有些能耐又怎麼樣,就算她真的拜了上官銘為師又怎麼樣,難道她還能翻了天不成。

  如此一想心定了,不過也不再糾結楚琉月的拜師的事情了,看上官銘護著楚琉月的態度,不讓她拜師是不可能的。

  不過倒可以讓琉蓮也拜上官銘為師,楚千皓如此一想,便笑望向上官銘。

  「上官聖醫,你看我這個大女兒,能否拜你為師?」

  琉蓮若是能拜上官聖醫為師的話,身份越發的高貴,要嫁惠王也輪不到楚琉月。

  楚千皓如此想著,盯著上官銘。

  上官銘陰沉的臉色忽的勾出笑意來,望向依舊跪在他面前的楚琉蓮。

  「楚大小姐,快起來吧,老夫收徒,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收的,老夫眼光可是很高的,若是隨隨便便的一個人都可以拜老夫為師,老夫這一生不知道要收多少徒弟了,這尚京恐怕有一多半的人都是老夫的徒弟了,老夫是因為喜歡小月兒,所以才收她為徒的,而且只喜歡她一個,她是老夫最後一個弟子了。」

  楚琉蓮因為上官銘的話,臉色瞬間慘白,上官銘的話分明是譏諷她的,什麼叫不是阿貓阿狗都收的,竟然把她比作了阿貓阿狗,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

  楚琉蓮氣得眼淚都出來了,不過不敢當著上官銘的面發作,而且她想到楚琉月拜上官銘為師,身份立馬不一樣了,這個無論如何她受不了,楚琉蓮想到上官銘很喜歡楚琉月,若是楚琉月幫助她求上官銘,上官銘會不會收她為徒呢?

  楚琉蓮如此一想,立刻抬頭望向了楚琉月。

  「二妹妹,姐姐真的想拜上官聖醫為師,妹妹可否幫姐姐求求上官聖醫,讓他老人家也收了姐姐為徒,這樣我們姐妹二人同時拜上官聖醫為師的事情,定會使得我們姐妹二人成為尚京城的一段佳話。」

  楚琉月倒是沒想到楚琉蓮竟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了,這個女人竟有臉這樣要求,她的臉到底有多厚呢?

  楚琉月沒說話,上首的楚千皓開口了:「琉月,幫幫你姐姐吧。」

  楚千皓也看出了,這上官銘對楚琉月分外的好,不說言聽計從,只要楚琉月說一句話,恐怕抵得上他們十句。

  楚琉月看著正廳裡的兩個人,分明是利慾薰心,楚琉蓮若是真心想學醫倒也罷了,至少她不會像現在這樣厭惡,她想拜師傅為師,分明是想加高自己的籌碼,楚琉月身為習醫之人,最敬重醫術,最討厭有人拿習醫來說事,所以又如何會幫助楚琉蓮呢?

  「姐姐,我倒是想幫你,可是你沒聽師傅說嗎?他要喜歡才會收為弟子,那琉月幫你問問他喜不喜歡你?」

  楚琉月說完掉首望向上官銘:「師傅,你喜歡我姐姐嗎?」

  上官銘看著楚琉月小模小樣的可愛樣,實在是太喜愛了,現在他就有種吾家有女萬事足的感覺,他真是太喜歡這小丫頭了。

  不過說到楚琉蓮,上官銘的臉色冷了下來,眉也蹙了起來,眼神冷冷,直接不給面子的說道。

  「不喜歡。」

  正廳裡,楚琉蓮和楚千皓不由得同時的失望,尤其是楚琉蓮,更是氣恨難平。

  偏偏楚琉月不打算放過她,還在哪裡問:「師傅為什麼不喜歡我姐姐呢?我姐姐可是尚京城的第一美人啊?」

  「畫的。」

  「她的心地可是很善良的?」

  「裝的唄。」

  「我姐姐喜歡師傅呢?」

  「假的。」

  上官銘和楚琉月一唱一合,直接把楚琉蓮給氣到了,眼淚滾落下來,她再有心計再心狠手辣,被人當面戳穿心思,也是十分難堪的,所以直接氣哭了。

  「師傅你把我姐姐氣哭了。」

  「心虛了。」

  上官銘一臉的不以為意,被說中心思,心虛了唄。

  楚琉月掉首笑望著楚琉蓮,一臉無奈加為難:「姐姐你可是聽到了,師傅他不想收你為徒,琉月可是盡力了。」

  楚琉蓮望著楚琉月笑得陽光般燦爛的笑臉,真的真的很想撕了這女人的笑臉。

  正廳裡,上官銘已經站起了身,望向上首坐著的楚千皓。

  「楚大人,我先走了,三日後的拜師宴,希望楚大人能賞光。」

  他說完轉身便往外走,楚琉月趕緊的跟上上官銘的身子,她才不想和這父女二人呆在一起呢,看著便噁心。

  兩個人很快出了正廳,廳外響起了楚琉月歡快的說話聲:「師傅,我送送你,你別忘了三天後把冰魄銀針送給我。」

  「你個小壞蛋,就惦記著那冰魄銀針了,放心吧,師傅說了給你,肯定給你的,而且師傅還有好多好東西呢,你想要回頭再送些給你。」

  「萬歲,師傅你真好。」

  有說有笑的聲音漸漸遠了,正廳裡的楚千皓父女二人,聽著外面的話,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尤其是楚琉蓮再次氣得大哭起來,朝著楚千皓叫了起來:「父親,他們太欺負人了。」

  楚千皓臉上也滿是失望,不過上官銘一向是個難纏的人,所以他不收琉蓮也沒辦法,只是他實在想不透,為什麼上官銘便喜歡上了楚琉月那個小丫頭,對她那麼好。

  楚千皓走下來,扶起楚琉蓮,安慰道:「算了,既然上官聖醫不樂意,咱也用不著拜,眼下蓮兒還是想想嫁人的事情吧。」

  楚千皓一開口,楚琉蓮不由得抬起,淚眼模糊的盯著楚千皓,父親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到這件事。

  「父親?」

  楚千皓歎了一口氣說道:「宮裡的賢妃娘娘今兒個召我進宮了,她說了她的意思,想讓惠王娶楚琉月,問我的意思。」

  「鳳卓表哥娶楚琉月?」

  楚琉蓮滿臉的難以置信,雖然她沒想過嫁鳳卓,可是楚琉月憑什麼嫁給鳳卓啊,這事還是賢妃娘娘提出來的。

  楚千皓沉聲道:「其實父親更中意讓你嫁給你鳳表哥,你鳳表哥為人十分的沉穩,頗得帝心,你若嫁進惠王府,父親就放心了,可是誰會想到賢妃娘娘竟然中意楚琉月。」

  楚琉蓮幽幽的冷聲:「就因為楚琉月拜了上官銘為師。」

  她早知道會這樣,若是三日後上官府的拜師宴真的舉行了,那麼很快楚琉月的身份要發生一個天翻地覆的變化,不但是宮裡的賢妃娘娘,只怕這楚國公府裡的人都要對她另眼相看了。

  楚琉蓮一想到這些,手指下意識的握緊,現在她真的後悔了,她後悔沒有盡早的除掉楚琉月,而不是留著她博什麼美名,過去她若想除掉楚琉月,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何至於今日如此這般難。

  不過她絕對不會讓她有機會成為上官銘的弟子的。

  楚琉蓮狠狠的想著,滿臉的冷色。

  楚千皓並沒有注意到楚琉蓮的神情,在他的心裡一直認為楚琉蓮心地溫和,十分的善良,這是好聽一點的說法,其實真正的實意是楚琉蓮若是嫁進惠王府,更好控制一點,不似楚琉月的頑劣無狀,根本控制不了。

  「蓮兒,父親的意思是,你看看靖王可有娶你的意思?」

  楚千皓想著,若是楚琉蓮最後依舊能嫁進靖王府,也是好事一樁。

  賢妃相中了楚琉月,便由著她,不管怎麼樣,她身上佔了一個楚字,日後再不顧及家族中的人,也不至於動手算計楚家,那她就要被天下人笑話了。

  至於琉蓮乾脆還是嫁給靖王好了,這樣一來,楚府是最佔優勢的。

  楚琉蓮一聽楚千皓的話,臉色幽暗了,她的心中想到了夙燁,她現在想嫁的人是夙燁,可是那夙燁對她根本就是視而不見的,難道她真的要嫁給靖王鳳吟。

  楚琉蓮的心中千轉百結,一句話沒有說。

  楚千皓並不知道她的心思,說完了這番話便沒再說什麼,想到楚琉蓮先前服了聖醫上官銘的解毒丸,忙說道:「蓮兒,你臉上的傷看看可是好了?」

  楚琉蓮一聽,趕緊的動手揭掉了臉上的白紗,只見先前還結痂的面容上,竟是一片的光滑,又恢復了之前如花似玉的容顏,楚千皓一看不由得高興了起來。

  「蓮兒,你的臉又好了,這真是太好了。」

  楚琉蓮聽了也高興起來,伸出手摸上自己的臉,果然是光滑無暇的,廳堂內水仙和芍葯二婢走了過來向楚琉蓮道喜:「恭喜小姐了,小姐的臉沒事了。」

  這是今晚最高興的事情了,楚千皓和楚琉蓮倒是忘了先前上官銘和楚琉月帶來的怒火。

  楚千皓吩咐楚琉蓮:「蓮兒,早點去休息吧,父親與你說的事情好好想想吧。」

  楚千皓說完便走了出去,楚琉蓮愣了一下,水仙走過來扶著她一路出正廳,回蓮院去了。

  蓮院,楚琉蓮的房間裡,楚琉蓮並沒有睡覺,而是坐在梳妝台前,對鏡自攬,鏡中的女子又恢復了一貫的花容月貌,這樣的她夙燁是否會心動?她有些不能確定,因為夙燁那個人實在太異於常人了,他不同於一般的男子,對美色根本是不屑一顧的,可正因為他這樣的特別,楚琉蓮更加的心動,這樣的男人不動心則罷,一動心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不似靖王和惠王皇家子弟,今朝對你有情,也許明朝便戀慕上別的女子了。

  水仙和芍葯二人見楚琉蓮遲遲的不睡覺,不由得擔心的喚了一聲:「小姐?」

  楚琉蓮回神,眼裡閃過冷光,現在她想這些做什麼,眼下最要緊的是除掉楚琉月,上一次在半月湖內,她只想毀掉楚琉月,讓她從此後聲名敗落,但現在她要做的是除掉她,徹底的除掉她,想到今天晚上她所受的氣,楚琉蓮的手陡的一握,從此後有她楚琉蓮就沒有她楚琉月,有楚琉月就沒有她楚琉蓮,這口氣她一定要出。

  「水仙,過來。」

  楚琉蓮招手示意水仙過來,水仙立刻近前,楚琉蓮附在她的耳朵上細聲的嘀咕起來,她是命令水仙去讓賀婆子去桃院內動手腳。

  水仙的臉色不由得蒼白了起來,大小姐怎麼又幹這種事?上次吃虧的可是她自己啊,如此一想,水仙忍不住開口:「小姐,我們眼下還是不要對付二小姐的好。」

  一來水仙覺得楚琉月十分的精明,二來現在她拜了上官銘為師,背後還有夙王世子罩著,若是她們動二小姐的事情洩露出去,不管夙燁還是上官銘都不是她們招惹得起的,最後吃虧的依然會是大小姐。

  水仙身為楚琉蓮的奴僕,一心為主考慮,她實在是再怕大小姐吃虧了,先前因為遊湖的事情,大小姐的名聲已經不大好了,雖然沒有被人強了身子,可是卻被人欺淩了,這件事外面有不少的閒言碎語,雖然楚府派人出面澄清了,可是還是有人在暗地裡議論這件事,日後大小姐嫁人這可就是汙跡啊,大小姐一直想著算計二不姐,倒不如把心思動在靖王等人的身上,想著如何把自己嫁出去,水仙真擔心在這樣下去,靖王等人不會娶大小姐,畢竟靖王和惠王等人都是皇室的皇子,這樣的汙跡總歸是於他們聲名不利的。

  不過水仙的忠心楚琉蓮沒有看到,她現在整個身心都是如何除掉楚琉月,所以一聽水仙勸阻,便覺得惱怒,抬手便扇了水仙一記耳朵,狠狠的說道。

  「閉嘴,你竟然幫助那個小賤人說話,你是吃的誰的飯?」

  水仙愣住了,她跟著大小姐,從來沒有被打過,一直以來都是別人羨慕的對象,沒想到今日竟然挨了打,水仙只覺得委屈,眼淚便在眼眶裡打轉,芍葯立刻走過來,推了水仙一把,吩咐她:「還不去辦小姐交待的事情?」

  「是,奴婢這就去。」

  水仙應聲走了出去,房間裡,芍葯正在勸楚琉蓮:「小姐,早點休息吧,水仙不是有意的,她其實是很忠心的。」

  楚琉蓮不說話,她自然知道水仙是忠心的,可是只要一想到楚琉月,她就無法心平氣和的,她快被楚琉月氣瘋了,現在所有的勢頭,都是於楚琉月有利的,她不但人變漂亮了,還得了賢妃娘娘的眼,現在更是拜了上官銘為師,還得了上官銘的喜愛,最重要的是夙王世子也是一直注意著她的,為什麼什麼東西都是她的啊。

  楚琉蓮越想越傷心氣哭了,芍葯也不敢多說話,剛才水仙挨打了,她不想平白的再挨打,房間裡,便響著楚琉蓮淒慘的哭聲。

  桃院。

  楚琉月送走了上官銘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想到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的臉上罩了一層寒薄的冷霜,想到楚千皓和楚琉蓮兩個噁心的人,說不出的惱火。

  石榴和小蠻立在房間一側,沒有說話,今天晚上的事情,她們兩個也很生氣。

  尤其是大小姐,太不要臉了,竟然還想拜上官聖醫為師,上官聖醫是那麼好拜的嗎?幸好上官聖醫教訓了她,一想到這個,小蠻和石榴便覺得開心。

  「小姐,早點睡吧,夜深了,明兒個早上還要起來練功呢。」

  「好。」楚琉月點頭,收拾一番睡覺了,至於收拾楚千皓和楚琉蓮的事情,反正不急在這一時。

  第二日早上,楚琉月早早的便起來到後院練功,沒想到消失了兩三天的晏錚竟然出現了。

  晏錚出現很認真的檢查了楚琉月的武功,最後誇讚楚琉月。

  「小月兒,你的武功又進步了不少,看來最近幾天你沒有偷懶啊?」

  楚琉月接過石榴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笑得格外的燦爛,得到晏錚的承認,說明這幾日她的練習沒有白練。

  「那肯定的,唯有學好了這武功,我才不至於受人嵌制。」

  楚琉月說道,晏錚想起昨兒個聽到關於楚琉月拜師的事情,便問了出來。

  「小月兒,聽說你拜了上官聖醫為師?」

  楚琉月就知道晏錚會問這件事,所以點了點頭:「是啊,三日後上官府會舉行拜師宴,到時候你可要去給我捧捧場。」

  「行,你的拜師宴我一定參加,替你助助威。」

  晏錚說著揚了揚拳頭,豪爽的說道,楚琉月不由得好笑的瞪他一眼:「拜個師又不是去打架的,還要助威。」

  晏錚大笑了起來,隨之他想到了一件事,很認真的望著楚琉月叮嚀:「小月兒,你拜上官銘為師,不會也如京裡的那些女人一般,是為了君洛凡吧?」

  這京城中的女子很多人想拜上官銘為師,並不是為了習醫,而是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那君洛凡可是上官銘的二弟子,也就是楚琉月的二師兄,小月兒拜師不會也和別人一樣吧。

  楚琉月一聽翻白眼:「我對那君洛凡可沒有半點的興趣,我只是喜歡習醫。」

  最重要的是因為她自己會醫,要為自己會醫的事情找一個說處,等她成了上官銘的弟子,日後她展現出自己的醫術了,也算是理所當然的,沒人再會胡言亂語的。

  只是她沒想到上官銘竟然如此的喜歡她,同樣的,她也喜歡上官銘,現在她是心甘情願的拜這師傅的。

  晏錚聽了楚琉月的話,總算滿意的笑起來,直接伸出手摟著楚琉月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小月兒,我就知道你是好樣的,絕對和那些俗脂胭粉的不一樣。」

  晏錚的動作一起,一旁立著的小蠻看不下去了,直接衝過去一把撥開了晏錚的手,然後義正言辭的說道:「晏世子,我們家琉月小姐是女的,你一個大男人,還是守點規矩吧,怎麼能對我們家琉月小姐又摟又抱的呢?」

  晏錚一聽,挑高了濃眉,滿臉稀奇的盯著小蠻:「這丫頭誰啊,你不知道我和你們家小姐是好哥們兒?」

  「好哥們兒歸好哥們兒,但男女有別,以後請晏世子和我們家小姐保持點距離?」

  小蠻一本正經的說道,琉月小姐可是她們家世子爺的,怎麼能讓晏世子碰呢。

  當然這是小蠻自個的心裡話,她才不敢說出來,若是說出來,非被琉月小姐給攆回夙王府去。

  晏錚望著小蠻,就像看什麼怪物似的,然後望向楚琉月:「小月兒,你是上哪兒去找來的怪胎啊?」

  楚琉月唇角擒著笑,其實先前她是沒注意晏錚的動作,所以才被他給摟了個正著,她心裡也是不喜這樣的舉動的,晏錚畢竟是個男的,她也沒有和人摟摟抱抱的習慣,所以小蠻出手阻止了,她沒有說話,現在聽晏錚問話,楚琉月並沒有急著回答,只是望向了小蠻。

  小蠻乃是夙燁的人,若是晏錚知道小蠻是夙燁的人,恐怕又少不是一番鬧騰。

  不過小蠻很機靈,一聽晏錚問,早俐落的說道。

  「奴婢賣身葬父,琉月小姐出了二十兩銀子把奴婢給買了,所以奴婢以後就是琉月小姐的丫頭了,身為琉月小姐的丫頭,一切都要為琉月小姐著想。」

  晏錚聽著小蠻的話,哈哈大笑起來:「小月兒,這丫頭不錯,不錯,忠心護主啊。」

  楚琉月也點頭笑起來,小蠻有時候確實很可愛。

  兩個人又在後院說了一會子話,晏錚便閃身離開了,臨離開前沒忘了說一聲:「三日後上官府的拜師宴,我一定會參加的。」

  楚琉月目送著他離開,轉身便領著小蠻和石榴往前面走去,路上,她沒忘了誇獎小蠻:「今兒個不錯,挺機靈的。」

  小蠻見楚琉月沒有怪她,說明她對晏世子沒有那種意思,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笑著開口:「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的侍候琉月小姐的。」

  一行人剛走到了前面的長廊,便看到董媽媽飛快的走了過來。

  楚琉月奇怪的問:「董媽媽,這是怎麼了?」

  「小姐啊,靖王爺竟然過來了。」

  「你說誰?」楚琉月以為自己聽錯了,復又問了一遍,董媽媽趕緊的再次的說了一遍,這一次不但是楚琉月,就是小蠻和石榴二人臉色都難看了,這個時候,靖王來桃院做什麼?。難道他還想來找她的麻煩。

  楚琉月唇角勾出了冷笑,一側的董媽媽再次開口:「不過這次靖王爺來似乎不是找一小姐的麻煩的,他還帶來了禮物。」

  這下,楚琉月再次愣住了,腦子一時間有些短路,現在這又是唱的哪一齣,先前明明恨不得要她的命的人,這會子竟然提著禮物上門了。

  「琉月小姐,你說這靖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

  小蠻小聲的問道,楚琉月挑高纖眉,臉色冷冷的說道:「走,去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

  一行人說著穿過長廊,往桃院的正廳而去。

  正廳的門外,立著不少的侍從,正是靖王府的侍衛,這些侍衛往日見到楚琉月的時候,個個都眼高於頂,不屑一顧的,但今日見了楚琉月竟然分外的尊重,一看到她走過來,便都恭敬的行禮:「屬下等見過楚小姐。」

  楚琉月再挑了一下眉,看來這其中還真有些古怪,人已進了正廳。

  廳堂一側端坐著的一人,旁邊立著幾個楚國公府的下人陪同著,這端坐著一身傲骨風華的人正是前不久才休掉楚琉月,甚至於要抓她為楚琉蓮出氣的靖王鳳吟,鳳吟的身邊陪著的乃是楚府的新管事,一個名叫李強的傢夥。

  說到這一點,楚琉月不得不佩服楚琉蓮的手段了,知道她想收拾那王常,她早早的便把王常給想辦法送走了,現在另換了一個新管事上來。

  這新管事名李強,想來也是葉氏和楚大小姐的心腹,不過這李管家對於楚琉月那可是一個必恭必敬,不敢有似毫的大意,夫人進了楚府的家廟,王管家離開楚府,這都是源於二小姐,所以這二小姐絕對是一能人,他一個臨時的管家,敢招惹她啊,所以李強比任何人都自覺。

  此時一見楚琉月領著人走進來,李管家早領著幾名下人過來給楚琉月行禮。

  「奴才見過二不姐。」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揮了揮手,自己則是走到正廳裡,望向了一側盯著自己的鳳吟。

  鳳吟盯著楚琉月,忽地發現楚琉月竟不同於之前的瘦弱醜陋,她的眉眼耀然璀璨起來,再加上她一身的悠然嫻雅,竟完全不同於以往,分明是一個含苞欲放的少女,婷婷玉立間好似一枝開著花苞的花朵,還是那種名貴的牡丹,帶著艷麗嬌媚。

  一瞬間鳳吟的心微微的動了一下,這個女人果真是他休掉的楚琉月嗎?這才幾日的功夫啊,竟然完全的變了。

  楚琉月擁有一身的醫術,對於調理自身有獨到的手法,所以才會短短的數日,便會使得自己變得粉嫩起來,這是別人無法想像的,所以很多人都會悄然的驚異。

  廳堂上楚琉月見鳳吟只顧打量著她,那細長的桃花眸中,閃爍著幽暗複雜的光芒,這眼睛讓她看了生厭,忍不住蹙起眉,冷冷的問道。

  「不知道靖王爺大駕光臨所為何事?難道靖王爺還想為大姐姐來找琉月算帳?」

  鳳吟一聽忙收回視線,唇角勾出邪魅的笑,擺出自認為魅力無雙的神情,桃花眸中更是攏上了一絲含情的曖昧,望著楚琉月,聲音不自覺的柔和起來。

  「本王今日過來是為了前幾日的事情向琉月小姐道歉的。」

  鳳吟說完一揮手,門外提著禮物的侍衛便走了進來,大大小小的禮物很快擺滿了廳堂的桌子。

  這下楚琉月更驚訝了,連帶的董媽媽和小蠻等人眼睛也睜大了,不知道這靖王爺葫蘆裡是唱的哪一齣。

  楚琉月望著桌子上的禮物,一看便有不少的好東西,既送了來,不要白不要。

  她轉身走到廳堂正中的位置上坐下來,唇角勾出了笑意望著鳳吟:「沒想到靖王爺竟然能來向琉月道歉,琉月真有點受寵若驚。」

  鳳吟聽了楚琉月的話,再看她眉開眼笑的神情,眼裡一閃而過的不屑,這女人也不過如此,即便變得漂亮了一些,又怎麼樣,上不了檯面,看見一些好東西,便變了顏色,這樣的人真的能為靖王妃嗎?比起琉蓮來,她差的又何止一截啊,不過這是母妃的意思,他總不好不遵命,相信只要他稍微的對她假以顏色,這女人便會樂顛樂顛的嫁給他的,畢竟靖王妃可不是人人能當的。

  鳳吟想著唇角的笑意更深了,眼神越發的充滿了柔情,望著上首的楚琉月。

  「不知道鳳吟可否邀琉月小姐在府裡逛逛?」

  鳳吟的話一落,楚琉月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這又是什麼情況,她微瞇起眼睛,望著下首的鳳吟,只見這男人擺出自認為風情萬種的神情望著她,那神情跟一條發情的公狗差不了多少,似乎在邀約在什麼,楚琉月的腦海裡靈光一現,恍然便有些明白,這男人不會是——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真的想給鳳吟鼓鼓掌,這腦殘的男人不會是還想娶她吧,就因為她拜了師傅為師,所以他便又想娶她了,所以才會一大早跑到桃院來,又是給她送禮物,又是邀她逛院子。

  這究竟有多好笑呢,楚琉月眼裡一閃而過的冷芒,對這個男人的厭惡之心更重了。

  楚琉月一邊想著一邊淡淡的說道:「這楚府有什麼可逛的,沒什麼意思的。」

  鳳吟一聽楚琉月的話,這話算是個暗示嗎?他挑高了細長的眉,再次邀請:「那鳳吟可否請琉月小姐去逛街?」

  到時候只要買些禮物哄哄她,然後說些柔情的話,相信這女人定會乖乖的嫁給他的。

  鳳吟心裡盤算著,望著上首的楚琉月,楚琉月神色淡淡,並沒有任何熱情的表示,只是隨口說道:「我對逛街沒什麼興趣,琉月想知道今兒個靖王爺過來,除了給琉月道歉,還有事嗎?」

  楚琉月假裝一臉的不明白,鳳吟聽了她的話不禁一愣,隨即想到,這女人究竟有多笨啊,自己都說得這麼白了,竟然還不明白,真是愚蠢,桃花眸中眼神有些幽深,難道自己真的要說得那麼白嗎?

  「今日本王過來主要是向琉月小姐道個歉,另外希望我們以後能和平共處。」

  楚琉月點頭:「這個是自然的,大姐姐上次不是特地說過了嗎?希望我們和平共處,說不定以後靖王爺還會成為我的大姐夫,我自然不能和靖王爺較真,雖然靖王爺做的事情太欠缺腦子了,不過再怎麼說,我們以後都可能是親人了,靖王爺又巴巴的過來道歉,我楚琉月又不是小雞肚腸的人,自然原諒靖王爺了。」

  鳳吟聽了楚琉月的話,臉頓時黑沉了下來,這女人怎麼扯到琉蓮身上了,再一個說的話怎麼這麼刺耳啊,她是故意的還是無知啊。

  鳳吟想著,心裡竄起火氣來,只不過沒來得及說什麼,楚琉月的話再次的響起來。

  「既如此,以後我們就和平共處了。」

  楚琉月嬌媚的一笑,伸手拉過一側的小蠻,命令:「還不去給靖王爺添茶。」

  她拉小蠻的時候,一粒藥丸便滑到了小蠻的手中,小蠻心領神會,立刻一福身子領命:「是,琉月小姐。」

  小蠻走到鳳吟身邊給鳳吟添茶,此時的鳳吟臉早黑沉沉的了,哪裡還會防備楚琉月在他的茶水裡動手腳啊。

  楚琉月之所以在鳳吟的茶水裡動手腳,實在是太生氣了,還有比這男人不要臉的人嗎?先是休掉了她,害得前身丟了一條命,現在竟然因為她拜了上官銘為師,又動起了她的主意,更甚至於他還認為她是那種好糊弄的人,若是不教訓教訓他,他只怕以為她是好欺負的,堂堂的靖王爺又怎麼樣。

  小蠻沏了茶後,奉到鳳吟的手邊。

  「靖王爺請用茶。」

  鳳吟的臉色異常的難看,火氣特別的大,若不是因為謹記著母妃所說的話,他真想當場反臉,狠狠的怒斥楚琉月一頓,但是因為母妃下了旨意,所以他只得忍著,一伸手接過了小蠻手裡的茶水大口的喝了幾口,然後放下了茶盎,慢慢的站起身來,望著坐在正廳位置上的楚琉月。

  「今日本王還有事,改日再來探望琉月小姐。」

  鳳吟怕這女人接下來再說什麼,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大發雷霆之怒,這樣下去的話,兩個人的關係更僵了。

  沒想到這一次楚琉月竟然站起了身,客氣的說道:「琉月送靖王爺出去。」

  鳳吟又有些發愣,這女人什麼意思啊,先氣得他差點沒抽過去,這會子便又要送他,這女人真是太讓人難以捉摸了。

  鳳吟正愣著,楚琉月已經走了過來,笑著說道:「靖王爺請吧。」

  自己領先在前面走著,一路出了桃院的正廳,鳳吟跟著她的身後,盯著她纖瘦的身影,挺拔如竹,姿態悠然,單是一個背影便似蘭似梅,好似有幽香綻放。

  鳳吟不禁疑惑,這女人還真是個迷啊。

  他心裡正想著,忽然腦子有些發暈,此時有陽光從雲層鑽出來,灑在他的身上,他覺得更難受了,然後腦子便有些不受控制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壓根就不知道。

  只見楚琉月走在前面,小蠻和石榴隨在她的身側,鳳吟跟在她們的身後,後面是靖王府的侍衛,再後面便是楚府的下人,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桃院外面走去,眼看著到了桃院的院門前,鳳吟忽地朝地上重重的一跪,然後便是痛哭流涕起來。

  「楚琉月,我不是人啊,我不該休掉你啊,現在我後悔了,請你原諒我,再嫁給我吧。」

  鳳吟忽然的動作,把所有人嚇了一跳,除了楚琉月和小蠻兩個,她們兩個心知肚明,現在鳳吟是被藥物所控的,所以才會如此失常。

  靖王府的侍衛個個都嚇了一跳,忍不住面面相覷,他們知道王爺今日過來楚國公府,確實是來向楚家的這位二小姐示好來了,也正如王爺自個所說的一般,他想娶琉月小姐為靖王妃,可是問題是王爺為什麼如此激動的跪下來,又是哭又是懺悔的啊。

  「王爺,你還好吧?」

  靖王府的侍衛沈青陽小心的問道,誰知道他一說話,鳳吟便雙瞳赤紅的朝著他大吼:「滾。」

  沈青陽嚇了一跳,不敢再說什麼,只見鳳吟再次的懺悔起來。

  「楚琉月,我就不是個人,我不是個東西,你原諒我吧,嫁給我吧?」

  桃院門前,眾人面面相覷,真的不懂這是唱的哪一齣,人人臉色驚疑,尤其是聽到靖王爺竟然說想娶二小姐為靖王妃,還如此死皮賴臉哭著求二小姐嫁給她,那大小姐呢?

  因為鳳吟的鬧騰,楚府不少的下人被驚動了,桃院門前圍了一大圈的人,個個議論紛紛的,指指點點的,靖王府的侍衛沈青陽,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可是又不敢上前強行帶走自家的王爺。

  此事早有人稟報進了蓮院,楚琉蓮滿臉的難以置信,睜大了美麗的眼睛,再問了一遍小丫頭。

  「你說靖王爺在桃院裡痛哭流涕的求著楚琉月嫁給他?」

  小丫頭聽著楚琉蓮陰驁磣人的聲音,有些膽顫心驚,不過依然鎮定的點了頭。

  「是的,現在桃院那邊圍了好多的人,靖王爺跪在桃院門前大罵自己不是人,對不起二小姐,讓二小姐原諒他,再嫁給他。」

  楚琉蓮一聽怒了,這鳳吟竟然如此的對待她,怎麼可以,他不是說娶她嗎?

  這會子她楚琉蓮倒是忘了,自己壓根就不想嫁鳳吟的事情,她只想到自己的東西被人奪去了似的,心頭火起,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命令水仙和芍葯二婢:「走,去桃院看看。」

  楚琉蓮和靖王鳳吟相處了不短的時間,對於鳳吟的為人還是十分清楚的,雖然本事不十分的大,但那皇家子弟的傲氣還是有的,怎麼可能跪在桃院那邊向楚琉月認錯呢,還說要娶楚琉月,這件事分明是有古怪的,一定是楚琉月,對,定然是她耍了什麼心計。

  一行人火速往桃院趕去,人還沒有走到桃院那邊,便聽到靖王聲淚俱下的懺悔聲響起來。

  「楚琉月我不該做休掉你啊,我豬狗不如啊,我不是個男人啊,我不幹人事,為了改正我的錯誤,我決定娶你,娶你當靖王妃。」

  桃院外不遠的楚琉蓮聽著鳳吟的話,一張美麗的臉蛋早失了色,忍不住咬住了牙,這絕對不是鳳吟說得出來的,他一個皇室的天之驕子,如何說得出這番話來。

  一行人走到了桃院外面,小丫鬟們一看到楚琉蓮過來,趕緊的讓開了道,人人臉色古怪的望著她,然後望向裡面還賴在地上拉著二小姐的靖王爺,靖王爺這麼說,難道是不喜歡大小姐了?

  不少的人小聲的嘀咕起來。

  桃院門裡,靖王還死死的拉著楚琉月,楚琉月則是一臉的同情:「靖王爺,算了,過去的事過去了,我原諒你了,你一心想娶我的大姐姐,我祝福你們兩個。」

  鳳吟一聽,大叫起來:「不,我不想娶她,她現在都被人羞辱了,靖王妃的位置怎麼也輪不到她坐。」

  此言一出,桃院裡裡外外立時靜默無聲,人人望著走進門裡來的大小姐。

  誰也不敢多說一個字,楚琉蓮的臉一瞬間白得如紙一般,氣得身子差點沒栽到地上去,眼裡更是攏上了霧氣,鳳吟竟然如此說,難道說他心裡其實已經起了嫌厭她的心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楚琉月,沒錯,都是因為這個小賤人,眼下整個尚京城的人都說她被人羞辱過的事情,甚至有人說她是殘花敗柳,怎麼可以——

  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楚琉蓮仍舊鎮定著,面不改色的走到了鳳吟和楚琉月的身邊。

  這份鎮定還是讓不少人佩服的,聽到如此難堪的話仍能面不改色,這份冷靜就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楚琉月其實早就聽到了門前的腳步聲,只不過假裝不知道,等到楚琉蓮走到了他們的面前,才故意的抬首,啊了一聲。

  「大姐姐,你怎麼過來了?靖王爺他跑來向我道歉,沒想到他竟然,竟然——枉大姐姐平時對他一往情深,他竟然如此的薄情寡義,嫌厭起姐姐來了,大姐姐你說這樣的男人能嫁嗎?」

  楚琉月話落,楚琉蓮眼睛氣紅了,咬著牙好半天做聲不得,最後不理會楚琉月那悠然嬌媚的面容,直接一伸手便去拉鳳吟。

  鳳吟一定被楚琉月這個女人動了手腳,絕對是這樣的,若是她能請人來查出鳳吟被人動了手腳,那麼楚琉月膽敢對皇室的皇子動手腳這樣的事,足以讓她丟腦袋,這樣一想,楚琉蓮好似看到了希望一般,立刻命令不遠處的沈青陽等靖王府的侍衛。

  「你們還不過來把你們的爺扶走,當心你們爺清醒過來要了你們的命。」

  此言一出,靖王府的侍衛才回過神來,他們先前確實是被爺的舉動給震住了,不知道爺這是唱的哪一齣,現在楚琉蓮一說話,他們驀然清醒過來,沒錯,爺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所以說他肯定是中了魔魅了,若是醒過來,知道所發生的事情,只怕他們——沈青陽等人不敢想了,趕緊的上前一步去扶鳳吟,鳳吟還在哪裡掙扎,沈青陽一伸手便點了他的穴道,然後命人和他一起扶著鳳吟,一行人出了桃院,一路跟著楚琉蓮的身後進了蓮院。

  桃院內外,下人們很快散開了,最後只剩下桃院內的人了。

  董媽媽揮手示意小荷小菊等人去做事,自己也走開了。

  石榴和小蠻二人走到了楚琉月的身邊,小蠻想到了先前她給靖王所下的藥,不免有些擔心。

  「琉月小姐,若是被他們查出來?」

  「查什麼?!」楚琉月笑起來,她又不是那等傻子,她下的壓根就不是什麼毒藥,是毒藥才會查得出來,她只不過給鳳吟下了一些使人神經錯亂的藥,使得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從而胡言亂語罷了,先前他心中一直想著楚琉月的事,所以胡言亂語之時,說的也是有關於楚琉月的事情。

  「走吧,你們兩個別擔心了,沒事了。」

  楚琉月想到鳳吟先前又跪又磕的,心裡還是十分開心的,所以領著兩個小丫頭進桃院去了。

  蓮院。

  楚琉蓮住的院子,此時楚琉蓮已經命人請來了林大夫,靖王鳳吟被人放在正廳一側的榻上,林大夫正在給靖王檢查,很快站起身,望向了楚琉蓮,恭敬的開口:「大小姐,什麼事都沒有,靖王爺只是精神有些不太好。」

  楚琉蓮的眼神幽深了,好久沒發一言,然後問林大夫:「靖王爺不會有事吧?」

  「不會有事的,很快便會醒的。」

  林大夫剛說完,那一直安靜睡在榻上的鳳吟便睜開了眼睛,然後雙瞳茫然的望向正廳裡的人:「本王這是怎麼了?」

  沈青陽一看自家的王爺醒了,想到先前發生的事情,還真不知道如何和主子說這件事,所以好半天沒有開口,楚琉蓮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全都出去,最後正廳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楚琉蓮望向鳳吟,想到先前聽到鳳吟所說的話,心裡十分的痛,連眼眶也不自覺的紅了,鳳吟不會真的嫌厭了她吧。

  鳳吟望著楚琉蓮,發現她臉上的濃瘡竟然沒有了,依舊像從前一般美麗,再加上她精心裝扮了,越發的顯得楚楚動人,再加上此刻楊琉蓮的眼裡擒著點點霧氣,鳳吟的心一下子被觸動了,不由得心疼的伸出手拉著楚琉蓮的手,柔聲問。

  「蓮兒,這是怎麼了?」

  「今天你去找楚琉月做什麼?」

  楚琉蓮輕聲的問,然後低下頭,雙手搓著自己的衣角,顯得十分的委屈。

  鳳吟一聽她提到這件事,眼神幽暗了一下,想到母妃所說的話,她是不會同意讓他娶楚琉蓮為正妃的,就是側妃,母妃都不同意,至於去桃院的事情,鳳吟不想瞞著楚琉蓮。

  「是母妃的意思。」

  「那麼你呢?王爺也是真心的想娶楚琉月的嗎?那蓮兒以後怎麼辦?早知道這樣,蓮兒還不如死了呢。」

  楚琉蓮梨花帶雨的垂起淚來,眼淚一點點的順著光潔如玉的面龐滑落下來,看得鳳吟心疼不已。

  「蓮兒,你應該知道本王的心中是有你的,你放心吧,本王一定會說服母妃,讓本王娶你的。」

  至於是正妃之位還是側妃之位,就不是他能掌控的,因為正如母妃所說的,琉蓮現在的聲名,若是他娶了回去,只怕要讓別人取笑了,日後他若成了太子,這可是汙點,不過他倒可以為她謀得一個側妃之位,他只能做到這樣了。

  不過鳳吟沒說明其中的奧妙,所以楚琉蓮不知其意,聽了他的話還是十分的感動的,心中也隱隱有些得意,看來鳳吟還是在意她的,楚琉月算個屁。

  她一邊想一邊依舊楚楚動人的望著鳳吟,輕聲的說道:「王爺堂堂一個王爺,怎麼跑到二妹妹那裡去又跪又央求的讓她原諒呢,若是這種事傳出去,王爺的聲名?」

  鳳吟還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所以聽到楚琉蓮說到的事,臉色陡的冷沉下來,陰驁的開口。

  「你說什麼?」

  楚琉蓮一看他的神情,分明是不知詳情的,唇角勾出陰暗的笑意:「王爺都不記得了嗎?先前王爺在桃院門前,拉著二妹妹的手跪著央求她原諒你原來休掉她的事情,還說要娶她為靖王妃。」

  一說到這個,楚琉蓮便嘔得要死,即便她不想嫁鳳吟,也想這男人對她忠心不二。

  鳳吟聽了楚琉蓮的話,一張臉早就黑沉如鍋底了,喘氣聲也重了起來:「本王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說到這裡,忽地想起上次在楚琉蓮的房間裡,也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輕薄了楚琉蓮,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楚琉月對本王動了手腳?」

  鳳吟臉色難看極了,楚琉蓮搖了搖頭:「先前我命人請了林大夫,林大夫並沒有查出王爺是中了什麼毒,所以琉蓮也不知道王爺是怎麼回事?或者——」

  楚琉蓮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不再說話,鳳吟知她有話要說,冷沉的催促:「你說。」

  楚琉蓮便又接著說道:「你知道二妹妹拜了上官聖醫為師,若是她想從上官聖醫的手裡拿點藥,神不知鬼不覺的做點什麼,應該是沒人可以查得出來的。」

  楚琉蓮的話一落,鳳吟便不疑有他了,這事肯定是楚琉月幹的,因為他先前一點意識都沒有。

  這個該死的女人太可惡了。

  鳳吟忍不住大怒,重重的一捶身邊的桌子,發怒:「本王饒不過她,本王這就去把她拿下。」

  楚琉蓮一聽鳳吟的話,臉色便暗了一下,心裡有些不以為然,這男人先前為了這事吃了虧,怎麼還不長記性啊,真是白長了一個腦子,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說,只是輕聲的提醒鳳吟:「王爺,你別再去了,楚琉月心計很多,你若是再貿然的過去,最後吃虧的肯定還是王爺。」

  鳳吟聽了楚琉蓮的話,便想到之前他被楚琉月算計的事情,因為那件事情,他還被母妃給叫進宮中去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呢?

  鳳吟眼神冷冽異常,一言不發。

  好半天沒有說話,心裡卻盤算著這件事,楚琉月竟然害得他丟了這麼大的臉子,他絕對不會饒過她的,不過他不會明面上來,他要暗地來狠狠的懲罰她。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8 07:09 PM

第064章:老子要和你單挑

  鳳吟想著心裡總算安靜了一些,然後抬首望向楚琉蓮的時候,便想到了上次拿到的那件蝴蝶長裙,眼神暗了一下,然後望著楚琉蓮,一字一頓的問道。

  「琉蓮,上次我拿了那件蝴蝶長裙,發現上面竟然被人下了催情粉,那件衣服可是你給楚琉月的?」

  楚琉蓮一聽心驚了,沒想到上次她讓水仙丟掉的長裙竟被鳳吟取了去,他這是懷疑她了嗎?如此一想,不安起來,看來這男人也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至少他懷疑她了。

  不過她絕對不會讓他發現端睨的,楚琉蓮想著,眼裡便溢滿了霧氣。

  「那是我的衣服,後來我送給了二妹妹的啊,王爺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楚琉蓮的臉上滿是驚駭,盯著鳳吟,那神情就像被人欺淩的弱質女流,使得鳳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琉蓮,本王一直很喜歡你,所以本王不希望你有什麼事瞞著我,若是日後本王發現了什麼——」

  鳳吟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一雙細長的桃花眸盯著楚琉蓮,好半天沒說話,那眼神幽沉無邊,嗜殺冷戾,分明是動了殺機的,這樣子的他,楚琉蓮還是第一次見,不由得輕顫,看來這男人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樣無能,他出自於皇室,骨子裡依然有皇室的嗜殺之氣,看來她要小心了,千萬不能發現什麼,否則——

  楚琉蓮有些不敢想,然後想到賢妃娘娘現在中意的媳婦人選是楚琉月,而她能抓住的便是靖王了,若是靖王再對她,那她還指望誰?雖說她喜歡的人是夙王世子,可是夙王世子真的會看中她嗎?若是看不中她,她怎麼辦?別最後誰也嫁不了,一想到這個,楚琉蓮心中便各種的憤怒,這一切都是楚琉月惹出來的事情,若沒有這個小賤人,她的今天不會如此的悲慘,所以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她一邊在心裡發著狠一邊望著鳳吟,既痛心又無力的說道。

  「王爺,你連蓮兒都不相信了,既如此,以後蓮兒再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了。」

  她說完急急的站起身,因為心急的原因,竟然一個不穩,軟軟的往地上栽去,分明是急怒攻心了,鳳吟不禁有些懊惱,趕緊的一伸手抱著她,便把她給抱進了懷裡,楚琉蓮抬首,那一雙美眸便泛起了眼光兒,掙扎著說道:「王爺,沒想到你竟然不相信蓮兒,最近蓮兒所受的苦——」

  她說著長睫輕輕的的一眨,眼淚便滾落了下來,鳳吟立刻被震憾住了,同時他也想到了一件事。

  楚琉月那麼聰明,他怎麼能因為那個女人的幾句話,便懷疑蓮兒呢,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想著手下用力的摟著楚琉蓮。

  「蓮兒,你別難過了,本王只是不想我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隱瞞的,本王沒有懷疑你。」

  楚琉蓮聽到鳳吟所說的話,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神情依舊沒顯出來,柔弱無助的說道:「王爺,蓮兒是永遠不會騙王爺的,王爺一定要相信蓮兒。」

  美人含淚祈求,身為男人,還能有理智嗎?鳳吟總算徹底的放開了心底的懷疑,抱著楚琉蓮,柔聲說道:「好了,蓮兒別傷心了,本王相信你了,本王最近也是被楚琉月這個賤人給搞糊塗了,才會懷疑蓮兒。」

  楚琉蓮總算滿意的笑了,窩在鳳吟的懷裡,柔情蜜意了一番,惹得鳳吟心猿意馬起來,不過最後她又沒有讓鳳吟真正的得手,男人吃著鍋裡的望著碗裡的,若是她真的讓鳳吟得手了,只怕他很快便會厭倦了。

  最後楚琉蓮親自領著人送走了鳳吟,一顆心才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這一日再沒有發生什麼別的事情,關於靖王先前在桃院的一幕鬧劇,也沒人敢多說什麼,至於楚琉月也懶得把這件事給放出去,因為當事人可有她自己呢,她可不想和靖王那個腦殘級別的男人湊到一起去,被人家說三道四的。

  傍晚的時候,錦衣坊的玉娘親自帶著人把給楚琉月做好的衣服送了過來。

  本來這件事可以叫小夥計送的,但是這玉娘很喜歡楚琉月,所以便親自送過來了,還親手給她試了衣服。

  楚琉月身上穿的是一件桃紅的折枝海棠花的短襦,下著一件同色系的裙子,整個人立刻成了一朵粉艷艷的灼灼小桃花,那桃紅的色彩映襯得她的膚色越發的白嫩如凝脂,媚而帶著點俏的大眼睛上面微翹的睫毛輕輕的抖動著,說不出的風情,還是那種融合了俏麗嬌媚的風情,看得亭堂內的幾個人都有些呆。

  最後錦衣坊的玉娘發出感概:「原來琉月小姐長得這麼好。」

  先前她就覺得她長得很好看,可是這會子衣服往身上一穿,這效果竟然比想像中的要美得多。

  琉月小姐個子不是特別的高,纖纖瘦瘦的,可是卻百般的惹人憐愛,她是那種生來該被男人捧在手掌心的女人,比起那些或優雅,或嬌麗的女人更能讓男人動心。

  等她再長成一些,只怕便是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到時候不知道要有多少男子為之顛狂了。

  廳堂內,不但是玉娘,就是董媽媽和小蠻等人也看呆了眼睛,然後董媽媽抹著眼睛,笑著說道:「我們家小姐果然不比任何人差。」

  「是的,琉月小姐好漂亮啊。」

  小蠻點頭說道,然後想到爺來,若是爺看到這樣的琉月小姐,只怕要移不開視線了,以後也不忍心再算計她了,一定會好好的待她的。

  人人臉色高興,楚琉月卻沒有特別的感覺,雖然她也很高興,人長得美總比長得醜要讓人開心吧,不過也沒有像玉娘和小蠻等人那麼誇張,她伸出手輕撩了一下滑落下來的頭髮,笑著說道。

  「人靠衣服馬靠鞍,這好衣服一穿自然效果不一樣,不過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麼誇張了。」

  玉娘笑而不答,這小丫頭一點不端架子,讓人覺得暖心,若是一般的小姐,知道自己長得漂亮,還不知道如何的自命清高呢。

  玉娘想著,便奉上了另外兩套衣服,還有董媽媽和石榴每人兩套衣服,然後說道:「琉月小姐,若是你有什麼不滿意的,便把衣服送到錦衣坊去,我會幫助你修改的。」

  「好,謝謝你玉娘。」

  楚琉月對於對自己好的人,一向很友好,這使得玉娘越發的開心,高興的領著錦衣坊人離去了。

  晚飯後,楚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在後院散步,依舊穿著先前的舊衣服,她自從穿越過來,倒習慣了這些舊衣服了,穿著更隨意。

  石榴卻不贊同:「小姐,你穿那新衣服別提多漂亮了,絕對讓他們所有人都看呆子,比起大小姐來更漂亮呢。」

  這話小蠻也是贊同的,琉月小姐打扮起來比第一美人楚琉蓮要美得多,而且她嬌媚可愛的樣子實在是太有愛了。

  不過小蠻看到董媽媽和小蠻她們都有新衣服,心裡有些吃味,所以一直沒太開口說話,倒不是她想要衣服,而是因為這是琉月小姐的心意啊,感覺真的很有愛啊。

  楚琉月也發現了小蠻的過份安靜,這丫頭往常是特別能說話的,關心的問小蠻。

  「小蠻,你不舒服嗎?」

  小蠻搖了搖頭嘟起嘴:「琉月小姐,她們都有衣服,就我沒有。」

  楚琉月一聽她的話,忍不住挑高了眉,睨著小蠻,似笑非笑的說道:「都說夙王府富可敵國,你們主子不會刻薄成這樣,連衣服都不給你做吧。」

  「我們爺對我們是挺大方的,可是琉月小姐給做的不一樣啊,這是有愛的啊。」

  小蠻說完便用各種羨慕的眼光看著石榴,石榴在她的眸光裡,心裡越發的暖洋洋的,沒錯,這是小姐對她們的心意,不是任何東西可以比的。

  楚琉月看小蠻的神情,好笑的說道:「好了,看你一直表現好,下次我也讓錦衣坊的人給你做兩套。」

  小蠻一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歡呼起來:「琉月小姐,小蠻就知道你絕對是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好主子,小蠻好高興啊。」

  楚琉月翻白眼,伸出手示意她打住:「別那麼諂媚了,我受不住。」

  一時間後院裡滿是輕笑聲,歡快無比,三個人散了一會兒步,便回住的房間去盥洗休息了。

  夜晚,星月輝潔,籠罩著楚府的桃院。

  忽地有暗芒閃過,嗖嗖的快如星矢,眨眼隱沒於桃院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

  樹丫之上一人憑風而立,穿著一襲墨色衣衫,隱於枝葉之間,讓人發現不了,只是那耀眼的瞳眸散出來的光芒灼灼逼人,夜風輕拂他的墨衣,飄然若仙,只是那週身不經意散發出來的寒潭之氣,使得身後的手下不敢亂動。

  好久才聽到一名手下開口:「爺,這琉月小姐竟然膽敢給爺下胭脂美人散,屬下立刻去殺掉她。」

  說話的人正是夙燁的手下夙竹,夙竹冷酷平板的聲音響起後,並沒有聽到自家的主子說什麼,所以他一時拿不定主意,夙竹實在想不透,為何主子會對楚琉月這個小丫頭百般的容忍。

  先前的數次倒也罷了,尤其是不久前她竟然給爺下了胭脂美人散,害得爺在寒泉中泡了一個多時辰,若不是爺內力深厚,只怕要留下病根了。

  所以他現在恨不得立刻殺掉這丫頭替爺報仇,可惜他們爺沒發話,他不好私自動手。

  夜色下一片寂靜,好久才聽到一道嗜沉微暗的聲音響起:「若是殺掉了她,你準備到哪裡再給我找一個出來?」

  這句話一落,身後的夙竹夙松等人面面相覷,夙松倒還好,知道爺對小丫頭有興趣,說不定最後還能發展出更深的緣份出來,他倒是坦然接受了主子的說法,只是夙竹不知道啊,所以好半天回不過神來,爺的意思是?他殺掉了楚琉月,回頭還要給他找一個楚琉月出來,這叫什麼事啊?

  「爺?」

  夙燁卻不再理會夙竹,而是望向了夙松:「你說有那小丫頭就沒有害怕的東西嗎?」

  現在他就是想好好的教訓教訓她,膽敢給他下胭脂美人散,難道她一個小丫頭就沒有害怕的東西了。

  夙燁還就不相信了,那丫頭是倔,可到底是個女人啊,還是一個黃毛小丫頭。

  夙松挑高了眉,認真的想了一下說道:「爺,其實女人害怕的東西,不外乎怕鬼啊,怕蛇啊,怕老鼠啊。」

  「喔。」夙燁立刻挑高了眉,來了一絲興趣,他倒樂意看看熱鬧,好好的懲戒懲戒這丫頭。

  「你們去辦,裝鬼,佈蛇,扔老鼠,本世子倒要看看她會不會被嚇得半死。」

  若是真能把那丫頭給嚇住,多少還能讓他心裡舒服些,竟然給他下胭脂美人散,真是跟天借了膽子,若不是因為他想降了她的倔性,早就命人把她給收拾了。

  夙松和夙竹二人一聽,立刻領命去辦事了。

  夙燁舒展了一些心情,閃身便優雅的端坐在一處高枝上,斜依在身後的枝幹上,悠然的遙望著不遠處的桃院,墨色的玄衣垂落在枝丫上,隨著夜風輕擺,他就好像隱於暗夜之中的一個幽靈,鬼魅嗜血。

  桃院裡,楚琉月等人剛睡下不久,小蠻和石榴兩人在外間休息,楚琉月一個人睡在裡間。

  幾個人都沒有睡著,外面的小蠻和石榴兩個在嘀嘀咕咕的說著話。

  兩個小丫頭忽然聽到外面響起了古怪的聲音,飛快的翻身坐起來,兩個人凝神細聽,便聽到外面類似於鬼魂之類的嗚咽聲,似乎有人在哭,小蠻習武,膽子略大一些,朝外面叫起來:「誰?別裝神鬧鬼的。」

  石榴則害怕的抖簌了起來,抓著小蠻的手:「不會吧,這半夜的誰在外面啊,為什麼聽著像是什麼人在哭啊?」

  小蠻趕緊說:「你別自己嚇自己了,沒事的,一定是有人在外面裝神鬧鬼的。」

  她說著便翻身起來,俐落的穿衣下床,準備出去看個究竟,石榴一看她離開,也不敢留著,趕緊的穿衣服,準備跟小蠻一起出去,不過兩個人很快想到了楚琉月,趕緊的說道。

  「不知道琉月小姐是否醒了?」

  小蠻的話剛落,楚琉月披著衣服走了出來,眼睛瞇了起來,眼裡冷光一片。

  二人趕緊的喚道:「小姐。」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望了外面一眼,冷哼:「什麼人在外面裝神弄鬼的,出去看看。」

  她說著便要往外走,石榴趕緊的拉著她:「小姐,你當心些,聽著好磣人啊。」

  屋子裡的人正說著話,忽地便聽到外面響起了叫聲:「不好了,有鬼啊,有鬼啊。」

  這聲音竟是小荷和小菊二婢子的聲音,很是驚恐,楚琉月望了小蠻一眼,然後拉開了石榴:「鬼有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人。」

  她自己便是魂穿而來的鬼,難道還怕別的。

  楚琉月拉開門閃了出去,小蠻緊隨她的身後走了出去,石榴也只得跟了出去。

  一行三個人穿過屋外的長廊,直奔前面叫聲的地方走去,很快便看到一個白色的披頭散髮的身影飄浮在半空,頭上戴著一個白色的前頭有些翹的帽子,後面拖著兩個帽帶,臉上白得像張紙,嘴裡還拖著長長的紅舌頭,甚是駭人。

  這個飄浮在半空的鬼影兒,追著小荷和小菊兩個,嚇得兩個人尖叫連連,在院子裡亂轉,一邊跑一邊大叫有鬼。

  楚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二人出現後,那鬼便放過了小荷和小菊兩個人往這邊飄了過來。

  楚琉月和小蠻兩個人沒有動,石榴早嚇得眼翻白,喘氣重了,緊張的伸出手抓著楚琉月的手:「小姐,真的有鬼啊,真的有鬼啊,我們快跑啊。」

  楚琉月卻沒有動,冷冷的瞪視著那飄過來的鬼影,然後陡的沉聲喝道:「你是什麼人,竟然膽敢跑到楚府來裝神鬧鬼,可惡的東西。」

  她說著身形陡的欺上去,手中一揚,便有一把白色的粉沫對著那人灑了過去,這粉沫乃是迷香,只要那鬼吸進去,便會昏迷過去,這樣她們便可以抓住這個裝神鬧鬼的人。

  不過楚琉月低估了這個裝鬼的人,他能在半空自由的飄浮著,說明身手極厲害,所以楚琉月的身子一動,他便嗖的往後一退,避了開來,所以楚琉月灑出去的迷香一點也沒有落到鬼影的身上。

  鬼影盯著楚琉月,搖頭晃腦的嚇唬著她,眼看著她動也沒動,沒有半點的害怕,不由得瞳眸縮了縮,然後身形一飄,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影子。

  此時再看小荷和小菊兩個丫頭,眼一黑直接昏了過去,石榴也差不多了,不過勉強還能撐著些。

  楚琉月蹙起眉,盯著那消失了鬼影的暗夜,一言不吭。

  小蠻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回事啊?」

  楚琉月也想不透是怎麼回事,按照道理,這人既然裝鬼嚇人,必然要有後招,怎麼好好的便又退了下去。

  長廊中,兩個人正說著話,忽地便聽到夜色下有簌簌之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爬行而過。

  小蠻飛快的往桃院四周尋常,待看到側首高牆之時,不由得臉色變了,雖說她會武功,可是看到蛇,她還是很害怕的,用手指了指院牆,說話都有些結巴了:「琉月小姐,你看,牆上好多的蛇啊。」

  楚琉月朝側面的院牆望去,便看到有不少的蛇順著高牆爬進了院子裡,不是一條兩條,竟然有一大片,簌簌聲響,甚是令人覺得恐怖,楚琉月從小與毒打交道,蛇也是其中的一種,所以根本不害怕,不過她不害怕不代表別人不害怕,小蠻和石榴二人都臉色異常的難看,尤其是石榴,先是被鬼嚇了,現在又看到蛇群,直接一口氣抽了過去,倒在地上。

  小蠻則還能堅持著,一把拉著楚琉月:「琉月小姐,我們快走,一定有人想害你。」

  楚琉月冷凝著眉,沉聲說道:「若是有人想害我們,你以為我們走得了。」

  她說著手裡已捏住了一包毒粉,只要蛇群圍過來,她便可以殺掉這些蛇。

  不過蛇群並沒有遊過來,只是遊到離她們兩人三米遠的地方停住了,個個睜著一雙蛇瞳盯著她們兩個,小蠻手腳發軟,拉著楚琉月的手,格外的冰涼,不過因為她有習武的底子,所以即便再害怕,也不會昏過去。

  那蛇群只逗留了一會兒,卻又如潮水似的退了下去,很快再次沒有了動靜。

  四週一片的寂靜,小蠻臉上沁出汗珠子來,望著詫異的暗夜,奇怪的嘀咕。

  「琉月小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人在搗亂。」

  楚琉月現在可以肯定,這暗處的人並沒有想要她的命,那背後的人只是為了嚇唬她們,所以她陡的朝暗處叫了起來:「什麼人,不覺得幼稚嗎?拿這些彫蟲小技出來嚇人,不覺得丟臉?有本事出來現身一見。」

  楚琉月的話一落,那暗處正準備放老鼠的夙松腳下一頓,差點沒栽到地上去。

  這丫頭要不要這樣特別啊,那可是鬼啊,蛇啊,她竟然說是彫蟲小技,再望望地上被他控制住的老鼠,十分肯定一件事,就算他放了這些老鼠出來,楚琉月那個小丫頭也不會害怕。

  她根本就是異於常人的,不像個女人。

  夙松沒有再放老鼠,而是悄然的閃身回到了主子的身邊。

  此時再看夙燁,完美的五官上,慢慢的攏上了裂痕,唇角緊抿,幽暗的瞳眸中閃爍著冷怒,沒想到竟然沒嚇到小丫頭,還被她數落了一通,當真是可惱可恨。

  夙燁一言不發,夙松和夙竹二人也不敢招惹他,主子的心情現在明顯的不爽,他們還是小心別招惹他。

  暗夜下,楚琉月站在長廊上,雙臂抱胸,冷冷的掃視著四周,發現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由得蹙起了眉,不知道這暗處的究竟是什麼人?

  正想著,忽地有數道身影從高牆之外閃了進來,個個穿著黑色的夜行服,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眼睛來,閃爍著兇狠殘忍的光芒,緊盯著楚琉月和小蠻。

  楚琉月和小蠻兩個一看這些人,便警戒起來,小蠻一伸手拉著楚琉月的手:「琉月小姐,快走,這些人有殺機。」

  說話間,那七八道身影已閃身落到了長廊上,分前後包抄著楚琉月和小蠻。

  楚琉月已經冷靜了下來,看來這些人出現是來殺她的,是誰?是誰想殺掉她。

  她的腦海裡飛快的閃過念頭,然後便有人浮現出來,鳳吟,這些人一定是靖王府的人,除了靖王可以派出這麼些人來,楚琉蓮還沒有這麼大的能力呢?

  鳳吟,你竟然暗下殺機,看來是我對你太仁慈了,楚琉月唇角勾出殘忍的血氣,我不會再放過你的。

  她心裡想著,命令身側的小蠻:「小心些。」

  一言落,對面的幾個黑衣人已經包抄了過來,直撲向楚琉月和小蠻兩個人。

  不遠處的高樹上,夙松和夙竹二人已經發現了這邊的異常,不由得沉聲叫起來:「爺,你看,有刺客殺人。」

  夙燁一抬首,便見到長廊中七八個黑衣人,把楚琉月和小蠻給包圍在中間,若是他們不幫她們,只幫她們定要凶多吉少了,這種時候,夙燁也不去想收拾楚琉月的事情了,沉聲命令:「立刻殺掉這些人。」

  「是,爺。」夙竹閃身便去。

  夙燁扔下一句:「留下兩個活口。」

  他的臉攏上了森冷的嗜殺,竟然有人敢動他的人,好,他倒要看看是誰如此膽大妄為。

  夙松和夙竹兩個早已經領著幾名手下閃身出去了,很快便閃到了那長廊中,直撲向那七八個黑衣人。

  黑衣人眼看著要得手了,沒想到竟然被人壞了好事,不由得發怒,轉身便與夙松和夙竹等人交上了手。

  楚琉月和小蠻二人退了開來,兩個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雖然楚琉月和小蠻未必會被殺,也未必會吃虧,但同樣的,她們也沒有全身而退的十成把握,所以說夙松和夙竹等人的出現,還真是幫了她們呢,不過夙松和夙竹怎麼正好出現在桃院呢。楚琉月清醒過來,很快思索起來,然後瞳眸微微的瞇了起來,想到先前出現的鬼影,還有蛇,唇角勾出涼涼的笑意。

  夙松和夙竹武功高強,領著幾名手下很快把那幾個黑衣人給殺了,最後還擒住了兩個活口,那兩人想自殺,不過穴道被夙松給制住了。

  等到夙松和夙竹二人收拾了黑衣人,那一直隱身於夜幕下的夙燁忽地閃身躍了過來,速度快如流星,眨眼即至,悠然輕快的落在了長廊之中,立於楚琉月和小蠻的面前。

  他立體精緻的五官上難得的攏上了一抹興致,望著楚琉月,嗜沉冰冷的聲音響起來:「可害怕?」

  他是問楚琉月面對幾個要殺她的黑衣人時,可曾感到了害怕,就算她面對鬼不怕,面對蛇群不怕,面對生死,總不會不怕吧。

  楚琉月抿緊唇,抬首望著眼前這自大臭屁的傢夥,夜幕之下,依然可清晰見到他完美的五官上一雙黑如曜石的眼睛,那黑瞳此刻閃爍著的不是往日的深沉高深莫測,而是點點肆奪獵物的興奮,隱於那瞳底之中。

  楚琉月唇角一勾,傲氣淩然的說道:「不怕,有何怕的,你們不來,我們未怕被殺了。」

  他們不來她們也未必會被殺了,這下夙松和夙竹等人無語了,夙燁直接便黑了臉色,瞳眸中那一絲興奮瞬間消失,陰驁遍佈瞳底,唇角緊抿起來,絲絲寒氣便溢出來了,四周的氣流一下子冷肅下來。

  偏偏楚琉月仿似不知似的,又接著說道。

  「不過你們出手倒是省了我的事,今晚的事情算是一筆勾消了,你們裝鬼放蛇,又出手幫了我們,所以兩不相欠。」

  楚琉月的話一落,夙松和夙竹二人立刻挎了臉,沒想到楚琉月竟然猜出了先前裝鬼還有放蛇都是他們做的,這小丫頭到底有多聰明啊。

  楚琉月身側的小蠻啊了一聲,難以置信搖頭:「不會吧,裝鬼放蛇怎麼是他們呢?」

  想到先前那蛇群差點沒嚇死她,小蠻的臉色便黑了下來,瞪向了對面的夙松和夙竹,看到他們兩個人挎了的臉色,總算明白今晚的鬼啊蛇的果然是這些傢夥搞出來的,他們想幹什麼啊?

  楚琉月說完,長廊中,夙燁忽地便笑了起來,輕拍了兩下手:「果然很聰明,這樣才有趣。」

  他一言落,身子湊近,一伸手便摟了楚琉月的肩,然後俯身湊到楚琉月的耳邊,吐著冷氣。

  「你倒是會算,今晚的事兩不相欠,那我們就來算算你給本世子所下的胭脂美人散吧,看看這筆帳要如何的算?」

  他話完,一隻手摟著楚琉月的腰,身形陡的騰空躍起,閃身便走。

  同時扔下一句話:「把這裡處理乾淨了,另外給我查,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動的手腳。」

  「是的,爺。」

  夙松和夙竹等人應聲,目送著爺劫了琉月小姐離開。

  小蠻一看楚琉月被主子帶走,不由得心急了,想跟著主子一起去,卻被夙松給擋了:「爺的事你湊合什麼,爺不會怎麼樣那琉月小姐的。」

  爺是出不了那口氣,想想他什麼時候真正對琉月小姐下過重手的,若是他真正的想下重手,琉月小姐又如何是他的對手。

  小蠻總算不再說話,和夙松夙竹等人一起把那被殺掉的黑衣人給處理了,然後又把石榴和小菊等小丫頭給搬進了屋子裡去了。

  至於夙燁,一路帶著楚琉月騰雲駕霧似的出了南璃宮的都城,奔郊外而來。

  楚琉月被夙燁摟著,在暗夜中飄過,因為先前一點準備也沒有,所以一時被震懾住了,好半天做聲不得,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便不幹了,朝著夙燁大叫:「你把我帶到哪裡去啊?」

  「你不是什麼都不怕嗎?現在怕了,晚了。」

  夙燁暗沉的聲音從頭頂上響起來,陰驁無比。

  想到這小丫頭竟然給他下了胭脂美人散,害得他在寒泉裡泡了一個多時辰,他便惱怒異常,想著便又補充了一句:「說不定我待會兒會獸性大發做些什麼,反正也沒人會發現。」

  夙燁的話一落,楚琉月惱了,直接破口大罵:「放你媽的臭屁,你個混蛋,快放開我,有本事我們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夙燁冷笑,很不給面子的提醒楚琉月:「你確定你有本事和我決一死戰。」

  楚琉月怔了一下,若是她和夙燁打,只怕他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似的捏死她。

  自己是打不過他的,不過楚琉月眼裡閃過精光,她可以用藥收拾這男人。

  夙燁一看她眉眼閃動,便知道她想什麼,冷冷的提醒她:「你以為我還會讓你有機會給我下藥?」

  楚琉月惱怒的掙扎:「你快放開我。」

  「你確定?」夙燁問了一句,楚琉月立刻低頭望下去,只見暗夜中,他們兩個人在半空滑過,現在若是夙燁一鬆手,自己立馬變成了肉餅,如此一想,自動自發的伸出手拽緊了夙燁的衣服,她才不想死呢,好死不如賴活著,眼下各樣都朝好的方向發展了,她才不要死呢。

  夙燁一看她主動伸出手拽著他,心裡無端的變好,那幽深如海的瞳眸中一瞬間也染上了絲絲的瀲灩。

  楚琉月雖然不要立刻下來,但是還是追問:「你說,你要把我帶到哪裡去?」

  「待會兒就知道了,你還是想想我們待會兒要算的帳,你給我下了胭脂美人散,害得我泡了一個多時辰的寒泉,這件事如何算?」

  楚琉月挑高了眉,十分不屑的冷哼:「何必那麼麻煩,這多好的機會啊,找個女人十分鐘的時間便解決了,你非要泡寒泉,關我什麼事啊?」

  楚琉月說到最後,小臉蛋上攏上了詭異的神色:「你不會是那方面有問題吧,所以才會寧願去泡寒泉,遭受那樣的罪,也不去找女人解決,事實上這胭脂美人散也不是多難解的事情。」

  楚琉月話落,頭頂上方的夙燁詭異莫測的笑起來:「要不待會兒咱們一起討論討論我那方面行不行的事情?或者我們一起試試?」

  楚琉月一聽他的話,有些頭皮發麻,這種時候和一個男人討論那方面行不行的問題,實在不是理智之舉,好漢不吃眼前虧,所以趕緊的說道:「別,你不能催殘幼苗,你看我這樣瘦不伶仃的,想必你大爺沒有什麼味口,像你大爺這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男人,定要配一個絕色大美人,這樣才配得上你高貴無雙的身份是不是?」

  夙燁冷睨著她,看她的小臉蛋在夜色下變幻多端的,十分的有趣兒,倒也不那麼生氣了,不過說出口的話可沒有似毫的妥協。

  「錯,絕色美人看多了也成了尋常之物,野花野草的偶爾也覺新鮮。」

  楚琉月一聽他的話,有些惱怒,眼皮也跳了跳,什麼叫野花野草的偶爾也覺得新鮮,難道她已經歸為野花野草一類了,可惡。

  「你——」

  她正想辯解,不想身子撲通一聲被夙燁一鬆手給扔到了地上,楚琉月飛快的爬起來,抬首打量著四周,發現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竟然是一座大山裡,而身邊傍依著的竟然是一座湖水,月光映照著清湖,泛著瀲瀲的波紋,楚琉月望瞭望那湖水,又望瞭望身後幾步遠立著的夙燁,不明白這死男人帶她來這裡做什麼?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算算你給我下胭脂美人散的帳,另外再研究三研究我那方面有沒有問題?」

  夙燁的聲音依舊和先前一般嗜沉無波,定定的望著楚琉月。

  楚琉月盯著他,想到他先前說的獸性大發的話,雖然膽大臉色還是變了變,不會吧,今晚她不會成為那獸性大發下的倒楣傢夥吧,不要啊,看來接下來她要小心些,好漢不吃眼前虧,別真的惹惱這惡魔,生為魔鬼他什麼事做不出來啊。

  夙燁看楚琉月防備不安的神色,心情愉悅起來,看來她也有怕的時候啊。

  「說說吧,你說你給我下了胭脂美人散,害得我泡了一個多時辰的寒泉,你說這筆帳如何算?」

  「你說如何算?」

  楚琉月小心的注意著對面的夙燁,看他往前近一步,她便小心的退後一步,夙燁覺得有趣兒,便又逼近一步,兩個人便一個近前,一個退後,這樣一進一退的,然後說著話。

  夙燁唇角勾出玩味,眼裡閃爍著幽芒,沉沉的說道:「我是問你如何算?」

  楚琉月飛快的動腦筋,不就是他泡了一個多時辰的寒泉嗎?好,那她也泡一個多時辰的寒泉好了。

  想著也不等夙燁說話,她轉身便往身後的湖水裡跳去,這一突發的舉動倒把夙燁給嚇了一跳,閃身便要衝過去把楚琉月給拎上來,誰知道楚琉月已在湖水裡站好了,湖水沒過她大半個身子,因為是夜晚,所以那湖水比起白日來更冷。

  楚琉月一下水便打了一個寒顫,不過仍然鎮定的望著湖岸邊的夙燁。

  「這樣總行了吧,你泡了一個多時辰的寒泉,我也泡一個多時辰的寒泉,這樣算是賠了你的,咱們兩個這件事算是扯平了。」

  夙燁見她神色如常,倒也不急著讓她下來,反而是悠然的坐在岸邊的一處青草地上,望著楚琉月。

  「你確定要這樣來算帳?這湖水可是很冷的,待會兒你便會受不了的。」

  「這不干你的事情,總之我們扯平了。」

  楚琉月翻白眼,然後打了一個冷顫,心裡暗罵,他媽的這水還真是冷啊,比起白日的冷上好幾分,她怎麼這麼倒楣啊,大黑晚上的被人擄來這裡泡寒泉,這死男人太可恨了。

  楚琉月在心裡罵夙燁,夙燁的眉宇一挑,肅寒的出聲:「你又罵我了?」

  楚琉月一聽,挑高眉,冷睨著夙燁:「難道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為什麼每次她罵他都能被他準確無誤的猜出來呢。

  夙燁一挑狹長的眉,嫌厭的冷哼:「真噁心。」

  楚琉月一聽他的話,立刻笑了起來,她就是要噁心他,噁心死他好了,誰讓他大晚上不睡覺,把她帶到這種鬼地方來,還和她算什麼帳,真是可惱。

  「你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怎麼每次都知道我心裡想什麼呢,不,你不但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還是我肚子裡的絛蟲,鉤蟲,疥蟲,血吸蟲。」

  楚琉月一連串的蟲出口,夙燁的臉色一瞬間變了,很顯然的他是被楚琉月噁心到了,手指一握極力的忍住,若不是忍住,他都要閃到一邊去吐了,雖然他不知道那什麼蟲的是什麼名堂,不過一想到那是在人體的肚子裡的,胃裡便翻江倒海的難受,強行壓抑下去,臉色已是微微的泛白,同時眼裡竄起冷芒,直射向湖水裡的楚琉月。

  這丫頭因為成功的刺激到了夙燁,所以此刻小臉上布著花兒一樣的笑意,傲嬌的說道。

  「夙世子這是怎麼了?不會是被蟲給噁心到了吧,這麼大的一個人了,真是可憐見的。」

  岸邊,夙燁冷著臉端坐著,他擄了這丫頭過來,是為了狠狠的教訓她一頓,竟然膽敢給他下胭脂美人散,沒想到自己竟也沒落到好,倒被氣得要死,想想便覺惱怒,瞇起眼睛盯著湖心裡的楚琉月,想像著難道這麼一個小丫頭,就沒有畏懼的地方,忽地想到了先前的事情,夙燁古怪的笑了起來。

  「我們還是別說這蟲的事了,現在還是來研究研究我那方面有沒有問題吧,你說你先前不是懷疑我那方面有問題嗎?這裡也沒有外人,就我和你,一個男人一個女人,我們何不好好的研究研究這個問題?」

  夙燁的話一落,楚琉月的小臉蛋便難看了,先前還歡愉的面容一瞬間冷了下來,涼涼的冷睨著岸邊的男人,他不會是真的想——

  不,不會的,自己這樣一個前沒胸後沒屁的小丫頭,他怎麼會有興趣呢,想著心裡總算略放鬆一些,可是隨著夙燁的起身,她便又有些緊張了,這男人沒準被她氣著了,所以有些不擇口了。

  「你想幹什麼?」

  楚琉月警戒的瞪著岸邊站起身的夙燁。

  「帶你上來啊,你在湖水裡我在岸上,怎麼研究我那方面的問題啊。」

  夙燁話一落,身子欲動,楚琉月臉色越發的難看了,陰驁無比的威脅:「你若是敢碰我,我不介意廢了你。」

  她說著,眼光還狠狠的瞪向夙燁的下身。

  夙燁腳下一頓,差點沒有滑進湖水裡,這種時候她竟然還敢威脅他,不但威脅他,那是什麼眼神兒啊。

  這丫頭還是個小丫頭嗎?怎麼看著怎麼怪異,夙燁停住身子微瞇起眼睛,幽深的瞳眸緊盯著楚琉月,然後慢慢的開口:「你究竟是何人?」

  楚琉月一聽夙燁的話,頭皮一麻,這男人怎麼又懷疑起她來了。

  岸上夙燁卻已舒展了眉頭,懶得糾結這件事,反正他感興趣的便是眼面前的這麼一個人,管她是誰呢,不過這大晚上的她泡在寒泉中,只怕身子要受不了的,他只是想降服她,可沒有想要害她成病,心裡想著,身形陡的一動,便朝湖心裡的楚琉月躍去。

  她一動,楚琉月便緊張了,尖銳的叫起來。

  「夙燁你幹什麼?你要是敢——」

  她話未說完,手一伸便朝袖擺摸去,隨之發現一件事,因為先前跳下湖水,她隨身所帶的毒藥什麼的全都報廢了,現在要想下毒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了,如此一來,楚琉月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她纖瘦的身子已被夙燁從湖水裡提了出來,被夜風一吹,冷颼颼的直打寒顫,好冷啊。

  夙燁把楚琉月從湖水裡提上來,雙掌一凝便瀉出內力,一雙手同時的對準了楚琉月的後心,很快,一股熱熱的暖流溢進了楚琉月的身子,融融的很舒服,再沒有先前的冷顫寒冷,前一刻還濕透了的衣服,眨眼間便乾了。

  楚琉月身上的衣服乾了,身子也暖和了,人也精神了,不過一想到夙燁先前所說的話,還有些緊張,因為她隨身所帶的毒藥已經沒用了,若是這男人動了什麼歪心思,她可就倒楣了。

  不對,她還有一樣東西沒動呢,楚琉月忽地想起另外一樣東西,她的袖擺上可是插了不少的繡花針呢,這男人若是動她,她就用繡花針廢他的下身,沒錯,就是這樣。

  這裡楚琉月正想著主意如何對付夙燁,那裡夙燁已經緩緩的收回了手,動作優雅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然後抬首望向對面的楚琉月,見她瞳眸幽深,眼裡明顯的藏著不安。

  夙燁不由得好笑起來,而且直接不客氣的冷諷。

  「小丫頭,你想得真多,你說你一個黃毛小丫頭,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渾身上下也沒有幾兩,爺會看上你,爺就是逗你,你自己緊張個什麼勁啊,爺有潔癖。」

  楚琉月一聽夙燁的話,心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這傢夥不動她最好,否則她鐵定廢他的下身,讓他們夙家從此後斷子絕孫。

  不過最後她又想到一個問題,這男人嘴巴怎麼這麼毒啊,什麼叫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啊,她好歹前後都有好不好,哼,他有潔癖,難道她沒有。

  楚琉月冷著小臉蛋,陰沉沉的接了一句口。

  「夙世子放心,琉月也有潔癖,對於那些自以為是,自大自狂自傲的人感冒。」

  她說完不等夙燁說話,便又搶先接了口:「現在我們是不是扯平了?你說你被我下了胭脂美人散進了這寒泉泡了一個多時辰,我也進寒泉泡了,雖然沒有一個多時辰,可那也是你把我拉上來的,所以說這事咱們是不是該扯平了。」

  夙燁挑高眉,目光微醺,幽然的睨著楚琉月,然後微微的點了一下頭:「這事咱們扯平了。」

  楚琉月都跳進了寒泉了,雖說沒有泡一個多時辰,可那也是自己不想她生病的原因,所以說這件事兩個人算是扯平了。

  「既如此,回去吧。」

  楚琉月巴不得立刻離開這裡回去,再不想和這男人待在一起了。

  「好。」夙燁竟難得的應了一聲,楚琉月一聽鬆了口氣,誰知道那長長的尾音拖到底,一道身影快似流光般的朝她撲了過來,隨之伸手點穴,動作一氣呵成,完美漂亮,等到楚琉月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成了那塊案板上的砧肉,任人宰割了,而點她穴的傢夥,氣定神閒的抱臂優雅的在她的身邊打圈,然後那美如冠玉的面容上攏上了為難。

  「你先前給本世子下胭脂美人散的事情是扯平了,可是你說我那方面有問題,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實在是太傷自尊了,所以為了本世子的自尊作想,本世子決定忍了,就算你沒臉沒胸沒屁股,本世子也要為了一世英明瞎一回眼睛。」

  夙燁話落,身子總算停住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楚琉月,楚琉月的身子一動都動不了,眼睛睜得特別的大,惱怒的瞪視著夙燁,看到這男人靠近自己的身邊忍不住大叫:「你敢碰我,膽敢碰我一下,餘生我便追殺你,然後斷你的手,割你的舌,廢你的命根子,讓你斷子絕孫。」

  夙燁臉色暗了一下,這傢夥真狠啊,這麼毒的話都說得出來,而且一個小丫頭竟然面不改色的說廢男人的命根子,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教養出來的這種異類啊,夙燁一邊想一邊肅沉的開口。

  「那我就先試了你,然後等你來斷手割舌廢命根子。」

  他說完身子便往楚琉月身前湊去,楚琉月一看他靠過來,臉色早變了,大叫著:「夙燁,你個混蛋,再靠近一步,老子咬舌自盡了。」

  她說完怒瞪著夙燁,大有他若是再靠近一點,她便咬舌自盡的意味。

  夙燁看著楚琉月氣瘋了的樣子,終是忍不住勾唇笑了起來,然後優雅的退後一步,肆狂的說道。

  「小丫頭,你果然中計了,我還以為你永遠不中計的,先前本世子都說了有潔癖了,你竟然還嚇得臉都變了,你以為本世子那麼不擇口,選你這樣還沒有長成的小丫頭下手啊。」

  他說完唇角的笑意更深,楚琉月那叫一個氣啊,臉色黑沉得可怕,磨著牙冷哼:「解開我的穴道。」

  這一次夙燁倒沒有為難她,一伸手便解了楚琉月的穴道,楚琉月一得到自由,小巧的身子一躍便直撲向夙燁:「夙燁你個混蛋,老子要和你單挑。」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18 07:10 PM

第065章:掌家權

  楚琉月此時完全的惱羞成怒了,所以就像一隻拚命的刺猥似的攻擊著夙燁,可惜彼此的力量懸殊太大了,所以她一連串的攻擊出去,不但沒有沾到夙燁的邊,反而自己累得跟頭牛似的,不過勝在她的腦子靈活,眼看著連邊都摸不著,眉頭一計便來了主意,再次攻擊出去的時候撲通一聲往前傾去,隨之伴隨著的還有她的吃痛叫聲。

  「啊。」

  夙燁一看她跌倒,下意識的閃身躍了過來,人近前,地上先前吃疼的人動了,飛快的躍身反撲過去,幾枚繡花針分別照著夙燁的幾個穴位打了過去,隨之嘴裡還狠狠怒罵一回。

  「老子就不信了難道這樣還騙不了你。」

  不過幾枚繡花針雖然疾射了出去,可夙燁卻不是等閒之人,一看繡花針迎了過來,長長的袍袖一擺,那繡花針便盡數撞擊在他的袍袖上,明明是柔軟如綿的衣衫,偏偏似鐵的一般,繡花針撞擊在上面,竟然發出簌簌聲響,隨之盡數落到了地上。

  不過楚琉月的唇角勾出詭異的一笑,眼看著夙燁處理她射出去的幾枚繡花針,她快速無比的再撲了過去,一枚繡花針便直直的刺進了夙燁的穴道,夙燁身子一震,隨之抬眸,眸中一片陰驁肅沉。

  楚琉月那叫一個開心,吃虧太多了,所以但凡有一丁點的勝利,心情還是很爽的,她咧嘴勾唇笑了起來,看到夙燁的神情慢慢的迷茫,忍不住得意的嘀咕:「叫你得瑟,叫你張揚,你以為沒人制得了你,我就是你的剋星。」

  她說著伸出手送到夙燁的面前,左右搖擺著,甚是快樂的說道:「倒,倒,倒。」

  夙燁先是睜著迷茫的眼睛,隨著楚琉月手指左右擺動,身子慢慢的往前面栽,眼看著便要倒到地上了,誰知卻在最後的關頭停住了,就那麼一動不動的浮在草尖之上,那臉離草尖一寸兒地,身子虛浮著,可愣是倒不下來。

  楚琉月不由得蹙眉,奇怪的湊過去上下檢查。

  誰知那先前還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人,陡的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瞳眸瞬間摒射出耀眼的光芒,直射向楚琉月,嚇了楚琉月一跳,身形陡的後退,隨之明白過來,這人根本就沒有被她的繡花針控制住,虧自己先前竟然開心了一次。

  「你,竟然沒事。」

  楚琉月的話裡滿是懊惱。

  夙燁幽暗的聲音響起來:「爺若是有事,你如何下山?」

  他說完身形一退,悠然如風的立在夜色之下,而他的手中此時捏著的正是一枚繡花針,先前楚琉月的繡花針刺中他的時候,被他在第一時間逼了出來,只不過為了逗這小丫頭,所以才假裝中了繡花針,果然是有趣兒。

  夙燁正想著,楚琉月小臉蛋沉沉的冷哼:「我如何下山關你什麼事?」

  夙燁唇角勾出玩味的笑:「你確定?」

  「滾。」

  楚琉月直接河東獅吼,先前的好心情不復存在了,這男人太可惡了,明明沒有中繡花針,竟然假裝中了繡花針,讓她白高興了一場。

  暗夜中,夙燁輕應了一聲,楚琉月便看到他的身影悠然的飄起,在夜風中優雅好似一道流光,眨眼便消失不見了。

  然後某女人後知後覺的發現一件事,她被扔掉了,一個人被扔在這山頭上了。

  「夙燁,你個混蛋,這裡是哪裡啊,我如何下山啊?」

  她不會輕功,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回去啊?楚琉月正想大罵,不想那消失不見的身影又折了回來,好似幽靈一般,長臂一伸便把楚琉月給攬住了,然後帶著她一路下山去了。

  楚琉月看他來去自如的樣子,雖然羨慕,可同時在心裡怒罵,把夙家的祖宗全都問候了一遍。

  頭頂上方肅冷的聲音響起來:「你又在罵我了。」

  楚琉月嘴裡細白的牙齒開始磨起來,這男人為什麼每次都知道她在罵他:「難道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不成?」

  楚琉月一想到這男人有潔癖的事,不由得冷笑起來,她就是要噁心他,果然她一開口,夙燁冷哼:「噁心死了。」

  然後他又接了一句:「或者你不在意我鬆手。」

  楚琉月低頭往下一看,媽呀,這可是半空,他若是一鬆手,她掉下去不摔個粉身碎骨啊,所以乖乖的閉上嘴巴,不敢再招惹人家。

  兩個人回到楚府桃院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夙燁一放開楚琉月,楚琉月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她一刻也不想看到這死男人了。

  身後的夙燁倒也不以為意,反正今天晚上,各種交鋒中楚琉月沒有佔到便宜,所以夙燁覺得心情不錯,領著夙松和夙竹等手下離開了楚的桃院,一行人回夙王府去了。

  夙王府夙燁所住的的房間裡,夙燁冷沉著臉,陰驁無比的問:「今天晚上什麼人在桃院動的手腳?」

  夙竹飛快的稟報:「屬下已經查清楚了,那些黑衣人乃是靖王府的人,聽說今兒個白日靖王跑到桃院那邊去又哭又鬧的讓琉月小姐原諒,不知道為什麼晚上竟然派了人去殺琉月小姐。」

  夙燁的眉跳了跳,心中已是瞭然。

  那鳳吟白日的舉動想必不是自己所願,所以他才惱羞成怒,夜派黑衣人進桃院殺楚琉月。

  若不是因為他們今天晚上前往桃院走一趟,不知道那丫頭是否有辦法全身而退。

  夙燁一想到這個,完美的五官上佈滿了嗜殺,瞳眸更是寒芒湧動,命令夙竹:「立刻給我去靖王府,殺掉鳳吟的一名寵妾,以警告他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爺的人他也膽敢動。」

  一瞬間,房間裡殺氣重重。

  夙竹立刻應聲:「是的,爺。」

  他閃身便出去了,很快帶人前往靖王府去辦事,當夜,靖王鳳吟的一名寵妾被殺,這事雖然沒有明面上說,但鳳吟心中多少有些瞭然,自己的人消失不見了,寵妾被殺,分明是有人動了手腳的。

  桃院,楚琉月回來後,石榴和小蠻趕緊的侍候她休息。

  因為鬧騰了半夜,所以早上的時候,楚琉月沒有像往常一樣早早的起來練功,反而是偷懶多睡了一會兒。

  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小蠻立刻稟報。

  「琉月小姐,今兒個府裡來貴客了。」

  一聽到貴客二字,楚琉月便有些感冒,她發現自己和貴這個字有點犯沖,但凡貴必和她不對盤,所以對這貴客並不十分的感興趣,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哪個貴客啊?」

  「賢妃娘娘。」

  小蠻小聲的說道,楚琉月挑高眉,倒是有些稀奇了,宮裡的賢妃娘娘怎麼出宮來了?這皇家的妃嬪可是不能隨便出宮的,不過想想那賢妃能穩坐宮中後妃之位,想必手腕很高,要找個出宮的名目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對於這賢妃娘娘出宮的事情,她不感興趣。

  小蠻見她不說話,也沒有多說什麼,侍候楚琉月起身,不過主僕二人剛出了房間,便見到石榴領著兩名身著宮裝的宮女,還有楚府這邊的僕婦走了過來走了過來。

  石榴一看到楚琉月,趕緊的開口說道:「小姐,賢妃娘娘命人過來請小姐過去呢。」

  楚琉月有些錯愕,想不透這賢妃好好的要見她做什麼,蹙了一下眉,沒動身。

  石榴身後的兩名宮婢乃是賢妃身邊的人,看楚琉月不動身,趕緊的走過來,恭敬的一福身子:「楚二小姐請,娘娘有請。」

  楚琉月望著兩名宮婢的態度,本來這兩人該是高傲的,但是現在面對她的時候,卻分外的小心恭敬,這是什麼意思,她一時想不透,點了一下頭:「娘娘現在在什麼地方?」

  「回二小姐的話,娘娘現在就在前面的正廳裡呢。」

  沒想到賢妃娘娘竟然過楚府這邊來了,看來今兒個的事情有些不單純啊,楚琉月眼裡攏上了若有所思,按照道理,這宮裡的娘娘出宮,該安排在楚國公府那邊招待才是,但現在賢妃娘娘卻來楚府這邊了,說明她今兒個出宮便是為了楚府這邊的事情來的,什麼事情值得賢妃親自出宮來啊。

  楚琉月一邊猜測著一邊領著人往楚府前面的正廳而來。

  楚府前面的正廳,上首端坐著雍擁華貴的賢妃娘娘,賢妃娘娘雖然年輕時候美艷逼人,但到底上了年紀了,即便盛裝打扮,依然可見她的面容上隱有老態,不過好在那份高貴讓別人不敢小覷。

  下首的位置上陪坐著楚國公府的國公夫人秦氏,二房的夫人蔣氏,難得的連被罰進家廟的葉氏都被叫了出來。

  除了這幾個夫人,三房裡面的嫡女也都陪坐在下首。

  楚琉蓮,楚纖纖還有楚夢苓三個全都正襟危坐,不敢亂動,賢妃娘娘面前,她們可不敢放肆。

  賢妃楚夏掃視了一眼廳堂內的人,然後望向了坐在一側的葉氏,聲音不自覺的深沉。

  「葉薔,你可是好好的反省了?」

  葉氏被點到名,怔了一下,然後起身溫和的應著:「回娘娘的話,臣婦認真反省了的。」

  事實上這些日子她在楚府的家廟裡一天也沒有反省過,她整日的心思都放在外面,命賀婆子給她送消息,知道女兒琉蓮竟然吃了幾次的虧,她把楚琉月這個小賤人恨得更深了,就想找個機會除掉這小賤人呢,不過現在賢妃娘娘問,她自然不可能露出來。

  雖然葉氏態度溫和,神情恭謹,不過上首的賢妃可不是吃素的,微瞇了眼睛盯著葉氏,好半天沒有說話。

  廳堂內氣氛有些冷,秦氏立刻笑著開口道:「娘娘放心吧,三弟妹是認真反省了的,以後一定會待琉月很好的。」

  賢妃輕應了一聲,然後說道:「以後楚府可是指著她呢,你們都悠著些吧,別動那起子不該動的心思。」

  賢妃娘娘話一落,廳堂內數人全都抬首互相望著,猜度著娘娘話裡的意思,然後人人臉上佈上了驚色,尤其是楚夢苓和楚纖纖二人,一想到賢妃娘娘很可能有意讓楚琉月嫁給惠王,兩個丫頭的眼睛立馬便紅了,她們實在是被刺激到了。

  一直以來都知道惠王所娶的惠王妃一定會出自楚府,以前她們想著這惠王妃很可能是楚琉蓮,後來楚琉蓮被指給了靖王,她們便覺得有希望了,可是現在竟然是楚琉月那個小賤人要嫁給惠王,這讓她們情何以堪啊。

  相較於楚纖纖和楚夢苓的驚怒,楚琉蓮卻要淡定得多,因為她已經從父親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賢妃娘娘有意讓楚琉月嫁給惠王。

  不過她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楚琉蓮唇角勾出冷笑,一言不吭,倒是她上首的葉氏,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的震怒難以形容,為什麼,為什麼楚琉月那個小賤人這麼好命,竟然可以嫁給惠王,她的女兒琉蓮現在還沒有嫁呢,憑什麼嫁的是楚琉月。

  秦氏和蔣氏等人也各個燒心,誰會想到賢妃娘娘相中的惠王妃竟然是楚琉月。

  廳堂內沒人說話,廳外倒是傳來了腳步聲,有宮裡的宮婢走進來稟報:「娘娘,楚二小姐過來了。」

  賢妃楚夏眼睛一亮,唇角勾出了笑意,揮手命令宮婢:「宣她進來。」

  宮婢應聲走出去,宣了楚琉月主僕等人進廳堂。

  楚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二人走了進來,一進來便感受到廳堂內各種的眼光,每一雙眼睛裡都有憤怒,這讓她有些莫名其妙,雖然知道這些人不待見她,不過也犯不著這樣恨她吧。

  「琉月見過賢妃娘娘。」

  楚琉月向上首的賢妃施禮,賢妃擺手示意她起身,然後看到她身上依舊穿著以前的舊衣服,臉上脂粉未施,頭上釵環皆無,賢妃的臉色一下子冷了,沉聲開口。

  「這是怎麼回事?」

  賢妃的眼睛直射向國公夫人秦氏,秦氏趕緊的起身恭敬的說道:「回娘娘的話,這邊的事情現在由大小姐打理著呢。」

  楚琉蓮聽秦氏點到她的名,飛快的起身回話:「娘娘,二妹妹的東西一樣也沒有短缺的,已經盡數送到了桃院,只是她——」

  楚琉蓮沒有說出口,望向了楚琉月,她的臉上滿是笑意,瞳底卻是騰騰的殺氣。

  楚琉月聽了賢妃娘娘的話,有些莫名其妙,雖說這賢妃娘娘是為了給她出頭,可問題是從前怎麼就不見她出頭呢,這會子跑到這裡來給她撐腰來了,現在的她可不需要。

  楚琉月心裡腹誹,沉穩恭敬的說道:「回賢妃娘娘的話,是琉月疏怠了,大姐姐該給的都給了,謝謝娘娘的關心了,先前琉月聽說娘娘要見琉月,所以心下著急,倒是忘了整衣挽髮了,請娘娘恕罪。」

  若不是這賢妃宣她,她才懶得過來呢。

  賢妃聽了楚琉月的話,總算臉色和緩一些,揮手示意廳堂內的人坐下,然後命身側的嬤嬤在她的身邊安排了座位,招手示意楚琉月近前坐在她的身邊。

  下首的幾個人看到賢妃娘娘這樣的舉動,越發的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賢妃娘娘真的相中了楚琉月這個小賤人做惠王妃了。

  想到楚琉月從此後一躍而成為惠王妃,楚纖纖和楚夢苓二人都快咬碎了一嘴的牙。

  只有楚琉月有些錯愕,賢妃此舉是什麼意思啊?

  她忽然想到昨兒個靖王跑到桃院來找她道歉的事情,其實是因為懷了不好的心思。難道說賢妃娘娘和靖王其實是一個目的,她對她如此的和善,是因為想讓她嫁給惠王為妃,而拉攏上官府的勢力,如此一想,楚琉月的眼裡隱有冷光竄過,唇角緊抿,十分的戾煩。

  她根本就不喜歡惠王,也從來沒想過嫁人,怎麼可能嫁給惠王。

  自從她穿越到這具身體上,她就說過,她的事情絕對容不得別人插手。

  楚琉月心裡想著,臉上卻不動聲色,她倒要看看這賢妃如何張這個口。

  她笑得一臉的陽光燦爛,柔順乖巧,望著身側的賢妃娘娘楚夏,就像個聽話的小女兒家,坐在她身側握著她手的賢妃,越看越滿意這個自己相中了的兒媳婦,長得很漂亮,而且聰明,現在又拜了聖醫上官銘為師,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查到了消息,上官銘很是喜歡這小丫頭。

  賢妃娘娘相中楚琉月,不僅僅因為她是上官銘的弟子,更重要的是這些日子她一直盯著楚國公府的動靜,發現楚琉月竟然十分的聰明,這份聰明才是讓她中意的事情。

  惠王府裡,奴僕成群,小妾側妃的都有,對內對外都需要一個聰明有擔當的女主人,她看來看去,認為只有楚琉月能擔當這樣的重任。

  以前她是相中了楚琉蓮的,一直以為楚琉蓮不但人漂亮,又聰明,配兒子是剛剛好的。

  沒想到最近發生的一些事,使得她對楚琉蓮十分的失望,不但如此,這丫頭現在名聲毀掉了,所以她絕不可能讓兒子娶這樣有著汙漬的女子,現在楚國公府裡,除了楚琉蓮,便是楚琉月最出挑了,所以她的媳婦理所當然的便是楚琉月了。

  賢妃一邊想一邊柔聲問楚琉月:「身子骨可是大好了?飯吃得怎麼樣?」

  楚琉月唇角幾不可見的抽了一下,然後溫順的回道:「謝娘娘的掂記了,琉月的身子沒事了,飯也吃得好的,還長了不少的肉呢。」

  賢妃滿意的點頭,下首的秦氏蔣氏葉氏看著上首兩人和樂融融的樣子,心裡快燒出火來了,尤其是葉氏,一想到賢妃竟然相中了楚琉月這女人做惠王妃,她恨不得撲過去咬死楚琉月,這些原本都是自己女兒的,楚琉月分明是搶了女兒的東西。

  「琉月,本宮是你姑母,以後不用那麼生疏。」

  賢妃溫聲說道,楚琉月的唇角再次狠狠的抽了一抽,這女人早幹嘛去了?這會子親熱起來了,她不需要。

  下首的楚琉蓮,楚纖纖,楚夢苓三人眼睛都紅了,賢妃娘娘從來沒有讓她們喚過她姑母呢,唯獨楚琉月這個小賤人例了外,實在是太可氣了。

  雖然這三人羨慕,可惜楚琉月卻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好,若是在她需要的時候,賢妃對她伸出手來了,她還能感恩,可惜明知這賢妃不過是看她可用而用之,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那樣的心貼心,楚琉月想著便朝著賢妃笑著說道。

  「謝娘娘的厚愛了,不過娘娘身子金貴,琉月不敢逾越。」

  嘴上說得漂亮,其實是不願意叫,下面的人聽了楚琉月的話,個個有些錯愕,然後有人便高興起了,楚琉月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當面忤逆賢妃,娘娘若是發怒,一定會懲罰她的。

  不過賢妃卻並沒有如別人想的那樣發怒,她只是微瞇眼望了楚琉月一眼,發現這小丫頭很有自己的個性,膽敢直接拒絕她,說明很有自己的思想,她越發的認為這樣的人足以擔當惠王妃。

  不過看她的神態,似乎並不願意和她過於親近,那麼她願意嫁給兒子嗎?

  賢妃楚夏這個念頭一起,很快便否定了,惠王妃的身份多少女子夢魅以求,楚琉月這丫頭再傲,怕也是高興的,想著,賢妃楚夏決定不再拐彎抹角的,這廳堂上的都是楚家的家人,所以沒什麼好遮掩的。

  「琉月,本宮問你,你喜歡惠王嗎?」

  賢妃娘娘話落,下首的楚琉蓮和楚纖纖等人忍不住睜大眼,死死的盯著楚琉蓮,每個人都覺得有些受不了,沒想到娘娘竟然直接的問楚琉月,其實這話的另外一個意思便是楚琉月你嫁給惠王吧。

  這等於是直接認定了楚琉月這個媳婦兒,現在只要楚琉月說一聲喜歡惠王,那麼賢妃便會內定下了楚琉月這個媳婦,後面的事便是賢妃進宮去奏請皇上賜婚,然後楚琉月這個惠王妃的身份就跑不了了,從此後她便一躍成為人上人了,哪裡還是從前那個受人欺淩的丫頭。

  不過楚琉月卻不似大家以為的那樣高興,她微微的蹙眉,直截了當的說道。

  「回娘娘的話,琉月不喜歡惠王。」

  她是實話實說,她對鳳卓無感,既無喜歡之說也沒有討厭之類的情緒,鳳卓於她也就是個路人甲。

  不過楚琉月的話一起,賢妃的臉色暗了,瞳眸一瞬間攏上了深沉,一言不吭的抿緊唇,廳內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不復先前的溫和,賢妃也放開了楚琉月的手。

  下首的葉氏和楚琉蓮兩個人不由得臉上攏上了喜色,眼裡閃著隱忍的笑意,楚琉月啊楚琉月,你分明是找死,竟然膽敢直截了當的拒絕賢妃娘娘,現在你就等著被收拾吧。

  除了葉氏和楚琉蓮,廳堂內的別人也高興了起來。

  楚琉月這分明是打賢妃娘娘的臉子,她這個準兒媳的身份恐怕要沒有了,那麼惠王妃的身份,她們各家還有機會。

  幾個人各有各的想法,誰也沒有說話,楚琉月冷冷的掃視了廳內的人一圈,最後唇角勾出陰暗的笑意,這些個女人,竟然個個幸災樂禍,她要受賢妃娘娘的怒氣,又豈會讓她們置身事外呢,如此一想,楚琉月再次開口說道。

  「鳳卓表哥何等高貴的身份,又豈是琉月可以喜歡的,琉月從來沒有唐突過表哥,表哥那樣的人中龍鳳,喜歡他的人可是很多的,琉蓮姐姐,纖纖姐姐還有夢苓姐姐可都很喜歡表哥呢,既是姐姐們喜歡的人,琉月哪裡敢唐突。」

  楚琉月突如其來的話,使得楚琉蓮和楚纖纖等人一怔,然後齊齊的開口:「我們沒——」

  楚琉月立刻挑高了眉,盯著楚琉蓮楚纖纖和楚夢苓,驚訝的說道:「姐姐們不會也不喜歡鳳卓表哥吧。」

  此言一出,賢妃那張深沉的面容越發的陰沉了,瞳眸中深不可測的冷芒,掃向了楚琉蓮和楚纖纖還有楚夢苓,大有這三個女人若是膽敢說不喜歡她的兒子,她便一個個的收拾她們。

  楚琉蓮和楚纖纖等三人咬牙,同時在心裡怒罵楚琉月。

  楚琉月這個小賤人,臨死還不忘拖她們下水,這個該死的傢夥,實在是太可惡了,哪有女兒家的直接說自己喜歡男人的,說了顯得自己輕浮,不說吧,這賢妃娘娘的一口氣還沒出呢,說與不說恐怕她們都落不得好。

  不過楚琉蓮等人不敢挑戰賢妃的權威,只得小聲的說道:「是的,我們喜歡鳳卓表哥。」

  三人的話落,賢妃總算不說什麼了,然後便又板著一張嚴肅的臉訓斥。

  「女孩子家的別隨便把喜歡二字掛在嘴上,這傳出去可就是輕浮之舉,若是落到有心人的耳朵裡,當我楚府的女兒家都是這起子輕浮之物。」賢妃訓誡,三人臉色微白,連連應聲。

  那賢妃說完,又掉首瞇眼望向了楚琉月,好半天才悠悠的說道:「這一點琉月做得很好,本宮先前的考察還算成功。」

  賢妃這分明自己給自己找臉子,廳堂內的人立刻附和著。

  楚琉月嘴角撇了撇倒也不說什麼,反正她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她可不喜歡鳳卓,也沒有似毫想嫁他的打算,至於賢妃如何想是賢妃的事情,她沒有必要為了別人委屈自己。

  因為楚琉月先前的話,使得廳堂內的氣氛很僵硬,接下來賢妃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秦氏蔣氏等人說著話兒,此刻賢妃的心中窩著一股子火,不過卻拿楚琉月沒有辦法,而且她也不好再提到讓楚琉月嫁給兒子的事情,因為若是這丫頭再拒絕了,她可就實在是沒臉子了,不過賢妃並沒有打消讓楚琉月嫁給兒子的想法,這丫頭越不想嫁,她越要讓她嫁給自個的兒子,她倒要看看她這股子傲氣能堅持多久。

  賢妃越想越惱,下首的人察言觀色的越發小心了。

  眼看著時候不早了,賢妃起身準備回宮,秦氏蔣氏葉氏等人皆起身相送。

  只是賢妃楚夏等人還沒有離去,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身後的人群中有人哎呀,媽呀的叫喚起來,然後便聽到撲通一聲落地聲,之後便有數人的叫聲響起來。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賢妃的腳步被阻止住了,領著身後的宮婢和嬤嬤復又走了進來,只見葉氏臉色慘白的倒在地上,臉上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滾,一隻手使命的按著肚子,整張臉都擠成了一團,用力的咬著下唇,想極力的忍住,可是那疼痛使得她忍受不了。

  廳堂內所有人望著眼前的突發事件,齊齊的變了臉色,秦氏立刻命小丫鬟把葉氏扶到了廳堂一側的榻上,然後心急的叫起來:「來人,立刻請大夫。」

  很快有小丫鬟閃了出去請大夫,這裡秦氏又安排了人把葉氏扶進了正廳隔壁的廂房裡,其他人全都在廳堂內候著,賢妃復又坐到上首,臉色冰冷陰沉的瞪視著下首的秦氏。

  「這好好怎麼出事了?」

  楚府的人全都跪了下來向上首的賢妃請罪,楚琉月自然也不例外,隨著眾人的身後跪著,她輕輕的挑起了眉,眼裡閃著冷光,幽然的想著,這好好的葉氏怎麼會出事呢,先前她瞄了一眼,葉氏分明是中毒了的,她好好的怎麼就中毒了,還是挑在賢妃娘娘在楚府的時候,這件事情可是非同小可的,若是查出來,可是處死的重罪,膽敢在皇妃面前動手腳,這根本就是自找死路。

  誰會和葉氏有仇,楚琉月飛快的想著,然後便想到和這葉氏有仇的第一個便是自己,一想到這個,楚琉月的眼裡閃光暗芒,不會是?

  她身側跪著的小蠻也想到了什麼,飛快的抬首望著楚琉月:「琉月小姐,只怕——」

  楚琉月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伸出手在小蠻的手上輕輕的寫著字,命令小蠻待會兒要做的事情,小蠻很快便知道了楚琉月讓她去做的事,微微的點頭。

  上首的賢妃望著下面跪了一片的人,臉色難看,外加火大。

  這楚府的事情還真是多啊,整日裡勾心鬥角算計個沒完,她不用想也知道這葉氏肯定是被人下毒了,至於是誰下毒的,她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不管是誰,都太可惡了,若是查出來一定要重重的治罪。

  賢妃倒是沒往楚琉月身上想,只是望瞭望秦氏和蔣氏,猜測是不是她們之間有什麼矛盾。

  廳堂內,賢妃陰驁的開口:「都起來吧,這整日家的動的什麼腦子,若是讓本宮查出來是誰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一定要往死裡治罪。」

  廳堂內人人臉色蒼白,一句話也不敢說。

  很快大夫被請了過來,進廂房給葉氏檢查,然後大夫便過來回話。

  賢妃因為這事是楚府自家的事情,所以不想洩露出去,便揮手示意廳堂內的下人都退出去。

  小蠻和石榴等人等都退了出去,小蠻一出去便悄然的去辦事去了,而四周的人因為過於緊張,個個小聲的嘀咕著,誰會在意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啊。

  廳堂內,賢妃端坐著上首,下首分立著秦氏蔣氏還有楚琉蓮等人,大夫正跪在中間回話。

  「回娘娘的話,葉夫人是被人下毒了。」

  「什麼毒?」

  「一葉草。」

  一葉草並不是什麼劇毒,只是尋常的含有毒性的藥草,這種草藥一般會被人拿來薰蚊子老鼠,沒想到今日竟然讓人拿來毒葉氏,上首的賢妃臉色難看,不過眼前最關心的還是葉氏會不會有事,賢妃想著望向那跪著的大夫。

  「楚夫人可有大礙?」

  「一葉草本來不足以致命,但是這楚夫人有心悸症,所以小小的一葉草也讓她的身子受了大損,老夫已經給她放了血,又服了藥,暫時不會有事的,只是這幾日會反覆的昏迷,如若這幾日沒事,就不會有大礙的。」

  那大夫說完,賢妃點點頭,然後蹙眉掃視了廳堂內一圈,想著先前葉氏並沒有吃什麼東西,左不過是喝了茶,而且這下毒的人竟然知道葉氏有心悸症,這說明下毒的是楚府的人,賢妃臉色黑沉的吩咐大夫:「給本宮查一下那茶杯,看看可有一葉草之毒?」

  「是,娘娘。」

  林大夫領命上前去檢查了,很快臉色變了,飛快地過來稟報:「這茶裡確實有一葉草的毒。」

  賢妃的臉更難看了,竟然有人當著她的面動手腳,可見這下毒之人實在是太可恨了,把她當猴耍嗎?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如此的大膽,賢妃的一雙利眼狠狠的掃視向下面的人,最後在秦氏和蔣氏的身上來回的轉悠,秦氏和蔣氏二人臉色皆慘白無比,一言也不敢吭,發生這種事,可是對娘娘的大不敬,娘娘的怒火自然很大,秦氏和蔣氏二人不由得暗罵那下黑手的人。

  「來人,送大夫出去吧。」

  宮中的宮婢走了進來,俐落的請了林大夫出去。

  等到廳堂內沒有外人的時候,賢妃冷著臉陰驁的掃視著下面的一干人,最後沉悶的聲音響起來:「究竟是誰動了這手腳,是自己站出來,還是要本宮查,自己站出來,本宮不會深究的,若是被本宮查出來——」

  賢妃的話沒有往下說,若是查出來絕不輕饒,不管是誰都絕不會輕饒。

  秦氏和蔣氏二人飛快的相視一眼,然後領先跪了下來:「娘娘,臣婦等真的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娘娘明查啊。」

  秦氏身後的楚琉蓮楚纖纖楚夢苓等人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個個都不敢多說話,全都隨了秦氏的身後跪了下來。

  楚琉月自然也不例外,她冷眼睨著楚琉蓮,唇角勾著似笑非笑。

  楚琉蓮一抬首便看到她漆黑幽深的瞳眸中,幽幽清光,不由得輕顫了一下,她不會是——

  不過很快便垂首,不再看楚琉月,不管怎麼樣,事情都到了這步田地,也容不得她多想了。

  下面沒人說話,上首的賢妃越發的生氣,重重的一拍桌子:「看來是真的要本宮查這件事了,好,好。」

  賢妃惱怒異常,臉色難看。

  下首跪著的人中忽地有一人啊的叫了一聲,隨之很快摀住了嘴巴,滿臉的驚駭難以置信。

  這聲音突兀的一起,眾人全都望過去,便看到楚琉蓮精緻的五官上攏上了恐慌傷心各種情緒,她的眼裡明顯的是難以置信,一隻纖細如玉的手死死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分明是想起了什麼的樣子,廳堂內,秦氏忍不住心急的催促起來:「蓮兒,你是想起了什麼?快說,想起什麼了?」

  蔣氏也催促起來:「蓮兒,是不是想起什麼了,有什麼話告訴賢妃娘娘,娘娘會給你做主的。」

  雖然蔣氏一慣和葉氏不對盤,可現在賢妃懷疑的是她們啊,她們無論如何也不能擔了這惡名。

  上首的賢妃看著楚琉蓮的神情,也有些猜測,沉聲問:「琉蓮,有什麼話說吧。」

  「娘娘,琉蓮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說完停住不說了,然後緩緩的掉首望向了一側的楚琉月,眼淚便一顆一顆的落下來,好半天沒有說話,大家看她的神情,便一起望向了楚琉月,然後秦氏和蔣氏便想到了一件事,楚琉月和葉氏是死對頭,如果說是楚琉月給葉氏下毒倒是最有可能的事情,一想到楚琉月竟然膽敢當著賢妃娘娘的面給葉氏下毒,秦氏和蔣氏二人的臉色難看了,不過同時的也很高興,楚琉月,你這下別想當靖王妃了。

  楚琉月冷眼望著楚琉蓮,並不害怕,她倒要看看這女人如何的自圓其說。

  楚琉蓮的啜泣聲輕輕的響起來:「二妹妹,你前幾日出府是否去過涼春藥堂?」

  楚琉蓮話一落,賢妃和秦氏等人皆盯著楚琉月,楚琉月去涼春藥堂幹什麼,不會是去買了一葉草。

  楚琉月唇角勾出笑意,微微的點了一下頭並承認:「沒錯,我是去了涼春藥堂。」

  那涼春藥堂便是先前她去的藥堂,楚琉蓮既然在後面跟著她,自然知道她去了那家藥堂,而且她也沒有瞞的必要,因為藥堂裡的夥計肯定認識她。

  楚琉月的話一落,廳堂內的人皆臉色難看的瞪著她,看到她不但不害怕,竟然還坦定自然,唇角隱有淺淺的笑意,這神情看得廳堂內的人牙癢癢的,在心裡恨恨的腹誹,這楚琉月就是欠抽型的,這種時候了,她竟然還笑得出來,待會兒賢妃娘娘命令下來,她就笑不出來了,人人如此想著。

  上首的賢妃並沒有說話,而是盯著楚琉月和楚琉蓮兩個人,看她們爭鬥,以靜制動。

  楚琉蓮見上首的賢妃眼神深幽,並沒有出聲,她的心裡一時沒底,接著往下說:「二妹妹是不是買了一葉草?」

  楚琉月點頭,沒錯,她確實是買了一葉草,因為她配製毒藥的時候需要一葉草,所以便買了一葉草,不過那一葉草已經被她用掉了,所以說她手裡並沒有一葉草,不過既然楚琉蓮說出這件事,必然是有下文的,所以楚琉月點頭:「我是買了一葉草。」

  楚琉月話落,楚琉蓮便傷心的哭起來:「二妹妹,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害母親啊,她雖然以往待你有失彼此了些,不是被爺爺罰進了家廟嗎?你為什麼還要害死她啊,若是母親挨不過這幾日,我,我——」

  楚琉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沒沒氣了。

  上首的賢妃臉色陰驁,沉沉的開口:「楚琉月,你還有何話說?」

  楚琉月並沒有因為賢妃的責難便有所恐慌不安,她的神情一派從容,似毫不懼,看到這樣的她,賢妃心底還是喜歡的,這楚琉月若是為惠王妃她還是滿意的,只是一樁,這丫頭先前竟給她難堪,說不喜歡她的兒子,一想到這個,賢妃便決定給楚琉月一些苦頭吃吃,讓她知道知道她一個小丫頭,憑什麼狂傲啊。

  楚琉月抬首望向賢妃,淡淡的說道:「賢妃娘娘明見,琉月是買了一葉草,不過是為了薰蚊子的,現在正是夏天,琉月住的地方因為偏遠些,所以蚊子很多,琉月便買了一些一葉草用來薰蚊子,那一葉草早就用掉了啊,現在哪裡來的一葉草啊,所以琉月相信,定是有人栽贓陷害琉月。」

  楚琉月說完,下首的秦氏和蔣氏面面相覷,楚琉月說的原也沒有錯,一葉草薰蚊子,很多人都會這麼幹,就是她們也讓丫鬟買來薰過。

  只是眼下葉氏可是中了一葉草的毒的,所以這問題有些敏感啊。

  上首的賢妃臉色沉沉,陰驁的說道:「楚琉月,你說一葉草薰蚊子,已經用掉了?」

  「是的。」楚琉月點頭,她是真的用掉了,賢妃立刻喚了外面的兩個貼身的嬤嬤進來:「帶兩個人去桃院,搜查一下,看看可否有一葉草?」

  先查一下看看有無一葉草,若是沒有,賢妃打算懲戒一下楚琉月便放過她,畢竟是自己相中的兒媳,她也沒有收回心思的打算,而且看楚琉月一身的鎮定,面對這樣的事情坦然自得,似毫不亂,更有皇家兒媳的雍擁大氣。

  兩名嬤嬤領命,立刻走出去領著人前往桃院。

  正廳裡,楚琉月緩緩的開口說道:「娘娘,這不公平。」

  賢妃挑高了眉,不知道楚琉月什麼意思,望著她沒有說話,楚琉月沉聲說道:「不能因為琉月買了一葉草便懷疑是琉月下的毒,若是有人栽贓嫁禍給琉月呢,這種事情傳出去,琉月的顏面皆無了,所以要搜請娘娘把楚府這邊的院子全都搜一下吧,若是有人栽贓陷害琉月,說不定那栽贓的東西還沒有扔掉呢。」

  楚琉月的話一落,賢妃蹙眉望她,看她神情,似乎另有玄機,賢妃不由得心一動,倒升起了看好戲的興味,她倒要看看楚琉月還有什麼樣的聰明。

  「好,來人。」

  賢妃一聲令下,又喚了幾名宮婢進來,然後命令下去,示意她們帶了楚府的人,一處一處的搜查院子,一處都不放過。

  宮婢領命,自去辦這件事。

  正廳裡誰也不說話,個個靜候著,秦氏和蔣氏等人乃是人精,很快看出了一些名堂,這葉氏中毒,究竟是不是楚琉月下的未可知,很可能也是楚琉蓮自個下的,她是栽贓嫁禍給楚琉月,只是在娘娘的眼面前動手腳,她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廳堂內誰也沒有說話,很快便有嬤嬤從外面走了進來,正是先前賢妃命人去查這件事的嬤嬤。

  這嬤嬤走進來,手中還拿著一些用布包裹住的東西,一走進來便先向賢妃行禮。

  「娘娘。」

  賢妃點首,示意那嬤嬤起身,然後詢問:「可是搜到什麼了?」

  「回娘娘的話,果然搜到了一葉草。」

  此言一出,廳堂內,秦氏和蔣氏還有些茫然,真搜出東西來了,楚琉月就這麼敗了嗎?按理不會啊,這小賤人聰明得很哪,如何會敗呢?

  楚琉蓮直接傷心的大哭起來:「二妹妹,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如此對待姐姐啊?」

  楚纖纖和楚夢苓二人不由得幸災樂禍,好啊,這下楚琉月成了毒害嫡母的賤人,她想嫁惠王都不可能了,她們又有機會了,這真是太好了。

  下面各人各表情,上首的賢妃卻沒有說話,瞇眼盯著楚琉月,再望向楚琉蓮,覺得楚琉蓮終是小家子氣了些,這麼快便露了情緒,難道不知道輕敵乃是大忌嗎?楚琉月恐怕還有下話啊。

  楚琉月唇角勾著冷笑,望著一側哭得昏天暗地的楚琉蓮,不由得好笑,楚琉蓮啊楚琉蓮,你是不是以為計謀得逞了,這等彫蟲小技也想扳倒我楚琉月,可笑的是你不是我。

  上首的賢妃緩緩的開口問:「楚琉月,你先前說一葉草用完了,那這是什麼?」

  賢妃打開了嬤嬤遞給她的包裹,果見裡面有一些一葉草。

  一葉草顧名思義,就是一片葉子,沒有心,所以被人叫作一葉草,賢妃的手中拿著的正是一片葉子的草,所以賢妃也沒有多想,便認定了手中的乃是一葉草。

  下首的人都望著楚琉月,看看她有什麼好解釋的,現在雖沒有人證,但是物證可是在的,先前楚琉月說一葉草用完了,可現在一葉草仍然在的,她這罪名可是要落實了。

  楚琉月望著賢妃手裡的一葉草,眼睛閃爍了一下,然後望向了楚琉蓮,輕易便看到楚琉蓮眼裡飛快閃過的得意暗芒,這女人不會以為她的計謀成功了吧,這是有多白癡啊,楚琉月冷笑,然後抬首望向賢妃娘娘的時候,認真的說道。

  「回娘娘的話,一葉草琉月是真的用完了,這個不是一葉草,是和一葉草很像的象牙草,只不過象牙草的功效是薰衣服的,夏天的時候衣服放在屋子裡有了潮氣,有時候會招蟲子,琉月無意間發現了這株象牙草,便拿來薰衣服了,娘娘可以聞聞,這象牙草不同於一葉草的無色無味,有淡淡的清香味,這種味道若是不注意是聞不出來的,細聞還是有些幽香的。」

  正廳裡,楚琉月悠然的說完,抬首望向上首的賢妃,賢妃看她鎮定自若,舉止優雅大方,遇事的時候不慌不亂冷靜自若,而且賢妃發現這楚琉月懂得很多,越看她越覺得此女若是為她的兒媳,將來必可助兒子一臂之力。

  賢妃一邊想一邊把手中的草輕輕的湊到了鼻端,輕輕的一聞,果然有味道。

  不由得挑高了眉,盯著手中的象牙草,這種草連她都沒有見過,外形與一葉草長得極像,若是楚琉月不說,只怕她都當成一葉草了,沒想到卻是象牙草。

  下首的人個個臉上錯愕,飛快的相視,沒想到竟然不是一葉草,是象牙草,這什麼象牙草的她們見都沒見過,這楚琉月懂得可真是多啊,她是如何懂這些東西的,幾個人瞇眼盯著楚琉月。

  楚琉蓮則是滿臉的難以置信,不,不可能,她明明是下了命令給水仙了,水仙吩咐賀婆子去辦這件事的,讓小荷和小菊二人偷偷的把一葉草放進了楚琉月的房間裡,為何現在搜出來的卻是象牙草,而不是一葉草呢?難道是楚琉月——

  楚琉蓮飛快的抬首望向楚琉月,楚琉月唇角勾出笑意,眼神冷冷的睨著她。

  楚琉蓮心驚的低首,她可以肯定,楚琉月這個小賤人知道了她的算計,所以她才會換了這一葉草,太可恨了,楚琉蓮心裡想著,忽地後背有些涼,如若楚琉月知道這是她設局,那麼她不會——楚琉蓮的心,一下子亂了起來。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便有宮裡的宮婢領著人走了進來,同樣的為首的宮婢手裡捧著東西。

  楚琉蓮一看到這宮婢進來,再看她手裡捧著東西,頭嗡的一聲響,不會真的是——

  那宮婢走進來向上首的賢妃行禮,然後恭敬的回話:「稟娘娘,奴婢等人搜到了一葉草,這是在楚大小姐的蓮院裡搜出來的。」

  宮婢的話落,廳堂內,楚琉蓮身子一軟便往後栽去。

  她身側的秦氏和蔣氏二人紛紛挑眉,楚纖纖和楚夢苓二人的臉上也是錯愕,然後看到楚琉蓮難看的臉色,二人不由得唇角勾出笑來,這楚琉蓮平日沒少刺激她們,一直以第一美人自居,府上的人個個都拍著她的馬屁,現在看她落魄真是大快人心,雖然她們同樣的不喜楚琉月,不過同時也不喜歡楚琉蓮,看她們姐妹二人相鬥,還真是妙啊。

  楚纖纖的楚夢苓二人得意,秦氏和蔣氏二人已經回過神來,飛快的跪下來望向上首的賢妃娘娘。

  「娘娘。」

  賢妃已經接了宮婢手中的一葉草,正和另外一株象牙草比較,最後發現兩種草果然有些分別。

  賢妃抬首望向下面跪著的人,最後落到了楚琉蓮的身上。

  「楚琉蓮,這是怎麼回事?」

  賢妃眼神冰冷,閃著森寒的冷光,楚琉蓮竟然膽敢當著她的面動手腳,這丫頭果然狠,為了對付楚琉月竟然對自個的母親動手腳,這等心機倒也不差,只是這做事的手法還略欠了一些火候,不過假以時日倒也不會太差,只是可惜了她的名聲不好,要不然她還有可能考慮到她,賢妃一邊想一邊緊盯著下首的楚琉蓮。

  楚琉蓮由最初的驚慌過後,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飛快的開口:「賢妃娘娘明見啊,臣女怎麼會對自個的母親下毒手呢,這分明是誰在背後設局使的連環計,除掉二妹妹再除掉臣女,臣女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娘娘的面前耍心計啊,求娘娘明察秋毫。」

  楚琉月冷眼看著楚琉蓮巧舌如簧的說著,一言不吭,倒是楚琉蓮身側的秦氏和蔣氏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娘娘,琉蓮素有溫柔善良的美名,她的心地一向好,無論如何也不會幹這種陷害妹妹的事情,何況毒的那個人還是琉蓮的母親,請娘娘明察。」

  秦氏和蔣氏二人出聲,倒不是真心為了給楚琉蓮求情,而是這事發生在賢妃娘娘的面前,若是楚琉蓮倒楣,她們兩個也逃脫不了干係,所以她們才會幫助楚琉蓮說話。

  上首的賢妃臉色陰驁,望著楚琉蓮,微瞇著眼瞳,瞳眸中滿是銳利的戾寒。

  楚琉蓮在她的面前耍心計,當真是可惱,不過這種事若是鬧大了,損失的是楚府的面子,她與楚府可是一線存亡的,若是失去了楚府,她可就失了大籌碼,賢妃左思右慮間已理清得失,所以沉聲說道。

  「這背後的黑手膽敢使如此刁鑽的毒計,實在是可恨,楚國公夫人,給本宮查,一定要查明這件事。」

  賢妃娘娘話落,楚琉蓮和秦氏等人立刻鬆了一口氣,看來娘娘不打算追究這件事了,想想也是的,若是糾住了楚琉蓮不放,這件事鬧大了,賢妃娘娘也是沒臉子的,鬧到宮裡去,那些平素和賢妃娘娘不對盤的娘娘們可就笑話她了。

  「是,臣婦領旨。」

  秦氏恭敬的領命,廳堂內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唯有楚琉月冷眼望著這些人,心裡十分的惱火,楚琉蓮設局害她,難道就這麼算了,不,她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的,而且她現在想清楚了一件事,楚琉蓮之所以設局害她,一來是害她,二來她是藉著這種法子把葉氏給弄出楚家的家廟,難道她眼睜睜的看著她心想事成,楚琉月唇角勾出冷笑來,若是葉氏出了家廟,事情便又回到了原來起點,說來說去吃虧的仍然是她,那她之前所做的可就功虧一簧了,想想楚千皓,葉氏,和楚琉蓮,她的眼裡便溢出濃烈的寒氣,這些人她不會放過的。

  眼下既然落實不了楚琉蓮的罪,但是她可以藉著這件事拿回楚琉蓮手中的掌家權,雖然以前她不想操心這些事,但現在若是拿到掌家權,後面便可以慢慢的收拾葉氏楚琉蓮和楚千皓,她要他們亂成一團,自作自受,只要拿到掌家權,葉氏就算出了家廟也無用。

  楚琉月一邊想著如何拿回掌家權,一邊望向上首的賢妃娘娘,輕聲的說道:「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

  明明是輕輕的聲音,卻重重的落在了廳堂內的人心裡,個個都望著楚琉月,先前眾人倒是忘了楚琉月這個苦主了,楚琉蓮設局陷害的可是她,若不是楚琉月這個丫頭精明,今日倒楣的可就是楚琉月。

  楚琉月話一起,楚琉蓮心內冷哼,她是認定了賢妃娘娘為了顧全楚府,絕不會把她給抬出來的,要不然她也不會選在這種時候動手,她是算準了的,就算失敗也不會有事的,還可以把母親給弄出楚府的家廟。

  楚琉蓮一邊想著一邊望著楚琉月:「二妹妹,你放心,賢妃娘娘不是把這件事交給大伯母了嗎?大伯母一定會認真的查這件事的。」

  楚琉蓮唇角勾出得意的笑容,眼裡更是閃著點點挑釁。

  楚琉月不是自持自己聰明嗎?她倒要看看她如何破解這樣的局面,想讓賢妃娘娘治她的罪,恐怕是不可能的。

  楚琉月冷眼望著一側虛偽做作的楚琉蓮,唇角一勾,淡淡的說道:「我如何放心呢,背後總有這麼一個黑心歹毒的人算計著我,我以後又如何安生待著呢,所以琉月想來想去,覺得還是離開楚府的好,想來那人便害不著我了。」

  「離開楚府?」

  楚琉月的話一起,廳堂內幾道聲音響了起來,賢妃的臉色更是幽暗,望著楚琉月,楚琉月又接著說道。

  「是的,我師傅說了,若是我在楚府待不下去了,便去上官府,所以琉月決定了,從此後與楚府脫離關係,好保全自己的一條命。」

  楚琉月說完向上首的賢妃楚夏告安:「琉月告退了。」

  說完她理也不理廳堂內呆了的人,閃身便出了正廳,領著小蠻和石榴二人往桃院去了。

  這裡賢妃等人總算回過神來,先前楚琉月的話打了她們一個措手不及,她們一時愣住了,所以眼睜睜的看著楚琉月離開了。

  廳堂上秦氏立刻叫了起來:「娘娘,楚琉月要和楚府脫離關係?這如何是好,她不但是上官聖醫的弟子,還有夙王世子罩著,若是這種事傳出去,他們——」

  眼下楚琉月不但有夙王世子罩著,還是上官銘的弟子,楚琉月在這種時候和楚府脫關係,楚府恐怕擔待不起啊。

  賢妃自然知道這個理,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陰驁的命令下去:「來人,立刻去通知老國公爺,務必要讓他阻止楚琉月離開楚府。」

  「是。」賢妃身側的嬤嬤領命,立刻走了出去。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1 07:07 PM

第066章:收拾賀婆子

  正廳裡,賢妃的臉色黑沉得可怕,陰驁的掃視著廳堂內的人,最後視線落到了楚琉蓮的身上,今日發生的一切可都是楚琉蓮招惹出來的,若是鬧出什麼不利於楚府的閒言碎語,她絕對不會饒過楚琉蓮的。

  楚琉蓮看著賢妃的眼神兒,忍不住打了一個輕顫,她沒想到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竟然要和楚府脫離關係,現在憑她的身份,若是和楚府脫離關係,楚府肯定失利,所以賢妃等人為了挽住楚琉月,定然會做些什麼,如此一想,楚琉蓮只覺得手腳有些涼。

  廳堂上首,賢妃已經命令秦氏和蔣氏:「你們都出去候著吧,楚琉蓮留下。」

  「是,娘娘。」

  秦氏和蔣氏等人不敢說話,飛快的退了出去,楚纖纖和楚夢苓二人也隨著自個的母親退了出去。

  最後賢妃連帶的讓侍候自己的下人也退了出去,廳堂內只剩下賢妃和楚琉蓮二個人了,賢妃一直盯著楚琉蓮,什麼話都沒有說,楚琉蓮終是受不了這樣的壓力而小心的開口。

  「娘娘?」

  賢妃冷哼一聲:「楚琉蓮,今兒個那一葉草是不是你下的?」

  「娘娘,臣女沒有。」

  楚琉蓮哪裡肯承認,哪怕賢妃娘娘認定了這件事是她做的,她也不能承認這件事。

  賢妃倒也沒有繼續逼迫她承認這件事,只是狠聲介面:「楚琉蓮你當真以為自己的手段有多高明,竟然在本宮面前耍心計,若不是因為顧全著楚國公府的顏面,你以為本宮會饒過你。」

  楚琉蓮臉色一白,一言也不敢吭。

  上首的賢妃因為太過於生氣了,所以又接著大發雷霆之火:「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的歹毒,那楚琉月好歹是你的妹妹,你竟然動這等不該動的心思,今日的事情遠沒有完,若是鬧出什麼事來,本宮不會饒了你的。」

  賢妃狠狠的說著,楚府可是她兒子的依仗,她是絕對不容許任何人毀掉的。

  楚琉蓮臉色越來越白,手腳冰涼,本來以為今日這一局自己是穩操勝券的,沒想到最後依然是楚琉月更勝一籌,她若堅持和楚府脫離關係,那麼楚府定然要為今日的事情給她一個滿意的結果,那麼倒楣的肯定是她,如若她要懲罰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廳堂內,賢妃仍然在發火。

  至於楚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等人一路回了桃院,然後命令董媽艱和石榴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楚府前往上官府。

  石榴和董媽媽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楚琉月臉色難看也不敢多問,俐落的收拾起東西來。

  小蠻也在一邊幫忙,楚琉月則坐在一側喝茶。

  其實她說要走,只不過做做樣子罷了,不出意外,待會兒定然會有人過來的阻止她。

  房間裡,石榴和董媽媽很快收拾好了東西,楚琉月的東西本來就少,兩三個包裹便好了,小蠻和石榴兩個人提著,一行幾個人便出了房間準備離開,不過她們還沒有走幾步遠,迎面便看到院門外有一行人急急的走進來,為首的正是楚國公府的老國公楚檀年,楚檀年的身後跟著楚千皓還有楚千賀等人。

  楚檀年等人一走進來便看到楚琉月主僕等人拎著包裹一路往外,不由得心急了,沉聲開口。

  「琉月,你這是做什麼?」

  楚琉月挑高纖眉,冷冷的說道:「我決定和你們楚府脫離關係,從今日開始我不再姓楚,改姓上官,我叫上官琉月。」

  楚琉月話落,楚檀年等人的臉色全黑了,偏偏還不能發脾氣,只能忍著。

  楚檀年沉聲說道:「渾說什麼,有什麼事爺爺會幫你的,別說什麼脫離楚府,你是楚家的孩子,好好的脫離什麼。」

  楚檀年說完狠瞪了楚千皓一眼,這三房的事情還沒完了。

  今日的事情,他已經瞭解清楚了,大概可猜出其中的經過,定是楚琉蓮招惹了楚琉月,這個該死的丫頭,竟然膽敢給他招事,他先前的警告都聽到耳後邊去了,實在是太可恨了。

  楚檀年一邊想著一邊伸手拉了楚琉月,阻止她離開。

  楚琉月倒也沒有抗拒,一路往桃院的正廳走去。

  進了正廳,眾人按座位坐好,楚檀年坐在上首,緊拉著楚琉月,一臉溫和的笑意:「琉月,有什麼話可以和爺爺說,別動不動便說什麼與楚府脫離關係。」

  楚琉月挑高眉,望向楚檀年,沉聲說道。

  「爺爺若是能為我做主便也罷了,今日若不給我一個說法,我斷然不會留在楚府的,要不然哪天被人害了也不知道?」

  楚琉月冰冷的話一起,廳堂內幾個人臉色都有些難看,這麼些個大男人竟然被一個小丫頭要脅,實在是太難堪了,可是偏偏他們不能說什麼,現任的楚國公楚千賀,忍不住狠瞪了一下楚千皓,都是他們三房搞出來的事,就他們事多。

  楚千皓聽了楚琉月的話,臉色自然也是難看的,先前內宅中發生的事情,葉氏被下毒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了的,不過他心中認定的是琉蓮絕對不會如此有心計的,有心計的應該是楚琉月,最近一陣發生的事情足以說明楚琉月是個有心計的人,所以今日的事情定然是她搞出來的,她究竟想幹什麼,楚千皓的臉色陰驁黑沉,盯著楚琉月,冷聲說道。

  「楚琉月,你究竟還想幹什麼,鬧得像話嗎?」

  楚琉月挑眉望向了那楚千皓,一聽他的話便知道,這男人肯定是認準了今天的事情是她搞出來的。

  正因為他如此的可恨,所以她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的,楚琉月心裡狠狠的想著,本來她還不想對付楚千皓呢,畢竟是前身的父親,但現在不狠狠的收拾他,她就覺得氣恨難平,還有前身的死。

  楚琉月唇角一勾譏諷的冷笑:「父親這話說得可真有意思,怎麼成了我鬧呢,是我招出來的事嗎?我又不是傻子,當著賢妃娘娘的面給人下毒,我腦子還沒壞吧,現在一葉草可不是在我的院子裡搜查出來的,是在大姐姐的院子裡搜查出來的,雖說按理大姐姐不可能向自己的親生母親下毒,可是誰知道她是不是為了害我而狠了心呢?」

  「你胡說什麼。」

  楚千皓直接大喝,他才不相信琉蓮會那麼心狠手辣向自己的母親下手,就算她想對付楚琉月,也不會害自個的母親的。

  楚琉月聽了楚千皓的話,噌的一聲站起身來,迫視著他。

  「父親最好查清楚再說,別淨顧著袒護了。」

  現在她已經不想遮遮掩掩的了,從前她遮遮掩掩是因為沒能力,但現在的她可是有資本和楚千皓對恃的,所以她怕他做什麼。

  廳堂內,楚家的兩父女冷眼對恃著,每人的眼裡都閃爍著寒光。

  上首的楚檀年直接命令楚千皓:「給我坐下。」

  楚千皓坐了下來,楚檀年望向琉月,緩緩的開口:「琉月,雖說在蓮院搜到了一葉草,可是不能憑一葉草便認定了琉蓮下了毒,是不是?」

  楚檀年雖然知道這事和楚琉蓮脫不了關係,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孫女兒,今日這事若是傳出去,琉蓮的一輩子可就毀掉了,另外楚府也會受到重創的,生出這等狼子野心的孫女兒,定會被人詬語的,所以楚檀年雖然知道這事很可能是楚琉蓮幹的,但是卻不想把這件事捅出去。

  楚琉月挑高眉,知道憑一葉草定了楚琉蓮的罪是不可能,最重要的是楚府不會因為這個定楚琉蓮的罪,她是早就知道了的,她也並不是要現在立刻打殺了楚琉蓮,她只不過想拿到掌家權,這樣便可重創葉氏,然後再來慢慢收拾這母女二人。

  楚琉月的視線落到了楚千皓的身上,唇角勾出古怪的笑,還有她這個好父親啊,她會讓他知道什麼人該得罪什麼人不該得罪的。

  楚琉月想著開口:「爺爺說的是,不過琉月不敢再待在楚府裡了,若是以後再有人幹出這樣的事情來,豈不是要了琉月的一條命了,所以琉月才決定和楚府脫離了關係,好保全住自己的一條命。」

  楚檀年聽著楚琉月的話,知道今日這丫頭定然要個說法了,不過聽她話底的意思,倒也不想把這件事捅出去,楚檀年的眼神閃了一下,難道說這丫頭有什麼目的,想著緩緩的開口問。

  「琉月,那你如何才能放心留下呢?」

  楚檀年的話落,楚琉月勾唇淡淡的說道:「雖然琉月不能肯定大姐姐下了毒,但畢竟是在她的院子裡找到了一葉草,她暫時還脫不了嫌疑,大姐姐有嫌疑在身,如何能讓她再掌家呢?」

  楚琉月話一落,廳內的人都明白了,這楚琉月想掌家啊,所以先前她說要和楚府脫離關係根本就是個幌子,哪裡是真的要離開楚府啊,眾人一想到這個,都很無語,楚千賀等人因為這件事與他們無關,所以並沒有多說什麼,但是楚千皓卻不贊同了,楚琉月現在心裡恨他,他是知道的,而且她不但恨他,還恨葉氏和琉蓮,若是她掌了這三房的家,後面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來呢,所以楚千皓直接便開口。

  「這件事鐵定和琉蓮沒有關係,所以她掌家又怎麼了?」

  「父親還真是相信大姐姐,若是有一日知道大姐姐並不是像父親想的那樣,不知道父親會不會羞愧得無地自容?」

  楚琉月當眾譏諷楚千皓,楚千皓的臉瞬間變了,朝著楚琉月冷喝:「你個逆女。」

  楚千皓的怒罵聲一起,楚琉月便側首望向了楚檀年:「爺爺,看來我是沒法留下來了,父親他容不了我。」

  她說著便真站起身了,其實若不是想留下來整治楚千皓葉氏和楚琉蓮,她還真想包袱款款的走人呢,可是一想到自己若是走了,便如了楚琉蓮的願,想到楚千皓葉氏楚琉蓮一家人快活的生活在一起,她便不甘心,所以她要留下來,一定要收拾了這些人再離開。

  楚琉月剛站起身,楚檀年便出聲了。

  「好,爺爺答應你,楚府三房這邊的當家權交給你。」

  楚琉月一聽總算滿意的笑了,又側身坐在了楚檀年的身邊,然後瞳眸中閃爍著幽冷的光芒望著楚千皓。

  楚千皓一聽父親竟然同意讓楚琉月當了三房的家,臉色立馬有些猙獰,飛快的起身反駁這件事。

  「父親,這事——」

  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楚檀年便冷冷的命令下來:「坐下,若是再多話,你們三房統統給我滾出去。」

  楚檀年也是很生氣了,所以大發雷霆之火,想想這些事便覺是濁心,真是沒一日消停的時候。

  楚千皓一聽哪裡還敢說話,只是一雙眼睛冷冷的瞪視著楚琉月,這個女兒真的太讓他討厭了,怎麼當初在靖王府門外沒有撞死呢,楚千皓心裡竟然怨恨的咀咒起楚琉月來。

  楚琉月卻不理會楚千皓,這男人討厭她,她也討厭他,他不當她女兒,難道她會當他是父親嗎?賤男人罷了,被葉氏和楚琉蓮灌慣了迷魂湯,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真是可笑,竟然還一直認為楚琉蓮善良,等到她掌了家慢慢的讓楚琉蓮露出真面目,看他還如何的自以為意。

  楚檀年不理會楚千皓,望向楚琉月,溫聲說道:「琉月,爺爺宣佈了,從今日開始你是三房內宅的當家主子。」

  楚琉月起身,淺笑盈盈:「謝爺爺了,只是父親他——」

  看楚琉月此刻的神情,再看楚千皓快被氣死的神情,楚千賀等人忽然慶幸自己沒生出這麼異類的女兒來,看來太聰明瞭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楚檀年聽了楚琉月的話,又接了一句:「這件事我說了算,若是你父親膽敢過問你當家這件事,就給我滾出去。」

  楚千皓的臉再次黑了一分,一言不吭。

  楚琉月總算滿意了:「謝爺爺了,這下我就放心了,從今日開始,若是誰再背後算計我,我絕對饒不過她,我要把她大卸八塊丟到湖裡去餵魚。」

  楚琉月森冷嗜血的聲音響起,廳堂上的人個個臉色肅沉,楚千皓臉色更難看,這分明是意有所指的,他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差點沒氣死過去。

  楚琉月不說走了,楚檀年等人總算放心了,便都站了起來,他們真怕自己再留下會被楚琉月這丫頭給氣死了。

  不過楚檀年臨離去的時候,沒忘了叮嚀楚琉月:「琉月,做什麼事可別忘了自己是楚國府的一員,有損自己名聲的事可不要做,凡事三思而行。」

  「是,爺爺。」

  楚琉月笑著開口,她才不會做有損自己名聲的事情呢,她又不是楚琉蓮。

  楚檀年領著人走了出去,楚千皓走在最後面,那腳步明顯的有些不穩,看來被楚琉月氣得不輕。

  背後楚琉月望著他的背影一點都不同情,活該,氣死他才好呢,不氣死他她都有些不甘心。

  廳堂內,等到別人都走了,小蠻和石榴二人皆高興的圍到楚琉月的身邊:「小姐,沒想到你老太爺竟然讓你掌了家。」

  楚琉月撇了撇嘴冷哼:「你以為他願意啊。」

  楚檀年是沒有辦法,其實心裡哪裡願意讓楚琉月掌家,這丫頭要想掌家,分明是不安好心的啊,可是眼下這種狀況,他不鬆口是不可能的,楚琉月若是堅持和楚國公府脫離關係,那麼他們楚國公府眼面前便得罪了兩家,一家夙王府,一家上官府,而且楚琉月若是把今日的事情洩露出去,楚府可就會受到一記重創了,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他們都是得不償失,所以老國公楚檀年便放了手,反正只是小小的三房,楚琉月要掌家便掌家吧,若是她不知輕重了,傳出什麼不好的閒言碎語了,也是敗她自己的名聲。

  楚府前面的正廳裡,已有人把後面的情況稟報進去了,所以賢妃秦氏等人都知道了,三房這邊掌家的人換了,換成了楚琉月。

  別人倒是無所謂,反正這邊的事情與他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只是楚琉蓮卻接受不了,連連的搖頭。

  「為什麼,爺爺為什麼要讓楚琉月掌家?」

  楚琉蓮的臉色十分的蒼白難看,若是母親醒了,知道這三房的掌家權被楚琉月奪了去,只怕她要傷心死了,何況楚琉月若是掌家了,她們還有得好嗎?現在都鬥不過她了,若是她再掌了家,楚琉蓮光是用想的身子便搖搖欲墜了。

  廳堂上,秦氏等人望著楚琉蓮的眼光皆是同情,心知肚明,這楚琉月以後掌家了,她們母女二人還落得了好。

  上首的賢妃聽了事情的結果,倒是鬆了一口氣,這件事壓下來便罷了,只要不鬧得沸沸揚揚的便罷。

  賢妃起身:「好了,本宮出來時辰不早了,現在該回宮去了。」

  秦氏和蔣氏等人立刻起身,送賢妃娘娘離開,最後廳堂內只剩下楚琉蓮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她再也撐不住直接眼一黑,便往後面的地上栽去,門外水仙和芍葯二婢奔進來,臉色都了,叫著撲過去:「小姐,小姐。」

  楚國公府門外,黑壓壓的一眾人,恭送著賢妃娘娘離開。

  等到賢妃離開了,老國公楚檀年命令楚千皓:「跟我來一下,其他人各自散了。」

  很快各人散了,只有楚千皓臉色陰驁的跟著老國公楚檀年前往正居的老國公住的院子。

  楚檀年所住的院子正廳,楚千皓剛坐下,不等楚檀年開口說話,便搶先開口說道。

  「父親,你為什麼要讓琉月掌家,那丫頭分明是不懷好意的,自從她被靖王退婚後,和從前不一樣了,她的心充滿了仇恨,一心算計著琉蓮和葉薔,你說她若是掌了家以後琉蓮和葉薔還落得了好嗎?」

  楚檀年聽了楚千皓的話,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抄起手邊的一杯茶便往地上擲去。

  啪的一聲響,有效的制止住了楚千皓的話,他總算冷靜了下來,嚅動了兩下唇,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說實在的,楚千皓有些畏懼這個老父親。

  楚檀年見他不說話了,喘著粗氣坐下來,一會兒功夫平息了怒火,才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是瞎子嗎?還是傻子啊,葉薔和琉蓮真有那麼好嗎?真那麼好的話,琉月為什麼恨她們,再一個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你竟然還執迷不悟,我都警告過你了,讓琉蓮別招惹她,別招惹她,可是你們倒好,一個個的顯本事,本事有多大啊?」

  楚千皓不說話,沉默的聽父親發話,同時的也冷靜下來,父親的話是什麼意思?說葉薔對楚琉月不好,他還是有些相信的,畢竟原來葉薔便嫉妒他與杜韻寧感情好,對琉月不好是正常的,可是琉蓮又有什麼錯呢?難道今兒個的事真的是琉蓮招出來的。

  楚千皓想到這些事可能真是楚琉蓮設局害的楚琉月,雖然想到這個可能,可是他依舊不覺得琉蓮做錯了什麼,楚琉月害了葉氏進了家廟,琉蓮身為女兒想替母親出口氣也正常,畢竟以前琉蓮對琉月很好,她不但不知恩圖報,竟然還算計葉氏,琉蓮能不生氣嗎?

  楚千皓想著依然不覺得琉蓮錯了。

  上首的楚檀年也懶得理會他,只是沉聲命令:「你立刻想辦法把琉蓮嫁出去,否則恐怕還有事。」

  只要把楚琉蓮嫁出去便安生了,楚琉月現在最恨的恐怕便是楚琉蓮,若是能把楚琉蓮嫁出去,兩個人便分隔開了,至於葉氏,若是楚琉月對付葉氏,被葉家的人知道,那葉家的人定然會出來說話,以楚琉月的聰明,不至於如此的蠢,所以楚檀年沒什麼可擔心的。

  「把琉蓮嫁出去?嫁給誰?」

  楚千皓有些發愣,他倒是想把琉蓮嫁出去,可是先前琉蓮和靖王的婚事已經作廢,賢妃娘娘相中的是琉月,那琉蓮嫁給誰啊,再一個那丫頭一向心高氣傲,尋常的人未必肯嫁啊,所以楚千皓十分的為難。

  楚檀年挑高了眉,冰冷的說道:「這京城裡大把的公子哥兒,難道想嫁個人都嫁不了?」

  楚千皓一聽楚檀年的話,不由得心驚,難道說父親放棄了琉蓮,琉蓮那樣的人兒,怎麼能隨便嫁個人呢?

  「父親,琉蓮要嫁也該嫁給皇室的皇子,她生來該是做皇妃的命啊。」

  楚千皓話一落,楚檀年直接冷哼了,瞪了楚千皓一眼:「原來我還以為你多少有些本事的,現在的看來卻是個無腦之人,你指望楚琉蓮現在能嫁給哪個皇子?」

  楚檀年沉聲問,楚千皓認真的想了一下,臉色也幽然了,現在琉蓮的名聲不好,只怕哪個皇子都不願意娶她,不過還有個靖王呢?楚千皓趕緊說道:「靖王對琉蓮一向情深意重的。」

  「混帳,皇室的皇子哪一個是情深意重的,宮中的德妃娘娘和姬王府的人會同意靖王娶琉蓮嗎?就算靖王情深意重,至多也只能給琉蓮一個靖王側妃的身份,側妃雖然好聽也是小妾,你認為一個側妃能幫襯得了我們楚府什麼,倒不如把她嫁到名當戶對的人家,還能拉攏關係。」

  楚千皓聽了楚檀年的話,臉色微微的發白,本來他對這個女兒一心寄予厚望的,沒想到最後她竟然嫁了一個平常的人家,這讓他很失望,不過同時的也想到父親說的話,若是琉蓮嫁給靖王為側妃,對於楚府一點幫助都沒有,倒不如把她嫁於門當戶對的人家來得好一些,日後還有幫襯的對象。

  楚千皓想通了這層理,緩緩的點頭:「是,父親,這件事我去辦。」

  「要快點,別再生事了。」

  楚檀年冷冷的命令楚千皓,他知道若不盡快把楚琉蓮嫁出去,只怕楚府還人生事,只要楚琉蓮嫁出去,這楚府短時間是不會有事的。

  楚千皓起身告安,準備離去,楚檀年便又喚住他:「你回去待琉月好些,我看她對你似乎有些記恨,你就不能軟和著些,遷就著她些,這麼些年來的不聞不問,好歹也學著軟和些。」

  楚千皓一聽楚檀年讓他放軟態度,臉色再次的黑了,哪有一個做父親的對女兒低聲下氣的,再一個他一看到那丫頭羈傲不訓的樣子便生氣。

  楚檀年見楚千皓沒說話,冷冷的說道:「若是再有什麼事,我就把你們三房那邊的人全都攆出去。」

  楚千皓一聽哪裡還敢多說話:「父親放心吧。」

  若是他被父親攆出去,他們三房的人可就成了尚京城內別人的笑料了,攆出正宅子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楚檀年聽了楚千皓的話,總算放過了他,到底是自個的兒子:「你回去吧,立刻著手準備琉蓮的婚事吧。」

  「是,父親。」

  楚千皓退了出去,一路回楚府這邊而來。

  楚府蓮院的正房裡,此時正上演催人淚下的一幕,葉氏中了一葉草之毒後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知道女兒被楚琉月給氣昏了過去,更甚至於楚琉月竟然奪了她的掌家權,現在三房這邊楚琉月才是掌家的人。

  葉氏直接眼一黑再次昏了過去,楚琉蓮醒過來後知道了這件事,直接便急哭了,最後葉氏被她給哭醒了,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一想到楚琉月成了三房這邊的掌家的人,她們便各種憤怒外加痛恨,所以越想越傷心,哭得那叫一個催人淚下。

  房內水仙和芍葯等婢看夫人和小姐哭得如此的傷心,也不免眼裡擒著淚,一時間房內儘是悲切之聲。

  直到門外,有丫鬟的喚聲響起:「奴婢見過老爺。」

  楚千皓心情不好,也懶得理會這些丫鬟,直接走進了房間,房間裡,葉氏和楚琉蓮二人聽到丫鬟的喚聲,知道楚千皓過來了,兩個人哭得更傷心了,高一聲低一聲的就跟死了娘老子似的。

  楚千皓一走進去,葉氏便哽咽著喚了一聲:「老爺。」

  然後眼淚便滑落了下來,楚千皓看著葉氏有些日子沒見了,這會子一見,倒有些心疼了,再加上葉氏身側的楚琉蓮,淚花帶雨的望著楚千皓,哽聲喚道:「父親。」

  楚千皓看到這母女二人立刻心疼的過去:「你們兩個好好的哭什麼?」

  他說完望向葉氏:「你這剛醒又哭,身子又不是鐵打的。」

  葉氏聽楚千皓的話,聽出他話裡對她是眷戀的,心裡高興,止住哭聲抽泣著說道:「老爺,這叫什麼事啊?」

  楚千皓自然知道葉氏所指的是什麼,還不是楚琉月掌家這件事,不過一想到楚琉月掌家,楚千皓便蹙眉望向自個的女兒楚琉蓮:「蓮兒,父親問你,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吧,你不會真的對你母親動手腳吧。」

  楚千皓話一起,葉氏心驚,趕緊的哭著說道:「老爺,你胡說什麼呢,蓮兒怎麼會對我下毒呢?你讓蓮兒如何自處啊。」

  楚琉蓮直接不堪打擊似的開口:「父親,你怎麼能懷疑女兒呢,女兒若是真的對母親動手腳,女兒還會笨到把一葉草留在院子裡嗎?早叫人處理了啊,這一葉草分明是別人放在蓮院的房間裡的,所以是那人栽贓陷害女兒啊,她左不過是為了得這掌家權罷了,為什麼要對母親和我動手啊,我真的好傷心啊。」

  楚琉蓮說完再大哭,她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了,便是楚琉月為了得到掌家權所以對她動了手腳。

  楚千皓一聽也是這個理,若真是琉蓮動的手腳,她不至於笨到把一葉草放房間裡,所以這件事想來想去還是楚琉月動的心計,她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三房這邊的掌家權,小小年紀心機竟然如此的深沉,實在讓人不喜啊,楚千皓光用想便不喜楚琉月,想到老父親的話,竟然還要讓他軟和著些態度,對他來說真是個煎熬,哪有父親對女兒軟和些的,要軟和也該是她楚琉月對他軟和些才是啊。

  「好了,父親錯怪你了,你別傷心了。」

  楚千皓心疼的說著,然後想到老父的話,要把琉蓮隨便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嫁了,他便覺得那些人配不上女兒,可是不嫁琉蓮,只怕這楚府內不得安寧,楚千皓左右為難,心裡越發的惱恨楚琉月,這個死丫頭,當真是太讓人恨了。

  「琉蓮,父親問你一件事情,你與靖王之間可還情份在?」

  楚千皓問楚琉蓮,雖說父親說得明白,靖王不可能娶琉蓮為正妃,但他總還是抱一些希望,因為前不久靖王才為了替琉蓮出頭而大鬧楚府的呢,這才多會子的功夫啊,說不定靖王偏情深意願娶琉蓮為正妃呢。

  楚琉蓮和葉氏先是聽楚千皓說不懷疑她們,心裡鬆了一口氣,這會子偏又聽到楚千皓提起靖王來,母女二人皆有些詫異,心裡感覺不安,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一起望著楚千皓。

  楚千皓緩緩的說道:「你爺爺的意思是想說,琉蓮的年歲大了,早到了議親的年紀,所以讓父親給你議一門親事。」

  葉氏一聽楚千皓的話,失聲叫起來:「老爺?」

  楚琉蓮的臉色也白了,父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要把她隨隨便便的嫁了,她不要嫁尋常人啊。

  「父親,為什麼如此對我?」

  楚千皓歎了一口氣:「你說最近府裡鬧出這麼多的事情來,你爺爺也心煩了,倒不如把你們嫁出去一個,這樣省心多了。」

  「可為什麼是我嫁啊?」

  楚琉蓮反問,要嫁也該把楚琉月那個小賤人嫁出去,為什麼這種時候嫁的是她,這種時候嫁她能嫁到好人家嗎?自己才剛傳出被人羞辱的事情,但凡有名望的人家恐怕不願意娶,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嫁那些人,她想嫁的人是夙王府的世子,雖然那不太可能,但至少也該嫁個靖王之流的,楚琉蓮想著沉聲道:「父親,我不嫁。」

  楚千皓一聽挑高了眉,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哪裡是由得了她的,這事老父親下了命令,不嫁是不可能的了。

  「琉蓮這事你爺爺下了令,沒有轉緩的餘地,眼下你還是看看靖王是什麼意思,若是你能嫁進靖王府是再好不過的了,若是不能,父親會請媒人為你說一門好親事的。」

  楚千皓說完,楚琉蓮直接的氣哭了,這一次是傷心的。

  她想嫁夙王世子,可是現在和夙王世子夙燁還沒有搭上話,難道她只能嫁給靖王鳳吟,可是鳳吟這兩三日也沒有過來楚國公府,難道說那個男人也——

  楚琉蓮不敢想下去了,不行,她最差也要嫁個王爺,怎麼能嫁尋常人家呢?心裡如此想著,便決定了回頭一定要找鳳吟,看看他是否願意娶她,雖然不甘心,但眼面前的事已容不得她多想了。

  「父親,我會問靖王爺意思的。」

  楚千皓聽了琉蓮的話,總算滿意的點頭,還是這女兒乖巧懂事,緩緩的說道:「琉蓮,你最好抓牢靖王爺,他對你還是有些情意的。」

  若是靖王不願意娶琉蓮,別人也未必願意娶琉蓮,琉蓮的婚事倒是麻煩了,現在他還是把希望放在靖王身上了,雖然賢妃說德妃不安好心,可是眼下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了。

  「我知道。」

  楚琉蓮能說什麼,總不能說自己擔心靖王不娶自己吧,想到目前自己所受到的這些,都是楚琉月賜予她的,她便各種想殺了那女人。

  葉氏的臉色有些猙獰,沒想到她漂亮聰明的女兒竟然落到這般田地,都是楚琉月那個小賤人,不,她不相信她們對付不了她,她當初鬥得過杜韻寧,她的女兒定然也鬥得過楚琉月。

  葉氏堅信這個理,而且她還有兒子,兒子快回來了,兒子回來一定會幫助她和琉蓮的。

  葉氏想到了兒子,臉色柔和一些,望向楚千皓柔聲問:「老爺,玉琅怎麼還沒有消息啊?」

  一聽葉氏提到兒子,楚千皓的臉色也好看多了,兒子楚玉琅是他唯一的嫡子,生得好,能力也不錯,之前外調,現在調回京了,雖然官職不是十分的大,但他憑著自己的努力,走到現在,比他這個父親強多了,再加上他背後有葉大將軍這個舅舅幫扶著,早晚是要往上爬的,楚千皓越想這個兒子越高興,笑著說道。

  「昨天他派人送了信回來,這一兩日便到京,你們別擔心了。」

  一聽到楚玉琅回京,葉氏和楚琉蓮便覺得看到了希望,她們就不相信了,她們鬥不過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玉琅回來了還鬥不過那個小賤人。

  「是,老爺(父親)。」

  房內的氣氛總算溫和了很多。

  此時的桃院卻正是水深火熱的時候,正廳裡,楚琉月坐在上首,下面跪著兩個小丫鬟,正是小荷和小菊二婢,二人臉色蒼白,抖簌著身子跪在廳堂正中,楚琉月似毫不同情,冷冷的瞪視著下面的兩個小丫鬟。

  其實早在葉氏把這兩人送進桃院她便知道她們的目的,只是在她們還沒有做什麼的時候,她想給她們一個機會,現在她們動了手,就怪不得她了。

  「說吧,究竟是什麼人指使你們把東西放在我的房間的?」

  自從這兩個丫頭進桃院,楚琉月便吩咐了董媽媽暗中注意著她,一直以來都沒有放鬆,所以先前這兩丫鬟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東西送進了楚琉月的房間,其實早被董媽媽看在眼裡了,所以小蠻一回來,董媽媽便告訴了小蠻,小蠻依照楚琉月的意思,把那一葉草換成了象牙草,使得楚琉蓮的計謀落了個空,而後小蠻把一葉草送進楚琉蓮的房間,讓她自作自受,誰知道最後賢妃竟然因為不想把這件事鬧出去,而放過了楚琉蓮,而她雖然可以藉著這件事拿到掌家權,卻不能憑一葉草便定了楚琉蓮的罪,因為被毒的人乃是楚琉蓮的生母葉氏,別人一定會認為楚琉蓮再壞也不可能對自己的母親動手腳,而楚琉蓮最得利的便是這一點。

  不過若是小荷和小菊二人交待出楚琉蓮來,那就另作別說了。

  下首跪著的小桃和小菊兩個人一聽楚琉月的問話,身子抖簌得更厲害了,她們好害怕啊,二小姐好嚇人啊。

  「奴婢們不知道二小姐說的是什麼?」

  小荷抖簌著說完了,上首的楚琉月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不說是嗎?我會讓你們說的。」

  楚琉月說完便吩咐石榴和小蠻:「給我掌嘴,我倒要看看她們的嘴巴有多硬,竟然膽敢算計到我的頭上了。」

  對於算計她的人,她沒有必要同情,同情只會自己死得更快,這府裡可有不少人想自己死呢,楚琉月臉色陰森,小蠻和石榴二人立刻上前一步,便拽住了小菊和小荷兩個婢子,一揚手狠命的扇這兩個丫鬟的嘴巴。

  正廳裡只聽得啪啪的扇耳光的聲音,小荷和小菊兩個人忍不住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求饒:「二小姐饒命啊,二小姐饒命啊。」

  可惜楚琉月不理會她們,也不喊停,所以石榴和小蠻便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石榴想到從前這些人便欺負她們主僕三個,今兒個總算可心的打她們了,下手別提多重了,狠命的扇,很快兩個丫鬟的臉腫得像饅頭一樣。

  上首楚琉月總算出聲了:「現在還是不想說嗎?」

  石榴和小蠻二人停住了手腳,小菊和小荷兩個身子軟軟的快支撐不住了,可是想到二小姐讓她們交待的人,不由得害怕,一時間兩個人只管哭,並沒交待出是誰指使了她的,楚琉月一看,也懶得與她們多廢話,直接從衣袖上抽出了幾根繡花針,遞到一邊的董媽媽的手上:「給我紮她們的手指,我倒要看看是她們的嘴硬,還是手指硬。」

  一聽說扎手,兩個丫鬟臉色全變了,十指連心,扎手比要她們的命還讓她們痛苦啊,所以兩個丫鬟不等董媽媽走過去實施,便哀求了起來:「饒命啊,饒命啊,奴婢說,奴婢什麼都說。」

  楚琉月一聽兩個丫鬟願意交了,總算招手示意董媽媽收回手。

  小荷搶著開口:「回二小姐的話,是賀媽媽命令奴婢把一葉草放進小姐的房裡的,本來她是讓奴婢查一下看小姐的房裡有沒有一葉草,若是沒有,便把一葉草放進房間。」

  只是小荷想不明白,明明放進去的是一葉草,為何最後卻變成了薰衣服的象牙草。

  楚琉月一聽小荷和小菊的話,冷笑一聲,命令石榴:「立刻給我去找李管家,讓他帶人把賀婆子給我拿過來。」

  「是的,小姐。」

  石榴飛快的閃身出去辦事,正廳裡,董媽媽到一邊去沏了茶奉到楚琉月的手上:「小姐,先喝點茶等會兒。」

  楚琉月點頭:「嗯。」

  石榴很快找到了李管家,李管家一聽石榴所說的話,不由得左右的為難,二小姐竟然命他帶人抓賀婆子,賀婆子可是夫人的奶娘,若是現在把她抓了,日後夫人重新掌家他可就倒大黴了,可若是不聽二小姐的話,現在二小姐便是掌家的人,他現在便倒楣,所以李管家思前想後,一面著人前去抓賀婆子,一面乘石榴不注意的時候,命人立刻去稟報大小姐。

  賀婆子很快便被抓住了,一路押著往桃院走去。

  一路上,她沒有少罵,反正今日她想著要逃過去有些不可能,倒不如大罵出出氣。

  「楚琉月個小賤人,竟然讓人抓我,我幹了什麼事了,她讓人抓我,她以為她算個什麼東西,竟然膽敢命人抓我,她早晚會有報應的,一定會有的。」

  石榴一聽賀婆子罵得難聽,抬手便扇了賀婆子一耳光,敢罵小姐,分明是找死。

  賀婆子眼睛睜得很大,若說楚琉月欺她,她還有些無奈,現在竟然連一個小小的丫鬟都欺負她,她不要活了,她老臉沒了。

  賀婆子大哭:「我不活了,我沒臉活了,天殺的東西打我了。」

  石榴一伸手便撕了裙擺,直接的塞進了賀婆子的嘴巴裡,讓她罵不出來,一路上總算安靜了下來,不過這動作還是驚動了府內不少的人,下人們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到二小姐命人把賀婆子給拿進了桃院,他們一個個的哪裡還敢惹事,全都躲開了。

  賀婆子被抓的事情很快被人送進了蓮院,葉氏一聽,直接氣得抽過去了,她中了一葉草的毒還沒有大好,再加上有些心悸之症,哪裡受得了刺激。

  楚琉蓮一看母親被氣昏了過去,心裡哪叫一個恨啊,精緻的五官猙獰得可怕,咬牙切齒的咀咒楚琉月,然後命令平時侍候葉氏的兩個丫鬟好好的照顧葉氏,她自己則是領著水仙和芍葯二婢前往桃院,無論如何她都要救賀婆子一命,她可是母親的奶娘,這麼多年陪伴在母親的身邊,母親早已經習慣她了,若是這賀婆子出了什麼事,對母親可是個大打擊。

  桃院的正居門前,楚琉月命人搬了張凳子坐著,下面被人按著跪下的正是賀婆子,賀婆子臉色黑青黑青的,不過因為嘴裡被石榴塞了東西,所以說不出話來,不過從她那咬牙切齒的神態,可看出這婆子極恨楚琉月。

  楚琉月吩咐石榴把賀婆子嘴裡的東西拿掉,賀婆子一得到自由,便罵了起來:「楚琉月你憑什麼抓我,我是做了什麼事你讓人把我抓了。」

  「給我掌嘴,主卑都不分了。」

  楚琉月直接不給面子的命令,這次不是石榴,而是小蠻走了過去,小蠻會武功,所以手力很大,再加上賀婆子罵楚琉月,所以她十分的生氣,一抬手便狠狠的一記耳光甩了下去,一記耳光下去,賀婆子只覺得腦袋嗡嗡的響,嘴裡更是一片甜膩,一張嘴便吐出了一口血,可見小蠻下了多大的狠力。

  這婆子一看到血,便有些眩暈,到底是年紀有些大了,哪裡撐得住,早沒力氣罵人了,直用眼睛狠狠的瞪著楚琉月。

  楚琉月唇角勾出笑,淡淡的說道:「賀婆子,你不想吃皮肉苦的,還是招了吧,什麼人指使你讓小荷小菊二人在我的房間裡放一葉草。」

  賀婆子一聽楚琉月的話,飛快的抬首瞪向一邊不遠處跪著的小荷和小菊,竟然膽敢招出她來,日後她定然不會放過她們,她想著收回了視線,沉聲說道:「望二小姐明查,奴婢並沒有指使她們往二小姐的房裡放東西,二小姐千萬不要相信這起子刁鑽的奴才。」

  「呵呵,看來你是不打算交了,人證物證俱在的事情,你竟然還如此的頑固,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楚琉月說完望向下首站著的李管家,李管家看著她清幽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的害怕,腿肚兒都輕顫了起來。

  「李管家,給我把這賀婆子拉下去重重的打。」

  李管家哪裡敢說一個不字,趕緊的應聲:「是,二小姐。」

  不過他剛應了,便有一道強森冷陰驁的聲音響起來:「誰敢打?」

  楚琉蓮在最後的關頭領著人出現了,一出現便聽到楚琉月命人打賀婆子,這賀婆子的年歲大了哪裡吃受得住,若是打只怕幾板子下去便沒命了,所以楚琉蓮才會出聲阻止。

  李管家一看大小姐過來,命令了不准打人,一時間不知道聽誰的命令,望瞭望楚琉蓮又望向了楚琉月,臉上開始冒汗,這兩個小姐兒可都不是好得罪的主兒,他怎麼這麼倒楣啊,李管家抬起衣袖便擦起汗來。

  楚琉月看到楚琉蓮進來,倒沒有再命令李管家繼續,反而是笑意盈盈的望向了楚琉蓮,溫和的說道。

  「大姐姐怎麼過來了?」她說完也不等楚琉蓮回話,便命令身後的石榴:「去搬個凳子過來讓大小姐坐下,別讓大小姐受累了。」

  「是,小姐。」

  石榴應聲去搬凳子,很快搬了來侍候楚琉蓮坐下。

  楚琉蓮的臉色十分的冷,楚琉月竟然膽敢命人打賀婆子,難道她不知道賀婆子乃是她母親的奶娘,這樣做分明是打她母親和她的臉子,這個該死的小賤人,她知道掌家權一到她的手裡,她便會生出事來。

  楚琉蓮雖然心裡恨極了楚琉月,但是臉上可沒有表點的顯示,望向楚琉月的時候,唇角還拚命的擠出了一絲笑意。

  「二妹妹,你這是做什麼,賀媽媽這是犯什麼事,你竟然命人拿了她過來打,這麼大年紀的人哪裡吃得了板子,幾板子下去可就要了她的老命了,二妹妹剛剛才掌家,若是打死了這老奴才,與二妹妹的名聲可是有損的。」

  楚琉蓮一臉為楚琉月著想的神情,令楚琉月覺得好笑,這女人可真會做戲啊,想著一本正經的說道。

  「大姐姐不知道,這該死的婆子竟然背後指使小荷和小菊二人在我的房裡動手腳,你說我該不該打她,說不定大姐姐房裡的一葉草也是她放的,她的目的就是挑撥我們姐妹二人不和,所以我正讓她交待呢,看她背後究竟是什麼人,膽敢挑撥我和大姐姐之間的關係。」

  楚琉月的話,使得楚琉蓮臉色鐵青,暗自咬牙,心知肚明楚琉月這番話分明是另有所指的,而她口口聲聲讓賀婆子交待幕後的指使人,其實她早就認定了自己便是那幕後指使人,所以她讓賀婆子交待幕後指使人,那人便是她。

  楚琉蓮如此一想,心裡還是十分不安的,若是賀婆子真的熬不住而交待了的話,那麼她只怕要倒楣了,楚琉月現在可是內宅的當家人,她定會拿這件事做事,那麼自己是真的別想翻身了,如此一想,楚琉蓮只覺得通身的涼,一雙眼睛便落到了賀婆子的身上,然後再抬首望向楚琉月的時候,輕聲說道。

  「二妹妹的疑心不是沒有道理,只是這婆子終是年歲大了,若是板子打下去,一個吃受不住,如何交待啊?」

  楚琉蓮雖然不安,可是這賀婆子她終究還是疼著一些的,因為這賀婆子從她小時候便侍想著她,原是有些感情的,哪裡能眼睜睜的看著楚琉月打她。

  不過楚琉月卻不理會她,而是笑著安扶楚琉蓮:「大姐姐,妹妹知道你一向是個心慈手軟的,對待下人也是溫和的,可是這些刁鑽的奴才你不打是沒用的,一個個的皮糙肉厚的,在府裡無法無天的,今兒個妹妹就做回惡人,好好的整頓整頓。」

  楚琉月說完也不等楚琉蓮開口,直接命令李管家:「還不動手拉下去打,打到她什麼時候交待,什麼時候為止。」

  她就是要讓楚琉蓮心疼個半死,她膽敢算計她,就要承受她的怒火,現在打殺賀婆子,才是小小的開始呢。

  楚琉月的唇角勾出血腥的笑,眼神更是冰冷一片。

  下首立著的李管家看她的神情,嚇了一跳,哪裡還敢遲疑,早一揮手命令下人:「把人拉下去賞板子。」

  賀婆子一聽叫了起來:「大小姐保重啊,奴婢不能侍候你了,來世投胎再做牛做馬的侍候你啊。」

  賀婆子對楚琉蓮就像對自個的孩子一樣,所以想到自個挨板子很可能會沒命,所以她才會大叫著出聲。

  楚琉蓮一聽賀婆子的話,心裡如刀絞似的,卻又無計可施,望著賀婆子的身子被人拖了出去,雙腳竟在地上拖出了一條長長的鞋印子,楚琉蓮終於忍不住了,噌的一聲的站了起來,直接的大吼起來:「還不住手——」

  李管家一聽,命人停住了,然後望向楚琉月,現在楚琉月當家啊,他不敢不聽啊,楚府的規定,誰掌家聽誰的,若是這件事鬧到老國公爺那裡,李管家就別想活命,直接殺掉了。

  楚琉月唇角抿著笑,氣定神閒的歪靠在身後的椅子上望著楚琉蓮。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1 07:09 PM

第067章:拜師宴.光芒

  楚琉蓮臉色陰驁難看,回首瞪向楚琉月,現在她也不和楚琉月裝了,完全的撕破了臉皮子。

  「楚琉月,你放不放她?她可是母親的奶娘,你不能光憑這兩個賤婢的話便怒打賀媽媽,說不定是這兩個丫鬟在胡言亂語,她們才是別人指使的,二妹妹若要打,就該狠狠的打這兩個賤婢,竟然膽敢胡言亂語。」

  楚琉蓮怒指著小荷和小菊,她倒願意把小荷和小菊兩個人給棄了,這兩個小賤人和楚琉月一樣可恨,竟然膽敢把賀媽媽推出來,可恨,楚琉蓮一雙陰狠毒辣的眸子瞪向了角落裡的小荷和小菊。

  二婢看到楚琉蓮陰森磣人的眼神,個個嚇得大氣也不敢出,暗自吞著唾液,然後聽到楚琉蓮的話,更是整張臉都白了,趕緊的磕頭,然後彼此偷偷的相視,看來她們是招惹了大小姐了,反正現在二小姐當家,父母家人的生死也都在二小姐的手裡,她們犯不著怕大小姐,如此一想,兩個人一邊磕頭還一邊大聲的哀求。

  「二小姐饒命啊,奴婢們沒有胡言亂語,奴婢們確實是受到賀媽媽指使,所以才會把一葉草放進小姐的房間裡的,只是沒想到一葉草竟然變成了象牙草,奴婢們也不知道怎以回事。」

  楚琉月唇角擒著笑,望向楚琉蓮,看這女人氣急敗壞的樣子,實在是令人大爽,可惜現在當家的不是她,這些人也不會聽她的。

  楚琉月並不理會小荷和小菊,反倒是望向楚琉蓮,嬌笑著說道:「大姐姐這麼凶做什麼,大姐姐可是溫柔美麗的尚京第一美人,對妹妹疼愛有加的,這會子為了一個婆子和妹妹反臉,若是讓別人知道,不知道該說大姐姐還是說妹妹我,所以大姐姐快坐下來,千萬別惱怒了,雖然這賀婆子是母親的奶娘,但是正因為她是母親的奶娘,所以這樣的奴才往往是自認功高,所以背地裡容易欺主,現在妹妹掌了家,就替母親和姐姐好好的教訓教訓這些奴才。」

  楚琉月說完也不理會楚琉蓮,直接望向被下人拽住賀婆子:「你是招還是不招,若是招了,便免了皮肉之苦,現在人證可是在的,容不得你抵賴,你也別幻想有人可以救你,本小姐眼裡可容不得半點的沙子。」

  最後一句森冷冰寒,同時也是告訴楚琉蓮,別想在她的面前擺譜,她可不理會任何人。

  果然楚琉月的話一落,楚琉蓮都快氣得吐血了,她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只覺得胸口被氣得疼極了,她真想撲過去撕了楚琉月,不過心知肚明現在這種狀況是不可能的。

  楚琉月沒有看楚琉蓮,也知道她定然被氣得不輕,心裡忍不住冷哼,楚琉蓮,這才是開始呢。

  下首的賀婆子望著上首的楚琉月,知道今日不管是誰,恐怕都救不了她,她是夫人的心腹,往日沒少收拾楚琉月,現在楚琉月得到了掌家權,她第一個要收拾的恐怕就是她了。

  賀婆子算是認命了,上首的楚琉月見她不說話,蹙眉再次命令李管家:「這刁奴竟然如此嘴硬,給我打,就在這裡狠狠的打,打到她交待為止。」

  李管家不敢怠慢,趕緊著的命令身側的手下開始打板子。

  一時間便有人動了起來,很快有人準備了板子上來,然後是板凳,把賀婆子壓在板凳上,然後手腳綁了起來,便當著楚琉蓮的面打了起來。

  幾板子下去,賀婆子便吃受不住疼得叫了起來,楚琉蓮只看得雙瞳血紅,死咬著牙。

  不過即便在這種時候,她都沒想過出聲承認這件事是她的命令,她最先想到的還是她自己。

  桃院裡,沒有人敢說話,只聽得板子打在賀婆子的屁股上,啪啪作響,等到十板子打下去,賀婆子疼得受不了了的大叫:「老奴願意交,老奴願意交,二小姐饒過奴婢吧。」

  賀婆子淒慘的話一起,楚琉月一揮手,李管家趕緊的命人給賀婆子鬆了綁,然後把她架了過來。

  楚琉蓮卻在賀婆子的話起時,心驚不已,好半天做聲不得,望著被拽了回來的賀婆子,賀媽媽不會交待出她來吧,若是交出她來,楚琉蓮光用想,便覺得手腳冰冷,身子僵硬了。

  楚琉月望向那臉色慘白的賀婆子,沉聲說道:「說吧,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賀婆子抬首望向楚琉月,唇角露出痛苦的笑,沒想到臨了她竟然還遭受到這種罪,這都是她往常做的孽啊,先前挨打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也許這就是她的報應啊,平時跟著夫人身邊,她沒少做缺心眼的事情,這會子報應臨到自己的頭上,既如此,今日也是她該得的,這罪名她就領了吧,賀婆子想著重重的往地上磕了一個頭,飛快的說道:「回二小姐的話,一切都是奴婢的意思,奴婢該死,奴婢看夫人進了家廟,大小姐也落了不好的名聲,這些都和二小姐有關係,所以奴婢便自做了主張,要收拾二小姐,所以才會命了小荷和小菊二婢在二小姐的房裡放了一葉草。」

  賀婆子的話落地,楚琉蓮鬆了一口氣,同時心裡湧起了一點的感動,賀媽媽果然不虧是母親的貼心人,看來她們是沒有看錯她。

  相較於楚琉蓮,楚琉月的臉色卻十分的不好看,很顯然的,賀婆子這麼做是為了保全住楚琉蓮,沒想到她倒是個有情意的人,她知道今兒個她定要拿個說法,所以自己竟擔了所有的惡名,就為了保全住楚琉蓮。

  真不知道葉氏和楚琉蓮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得這麼一個忠心不二的人。

  楚琉月心裡想著,森冷的盯著賀婆子:「你確定嗎?賀婆子,你不會自己攬了所有的罪名,就為了保全住背後的那個人吧。」

  她說完停了一下,望向了賀婆子,淡笑著再介面:「你不會以為只要你擔了所有的罪名,我就沒辦法可施吧,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實話。」

  楚琉月一句完,便緩緩的起身了。

  那跪著的賀婆子整個人一震,楚琉蓮也嚇得臉色慘白,兩個人都很害怕。

  不過楚琉月還沒有走兩步,賀婆子已經有主意了,飛快的掙脫掉架著她的人,然後衝了出來,直撲向桃院屋門前的廊柱,一頭便撞了上去,眨眼的功夫血流如注,身子軟軟的往地上栽去。

  這賀婆子為防楚琉月逼迫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而傷了楚琉蓮,最後竟然選擇了撞柱自盡。

  桃院裡所有人面面相覷,最後一起望向楚琉月,楚琉月倒是有些敬佩這賀婆子了。

  一側的楚琉蓮待到反應過來,已經尖叫著撲了過去,一把抱起地上的賀婆子,大叫著:「賀媽媽,賀媽媽。」

  這賀婆子好像她們母女二人的臂膀一般存在著,現在斷了一條臂膀,是人都會感覺到疼痛,所以楚琉蓮才會傷心痛哭。

  賀婆子先前一撞是抱了必死的決心的,所以這一撞下去是用了全力的,此刻整個人神智已有些迷糊,聽到楚琉蓮的哭聲,她還是很感動的,伸出手握著楚琉蓮的手,撐著往下說。

  「小姐,奴婢不能侍候你了,你多保重吧。」

  楚琉蓮哭得越發的傷心了,賀婆子又張了張嘴,終是有些力不從心,楚琉蓮俯身耳朵貼在她的嘴邊,便聽到賀婆子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小姐,別和二小姐鬥,一一你鬥不一一過她的。」

  她說完頭一歪再也發不出任何的一個字,楚琉蓮再次大哭了起來。

  楚琉月臉色冷冷的望著她,雖說賀婆子的做法讓她敬佩,可是同樣的,因為她的死,所以楚琉蓮先前想陷害她的事情,便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賀婆子這麼做正是為了保全住楚琉蓮,而這實在是讓人惱恨。

  楚琉蓮哭了一會兒,陡的抬首望向楚琉月,陰狠的說道:「楚琉月,是你逼死她的。」

  楚琉月挑了挑眉,不屑的提醒楚大小姐:「是她背後的那個人害死她的,若不是那個該死的人讓她到桃院做這種事,她又如何會死呢?」

  此言一出,楚琉蓮呆愣住了,好半天沒有發一句話。

  楚琉月已經沒心情再理會這件事了,賀婆子死了就死了吧,她是她的仇人,若是她不死,後面還會出手對付她,她為葉氏和楚琉蓮的奴婢,平時也沒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是她的服應,楚琉月想著命令李管家。

  「把人拉下去葬了,晚飯過後命令所有下人在前面的正廳集合,本小姐要訓話。」

  「是,二小姐。」

  李管家小心的說道,現在的二小姐當真是令人害怕。

  李管家帶著人過去拉賀婆子,楚琉蓮緩緩的起身,身後的水仙和芍葯二人趕緊的扶著她,一行人出了桃院。

  蓮院,葉氏剛醒來,便聽到侍候的丫鬟稟報,說賀媽媽竟然撞柱死了。

  葉氏直接眼一翻昏死了過去,嚇得丫鬟們連連的大叫著。

  這時候楚琉蓮回來了,一聽到丫鬟們的叫聲,趕緊的衝了進去,和那些丫鬟一起叫起來,好不容易才把葉氏的一口氣給叫過來,葉氏一睜開眼睛,望到楚琉蓮站在床前,眼淚便下來了,伸出手抓住楚琉蓮。

  「賀媽媽呢,她沒事吧?」

  葉氏身邊一直有賀婆子的存在,她已經習慣她了,什麼事都讓賀婆子去做,現在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她死了的事情。

  楚琉蓮沒有說話,葉氏臉色再白了白,楚琉蓮趕緊的伸手抓著她。

  「母親,你放心吧,是楚琉月逼死賀媽媽的,我不會放過楚琉月的,她再不是從前那個懦弱無用的人了,她現在很厲害,所以我們要小心些。」

  楚琉蓮想起了賀媽媽最後所說的話,讓她別和楚琉月鬥,因為她鬥不過她。

  可是她卻不知道,她和楚琉月兩個人之間的戰爭永遠不會結束,除非兩個人死一個,否則這戰爭永遠會存在著,楚琉蓮的眼裡閃著瑩瑩的冷光。

  葉氏一聽楚琉蓮的話,抽著氣罵楚琉月。

  「這個該死的小賤人,當初我們怎麼就心軟沒有把她弄死呢,現在竟倒了她的黴。」

  母女二人說著抱在一起哭了一會兒,然後楚琉蓮收拾了心情,又勸了葉氏一聲,葉氏因為中了一葉草的毒,再加上被氣,身子已有些力不從心,楚琉蓮便侍候她睡下了,然後領著水仙和芍葯二人回了自己的房間。

  楚琉蓮先在母親的房間裡還能忍著,可是等到回了自己的房間,再也忍不住發起脾氣來,一揮手把梳妝臺上的很多東西都打爛了。

  水仙和芍葯二婢立著不動,看到大小姐越來越不好受,她們的心裡也很難過,不過水仙和芍葯二人知道,眼下的二小姐沒人可以對付得了。

  所以水仙小心的說道:「小姐,你別傷心了,只要等到大少爺回來我們便有希望了。」

  楚琉蓮一聽到水仙的話,總算止住了傷心,眼睛也亮了起來,本來覺得無希望的,因為水仙的一句話,她便像看到了希望一般。

  沒錯,雖然她和母親對付不了楚琉月,但是她還有哥哥,哥哥楚玉琅絕對不是吃素的,按理他快要回京了,應該就在這一兩天,哥哥回來後,她就不信對付不了楚琉月那個小賤人。

  水仙和芍葯二婢見楚琉蓮總算好了一些,才鬆了一口氣。然後芍葯再次小心的說道:「小姐眼下還是想想老爺說的事情,至於二小姐,等大少爺回來,小姐再與大少爺商量一個對策,應該可以收拾二小姐。」

  芍葯的話完,楚琉蓮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芍葯的主意,不過想到楚千皓吩咐她的事情,臉色還是有些難看,難道她現在只能嫁給靖王?

  楚琉蓮想到這個,便有些無力,揮了揮手:「這件事我會看著辦的,你們兩個給我去打聽一下,大少爺什麼時候到京。」

  楚琉蓮現在心急的便是如何除掉楚琉月,因為兩日後楚琉月可就成了上官銘的關門弟子了,日後要想收拾她,怕是更麻煩了。

  「是,奴婢這就去辦。」

  水仙領命去打探情況,芍葯則是侍候楚琉蓮休息一會兒。

  傍晚。

  桃院的小院裡站滿了人,楚府這邊的下人全都奉李管家的命前來桃院報到,賀婆子的死使得楚府裡的下人個個害怕楚琉月,總算徹底明白了楚琉月的手段,以前她們沒有少欺負她,若是被二小姐找麻煩,只怕他們沒一個能得了好,賀婆子是什麼人,那可是夫人身邊的人,現在還被二小姐給逼得自殺了呢,何況是他們這些人。

  青幕的暗芒灑在桃院裡,滿院黑壓壓的人,楚琉月望了一眼,微微有些頭疼,說實在的,她壓根就不想管這些閒事,若不是為了對付楚千皓和楚琉蓮等人,她才不會要掌這個家呢,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所以望著下面的一干人,唇角微露出笑意,看上去十分的和善,可惜她可善別人也不安,這二小姐自從被靖王退婚回府後,看上去永遠是那麼和善,可是做出來的很多事情可就那麼和善了,所以他們還是別相信她的表面了,一定要悠著些。

  楚琉月也懶得理會下面的人怎麼想的,只是清悅的說道。

  「從今日開始,我正式接手楚府這邊的事情,大家有什麼事可以報過來交到石榴手裡。」

  石榴被點到名,愣了一下,然後立刻挺直了背,很是威嚴的望著下面的人,沒想到她竟然被小姐委以重任了,那她定然不能給小姐丟臉。

  楚琉月並沒有理會石榴,又接著往下說:「各房各管事最好給我悠著點,別沒事找事的惹出麻煩來,若是被我查到了,我可不會給任何人情面。」

  這一點大家全都相信,那賀婆子被抓來,大小姐可是過來求情的都沒用,何況是她們,誰能到二小姐面前求得了情啊。

  下面的人待到楚琉月說完,同時的應聲:「小的(奴婢們)明白了。」

  楚琉月看下首的動作,還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揮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忙事吧,李管家留下。」

  「是。」所有人都離開了,只有李管家留了下來,小心的立在台階之下,恭敬的半彎著腰等候著:「二小姐,有什麼吩咐的。」

  「回頭把府裡的帳薄什麼的交過來,另外下人的花名冊也交過來。」

  「小的立刻去辦。」

  「嗯,你去吧。」楚琉月揮了揮手,李管家趕緊領著人退出了桃院,嚇了一身的汗,不知道為啥,面對二小姐時,他愣是害怕得手腳沒處放,這二小姐看上去是個極和善的小丫頭,可是行事手段確實讓人害怕。

  等到李管家等人走了,小蠻和石榴二人走到楚琉月的面前,侍候她前去正廳用飯。

  小蠻挑眉說道:「琉月小姐,眼下你掌了楚府這邊的家,事情便多了,這桃院裡的人手怕是不夠用。」

  本來有小桃小荷,現在這兩個丫鬟犯了錯,被楚琉月發配到浣衣房去做事了,現在桃院裡只剩下楚琉月和董媽媽還有石榴和小蠻等幾個人,人手根本不夠用,楚琉月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這件事不急,回頭我再買幾個下人進來桃院,反正楚府裡的人不能用,誰知道誰是誰的人,別看眼下我們得了利,可是稍不留意便會倒楣的,所以還是小心些為好。」

  「是,奴婢知道了。」

  小蠻點頭,幾個人走進了正廳裡,晚膳過後早早便又睡下了。

  夜晚,整個桃院裡一片寂靜,負責守門的小荷和小桃二人被抓了起來,所以石榴和小蠻二人負責守門,兩個人一人半夜的負責守著,早半夜正是小蠻守門,其她人都安靜的睡下了,忽地一道暗影飛快的疾縱過來,滑過桃院的院牆,很熟悉的穿過幾個迴廊,閃到了楚琉月屋外的窗前。

  楚琉月雖然武功不是頂厲害的,但敏覺性不錯,再加上此時不太累,所以此人一靠近窗前她便醒了,而且她有一種直覺,這來的人似乎是故意想讓她知道他的,所以氣息特別的重。

  「誰?」

  楚琉月朝窗外冷喝,隨之便聽到有人離開,她飛快的一翻身套上了衣服,撲到窗前,便看到不遠處的一道身影,那身影慢慢的疾駛,分明並不想離去,反而像是在等她。

  楚琉月挑眉,這人是敵是友啊,怎麼半夜出現呢?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為什麼如此的神秘。

  她心裡想著,便有一探究竟的打算,摸了摸衣袖,確定了袖中帶了防身所用的藥物以及繡花針,倒也不懼了,這世上能有幾個夙燁那樣厲害的人,所以這些東西足以自保了,她就去一探究竟,心裡想著,身子一縱便躍過了窗戶,直追前面的身影,那人並沒有離開桃院,反而是在前面帶路,把楚琉月一路往桃院後面的院子帶去,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行了一段路程,然後前面的身影停住了,楚琉月離他有一段距離也停住了。

  待到停住身子,楚琉月才有空打量前面的人,只見他披著黑色的斗篷,看不清他的面容,不過他身子有些彎,看上去像個駝背,駝背?楚琉月一個激靈,腦海中立刻便浮現出一人來,正是教前身練武的駝背人,他究竟是什麼人。

  楚琉月心裡想著,飛快的開口:「你是陸遲。」

  陸遲正是駝背人的名字,以前他是這麼告訴楚琉月的。

  果然楚琉月的話一落,前面的身影便緩緩的轉過身子,抬起一隻手揭去了戴在頭上的黑色斗篷,露出了一張臉來,這臉一露出來,楚琉月倒是嚇了一跳,原來這陸遲並不是她想像中的老者,相反的他很年輕,但是那張年輕的臉龐上,由左眉到右下巴,長長的一條駭人的疤痕,貫穿了陸遲的臉,所以他的臉看上去很嚇人。

  不過楚琉月並不害怕,她身為醫者什麼駭人的畫面沒有見過,只不過是一道疤痕而已。

  她很快恢復如常了,詫異的倒是對面的陸遲了,以前他出現過幾次,這琉月小姐都會嚇昏了,所以最後他才會不出現,最近一連串的事情,使得陸遲忍不住來見見她,想看看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現在一照面,卻發現這樣很好,琉月小姐果然不似從前了,這樣他也就放心了。

  楚琉月抬首打量陸遲,發現陸遲至多二十歲左右,他的臉上不但有一條很深的疤痕,一條手臂還空蕩蕩的,顯現他只有一條胳臂,還有他並不是駝背,駝背也是假裝的。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教我武功,又要裝駝背?」

  陸遲笑了笑,他一笑,年輕的臉龐更駭人了,楚琉月可以肯定,陸遲若是在晚上出現,定然會嚇壞那些膽小的人。

  「我七歲的時候曾經被人加害,母親被殺了,我也被差點被人殺掉了,幸好還留有一口氣,被當時的夫人所救,那夫人便是你娘親,後來夫人死了後,我一直留在楚府的暗處,保護你,後來教你武功,可是每次你都會嚇昏過去,所以我只得讓你自己練習。」

  楚琉月歎息,原來是這樣子,若是前身不害怕陸遲的話,說不定她的武功會很厲害,而不是現在的三腳貓功夫。

  「既然你一直沒有現身,現在為什麼又現身了?」

  楚琉月奇怪的開口,陸遲望著楚琉月,見她似毫不害怕他,也當他是正常人一般,眼神裡既沒有嫌厭,也沒有任何的恐懼,陸遲第一次確得自己很放鬆,這是多少年來沒有過的,因為他臉上的疤痕,再加上斷了一條手臂,所以很多人第一次看到他都很害怕,這使得他不願意過多的在別人面前現身。

  「最近發生的事情,讓我相信,你足以自保,所以我決定離開,去找仇人報仇,臨離開前,我還想見你一面,想告訴你一件事。」

  「說。」

  楚琉月緩緩的開口,陸遲說道:「夫人,她很愛你。」

  聽了陸遲的話,楚琉月雖然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但心裡還是有些暖暖的。

  「嗯,我知道了。」

  陸遲聽了楚琉月的話,總算放下了心,然後沉穩的說道:「琉月小姐保重。」

  他說完戴上斗篷,轉身準備離去,楚琉月看到他空蕩蕩的在暗夜中飄著的空袖子,還有臉上長長的疤痕,想到他曾在那麼年幼的時候被人追殺,忽然有些心疼,也同情他,忍不住叫出聲。

  「陸遲。」

  陸遲停了下來,回首望過來,因他戴上了斗篷,斗篷遮住了他大半邊的臉,有些像午夜中的幽靈。

  「我可以請你留下來嗎?你應該知道眼下我需要可用的人在身邊幫我,你可以留下來嗎?若是你留下來,我可以治好你臉上的疤痕,雖然不會一點疤痕沒有,但不會像現在這麼差。」

  陸遲聽了楚琉月的話,並沒有動,略有些沉的聲音響起:「我習慣了,我只想報仇,我要替我母親報仇。」

  母親死得那麼慘,他不會讓她白死的,一定要殺掉那個人替母親報仇,這麼些年來,他除了暗中保護琉月小姐,不讓別人害了她的命,便是認真的練習武功,可惜琉月小姐很害怕他,所以他只能在背後能幫的則幫她,不敢過份的靠近她。

  現在琉月小姐很厲害了,沒人再欺負她了,他也該去替母親報仇了。

  「陸遲,你確定你一個人報得了仇嗎?我可以幫你,兩個人的力量肯定比一個人好。」

  陸遲聽了楚琉月的話倒是有些詫異了,緩緩的抬首,慢慢的掀了頭上的斗篷,望著楚琉月,第一次有一個人說幫他,他心裡很感動,甚至於有些貪婪的想要這些溫暖的感覺,陸遲不由得遲疑了,其實他大可以一走了之,可是他想到了琉月小姐所說的話,現在她身邊需要人,而且他知道她說得沒錯,楚府內葉氏和楚琉蓮等人都盯著她呢,她一個人太勢單力薄了一些,而且他得到消息,楚玉琅很快便到京了,到時候琉月小姐的麻煩更大了,如此一想,陸遲的神色微微的變了。

  「好,我答應你。」

  他答應她,並不是想讓她幫助他報仇,而是不想讓人傷害到她,她是個美好的人兒,若是他有一個這樣的妹妹,就是死也知足了。

  「謝謝你陸遲。」

  「嗯。」陸遲殘缺的心總算有了一些彌補,望著楚琉月微微的笑起來,這是他第一次笑。

  楚琉月望著陸遲,發現這男人若是沒有臉上的疤痕,其實十分的清俊,她一定會治好他臉上的疤的。

  「陸遲,以後你就留在桃院,我回頭命人收拾一間屋子讓你住。」

  「我會時刻待在琉月小姐不遠處的,琉月小姐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的吩咐我去做。」

  陸遲說完戴上斗篷,閃身沒入暗夜之中。

  楚琉月站在後院裡,心裡忽然高興起來,現在她總算有一個可用的人了,她相信陸遲是自己人,不會像那些背後暗裡藏針的傢夥。

  楚琉月一邊想一邊轉身回房間,這一夜並沒有再發生什麼事情,楚琉月早起醒後去後院練功。

  小蠻跟在她身邊,很快便感受到暗處有氣流湧動,不由得臉色冷了,飛快的稟報楚琉月:「琉月小姐,暗中好像有人盯著我們。」

  楚琉月笑了起來,她知道是陸遲在不遠處守著她,沒想到小蠻竟然如此的厲害,知道陸遲的存在。

  本來她還不想讓她知道呢,既然被她發現了,也沒有瞞的必要,所以楚琉月喚了陸遲出來。

  「陸遲。」

  暗處依靠在一株大樹上的陸遲,有些遲疑,他很少在人前現身,主要是怕人受到驚嚇,而她們驚嚇的表情往往讓他受到傷害,所以幾次過後,他很少再在人面前露出神容,不過琉月小姐喚了,他又不能不出現,最後一閃身從大樹上躍了下來。

  陸遲依舊和晚上出現的時候一般,穿著一襲黑色的斗篷,只是白日的楚琉月才發現,陸遲的臉色很白,一種常年累月隱於黑暗之下的蒼白,那蒼白映襯著那磣人的疤痕,確實會讓膽小的人尖叫。

  不過小蠻不是膽小的人,相反的她膽子不小,何況還習了武功,所以面對上陸遲的時候,並沒有尖叫,她只是擔心。

  「琉月小姐,他是什麼人啊?」

  她說完警戒的瞪視著陸遲,似乎生怕陸遲會傷害到楚琉月,現在的小蠻,心裡是真正的接受了楚琉月,從裡到外想著的都是楚琉月的安全。

  這一點陸遲也看出來了,對這丫頭倒是挺看好的,再一個小蠻看到他就像平常人一樣,對他臉上的疤痕,以及空蕩蕩的一隻衣袖,完全的視而不見,這讓陸遲很放鬆。

  楚琉月望瞭望陸遲,笑著說道:「他是我的朋友,以後他會在暗中保護我的,有什麼事我會派他或者你去做的,以後你也不用那麼累了。」

  陸遲不由自主的笑起來,一個會心的笑。

  朋友,沒想到琉月小姐竟然當他是朋友,這話讓他覺得開心。

  小蠻微瞇起眼睛,睨向陸遲,總覺得突然冒出來的這麼一個人讓她有些不習慣,更多的是擔心,害怕他是什麼人派來傷害琉月小姐的。

  楚琉月揮了揮手,陸遲閃身便離開了,等到他離開,楚琉月告訴小蠻:「他是我母親曾經救過的人,我的武功也是他教的。」

  這一點她是可以肯定的,因為她腦海裡有陸遲的身影,以及他教她武功的事情,只是她沒想到陸遲會這麼年輕倒是真的,一直以為他是一個老頭子的。

  楚琉月如此說,小蠻總算放下心了,琉月小姐如此聰明,既然她如此相信陸遲,相信陸遲不是壞人。

  「他的臉是怎麼回事?」

  小蠻想起陸遲的臉,還有那空蕩蕩的衣袖,可見他是一條胳臂。

  「聽說他曾被仇人追殺,那仇人在他的臉上劃了一劍,還砍了他的一條手臂,那時候他才七歲。」

  小蠻一聽楚琉月的話,怒罵一聲:「真是畜生。」

  她心裡立刻同情起了陸遲,楚琉月提醒她:「以後你千萬別當著陸遲的面提到這些,會讓他傷心的。」

  「我知道琉月小姐。」

  小蠻點頭,沒想到琉月小姐這麼細心。

  楚琉月又想起陸遲的事,眼下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陸遲的存在,他就是她暗中的一個力量,以後她還會多找一些信得過的人,為她所用的。

  「小蠻,陸遲的事情,千萬不要告訴你們爺,知道嗎?」

  楚琉月叮嚀小蠻,小蠻點頭應聲,算是同意了,反正爺只是讓她侍候好琉月小姐,有什麼突發的狀況稟報給他,他又沒說什麼事都稟報給他。

  「好的,琉月小姐你放心吧。」

  楚琉月不再說什麼,而是繼續練功。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倒是沒有再出什麼事,楚琉月暫時沒有找楚琉蓮和葉氏的麻煩,因為兩日後便是拜師宴,她決定親手做一件衣服送給師傅,以表示她對師傅的喜愛之意,本來想買一份禮物的,後來想到師傅身為上官府的主子,什麼樣的禮物沒有啊,還不如自己親手為他做一件衣服來得珍貴,雖然她不會做衣服,但有董媽媽和石榴在旁邊相幫,她也有模有樣的做起了衣服。

  至於楚琉蓮,兩日來也是十分的安靜,雖然她心裡急死了,可是楚家的嫡子楚玉琅一直沒有回府,再加上楚琉蓮派水仙和芍葯二人給靖王鳳吟送信,沒想到一連送了兩次鳳吟也沒有登門造訪,這使得楚琉蓮的心裡很失望,同時充滿了擔心和無力感,難道說鳳吟真的因為她曾被人羞辱過而嫌厭她,他之所以不來楚府見她,便是表明自己的態度嗎?

  如此一想,楚琉蓮的眼睛再次紅了,心裡充滿了痛苦,曾經的第一美人,竟然落得如此被人嫌厭的下場,這一切都是楚琉月造成的,而現在那罪魁禍首不但活得神彩飛揚,還掌了楚府三房這邊的家,回頭還要拜上官銘為師,老天為什麼要如此對待她啊。

  雖然楚琉蓮恨極了楚琉月,也迫不及待的想楚琉月死,但是卻不敢隨便的妄動,若是她亂動,被那女人發現了,定然會想著法子收拾她的,所以現在她只能等,等自己的哥哥楚玉琅回京。

  「水仙,兄長究竟什麼時候回來?」

  蓮院的房間裡,楚琉蓮沉聲問水仙,明日便是楚琉月拜師的日子,兄長為什麼還沒有回來,若是他回來說不定能收拾楚琉月,阻止楚琉月拜上官銘為師。

  水仙看小姐的臉色難看,小心的回話:「其實奴婢得到消息,該回來了,可是卻沒見到人。」

  楚琉蓮手指緊握成一團,好半天沒有說話。

  水仙和芍葯二人也沒人敢說話,現在的小姐稍不如意便會發脾氣,再不是從前那個好聲好氣的小姐了,這使得她們兩個人奮覺壓抑,房間裡寂靜無聲。

  這一日楚玉琅並沒有回楚府,所以楚琉蓮眼睜睜的看著拜師宴的日子到來,心裡恨得滴血卻無計可施。

  六月三十一日,天空萬裡無雲,天氣晴朗。

  一大早上官府的大門前便掛上了紅燈籠,府內的下人們四處的忙碌著,在前面的庭院裡擺了宴席。

  上官府平時是很冷清的,一來上官銘不是喜歡熱鬧的人,二來這上官府裡有不少的奇花異草,這些花草有不少是有毒的,若是不知道的人中了毒,可是很麻煩的,所以平時上官府是不准讓人進來的。

  沒想到今日,上官銘收關門弟子,不但擺了宴席,還大開了正門迎客,這倒是稀奇。

  上官銘乃是尚京有名望的人,平時不少的人想拉攏他,只是苦於沒有機會,今日他發了請帖,廣邀尚京城的名流,這些人又豈會不賞光,接到帖子個個都早早的便到了。

  一時間,府內熱鬧極了。

  上官府的某座院落裡,卻有兩個苦悶不已的人,正相對兩無言的互相瞪視著,好半天才聽到穿著白衣的少年開口。

  「難道我們真的要叫那小丫頭小師姐?」

  說話的少年挑高了眉,滿臉的窩火樣子。

  對面的黑衣少衣鼻子冷哼,眼裡閃過冷芒。

  「我們就不叫,看師傅能把我們怎麼樣。」

  這兩個說話的少年正是上官銘的弟子寧辰和寧華二人,二人看到師傅對楚琉月百般的寵愛,心裡十分的吃味,往常師傅的注意力可都在他們的身上,沒想到現在來了這麼一個小丫頭,不但搶了師傅所有的注意力,竟然還如此的大操大辦的舉行拜師宴,這些他們倒也認了,可是為什麼一個剛進門的黃毛小丫頭,他們竟然要叫她小師姐啊。

  這事無論如何他們不會幹的,就算老頭子逼他們也沒有用。

  弟弟寧華又想起一件事:「對了,師傅還把冰魄銀針送給了那小丫頭,想想就讓人心情不爽。」

  寧辰也默然無語了,不過臉上的神色更冷了,那冰魄銀針可是醫者最渴望得到的東西,共有六十八針,針細如銀毫,冷若刀鋒,銳利至極,不但可以治病醫人,還可以當防身暗器,而且那銀針若是滴血,便有感應似的,即便不用內力操控,也能收放自如,絕對是一件厲害的暗器。

  一直以來他們兩個人都打著這冰魄銀針的主意,兄弟二人為此還打了無數次的架,決定以打架來決定這冰魄銀針究竟歸誰,誰知道半空降了這麼一個黃毛丫頭,讓師傅心甘情願的把冰魄銀針給送了出去,這實在是太讓人恨了。

  房間裡兩個少年的臉色忽明忽暗,十分的陰驁。

  門外有人敲門,寧辰冷冷的開口:「進來。」

  有一名上官府的下人走了進來,恭敬的稟報:「寧宸少爺,琉月小姐過來了,現在正在明玉軒那邊休息。」

  「好,她來了,我們去會會她,倒要看看她有什麼能耐,憑什麼讓我們叫她小師姐,憑什麼得了師傅的冰魄銀針。」

  寧華沉聲說道,很快站起了身子往外走去,寧辰未語也跟著起身,兩個一黑一白的身影很快出了房間,身後的上官府下人愣了一下,望著那走出去的兩個人,低喃,不會出什麼事吧。

  明玉軒,上官銘指定了給楚琉月住的院子,楚琉月以後來上官府,便在明玉軒內休息,明玉軒便是楚琉月的地盤。

  此時從明玉軒的房間裡不時的傳出了說話聲。

  「你們是誰,幹什麼?」

  「回琉月小姐的話,奴婢們是宮中尚衣局的人,奉上官聖醫的命令,前來給琉月小姐梳妝打扮的。」

  兩名秀麗的婢女恭敬的回話,她們乃是宮中尚衣局的人,先前上官銘特地進宮向尚衣局要了這麼兩個人過來,給楚琉月梳妝打扮的,兩名宮婢的話落,楚琉月有些無語了,那兩名宮婢又接著開了口:「上官聖醫說了,今日定然要讓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瞧瞧清楚,琉月小姐是多麼漂亮的一個小姐,讓那些自以為是的人都瞎一回狗眼。」

  說到最後一句,兩個宮婢噗哧一聲笑了,上官聖醫說話向來無所禁忌。

  楚琉月臉上有些黑線條,師傅是不是太誇張了,不過這最後的一句話,她還是喜歡的,所以今兒個她過來的時候,也是收拾了一番的。

  「我今兒個可是自己好好的收拾了的。」

  楚琉月飛快的說道,兩名宮婢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番,然後同時的搖頭,一揮手只見從門外走進來一整排的婢女,每個人手裡都托著托盤,盤中擺放著不少的衣服,還有各種各樣的首飾,更甚至於還有不少的胭脂水粉等物。

  楚琉月看得目瞪口呆,先前和她說話的兩個宮婢已經忙碌了起來。

  小蠻和石榴兩個只在旁邊呆呆的望著,她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場景,所以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做何反應了。

  宮中尚衣局的宮婢,歷來都是侍候著宮中各個主子的,對於穿衣打扮自然有獨到的見解,所以上官銘才會進宮要了這麼兩個人進府來侍候楚琉月。

  房間裡安靜無聲,只有兩個宮婢忙碌之聲。

  尚衣局的宮婢又是給楚琉月選衣服,又是給楚琉月梳妝打扮,還上了淡淡的妝容,兩上人邊做還邊給楚琉月解說。

  「琉月小姐的膚色很白晰,還帶著淡粉,這種膚色可是上佳的膚色,選衣服很好選,但因為琉月小姐的年紀小,再加上個子不是特別的高,所以最好以暖色為主,就是一些顏色鮮艷的色彩,所以今兒個奴婢給琉月小姐選的是橙色,這種顏色一般人穿會顯得俗,但琉月小姐穿卻顯得艷麗嬌媚,另外配以一整套的珍珠首飾,顯得尊貴高雅,至於髮型,也是宮中今年流行的桃花髻,這種髻適合小臉盤的人梳妝,正適合琉月小姐,奴婢選的首飾是金絲菊花釵,旁邊鑲嵌了幾枝珍珠,起畫龍點晴的作用。」

  兩個宮婢一邊說一邊手腳不停的侍候楚琉月換衣,挽髮,上妝,一絲不苟,待到她們的話說完了,楚琉月也被拾掇得差不多了,先前說話的宮婢停住了嘴,和另外一名宮婢一起退後一步打量著楚琉月,然後兩個人抿唇贊起了楚琉月。

  「琉月小姐果然是天生的美人坯子,這等絕色容顏,就是宮裡的公主怕也是比不上的。」

  一人說完另一人點頭:「嗯,確實是比不上,不過你千萬別讓公主聽到,否則有你的虧吃。」

  五公主和六公主兩個人個性可不太好,若是聽到這種話,少不得她們兩個要吃皮肉苦。

  兩個人說完便望向楚琉月,同時的一福身子:「琉月小姐,奴婢的事情做完了,奴婢先行告退了。」

  楚琉月點頭,那兩個宮婢一揮手領著那一整排的丫鬟退了下去,房間裡總算恢復了安靜,楚琉月好半天沒有聽到身後的人說話,不由得奇怪的望過去,便看到小蠻和石榴二人呆呆的望著她,好半天不說話。

  楚琉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個的臉:「怎麼了?難道是不好看?」

  不應該啊,宮中尚衣局的人,可不是吃乾飯的,可是這兩個丫鬟的神情是什麼意思,楚琉月忍不住朝梳妝臺上的鸞鏡望去,一瞬間自己都看呆了,只見鸞鏡中映照出一個絕色俏佳人,那上揚的眉,耀如珍珠的黑瞳,挺翹的小鼻子,還有那薄薄的性感的唇,微微的勾起,說不盡的艷麗嬌媚,上身穿著的是一襲橙色的薄衫,肩部罩著一件白色的輕紗一樣的白坎肩,下面配著的是白綾盤金的彩繡錦裙,整個人完美無暇得找不出一絲暇疵。

  楚琉月眨了眨眼睛,只見鸞鏡中的美人說不出的風情,嬌媚至極。

  楚琉月好半天才開口:「這是我嗎?」

  她是知道自己長得不錯,可是經過尚衣局的人這麼一裝扮,怎麼感覺那麼不真實呢?楚琉月一說話,小蠻和石榴二個便回過神來,然後兩個人激動的叫起來,撲到楚琉月的身邊,興奮的說道。

  「小姐,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美,什麼尚京城的第一美人到你的面前統統的是個屁。」

  「是啊,琉月小姐,你好美啊,而且是那種美中帶著可愛,柔媚,讓人看了又想看。」

  小蠻激動的說著,沒想到琉月小姐比她們以為的還要美啊。

  楚琉月臉上露出笑意,心裡也很高興,不過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了,臉頰上的粉紅,越發的明顯了,她輕聲細語的說道:「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麼誇張啦。」

  石榴和小蠻看到主子的神情,知道她不好意思了,兩個丫頭越發的開心笑起來。

  這時候門外有婢女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杯茶水,恭敬的說道:「琉月小姐,請喝茶,待會兒便要去前面了。」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伸手便接過了婢女手中的茶水,發現那端茶杯的手有些白,不由得奇怪的多望了一眼,然後臉上攏上了暗潮,不動聲色的端過茶盎,掀開了茶蓋,只一眼她便知道,茶裡下了藥。

  什麼人竟然在茶裡下藥?楚琉月挑了一下眉,按理師傅這麼喜歡她,沒人敢給她下藥啊,難道是寧辰和寧華二人,上次他們就很惱怒師傅讓他們稱呼她為小師姐,或者說他們不是下藥害她,而是看看她有什麼能耐?

  楚琉月眼裡冷光一閃,隨之把茶盎往地上一擲,冷冷的望向那婢女。

  那婢女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為,連連的磕頭:「琉月小姐饒命,琉月小姐饒命。」

  石榴和小蠻兩個人一臉的莫名其妙,望向地上的茶時,發現竟冒著白氣,兩人立刻變了臉色,同時叫了起來。

  「你竟然膽敢給我們小姐下藥,好啊,待會兒定然要告訴上官聖醫。」

  那小丫鬟一聽小蠻和石榴的話,直接便哭了起來:「琉月小姐,你別告訴老爺,老爺會殺了我的,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楚月不說話,小丫鬟只管磕頭,門外很快再響起整齊的腳步聲。

  很快便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走了進來,都長得十分的清雋,穿黑衣的看上去冷酷一些,穿白衣的要溫和一些,不過兩個人都很頑劣。

  這婢女一看到兩個少年走了進來,便像看到了希望似的叫起來:「寧辰少爺,寧華少爺。」

  「你先下去吧。」

  寧華開口,小丫鬟趕緊的退出去,小蠻一看不由得氣憤的叫起來:「去哪兒,膽敢給我們家小姐下藥,你給我回來。」

  她話落想起什麼似的,直瞪向寧辰和寧華二人:「好啊,看來是你們命令她給我們琉月小姐下藥的,你等著,我這就去稟報上官師傅,讓他給我們一個說法。」

  寧辰和寧華二人不屑的撇了撇嘴,大有你去告狀好了的意味。

  楚琉月卻不想和這兩個傢夥鬧得太僵,揮手命令小蠻和石榴:「你們兩個人先出去。」

  「小姐。」

  石榴和小蠻二人擔心的叫起來,這兩個傢夥先前命人給小姐下藥,若是她們離開,他們不會出手對付小姐吧。

  楚琉月卻不擔心,這兩個傢夥雖然頑劣,她相信他們骨子裡不是什麼壞人,只不過師傅收了她,又百般疼愛她,所以讓他們有些吃味罷了。

  「你們出去吧。」

  楚琉月再開口,小蠻和石榴雖然擔心,卻依言退了出去,不過並沒有走遠,而是緊靠在門外,聽著房內的動靜,待會兒若是有動靜,他們第一一時間衝進去,絕對不會讓這兩個壞傢夥欺負到小姐。

  房間裡沒有了別人,寧辰和寧華二人望著楚琉月,有些不能反應,呆呆的望著之前一直以為的黃毛丫頭,沒想到卻是一個絕色的俏佳人,眉眼如畫,艷麗無雙,唇角有懶懶的笑意,更添魅力。

  寧辰和寧華好半天沒動靜,楚琉月淡淡的開口:「你們過來不會就是為了看看我吧?」

  寧辰和寧華二人立刻回過神來,一張清秀的臉瞬間攏上了紅絲,沒想到他們兩個人竟然看女人看呆了眼,這還是少有的一次呢。

  然後兩個人有些惱羞成怒的冷哼:「我們過來,是看看你有什麼能力,師傅竟然讓我們叫你小師姐。」

  寧辰說完,寧華接了口:「師傅還把冰魄銀針送給你了。」

  一想到這個他們兩個都快嘔出血來了,實在是太惱火了。

  楚琉月懶散的笑:「所以呢,你們給我下藥,是想毒死我嗎?」

  寧辰和寧華其實並沒有想毒死楚琉月,只是為了教訓她一下,可是他們沒想到這剛入門的小丫頭,竟然一眼便識出了茶水裡被下了藥,可見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所以兩個人臉色都暗了下來。

  「你竟然懂毒?」

  「多少會一些。」楚琉月溫聲說道,依舊笑得如沐春風。

  寧辰和寧華看她這樣子,越發的撓心,兩個人走到楚琉月的面前,沉聲說道:「既然你懂毒,那麼我們來鬥鬥法,看看究竟誰更高一籌。」

  楚琉月有心降這兩小子,省得以後再找她麻煩,這兩個人雖然頑劣,但若讓他們信服,說不定以後不會找她麻煩,想著應聲:「好,不過若是你們輸了呢?」

  楚琉月自信的神態,看在寧辰和寧華二人的眼裡,那就是各種的狂妄啊,兩人差點沒氣得吐血,他們兩個會輸嗎?他們跟著師傅十多年了,會輸嗎?還有比這個更笑話的事嗎?

  寧辰冷哼:「我們兩個不會輸的。」

  「問題是輸了怎麼辦?」

  楚琉月堅持問,氣定神閒,並沒有因為寧辰和寧華二人的惱怒而變色。

  寧辰和寧華二人相視一眼,最後咬牙切齒的一起望向楚琉月:「若是我們輸了,心甘情願的喚你為小師姐,以後再不找你的麻煩,若是你輸了呢?」

  二人盯著楚琉月,若是楚琉月輸了怎麼辦?

  楚琉月也不扭捏,豪爽的說道:「若是我輸了,我就叫你們小師哥,另外我把師傅送給我的冰魄銀針送給你們,怎麼樣?」

  一聽楚琉月竟然說把冰魄銀針送給他們,寧辰和寧華二人眼裡閃起了亮光,興奮的開口:「好,開始吧。」

  房裡的三個人開始鬥起法來,每人取出了隨身所帶的藥丸,給對方辯認,然後又雙方出題,用何種藥材制什麼藥,有什麼樣的用處。

  大半個時辰後,寧辰和寧華二人臉色慘白,沒想到他們兩個人竟然輸給了楚琉月,還是輸得很慘的那種,兩個人盯著楚琉月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楚琉月心情很好的說道:「還要比下去嗎?」

  寧辰和寧華二人無力的搖頭,本來以為那冰魄銀針是輕而易舉便可以得到的,沒想到他們竟然敗得如此慘。

  楚琉月見他們二人搖頭,臉上露出笑意,懶懶的說道:「既然你們認輸了,那麼從此後我就是你們的小師姐了,叫聲小師姐來聽聽。」

  寧辰和寧華二人一聽,怒睜圓目,這丫頭欺人太甚了。

  楚琉月卻無視他們的樣子,直接說道:「醫術不如人還可以挽救,你們不會連說出口的話都不想遵守吧,如果真是這樣,我鄙視你們,你們可以走了,以後別說是我的小師弟。」

  這下寧辰和寧華二人直接的黑了臉子,氣得胸口上下起伏,然後相視一眼,最後咬牙齊聲叫了一聲:「小師姐。」

  「嗯,不錯,再叫一聲來聽聽。」

  楚琉月心情不錯,眼看著那兩傢夥要發飆,不但不害怕,反而越發的有興趣逗他們。

  寧辰和寧華二人雖然各種惱怒,不過倒還能按捺著性子,又叫了一聲:「小師姐。」

  一聲叫完,兩個人轉身便離開房間,可是走到門前的時候,寧華想到了一個問題,問楚琉月:「既然你的毒術如此厲害,為何還要拜師傅為師呢?」

  楚琉月唇角勾出暖暖的笑,一臉的璀璨:「因為喜歡師傅,所以便拜他為師了,難道非要學他的醫術不成。」

  楚琉月肆狂的話說完,寧辰和寧華二人相視一眼,然後同時的說道:「怪人一個。」

  兩人閃身便走,心裡總算明白為何師傅喜歡這怪師姐了,因為兩個都是怪人,臭味相投了,所以才會格外的喜歡她吧。

  不過兩個傢夥想到了楚琉月的俏麗,同時的在心裡念叨一句。

  沒想到怪人倒是長得挺漂亮的,比尚京城的那些女人好看得多了。

  寧辰和寧華二人離開後,小蠻和石榴二個人衝了進來,緊張的望著楚琉月:「小姐,那兩個壞小子沒有為難你吧。」

  楚琉月搖了搖頭:「沒有,沒事了。」

  既然那兩個傢夥叫了她小師姐,以後就不會再找她的碴子了。

  房裡的人正說著話,門外上官府的管家領著人走了進來,眼裡一閃而過的驚艷,沒想到琉月小姐竟然如此美若天仙,隨即恭敬的向楚琉月行禮,然後開口:「琉月小姐,前面的人都到齊了,老爺讓小的過來請琉月小姐前往前面的宴席。」

  「好。」

  楚琉月點頭,站起身領著小蠻和石榴往前面走去,本來她以為今日的拜師宴,至多就是師傅請兩桌子的人,向大家意思一下自己收了一個關門女弟子。

  沒想到竟然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先前她進府的時候可是看到了府裡很是熱鬧,尚京城來了不少的上流社會人,師傅的動靜搞得挺大的,今日之後,整個尚京的人恐怕都知道了,她楚琉月乃是聖醫上官銘的弟子。

  一行人出了明玉軒一路往前面的庭院行來。

  因為今日的宴客很多,所以上官銘便把宴席開在了庭院裡。男左女右,並沒有用屏風之類的東西隔著,只是中間讓了一條通道,通道盡頭,最正中的位置上也擺著一宴,正是上官銘和一些朝中權貴所坐的宴席。

  此時首席上坐滿了人,只有上官銘的身邊空了一個位置,那是給楚琉月留的位置。

  這一桌子上端坐著的不是朝中的權貴,便是青年才俊,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只除了楚琉月的父親楚千皓,楚千皓和在場的人比起來,那些要什麼沒什麼,所以很是侷促不安。

  這一桌裡有隆親王爺,君丞相,武寧候爺等朝中的重臣,餘次的便是王孫公子。

  寧王鳳禎,惠王鳳卓,靖王鳳吟,武寧候世子晏錚,姬王世子姬塵,丞相府的公子君洛凡。

  這主桌之下次桌上端坐著的也都是富貴之人,其中以五公主鳳碧雲六公主鳳碧晗為首,餘次的便是隆親王府的郡主鳳桐嫣,武寧候府的晏碧,丞相府的君紫凝等人,這些女子的注意力全都在第一桌的人身上,有些人喜歡武寧候府的晏錚,有些人喜歡君洛凡,還有些人喜歡姬世子,當然更有不少的人盯著三位王爺,總之今天來的都是一些有才有貌的人,所以她們才會出現。

  宴席上,眾人說得熱鬧,不少人過來向上官銘道賀。

  上官銘心情明顯的不錯,一一的朝著來人點頭,招呼著。

  大家正熱鬧的說笑著,忽然宴席前面不遠處響起了一道沉穩的聲音:「琉月小姐過來了。」

  此聲一起,宴席上瞬間安靜了下來,沒有一丁點的聲響,所有人都望向了出口處。

  不管是男人女人,閨閣小姐還是青年才俊,人人都想看看最近傳聞得紛紛揚揚的楚國公府的小姐楚琉月,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厲害的人,竟然得了上官聖醫的眼,先是被靖王退婚,退婚後反而活得有滋有味的,比起從前要吸引人。

  只見出口處最先走進來的是上官府的管家,身後跟著數名下人,再然後才是楚琉月。

  楚琉月的身影一出現,不少人看呆了眼,愣愣的望著那迎面向他們走過來的嬌俏美人兒。

  身姿輕盈,似蘭似梅,那悠然的神情,慵懶的笑意,舉手投足的落落大方,無一處不顯示出她的自信,週身上下,不管是面容還是姿態,都完美無暇得令人找不出一絲的暇疵,得天獨厚的絕色美人。

  她的美融合了艷麗,清靈,靜美,讓人看一眼便移不開視線,只能深深的被她吸引著。

  宴席上,上官銘看著這樣子的楚琉月,臉上露出自豪的笑意,他就知道小月兒絕對會讓所有人都驚艷,所以他才會進宮請了尚衣局的人過來好好的給她打扮了一下,果然是讓所有人都驚住了,這個效果他可是很滿意的,上官銘的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在了自己身側不遠的楚千皓的身上,看著他滿臉的錯愕,不由得越發的開心,他之所以如此做,便是要讓楚千皓看看,他曾經錯過了什麼,他那樣對小月兒後悔的是他。

  果然楚千皓看著楚琉月,好半天做聲不得,完全的被震憾住了,先前他知道楚琉月長得很不錯,但沒想到這個女兒打扮了過後,竟然比琉蓮還要漂亮,楚千皓看到宴席上不少人盯著楚琉月,她似乎把所有人都迷住了,這樣絕色又聰明絕頂的女兒,若想嫁,必然會嫁入皇室啊。

  楚千皓的心一瞬間各種的後悔,不該和楚琉月先前起衝突,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只能呆呆的看著楚琉月向這邊走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1 07:09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2:31 AM 編輯

第068章:鬧場子

  宴席上,除了楚千皓震憾,靖王鳳吟也震驚不已,一雙漆黑的瞳眸好半天移不開,木愣愣的望著楚琉月,這個艷麗嬌媚的小女子真的是之前他休掉的那個楚琉月嗎?原來她竟然這麼的美,她的美充滿了神韻,眼神轉移間帶著的是慧詰靈動,而不是楚琉蓮那樣的只有精緻沒有靈動的空洞。

  此刻的她就像光源般的讓人想靠近,鳳吟望著她,忽地感受到自己的心似乎跳得比往常快了,緊盯著楚琉月,連移開的能力都沒有了。

  相較於靖王,寧王鳳禎和惠王二人要好得多,除了驚艷之外,兩個人很快便回過神來,不過心底到底還是驚歎的,沒想到真正的楚琉月竟然如此的國色天香,原來之所以懦弱膽小,也是被葉氏和楚琉蓮給雪藏了的,要不然她的光芒風華絕對不會比楚琉蓮差。

  寧王和惠王二人眼神深邃了,而端坐在一側的武寧候世子晏錚自從楚琉月出現後,他的視線便沒有移開過,一直盯著楚琉月,錯愕之餘,在心裡輕喃,這是他的那個好朋友嗎?她原來長得很美啊,一直以來他倒是沒有在意,他看著楚琉月的時候,只覺得心臟跳得特別的有力,有些不受他的控制了。

  晏錚的身側端坐著的乃是姬王府的姬塵和丞相府的君洛凡,這兩個人一人溫和,恍若謫仙,一人冷漠淡然,好似事不關已,在楚琉月剛出現時驚艷了一回後,兩個人便安靜下來,因為他們並沒有和楚琉月過多的接觸,所以並沒有如旁人那樣被完全的吸引了,不過不可否認,兩個人心中還是承認,楚琉月果然是俏麗的美人一個。

  宴席上,所有人都被楚琉月吸引住了,而她卻一身悠然的走過來,並不以為意。這般隨意的姿態,使得她的神容越發的出色,而那些回過神來的客人紛紛的嘀咕起來,隱約可聽到他們的說話聲。

  「這是楚國公府的二小姐嗎?天哪,原來楚二小姐是一個絕色美人。」

  「是啊,一直以為楚國公府的大小姐楚琉蓮才是第一美人,原來真正美的是楚二小姐。」

  「以往她瘦弱得不像樣子,沒想到卻這麼的美麗。」

  其中有不少好事者望向了當初退掉了楚琉月婚事的靖王鳳吟,只見靖王爺的一雙桃花眼落在楚琉月的身上,久久沒有移開,這下有人私下嘀咕起來。

  「靖王爺是得不償失了,這樣的美人,又是上官聖醫的關門弟子,竟然被他給休掉了。」

  「是啊,是啊,靖王爺此刻只怕心裡正後悔呢。」

  「一定是的,你看靖王爺看二小姐,看得眼睛都不會轉了。」

  楚琉月聽著這些話有些哭笑不得,她哪裡想造成這樣的轟動啊,還不是師傅,非要把她打扮成這樣,還是請的宮中尚衣局的人來替她梳妝打扮的。

  當然除了這些驚歎之聲,其中還夾雜著數不清的嫉妒之聲。

  「沒想到楚琉月竟然長得不錯,實在是太可惱了。」

  「哼,美又怎麼樣,可改不了她被靖王休掉的事實,就算她變美了,成了上官聖醫的弟子,只怕高門貴戶也不願意娶她。」

  這說話的人是擺明瞭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尤其是看到正中桌宴上的王孫公子們全盯著楚琉月,這讓她們更吃味了,各種的嫉妒加燒心。

  楚琉月一路走向上官銘,上官銘滿臉笑意的招手示意她近前,楚琉月還沒有走到他的面前,便見他滿臉炫耀的望一側的楚千皓,大聲的說道:「楚大人,怎麼樣,小月兒夠漂亮吧,不比第一美人差唄,老夫看小月兒怎麼看怎麼漂亮,若是老夫再年輕四十歲,一定把她搶回家藏起來,現在只能認她當小弟子,好好愛護了,以免被哪個黑心的人給害了。」

  上官銘先還滿臉笑,等說到最後,臉色可就十分的冷了,還冷眼睨著楚千皓,楚千皓各種的阻心,他知道楚琉月長得有些像他,可是他沒想到這個女兒竟然如此的出色,沒錯,比起琉蓮來還要漂亮,而且還要聰明,這樣的她按理是最能為楚國公府帶來福音的,可是楚千皓沒有忘了,這個女兒可是與他不對盤的,處處刁難他的。

  楚千皓想起自己與楚琉月的種種,不禁有些後悔,早知她長得如此的出色,當初就該對她好一些,說不定日後還能幫襯著楚家,此時的楚千皓心中百樣的滋味,一時竟一句話沒說,盯著那走到了面前的楚琉月。

  楚琉月的眼睛飄到了楚千皓,涼涼的從他的臉上飄過去,然後就像沒看到一樣。

  楚千皓張了張嘴,眼裡閃過惱意,這個女兒竟然如此不給自己顏面,當著這麼多人面給自己難堪,別人會如何想他,楚千皓不由得後悔,今日他就不該來參加這什麼拜師宴。

  那邊楚琉月已經望向了上官銘,悅耳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師傅。」

  上官銘一聽她的聲音,早眉開眼笑了,伸手便拉了楚琉月坐到他的身側,待到楚琉月坐下後,上官銘望向宴席,清了清嗓子,沉穩的聲音便響起來。

  「各位,今日乃是老夫收關門弟子的日子,老夫宴請大家來便是做個見證,同時告訴所有人,從今日開始老夫將不再收任何人為徒,小月兒便是老夫的關門弟子,今日請大家來,除了見證老夫收了小月兒這樣的關門弟子外,另有一件事,老夫人要尊重其事的說一下,希望大家多多關愛小月兒,老夫可是很喜歡她的,若是知道有人欺負我們家小月兒,老夫可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上官銘說完便拿眼瞄向了楚千皓,這下所有人都盯著楚千皓,不知道上官聖醫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隆親王爺,武寧候爺還有君丞相等與上官銘交好的朝中大臣已經鼓起掌來,然後所有人都鼓起掌來,掌聲雷動。

  上官銘按了按手,眾人停止了鼓掌,望著他,只見他繼續往下說。

  「老夫今日收小月兒為關門弟子,接下來要送她一樣禮物,乃是老夫一生所用之物,冰魄銀針。」

  上官銘說完一揮手,便有上官府的下人遞上來一個雕刻華麗的銀器盒,上官銘接了過來,緩緩的打開,只見銀器盒裡耀出銀色的光華裡,楚琉月一看便知道這定然是好東西,不由得笑了起來。

  上官銘已經把銀器盒遞到了她的面前,笑著:「小月兒,這是為師最珍貴的寶貝,今日為師把它交到你的手上,希望你能把為師的醫術發揚光大,今日為師能得聖醫稱號,希望小月兒他日能得至高無上的神醫稱號。」

  上官銘話完,下首一片寂靜,誰也沒有說話,沒想到上官聖醫竟然如此的高看楚琉月,希望她他日能拿到神醫稱號,這怎麼可能?楚琉月再厲害,也不可能拿到神醫稱號的,除非她是神人,宴席中,有不少人小聲的嘀咕起來,這上官聖醫莫不是糊塗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指望楚琉月拿到神醫稱號,這怎麼可能呢?

  他把這希望放在楚琉月的身上,倒不如放在君洛凡的身上要來得貼切一些,不過上官聖醫的話,沒人敢反駁啊,最後不知道是誰帶頭鼓起掌來,然後再次響聲一片,經久不息。

  掌聲停,楚琉月接過冰魄銀針。

  下面多少人眼紅的看著那冰魄銀針,要知道冰魄銀針不但是習醫者的寶貝,同時也是習武者的寶貝,它可是天生最好的暗器,細如銀毫,快如星矢,本來眾人還以為這冰魄銀針最後一定會落到君洛凡的手裡,沒想到現在竟然被楚琉月得了去。

  對於這一點,君丞相的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他也以為這冰魄銀針最後會被兒子得了去,沒想到卻被楚琉月這黃毛小丫頭得了去。

  不過,君丞相的眼睛忽地亮了,這楚琉月現在是上官銘的丫頭,日後醫術造詣定然不會低,若是她嫁給他的兒子,即不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君丞相想著便望向了自個的兒子,卻見兒子那張立體完美的臉上,神容依舊淡淡,似毫沒有多餘的表情,一看到他這樣,君丞相便有些鬱悶,這兒子就是個不省心的,連媳婦都不給他找一個,真是讓他頭疼的人物,他的心裡只有他的醫術,再沒有別的東西,生這個兒子跟沒生一樣,什麼都幫不了他。

  君丞相鬱悶了起來。

  楚琉月接了冰魄銀針站了起來,四周的人看她站起來,全都停住了動作望著她,

  只見她笑意盈盈的望著上官銘:「師傅,你送我禮物,我也有禮物送給你。」

  她說著一揮手,身後的小蠻和石榴二人捧了禮物過來,不過兩個人的臉色神色都有些怪怪的,可是這種時候沒人理會她們。

  上官銘早高興的笑起來:「小月兒,你送為師什麼東西。」

  「琉月花了兩天的時間,親手給師傅縫製了一件衣服,希望師傅喜歡。」

  上官銘一聽心中那個驕傲,連連的點頭:「好啊,好啊,小月兒親手給師傅縫的衣服,師傅真是感動啊,這都多少年沒人給師傅做過衣服了。」

  上官銘的話落得意的睨著楚千皓,那笑各種的刺眼,楚千皓直接被刺激到了,沒想到楚琉月竟然對上官銘如此好,而對他這個父親完全的視而不見,這實在是太可惱了,楚千皓黑沉著一張臉。

  楚琉月伸手便接過了石榴手中的錦盒,奉到了上官銘的面前。

  上官銘一伸手接了過來,哈哈大笑,得意的望著一邊的楚千皓:「這可是小月兒送給我的好禮物,有些人想要都要不到,誰讓他對小月兒不好呢?」

  楚千皓看著得意的上官銘,真想站起身便走,可是眼下這裡有很多人,他若是甩袖便走,只怕他的名聲便要毀掉了,所以只能強行按捺著坐著,屁股下面好似有針氈似的,坐立不安。

  上官銘總算放過了他,伸手把手中的衣服交給下人,示意那下人給他收好了,回頭他是要穿的。

  等到互贈了禮物後,上官銘拉著楚琉月,兩個人坐了下來。

  兩個人剛坐下,一直坐在楚琉月側首不遠的晏錚,忽地站起來,望著楚琉月大聲的說道:「小月兒,你真美。」

  宴席上先開始有人說話,然後被武寧候府晏錚的這一聲你真美,給徹底的震住了,所有人都呆了,那宴席上的女人,有一半的人臉都黑了。

  武寧候爺也因為兒子的一句話而黑了臉,直接瞪向了晏錚,命令他:「還不坐下來。」

  晏錚沒理會自己的父親,依然望著楚琉月,楚琉月倒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趕緊的催促晏錚坐下來。

  「晏世子還是坐下來吧。」

  晏錚乖乖的依言坐下來,上官銘看得哈哈的笑了起來,小月兒又收了一個男人的心了,一邊想一邊說道:「沒想到小月兒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大家都很喜歡她,老夫很是欣慰啊,來人,開宴。」

  隨著一聲開宴,總算把晏錚帶來的震憾給帶了過去。

  不過宴席下首依舊有不少的人臉色黑沉,怒瞪著楚琉月,晏世子竟然如此直言不諱的誇讚楚琉月,想必他是喜歡楚琉月的吧。

  上官銘的命令一下,上官府的下人便開始上菜了。

  一時間宴席熱鬧了起來,大家紛紛拿起玉著準備用膳。

  可是這菜還沒有吃,便聽到不遠處上官府的下人奔跑了進來,一邊跑還一邊大叫:「夙王世子來了,夙王世子來了。」

  一聽到夙燁過來了,宴席上本來準備用膳的人,立刻停住了動作,個個滿臉稀奇的盯著出口處,夙王世子怎麼現在才來啊,他這不是不給上官銘的面子嗎?

  其實上官銘並沒有給夙王世子送請帖子,為什麼呢,因為他聽說了這夙王世子和楚琉月之間的種種過節,若是讓這夙王世子過來,說不定會攪了他們的拜師宴。

  只是沒想到這瘟神還是來了,上官銘的臉色一瞬間攏上了一絲冷意。

  若是夙燁膽敢在上官府亂來,他可不饒不了他。

  宴席上不少人嘀嘀咕咕的說起話來,五公主鳳碧雲一直喜歡夙燁,一心想嫁給他,之前夙燁和楚琉月之間的事情,她也聽說了,所以心裡對楚琉月是百般的嗝應,沒想到今日楚琉月的拜師宴,夙燁竟然出現了,他來不會是為了楚琉月吧。

  五公主鳳碧雲猜測著,拿眼狠剜著楚琉月,然後掉頭望向出口處。

  此時的楚琉月,俏麗的小臉蛋上攏上了一層冰霜,冷冷的瞪視著宴席前方,一想到夙燁竟然在這種時候出現了,她總覺得不好,那男人一般出現,便是為了找她的麻煩,所以今日他出現,定然也是為了找她的碴子。

  楚琉月一言不吭,坐在她身側不遠的晏錚立刻看到了她難看的臉色,趕緊的出聲安慰楚琉月。

  「小月兒,你別擔心,今兒個是你的拜師宴,若是夙燁膽敢招惹你,我們絕對不會饒過他的。」

  他說完伸出手拍了拍楚琉月放在桌子上的手。

  楚琉月因為注意力都在外面的夙燁身上,所以並沒有注意,而且就算注意,她也不認為拍個手有什麼了不起的。

  可是晏錚這簡單的動作一落到對面的靖王鳳吟的眼裡,鳳吟便覺得十分的刺眼,忍不住拿眼狠狠的瞪向晏錚。

  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膽敢拍楚琉月的手。

  靖王爺的眼神如刀子似的直射向晏錚,恨不得在晏錚的手上射出一個洞來。

  不過此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即將到來的夙燁身上,誰也沒有在意這靖王爺的神情。

  鳳吟望著楚琉月,看她嬌俏的神容,那或怒或笑的模樣,每一樣都帶著獨特的魅力,深深的吸引著他,他不由得下了決心。

  他決定了,他要重新贏得楚琉月的好感,娶她做靖王妃。

  他已經想通了,楚琉月長得美,又聰明絕頂,這樣的人若是為靖王妃,日後一定會輔助他的,對他有很大的幫助的,何況現在她又成了上官銘的弟子,看上官銘對她的寵愛,若是她嫁給誰,一定會出手幫助誰的。

  這裡鳳吟暗下決心,那裡坐在上官銘一側的楚千皓,看到了鳳吟的神情,不由得一張臉暗了,靖王爺的神色,他是看得很清楚的,做為一個男人,知道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流露出那樣的目光是什麼意思,靖王他竟然看中了楚琉月,他對蓮兒的情意呢?

  楚千皓心中百般的不好受,果然如老父親說的一樣,皇室的這些皇子哪一個是情深意重的,他們最是薄倖寡情,看中的從來只是對他們有利的。

  上官府的垂花門前,數道身影緩緩走來,為首的人輕裘寶帶,芝蘭玉樹一般,那悠然的神容,如高天上的雲彩,明明近在眼前,可是卻讓人覺得高不可攀,而且那週身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寒氣,顯示出此人的心情十分的不好。

  他們一眾人雖然看上去走得極慢,可是若注意他們的腳下,便發現走得十分的快,眨眼便到了宴席前。一走過來,便聽到為首的人冷沉的說道。

  「上官府今日可是真熱鬧啊。」

  上官銘站起身,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話,便見到晏錚急切的站起身來,朝著立在不遠處的夙燁大叫起來。

  「夙燁,你陰陽怪氣的什麼意思,今日是小月兒拜師的日子,你若是來祝福的,便坐下吃酒,你若是來搗亂的,給我死遠點。」

  晏錚話一起,武寧候爺倒抽了一口氣,怒瞪向兒子,和夙王世子做對,對武寧候府可沒有半點的好處,若是夙王世子打壓武寧候府的商舖,只怕他們武寧候府要倒楣。

  所以武寧候爺一聽兒子的話,早怒斥晏錚。

  「胡鬧,還不坐下。」

  可惜晏錚一向無法無對,對於武寧候爺這樣的父親,從來不害怕,他害怕的是他的那個娘親,可惜今兒個他娘沒來,所以他依然直忤忤的站立著。

  難得的是夙燁並沒有生氣,反而是徑直走過來,袍帶輕擺,優雅從容,他一直走到楚琉月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楚琉月,看著楚琉月嬌美艷麗的小臉蛋,瞳眸一瞬間暗沉下去,隨之淡淡的說道。

  「哪個准許你拜師了?」

  一言落,楚琉月怒目圓睜,心裡哪叫一個氣啊,她自個拜師,什麼叫哪個准許她拜師了,難道說她自個的事情自個都做不了主嗎?想著陰驁的提醒這夙王世子。

  「我自個准許我拜師了。」

  兩人對恃,夙燁看她怒火沖天,忽爾笑了起來,悠然的提醒楚琉月。

  「難道你這麼快便忘了,你的命是本世子的,所以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必須本世子同意。」

  「你?」

  楚琉月睜大眼睛,她從來不知道世上竟然有這樣荒渺的理論,沒錯她是倒了大黴,暫時成了他的人,只因為那什麼雪山赤龍果,可是那也是債主和債人的關係,他給了她三個月之期,她只要三個月還給他一萬兩銀子便是了,什麼時候她的人生自由也被限制了。

  「你沒有請示本世子,便擅自拜人為師,可知罪?」

  知你媽的罪啊,若不是極力的忍住,楚琉月真想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她實在是被氣到了。

  宴席上所有人都盯著這邊的情況。

  不少人看夙王世子的注意力在楚琉月的身上,心中百般的嫉妒,尤其是五公主鳳碧雲,更是氣得握緊了手,恨不得衝過來怒打楚琉月,這個狐媚子,把夙燁給迷住了,要不然夙燁為什麼一直注意著她。

  其實楚琉月並不想要這份榮幸,她都快被眼前的這男人給氣死了,所以深呼吸再呼吸,好不容易調整了呼吸,才緩緩的開口提醒夙燁。

  「夙世子莫不是忘了一件事,琉月可是與夙世子說好了,以三個月之期為定,三個月後琉月還夙世子一萬兩銀票,別的事似乎與夙世子無關吧。」

  夙燁微蹙眉,一個簡單的動作,也是該死的迷人,那不遠處的桌席上,多少女子看得心猿意馬起來,這夙世子真的好迷人啊。

  夙燁眼也瞇了起來,唇角擒著似笑非笑。

  「楚琉月,本世子似乎說過,這三個月的時間你還是本世子的人吧。在你沒有還出一萬兩銀票的時候,你以為你與本世了沒關係嗎?」

  「所以呢?」

  楚琉月冷冷的陰驁的問。

  夙燁比子夜寒星還要黑的眸子裡忽而閃過烏光,先是一點,然後是一大片,楚琉月在他的瞳眸裡清晰的看到了自己,被困在那燎原之火中,週身的火熱,憤怒一點一滴的湧上心頭,偏偏那夙燁不以為意,完美的五官上緩緩的攏上了光華,淡淡的說道。

  「所以沒有我的同意,你是沒辦法拜師的。」

  夙燁的話一落,楚琉月整個人都炸毛了,直接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朝著夙燁大叫:「今日老子就拜師了,看你怎麼樣?」

  此言一出,宴席上個個都倒抽一口氣,定定的望著這兩個人。

  偏偏夙燁心情極好,滿臉的笑意,他一笑,傾國絕艷,與楚琉月站在一起,竟是驚人的般配。

  好似天造地設的一對般的。

  看呆了多少人,只恍然覺得此二人好似從瑤池仙境中踏波而來的仙子。

  不過這兩人一人心情極好,另外一人俏麗嫵媚的小臉蛋上,柳眉倒豎,怒目圓睜,雖然發怒的時候,依然很美,不過和那瑤池嫡仙可就差得遠了。

  夙燁卻不以為意,笑望著宴席上的眾人,優雅的說道:「這丫頭向來如此無禮,讓大家見笑了,回頭本世子定然好好的說道她。」

  楚琉月被這話氣得快噴血了,再次的深呼吸,她不能中了這男人的計,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為了氣死她,對,一定是這樣。

  楚琉月正在調呼吸,那晏錚再次站了起來,朝著夙燁大叫起來。

  「夙燁,你欺人太甚了。」

  晏錚說完,夙燁緩緩的掉首望著他,一瞬間週身的寒光四射,冷若寒潭之氣,陰驁冰冷的聲音響起:「晏錚,這是夙王府的家事,你若是再膽敢出言不遜,別怪本世子翻臉無情。」

  夙燁一發怒,武寧候爺便緊張了,飛快的起身,伸手拽晏錚的身子,並命令晏錚:「還不坐下來,等我回去告訴你母親,少不得你的一頓訓戒。」

  可惜晏錚個性倔,他才不理會自己的父親,依然直忤忤的站著,怒瞪向對面的夙燁:「你以為我怕你,夙燁,你太狂妄了,不就是有兩個錢嗎?你以為有錢便可以為所欲為嗎?難道我們武寧候府的人怕你不成?」

  事實上他的父親武寧候爺確實怕夙燁,聽了晏錚的話,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夙燁呵呵的輕笑了兩聲,冷睨向一側的武寧候爺,只見武寧候爺滿臉的冷汗,望瞭望夙燁,又望瞭望自個的兒子,最後恨恨的說道:「逆子。」

  楚琉月看了看晏錚,又看了看夙燁,沉聲說道:「夙燁,這是我和你的事,別牽扯到他人。」

  她可不想讓夙王府和武寧候府對上,那樣的話,她就對不住晏錚了。

  「既然我們家小丫頭說話了,那本世子就暫時的放過武寧候府吧。」

  夙燁一臉很好說話的樣子,楚琉月聽了猛翻白眼,然後望著夙燁再次道:「夙燁,你來究竟想幹什麼?」

  夙燁挑高眉,一臉看怪物似的盯著楚琉月:「本世子不是說了嗎?沒有本世子同意,你是拜不了師的。」

  楚琉月那叫一個氣啊,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把這死男人給踩在腳底下,然後狠狠的踩,再踩,要不然她出不了這口氣啊。

  夙燁的話落,晏錚哪叫一個氣啊,看到夙燁欺負小月兒,他就各種阻心。

  不過這一次晏錚沒來得及說話,坐在他對面的靖王鳳吟起身了,望向了夙燁,傲然的開口:「夙燁,給本王一個面子,今日乃是楚二小姐拜師之日,你若是和楚二小姐有什麼恩怨,等拜了這師再說可行?」

  鳳吟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雖然嘴上說著話,不過神容卻不可擺脫皇家的優越感。

  鳳吟的話一起,一側坐在他身邊的姬塵,眼神便暗了,涼涼的冷睨著鳳吟,這男人當真是豬腦子,夙燁既然出現,又豈會輕易給人面子,他以為他是皇子便有用嗎?真是成不了大器。

  鳳吟說話,除了姬塵臉色微暗外,三皇子寧王和六皇子惠王二人嘴角幾不可見的勾了一下,眼裡隱有冷諷。

  此時夙燁已經望向了鳳吟,看似平靜的眸子,卻隱藏著冷冽,越來越濃烈,使得鳳吟奮受壓力,不由自主的蹙眉。

  夙燁的話已經響起來了:「靖王爺此話似乎不妥吧,本世子都說了這是夙王府的內事,靖王爺莫不是要插手夙王府的內事,本世子從不喜別人插手本世子的事情。」

  他直截了當的冷諷了鳳吟,鳳吟的臉色一瞬間難看。

  宴席上多少人盯著他,讓他更是臉色難看,似乎被人打了一個巴掌似的,心裡別提多鬱碎了,恨不得一掌擊向夙燁,可惜這麼多人盯著,他更不能動這個手,否則說什麼的都有。

  一側的姬塵趕緊的開口圓場:「靖王爺快坐下吧,既然夙世子說了這是他的家事,便讓他自個處理好了。」

  姬塵完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便望向了楚琉月。

  慢慢的眸中凝上了一層薄霧,思索回到了幾年前,這小丫頭幾年前似乎很喜歡他,曾經在雨天摘了花送到他的窗臺外,曾經在他生病的時候照顧過他,雖然他醒過來後,她就不見了,可是那時候,他對她並沒有任何的情意,所以只假裝不知,沒想到幾年的時間不見,這丫頭竟然如此的光芒四射。

  姬塵慢慢的沉思著,一側的靖王聽了他的話,只得氣恨的坐下。

  夙燁見鳳吟不再說話,便又掉頭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楚琉月,一雙漆黑的瞳眸緊鎖著她,看到如此可愛嬌俏的她,他忽然湧起一種感覺,原來她如此漂亮又好玩,那他更不能放手了,對,就是這樣。

  夙燁正想著,一直坐著沒有說話的上官銘站了起來。

  先前上官銘一直沒有說話,便是想看看夙燁究竟想幹什麼,這會子看得明白了,他沉穩的起身說道。

  「聽說小月兒用了夙王世子的一枚雪山赤龍果,所以夙王世子要價五萬兩?可有這種事。」

  夙燁抬首望向了上官銘,然後唇角擒笑的點首。

  上官銘見他點頭,又接著開口:「那麼這五萬兩老夫替她出了,希望夙世子以後別找小月兒的麻煩了。」

  楚琉月一聽上官銘要出五萬兩銀子,早就心疼了,趕緊的叫了一聲:「師傅。」

  上官銘伸出手拍了拍楚琉月的手,然後抬頭望著夙燁,兩個人就那麼對恃了起來,最後夙燁張揚的笑起來。

  「上官聖醫恐怕搞錯了,那時候我是要價五萬兩,可是現在我發現我家小丫頭很好玩,所以決定不賣了。」

  一句不賣了,引來多少人滿臉的黑線,尤其是楚琉月,她覺得自己真的快吐血了,她是一個人好不好,不是東西,想著她再也忍不住的的冷哼:「夙世子,你是我爹啊,還是我娘啊,要賣也輪不到你。」

  她的冷諷之語,讓多少人臉色微變,不過夙燁卻似毫不生氣,氣定神閒的提醒她:「我是你主子,比你爹娘的權利更大,你的命都是我的。」

  夙燁的話落,抬首望向了一直坐著未說話的楚千皓,楚千皓見夙燁來鬧場子,心裡別提多高興了,他是巴不得楚琉月拜不成師的,楚琉月若是拜成了師,身價更是翻倍的漲,可惜她卻不能為他所用,所以倒不如拜不成這師呢,他正高興著,忽地聽到夙燁冰冷的問話響起。

  「楚大人,你說是嗎?」

  楚千皓一驚,飛快的起身,望著夙燁迫人的視錢,如一座冰山似的壓迫著他,使得他不敢說一個不字,只是緩緩的點了一下頭。

  夙燁看了楚千皓的神情,掉首望向楚琉月:「你可看到了,楚大人也認同了這個理,我是你主子,你的命都是我的,所以你的事便是本世子的事情,你有什麼事情必須先來稟報本世子,本世子同意了,你才可以去做,若是不同意了,你想都別想。」

  楚琉月咬牙,狠瞪著頭頂上方笑面如花的男人,這一刻她真想在他的臉上劃出花來,讓你笑,讓你得意。

  她發著狠,可惜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卻拿這男人沒辦法,而且最重要的,就算她下毒,使計,這男人大多數時候也不會上當,難道今日的拜師宴真的沒辦法舉行。

  楚琉月想著一張小臉蛋黑沉沉的,一句話也沒有說。

  上官銘卻再次的出聲了。

  「夙世子,你別欺人太甚,我上官府可不是你夙王府,既然夙世子是來搗場子的,那麼老夫也用不著對夙世子客氣。」

  他話一落,便朝一直坐著的君洛凡和寧辰寧華等人命令:「你們立刻給為師把搗亂的人打出去。」

  君落凡和寧辰寧華等人一聽上官銘的話,三人同時的從宴席上躍起來,一揮手上官府的下人全都湧到了他們的面前。

  夙燁的身後,夙竹夙松等人一看有人要對付自家的主子,臉色一冷,一揮手身後的數名手下也躍了過來,團團的包圍在他們的後面。

  兩幫人一觸及發,眼看便要打起來了,宴席上的人全都驚嚇得退避到兩邊去,其中不少女人冷哼。

  楚琉月分明是個小騷蹄子,竟然害得別人為她打架,實在是太可恨了。

  武寧候府的晏錚一看上官府和夙王府的人打了起來,早一閃身躍到了上官府的一邊,沉穩的說道:「本世子最近手癢,倒要來會會夙王府的人。」

  楚琉月一看上官府和夙王府要打起來了,生怕上官府的人吃虧,趕緊的開口:「師傅,別打了,若是師兄和師弟他們受傷了怎麼辦?」

  上官銘卻不甚在意,冷哼道:「若是他們受傷了,只能說他們技不如人。」

  雖然聲音不大,卻一字一頓的足以讓君洛凡和寧辰寧華等人聽到。

  寧辰寧華二人早朝著夙王府的人叫起來:「我們上官府的人不怕你們夙王府的人,來吧。」

  兩個人說完,也不等上官銘出聲,便一躍身衝了過去,頓時間上官府的中庭內打成了一團。

  好好的一個宴席,算是被夙燁給腦了,而夙燁卻面含微笑,雍雍華貴,使得四周不少的女人只顧盯著他瞧。

  他今日來就是鬧場子的,因為小丫頭拜師,竟然把他給忘了,最重要的上官府竟然連一張請帖都沒有給他送去,他能讓他們落得了好。

  夙燁雙臂抱著胸,唇角似笑非笑,冷眼看著熱鬧。

  楚琉月站在他的身邊,忍著氣,咬著牙沉聲的說道:「夙燁,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還不讓夙王府的人住手。」

  夙燁側首,冷睨了她一眼,看她神容焦急,越發的悠然不著急。

  「那又怎麼樣?上官府不是想給你出頭嗎?那就祈禱他們耐打一些。」

  楚琉月聽了夙燁的話,各種想抓頭髮,不知道是抓自個的,還是抓這男人的,最後她想到眼前只能柔軟一些,否則今日定然要見血,她自然不希望讓上官府和晏錚等人吃虧,所以只能放柔聲音。

  「夙燁,你說你到底想怎樣?」

  「至少要請示一下本世子的意思吧?」

  夙燁冷眼睨著楚琉月,表明自己的態度,楚琉月只得軟軟的說道:「夙世子這都是我的錯,現在我請問夙世子,我可以拜上官銘為師嗎?」

  夙燁一看她的小模樣,便各種愉悅,修長完美的大手一揮,夙王府的夙松夙竹等人立刻一躍身退了出來。

  四周的眾人正看得熱鬧,想看看究竟是上官府更勝一籌,還是夙王府更勝一籌,誰知道夙王府的人卻忽然的退了下去,大家不由得奇怪,這又是怎麼了?

  再看夙燁和楚琉月二個人正說著話,只見夙燁悠然的問楚琉月。

  「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見?」

  楚琉月的眼皮跳了跳,這男人絕對是故意的,她百分百的肯定。

  不過為免他再下令夙王府的人和上官府的人打起來,所以楚琉月只得大聲的說道:「請問夙世子,我是否可以拜上官聖醫為師?」

  這下所有人都聽到了,原來是楚琉月說話了,所以這夙世子才命了夙王府的人退了下去。

  這兩個人之間還真是奇怪,若是說夙世子喜歡楚琉月,卻又不盡然,他分明是百般找楚琉月的麻煩,可若說他對楚琉月無意。可是卻各種的關注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很多人想不明白這個理。

  楚琉月的話落,夙燁伸出手輕輕的托著下巴,一臉的若有所思,輕輕的說道。

  「這個本世子要好好的考慮考慮。」

  楚琉月滿臉陰驁的望著他,他有什麼可考慮的,自己拜師跟他有半毛錢的關係嗎?可是現在她愣是拿這男人沒辦法,因為她事先沒想過這男人會在這種時候找她的麻煩,所以失著了,看來這一局裡,她是敗了的。

  夙燁,你給我等著,不是每次都是你勝的。

  楚琉月正在心裡腹誹,站在她身邊的夙燁也適時的開了口:「好吧,既然我們家的小丫頭開了這口,那就准了,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若是再有下一次,本世子絕對會好好的懲罰你的。」

  夙燁的話一落,很多人鬆了一口氣,不過也有不少人心中失望。

  例如楚千皓,還有宮中的五公主六公主等人,別提多惱火了。

  楚琉月聽到夙燁總算鬆了口,心裡鬆了一口氣,不過今日的帳她記著了,楚琉月狠狠的想著。

  不過她的一口氣還沒落到底,夙燁忽然便又說話了。

  「不過要想拜師,以後每天晚上都要去夙王府,把你每天的行蹤向本世子稟報一聲。」

  楚琉月黑一眼,差點沒抽過去,不過為了順利拜成師,她決定先答應了再說,最後一咬牙:「好。」

  看到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夙燁各種的爽快,果然還是這小丫頭能讓他開心啊,所以他為什麼把她給賣了啊。

  楚琉月見夙燁不再說話,心裡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隨之心裡也狠狠的想著,她一定要盡快的賺到一萬兩的銀子,然後還給夙燁,從此後和他老死不相往來,對了,就是對面遇上,她也要假裝認不識這個男人,然後等他走過去的時候,吐一口唾液消毒。

  楚琉月正想著,身側的立著夙燁忽地俯身低語:「你又在罵我了。」

  楚琉月一驚,抬頭便看到他的臉離她寸許之間,趕緊的退後一步,離這男人遠點。

  而夙燁的動作,早落到了不少的女人眼裡,五公主鳳碧雲的一雙眼睛早紅了,再也忍不住衝了過來,一把拉開了夙燁,不滿的嘟嚷。

  「夙燁,人家好幾天沒看到你了,你怎麼不進宮來看人家啊。」

  她說完回首狠瞪了楚琉月一眼,楚琉月翻了翻白眼,趕緊的離得他們遠一些,她是看出了五公主喜歡這夙燁,巴不得這女人把這男人給死死的纏住呢,省得他有事沒事便來找她的碴子。

  楚琉月退到了上官銘的身邊,想到給上官府帶來的麻煩,忍不住道歉:「師傅,對不起。」

  「小月兒,你別自責,師傅沒有怪你。」

  上官銘的話音一落,便命令上官府的下人,重新準備宴席,先前的宴席,因為夙王府和上官府的打鬥,已是盡數的毀掉了,這會子只能重新的置席。

  下人們很快手腳俐落的收拾好了東西,又重新的準備了宴席上來,眾人再次的坐下來,只不過這一次在第一桌上又加了一個座位,那座位正是夙王世子夙燁的,夙燁坐在楚琉月的身邊,楚琉月的另一邊坐著的是上官銘。

  本來上官銘給夙王世子安排的座位是在他的另一邊,誰知道這夙燁並不理會任何人,逕自的坐在楚琉月手邊,這使得晏錚各種的惱怒,本來他想坐在小月兒的另一邊的,卻被父親給拽住了,所以讓上官銘坐到了小月兒的身邊。宴席再次的舉行了,因為先前被夙燁給鬧了,所以大家都有些餓了,一時間整個宴席沒人說話,只有吃東西的聲音。

  雖然很餓,不過那些閨閣的小姐們卻是食難下嚥的,因為其中有些人喜歡武寧候府的晏世子,可惜晏世子的一顆心全在楚琉月的身上,那些喜歡夙王世子的也都心裡難受,夙世子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別人,一雙眼睛都落在楚琉月的身上,雖說是找她的碴子,可那也是因為關注她啊,為什麼那個人不是她們呢?

  不過夙燁和晏錚二人卻不理會別人所想,兩個人時不時的瞪視著對方一眼,然後夙燁給楚琉月挾菜的時候,晏錚不服氣的也給楚琉月挾菜,最後形成了兩個人一起搶著給楚琉月挾菜,楚琉月的碗裡堆得像小山一樣高,偏偏夙燁還來了一句:「全都吃掉。」

  楚琉月扯了扯唇角,最後一怒起身,直接把碗裡的一碗菜給倒扣到夙燁的碗裡,直接的吼叫起來:「我飽了,氣飽的。」

  她說完轉身便走,理也不理身後的一干人,好好的拜個師都能把她氣死。

  晏錚一看楚琉月生氣,直接叫了起來:「小月兒你別生氣了,為不必要的人不值當。」

  他說完便想起身,那夙燁陰冷的說道:「不知道誰才是那個不必要的人。」

  他說完抬首望向晏錚:「晏世子還是別理那丫頭了,那丫頭一向容易生氣,讓她一個人靜靜便好了。」

  夙燁說話了,武寧候府的候爺立刻伸手拽了兒子坐下:「哪裡都有你的事啊,給我坐下吃飯。」

  楚琉月自然也聽到了夙燁和晏錚的話,頭頂都快冒煙了,一路往上官府的明玉軒而去,身後跟著小蠻和石榴兩個,兩個人自然知道小姐為什麼如此生氣,還不是被夙世子給氣的。

  小蠻不太敢說話,因為她是夙王府的人,琉月小姐不會因為聽到她的聲音便想到她夙王府的人吧,那樣的話,肯定更生氣了。

  所以最後石榴開口:「小姐,你別生氣了,生氣豈不是讓那夙世子更稱心了。」

  石榴如此一說,楚琉月立刻用力的點頭:「沒錯,如若我生氣,豈不是中了那死男人的計,說不定他的目的便是想氣死我。」

  小蠻的嘴角動了動,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她總覺得她們爺其實是因為在意琉月小姐,沒事就想逗逗她,撩撥撩撥她,這也是在意的一種吧,要不然尚京這麼多的女子,為何爺總是招惹琉月小姐呢,當然這話小蠻是不敢說的。

  明玉軒的正廳,楚琉月休息了一會兒,心情總算平復了下來,然後命令小蠻和石榴兩個退出去,她自己把陸遲喚了出來。

  「陸遲,我想讓你幫我做件事。」

  「琉月小姐請說?」

  「我想盡快找些可用的人,忠心不二的人,接下來我準備開一間百粥齋。」

  「百粥齋?」

  陸遲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這百粥齋是做什麼的,楚琉月給他解釋了一遍:「百粥齋乃是賣各處粥的,各種各樣養生治病的粥,加了各種的藥材,例如上火的人可以吃降火的粥,胃涼的可以吃養胃的粥,消化不好的可以吃些治療消化的粥,這些粥不會傷人體,以養生健體為主,輔以治病。」

  陸遲一聽,眼睛亮了,沒想到琉月小姐如此聰明,竟然想到了這麼一個賺錢的法子,陸遲不由得敬佩起她來。

  「好,這件事我去辦。」

  「一定要忠盡不二的人。」

  這點很重要,她準備把百粥齋那邊的事情交給自己信得過的人去辦:「另外這件事別讓任何人知道。」

  「好,我知道了。」陸遲應聲,隨之想到一個人,眼睛亮了亮,望向楚琉月:「琉月小姐,我救了一個人,那個人倒可以用,只是——」

  「只是怎麼了?」

  楚琉月奇怪的問,陸遲飛快的說道:「那是一個女子,只是她的臉被毀掉了,若是琉月小姐可以醫好她的臉,我想她一定會忠心耿耿的報答琉月小姐的。」

  「她的能力呢?」

  她不用沒有能力的人,陸遲立刻點頭:「能力是極好的的,她會武功,武功還不錯。」

  「好,那帶她來見我吧,對了,她叫什麼名字?」

  「冰舞。」

  「回頭帶她到桃院去見我,我會醫好她的臉的,不過代價便是她必須一生效忠於我。」

  既然陸遲說她的臉都毀了,楚琉月可想而知,這冰舞的臉一定毀得極厲害,所以她治好她的臉,讓她一生效忠於她,也沒有刻薄她。

  「好,我想她會答應的。」

  陸遲微笑著點頭,然後閃身離去了,楚琉月微微的閉上眼睛,靠後身後的椅子,唇角露出溫雍的笑意。

  夙燁啊,夙燁,我一定會盡快把一萬兩的銀子籌出來,然後還給你的,從此後老死不與你往來了,否則早晚會被你氣死的。

  楚琉月在明玉軒了休息了一會兒,前面的宴席很快便結束了。

  上官銘因為惦著她沒吃多少東西,所以便領著人過來明玉軒這邊。

  隨同上官銘而來的還有晏錚和君洛凡二人,一行幾人進了明玉軒。

  明玉軒裡,小蠻早報於楚琉月了,楚琉月睡了一會兒,人也精神了,氣也平了,所以神情氣爽的起來了,不過起來後把臉上先前畫的精緻妝容給洗掉了,洗掉妝容的臉,看上去依舊嬌媚清艷,並沒有似毫的難看,這讓她多多少少的放心了,她要的便是天然的美啊,不是胭脂水粉堆徹出來的。

  楚琉月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事,今日乃是拜師宴,她到現在還沒有給師傅敬一杯茶呢,這還真是該打,隨即想起來,這都是夙燁給惹的禍,她和他沒完了。

  想著領著小蠻和石榴兩個人走出了房間,一路直往正廳走去。

  正廳裡,隱約傳出說話聲。

  冷淡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師傅,為何把冰魄銀針送給小師妹?」

  楚琉月眉一挑,便知道這不帶感情說話的是何人,肯定是君洛凡那個面癱男,先前她可是注意他的,雖然長得英俊,不過臉上的表情似乎很少變動,對任何人都很淡漠,保持著距離。

  沒想到這會子他竟然和明玉軒這邊來,他問師傅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說他也打冰魄銀針的主意?

  楚琉月想著握了握袖子,唇角勾出得意的笑,師傅都送給她了,就算他想要,也要不到了。

  不過很快廳堂內上官銘的聲時響了起來:「那冰魄銀針最適合你師妹。」

  上官銘的話落,便響起晏錚歡喜的聲音:「沒錯,我也覺得小月兒最適合擁有冰魄銀針,對了,那冰魄銀針可是上好的暗器,小月兒武功不太好,可以用冰魄銀針防身,這個不錯的,下次那爛樹葉子再來招惹小月兒的時候,她便可以用冰魄銀針打他,把他的週身打得稀巴爛最好。」

  門外,楚琉月已經走到了門口,一腳抬起還沒有落下,正好聽到晏錚的話,那臉便有黑有白,十分的喜感。

  晏錚這話怎麼那麼刺耳呢,那冰魄銀針可是醫病救人的銀針,雖說也可以拿來當暗器,可是它的主要能力還是治病,哪裡成了上好的暗器了。

  果然,晏錚的話一落,便聽到君洛凡惱怒的聲音響起:「胡說,冰魄銀針乃是醫者槐寶,怎麼能隨便當暗器呢?」

  君洛凡一生最愛醫術,愛醫成癡,所以說冰魄銀針在他的眼裡可是寶貝,現在聽到晏錚把那冰魄銀針當成暗器,當下便惱怒了。

  晏錚不似他的迂腐,冷哼道:「還不是都一樣,有病治病,沒病當暗器。」

  兩個人眼看著便要在廳堂內吵了起來,楚琉月趕緊的落下腳走了進去,廳堂內的人總算停住了說話,一起望過來,晏錚一看到她便高興了。

  「小月兒,快過來,你先前沒有吃多少東西,有沒有很餓,要不要準備些東西來吃。」

  上官銘也望著她,滿臉的緊張。

  一側的君洛凡卻是滿臉的冷漠,掃視了楚琉月一眼,對於別人對楚琉月的緊張,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就是想不明白,師傅為何如此的緊張楚琉月這個小師妹,不但辦了如此隆重的拜師宴,還把冰魄銀針送給她了,就算喜歡她,也不該拿冰魄銀針來開玩笑,這冰魄銀針可是醫者的槐寶啊。

  楚琉月掃視了晏錚和上官銘一眼,然後想起還沒有敬師傅茶呢,便笑著說道:「師傅,我還沒有敬師傅茶呢,先敬師傅拜師茶吧。」

  「好,好。」

  上官銘笑著點頭,小蠻立刻走過去沏了茶,楚琉月雙手接了過來,然後走到上官銘的面前,跪下舉高手中的茶盎,恭敬的說道:「師傅請喝茶。」

  「好,乖徒兒,師傅收了你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上官銘說到最後一個字,竟然抹起了眼淚,他是激動的。

  晏錚笑瞇瞇的望著這師徒兩個,一側的君洛凡,卻是滿臉的無感,不知道這一老一小的激動的什麼,不就是拜個師嗎?何況楚琉月能不能學到什麼還是兩事。

  上官銘喝了楚琉月的拜師茶,兩個人從此後便算是正式的師徒了。

  正廳裡,上官銘想到了夙燁和楚琉月的事情,十分關心的說道:「小月兒,我聽晏世子說了你欠夙世子一萬兩銀子的事情,這樣吧,師傅給你出這一萬兩。」

  楚琉月搖頭。沒用的,若是可以的話,晏錚早就幫助她出了,那夙燁可是說了的,不准任何人幫她,若是幫她,那一萬兩可就不是一萬兩了。

  「師傅,這件事你別擔心了,我自有想法,我會很快籌到一萬兩的,若是我有什麼需要你幫助的,定然會找你幫忙的。」

  「好,若是你有什麼需要的一定要找為師幫忙,師傅一定會幫你的。」

  上官銘說完,晏錚也搶著說道:「放心吧,小月兒,我也會幫你的,以後我和上官聖醫一定會保護你不讓你再被那爛樹葉給欺負了,若是他再膽敢欺負你?」

  「怎麼樣?」

  晏錚正說得神彩飛揚,忽然便有一道低魅暗沉的聲音接了他的口,晏錚順嘴接了一句:「我們定然把他給大卸八塊了。」

  他說完,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對勁,是誰接的口啊,飛快的一抬首便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幾個人,為首的男人玉冠華服,從容不迫,一身的肆狂,瀟灑至極,慢悠悠的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雙漆黑的瞳眸中躲出懾人的冷芒,直迫向晏錚。

  「晏世子是說要把本世子大卸八塊嗎?本世子很好奇,晏世子是打算從哪裡切。」他優雅的說完,還朝自己的身上比劃了一下:「是從這個部位下手,切八塊,還是從這個部位下手切八塊。」

  廳堂上的人個個一臉的黑線條,望著這不受歡迎的幾個人。

  夙燁和他的幾個手下。

  楚琉月臉色陰沉的怒道:「夙世子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夙燁抬首,望向楚琉月的時候,那股銳利之氣消融下去,臉上攏上了慵懶,隨意的說:「吃太撐,討水喝。那給我扣了一碗菜的罪魁禍首是不是該招待我一杯水。」

  楚琉月一聽便知道他口中的罪魁禍首正是她,她先前確實把一碗菜扣進了夙燁的碗裡,只是她才不相信這男人會把那麼一碗的菜全給吃了,所以鼻子冷哼:「誰信啊,你會把那一碗菜全吃了?」

  夙燁不說話,不過一雙好看的鳳眸望向了上官銘,楚琉月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向了上官銘,然後便看到師傅點了點頭,再望向晏錚的時候,便見到晏錚也點了點頭,這說明這男人確實把那麼一碗菜全給吃了。

  楚琉月心裡冷哼,怎麼不撐死你,竟然還跑來討水喝,臉色沉沉的說道:「沒水。」

  她說完,夙燁便挑高了眉,不滿的瞪向了上官銘:「堂堂上官府連一杯水都沒有,那我們家的丫頭拜你為師豈不是吃虧了,看來這件事我要好好的斟酌斟酌。」

  這話擺明瞭是威脅上官銘和楚琉月,兩個人的臉色都陰陰暗暗的,隨之聽到楚琉月大吼:「石榴,上茶水,倒十大碗過來。」

  石榴和小蠻二人應聲,飛快的閃身衝了出去,去找碗倒水了。

  廳堂內,夙燁也不用別人招待,逕自領著手下往廳堂正中走去,然後一撩衫擺,優雅的在居中的位置坐了下來,等到他抬起頭來,便又繼續之前的話題。

  「晏世子,先前你說要把本世子大卸八塊,本世子正想討教你,是打算如何把本世子大卸八塊啊,是從上往下卸,還是從下往上卸?」

  晏錚直接被他給刺激到了,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夙燁,你以為我會怕你?」

  夙燁挑起狹長的眉,眼裡有肅冷的殺氣,濃烈戾寒,沉沉的說道:「本世子只是好奇你如何把本世子大卸八塊。」

  楚琉月一看兩個人大有一言不和便要打起來的意思,俏麗的面容冷了下來,朝著夙燁怒哼。

  「不是來討水喝嗎?喝完便走,哪裡來的這麼多話。」

  楚琉月話落,門外小蠻和石榴兩人每人手中端著一個托盤,盤著擺放著五碗水,端了進來。

  楚琉月望著那端進來的十碗水,忽然便笑了起來,那俏麗的眼瞳彎成了細月牙兒,甜甜的說道:「夙世子,你不是吃得太撐,討水喝嗎?這夠嗎?不夠的話,我再命人準備上來。」

  廳堂上,夙燁神色未變,他身後的夙松和夙竹等人嘴角卻忍不住狠抽了抽,琉月小姐是不是太狠了,十碗水啊,喝下去非撐死了不可,不知道世子爺喝不喝?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1 07:10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2:32 AM 編輯

第069章:菊花殘

  正廳裡,個個都望著夙燁,看他神色未變,大家都估計他不可能喝十碗水的,畢竟十碗啊,喝下去非撐死了不過。

  不過眾人正想著的時候,便看到夙燁伸手端過了小蠻手中的水,面不改色的一揚脖子,大口的喝起水來,那動作又豪爽,一口氣把一碗水給喝了。

  隨之他的手又伸過去接了第二碗,再次俐落的喝了下去,然後去接第三碗。

  廳堂裡,夙松和夙竹二人臉色齊齊的變了,同時叫了起來:「爺?」

  就算爺真的口渴了,喝一碗水不就行了,何必一連喝了三碗,看樣子還有要喝下去的打算,這十碗水下肚只怕他的肚子要撐死了,夙燁的幾個手下,臉色都十分的難看。

  夙松見他們所說的話,爺根本就不聽,又伸手去端第四碗水了。

  夙松夙竹二人趕緊的望著楚琉月。

  楚琉月冷眼睨著夙燁,嘴角撇了撇,喝,最好喝死他算了,她倒是省了人再來找她的麻煩了。

  不過除了夙燁的手下,上官銘和君洛凡的臉色也有些陰暗了,這夙王世子不會真的喝十碗水吧,先前吃了不少的飯菜,若是再喝十碗水下肚,這情況可是有點令人擔憂啊,所以二人同時開口。

  「夙世子,你何必——」

  兩個人說話間,便看到夙燁不理會他們,便又伸手去端第五碗水了,最後上官銘和君洛凡二人一起望向了楚琉月,現在看來,別人說話這夙世子是不加理會的,不知道小月兒說話,他會不會理會,所以他們才盯著楚琉月。

  楚琉月看夙燁第五碗水都快要下肚了,心裡雖然痛快,可身為醫者也知道如此暴飲五碗水,對他並沒有益處,若是再飲五碗水下去,這只怕——楚琉月臉色難看的命令石榴:「好了,把那五碗水端下去吧。」

  楚琉月話一起,石榴趕緊的把手中的托盤端了下去,若是夙世子再喝五碗水下去,只怕他要撐爆了,若是他出了什麼事,他們這些人一個都別想活命了。

  雖然那不太可能,可是她們還是免不了擔心啊。

  五碗水端了下去,廳堂內的人總算鬆了一口氣,卻見那夙燁放下了手中的碗,一抬首望向楚琉月的時候,笑得慵懶至極:「看來還是我們家小丫頭心疼我啊。」

  楚琉月的臉立刻黑了,若不是怕他喝死了影響到她們,她會心疼他嗎?喝死好了,真想立刻命令石榴再把五碗水端進來,讓他喝到死。

  現在她算是又認清了這男人的一樣本事,那就是死不臉的,他之所以死明的喝水就是看她開不開口喚住他,偏偏自己是個心軟的,真是可惡。

  楚琉月正在心裡腹誹,夙燁唇角一勾,再次魅惑的說道。

  「小丫頭別擔心啊,其實我不礙事的。」

  他說完手指一凝,運了內力,然後雙手一翻垂落到身邊,只見五指指尖之上竟然有水注滴出來,很快身邊汪了兩攤的水跡,他竟然以內力逼了體內喝下去的茶水,這也就是說,即便他喝下去十碗水,也會安然無恙,照樣可以以內力逼出體內的水,不至於使得他暴飲而亡。

  楚琉月的臉色再次難看了,廳堂內,上官銘和晏錚等人卻見證了這夙王世子高深的內力,這等功力可不是尋常人可以擁有的。

  夙燁逼了體內的水,揚眉肆狂而笑。

  「小丫頭,看,我一點事都沒有了,不過小丫頭的關心還是讓人高興啊。」

  楚琉月的一張臉烏沉烏沉的,她是關心他嗎?她是怕他喝死了好不好,誰知道他竟然根本就不會有事,所以說她是多此一舉了嗎?這男人話裡話外分明是奚落,可惱,想著冷著一張臉說道:「夙世子,這水也喝了,話也說了,是不是該走了?」

  夙燁挑眉,鳳眸中幽光閃爍,唇角飛揚,那不點而朱的唇上,點點妖治,心情很好的說道。

  「本世子雖然逼出了體內的水,可是胃裡還有些不舒服,所以再休息休息。」

  說完他不再看楚琉月黑沉的臉,望向了廳堂內的晏錚。

  這一次他不再糾結晏錚要把他大卸八塊的事情了,而是提起了另外一個話題。

  「晏世子,本世子得到消息,好像巽音公主從慕紫國趕了過來。」

  夙燁的話一落,本來還端坐在位置上的晏錚像被針刺了一下,呼的一聲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臉色陰驁的瞪視著夙燁,肅冷的說道:「夙燁,你騙我,你以為我相信。」

  夙燁聳了一聳肩,不悅的冷哼:「你認為本世子是吃閒飯沒事做的人嗎?沒事拿這種事騙你。」

  晏錚一聽夙燁的話,臉色越發的難看了,隨之出口的話都有些輕顫了:「那你說的是真的,巽音真的從慕紫國來南璃國了。」

  「據本世子得到的消息,應該沒錯,這一兩日她應該便會到尚京了,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查。」

  夙燁的話一落,晏錚怪叫一聲,轉身朝外衝去,不過衝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住了腳步,回望向楚琉月說道:「小月兒,我有空再來找你。」

  楚琉月愣愣的點了點頭,不知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晏錚為什麼怕那個巽音,應該是慕紫國的公主是嗎?晏錚的母妃便是慕紫國的長公主,那麼巽音應該是晏錚的表妹才是,他有什麼可怕的。

  廳堂內,上官銘看著夙燁輕而易舉的便把晏錚給騙走了,眼神不由得深暗了下去,然後瞇著眼睛盯著夙燁,這男人一直找著小月兒的碴子,但是卻沒有害小月兒,他這是對小月兒有興趣嗎?

  上官銘認真的思考起來,若是夙燁喜歡小月兒的話怎麼樣,最後想來想去感覺還不錯,不管是外形上,還是從實力上,夙世子都是一個不錯的人選,不過上官銘望向了小月兒,看小月兒對夙燁氣恨難平的樣子,不由得笑了。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這便是了,想著上官銘起身,望向楚琉月。

  「小月兒,師傅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你招呼一下夙世子。」

  「是,師傅。」

  楚琉月一聽到師傅累了,早心疼了,趕緊的示意上官府的下人過來扶師傅下去休息。

  上官銘臨離去時,沒忘了把君洛凡一起給喚走了,師徒兩個很快離開了明玉軒的正廳。

  正廳裡,楚琉月眼看著沒人了,只剩下她和夙燁兩個人,還有一些下人,臉色肅冷的起身,淡淡的說道:「夙世子既然胃不舒服,在這裡好生休息著吧,琉月也差不多該回楚府去了。」

  楚琉月說著轉身便走,身後的夙燁眼神越發的深暗,盯著楚琉月的背影,眼看著她走出去了,才不緊不慢的說道。

  「小丫頭不想知道那巽音是誰嗎?」

  「她是誰關我什麼事?」

  楚琉月冷哼,她才懶得理會巽音是誰呢,反正與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她何必理會不必要的人或者事,楚琉月腳下未停,直接便準備走出去了,身後的夙燁又輕飄飄的落了一句。

  「巽音公主喜歡的人是武寧候府的晏世子。」

  「呃。」

  這一句總算把楚琉月的腳步給留住了,說實在的她和晏錚是好朋友,所以自然好奇晏錚的女人是什麼樣子的,一聽夙燁這個,她便感興趣了,可是想想這是夙燁告訴她的,又十分的不喜,所以在門前遲疑了起來,不過夙燁接下來並沒有說話,一身悠然的坐在位置上等候著,果然楚琉月經過掙扎,還是很好奇,巽音和晏錚之間的事情,為什麼晏錚先前聽到巽音來到了尚京,臉色都變了,嚇得立刻便跑了。

  楚琉月收回腳走到廳堂邊坐著,見夙燁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不由得冷哼道:「要說快說,不說我走了,別拿喬。」

  夙燁聽了她的話,臉上攏上了笑意,緩緩道來。

  「巽音乃是大國慕紫國皇室的公主,晏錚的親表妹,聽說這巽音公主五歲的時候便喜歡上了晏世子,第一次見面便宣佈了此生要嫁給晏錚,非他不嫁。」

  楚琉月美目眨了眨,這巽音公主實在是太牛了,五歲便知道給自己找男人了,不過說實話,晏錚確實是不錯的男人,難怪巽音公主會喜歡他,若是堂上的這位,楚琉月撇了撇嘴,不過她知道尚京城內也有不少的女人喜歡夙燁,所以說那些女人都是受虐型的,要不然這樣陰險的小人有什麼好喜歡的,楚琉月狠狠的想著,見夙燁說話間又停下來,忍不住催促:「快點說,不說就走。」

  夙燁對於她的無禮,一點都不以為意,因為這就是她的本性,他已經習慣了。

  「巽音公主很快便到了尚京,別說本世子沒有警告你,你最好離晏錚遠點,別找麻煩上身。」

  夙燁一臉好心的提醒楚琉月。

  身後的夙松和夙竹二人嘴角抽了抽,他們爺到底有多黑啊,竟然就這麼黑了晏世子,雖說那巽音公主非晏世子不嫁,可是人家晏世子不喜歡巽音公主啊,爺這算是把琉月小姐身邊的人給驅逐出境嗎?

  楚琉月聽了夙燁的話,一臉的莫名其妙:「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知道晏世子為什麼一聽到巽音公主臉色全變了嗎?」

  楚琉月搖頭,她就是因為好奇這個,所以才留下來聽他說的。她很好奇為什麼晏錚先前聽到巽音公主的時候,臉色全變了,難道說那個巽音公主很厲害,很兇悍,是個潑婦,所以晏錚才會嚇得臉色全變了。

  「那巽音公主對晏世子的獨佔心很強,不准晏世子的身邊有任何女的靠近,聽說曾經有一個侍候晏世子的丫鬟無意間碰了晏世子的手一下,那丫鬟的手便被斬了,對了,還有小丫鬟因為說了一句喜歡晏世子,她的嘴巴便被人縫了起來,最後活活的餓死了,總之這樣的例子很多,所以晏世子才會一聽到巽音公主臉色全變了。」

  楚琉月的臉色也微微的變了,這晏錚雖然是很好的一個人,為什麼他身邊的人都這麼極品啊,先有刁蠻任性的晏碧,這下更是有一個喜歡他到變態的表妹,楚琉月的心裡慶幸,幸好她和晏錚只是好朋友。

  她如此想著嘴裡卻冷哼。

  「晏錚不會喜歡這樣的女子的。」

  「他是不喜歡,可是他能抗爭得了命運,那慕紫國可是大國,就連我們皇上都不敢得罪巽音公主,每年我們南璃國都會嚮慕紫國送一批寶物和美人,你說那巽音公主在南璃國做出些什麼,皇上會說話嗎?晏錚的娘親長公主會說話嗎?所以說這巽音再壞,最後依然會是武寧候府的世子夫人。」

  楚琉月一聽,心裡百般的同情晏錚:「晏錚真是可憐,竟然碰上了這些事,算了,這些事與我何干?」

  她有心想幫他吧,也沒有那個能力,這是武寧候府的家事,若是她牽扯到其中,算是什麼事啊,何況那巽音公主來自於慕紫國,和南璃國之間,可算是牽扯到了國事,她可不想惹這樣的麻煩上身。

  楚琉月說完,坐在上首的夙燁眼裡一閃而過的幽暗,隨之笑著點頭,不再說話。

  楚琉月的注意力不在晏錚的身上,便想起自己竟然和夙燁這傢夥坐在一起談天說地的,實在是氣惱,身子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我該回楚府去了。」

  夙燁也緩緩的站起身,愉悅的說道:「本世子也該回夙王府去了。」

  他隨著楚琉月身後,一起走出了正廳,兩個人剛走出去,夙燁想起一件事,提醒楚琉月:「以後每天晚上我會派夙松前來接你去夙王府。」

  楚琉月一時有些不能反應,冷冷的介面:「接我去夙王府幹什麼?」

  夙燁好心的提醒她:「接你去稟報一天的行蹤,別忘了先前本世子說過的話,每天晚上你都要到夙王府稟報你一天的行蹤。」

  其實他就想看看她張牙舞爪的樣子,撩撥撩撥她。

  楚琉月的臉色陰沉沉的,不過沒說什麼,心裡卻冷哼,理你才有鬼。

  兩個人不再說話,一路沉默無聲的往上官府前門走去,很快兩幫人出了上官府,各自上馬回府……

  楚府。

  楚琉月先前領著人離開不久,楚家三房這邊的嫡子楚玉琅終於回府了。

  楚玉琅一回來,府裡的下人便一路喊叫了起來:「大少爺回來了,大少爺回來了。」

  蓮院,楚琉蓮聽到外面的吵鬧聲,忍不住蹙眉問從門外走進來的水仙:「怎麼這麼吵啊?」

  想到今日是楚琉月拜師的日子,楚琉蓮心中是各種的憤怒,還有各種的阻心,一早上的心情都不太好。

  水仙和芍葯二婢看她的心情不好,也不敢留在屋子裡,只在外面守著,讓楚琉蓮一個人靜一靜,這會子聽到大少爺回府了,所以水仙才高興的從外面走進來。

  「小姐,是大少爺,大少爺回來了?」

  「哥哥,他回來了!」楚琉蓮一聽到楚玉琅回來,立刻激動的站起身,然後眼淚便流了下來,想到最近一連串所受的委屈,她直接便在房裡哭了起來,最後越哭越大聲。

  水仙一時不知道如何的勸她,竟然任由她在房間裡哭著。

  屋外響起了小丫鬟們的聲音:「見過大少爺。」

  楚玉琅一回府便過來妹妹這院子裡,其實他昨天便到京了,去了府衙去交接,然後遇到了幾個朋友,便一起去青樓喝花酒了,最後便睡在了青樓裡沒有回來,不過昨兒個喝花酒的時候,他倒是聽說了不少關於母親和妹妹的事情,本來當時便想回來的,無奈他喝得有些高了,頭腦不聽使喚了,所以才會睡到天亮回來。

  一想到昨天聽到的種種消息,關於母親被罰家廟,妹妹也是名聲皆毀的事情,楚玉琅的臉色便十分的難看,聽說這一切都與楚琉月那個小賤人有關。

  楚玉琅的眼神便暗了,同時也忍不住在心中抱怨起母親來,他早就說過母親了,要嘛對她好一點,要嘛就直接除掉楚琉月,省得有後患,偏偏母親不聽,還留著那小賤人,搞什麼仁慈,慈善的名頭,真是婦人之仁,這下吃虧的還不是她們自己。

  楚玉琅剛走到門外,便聽到房內妹妹哭得傷心的聲音,不由得先心疼了,沒理會小丫鬟,直接便走進了房裡。

  楚琉蓮聽到門前的腳步聲,飛快的抬頭便看到自己的哥哥從門外走了進來,再也忍不住心頭的百般委屈,撲到了楚玉琅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楚玉琅對這個漂亮的妹妹還是很疼愛的,看她哭得淒慘不已,早心疼了,伸手拍著楚琉蓮的背,安撫她:「好了,別傷心了,哥哥都聽說這些事,放心吧,哥哥回來了,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

  楚玉琅俊俏的面容上,攏上了狠冽,楚琉月個小賤人,我既回來了,決不會允許人再欺負母親和妹妹,楚琉月是絕對留不得的,他一定要殺了她。

  楚玉琅心裡發著狠,眼裡更是閃著陰狠的光芒。

  楚琉蓮聽了楚玉琅的話,心裡總算寬了心,徹底的放了鬆,最近以來受的委屈,似乎也消散了不少,最後止住了哭聲。

  「哥哥,你回來真是太好了,你若再不回來,只怕便見不到母親和妹妹我了。」

  楚琉蓮話落,楚玉琅怒哼:「她楚琉月敢。」

  楚玉琅一言落便朝門外喚人:「來人。」

  一直隨身侍奉他的手下走了進來:「公子。」

  「立刻去把王管家叫過來。」

  楚琉蓮一聽趕緊的糾結:「哥哥,不是王管家,是李管家。」

  對於這個,楚玉琅倒是沒有糾結,一揮手命令手下去叫人。

  「是。」手下退了下去,這裡楚琉蓮拉著楚琉琅說道:「哥哥去看看母親吧,母親差點便沒命了。」

  楚玉琅雖然惱怒自個的母親婦人之仁,但到底是自己的母親,也不好再說什麼,便跟著楚琉蓮一起去給葉氏請安,葉氏一看到兒子回來,便像看到了所有的希望,精神竟然好了一大半,再不用睡在床上了,坐在床上拉著一兒一女的說起話來。

  房間裡,母子三人正說著話,李管家戰戰兢兢的領著人過來,小心翼翼的立在房內。

  大少爺回來了,這府裡只怕又不消停了,而且先前他奉二小姐的命打了賀婆子,夫人只怕還在怪他呢,所以李管家很害怕。

  果然葉氏一看到李管家,眼裡的光芒便很冷,森森的瞪著他,李管家一嚇撲通一聲跪下。

  「夫人,饒命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二小姐下了令,小的不敢不遵啊。」

  葉氏冷哼一聲,怒道:「回頭定要和你好好算算這帳。」

  李管家頭上冒汗,楚玉琅卻不計較賀婆子的死,他認為一個婆子死了就是死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只有母親這樣的人才會把一個婆子的死當回事。

  「李管家,立刻命令人把正門給關了,留著側門,府內的下人盡數守在側門之內,楚琉月一回來,便給我把人捆了。」

  楚玉琅冷冷的下了命令,李管家不敢說不,連連的點頭應聲:「是,是,大少爺。」

  楚玉琅年輕的面龐上攏上了肅殺:「李管家,若是這事辦不好,到時候新帳老帳一起算,你皮給我繃緊一點,若是這事辦好了,以前的事便一筆勾消了,你還是楚府的管家。」

  「是,大少爺。」

  李管家伸出手抹頭上的汗,然後起身往外退去。

  一走出去,便各種的為難,現在怎麼辦啊,一邊是大少爺,一邊是二小姐,眼下二小姐掌了楚府這邊的家,可是大少爺可是府裡的嫡子啊,以後這府裡可就是他的,自己聽了大少爺的,若是二小姐知道了只怕要發難於自己,自己聽了二小姐的,大少爺日後也定然饒不過他,這事可真是難死李管家了,他覺得世上再沒有人比自己更悲慘了,怎麼就成了這麼一個油水少,還事多的管家呢?

  不過他思前想後的,最後決定悄悄派一個人去通知二小姐,讓二小姐有些準備,至於別的事就不是他的事了。

  葉氏的房間裡,葉氏看兒子大刀闊斧的動作,不由得高興。

  「到底是玉琅有氣魄。」

  葉氏讚道,楚琉蓮卻有些擔心,蹙眉道:「哥哥,這樣明目張膽的抓她不好吧,若是被她躲過去了,只怕哥哥也是要倒楣的,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現在可是精明得很的。」

  葉氏一聽楚琉蓮的話,想起了最近她們所吃折虧,也認同了這個理。

  「沒錯,玉琅,這事不會有麻煩吧,你剛回來,對楚琉月那個小賤人不太瞭解,她是真的變了,一般的算計根本算計不了她,反而是別人倒楣。」

  葉氏擔心起兒子來了,可惜楚玉琅不認為自己會收拾不了楚琉月那個小賤人,母親和妹妹太大驚小怪了,不過她們到底是婦人,所以小心些難免的,只是他可是楚府的嫡子,就算收拾了楚琉月那個小賤人,楚家的人還會說話不成。

  「你們兩個別擔心了,我命人捆了她,重重的打她一頓,然後毀了她的臉,不給她治病,讓她就這麼拖著,相信用不了幾日,這小賤人便會沒命了,至於我打她的事,只需要向爺爺說一聲,就說是實在太生氣了,所以下手重了,這也是人之常情。」

  楚玉琅說了一番話,葉氏和楚琉蓮想了想也覺得沒錯,反正楚琉月是楚府的人。

  到時候就算出了點什麼事,也只需要說,哥哥因為太生氣,所以下手有些重了,誰知道楚琉月那個小賤人不禁打,竟然就這麼沒命了。

  葉氏和楚琉蓮放開了心頭的顧慮,想到待會兒楚琉月要吃苦頭,她們兩個人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房間裡再次響起母子三人的說話聲,格外的開心。

  僻靜的街道上,一輛馬車緩緩而行,馬車裡端坐著的正是楚琉月,先前和夙燁在上官府門前分手後,她便和上官府的下人招呼了一聲回楚府了。

  馬車裡,除了楚琉月還坐著小蠻和石榴兩個侍候的小丫頭。

  小蠻和石榴看楚琉月臉色緩和了一些,總算放心大膽的開口說話了。

  「小姐,你說夙世子所說的關於巽音公主的事情是真的嗎?」

  楚琉月沒說話,她哪裡知道這件事是否真的還是假的啊,不過看夙燁說得極認真,應該不至於騙她吧。

  一側的小蠻聽了石榴的問話,早接了口。

  「這件事奴婢是聽說過的,這巽音公主確實很善妒,一向不准旁人靠近晏世子的身邊,早先在尚京城鬧出了不少的事情,大概是兩三年前了,所以大家都忘了,沒想到她這會子竟然又來尚京城了,琉月小姐你可要小心些。」

  楚琉月挑高眉,淡淡的說道。

  「關我們什麼事啊,我和晏錚只是好朋友,那巽音公主再不講理,總不至於算計到我的頭上吧。」

  「琉月小姐,總之你要小心些,這巽音公主確實是不可理諭之人,再加上她來自於慕紫國,所以連當今的皇上都對她沒辦法呢,所以每次她來南璃國,便有不少人會遭殃。」

  楚琉月眼神冷冷,若是那巽音公主來找她的麻煩,她可不會讓那女人得了便宜。

  「我知道了。」

  楚琉月點頭,心裡對這巽音公主起了戒心。

  馬車裡沒人說話,只聽得馬車之外馬蹄聲落地,有節奏的往前方駛去。忽然,馬揚起前蹄,韁繩被人急急的拉住了,馬車之中的人一個不防備,個個往前傾去,小蠻趕緊的伸手拉著楚琉月和石榴,待到馬車的前蹄落地,三個人便又往後面栽去。

  待到馬車停好,馬車之中的小蠻冷了臉色,朝外面大喝:「怎麼回事?」

  不過外面並沒有回應聲,小蠻趕緊的掀簾望過去,總算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原來在路道的對面有人擋住了馬車的去路,這些擋住馬車去路的人,個個手中提著一柄寒光四射的大刀,刀光折射出冷芒,耀在駕車的馬車伕臉上,唬得他臉色發白,身子抖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哪裡還理會先前小蠻的喝聲。

  小蠻未回頭,沉著的稟報:「琉月小姐,有人擋了我們的去路。」

  沒想到青天白日的竟然有人擋道,看上去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小蠻四下打量了一眼,發現僻靜的街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她們一輛馬車,和前面擋住去路的數名刺客。

  楚琉月從馬車之中探出身子朝外面張望了一眼,然後週身的冷意,眼裡更是一片冷霜,最後領先躍下了馬車,小蠻和石榴二人趕緊緊隨其後躍了下去。

  楚琉月下車,不急著對付對面的黑衣人,先是前後左右的一望,發現冷清的街道上一個人影也無,雖說這僻靜的街道上平時走的人就少,可是也不至於一個人影都沒有啊,所以她大致上可以猜出,那些不必要的礙眼的人必然是被清理了,所以這說明一件事,眼面前的這些黑衣人是專門出來對付她的,這些人是誰的人,楚琉蓮葉氏的,或者是別的什麼人的?

  楚琉月又一想,楚琉蓮有再大的能耐,也沒本事找到這麼厲害的人來啊,這些人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人,哪怕是楚府的下人也沒有這等的冷靜自若,所以說這些人的來歷定然不凡,究竟是什麼人呢?楚琉月瞇起眼睛盯著對面的人,冷冰冰的高聲問。

  「青天白日的閣下等想幹什麼?」

  對面的十幾名黑衣人一聽楚琉月的話,倒有些發愣,一般女子碰到這種事情大都嚇哭了,楚琉月竟然還能如此坦然自得的問話,可見她確實是個厲害的女子,不過那又怎麼樣?對面十幾名黑衣人,為首的兩人相視望了一眼,然後其中一人猥瑣的笑了起來。

  「兄弟們聽說楚二小姐漂亮,心裡十分的癢癢,所以今日便一起過來見識一番,果然是美人一個啊,看來今天兄弟們有口福了。」

  那為首的人一說完,身後的數人一起點頭,個個眼裡露出淫穢的光芒,盯著楚琉月和小蠻還有石榴。

  小蠻的臉色一冷,伸手便拉了楚琉月到她的身後,沉穩的命令:「石榴,保護好琉月小姐,讓我來好好教訓教訓這些滿口噴屎的傢夥。」

  石榴應聲:「好。」

  她便護在了楚琉月的面前,楚琉月冷睨了這丫頭一眼,明明被嚇得臉色發白的是她,她都沒被嚇到,她自個都被嚇得半死了,還護她,一邊想一邊提醒石榴。

  「我用不著你保護,你保護你自個兒就好。」

  她不認為這些黑衣人能制伏得了她們,一來小蠻會武功,二來自己也會武功,而且有毒藥傍身,最重要的暗下裡還有一個陸遲,雖然她不知道陸遲的武功究竟如何,但既然他一心想報仇,想必武功不低,所以她有什麼好擔心,倒是對面的人?

  楚琉月望向那些人的時候,眼神可就不太好了,殺氣騰騰的,她一定要查清楚這些人是誰派來殺她的,她正準備喚出陸遲,讓他和小蠻一起動手對付這些人,再加上自己,絕對不至於吃虧。

  不過她還沒有來得及叫人,便聽到遠處有馬蹄聲響起,來的人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便行到了她們的身邊。

  這下不但是她們,就是對面的黑衣人顯然也有些愣住了,而忘了去行動。

  只見一輛豪華地馬車,連同數匹駿馬很快停靠在她們的面前。楚琉月一看這馬車,再看後面高據馬上的人,便知道來的人是誰?夙燁,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夙燁,他是如何知道她們在這裡受困的,還恰好的趕來救人,楚琉月的眼睛一瞬間閃過瞭然,想到了之前在桃院裡這男人裝鬼和放蛇的事情,難不成今兒個的事便又是他搞出來的,他的目的是英雄救美?然後想看看她什麼表情,最後來奚落她。

  楚琉月眨了眨眼睛,唇角邊閃過挪諭,好老的戲碼,心裡想著,她雙臂抱住了胸,退後一步看熱鬧,她倒要看看夙燁如何把這戲往下演。

  豪華的馬車裡,寒氣籠罩著整個車廂,馬車之中歪靠著的人,並不知道外面楚琉月的想法,只是此刻他精緻的五官上攏上寒氣,瞳眸更是遍佈著殺機,沉聲命令夙松夙竹二人。

  「給我殺,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動爺的人。」

  夙松和夙竹二人領命,然後手一揮,身後的數名手下便一閃身從馬上躍了起來,這裡小蠻也一縱身加入了打鬥。

  至於楚琉月和石榴兩個則爬上了馬車,然後掀起車簾看熱鬧。

  不過看到夙松和夙竹等人動了殺機的殺那些黑衣人,楚琉月不由得微微的愣了愣,不會吧,自己人也能下得了狠手,這些人可真是倒楣啊?

  她心中正為這些黑衣人歎息,耳邊聽到馬蹄聲響了起來,便見那夙王府的馬車不緊不慢的行駛了過來,與她們楚府的馬車並排停靠在一起,馬車裡,一隻白晰如玉的手伸出來,輕掀起車簾望過來。

  馬車中端坐著的人正是夙燁,夙燁懶懶的望著對面馬車上的楚琉月。

  楚琉月撇了撇嘴,幽然的說道:「夙世子,真是好閒情逸致啊,連英雄救美的戲碼都搞出來了?」

  夙燁聽了楚琉月的話,微挑起狹長的眉,瞳眸中的一閃而過不解,隨之有些瞭然,待到瞭然,臉色便罩上了惱怒,眼裡更是深深沉沉的冷怒,朝著楚琉月冷哼。

  「真是個不知感恩的小丫頭,你以為本世子會耍這種無聊的手段。」

  楚琉月聽了微微一愣,難道說這不是夙燁搞出來的,那麼又是誰搞出來的,楚琉月盯著夙燁,下意識的又問了一遍:「真不是你?」

  夙燁卻直接的無視她,往後面的廂壁一靠理也不理她了,楚琉月看他一臉無視自己的樣子,啪的一聲甩掉了手中的車簾子,看也不看對面的馬車,哼,有什麼好拽的,不是他就不是他唄。

  不過想想夙燁的性子,雖然百般的找自己的碴子,但是這樣當街命人殺人的舉動,還不至於,那麼這些黑衣人又是誰派出來的。

  楚琉月很認真的想著,然後掀起馬車窗戶上的小簾子往外望去,卻看到那些黑衣人已被夙王府的人殺掉了不少。

  夙燁的手下武功大都很厲害,再加上夙竹會醫會毒,若是打不過人家,再用用毒什麼的,一般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眼看著那些黑衣人便要被夙燁的手下全殺掉了,楚琉月才相信,這些人應該不是夙燁派來的,若這些人是他派來的,一來不會那麼不濟事,二來夙松夙竹等人也不會把精心培養起來可用的人就這麼殺掉了,所以這些黑衣人是別人派人的,究竟是誰派來的。

  楚琉月正想著,忽地又聽到有馬蹄聲響起,隨之便聽到一道沉穩的略有些氣急的聲音響起:「這是怎麼回事?」

  夙松和夙竹二人正好殺掉了最後的一個黑衣人,一抬首便看到有人至遠處來,眨眼便到了他們的面前,夙松和夙竹抬首望而那急速而來的數人,為首高據馬上,一身尊貴之氣的人竟然是靖王爺,靖王爺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望著他們,眼神無意識的飄向夙松和夙竹二人的背後,他們的背後,躺了一地的屍體。

  夙松和夙竹二人一挑眉,不動聲色的稟報道:「回靖王爺的話,這些人竟然膽敢當街為難琉月小姐,所以我們殺掉了他們。」

  「青天白日的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好大的膽子,來人,立刻去通知府衙的人來這裡處理一下。」

  靖王鳳吟的聲音如若細聽,不難聽出其中的惱怒,楚琉月掀簾往外張望,便看到高據馬上的靖王爺,一身落落風華,如若細看他的臉,便不難看出他那緊抿的唇,還有微慍的眼神,都顯示出靖王爺的心情十分的不好,再加上他的眼神似有若無的飄向夙松和夙竹二人的背後的那些黑衣人。

  楚琉月一下子明白,原來這些黑衣人竟然是靖王鳳吟派來的,沒想到上次他派人進楚府殺她沒有殺成,今日竟然再次派了黑衣人出來,不過今天派黑衣人出來,這些人身上並沒有過多的殺氣,反而是調戲的成份更多,再加上現在靖王出現在這裡,楚琉月前思後想一番,便把事情的大概瞭解了,很顯然的這些黑衣人是靖王爺派出來的,他的目的便是讓這些人調戲她,然後他來個英雄救美,只是沒想到這英雄救美的英雄換了人,還害得他白白的損失了數名的手下,所以這靖王爺才會臉色如此的難看。

  楚琉月一想到這些黑衣人竟然與靖王有關,她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狠狠的瞪視著鳳吟,眼看著鳳吟望了過來,她的唇角忽爾勾出古怪的一笑。

  雖然她的笑古怪,不過鳳吟還是被電了一下,心跳得快了一些,隨之關心的問:「琉月小姐,你沒事吧?本王沒想到青天白日的竟然有人膽敢當街做出這種事來?」

  楚琉月笑言道:「沒事,幸好夙世子及時的趕到了,所以才救了琉月一命,琉月正不知道如何謝夙世子呢?」

  楚琉月話落,那夙王府的馬車內飛出一道愉悅的話來。

  「你是本世子的人,本世子理該救你於水火之中。」

  楚琉月一聽夙燁傲氣凜然的話,便有些來氣,今日若沒有他,她們也不會吃虧的,不過為了氣鳳吟,楚琉月按捺住性子笑言道:「是啊,琉月謝過夙世子了。」

  「好說。」

  夙王府的馬車裡,夙燁的聲音越發的好聽了。

  馬車外面高據馬上的鳳吟臉色瞬間黑沉沉的,唇角緊抿,好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沒錯。今日這齣戲本來是他命人演出來的,就是為了讓他來一齣英雄救美,但凡女人一般都會喜歡英雄救美這樣的戲碼,自己和楚琉月之間的怨結已深,要想解開這些怨結,便要有重戲,所以鳳吟才會命手下扮演調戲楚琉月的人,然後自己恰如其份的出現,這樣便可以讓楚琉月感激他了。

  沒想到到最後自己鋪好的一切,竟然成全了夙燁,聽到楚琉月說感謝夙燁,鳳吟恨不得回身給馬車中的男人一劍,讓他壞他的事,讓他壞他的事。

  不過楚琉月卻又說話了:「王爺,你怎麼出現在這裡,回靖王府不是走這條道啊?」

  楚琉月滿臉不解的開口問,靖王鳳吟一驚,趕緊的收斂起自己惱怒的情緒,沉穩的說道:「本王準備去看一個朋友,所以便走了這條道。」

  「那王爺請吧。」

  楚琉月客氣的說道,鳳吟見楚琉月今日竟然分外的客氣,不由得有些受寵若驚之感,這女人一向對他是沒有好臉色的,這會子和顏悅色的是什麼意思,不過不管是什麼意思,鳳吟都不好再留下了,只吩咐身後的沈青陽。

  「你留下來等府衙的人來處理一下。」

  「是,王爺。」

  沈青陽領命,鳳吟抱拳和楚琉月道別,然後一路帶著幾名手下離開了僻靜的街道。

  楚琉月等到鳳吟離開,臉色也冷了下來,命令外面的車伕:「走了。」

  小蠻從外面躍了進來,馬車駛動了,一路往楚府而去。

  後面夙王府的馬車也緊跟著他們,一先一後的離開了這條僻靜的街道,楚琉月坐在馬車裡,臉色陰暗,好半天沒有說話,想到鳳吟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這些事,臉色難看極了,這男人若不給他重重的一創,只怕他日後還會變本加厲,如此一想,她眼神暗了,隨之命令外面的馬車伕:「停車。」

  馬車伕應聲停下了馬車,後面的一輛馬車也停了下來,楚琉月一掀車簾閃身便躍了出去,然後幾步走到後面夙王府的馬車前面,一掀簾子朝著裡面的夙燁開口:「我來稟報你一件事。」

  夙燁看她氣鼓鼓的,眼睛卻清亮有神,整個人嬌俏嫵媚,艷麗粉嫩,越看越好看兒,早忍不住挽唇笑。

  「說。」

  這一次楚琉月沒有避開夙燁,直接一躍身上了馬車,然後放下了車簾子。

  她的動作,看呆了馬車外面的一干人,個個滿臉的驚駭,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嗎?人人掉頭去望,沒有啊。

  那琉月小姐怎麼主動的跑進世子爺的馬車去了,這又是搞的哪一齣啊,難道是因為之前爺出手救了琉月小姐,所以琉月小姐現在和爺摒棄前嫌了,兩個人重歸於好了,可是想想琉月小姐的性子又覺得不太可能,那現在是唱的哪一齣啊,眾人個個豎起耳朵聽,希望聽出裡面的動靜。

  只聽得馬車之中隱約傳出一句半句的話。

  「後面……我上…棍……」

  馬車外面偷聽的人頓時倒了一大片,還有比這更勁爆的嗎?這都幹上了,不應該啊。

  事實上馬車裡的兩個人各擁一方天地交涉事情,楚琉月望著夙燁,先是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夙世子,你不是說讓我什麼事都稟報你嗎?」

  夙燁看她的神情,大致可猜測這丫頭又動了什麼小心思,所以微點了下頭,並沒有說話,他相信她接下來定然還有話。

  「今日的黑衣人刺殺我,你怎麼看?」

  夙燁一挑眉便明白楚琉月和他一般猜出了今日唱這齣戲的背後之人正是靖王鳳吟,而鳳吟之所以唱這齣戲便想來個英雄救美的戲碼,只是現在英雄救美的人換了他,想想夙燁便覺得可笑,不過可笑之餘,他的週身攏上了冷意,鳳吟,果然大膽,上次的教訓他竟然沒有牢記在心,這次他定然饒不過他。

  夙燁冷冷的想著,並沒有說話,不過楚琉月看他的神色,已經猜測出夙燁已經和她一般猜測出今日唱這齣戲的便是鳳吟,所以她也不和夙燁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說道:「難道我們不該做些什麼?」

  夙燁看她雙眸好似籠了清煙一般,雖然清幽,卻擒著清澈冷冽,明顯的此刻的她心中充滿了惱怒,夙燁忍不住想逗她,性感的唇慵懶的勾起。

  「這事應該是你的事情吧,怎麼算上本世子了?」

  楚琉月大眼睛一翻,相當鄙視的說道:「那你先前讓我有事稟報你,難道不是為了給我出頭,那還讓我稟報你做什麼,嘴裡說什麼我是你的人,難道你的人被人欺負了你就是這麼視而不見的,若是這件事傳出去,不知道是我丟臉,還是你丟臉,人家說的是你還是我啊。」

  楚琉月話一落,夙燁噗哧一聲優雅的笑了,隨之修長完美的手輕叩著馬車中的桌子,發出輕響,好久才聽到他忍住笑說道。

  「連激將法都使上了。」

  沒錯,楚琉月便是使的激將法,雖然她知道這有點幼稚,不過眼下只能鼓動夙燁出手對付靖王,因為她手裡沒什麼人,收拾不了鳳吟,她要一擊即中,讓鳳吟後悔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她要徹底的毀掉鳳吟,讓他從此後遠離太子之位。

  楚琉月看夙燁不表態,心裡不由得急了,又問了一句:「是男人嗎?痛快點,到點幹不幹?」

  「你激將法都用上了,若是本世子不幹,與理說不過去,說吧,你打算怎麼做?」

  夙燁挑高狹著的眉,望著眼晴晶亮的楚琉月,不出意外,這丫頭連怎麼對付鳳吟的招數恐怕都想好了,現在就等著他開口了。

  果然夙燁一開口,楚琉月的眼睛更亮了,身子微傾一些,降低了聲音輕聲的說道:「你不覺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很有趣。」

  夙燁的眼睛幽暗下去,身子動了動,懶懶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找人對付鳳吟,然後再找個人來美人救英雄?」

  夙燁話一落,楚琉月立刻呸了一聲,直接冷哼了:「老不老套啊,我說的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我們找一批人讓靖王爺真正的爽一回如何?」

  楚琉月的話一落,夙燁完美的五官上,下巴差點沒掉下來,隨之臉色便黑了,眼裡更是籠上了烏雲,微凝眉想著,這丫頭的意思不會是自己想的意思吧,自己一定是想多了,一定是這樣的,這丫頭才多大啊,十五歲啊,能想得那麼的齷齪嗎?所以夙燁的神色剛淡定下來,楚琉月便接了一句。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所以用不著含羞。」

  「含羞?你說含羞?」

  這下某爺被刺激到了,他真的真的很想撲過去掐住楚琉月的小脖子,她竟然說他含羞,這小丫頭絕對有本事氣死人,而且她腦袋瓜子裡究竟裝的什麼啊,為什麼這種事說出來能坦然自得的啊。

  楚琉月一點不知道某人想掐死她,或者說她是知道的,但她就是故意的,沒錯,她就是故意的。

  不過眼下還有正事要辦。

  「快點下命令讓人去辦這件事,別讓鳳吟回去了,若是等到他回府再來做這件事會很麻煩的。」

  楚琉月催促著,夙燁咬牙,滿臉的黑沉,陰驁無比的低吼:「那誰上他?」

  楚琉月張大嘴,直接冷睨著夙燁,然後上上下下的看夙燁:「難道你想幹這事?」

  夙燁再也忍受不了楚琉月的一再撩撥,大手一伸便把某女人給提了起來,冷驁無比的威脅:「你再說一遍看看?」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楚琉月深暗這個道理,何況現在她還指望這男人去做點事呢,所以立刻乖巧無比的說道:「好了,我錯了,後面的那個不用你上,也不用任何人上,只用一根棍便解決了,這樣不是更好嗎?這件事若是傳開來,你說被木棍給捅了菊花的男人還會成為太子嗎?皇上會立他為太子嗎?」

  夙燁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眼神更是幽深無比,好半天說不了話,他是被楚琉月徹底的給刺激到了,他真的很想破開這傢夥的腦袋,看看裡面究竟裝的是什麼。

  「菊花?」

  「後面的那個啦。」楚琉月很好心的解釋一下,然後伸出手拍拍夙燁的手:「夙世子,有話好說,我懼高,快讓我下來。」

  夙燁瞪了她一眼,然後總算把她放了下來,楚琉月眼看著他沒動靜,再次的催促道:「快點下命令啊,再不去做可就來不及了。」

  夙燁真的真的很想拍扁這小丫頭,那麼噁心的事情,她竟然想得出來,他是光用想的,便忍不住噁心了,同時的想到了鳳吟身上若是發生了這件事情,別說登上太子之位了,從此之後身上的這個汙跡都別想除掉了,所以說寧得罪君子也別得罪小人和女人,看來這句話很有道理,夙燁幽然的想著,然後喚了外面正偷聽的夙松等人。

  「夙松。」

  夙松應聲出現在馬車裡,夙燁微微的閉上眼睛,不看楚琉月,揮了揮手開口:「你和夙松說吧。」

  夙松滿臉的詫異,爺的臉色為什麼有些發白啊,他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被琉月小姐給——

  夙松正想得入神,然後臉上各種怪笑,楚琉月一看便知道他的腦子裡想著什麼壞事情。立刻一伸手拍了夙松的腦袋一下,冷哼:「想什麼呢?」

  夙松趕緊的搖頭:「琉月小姐,屬下沒想什麼。」

  「那就好,現在立刻去辦事。」

  楚琉月說完,壓低聲音交待了夙松接下來要辦的事,這次沒例外,楚家的二小姐把夙松公子也嚇到了,直接瞪著眼睛好半天轉不動眼珠子,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最後還是他的主子,看到屬下也被驚到了,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同時好心的提醒到:「好了,立刻命令幾個眼生的手下去辦這件事,對了,記著,他們做完這件事,立刻離開尚京城,找個讓人找不到的地方,先躲一陣子。」

  「是,爺。」

  夙松總算清醒了,他的臉色如夙燁一般,泛起了白,實在是受到刺激了,同時在心裡對靖王爺各種的同情啊,靖王爺啊,你就不該招惹這種小人啊,她這一著子下去,你的一世英明可就該毀掉了,別說太子之位了,日後就算說起您老人家,人家也會鄙視三分的啊。

  夙松各種的怨幽,不過楚琉月下的命令可是一絲不苟的執行著。

  至於馬車中的楚琉月並沒有因為夙鬆去做這件事便離開,依舊拿一雙好看的眼睛盯著夙燁,夙燁一看她的眼神,便各種的心驚,不動聲色的問:「你這是?」

  楚琉月看夙燁問,眨巴眨巴著眼睛:「難道不該去瞧瞧熱鬧?」

  「什麼?」

  夙世子忍不住怒吼了,冷瞪著楚琉月,她竟然還要去看,他真的很想很想捶胸口了,這叫什麼事啊。

  偏偏楚琉月還一臉鄙視的開口:「難道夙世子不敢看,不會吧,這有什麼不敢看的,不就是木棍捅菊花嗎?何況這是我們設計出來的事情,看看一定很有成就感。」

  夙燁那叫一個噁心,真想一巴掌把這小丫頭給扇下馬車去。

  楚琉月看到夙燁臉色微微泛白,心中各種的開心啊,先前拜師被阻所引起的憤怒,全都煙消雲散了,現在她是各種的爽啊,所以笑得別提多開心了,面對夙燁,臉色也好看多了。

  「夙世子,走吧,去看看有沒有抓住靖王,靖王可不是尋常人,若是夙松他們一個失手,被靖王發現可就麻煩了,若是我們過去,說不定可以幫助他們呢?」

  夙燁本不想去,可是楚琉月的話還是讓他上了心,雖然他可以派人對付靖王,但是靖王的身份擺在哪裡,若是被人查出來是夙王府的人所為,只怕夙王府要倒楣,再一個靖王背後有德妃和姬王府,靖王不是十分的聰明,德妃和姬塵可不是傻子,所以這件事萬不能出半點的差池,如此一想,夙燁週身湧起了暗芒,隨之命令夙竹。

  「走,立刻去找夙松。」

  「是,爺。」夙竹應聲,夙燁命令其他人以及楚府的人留在原地待命,不要跟著他們了。

  夙竹立刻放出了一隻聞香而動的蟲子,夙松的身上有夙竹特製的香料,蟲子是聞慣了香料的,所以他們跟著它走便好。

  馬車一路疾駛,待到蟲子停住了,夙竹沉穩的稟報:「爺,夙松他們便在前面了。」

  夙燁立刻棄了馬車,一伸手拉著楚琉月閃身躍上屋簷,隨之他在屋簷下快速的滑過,滑行了一段路程,便聽到前面傳來的打鬥聲。

  三個人立刻找了一處隱身的地方停下來,然後望了過去,只見兩幫人馬正打鬥,一批蒙著臉的黑衣人,另一批正是一身華衣美服的靖王爺,此時再看靖王爺,分明是極狼狽的,玉冠歪在頭上,墨髮淩亂,身上的衣衫已被劃了幾個口子,而他身後的幾名手下,明顯的不敵,很快有的被殺了,有的也受了重傷。

  最後只剩下靖王爺一個人了,靖王爺眼看自己不敵,一邊打一邊往後退,肅殺的怒吼:「你們究竟什麼人,竟然膽敢刺殺本王,這是跟天借了膽子?」

  都這種時候了,這靖王爺還沒有忘了擺出自己皇家的高貴身份,也不想想,人家既然敢殺他,就不在乎他皇家的身份。

  楚琉月不屑的撇了撇嘴,相當的無語。

  再看前面,靖王鳳吟很快被抓住了,不過那些抓他的人並沒有殺他,為首的人一伸手點了他的穴道,然後拉著他便往小巷邊閃去,很快便聽到靖王爺惱羞成怒的聲音響起:「你們幹什麼,為什麼扯本王的衣服,你們這些該死的傢夥,究竟想幹什麼?」

  「啊。」

  楚琉月一聽這重頭戲來了,睜大一雙眼睛盯著前方,只見鳳吟的長衫已被脫掉了,只剩下裡面的中衣,而褲子也被人扒掉了,此刻的他當真是又狼狽,又憤怒。怒睜著一雙駭人的桃花眸,瞪視著團團圍著他的數人,恨不得殺掉這些人,可惜現在受制於人的乃是他鳳吟,任人宰割的也是他。

  楚琉月眼看著有人一把提起動彈不得的靖王爺,便去掀靖王爺的中衣,她不由得興奮起來,好啊,鳳吟,今日就給你來一出木棍捅菊花,讓你爽到爆,讓你爽到歪,省得你整天把心思動在不該動的地方。

  可是楚琉月還沒有看到最精彩的地方,眼前一黑,再看不到任何的東西,然後伸手去扒拉,最後發現有一隻大手穩如泰山似的摀住了她的眼睛。

  這手帶著迷人的幽香,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一個的,楚琉月不由得惱怒:「你好好的捂我的眼睛幹什麼。」

  「你認為一個小丫頭看這樣的畫面妥當嗎?」

  夙燁陰驁的聲音森冷的響起來,楚琉月翻白眼,有什麼不妥當的,她正想反唇相譏,忽地聽到前方響起一道衝擊雲霄的聲音:「啊——」

  痛苦至極,楚琉月一聽這聲音,各種的興奮啊,倒忘了計較夙燁捂她眼睛的事了。

  隨著第一聲的叫喚過後,隨之便又接二連三的響起了吼聲。

  那叫聲痛苦,卻又夾雜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歡愉,就像正在偷歡的女人正享受著快樂,同時痛苦的呻吟著一般。

  楚琉月聽著這痛苦的吼聲,各種的心癢癢啊,伸出手使命的去扒夙燁的手,無奈夙燁的手看似隨意,可是就像鉻鐵一般摀住了她的眼睛,使得她扒都推不動,最後不禁有些小小的鬱悶。

  等到不遠處那痛苦的聲音小了,夙燁的聲音也隨之響了起來:「好了,事情辦完了,我們該回去了。」

  他一言落提起楚琉月的小身子便走,楚琉月趕緊的逮著機會望去,便看到那白花花的類似於屁股之類的東西從眼前一晃而過,不過她還是瞧見了,那白花花的屁股上面依舊插著一根棍,忍不住各種開心的笑,她正笑得開心,頭頂上方啪的一聲,不輕不重的一巴掌給落了下來,隨之還伴著陰驁的話:「你竟然偷看。」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1 07:10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2:35 AM 編輯

第070章:換皮

  楚琉月被拍了一巴掌,臉色立馬變了,惱怒的瞪了夙燁一眼,不過她沒忘了兩個人眼下正在半空中滑行,若是自己招惹了夙燁,他會不會一怒把她給扔下去,那她才是得不償失呢,何況楚琉月沒忘了這件事還沒有結束呢,所以她嘟嚷了一下忍住了,再抬首時,臉上已經滿是笑意,叮嚀夙燁。

  「夙世子,別忘了待會兒派人去散佈消息,消息散佈得越快越好,最好讓宮裡的皇上和德妃娘娘都知道。」

  夙燁挑眉,眼裡閃過深邃的暗潮,今兒個這件事若是落到了德妃和姬塵的手裡,可就要小心了,畢竟散佈消息便是暴露自己的目標,姬塵絕對不是浪得虛名的人。

  雖然他一直沒有動,整日待在府裡養病,但是據他得來的消息,這個人絕對不如表面看到的那般不問世事,若沒有他存在,德妃又如何敢妄想太子之位,若沒有他,靖王又如何會得皇帝的寵愛呢,依靖王的性子,若是想太子之位,只怕早就露出蛛絲馬跡來了,若是靖王露出想太子之位的念頭,當今的皇上又如何會寵愛他呢。

  兩年前,皇后被廢,太子被貶之事似乎有蹊蹺,這其中怕少不了姬王府的事情。

  夙燁一言不吭,楚琉月不由得冷哼:「難道夙世子怕了?」

  楚琉月自然知道夙燁顧慮的是什麼,還不是宮中的皇上和德妃娘娘,畢竟靖王乃是皇家的天家貴子,這事若是洩露出去,只怕他要有麻煩,不過事情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再收手也沒什麼意思,何況楚琉月自認夙燁有能力把這件事做得一點痕跡都沒有。

  一行三人很快返回到馬車裡,夙燁一鬆手放開了楚琉月,隨之才冷哼:「你少操心這件事了,本世子自有安排。」

  他說了,便喚了馬車之外的夙竹過來,命令夙竹吩咐人去辦這件事,並叮嚀他,務必要小心一些,千萬別洩露了身份。

  夙竹領命出去吩咐一名得力的手下去辦這件事,夙燁和楚琉月二人坐馬車返回先前的地方。

  馬車裡,楚琉月看夙燁派人去辦散佈謠言的事情,想到待會兒便會有人發現靖王爺在小巷子裡被人捅了菊花,然後這件事便會傳遍整個尚京城,光是用想的,便讓人十分的開心,所以楚琉月眉開眼笑的。

  夙燁好看的鳳眸幽深的望著她,慢慢的開口提醒她:「別高興得忘了所以,這件事千萬不能露出蛛絲馬跡,否則你的小命休矣。」

  鳳吟可是皇室的皇子,若是被人知道他們對他動了手腳,只怕便麻煩了,他還好一些,皇上就算惱怒生氣,還不至於要了他的命,但是若是知道楚琉月牽扯到其中,皇上和德妃等人定然會把所有的怒氣放在楚琉月身上。

  雖然他平時百般的打擊她,但是卻不希望她有事。

  「我知道了。」

  這事楚琉月可不敢大意,她也不是大嘴巴,不會隨便把這樣的事情說出去的。

  馬車一路疾駛,很快倒了先前停靠的地方。

  楚琉月從馬車之上躍下來,小蠻和石榴二人已經衝了過來,上下的檢查了一遍,確定楚琉月什麼事都沒有才放下心裡,隨之石榴心急的說道。

  「小姐,不好了,大少爺回來了,他回來了。」

  楚琉月挑眉,看石榴滿臉的焦急,眼裡更是閃著恐懼不安。

  「他回來便回來,你嚇成這樣做什麼?」

  石榴趕緊的說道:「先前小姐和夙世子去辦事的時候,李管家派了人偷偷的找了過來,說大少爺命人關了正門,只留了側門,還在側門內埋伏了不少的人,命令那些人把小姐給捆了。」

  楚琉月一聽小蠻的話,臉色冰冷,沒想到這楚玉琅一回府便有動靜了,當下臉色難看的在馬車之下來回的踱步,她在想對策,如何對付那楚玉琅。

  夙王府的馬車並沒有離開,夙燁自然也聽到了石榴的話,當下週身湧起寒潭之氣,一掀車簾望了出來,冷冽的命令:「楚玉琅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如此大膽,好,真是太好了。」

  他說著放下簾子,命令馬車外面立著的夙松:「夙松,送楚小姐回府,一併收拾了那楚玉琅,若是楚玉琅不動便罷,他若動了,給爺狠狠的打,只要不死便成,倒要讓楚家的人知道知道漠視爺的話是什麼後果。」

  他先前可是放了話的,楚琉月的事便是他的事情,沒想到這楚玉琅竟然還敢如此的膽大妄為。

  夙燁的話落,夙松應聲,恭敬的走過來,垂首請楚琉月上馬車。

  「琉月小姐,請上馬車。」

  楚琉月蹙了一下眉,本來不想叫夙燁參與到楚府的事情裡,她自有辦法收拾那楚玉琅,不過她深知夙燁的個性,他既然說出口了,就不會收回頭,所以最後沒出聲,領著小蠻和石榴上了馬車。

  小蠻和石榴二人倒是因為夙燁參與到其中,而放鬆了一口氣。

  楚府的馬車緩緩的駛動,楚琉月張了張嘴,本想什麼都不說,可是她一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雖然她與夙燁之間有恩怨,但先前收拾靖王爺的事,還有現在對付楚玉琅的事情,夙燁確實是有幫到她的,所以楚琉月終於說了一聲。

  「夙世子,謝謝了。」

  夙王府的馬車裡,夙燁的眼睛裡泛起瀲灩,唇角滿是笑意,週身的光華,隨之心裡感歎一聲,這謝謝真是難能可貴啊。

  楚府的馬車已經離開了街道,後面有夙王府的夙松等侍衛護送著一路回楚府去了,夙竹送夙燁回夙王府。

  楚府大門前。

  楚琉月坐的馬車還有夙王府護送的幾名護衛一起停在了府門前,楚琉月滿臉的冷霜,陰驁的命令石榴:「去叫門。」

  「是,小姐。」

  石榴因為後面跟著夙王府的人,所以心中有了底氣,爽快的應聲跳下了馬車,直奔楚府的門外拍門,隨之還伴隨著她的叫聲:「開門。」

  門裡的人一聽門外有人喚,仔細聽,自然聽出是二小姐身邊的石榴姑娘的聲音,最近幾天,楚琉月掌家,府內下人很多事是報到石榴面前的,所以她的聲音,門裡的人自然聽得出,不過他們可是奉了大少爺的命令,正門不開,讓二小姐從側門而進的。

  所以門裡有人應聲:「石榴姑娘,你們從側門進來吧,今天府上有貴客,所以正門暫時不開。」

  不遠處,馬車裡的楚琉月聽到了裡面人的說話,不由得冷哼。

  貴你妹的,你家大少爺算哪門子貴客啊,不就是想捆我嗎?你做夢。

  楚琉月不說話,身後高據馬上的夙松卻一揮手命令了身後的手下:「上,給本公子卸了楚府的大門。」

  「是,夙松公子。」

  夙松身後的幾名手下,武功都很不錯,有四人同時的躍身從馬上騰空而起,身子疾駛了出去,直往楚府的大門而去,眼看著四人到了楚府的大門外,他們身子陡的一橫,雙腳同時蹬出去,蹬蹬蹬的數下同時使力,只聽得楚府的那朱紅色的大門轟的一聲巨響,隨之門內扒在門上偷聽門外動靜的下人,便被死死的拍在了朱紅大門之下,連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便一命歸陰了。

  大門發出轟的一聲響之後,灰塵揚起半天高,楚府內的下人個個都呆住了,不知道如何反應,直到楚琉月領著數人從門外走了進來,眾人才反應過來,只見楚琉月笑意盈盈的跨上朱紅的大門,然後狠踩一下,隨之面色坦然的跨過了大門,走進了楚府。

  楚府裡的下人總算醒悟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隨之便有人臉色驚變,大叫著去通風報信了。

  「不好了,不好了,大門被人卸了,死人了。」

  大門內,李管家臉色慘白,抖得好似篩糠一般,站都站不直,旁邊的兩個下人也都站不直了,三個人相互攙扶著走了過來,撲通一聲跪下來。

  「二小姐,您,您回來了。」

  李管家顫抖著聲音問候,楚琉月冷睨了地下的三人一眼,倒沒有為難李管家。

  她看在先前李管家通風報信的份上,暫時先饒他一次,今日他若不通風報信,她絕對不會饒過他的。

  楚琉月眼裡冷芒窄然而起,嗜血十分,李管家自然瞧得清楚,後背一片涼,心中暗自慶幸,幸好啊,先前他派人通風報信了,要不然這會子他便如門下的那下人一般被拍成了肉醬了。

  楚琉月面色清幽的領著人一路進了楚府。

  蓮院,楚玉琅母子三人正在說話,葉氏問著楚玉琅這一年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母子三人說到開心處,正笑得歡,忽地外面響起了驚慌失措的叫聲,楚玉琅的臉色一下子便難看了,冷喝:「發生什麼事了,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啊?」

  門外有下人奔進來,氣籲喘喘的說道。

  「大少爺,不好了,二小姐回來了,竟然直接卸了楚府的大門,還,還散佈」

  楚玉琅一聽下人的稟報,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冷瞪著那下人責問:「還怎麼樣?」

  「還死了人。」

  楚玉琅一聽頭頂上都冒火了,這刁鑽的楚琉月,竟然如此膽大妄為,既然她膽敢如此狂妄放肆,就怪不得他今天打死她了,楚府還輪不到她一個小小的丫頭狂妄。

  楚玉琅臉色黑沉的命令那下人:「立刻去側門把府內的下人召集過來,隨我一起去大門處拿人。」

  現在他可是佔了理了,所以就算打死了楚琉月也沒人說得了話,這小賤人一個女人,竟然如此膽大,毀掉了楚府的大門,還死了人,現在他就算打死她,看誰敢說話。

  楚玉琅大踏步的往外走去,那下人早領了他的命往側門去召集人了。

  房間裡,葉氏和楚琉蓮早驚呆了,兩個人一時沒有反應,待到楚玉琅走了出去,葉氏心急了,朝著楚琉蓮叫起來:「蓮兒,快去阻止你哥哥,母親怕他吃虧。」

  她總感覺到兒子若是和楚琉月對上,今日他定然要吃虧。

  楚琉蓮也有這個感覺,而且她覺得憑楚琉月一個人,不可能把大門輕而易舉的卸了的,那麼說有人幫助她,什麼人幫助了她,楚琉蓮忽然想到夙燁曾說過的話,不由得臉色陰驁,難道說今日楚琉月回府,是有人送她回來的,那些人是夙王府的人。如此一想,楚琉蓮更加心急。

  房間裡葉氏已焦急的催促了起來:「蓮兒,你還發什麼呆啊,還不快去。」

  楚琉蓮回過神來,立刻飛快的閃身奔了出去,水仙和芍葯趕緊的跟上楚琉蓮的身子,三個人一路追著楚玉琅而去。

  不過楚玉琅因為心中火氣大,所以早領著人直奔前面去了,那下人也緊急的從側門把府內的下人給召集了,最後和楚玉琅集合到一起,一起浩浩蕩蕩的直奔楚府的大門。

  楚琉月已經領著人走進了庭院。

  兩方人馬便相遇了,楚玉琅看到楚琉月第一眼,有些驚艷,這小賤人是先前那個膽小懦弱的醜丫頭嗎?這一年時間沒見,沒想到她竟然變漂亮了,比起蓮兒來竟然不差,這樣的人更是留不得了,若是有她,蓮兒永遠會被壓著的,再一個蓮兒現在聲名受損,可都是因為她,今日除她可正是個機會。

  楚玉琅因為久不在京城,再加上之前他和夙王府的人沒交情,所以自然不識得楚琉月身後的人是夙王府的人,他心中主意一定,便朝著楚琉冷喝。

  「楚琉月,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卸了大門,還砸死了人,今日我就要替父親好好的教教你規矩。」

  楚琉月撇了撇嘴,滿臉不屑的說道。

  「父親是死了還是沒了,用得著你來替父親教訓我,你是誰啊?」

  楚玉琅沒想到一年未見,楚琉月竟然如此的難纏,臉色不由得黑了,冷喝一聲:「來人,給我把楚琉月綁了。」

  楚琉月忍不住笑起來,然後指著楚玉琅說道。

  「今兒個就不知道誰綁誰了?」

  楚琉月說完望向身後的夙松:「夙松公子,人家要欺負我,你答不答應。」

  夙松看著楚琉月的傲嬌,身上起了各種的雞皮疙瘩,心裡直念,琉月小姐啊,你還是正常一點吧,咱受不起你的傲嬌啊,他心裡怨念過了,一抬首望向楚玉琅,便臉色肅冷,週身的冰寒,冷冷的說道。

  「就憑你們嗎?可笑。」

  他一說話,對面的楚玉琅發起怒來:「你們是什麼人?」

  楚玉琅話一落,楚琉月再次笑了起來,然後望向楚玉琅調侃:「楚少爺,你是有多好笑啊,這樣,等你們彼此打完了,我再來給你介紹他們是誰啊。」

  楚琉月話一落,夙松等人的身子便動了,幾道身影快如旋風,直撲向楚玉琅等人。

  楚玉琅身後正好趕來的楚琉蓮一看到夙松等人與楚玉琅打了起來,眼一黑,差點沒有栽倒在地上,楚琉蓮失聲叫了起來:「別打了,別打了。」

  沒想到送楚琉月回府的竟然真是夙王府的人,哥哥與夙王府的人對上,可佔不到便宜,今日就算夙王府的人打了他,只怕他也沒處去說理。

  可惜夙松等人不理會楚琉蓮,只顧出手打楚玉琅和楚府的下人。

  夙松纏上了楚玉琅,其餘的手下對付楚府的下人。

  楚玉琅雖然長相俊俏,可惜身手並不厲害,也就是三腳貓的功夫,哪裡是夙松的對手,幾招過後,便連連中了夙松的狠手,臉上身上多處被打,疼得他忍不住叫了起來。

  楚琉蓮眼看著夙王府的人不理會她,趕緊的撲到楚琉月的身邊,哀求了起來。

  「琉月,姐姐求求你了,快讓夙王府的人住手,要不然會出人命的。」

  楚琉月臉上滿是冷諷的笑意,一雙眼睛睨著楚琉蓮,看得楚琉蓮頭皮發麻,臉色微白,不過仍然硬著頭皮哀求著:「你快讓他們住手,要不然哥哥說不定會被夙王府的人打死。」

  楚琉月總算開口說話了,冰冷的說道。

  「現在擔心了,晚了,在他命令緊閉大門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話,在他命令下人在側門準備捆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話,在他準備打死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話,現在看到他挨打了你說話,你以為我是什麼,我是聖母嗎?做夢。」

  楚琉月一連串的話落下,咄咄逼人的迫視著楚琉蓮,楚琉蓮被她的氣勢所懾,再加上心裡害怕,哥哥不會真的被打死吧,所以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她知道今日指望楚琉月是不可能的事了,所以她只能另想辦法救哥哥,楚琉蓮到底還是有些腦子的人,很快便想到了另外一個人,趕緊的拉著水仙的手命令:「快,立刻去請爺爺過來,爺爺若是不來,只怕哥哥會沒命的。」

  楚琉蓮命令完,水仙早飛跑了出去,一路往楚國公府去請老太爺。

  楚琉月自然聽到了楚琉蓮的話,微微的冷笑,不再理會楚琉蓮,掉首望向前面,看到楚府的下人被打傷了一大片,其餘的沒有受傷的人也不敢再過來了,紛紛退避到一邊去了,至於楚玉琅已經被夙松給制住了,他臉上身上多處受了傷。

  夙松抓住了他,點了他的穴道,並沒有再動手打他,而是一揮手命令身後的手下。

  「給本公子把他綁了。」

  幾名手下一聽立刻過來動作俐落的綁了楚玉琅,楚玉琅此刻總算明白自己是招惹到了不該招惹到的人了,這些人膽敢如此囂張的對付他,定然是大有來頭的,他稍微用腦子一想,便明白眼前的人是些什麼人了,不由得臉色慘白的開口。

  「你們是夙王府的人。」

  夙松冷哼:「你倒還有二分腦子,可惜這腦子長錯了地,我們爺已經明確的告訴過你們楚府的人,琉月小姐是我們爺罩著的人,你倒是膽大,竟然在楚府內布下了人,準備捆了琉月小姐,還準備打殺了她,你是有幾個膽子啊?」

  夙松說完陰驁的冷瞪了楚玉琅一眼。

  楚玉琅一聽,便知道有人把他今日的行動洩露了出去,他不由得狠狠的抬首尋找罪魁禍首,然後便看到李管家臉色慘白的不敢看他,他不由得狠狠的咬牙,這個該死的混帳,回頭他一定要收拾了他。

  楚玉琅發著狠,夙松的話再次的響起:「今日倒要看看楚府該不該給我們一個交待?」

  楚琉蓮的臉色一白,夙王府的人要交待,只怕爺爺他——

  楚玉琅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想到若是爺爺來,只怕也沒有他的好果子吃,如此一想,更是各處的惱怒,然後拿一雙眼睛使命的瞪著楚琉月,心裡也深深的明白,今日他是輕敵了,他是小看了楚琉月,而且太急燥了,所以才會遭些大虧,看來以後他不能再魯莽了,現在的楚琉月確實不是以前的楚琉月了。

  楚琉月看楚玉琅瞪著她,反而是滿臉笑,這神情更是刺激了楚玉琅,差點沒有把他氣得吐血。

  那邊老國公楚檀年領著一干人浩浩蕩蕩的奔了過來,遠遠的楚府的大門被人卸了,內裡下人傷的傷殘的殘倒了一地,再看楚玉琅也被綁了起來,老國公楚檀年臉色立馬成了豬肝色,腳下也顫顫的,他完全的被氣到了,等到走到了近前,直接沒給楚琉蓮面子,冷喝道。

  「當真是禍水。」

  楚琉蓮被楚檀年一喝,眼淚便下來了,爺爺為什麼罵她,要說禍水也該是楚琉月,她怎麼就成禍水了。

  楚檀年冷喝了楚琉蓮後,便望向了綁了楚玉琅的夙松等人。

  「夙公子,可否給老夫一個薄面,饒了這孽障。」

  楚檀年想著,自己一輩子什麼時候下著臉面求過別人什麼,身為宮中賢妃娘娘娘的老夫,歷來都是別人給他顏面,現在倒好,因為三房這邊的事情,他一日沒有省過心。

  楚檀年想到這些,便重重的喘起氣來。

  夙松挑了一下濃眉,懶洋洋的說道:「按理老國公的請求我們不該不遵,可是我們送琉月小姐回府,這楚大少爺竟然命人緊閉正門不讓琉月小姐進來,更甚至於還在側門埋伏了人準備捆了琉月小姐,上次我們家爺明明說了琉月小姐的事可是我們爺的事情,楚國公府的人不得干涉,現在竟然有人要殺琉月小姐,若是這種事傳出去,我們爺的臉面子往哪裡擱啊?」

  楚檀年一聽,這是要個說法。

  他的臉色陡的一沉,直接命令身後的手下:「把大少爺拉下去重責三十大板。」

  楚琉蓮一聽,爺爺竟然如此重打哥哥,不由得臉色變了,趕緊的叫了一聲:「爺爺。」

  楚檀年隨身跟隨的下人早領命過去拉了楚玉琅下去仗板子。

  這一次夙松等人總算沒有說話,不過夙松可沒有忘了吩咐一人:「去看看這板子究竟有沒有打實。」

  這話擺明瞭是怕楚府做表面文章,楚檀年黑著臉,沒說什麼。

  事實上就算夙王府沒人跟著,他也準備好好的教訓教訓楚玉琅,一回府便整出這樣的風波來,難道還嫌楚國公府最近不夠亂嗎?娘娘在宮裡多次派人送信出府,囑咐他們一定要嚴加管教府內的人,不要生出亂子來,眼下正是諸王爭儲的關鍵時刻,若是一個不著,只怕便遠離太子之位了。

  沒想到三房這邊不斷的生出事來,楚檀年黑著臉望向了楚琉蓮,那眼神看得楚琉蓮心驚不已,爺爺他不會是——

  沒錯,楚檀年正思索著如何把楚琉蓮嫁出去,這丫頭留在府裡越來越多事,若是沒有她,說不定要少了很多事呢?像今兒個的事情,若是沒有她,說不定玉琅能稍微的理智一些。

  不遠處響起了啪啪的打板子的聲音,個個聽得心驚膽顫。

  楚琉月卻興趣缺缺,轉身望向夙松:「我回去休息了,今兒個一天真是累啊,你們回頭自回去吧。」

  「好,琉月小姐你休息,別擔心,若是再有人打你的主意,我們絕對不會就此善罷干休的,到時候不是三十板子的事了,那可就是抽筋扒皮的事了。」

  夙松冷寒的話,分明是警告楚檀年,楚檀年心中各種的嗝應,卻是拿夙王府的人沒辦法。

  楚琉月懶得理會這些人,轉身領著小蠻和石榴離開回桃院去了,一回到桃院她便盥洗了一番去睡覺了,理也不理外面的天翻地覆。

  至於夙松,等到楚玉琅的三十板子打完了,才領著人出了楚府,一路回夙王府去覆命了。

  楚府,楚玉琅先是被夙王府的人打,再又被老國公楚檀年下令打了三十板子,此時的他算是一條命去掉了半條命,被人架著,昏了過去。

  楚琉蓮一看到哥哥這種樣子,直接便哭了,楚檀年不是不心疼楚玉琅,可是若不讓他長長記性,他只怕後面還要惹出事來,再一個,如若他不重打,夙王府的人只怕不會善罷干休,他這樣做也是為了保住玉琅的一條命,若是他們落到夙王府的人手裡,只怕吃的苦會更重。

  楚檀年聽著楚琉蓮的哭聲,厭煩的說道:「現在心疼什麼,若是真心疼你哥哥,就該攔著他些,怎麼就允許他做出這些沒腦子的事情。」

  楚琉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老國公氣沖沖的領著人離開了,楚琉蓮立刻命令人把楚玉琅架回他的院子,然後命人請了大夫。

  很快大夫進來開了藥,煎了給楚玉琅服用,一切安頓妥貼了,楚琉蓮才回到蓮院,葉氏這一陣子一直住在蓮院裡,聽到楚琉蓮說了兒子所受的苦,葉氏差點昏過去,先前歡喜不再,傷心的哭了起來。

  母女二人總算認清楚一件事,現在她們要想對付楚琉月,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現在她們不能明面上收拾這女人,只能暗下裡動手腳,因為眼下的楚琉月不但是楚國公府的嫡女,還和夙王府有牽扯,另外一個,她是上官銘的弟子,今天這種事若是落到上官府的人手裡,恐怕又有番折騰。

  「蓮兒,沒想到我們竟有這一日,早知道當初就該想著法子弄死她。」

  母女二人此刻是各種的後悔,小的時候想弄死楚琉月,那是多容易的事情啊,哪像現在這麼難,她們也用不著受這麼多的苦了。

  下午,楚琉月睡了半天。

  尚京外面已經天地變色了,靖王被人發現在一條僻靜的小巷子裡,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屁股上還被人插了一根圓木棍,最恐怖的是那被木棍插過的地方慘不忍睹,血跡斑斑,再然後這件事以滾火球的速度漫延在整個尚京城,很快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雖然人人隱晦,沒有明目張膽的談論這件事情,可是私下裡的議論一直沒有停過,酒樓茶肆裡很多人都在小聲的說這件事。

  這件事很快被人送進了宮中,德妃臉色難看至極,大發雷霆之怒,在宮中打翻了很多的東西,然後命人悄悄出宮請了姬王府的姬世子進宮來議事。

  槐梨宮裡,姬塵和德妃二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好半天德妃平靜了心緒,才緩緩的開口問道。

  「塵兒,你說現在怎麼辦?」

  沒想到兒子身上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被人用木棍捅了後面,堂堂王爺身上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只怕他以後的聲名要大受影響,當然這還不是重要,重要的是她們這幾年來的精心籌謀都白費了,皇上無論如何也不會立一個有此傷風敗俗之事的皇子為太子的,所以她們是前功盡棄了。

  德妃一想到這個,心中各種複雜的心情,要說她憤怒是真的,可是同時她感覺到鬆了一口氣,兒子壓根就不是當太子的料,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只怕也該死心了,只是他們身在皇儲之中,若是不爭,便要選擇支持一方,若是日後他們所支持的一方登上了太子之位,他們才有可能保全住自己,一想到這個,德妃心中便各種的不舒服,而且除了兒子,眼下宮中皇子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便是惠王。

  惠王母妃楚賢妃一向和她不對盤,她若支持賢妃,自己心裡便百般的不樂意,所以她才會問姬塵。

  姬塵精緻的面容上,攏上了若有所思,雙瞳氤氳一片,好半天才開口。

  「現在我們只能選擇支持一派了,若是助那人登上太子之位,靖王和姬王府便不會有事了。」

  姬塵說完,德妃點頭,塵兒一向如此聰明,他想的和她想的一樣,只是想到支持惠王,她便各種心情鬱悶。

  「難道我們眼下只能支援惠王?」

  德妃不甘心的說道,那太子之位即便兒子得不到,她也不想讓賢妃兒子惠王得到,這麼多年,她和賢妃暗下裡沒有少鬥爭過,所以兩個人要可說是世敵一般,現在忽然要支援賢妃的兒子惠王,她實在是不甘心。

  姬塵緩緩的開口:「我們支持三皇子鳳禎。」

  「鳳禎?」

  德妃愣了愣,這個結果大出她的意外,三皇子的母妃冷昭儀與她交情尚可,只是冷昭儀背後並沒有多大的勢力,皇上也不太喜歡三皇子寧王,她記得皇上說過三皇子鳳禎為人太過於深沉,皇上不喜歡深沉的人,所以她之前才會讓兒子裝得單純一些,吟兒才會深得皇上的喜歡。

  這件事塵兒也是知道的,現在他為什麼說要支持三皇子鳳禎。

  德妃望向大殿一側的姬塵,沒有出聲,姬塵微挑了細長的眉,清悅暗磁的聲音響起來。

  「我們沒得選擇,只能選三皇子鳳禎,雖然眼下惠王比較有勝算,可是以賢妃的為人,即便惠王日後登基為皇,她會放過靖王和姬王府嗎?」

  姬塵的話一起,德妃無話可說,沒錯,就算她們選擇支持惠王,日後惠王登基做了皇帝,也不可能放過靖王和姬王府的人,她們只會斬草除根,以免有後患,所以想來想去她們只能選擇支持三皇子,至於淑妃所生的九皇子等還太小。

  德妃正想得入神,姬塵便又開口說話:「眼下三皇子沒有多大的勝算,但是娘娘別忘了三皇子母妃冷昭儀和夙王爺的一段舊情,若是冷昭儀拉攏了夙王府,那她的勝算便大了很多,若是再加上我們幫扶,也不能說三皇子全無勝算。」

  姬塵話一落,德妃微微點頭,然後想到自個的兒子,眼眶不禁紅了,本來她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兒子,沒想到到最後竟然毀在這臨門一腳上了,德妃越想越生氣,眼睛紅紅的,咬著牙狠狠的下令。

  「塵兒,給本宮查,一定要查到究竟是什麼人對吟兒做出了這種事。」

  若是能查出是什麼人幹的,就是皇上也不會放過那敢對皇家貴子動手的人。

  「嗯,我會去查的,娘娘放心吧。」

  姬塵的眼睛一瞬間有些冷,不過很快便又恢復如常了,這背後的人很顯然的不簡單,明知道靖王的背後有姬王府,依然對靖王動手了,可見他們是不懼姬王府的,如此一想,這背後的人定然是南璃宮的權貴之人,所以這樣一排除,要查起來便容易得多了。

  姬塵一邊想一邊站起身,施禮準備離去,最後沒忘了叮嚀德妃娘娘。

  「娘娘沒事多去和冷昭儀說說話,讓她知道我們的意思。」

  「本宮知道了。」

  德妃無力的揮了揮手,姬塵退了出去,大殿內,德妃像個霜打的茄子似的,有氣無力的,對兒子可算是失望透頂了,怎麼就沒有一丁點的腦子呢,究竟是招惹了什麼人,給他搞出這樣的事情來,別說太子了,就算是王爺,從此後他也是沒有臉面的王爺。

  皇宮的上書房裡,明堯帝正在大發雷霆之火,下首立著的太監以及隱衛動也不敢動。

  先前隱衛悄悄的進宮來稟報,關於靖王被人敗壞名聲的事情,明堯帝一聽臉色全黑了,這種事當真是丟盡了皇家的臉面,對於靖王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這樣的事情,明堯帝終於失望了,狠狠的說道。

  「這個該死的混帳,又招惹出這樣的事來,當真是白長了一張腦袋。」

  明堯帝越想臉色越難看,皇家的臉面都被這個兒子給丟盡了,不過這敢對靖王動手的人確實夠可恨的。

  明堯帝命令隱衛:「立刻給朕去查,究竟是什麼人對靖王爺動了手,查到消息立刻來稟報朕,朕絕對不會放過這人的。」

  「是,皇上。」

  隱衛退了下去,明堯帝雖然主張以文治國,但是身邊的武力還是有的,他派了不少的隱衛藏在南璃國的市井之中,隨時注意著朝中大臣以及京城的動向,所以京裡但凡生出點什麼事,便有人在第一時間報於明堯帝。

  等到隱衛退了下去,侍候明堯帝的太監才緩緩的開口:「皇上別生氣了,這件事已經發生了,皇上若是為此氣壞了龍體可怎麼辦?」

  明堯帝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總算緩和了一些情緒,不過臉色依舊難看,陰驁的命令侍候自己的太監。

  「沙衍安,立刻派人進靖王府,讓靖王爺最近在王府裡反省,別進宮來了,朕看到他便心煩。」

  「是,皇上。」

  沙衍安乃是侍奉明堯帝的太監,應了一聲走出去,立刻安排了太監前往靖王府傳旨。

  上書房門外,沙衍安輕輕的歎息一聲,太子之位靖王無緣了。

  楚府。

  桃院裡,楚琉月睡了快半天,傍晚的時候才醒過來,剛睜開眼睛,便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說話聲,有人在外面撒潑大罵,那罵聲刺耳之極,隱約傳了進來。

  楚琉月蹙眉,什麼人竟然跑到桃院裡撒潑大罵啊,她翻身坐起來聽外面的罵聲。

  「我倒想看看楚琉月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膽敢欺負我姑母,還害得我表哥被打,可惡,今日本小姐就不信了,倒要好好的討教討教她的本事了。」

  楚琉月聽著外面的怒聲,有些想不出來這人究竟是誰?她剛睡醒,腦子還不是太清醒,慢慢的啄磨先前聽到的話,什麼姑母,什麼表哥的。

  難道這來的人是葉家的人,葉大將軍的女兒嗎?

  楚琉月嘴角撇了撇,相當的不屑,就算她爹是大將軍,跑到別人的府邸大喊大叫還真是沒有修養,再說一個,她姑母若是好的話,她又怎麼會欺負她呢,真是可笑。

  楚琉月正想著,屋子外面傳來啪的一聲,很顯然的有人挨打了。

  隨之還伴著小蠻的大叫聲:「葉小姐,你太過份了,憑什麼跑到楚府來打人啊。」

  尖銳囂張的聲音響起來:「我打的便是她,你們再敢攔著本小姐瞧瞧,看我不打得你們稀巴爛,別說一個奴才,就是你們主子,我也照打不誤。」

  房間裡楚琉月一聽便知道是石榴挨了打,不由得冷了臉,身子噌的一下下了床,穿好衣服一掀簾子走了出去。

  只見院子的長廊石階之外,此時立著六七個人,除了小蠻和石榴,另外幾個人眾星捧月的圍繞著一個囂張霸道的女子,這女子穿著艷紅的長裙,墨髮輕挽,頭上戴著金釵,旁邊斜插著一枝玉步搖,說實在的,這女人長得挺美的,可就是那份盛氣淩人破壞了她本身的美感,使人厭煩。

  這女人楚琉月一照面,腦海裡便有印像了,她是楚琉蓮的表妹葉菱兒,葉大將軍的嫡女,這葉菱兒喜歡的人正是楚玉琅,楚玉琅相貌俊俏,所以葉菱兒從小便芳心暗許,以前楚玉琅在府上的時候,葉菱兒經常來府上,不過最近一年因為楚玉琅外調到外地去上任,所以她便很少來楚府,今日一聽說楚玉琅回府了,她便領著人過來了,誰知道一進府便聽說楚玉琅被人給打了,這葉菱兒便惱怒了,一怒之下瞭解到表哥之所以挨了打,和這楚琉月有關係,所以她便帶著從葉府帶過來的幾個丫頭過桃院這邊來找楚琉月算帳。

  先前葉菱兒領著人過來找楚琉月的碴子,石榴和小蠻兩個人因為怕她吵醒了自家的主子睡覺,所以便擋了葉菱兒的去路,誰知道葉菱兒一言不和,抬手便甩了石榴一耳光,石榴被打懵了,小蠻便發火了。

  石階上,楚琉月冷著臉微瞇眼望著下首立著的幾個人,那眼神陰驁無比。

  葉菱兒望著長廊中的楚琉月,有些不能反應,這是楚琉月嗎?最近關於她的傳聞很多,什麼姑母刻薄她,什麼表姐對她不好,還有什麼這楚琉月變成美人一個了,拜上官聖醫為師了等等,本來葉菱兒是不相信的,楚琉月什麼人她會不知道嗎?以前她來楚府的時候可沒有少欺負楚琉月,她就是個沒娘的可憐蟲,讓人欺負來著的,再變也不會變得那樣厲害。

  今日一見,葉菱兒有些受驚了,這丫頭確實比以前變漂亮,臉頰粉嫩粉嫩的,眼睛又大又亮,看得她嫉妒極了,最重要的是她的神色,一言不發的時候竟然讓人覺得害怕,不過葉菱兒沒忘了今日她過來便是給她表哥出頭的,想著便吞嚥了一口唾液說道。

  「楚琉月,你竟然膽敢欺負我姑母,又害得我表哥被打。」

  楚琉月冷冷的接了葉菱兒的口:「那葉小姐過來是替你姑母表哥出氣的嗎?你是準備來收拾我的嗎?」

  「我——」

  葉菱兒看著楚琉月那森冷嗜殺的眼神兒,不由得再吞嚥了一口唾液,有些害怕,不過後來她總算想到一件事,她會武功,所以她怕楚琉月什麼,她從小便跟著父親習武功,雖然不是十分的厲害,不過對付楚琉月這些丫頭絕對是綽綽有餘的,所以她怕楚琉月幹什麼,葉菱兒如此一想,便不害怕楚琉月了。

  她囂張的笑起來:「沒錯,我就是替我姑母和表哥來找你算帳的,聽說那夙王世子一直護著你,我就不信了,我們女兒家若是有矛盾,那夙王世子也插手不成?」

  葉菱兒雖然知道楚琉月和夙王世子有牽扯,但是她不認為她們若是打起來,夙王世子插手她們內閣之事。

  「你是認為我們打不過你們是嗎?」

  楚琉月冷笑一聲,望向小蠻和石榴:「還等什麼,人家都帶人打上門來了,給我好好的收拾收拾這些不知道自己站在什麼地方說話的人?」

  「是,小姐。」

  石榴和小蠻兩個早就氣憤極了,一聽琉月的命令,早奮不顧身的撲了過去。

  小蠻對上了葉菱兒,兩個人都會武功,一交上手便纏鬥了起來,楚琉月望了兩眼,還別說這葉菱兒的武功確實不錯,不過小蠻的武功也不錯,應該不至於輸給葉菱兒,楚琉月不擔心小蠻,倒是擔心石榴。

  葉菱兒帶來的三四個小丫頭團團圍著石榴一個人,石榴哪裡是她們幾個人的對手,眼看著便吃了一個小丫鬟一下。

  楚琉月一看這可不行,正想出手,便看到長廊的不遠處,一團風似的捲了一個人過來,此人一衝過來,便直撲向那幾個丫鬟,出手呼呼生風,如猛虎下山,一拳便打倒一個,只聽得她的拳頭所到之處,啊啊的幾聲叫,那些丫鬟便七倒八歪的倒到了地上,然後個個趴在地上爬不起來,這下都不用石榴出手了,眨眼的功夫幾個小丫鬟便被打翻在地爬不起來了。

  葉菱兒沒想到忽然冒出這麼一個人來,幾拳下去,便把她的丫鬟全都打倒在地了,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了,葉菱兒心中一慌便遭小蠻猛擊了一拳,她一下子被打飛了出去,撲通一聲摔到地上,摔了個狗啃泥,疼得呲牙裂嘴的直叫疼。

  楚琉月和石榴沒去理會葉菱兒,倒是對於先前衝出來的旋風似的傢夥比較感興趣,這傢夥神力啊,一拳打倒一個,一拳打倒一個,太牛了,究竟是什麼人啊?

  只見那先前衝出來收拾了葉菱兒丫鬟的人已經走了過來。

  這人臉上蒙著一塊白色的面紗,露出來的一雙眼睛,眼神倒是十分的清亮,不過因為蒙著臉有些看不清她臉上的神容,身上穿著一襲碧荷色的長裙,最奇特的是她的腰間別著一把刀,那刀精光閃爍,一看便是一把好刀,還是那種廚子專用的刀。

  楚琉月的眸光由上至下,然後又由下至上的把此人打量了一遍,實在想不起來這人是誰,又是如何出現在這桃院裡的。

  她正想開口問,便聽到這女子已經開口說話了,嗓音竟然是中性的沙啞,雖然不是女子的細膩,卻很獨特。

  「冰舞見過琉月小姐。」

  這女子一稟報,楚琉月總算知道她是何人了,原來她便是陸遲口中的冰舞,她之所以蒙著一張臉,便是因為她臉上毀容了,所以才會蒙著臉。

  楚琉月的眼裡閃過讚許,冰舞先前露出來的一手,再加上她腰間別著的大刀,可見這丫頭是個厲害的,眼下她最需要便是有用之人,所以冰舞她是留下了,而且她會治好她臉上的傷的。

  楚琉月知道了冰舞的身份,不再糾結,揮手示意冰舞起身,然後掉頭準備處理葉菱兒的事情,可是等到她掉頭望過去的時候,便看到葉菱兒和她的丫鬟,早乘著她和冰舞說話的空檔,悄悄的爬了起來,幾個人狼狽的往外偷溜,等到偷溜到門口的時候,葉菱兒才敢大聲的發脾氣。

  「楚琉月,你給我等著,我不會善罷干休的,你竟然敢打我。」

  楚琉月冷冷的瞪視著她,那葉菱兒被她一瞪嚇得一個字都不敢說了,轉身領著幾個小丫鬟便跑了。

  桃院裡。

  楚琉月起身領著人一路往正廳裡走去,小蠻,石榴和冰舞三人跟著楚琉月的身後一路進了正廳。

  正廳裡,楚琉月望著石榴的紅腫的臉,眼裡湧著冷光。

  葉菱兒竟然跑到她的地盤上來傷人,她不會就這麼饒過她的,楚琉月的眼裡攏上了若有所思,然後唇角勾出冷笑,本來她正想對付葉氏和楚琉蓮,沒想到葉菱兒竟然選在這種時候進楚府,還跑到桃院來打人,真是太好了,那她便好好的收拾收拾她。

  楚琉月的眼裡閃過暗芒,隨之放開心頭想好的主意,望向了廳堂上立著的冰舞。

  至於葉菱兒,待到晚上她再來收拾她。

  「冰舞,你的臉?」

  楚琉月望向冰舞的臉,小蠻和石榴兩個人一看到莫名其妙的冒出來這麼一個人,十分的奇怪,然後盯著她。

  冰舞聽了楚琉月的話,有些害怕不安,她的手下意識的緊握在一起,她很害怕把自己的臉露在別人的面前,因為那會讓別人害怕,有些人更是誇張的直接尖叫怒罵,她在嘗試過這些後,再不敢在人前露出自己的臉了。

  不過陸遲說過,琉月小姐會治好她的臉,冰舞總覺得這有些不真實,因為她已經為此花了很多的銀子,每次那些大夫都說可以治好她的臉,但是最後並沒有人能治好她的臉。

  冰舞一邊想一邊伸手解掉了臉上的面紗,然後垂首低望著地面。

  她害怕聽到尖叫聲,所以每次都不敢看人,但是一戴上面紗,她便有了安全感。

  但是冰舞解掉了面紗後,等了一會兒並沒有聽到別人的尖叫聲,不由得奇怪的抬頭,她看到楚琉月從上首走了下來,並沒有因為她半邊臉毀容而有所驚怕,再看小蠻和石榴也沒有害怕,相反的兩個人一臉同情的望著她,冰舞不由得錯愕。

  楚琉月已經走到了冰舞的面前,盯著她的半邊臉,蹙起了眉,淡淡的說道。

  「冰舞,你的半邊臉要想治好恐怕不行。」

  她此言一落,冰舞的臉上一下子籠上了失望,楚琉月看著好笑,又開口說道:「我說治不好又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楚琉月話一落,小蠻和石榴兩個走過來,一起幫助冰舞說話。

  「小姐,若是你有辦法便幫幫她吧。」

  「是啊,她的半邊臉毀掉了,別人一定當她是怪物似的。」

  冰舞一聽小蠻說的話,想到自己所遭受的,眼淚忍不住無聲的滑落下來,楚琉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灑脫的說到:「好了,別傷心,既然你到了我的面前,我會想辦法讓你換上新顏的。」

  冰舞一聽睜大了眼睛,那眼淚還掛在睫毛上,緊張的問楚琉月:「難道琉月小姐有辦法治好我的臉?」

  楚琉月望瞭望她半邊因為燒燬而粘連在一起的皮膚,說實在的已經不叫皮膚了,不但是皮膚,連裡面的皮膚表層都傷害了,所以說要想治好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可以給她換皮。

  「我可以給你換皮。」

  「換皮——」正廳裡響起三道聲音,三個人全都目瞪口呆的望著楚琉月,懷疑自己剛才聽錯了,小姐說的是換皮嗎?換皮啊——

  楚琉月看她們三人的神情,肯定的點頭:「你們沒聽錯,是換皮,冰舞臉上的皮膚已經盡數燒燬了,不但皮膚壞死了,就是表層也壞死了,所以只能從大腿上削一層皮下來,然後換到臉上。」

  正廳裡,楚琉月說著比劃了一下,然後又說道:「不過換皮後介面處會有一絲淡淡的痕跡,我會在你的上眼角處繪一朵火焰圖案,這樣的話,你的臉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楚琉月說完,小蠻和石榴二個人心驚肉跳的拍著自己的胸口,好半天震定不了心神,小姐她什麼時候竟然懂這些了,換皮啊,換皮啊,怎以那麼玄啊。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1 07:11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2:35 AM 編輯

第071章:進錯房

  正廳裡,楚琉月不理會兩個丫頭滿臉的驚色,只是望向了冰舞,冰舞的眼裡卻佈滿了希望。

  「琉月小姐,我願意換皮。」只要能讓她有一張完好的面孔,哪怕這張臉不美,她也高興,只要讓她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就行了。

  「好,那麼你一定知道若想我動手,必然要付出代價,若是我讓你付診金,你未必付得出來,但是我看你先前的身手還可用,若是我幫你換了皮,你必須從此後聽從我的調遣,不得有任何的怨言和不忠心,你可願意?」

  冰舞撲通一聲往地上跪去,沉穩的說道:「冰舞願意。」

  她本來就無父無母了,從小一個人,因為年紀太小,所以一次生火做飯的時候失了火,她燒燬了自己的臉,因為不堪忍受別人的眼光,上次她差點自殺了,後來被陸遲救了,陸遲的臉上也有一道很深的疤痕,而且一條手臂也沒有了,他照樣的活著,因為陸遲的鏡子,所以她才活到了現在,沒想到現在琉月小姐竟然有辦法讓她恢復一張臉,若是從此後變成一個正常人,就是琉月小姐給了她第二次生命,她從此後效忠於她,也是應該的。

  「好,那你先在桃院住下,因為我手邊沒有藥材,明日去上官府,我會帶些藥材回來,然後幫你換皮。」

  楚琉月說完便吩咐了石榴:「把冰舞先帶下去休息。」

  石榴總算鎮定了下來,示意冰舞把臉上的面紗帶上,然後帶了她下去安排房間休息。

  正廳裡,小蠻一直沒有說話,盯著楚琉月,等到石榴和冰舞離去後,她才開口:「琉月小姐,你究竟是誰啊?」

  以前她認為琉月小姐懂毒是天賦,可是現在琉月小姐竟然會換皮之術,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就是上官聖醫,恐怕也不會這樣邪門的醫術。

  所以她現在可以肯定,琉月小姐的醫術說不定很高超,但是真正的琉月小姐應該不會這些啊,所以小蠻困惑了。

  楚琉月笑了起來,嫵媚嬌俏,伸手撣了小蠻的腦袋一下:「好了,別想多了,想多了腦子壞了,說不定哪天我一個高興便告訴你我為啥會這些了。」

  小蠻伸手揉了揉頭,然後想起另外一件事,琉月小姐有這麼高超的醫術的話,為何還要拜上官聖醫為師啊,說不定她的醫術比上官聖醫還高。

  小蠻實在理不清楚這些事,想得頭都疼了,忍不住問:「琉月小姐,你醫術這麼高的話,那為什麼要拜上官聖醫為師呢?」

  「你不覺得師傅人很好嗎?若是不好,我又何必拜他。」

  楚琉月笑著說道。其實她認為拜這個師一點都不虧,師傅把冰魄銀針送給她了,這可是醫者的寶貝,另外上官府裡什麼珍貴的藥材都有,若是她想要什麼了,可以直接從上官府採來,這樣不是很好嗎?

  「好了,我們來說另外一件事吧。」

  楚琉月轉移話題,想到了先前葉菱兒來桃院打人的事情,臉色冷了下來。

  「葉菱兒竟然膽敢到桃院來打人,實在是太可惱了,正好我想教訓楚千皓她們,既然她來了,那就是一起清算清算吧。」

  楚琉月笑了起來,那笑格外的森冷,小蠻一看她的神情,週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飛快的問楚琉月:「琉月小姐打算如何做?」

  楚琉月招手示意小蠻近前,然後附著她的耳朵低聲的嘀咕了起來,小蠻的臉色變了幾變,眼睛也睜大,然後收縮,再然後用力的點頭,高興的說道。

  「好,真是太好了,這樣讓他們自個亂去。」

  楚琉月伸手取了一包藥,遞到小蠻的手裡,悄聲的叮嚀:「回頭小心些,記著別驚動任何人,知道嗎?」

  「是,琉月小姐放心吧,小蠻一定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小蠻說完接了藥便走了出去,這裡石榴走了進來,看小蠻走出去,不由得奇怪的開口:「小姐,小蠻笑得好古怪啊,她笑成那樣做什麼?」

  楚琉月伸了個懶腰,吩咐:「睡了一下午,我好餓啊,快去準備晚膳給我吃。」

  「好的。」

  石榴一聽楚琉月的話,早閃身出去忙晚膳了,然後和董媽媽一起把晚膳給準備了進來,兩個人陪著楚琉月一起吃晚飯,楚琉月喜歡吃飯的時候人多,一個人孤零零的感覺十分的不舒服。

  三個人一起吃飯的時候,石榴想起先前小姐說的關於換皮的事情,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小姐,你真的可以給冰舞換皮嗎?」

  石榴光用想便覺得十分的血腥,她實在想不透,小姐為什麼會這些,先前小姐會的那些什麼毒啊,她就夠驚奇了,現在小姐竟然還會給人換皮。

  董媽媽一驚,差點沒把手裡的碗打翻了,換皮?一臉驚駭的盯著楚琉月:「小姐,什麼換皮啊?」

  楚琉月看她們的驚訝樣子,笑道:「其實這是我先前和師傅討論的關於換皮的醫術,正好有冰舞這樣的例子,所以我便打算動手了。」

  她一牽扯了上官銘,石榴和董媽媽便不覺得詭異了,總算不說話了,主僕三人在正廳裡安靜的吃飯。

  飯後楚琉月領著石榴散步,然後想著小蠻那邊的事情不知道進行得怎麼樣了?

  小蠻奉了楚琉月的命令,躲在了蓮院外面,隱約可聽到蓮院中,葉菱兒惱羞成怒的怒罵聲,隨之還聽到楚琉蓮的勸告聲:「表妹,你怎麼私自跑到桃院去也不告訴表姐一聲。」

  楚琉蓮因為楚玉琅被打的事情,現在算是冷靜了下來,徹底認清了,她們現在和楚琉月對陣,根本不能明目張膽的,否則便是自己吃虧,例如現在葉菱兒挨了楚琉月她們的打,她就沒辦法為葉菱兒出頭,若是以前,她鐵定饒不過楚琉月,但現在她是認清了身份,要想對付楚琉月,只能暗地裡,背地裡悄悄的算計著。

  外面偷聽的小蠻才知道原來葉菱兒跑到桃院去打人,楚琉蓮不知道,看來這女人現在算是認清了自己的身份,不過她未必死心。

  小蠻潛伏在外面一動不動,裡面葉菱兒又罵了一會兒,還說要找她爹爹來幫她出氣什麼的,最後回了蓮院的房間。

  小蠻小心的潛伏到葉菱兒的房間外面,從窗戶外面看到葉菱兒去盥洗了,小蠻趕緊從窗戶躍進去,把琉月小姐交給她的藥放進了葉菱兒的茶水裡,等到做完了這些,她又翻身躍了出去,躲在外面注意裡面的動靜。

  葉菱兒很快盥洗完畢出來了,伸手便端了桌上的茶水喝了起來,然後放下還不忘罵楚琉月。

  她身邊侍候的小丫鬟柔聲的勸道:「小姐,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葉菱兒想想罵了也沒意思,楚琉月也不在這裡,所以點頭上床休息。

  但是等她躺到床上的時候,便覺得身子發熱,然後心猿意馬起來,各種想楚玉琅,恨不得立刻撲倒了楚玉琅,顛龍倒鳳起來,葉菱兒雖然沒有嫁人,但因為她爹好幾房的小妾,有時候都沒有禁忌,她就偷偷看過她爹和一個姨娘顛龍戲鳳的樣子,那白花花的兩堆肉,各種的舒服,所以此刻她的腦海中便是與楚玉琅各種的樣子,越想越口乾嘴熱,臉頰上還冒起了汗,忍不住翻身坐了起來,喘著氣想著,難道是我太想表哥了,所以才會想到這些,不如去看看表哥。

  如此一想,她伸手取了衣服過來穿上,房內侍候的丫鬟一看不由得奇怪的開口:「小姐,你這是準備去哪兒啊?」

  葉菱兒嬌羞的說道:「我去看看表哥怎麼樣了?」

  侍候葉菱兒的貼身大丫鬟名雀兒,一聽覺得有些不妥:「小姐,天這麼晚了,有些不太好吧。」

  葉菱兒一聽有些惱,現在她滿心想著的便是表哥,自然該去看看表哥,要不然今兒個晚上的覺都睡不好了。

  「雀兒。」

  葉菱兒冷冷的警告雀兒,雀兒立刻不敢說話了,小姐的脾氣可不太好,她們侍候她平時可沒少挨巴掌,今兒個在桃院裡,還被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人打了一頓,真是倒楣,雀兒幽怨的想著,過來侍候葉菱兒,然後跟著她的身後走了出去。

  楚玉琅所住的院子離蓮院並不遠,一行人穿過幽徑一路往楚玉琅所住的院子走去,眼看著這一帶沒什麼人,小蠻立刻身形一閃竄了出去,手一伸快如疾風的點了幾個小丫鬟穴道,然後再點了葉菱兒的穴道,幾個人一點感覺沒有,全被小蠻給解決了。

  小蠻望了葉菱兒一眼,伸出手拍了拍葉大小姐的臉蛋,嘿嘿的輕笑:「葉菱兒,葉菱兒,叫你招惹琉月小姐,不知道明兒個早上你起來,發現自己進錯了房,上錯了床會如何?」

  她說完一提葉菱兒往肩上一甩,像甩破麻袋似的把葉菱兒給甩上了肩,直奔薔院而去。

  薔院裡,只住了一個楚千皓,再沒有別人,那是葉氏的院子,葉氏這幾日住在蓮院裡休養,那楚千皓一人住在薔院裡,不過因為葉氏在楚府內,所以楚千皓有所顧忌,不好留梅姨娘和白姨娘在薔院裡休息,平時他大多留在薔院裡休息。

  小蠻早就把薔院內的情況摸熟了,知道現在楚千皓並不在薔院內,而是在楚玉琅所住的院子裡,今日楚玉琅被打,想必楚千皓沒什麼心情留宿在白姨娘和梅姨娘等人的院子,所以小蠻很快把葉菱兒給送進了楚千皓和葉氏的平時休息的大床上,不過並沒有急著解開葉菱兒身上的穴道。

  先前琉月小姐給的藥份量並不是太多,所以葉菱兒短時間內不會有事,小蠻便躲在薔院門外不遠處等著,只要楚千皓回來,她便搶先一步回房間解開葉菱兒身上的穴道,接下來的事情便順理成章了。

  夜色下,小蠻想到楚千皓將與葉菱兒發生的事,她是各種的開心,不知道明兒早上,這楚大人如何向葉家交待。

  大半個時辰後,便聽到薔院外面有婆子的聲音響起來:「老爺回來了。」

  楚千皓惱怒的聲音也適時的響了起來:「嗯。」

  隨之便有人走了進來,小蠻早飛身往楚千皓所住的房間閃去,一閃進房裡,動靜俐落的伸手解開了葉菱兒身上的穴道,她前腳從窗戶閃了出去,後腳前門響起了腳步聲。

  葉菱兒被解開了穴道,週身的發熱,緩緩的起身,便看到房內一團的漆黑,此時因為身子的燒熱,她週身的滾燙,腦海中的理智已經有些模糊,迷糊中感覺到有人從門外走了進來,腳步沉穩有力,身材修長高挺,那男性的氣息深深的纏繞在葉菱兒的心頭,她的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爹爹和姨娘那白肉交纏的畫面,再也控制不住的直撲向從門外走進來的男人身上,同時嘟嚷起來:「玉琅。」

  因為她此刻情慾遍佈週身,所以嘴裡吐露出來的聲音帶著綿軟,卻不真切,所以楚千皓並沒有分辯出是何人,再加上今天晚上他的心情十分的不好,所以沒有聽清葉菱兒嘴裡所喚的是何人。

  楚千皓先是被撲面而來緊摟著他腰的人嚇了一跳,隨之鼻端便聞到了一股屬於女人乾淨的體香味,心不由得跳了起來,男人對於送上門的女人向來是來者不拒的,何況是楚千皓這樣有過幾個女人的男子,更是各種的難以推拒,所以葉菱兒一撲上來的時候,他便順手的摟上了她的腰,俯身便吻住了葉菱兒的小嘴,大手一伸便把葉菱兒給抱上大床,隨之他高大的身軀壓了下去,深吻住葉菱兒的唇,深深的纏綿了起來。

  此時的楚千皓做夢也不會想到,這房內的人竟然是葉菱兒,葉氏的親侄女兒,葉大將軍的女兒,若是知道,就是借他一個色膽他也不敢做出這種事來,可惜現在他根本不知道,所以一個男人遇到一個送上門的女人,那是各種的瘋狂,楚千皓大手一伸便俐落的剝掉了葉菱兒身上的衣服,露出她完美的女性軀體,房內雖然沒有掌燈,楚千皓的大掌遊移之下,也能感受到這居身體的完美,心下越發的歡喜起來,俯身便熱切的纏綿起來,待到女子歡愉略有些痛苦的輕吟聲響在屋子裡,楚千皓再忍不住和葉菱兒成全了好事。

  房內男人混濁的喘氣聲,和女子第一次痛苦的吟聲傳出來,屋子外面的小蠻聽得既臉紅又各種的爽,她抿緊唇露出笑,然後閃身出去,把葉菱兒的幾個丫鬟,一個個的送進了薔院裡。

  小蠻回桃院稟報楚琉月事情的經過,楚琉月聽得滿臉笑,石榴端了水進來,看小姐和小蠻兩個人湊在一起說得熱鬧,不由得稀奇的問:「你們兩個說什麼呢,滿臉興奮。」

  楚琉月卻擺了擺手:「回頭你就知道了,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快點休息吧,說不定明兒個早上便可以看熱鬧了。」

  小蠻趕緊的接了一句:「琉月小姐,說不定半夜便可以看熱鬧了。」

  半夜的時候,葉菱兒的丫鬟便會醒過來,若是發現自家的小姐不見了,一定會鬧騰的,那麼睡在薔院裡的葉菱兒一定會驚醒的,然後然後便是——

  小蠻想著忍不住笑起來,不知道她們如何解這些結。

  不過楚琉月沒忘了叮嚀小蠻:「我們這邊的人千萬別去看熱鬧,這事牽扯到葉府的人,若是被葉大將軍知道是我們動的手腳,總歸不太好,所以外面若有動靜,你悄悄的去看個究竟,回頭過來稟報我們就行了。」

  「好。」

  小蠻開心的點頭,石榴聽她們兩個說話,一頭霧水,嘟起了嘴巴:「小姐,你們說什麼啊,人家一句聽不懂。」

  楚琉月哈哈笑,伸出手拍拍石榴的腦袋:「別急啊,回頭便知道了。」

  石榴望著楚琉月拍她腦袋的手,怎麼感覺自己是一隻小狗呢,小姐慣會使這個動作了,所以忍不住抗議:「小姐,我不是小狗。」

  這下房內的人都笑了起來,歡快無比,楚琉月開始洗盥,然後去休息,小蠻和石榴二人睡外間,楚琉月躺在床上時候,還聽到外面嘀嘀咕咕咕的,卻是石榴纏著小蠻問先前她和小姐說的是什麼事,要不然她睡不著什麼的,楚琉月閉上眼睛,不理會外面的說話,慢慢的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楚府內果然熱鬧了起來,一切正如楚琉月和小蠻猜測的一樣。

  先是葉家的四個丫鬟醒了過來,發現自家的小姐不見了,而且她們發現她們正站在薔院裡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四個丫鬟不由得臉色齊齊的變了,小姐呢,自家的小姐哪裡去了。

  雀兒身為葉菱兒的大丫鬟,立刻沉著的吩咐下去:「你們兩個去蓮院小姐的房間裡找,我們兩個在別處找。」

  四個人立刻從薔院跑了出去,分頭找人,她們四人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家的小姐正在姑老爺的床上呢,先前可是和姑老爺顛龍戲鳳了半宿。

  楚千皓雖然人到中年,可是體力不錯,再加上一直以來有幾個女人,所以對於男女之事可謂技巧嫻熟,把個葉菱兒搞得死去活來的,足足折騰了半宿,葉菱兒第一次便被人搞,自然累得半死,初嘗雨水之歡的她,此刻睡得死氣沉沉的,哪裡知道外面都鬧翻了天,也不知道身邊睡著的乃是她的姑父楚千皓,她以為和自己睡在一起的是楚玉琅,所以心安理得的睡在楚千皓的懷裡。

  雀兒等人的動靜早驚動了葉氏和楚琉蓮等人,一聽說葉菱兒在楚府丟了,葉氏和楚琉蓮大驚,就是楚玉琅也被驚動了,楚玉琅先前被打得去了半條命,醒來後便睡不著了,因為屁股都快爛了,如何睡得著,外面天翻地覆的動靜,自然驚動了他,他吩咐手下出來打聽一下,便知道葉菱兒不見了,這下連楚玉琅也驚動了。

  葉菱兒可是楚玉琅想娶的人,雖然她刁蠻任性,可是她是他舅舅葉將軍的女兒,若是他娶了葉菱兒,日後舅舅肯定賣力的幫扶著他了,現在聽說葉菱兒不見了,楚玉琅急了,立刻命令人把他架起來。

  「少爺你都這樣了,小的們去找吧。」

  楚玉琅臉色陰沉,冷喝:「快點,現在人都不見了,還說這些做什麼,眼下要快點找到人才是真的。」

  若是葉菱兒在楚府丟了不見了,這事可就麻煩了。

  兩個手下不敢再說什麼,伸手便架起了自家的少爺,一路往外,楚玉琅疼得直呲牙。

  此時葉氏和楚琉蓮都起來領著人找人了,葉氏看到兒子不顧疼痛起來找人,又是心疼,又是不捨的,不過卻也沒有多說什麼,玉琅將來可是要娶葉菱兒的,現在這種時候,正是表現的時候,若是讓葉家看到兒子不顧傷重如此牽掛著葉菱兒,說不定會把葉菱兒嫁給兒子,其實葉氏知道,自己的嫂子並沒有把葉菱兒嫁給兒子的打算,因為葉家的身份地位都比她們高,她嫂子的目標是那些將相王候,哪裡是他們家啊,好在葉菱兒一向嬌蠻,根本就不理會自個的娘親。

  「好了,大家各自分開找吧,蓮兒往那邊,玉琅往那邊,回頭在這裡匯合。」

  葉氏分派任務,然後自己帶頭往另一邊的院子去找人,楚琉蓮和楚玉琅也各自領著人去找人了。

  不過找了一圈後,並沒有找到人,母子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覷,最後楚琉蓮開口。

  「母親,現在怎麼辦?葉菱兒不會平白無故的不見了吧。」

  若是這樣的話,她們如何和葉家交待啊。

  葉氏沒說話,蹙眉說道:「人在楚府不會無緣無故的不見的,現在還有兩個地方沒找,一個是薔院,一個是桃院。」

  「薔院裡肯定沒有。」楚琉蓮說道,因為父親住在薔院裡,葉菱兒跑到薔院去做什麼,哪麼只剩下最後一個地方了,楚琉蓮忽然想到下午發生的事情,不由得臉色暗了,心急的說道。

  「母親,下午的時候,表妹去了桃院找楚琉月的碴子,不會是楚琉月動了手腳吧。」

  楚琉蓮的話一起,三個人不約而同的臉色難看,不過全都沉默著,沒人提議去桃院找人,現在的楚琉月可不是以前的楚琉月了,他們冒然的去桃院找人,若是找不到人,只怕倒楣的是他們。

  楚玉琅凝眉,一臉肅冷的說道:「走,現在去找父親,讓父親出面前往桃院去找人,那楚琉月再生氣,也不會對父親怎麼樣,父親畢竟是她的父親,若是她對父親動手,尚京城的口水便足以淹沒她了。」

  楚玉琅話落,葉氏和楚琉蓮認同了,母子三人立刻領著侍候自己的下人,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前往薔院。

  薔院的婆子一看夫人領著人過來,哪裡阻攔,早放他們進去了。

  葉氏領著一堆人,直接奔向了楚千皓所住的房間,因為人數太多,聲音有些吵雜,楚千皓總算被驚醒了,飛快的翻身坐起來,然後朝外面叫了起來:「什麼事這麼吵啊?」

  因為先前和葉菱兒纏綿了半宿,所以楚千皓此時的語氣有些不太好,睡個覺都不太踏實。

  門外葉氏愣了一下,聽出楚千皓的聲音明顯的不悅,趕緊小聲的說道:「老爺,菱兒不見了。」

  楚千皓一聽葉菱兒不見了,心驚了,葉菱兒可是葉將軍的寶貝,若是在楚府不見了,可怎麼辦?

  楚千皓烽翻身下了床,掌起了房間裡的燈。

  房間裡一片明亮,床上迷迷糊糊睡著的葉菱兒,聽到葉氏說了一句菱兒,不由得清醒一些,慢慢的睜開眼睛,眨了眨,先是沒有看到楚千皓,只是想到昨夜的纏綿,這葉菱兒不由得唇角擒著笑意,昨夜的纏綿可是深深的映在她的腦海裡了,她的臉上布著幸福的笑,表哥可真厲害。

  此時的楚千皓回身走到床前,準備穿衣服,床上的葉菱兒正好抬首望了過來,然後和楚千皓四目相對,最後兩個人同時的愣住了,一個也說不出話來。

  直到葉菱兒清醒過來,她再忍不住驚恐的叫起來:「啊——」

  葉菱兒的叫聲從房間裡傳出來,外面的人來不及細想發生了什麼事,葉氏,楚琉蓮楚玉琅母子三人早搶先衝了進去,除了葉菱兒帶來的四個丫鬟,其他下人沒敢進去,還有架著楚玉琅的兩個手下因為要架著他,所以跟了進去。

  房間裡,一地的狼籍,地上各種的衣衫,男子的女子的,再看床前,楚千皓滿臉驚駭的瞪著床上的人,而床上的人睜著一雙美目指著楚千皓尖叫連連。

  「啊,啊——」

  葉氏和楚琉蓮楚玉琅等目瞪口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待到反應過來,葉氏直接的便氣哭了,而楚琉蓮楚玉琅二人皆憤怒無比的瞪視著楚千皓。

  「父親,為什麼?」

  兩個人都痛心無比,葉菱兒可是他們的表妹啊,父親為什麼連葉菱兒都不放過,他有了白姨娘梅姨娘,時不時的還勾引一個丫鬟上床,這還不夠嗎?竟然連葉菱兒也不放過,要知道葉菱兒可是舅舅的女兒,現在父親竟然遭踏了葉菱兒,若是這事鬧到舅舅的耳中,父親還有活路嗎?

  房間裡,楚千皓總算清醒了過來,望著葉菱兒,沉聲說道:「昨夜你跑到我的床上幹什麼?我以為,以為——」

  他以為是送上門的丫鬟,以前也有這種戲碼,所以他才會順理成章的享用了她,哪裡知道這是葉菱兒。

  葉氏一聽,望著葉菱兒,眼淚還掛著眼上,哽咽的說道。

  「葉菱兒,為什麼,你為什麼要爬上你姑父的床,他是你姑父啊。」

  葉菱兒此時已經叫累了,聽到葉氏指責的話,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後望瞭望葉氏,又望瞭望楚千皓,最後傷心的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本來是想去看望表哥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便睡到這裡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一個黃花閨女竟然這樣的被人遭踏了,這遭踏她的人竟然還是她的姑父,這讓她以後還有何臉面見楚家人,有何臉面見玉琅。

  葉菱兒說完,楚玉琅和楚琉蓮二人都蹙起了眉,然後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難道這些事是楚琉月搞出來的?」

  無論如何他們兄妹二人也不相信葉菱兒會爬上父親的床,畢竟葉菱兒喜歡的是楚玉琅,怎麼會爬上楚千皓的床呢。

  葉氏一聽,眼睛早就赤紅了,望著楚千皓咬牙切齒的怒道:「一定是楚琉月這小賤人搞出來的,除了她再沒有別人有這等神不知鬼不覺的本事了。」

  葉氏的話房內的人全都贊同,葉菱兒流著眼淚,沙啞著嗓子尖叫。

  「雀兒過來侍候我起來,我要回葉家,我要回去告訴爹爹,我一定要讓爹爹收拾楚琉月,一定要殺了楚琉月這個小賤人,她竟然如此算計我,我絕對饒不了她。」

  雀兒等丫鬟先是被房內的事情驚住了,沒想到自家的小姐竟然在姑老爺的床上,看樣子也是和姑老爺發生了關係的,丫頭們完全沒有反應了,同時很害怕,她們回去,夫人一定會殺了她們的,怎麼辦?聽到葉菱兒的話,更是身子抖得厲害,可是仍然撐著走地過去侍候葉菱兒穿衣。

  房間裡,楚千皓控制不住的發怒,大手一伸便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隨之冷喝:「我去找那個小賤人算帳,竟然連她老子都算計。」

  楚千皓話一起,楚玉琅趕緊的阻止他,他先前吃了楚琉月的虧,現在已經冷靜了下來,知道父親去找楚琉月,根本就是自取自辱,而且這件事鬧大了,與他們不利。

  沒有真憑實據便找楚琉月算帳,最後吃虧的定然是他們,那夙王府和上官府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楚琉月現在之所以敢如此囂張,也是有所依仗的,若是從前,她是斷然不敢這麼做的。

  「父親別去了,這只是我們的猜測,父親去了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楚千皓一怔,隨之身子不動了,他知道兒子說的話沒錯,哪有做老子的去找女兒說這種事的,何況現在一切都是他們的猜測,並沒有真憑實據,而且此事若是鬧大了,沒臉的是楚府,還有葉府,楚琉月可沒有什麼損失,最重要的是夙王府和上官府恐怕還因為他們招惹楚琉月而找他們的麻煩,那最後倒楣的還是他們,所以這是一個啞巴虧。

  房內,楚家的人全都愣住了,葉菱兒已經穿戴好了,她哭著說道:「你們怕楚琉月,我不怕,我一定要讓父親替我出頭,收拾了楚琉月這個小賤人。」

  楚玉琅等人一聽葉菱兒的話,早臉色變了,若是葉菱兒回葉府找葉大將軍,最後倒楣的很可能不是楚琉月,楚琉月有夙王府和上官府的人罩著,根本不會有大礙,倒是楚家的人要倒楣,因為糟蹋了葉菱兒的可是楚千皓,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楚玉琅一伸手擋住了葉菱兒的去路,滿臉沉痛的開口。

  「菱兒,別告訴你父親,若是你告訴你父親了,這件事鬧大了,你想你的名聲呢?讓別人知道你和你的姑父?」

  楚玉琅沒有說下去,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葉菱兒會嫁給自己,所以對她是分外格守規矩的,就算在外面對別的女人動手動腳的,對葉菱兒也是一直安份守已的,沒想到到最後這麼一朵鮮花竟然被父親,被父親給糟踏了,楚玉琅的心中升起了各種的怨氣,卻沒有辦法說出胸中的一口濁氣。

  葉菱兒抬首望著楚玉琅,看到楚玉琅眼裡的痛意,葉菱兒也覺得心裡很痛苦:「表哥——」

  楚玉琅痛楚的開口:「表哥求你了,菱兒別回去告訴舅舅了,若是這件事情鬧大了,於你的顏面,於葉家的顏面,還有楚家的都是丟臉的事情。」

  葉菱兒一聽哭了,她知道楚玉琅說得沒錯,這種事鬧大了,她丟不起那個人,最後等著她的恐怕只剩下上吊自殺了,可是不告訴父親,難道自己白白的被姑父給糟踏了,而且以後她還嫁給誰啊,葉菱兒哭得別提多傷心了。

  「表哥,可是以後我還如何嫁人啊?」

  房裡的葉氏先是很憤怒,她一向善妒,以前讓她知道哪個女人上了楚千皓的床,她是想方設法的對付那女人的,可是現在這女人成了她的侄女兒,她雖然嫉妒得快發瘋了,可是卻無計可施,不但無計可施,還要安撫葉菱兒,否則毀掉的便是楚千皓,楚府,葉府。

  「菱兒,姑母也求你了,這件事千萬別回去說了。」

  葉菱兒的臉上閃過遲疑,左右為難。

  最後楚玉琅忍住屁股上的痛意,跪在了葉菱兒的面前,沉重的說道:「菱兒,表哥求你了,表哥願意娶你,只求你別說出今天這件事情。」

  楚玉琅話一落,房間裡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葉氏楚琉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得有多大的犧牲啊,兩個人皆擒淚望望著楚玉琅。

  葉菱兒也呆住了,望著楚玉琅,她也跪了下來:「表哥,你真的願意?」

  楚玉琅用力的點頭:「菱兒,我從小便喜歡你,早就想娶你為妻了,我們大家都忘了這件事吧。」

  房間裡很多人望著楚玉琅,少爺真是顧全大局,犧牲自我啊,葉菱兒也感動得哭了,用力的點頭:「表哥,好,我答應你不把這件事告訴爹爹。」

  房裡的人聽到這句話,總算鬆了口氣,楚玉琅的眼裡一閃而過的嫌厭,想到葉菱兒和父親有了關係,他心裡便各種的不舒服,可是為了楚府,他不得不說違心之言,另外一個,葉菱兒有了這麼一個汙點,日後必然更要盡心盡力的幫助自個兒,等到自己功成名就了,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楚玉琅臉色依舊掛著笑,望著葉菱兒,葉菱兒心中則是百般的感動,伸手扶了楚玉琅起身。

  房間裡一直沒有說話的楚千皓雖然鬆了一口氣,可是想起昨夜他和葉菱兒的種種纏綿恩愛,那股年輕女子嬌嫩的體香還留在他的鼻端,他的心裡除了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著不是滋味,明明是他的女人,最後卻要嫁給他的兒子。

  葉氏眼看著這件事完滿了,冷沉著一張臉命令下去:「今兒個的事情若是有人洩露出去一個字,就別怪我不客氣。」

  「是,夫人。」

  房內的人除了楚家人,便是架著楚玉琅的兩個下人,還有葉菱兒的丫頭,葉菱兒的丫頭巴不得隻字不提呢,她們又不是不想活了。

  至於楚府的兩個下人是楚玉琅的心腹,哪裡會亂說。

  葉氏下了命令後,便望向了楚琉蓮:「把你表妹悄悄帶回蓮院。」

  「是,母親。」

  楚琉蓮應聲點頭,走到葉菱兒的身邊扶著葉菱兒,又吩咐了雀兒等人過來,吩咐:「你們遮掩著你們家小姐些,別讓人發現她。」

  「是,奴婢等知道了。」

  雀兒等應聲走過來,一人扶著葉菱兒,其餘三人在前面帶路,擋著些,不讓別人發現自家的小姐從姑老爺的房裡走出來。

  葉氏眼看著葉菱兒走出去,輕喚了一聲,她害怕葉菱兒事後反悔,再和她的兄長說出這件事,那麼楚千皓就別想活命了。

  「菱兒,明日我便派人去葉府提親,就說你和玉琅已經——」

  葉氏沒有說下去,葉菱兒望了楚玉琅一眼,然後點頭,其實昨夜,她本來便以為和自己纏綿的人是表哥,沒想到卻是姑父,一想到這個,葉菱兒便百般的阻心。

  楚琉蓮扶著葉菱兒離開了,房間裡,葉氏又吩咐兩個下人把楚玉琅扶回去。

  房間裡最後只剩下楚千皓和葉氏兩個人,楚千皓自覺對不起葉氏,叫了一聲:「葉薔,我——」

  葉氏抬首望了一眼楚千皓,眼淚便先流出來了,然後傷心的說道:「老爺但凡沒有那種心,昨天晚上的事情便不會發生了,你想以後兒子的心裡會舒服嗎?」

  自個的女人被父親給睡過了,換誰誰阻心啊,而且還是阻一輩子的心。

  楚千皓被葉氏一句話給阻得死死的,沒錯,但凡他沒有那種心,昨夜便不會發生這種事了,若是昨夜他沒這種心,掌燈看看就會發現床上的人是葉菱兒了,可是他一慣是個花心的,對於送上門來的女人一向不推拒,所以才會發生這種事。

  葉氏轉身便走,那身影淒涼不已,她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幾歲,若是昨夜上楚千皓床的是一個小丫頭,她立馬可以打殺了她,可惜現在卻是自個的親侄女,她只有恨,卻沒辦法下手。

  身後楚千皓張了張嘴,卻一個字沒有說出來,等到葉氏走了出去,楚千皓想到這一切可能是楚琉月搞出來的,他的眼裡滿是戾殺,楚琉月,你個小賤人。竟然算計到老子的頭上了,你給老子等著,老子一定要收拾了你,你就是個留不得的禍害。

  桃院裡。

  楚琉月的房間裡,小蠻正把外面發生的事情統統的稟報到楚琉月的面前,先前她聽到外面的動作,悄悄的前往薔院去打探了,所以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沒想到楚玉琅最後竟然挺身而出願意娶葉菱兒,若是他不願意娶,葉菱兒肯定會把這件事稟報給她的父親,那麼這件事便鬧大了,葉家和楚家的臉面可就全丟了。

  「小姐,要不然我們把這些事傳出去,讓楚家和葉家全都沒臉子。」

  楚琉月笑意盈盈的搖頭:「別亂動,眼下靖王出事了,皇上和姬王府的人一定盯著京城裡的動靜,若是我們這種時候放消息,他們便會由這件事聯想到靖王的事情,我本來就與靖王有怨結,皇上和德妃等人肯定會懷疑,到時候便惹麻煩上身了。」

  「難道就這麼算了?」

  「你不認為現在他們自個兒已經夠濁心了,而且小姐我後面還有重頭戲等著她們呢。」

  楚琉月笑得越發的開心,即便他們自個兒隱瞞下去了,他們的心裡就不難受不濁心嗎?而且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到時候即便她不說,也會有人洩露出去。

  小蠻和石榴兩個人一聽楚琉月的話,便都開心的笑起來,小姐如此說,說明後面還有戲等著葉氏等人。

  床上歪靠著的楚琉月打了一個哈欠,說道:「都去睡吧,戲該演的該看的該聽的都演了看了聽了,結束了,我們睡覺吧。」

  「好。」兩個丫頭侍候著楚琉月睡下了,然後走出去休息。

  第二日一早,葉菱兒便帶著下人回府了,雖說楚玉琅說了要娶她,她也是沒臉子面對葉氏和楚琉蓮等人了,葉菱兒一回去,葉氏便命令了人去請了媒婆前往葉府去說謀。

  葉家的夫人一聽媒人的話,哪裡同意自個的女兒嫁給楚玉琅,楚玉琅雖說長得俊俏一點,可是哪裡配得上自個的女兒,夫君是南璃國的大將軍,身份貴重,女兒是自個的嫡女,怎麼樣也該嫁到門當戶對的將相王候之家,無論如何也不該嫁到楚府,楚千皓只不過是一個從四品的內閣學士,楚玉琅只不過是個六品的禮部主事,這楚家的人憑什麼請媒人上門提親啊。

  不過等到媒人斯斯艾艾的說出葉菱兒已經與楚家的公子發生了肌膚之親,這親事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葉家的夫人一張臉立刻綠了,隨之便想到這定然是楚府搞出來的詭計,使得女兒失了身好與他們家結了親事,這葉夫人好一頓發火,也喚了女兒出來狠狠的訓戒了一頓,無奈女兒已是楚府的人了,葉夫人再不甘心,也沒辦法了,最後只得同意了楚府提親的事。

  楚玉琅和葉菱兒的親事便提上了議程。

  楚府,楚琉月並不關心楚玉琅和葉菱兒之後的事情,現在她關心的是別的事。

  早上起床後,楚琉月先練功,最近一段時間,她的武功進步了很多,因為教她武功的陸遲總是出來指點她,雖然晏錚沒有出現,但是陸遲的身手也是極厲害的,所以她的功夫已不錯了,而且她用冰魄銀針取代了繡花針,發現冰魄銀針的威力果然不小,尤其是滴血之後,雖然她沒什麼內力,但是用意念也可以控制那冰魄銀針,不像之前總是讓石榴去撿繡花針。

  練完功後,楚琉月在正廳裡吃早飯,一邊吃一邊命石榴把李管家喚了過來。

  「李管家,我問你一件事。」

  李管家恭恭敬敬的垂首:「小姐請說。」

  他對楚琉月不敢有一點的糊弄之意,生怕招惹得楚琉月不快他要倒楣,因為他發現,誰招惹二小姐,最後都會倒楣。

  「王管家現在在什麼地方?」

  楚琉月放下手裡的碗筷,笑望著李管家,李管家一愣,他沒想到楚琉月會問他這個問題,一時竟不知道如何說話,事實上他知道王常在什麼地方,可是他以前是王常的人,所以王常才會在他走了後,提了他做楚府的管事,可是現在楚琉月要知道王常的下落,他便知道二小姐恐怕是要對付王常了,以前王常可沒有少欺負二小姐啊。

  楚琉月看下面站著的李管家,臉色忽明忽暗的,自然知道他是知道王常在什麼地方的,楚琉月也不著急,伸手接過一側石榴遞過來的茶吃了一口。

  「李管家,我是看你是個聰明人,所以準備給你一條活路的,既然你不說,那就算了,你應該知道,昨天你通風報信給我,大少爺那裡是記恨你了,他肯定會想辦法收拾你的,你的小命啊,我看懸。」

  楚琉月說著放下茶盎,起身準備前往上官府。

  李管家一聽楚琉月的話,臉色早白了,沒錯,昨天到現在他連飯都吃不香,覺都睡不好,光想著如何解決這件事了,因為他知道大少爺肯定不會饒過自己的。

  「小姐,你救救小的吧,救救小的吧,小的還有一家老小呢。」

  李管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現在他只能指著二小姐救他了。

  楚琉月瞇眼望著跪在地上的李管家,說實在的這李管家管事以來,對她來說可圈可點,倒也沒有為難她,所以她犯不著決了他的路。

  「好,你告訴我王常的下落,我便給你另一條活路。」

  「謝二小姐了,謝二小姐了。」

  李管家鬆了一口氣,現在他不想當什麼管家了,只要能留了一條命,安心的謀一份差事,養著一家老小就行了,這豪門大戶的管家,實在是不好當啊,稍不留意便會丟了一條命。

  李管家謝了恩後,立刻告訴楚琉月:「王管家現在正在夫人名下的一處布莊裡當掌櫃的呢,那布莊名叫恆源堂。」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算是記下了這個地方,然後望向李管家:「你把這裡的事情整理一下,然後去上官府找那管事的,便說我說的,讓你去上官府謀一份差事,想必他們會安排你份事做。」

  「謝二小姐了。」

  李管家一聽讓他去上官府,立刻點頭應了,去上官府他是真的放心了,楚府再有能耐也不敢到上官府去抓他,再一個他也不是楚府家生的奴才,他是自由身,所以趁早走才是真的。

  李管家退了出去,廳堂內,小蠻和石榴看人走了,趕緊的圍到楚琉月的身邊。

  小蠻追問:「琉月小姐,你打聽王常幹什麼?」

  楚琉月抿唇笑了一下,眼神璀璨:「自然有他的用處啊,昨兒個夜裡的事,只是一道開胃小菜,接下來還有重戲等著他們呢。」

  當初算計她的,欺淩她的人,她又如何放過呢。

  最可恨的是她們不但欺負前身,就是她穿越過來,她們也沒有停止過欺淩她,就是那楚玉琅,一回府便算計起她來。

  石榴和小蠻二人一看楚琉月滿臉笑意,她們也是滿臉的笑,廳上滿是歡快。

  門外董媽媽飛快的走了進來,心急的說道:「小姐,不好了,前面鬧起來了。」

  楚琉月挑眉,這好好的又鬧什麼。

  「誰鬧啊?」

  「上官府的人?」

  董媽媽回首:「有下人來稟報,讓小姐趕快的去前面,那上官府的上官聖醫領著上官府的一幫人在楚府門外大罵呢,聽說罵得很難聽,把楚府上到老太爺,下到老爺全都罵了一遍,無論老爺如何陪笑臉,那上官聖醫都不理會,所以老爺沒法子命人過來請小姐過去呢。」

  楚琉月一聽,微有些愣,師傅過來罵什麼,隨即想到了昨兒個楚玉琅命人準備捆她的事情,夙王府的人卸了楚府的大門,以及和楚玉琅打起來的事情,想必這件事已經傳到上官府了,所以師傅生氣了,領著人過來這邊罵人了。

  楚琉月想通了這個,倒不急著出去了,乾脆坐到廳堂的椅子上喝茶,本來她正準備去上官府採些藥,幫助冰舞換臉呢,既然師傅在府外罵街,她就讓他罵個夠好了。

  「小姐?」

  董媽媽看楚琉月坐下來喝茶,一臉不解,小蠻立刻走過去拉了董媽媽的手:「媽媽你自去忙吧,沒事的,上官聖醫也是給琉月小姐出氣,所以讓他罵吧,這楚府的一家子就是欠罵。」

  楚府正門外,此時圍了不少的人,除了雙手叉腰指著大門怒罵的上官銘和上官府的人外,便是看熱鬧的百姓,這些百姓大部分是在站在上官銘的身邊的,因為上官銘的醫德一慣是好的,深受尚京城百姓的愛戴,即便今日他跑到楚府來罵人,百姓們依然認為是楚府的問題,要不然上官聖醫多好的一個人啊,怎麼可能胡亂罵人呢。

  上官銘才不理會百姓以及楚府的人呢,他喜歡罵便罵,誰讓他們這些該死的混帳欺負小月兒了,他好不容易收了這麼個可愛的徒兒,可不是給他們欺負的。

  「楚玉琅,你個混蛋,給老子出來,有娘養沒娘生的東西,你竟然膽敢動老子的弟子,你是有幾個膽兒啊,今日你不給老子一個說法,老子和你們楚府沒完。」

  楚府的大門前,楚千皓的臉色難看至極,本來他今日的心情便十分的不好,夜裡發生了那麼一樁的醜事,沒想到白日竟然還遭受上官銘的怒罵,實在是惱怒至極,卻拿上官銘沒有辦法。

  楚千皓先前命人去把楚琉月叫出來,這會子一個勁的伸頭張望,可是只看到下人跑了過來,並沒有看到楚琉月。

  那下人氣籲喘喘的跑過來說道:「老爺,小姐說容她收拾一下,回頭便過來了。」

  楚千皓一聽這下人的話,臉色一下子扭曲了,楚琉月分明是故意的,都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她不說來解圍,竟然說讓她收拾一下,不是故意的是什麼,楚千皓直接被氣得血怒攻心,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身側的下人看他臉色不好,趕緊的叫起來:「老爺,老爺,你沒事吧?」

  大門外,上官銘一聽大門內下人的叫喚聲,不由得冷笑。

  「楚大人,你別裝了,今日就算你裝死,老夫也不會理會的,就算你真氣死了,也和老夫沒有關點關係,子不孝父之過,你說你連一個兒子都教不好,還不如死了的省心,楚大人,不是老夫要說你,你說你好歹是朝廷的命官,怎麼就能由著府裡的人胡鬧呢,那小月兒是你的嫡女沒錯吧,她是你嫡妻生的沒錯吧,你嫡妻不在了,你就不管不問自個的女兒了,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欺負她啊,本來這件事與老夫無關,可是昨日老夫明明舉辦了拜師宴,你楚大人也是到場的,小月兒拜了老夫為師,就是我上官府的人了,你們竟然還打她的主意,想殺她啊,你們想害她,你們這是故意往老夫臉上抹黑啊,老夫一生救人無數,難道臨了臨了還讓你楚府的人抹黑啊,你以為老夫怕你們啊。」

  上官銘雙手叉腰,一字一頓,條理分明的怒罵著,大門外的百姓聽著上官銘的話,個個點頭依附著,還不時的指責楚府的人。

  「是啊,楚家的後輩真的不像話了,老國公也不管教管教。」

  「楚二小姐既拜了上官聖醫為弟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能還欺負楚二小姐呢。」

  「也許人家是仗著宮裡有娘娘唄,所以才會如此不把上官府的人放在眼裡。」

  百姓們一人一句的說著,上官銘一臉冷色的朝身側的人吼道。

  「他楚府就是有宮裡的皇子娘娘撐腰,老夫也不怕他們,有理走遍天下,老子不怕他們,老子還有皇上撐腰呢,要不然老子與他們到皇上面前去評評理。」

  上官銘一聲落,直接朝身後的寧辰和寧華命令:「給老子扔,你小師姐被人欺負了,你們給我好好的扔。」

  寧辰和寧華二人也是滿臉的氣憤,雖然他們兩個和楚琉月有矛盾,可他們那是內部的矛盾,當內部的矛盾遭遇外部矛盾的時候,是人都知道一致對外,所以寧辰和寧華二人一揮手命令身後的手下。

  「給本公子擲。」

  一時間滿天的臭雞蛋飛出去,也不知道上官銘命人從哪裡找出來的,那臭雞蛋歡快無比的直奔上官府的大門而去,啪啪的直撲朱紅的大門,一時間楚府臭氣薰天,臭不可聞,臭不能受。

  門前圍觀的人紛紛掩鼻奔走,遠遠的退避了出去。

  楚府大門內的下人也忍不住掩鼻忍受著,那楚千皓再忍受不了這番刺激,直接眼一黑便撲通一聲昏了過去,楚府的下人過去扶住他:「老爺,老爺。」

  大門外,上官銘一臉不屑的冷哼道:「楚大人,別裝了,裝也沒用,老子不理你這一套。」

  上官銘的話一落,楚府大門內響起一道冷哼。

  「上官銘,你別欺人太甚了,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就算你上官銘有些盛名,也不該欺人太甚。」說話聲落,便從門內走出來一干人,這些人裡為首的正是老國公楚檀年,本來楚檀年過來是打圓場的,誰知道看兒子被氣昏了,楚府的大門上更是滿是臭雞蛋,這等被人污辱的行徑,老國公楚檀年再忍受不了,所以大喝著奔了出來。

  上官銘一看老國公楚檀年出來,多少還是賣些楚檀年薄面的,一揮手身後的手下停住了擲雞蛋,上官銘雖然讓人停了擲雞蛋,可是說的話可不那麼好聽。

  「老國公這是說楚府高門貴戶,老夫罵不得,你們欺負老夫的徒兒,差點殺了她,現在竟然說老夫欺人太甚,天下還有這理嗎?這天下還有說理的地方嗎?老國公是因為宮裡有娘娘主子撐腰,所以如此硬氣嗎?說老夫欺負人,好,今日老夫與你老國公一起進宮面聖,把此事稟告給當今的皇上,看皇上說我上官銘欺人,還是你們楚府欺人,那小月兒昨日明明拜老夫為師,老師還奮下了拜師宴,這尚京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啊,這拜師剛回來,你們立馬便準備殺了她啊,現在還說我欺負人,你們之前欺負她老夫沒話說,現在都拜了老夫為師,你們竟然還如此欺負她,這不是欺負她,是欺負老夫,你以為老夫好欺負嗎?」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1 07:12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2:34 AM 編輯

第072章:不是小人是壞人

  楚府門外,上官銘咄咄逼人,直逼著老國公楚檀年,楚檀年的臉色黑白交錯,難看至極,呼呼的喘著粗氣,他哪裡能和上官銘進宮去面聖啊,宮中有娘娘的理該避嫌,若是到了皇上面前,就算他們有理,皇上也會想多的,再一個皇上與上官銘交情可是極好的,上官府歷來不參與政事,這使得皇上與他之間全無縫隙,若是他和上官銘進宮,於宮中的娘娘和惠王可是第一個不利的,現在靖王出事了,惠王可就得利了,可正因為得利,同時也站在風險之上,皇上說不定正懷疑靖王出了這種事,惠王有動手腳,所以他們一定要避嫌些。

  楚檀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偏偏大門外,還有百姓為上官銘說話。

  「老國公爺,您早年間的英名我們可是素來有耳聞的,可是楚府後輩,可真不怎麼出息,那楚二小姐既拜了上官聖醫為師,多少該對她客氣些。」

  「是啊,是啊。」

  楚檀年的臉色越發地黑了,這楚琉月在楚府裡哪個欺得了她啊,就差把她當神一樣供起來了,葉氏進了家廟,楚琉蓮名聲被毀,楚玉琅被打,得利的可都是她啊,現在得利的人反而來叫屈,這還有天理嗎?

  這下別說楚千皓了,連楚檀年也快被氣昏了。

  上官銘還在外面叫著:「老國公爺,我們是不是該進宮了。」

  楚檀年血氣上湧,眼發黑,身側的嚴梓趕緊的扶著自家的主子,上官銘可不幹了。

  「不是,你們楚家的男人別犯了錯,總是裝昏好嗎?這不是男人的行徑吧。」

  楚檀年本來年紀就大了,這下哪裡禁受得住,終於被氣昏了,直接倒在了嚴梓的手裡,嚴梓一看自家的主子被氣昏了,氣恨恨的抬頭說道:「我家老國公真的昏了過去。」

  「原來是真的啊,那有沒有一個主事的出來說話的?總要給我一個交待啊。」

  上官銘不依不饒的叫道,楚府的一干人個個臉黑了,這叫什麼事啊,一連被他氣昏了兩個人,他還在這裡要交待,昨天大少爺因為二小姐被夙王府的人打了一頓,這會子上官府的人把老太爺和老爺全都氣昏了,人家還理直氣壯的站在門外要交待,這還有天理嗎?

  正在眾人心中怨憤的時候,大門內響起一道清悅的聲音。

  「師傅。」

  一聽到這聲音,眾人只覺得這聲音怎麼那麼好聽迷人呢,同時鬆了一口氣,救星到了。

  果然上官銘一聽到這聲音,那惱怒冰冷的臉上換上了笑意,望著大門內走出來的嬌俏身影,早招手歡快的說道:「小月兒,快過來師傅這邊,讓師傅看看你有沒有怎麼樣?」

  「是,師傅。」

  楚琉月領著石榴和小蠻二人從大門內走出來,走到了上官銘的身邊,上官銘拉著她上下左右的檢查,就怕哪裡漏掉沒檢查的,最後確認沒什麼事,才恨恨的怒瞪了楚府的人一眼。,

  「走,小月兒,跟師傅去上官府,以後別姓楚了,這一家子沒一個好人,小的不是好東西,老的也不是什麼正經貨,因為理虧竟然裝昏。」

  上官銘的話一落,楚府內的下人個個一臉黑,外加無語,他們家的老爺和老國公爺都被氣昏了,哪裡是裝昏了。

  楚琉月聽了上官銘的話,倒是頗認同這個理,不過眼下她還不想離開,該做的事情才剛剛開始呢,等到做完了這些事,她自然會離開楚府的,想著伸出手拉著上官銘滿臉真誠的說道:「師傅你別怪爹爹和爺爺,其實昨日哥哥想打我與他們沒有關係,你別惱他們了,只要爹爹和爺爺不攆琉月,琉月就還是楚府的人。」

  楚琉月一臉的真摯,那圍觀的百姓個個拍起手來,不少人讚歎道。

  「楚二小姐果然是情深意重之人。」

  「是啊,是啊,這楚府到底還是生出了這麼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子。」

  寧辰和寧華二人一聽楚琉月的話,眼睛朝天望,他們才不信這小妖女會如此好心呢,分明是故意裝的,這裡最狐狸的便是她了,連他們都不是她的對手呢。

  上官銘也是個老奸巨滑的人,聽了楚琉月的話,心裡早了然了,不過不管楚琉月做什麼,他都認同,而且認為她做的絕對是對的。

  上官銘拉著楚琉月的手配合她:「我家小月兒就是心地好,看在小月兒的面子上,老夫今日就先饒過你們楚府。」

  楚府內的人聽說了上官銘的話,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有的下人搬楚千皓,有的下人搬老國公楚檀年,頓時間亂成一團。

  大門外,上官銘拽著楚琉月,笑道:「小月兒,師傅找你有事呢。」

  楚琉月聽了上官銘的話,掉首望瞭望大門內,有些為難的說道:「可是父親他——」

  周圍的老百姓一看楚琉月的神情,都到這種時候了,楚琉月還不忘為自個的父親擔心啊,真是好姑娘啊。昨日楚玉琅膽敢命人收拾楚小姐,那楚大人未必不知道,卻由著兒子這麼做,可是楚小姐不但不計較,還掛心著楚大人,果然是心地純厚啊。

  上官銘卻拉著楚琉月的手往上官府的馬車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你管他,他死不了了。」

  兩個人一路上了馬車,小蠻和石榴等人也緊隨其後的上了上官府的馬車,其他人翻身上馬一起離開,四周圍觀看熱鬧的人也紛紛的離開了,此時再看楚府門前,一片狼籍,滿地的臭雞蛋,臭雞蛋殼兒,周圍經過的人,全都掩鼻而走。

  上官府的馬車一路疾駛,走到一道交叉口處,上官銘命外面的馬車停下,然後吩咐寧辰和寧華二人:「你們領著人回去吧,我還有事呢。」

  「是,師傅。」

  寧辰和寧華二人雖然應聲,卻同時的嘟起了嘴,師傅有事為何帶著小師姐卻不帶他們,真是偏心,自從有了小師姐都把他們置之腦後了,可惱。

  兩個心裡嘟嚷,卻也命令那些手下一路回上官府去了。

  上官銘吩咐外面的馬車伕:「去姬王府。」

  馬車裡坐著的楚琉月不由得挑高了眉,望著上官銘:「師傅,去姬王府幹什麼?」

  上官銘笑望著楚琉月道:「小月兒,師傅見你對毒頗為精通,所以帶你去看一個病人,這個病人一直是讓師傅頗為頭疼的一個病人,他身體內中了十二種的毒,師傅認真的排查了的,雖然知道是十二種毒,可是無論如何也解不掉,為師對於這件事頗為頭疼,今兒個帶你過去看看,看看你會不會有什麼發現。」

  楚琉月聽了上官銘的話,想起他先前說去姬王府的話,難道那個病人便是姬王世子姬塵。

  「那人是姬王世子姬塵嗎?」

  上官銘點頭:「正是姬塵。」

  楚琉月的腦海裡立馬便浮現出那恍諾嫡仙的男子,笑如流泉一般清潤,在夏日裡給人以清涼的氣息,永遠淡若輕風,優雅飄逸,沒想到這樣的一個人身上竟然中了十幾的毒,那他該承受著怎樣的一副痛楚啊,卻偏偏好似無事一般。

  楚琉月沒有說話,上官銘看她沒有說話,便知道她同意了,不由得高興的繼續說起姬塵的事來。

  「要說這姬王世子,倒是一個讓師傅敬佩的人,師傅從來沒看過一個病人如他一般坦然,看淡人間生死的,明明身體中了十幾種毒,可是他從來不為此消沉煩惱,相反的活得十分的肆然灑脫,而且他還反過來開解師傅,人生終有一死,只不過是先死後死而已,只要活得燦爛,死得安靜便好。」

  楚琉月聽著上官銘的話,不由得想起曾看過泰戈爾詩中的一句詞,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這樣的意境大抵可以形容姬王世子的心境。

  這個男人倒令人敬佩。

  楚琉月淡淡的說道:「他倒是看得開,人生看得開的大抵有兩種,一種是真正的坦然,一種是自我麻醉之後的坦然,就不知道他是哪一種,若是前者,確實是令人敬佩,若是後者,那他的痛又豈是旁人可以理解的。」

  上官銘聽了楚琉月的話,心情略有些沉重。

  「為師的心願便是能解了他的毒,若是解他體內之毒,就算讓為師現在死了,也死得瞑目了。」

  這一句是上官銘心底發出來的感概,楚琉月一聽上官銘的話,卻已是不捨了,伸出手握著上官銘的話:「師傅,放心吧,我會盡心盡力的幫你的。」

  「謝謝你,小月兒。」

  上官銘感動的說道,楚琉月笑了起來。

  馬車裡小蠻忍不住挑高了眉,然後望著楚琉月,看楚琉月對這個姬王世子似乎感覺特別的好,完全不似面對自家爺那般怒火沖天的,不由得擔心起來,琉月小姐不會喜歡上姬王世子吧,那爺怎麼辦?

  想想爺也是可惱的,明明在意琉月小姐,為什麼總是招惹得她怒火沖天呢,女人可是要疼著愛著的,若是他再這樣下去,有得他後悔的一天。

  小蠻在心裡恨恨的想著。

  馬車一路前往姬王府,很快的停在姬王府的門外。

  姬王府,不似別家的王府那般熱鬧,相反的門庭冷清,楚琉月一掀簾子便有這樣的感受了,上官銘自然看了出來,解釋道:「因為姬塵的病,姬老王爺不讓任何人過來打攪他,所以這主宅子裡只住著他和他爺爺兩個人,至於別的親人大都住在相鄰的府邸裡,單開的門戶,所以這邊的主宅子倒顯得冷清了。」

  「原來是這樣。」

  楚琉月點頭,下了馬車,姬王府的大門已經被人叫開了,一個青年模樣的人領著兩個人走出來,一直走到馬車前,恭敬的對上官銘施禮:「上官聖醫過來了。」

  上官銘點了一下頭,然後問道:「墨雲,你家世子爺今日的情況還好吧。」

  「世子爺還好,比以前好多了,今兒個夜裡,他只咳了兩次血。」

  上官銘點了一下頭,掉首望向身側的楚琉月,告訴楚琉月:「這是姬王府的管家墨雲。」

  楚琉月朝墨雲點了一下頭,那上官銘便又對墨雲解釋道:「這是老夫的的關門弟子小月兒,以後你可對她客氣點。」

  墨雲一怔,沒想到上官聖醫竟然收了這麼一個嬌媚可人的關門弟子,而且他今日帶了這小弟子過來見世子爺,爺他一般不見外客的,上官聖醫的弟子爺會不會不見呢。

  墨雲雖然心中想著,行動上卻沒有半點的遲疑,到底是姬王府訓練有素的管家。

  「上官聖醫請。」

  楚琉月自然看出了墨雲那一閃而過的為難,不過假裝不知道。

  說實在的若不是師傅帶她來,她還不想來呢,不過現在她倒是對於姬塵身上的十幾種毒感了興趣,想看看讓師傅如此為難的毒究竟有多厲害。

  一行人下馬車,一路進了姬王府。

  姬王府內格外的安靜,下人也是極少的,整個院子裡顯得有些寂渺,庭院栽種的花草也安靜的開在陽光裡,默默的綻放著,一如它們的主人,安靜閒適。

  墨雲在前面帶路,一行人穿過長廊,七拐八彎的,很快便到了一處院子。

  青竹軒,這是姬王世子姬塵住的院子,院內最多的便是青竹,青竹邊栽種了不少的芭蕉。

  陽光下,青竹芭蕉前坐著一人,正自顧下著棋,低首凝眸,天然的美態,與身後的景物渾然融成一體,就像一幅天然的水墨畫,靜美閒適,似毫不受任何的影響。

  耳聽得腳步聲響起,緩緩抬頭,唇角一笑,天地為之失色,乾淨清純得好似晨間沾著露珠的碧荷,頰上更是攏了高山上的雲霧,西湖裡的睡蓮,展盡世間的美態。

  長廊中的人皆一呆,好半天做聲不得,只到他的聲音響起來。

  「楚小姐也來了,會下棋嗎?陪我下一盤棋。」

  楚琉月回過神來,搖頭:「不會。」

  她是確實不會下棋的,他要下棋,對不起請找別人。

  本來以為這男人聽到她拒絕會做罷,誰知道卻聽到他再接一句:「我教你。」

  楚琉月有些錯愕,身側的上官銘卻已經推了楚琉月:「難得他有些閒情逸致,你去陪他下一盤。」

  上官銘說完轉身望向身側看呆了眼的墨雲,命令:「還不去給你們爺和我家的小月兒奮些好茶好水好點心的。」

  「是。」墨雲歡喜的去準備東西了,要知道他們爺一向不喜人進青竹軒的,這還是第一次見他沒有發脾氣呢,別看爺看上去閒適幽靜,可是他發起脾氣來卻讓人受不了,不打不罵不怒不喝,直用一雙冷然的眸子望著你,任何人都受不了,寧願自動求罰。

  上官銘命令了墨雲後,便又伸手擋了石榴和小蠻兩個人:「走,陪老夫在姬王府內逛逛,讓他們下盤棋回頭再來。」

  小蠻哪裡願意啊,這姬王世子長得美,身份又好,最重要的是看上去那般的溫文爾雅,琉月小姐不會動心吧,所以她絕對不要離開,可是上官銘卻一伸手拽了小蠻便走,石榴也緊隨其後的走了出去。

  青竹軒裡最後只剩下姬塵和楚琉月了,楚琉月蹙眉望著走遠了的上官銘,她怎麼覺得師傅有把她推銷出去的意思,這念頭一起,她很快便否定了,她相信師傅定然是心疼姬塵,所以想讓她陪陪姬塵。

  楚琉月站著未動,坐在小圓桌前的姬塵再次開口說道:「楚小姐不願意陪我下一盤嗎?」

  這聲音微微的帶著些酸楚,一聽便讓人心疼,楚琉月掉首望過去,便看到他清澈的眼裡,攏上淺淺的一層輕霧。

  這使楚琉月不忍心拒絕走過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我不會下棋,你偏讓我下。」

  「我教你。」

  姬塵不厭其煩的說道,楚琉月不樂意的說道:「我不想學。」

  「就當陪我。」

  姬塵又說了一句,等到楚琉月坐下來的時候,他才低首望著棋盤,盤上,擺佈的乃是象棋,此時已是一副殘局,楚琉月對於這象棋雖然不是十分的精通,但也沒有自己所說的不會,多少懂一些,所以一坐下來,便伸手取了一個棋子挪了位置,姬塵一看不由得抬頭笑起來,他一笑便有一種令花草失色的美,他的美絕對不同於夙燁的擄奪張揚之態,也不似晏錚的霸道灑脫,他的是一種閒如秋月的靜美,和他在一起,令人感受到安寧,心靈好似也得到了救贖。

  他的聲音也是空靈的,清幽的。

  「原來你會下棋。」

  楚琉月撇了撇嘴,她會很多東西,都只是以前用來打發時間的,除了醫術外,沒有一樣精通的。

  「不想死得太難看,所以便說不會了,像你這種人一看便是棋藝高超的那種人,什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人。」

  楚琉月說完,姬塵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打趣道:「你說話真有趣。」

  正在這時候,墨雲端了茶水點心的走進來,一看到自家爺愉快的笑著,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楚小姐說了什麼,爺笑得這麼開心啊。

  墨雲放下了茶水點心飛快的退出去,然後想著,快去稟報老王爺,世子爺竟然笑得很開心。

  楚琉月自然不知道墨雲的想法,聽到姬塵的話,只當他逗自個兒,也不理會,抬手取了一個棋子下了下去,對面的姬塵提醒她:「你確定下這裡?」

  楚琉月一聽,便認真的檢查了一遍,然後發現這位置與自己十分的不利,若是下下去,自己的一隻馬便會被對方的車吃掉,不由得懊惱的說道:「瞧吧,我的棋藝如此爛,要不然先前為何說不會,這會與不會差不了多少。」

  她說著眼快手快的撿起馬放了另外一個位置,這回仔細的檢查了,確定沒什麼事了才放下去。

  姬塵也不說什麼,兩個人就這麼下起棋來,楚琉月的棋品可算是差極了,走一步悔三步,可是姬塵竟然從頭到尾一臉笑,一句話都沒有說,最後連楚琉月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好脾氣,這男人通身上下似乎沒有一丁點的缺點,品貌好,家世好,脾氣好,看著姬塵,楚琉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夙王府的夙燁,臉色微微的暗了,夙燁和姬塵根本沒法比,若說一人是惡魔的話,一人便是謫仙,真是天差地別的反差啊。

  雖然楚琉月走一步悔三步,可是最後依然輸了,所以當姬塵建議再來一盤的時候,楚琉月雙手舉白旗了。

  「姬世子你饒過我吧,我這棋品虧你還忍受得了,算了算了,不下了不下了。」

  楚琉月伸手攪亂了姬塵擺好的棋子:「有那功夫下棋還不如就這麼說說話,喝喝茶吃點點心呢。」

  「好。」姬塵便也答應了,楚琉月總算鬆了一口氣,不會下棋的人傷不起啊,尤其是面對下棋高手的時候更是百般的煎熬,所以倒不如吃東西來得開心,她伸手端了茶過來喝了一口。

  對面的姬塵一直看著她,眼裡的神色變了幾變,幾年的時間沒見,他發現她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個性要活潑得多了,他記得以前她的個性是很內向的,連話似乎都不太喜歡說,沒想到現在的她卻與從前完全不一樣。

  楚琉月見姬塵望著她,伸手摸了摸臉:「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姬塵搖頭,眼神深暗下去,輕聲的開口問:「後來你怎麼不來了?」

  楚琉月一愣,眨巴著眼睛望著他,好半天沒有說話,然後反應過來,原來姬塵是問她後來為什麼不來楚府了。

  一提到從前前身曾做過的事情,楚琉月的臉頰一下子紅了,雖然那些事不是她做的,可是現在在姬塵的眼裡,那些事分明便是她做的,這讓她如何回答啊,一個十歲的小丫頭竟然喜歡一個男人,還為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本來她以為姬塵是不知道那些事的,現在聽他問,分明是知道的。

  楚琉月不說話,姬塵也沒有追問,而是接著往下說,他的聲音輕柔得如和風一般,在青竹之下輕輕的響起。

  「其實我不喜歡牡丹,我喜歡玉蘭,還有你給我送來的荷包,我一直想著那上頭繡的究竟是鴨子還是鳥,還有我一直想告訴你,那次我生病你給我煮的粥其實又糊又苦。」

  隨著姬塵的話,楚琉月的臉越來越紅,而且感覺身上有些熱,這丟臉丟到家了,人家是一件不落的都知道了,真是太糗了。

  姬塵似是沒有注意到楚琉月的反應一般,依然接著往下說。

  「我一直以為自己對你沒有半點的情意,可是後來你不出現了,我一直想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來了,是因為我傷了你的心嗎?有時候我還會想,如果你一直堅持著,我會不會感動。」

  楚琉月看姬塵自顧說著,實在是忍受不了了,趕緊的打斷姬塵的話。

  「姬世子,過去的事便算了,還說什麼呢?呵呵,我都忘了。」

  姬塵聽到她的話,心一瞬間釋然了,可同時似乎還有些悉悵,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看她神彩飛揚,似乎真的忘了從前的事情,他不禁想著,從前真的過去了嗎?

  「你恨過我嗎?」

  姬塵盯著楚琉月,眼神中有馥鬱的香氣。

  楚琉月趕緊的搖頭,她真的真的不想糾結這話題了,太讓人難堪了:「沒有。」

  她不知道前身有沒有恨過姬塵,但現在她不恨他啊,因為她壓根是對以前的事情都沒什麼印像。

  姬塵聽了她的話,總算笑了起來:「那就好。」

  聽到她這麼說,他總算放開了心頭的結,笑了起來:「一直想和你說一句,謝謝你在我最孤寂的日子溫暖過我的心。」

  楚琉月聽著這樣的話,不知道為什麼,心卻有些柔軟,是不是女人都無法抵抗這種柔軟呢,想到他這樣的謫仙一般的人兒,竟然有著這樣愁苦的人生,從小父母便死了,只剩下他一個人,自己還身中了十幾種的毒。

  兩個人對望著,楚琉月聽到姬塵的聲音響起:「以後,希望我有機會可以勉補從前你給我的溫暖。」

  楚琉月笑笑客氣道:「不用了。」

  她沒理由享受這份溫暖啊,從前的事可是前身給他做的。

  這一次姬塵沒有說什麼,只是低頭取了一塊糕點放在碟子上:「這是你喜歡吃的東西吧,嘗嘗。」

  楚琉月眼裡閃過驚歎,這男人的心可真細啊,她就是剛才瞄了兩眼,他便知道她喜歡吃這糕點了,既然有東西吃,她也不和他客氣了,伸手便接了過來,吃起糕點來。

  陽光和煦,輕風輕拂,青竹之下,嬌俏的女子開心的吃著糕點,謫仙男子面帶溫柔笑意的望著她。

  這畫面十分的溫馨。

  楚琉月正吃得開心,長廊之外腳步聲響起來,她掉頭望過去便看到上官銘等人過來了,趕緊的舉手招呼人:「你們快過來,這姬王府裡的廚子做出來的糕點真不錯,好吃,都過來嘗一嘗。」

  上官銘等人應了一聲,便一起走了過來,墨雲也跟在後面,聽了楚琉月的話,早飛快的去取了一把椅子過來。

  上官銘坐了下來,笑望著姬塵,看到姬塵的神色明顯的極好,看來他和小月兒相處得很愉快,他就知道,小月兒人見人愛,一定會被人喜歡的,他先前之所以讓姬塵和小月兒獨處,便是要讓他們彼此熟悉一下,因為姬塵雖然看上去脾氣極好,可是卻不太喜歡陌生的人靠近他,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幫他治病,現在讓小月兒接手,他未必同意,所以他才會讓他們先熟悉親近一下。

  現在看姬塵的神情,想必不會反彈小月兒替他檢查治療,想著上官銘開口說道。

  「姬塵,我想讓小月兒接手我來替你治身上的毒。」

  上官銘的話一落,姬塵的眉不自覺的蹙了一下,他倒不是反彈小月兒替他治病,而是十分的驚訝,小月兒才拜了上官聖醫為師傅,便懂得解毒了嗎?

  上官銘自然知道他的顧慮,笑著說:「其實別人不知道,小月兒對解毒十分的精通,比我老頭子還要厲害,所以我這師傅當得有些便宜啊。」

  姬塵聽了上官銘的話,眉頭展開,依舊如和風一般,小月兒替他解毒,他自然是十分樂意的。

  「好。」

  聽到姬塵竟然同意了,上官銘十分的高興,墨雲則是驚訝,小蠻則是各種的憂心。

  楚琉月卻無感,她正吃得歡,對面的上官銘看小丫頭吃得開心,唇角擒著各種笑:「小月兒,別吃了,過來給姬塵檢查一下,你喜歡吃姬王府的這些糕點,以後多的是啊。」

  姬塵見楚琉月喜歡吃姬王府的糕點,也很高興,叮嚀一側的墨雲:「以後琉月小姐過來,你便讓廚子把他的拿手本事顯出來,多做一些糕點讓琉月小姐吃。」

  「是,爺放心吧,小的記下了。」

  楚琉月滿意的點頭,最後喝了一口茶,心滿意足的起身走到姬塵的身邊,墨雲趕緊的搬了她先前坐著的椅子到爺的身邊,楚琉月坐下開始給姬塵診脈。

  上官銘則緊張的在她的身邊看著,一雙眼睛緊盯著楚琉月,楚琉月蹙眉,他也蹙眉,楚琉月咧嘴他也咧嘴,楚琉月變了臉,他也變了臉,那神色別提多滑稽了,看得周圍的人個個都盯著他,很想問他一句。

  上官聖醫你是哪裡疼了還是哪裡癢了。

  其實姬塵的毒一直是上官銘的心病,他很想解了姬塵身上的毒,所以才會如此的緊張。

  楚琉月診了一會兒脈,然後放下了姬塵的手,回首望向上官銘淡淡的說道:「姬世子的體內確實有十二種的毒,要想知道這十二種的毒是什麼不是難事,難是難在如何解毒,而且這十二種毒並不是一次性下的,而是交替而下的,這個解起來很麻煩,要先查清楚哪種毒是先下的哪種毒後下的,這個比較麻煩。」

  「並不是一起下的。」

  上官銘驚訝了,難怪一直以來無論他怎麼解都不得解,明明知道十二種毒了,可是解起毒來依舊取不到效果,原來是因為這十二種毒並不是一起下的。

  小月兒果然很厲害,上官銘望向楚琉月:「小月兒,既然你知道,可有把握。」

  楚琉月挑了挑眉,沒有肯定回答,醫者永遠不會給人以肯定的回答。

  「我會盡力試試的,師傅放心吧。」

  上官銘聽到她的話,早開心的大笑起來了,最後眼淚都溢出來了,他是太激動了。

  「小月兒,你真是我的福星啊,你知道嗎?這一直以來都是師傅的心病啊,師傅一直想著,只怕等我死了,也解不開這毒了,那我就要帶著這遺憾去死了。」

  「師傅好好的說什麼死啊活的,快別說了,以後要活一百歲。」

  楚琉月伸手便敲了上官銘的手一下,上官銘用力的點頭:「好,師傅聽小月兒的話,活一百歲。」

  這師徒兩個就像活寶似的,看得人開心。

  上官銘和楚琉月說完,掉首望向了身後的姬塵:「姬塵,你放心,小月兒一定會解開你身上的毒的。」

  姬塵滿臉的溫融,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有所表示,不管是生還是死,他一直都很坦然。

  「我相信她的能力。」

  上官銘聽了姬塵的話,總算放下了一顆心,本來他還擔心姬塵會抗拒小月兒,不讓小月兒給他醫治,沒想到現在姬塵竟然一口答應了這件事。

  雖然姬塵答應了,可是姬王府的管家墨雲卻滿臉的擔憂,這琉月小姐才拜上官聖醫為師,她有辦法能解掉爺身上的毒嗎?

  「小月兒,以後師傅就把姬世子交給你了,你一定要替他解了身上的毒。」

  楚月微微的點頭:「師傅我會盡力的,你放心吧。」

  本來她是不想理會這件事的,但是師傅對她很好,她不想讓師傅心裡有遺憾,再一個看著姬塵這樣一個謫仙似的人竟然身中了十幾種毒,這實在是太讓人不忍心了,所以她一定會努力替他解掉身上毒。

  此時天已近中午了,楚琉月等人站起了身準備離開,姬塵留他們下來吃中飯,楚琉月等人拒絕了,今日她要去上官府一趟,採一些藥草回去給冰舞換臉,等到冰舞臉上傷好了,她還指望她去給她打理百粥齋的事情,她可沒忘了自己還欠人一萬兩呢,那人可沒有姬塵這麼好說話,他可是個地地道道的惡魔,雖然也有幫到她,不過那也是因為他對她有興趣。

  「今日我先回去準備一下,明日再來姬府。」

  楚琉月笑言道,姬塵溫和的點頭,然後喚了墨雲過來送客。

  墨雲把上官銘等人一直送到府門外,目送著上官府的馬車離去,然後回身進了青竹軒。

  「爺,琉月小姐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嗎?」

  墨雲總覺得不可思議,上官聖醫多厲害的人啊,沒辦法完全的解了爺身上的毒,琉月小姐又有什麼本事呢?

  姬塵沒有說話,眼神清亮的一直望著不遠處在風中輕輕搖曳的青竹,唇角勾出溫潤如水的笑意:「我相信她。」

  姬塵的話一落,青竹軒內一片安靜,只有風吹青竹的沙沙聲。

  不遠處有一名下人走過來,很快到了近前,恭敬的稟報。

  「爺,靖王爺悄悄的過來了,現在正在別院內等著爺呢。」

  姬塵精緻溫潤的五官一瞬間攏上了冷潮,眼神更是陰驁淩厲,抿緊薄唇也顯示出他的怒氣。

  鳳吟竟然還到處亂跑,難道他不知道眼下他不宜亂跑嗎?

  「走。」

  姬塵領著人進了姬王府的別院,果然看到鳳吟負手而立的站在房間裡,一張出色的臉黑沉沉的,好似籠罩了暴風雨一般,桃花眸中更是騰騰的殺氣,一看到姬塵走進來,便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盎,狠狠的說道。

  「沒想到那背後指使人作賤本王的竟然是楚琉月。」

  鳳吟的話落,姬塵的眼神陡的閃過幽芒,隨之依舊滿臉溫和的走到了鳳吟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來。

  「王爺怎麼知道那背後指使人作賤你的是楚琉月?」

  「今日楚琉蓮邀本王一見,說知道是誰指使人對本王做出了那種下賤之事,本王應邀去見她,她告訴本王竟是楚琉月在背後指使的。」

  鳳吟的話一落,姬塵臉上便攏上了不贊同,一雙清澈的瞳眸中更是佈滿了幽暗。

  「王爺怎麼到這種時候還相信那個女人的話啊,那女人分明是別有居心的,她與楚琉月關係不好,難道不會借王爺的手除掉楚琉月嗎?」

  鳳吟愣了一下,隨之狠聲說道。

  「她敢。」

  他不認為楚琉蓮膽敢利用他來對付楚琉月,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算計到他的頭上。

  姬塵唇角擒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暗諷,隨之淡淡的說道。

  「其實我查到一些事,只是沒告訴王爺,以免王爺心裡不舒服,既然王爺如此說,那麼我倒是不妨告訴王爺了。」

  姬塵話一落,鳳吟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姬塵的話使得他很不安。

  姬塵並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

  「當初楚琉蓮重病不能嫁給王爺,其實她並沒有病,她是不想嫁給王爺,裝病的。」

  其實這件事姬塵也是前不久才查到的,本想立刻告訴靖王和德妃的,可是想想這件事對他們母子二人來說是個打擊,所以才會隱瞞不說,可是都這種時候了,鳳吟竟然還相信楚琉蓮,所以他才忍不住說出來。

  姬塵的話一落,鳳吟顯得難以置信,睜大眼睛望著姬塵,擺明瞭不相信姬塵的話,好久才聽到他略有些尖銳的聲音響起。

  「她為什麼要裝病不嫁給本王啊?」

  「因為她心高氣傲,她不能肯定靖王最後會成為太子,她應該是想嫁給太子的那個人。」

  姬塵一針見血的說道,事實上這件事也是他悟了三天才悟出來的,他開始查到這件事的時候也想不透,為何楚琉蓮不願意嫁給靖王,而要裝病讓楚琉月代嫁呢?

  三天來他下棋靜思悟這件事,三天後悟出了其中的道理,楚琉蓮不能確定靖王會成為太子,所以她不想那時候嫁,她背後還有一個惠王,所以她不想一下子賭輸了,所以她才會臨嫁的時候遲疑,最後讓楚琉月代嫁。

  姬塵看鳳吟受到了不輕的打擊,並沒有不忍心,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愚蠢的,能被一個女人蒙蔽成這樣,也真難為他了,就是到今天他竟然還相信楚琉蓮的話,那女人分明是利用他的。

  「她竟然敢如此做。」

  鳳吟臉色蒼白,身子微微的往後退了一步,一直以來他認為自己娶楚琉蓮,她會興高彩烈的嫁給自己,從沒想過她竟然不想嫁。

  姬塵又接著開口。

  「如若我是你,稍微認真想一下,便會發現這女人的破綻,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會被她蒙蔽至今的。」

  鳳吟的臉色攸的一沉,腦海中閃現出許多與楚琉蓮相處的細節,楚琉蓮和他相處的時候,總會適時的柔弱,楚楚可憐,總會無意間說一兩句楚琉月的壞話,甚至於臨嫁前,她還狀似無意的說道,不相信皇家子弟的真心,若是他真的有心,便休了楚琉月,甚至於後來他發現了她送給楚琉月的蝴蝶長裙上有催情粉時,她也是適時的柔弱,一直以來這女人在他的面前表現得太完美了,所以使得他完全的相信她。

  「你怎麼查到的?」

  「楚家不是有一個大夫嗎?那林大夫便知道其中的一切。」

  姬塵說完,鳳吟身形一閃轉身便衝了出去,身後的姬塵搖了搖頭,不過一想到鳳吟對楚琉月的懷疑,不由得臉色凝重了,他知道小月兒是沒那個本事對付鳳吟的,真正對付鳳吟的應該是夙王府夙燁,那他要把夙燁揭露出來嗎?如若他把夙燁揭露出來,最後真正倒楣的人絕對是小月兒,而不是夙燁。

  姬塵的腦海中,忽地浮現出幾年前,一個瘦瘦弱弱的小丫頭,踩著一地的雨水在他的窗臺上送花,甚至還偷偷的給他熬了粥,他又想到了現前率真可愛的小月兒,他怎麼忍心讓小月兒受到別人的傷害呢。

  房間裡一點聲響都沒有。

  下午半天,楚琉月在上官府裡準備藥材,一步也沒有離開,直到傍晚的時候,才領著小蠻和石榴兩個向師傅道別回楚府。

  上官銘因為不放心,所以便命了寧辰和寧華二人送楊樹琉月回府。

  一行人剛出了上官府便看到府門外,滿臉笑的夙松,夙松一看到楚琉月出來,恭敬的上前:「琉月小姐,夙松候你多時了。」

  楚琉月挑眉,稀奇的望著夙松:「你來這裡做什麼,難不成你主子又想聽曲兒了,還是想看畫了。」

  夙松抽了抽嘴角,看來琉月小姐對主子還真是沒有啥好感啊,夙松想著小心的提醒楚琉月。

  「琉月小姐忘了嗎?先前你可是答應了我們家爺,每天晚上要向他稟報你的行蹤的。」

  夙松一提醒楚琉月倒是想起來了,先前她忙碌了一下午,還真是忘了這件事,此刻一聽夙松說,俏麗的面容上攏上了笑意:「喔,這個,我倒是忘了,你一提醒我便想起來了。」

  楚琉月眉眼如畫,夙松看她並沒有氣惱,倒是鬆了一口氣,本來他還害怕琉月小姐為難他呢,現在看她的神情,看來是沒什麼事,、

  楚琉月忽地止住笑,滿臉神秘的招手示意夙松過去,夙松放鬆了心情,自然不在意,湊到了楚琉月的身邊,楚琉月伸出手掩嘴笑,然後輕聲細語的說道。

  「那你說我會不會去呢?」

  夙松一聽她詭異的笑,立刻心驚了,趕緊的退後,可是終究是晚了,他只覺得身子一軟,眼發黑,然後整個人便往地上栽去。

  夙松身後的幾名手下,趕緊的一伸手接住了夙松的身子,然後便有兩個手下擋住了楚琉月的去路。

  「琉月小姐,請別讓小的們為難。」

  楚琉月冷冷一笑,望向那擋住去路的兩個手下,涼涼的說道:「莫非你們比夙松公子還厲害?或者你們自認打得過寧辰寧華二公子。」

  寧宸寧華二人的名聲,夙王府的人可是知道的,微微愣了一下,不敢貿然出手。

  楚琉月一伸手推開了擋住去路的兩個手下,逕直領著小蠻和石榴上了上官府門外的馬車,寧辰寧華二人上馬護送她回楚府,楚琉月現在心急著要幫助冰舞換掉臉上的皮,然後盡快開百粥齋,盡快的還掉夙燁的錢,以後堅決不和這惡魔有什麼牽扯。

  馬車一路平安回楚府,寧辰寧華二人見楚琉月沒事,才放心的轉回去。

  楚府內,楚琉月主僕等人走進去,眾人皆小心翼翼,沒人敢招惹她們。

  今日楚琉月與剛穿越過來相比,可是天翻地覆的變化,當日穿過來,她是人人欺淩的小可憐,今日總算成了一個正經的主了。

  一行三人一路進了桃院,一進桃院,楚琉月便吩咐石榴下去準備一間房,然後命人把冰舞喚了過來。

  「冰舞,你準備好了嗎?」

  楚琉月望向冰舞,只見這丫頭眼裡閃著熱切,想到可以重新換一副新顏,她真的很高興很激動,所以楚琉月一問,她飛快的點頭:「準備好了。」

  「嗯,待會兒你放鬆些,不會有事的。」

  楚琉月安慰她,然後開始分派任務:「小蠻,你去守院門,不管什麼人不准進桃院打擾我,就說我在休息。」

  「是,琉月小姐。」

  小蠻立刻閃身出去了,楚琉月等到房間裡沒人的時候,便又喚了陸遲出來。

  「陸遲,你暗中看著些,不要讓任何人驚動我,我要給冰舞醫臉。」

  「是,琉月小姐你放心吧。」

  陸遲沉穩的點頭,然後閃身退下去,門外石榴走了進來稟報,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楚琉月帶著下午準備好的藥材,還有從上官府帶來的器材,領著冰舞和石榴兩人一起往石榴準備好的房間走去。

  房門前,楚琉月示意石榴守在門外,若是這丫頭進去,只怕非嚇死不過,而且這種換臉的手術並不是多大的手術,沒有助手也一樣可以完成。

  石榴應聲留在外面,說實在的,她有些害怕,看小姐手裡又是刀又是剪子的,還有針什麼的,好嚇人,她還是留在外面好了。

  房間裡一切準備就緒,冰舞睡到了床上,楚琉月先蒙上了她的眼睛,然後開始擺器材和各種藥,最後開始動手,先給冰舞的臉上上了麻沸散,然後餵她吃了一顆安神定心藥丸,吃了安神定心丸後,冰舞慢慢的有些倦意,便閉上了眼睛,接下來楚琉月一個人細心的給冰舞換臉,先是從大腿上取了一塊最好的皮,然後開始動手換顏。

  這種手術雖然不算大,但是卻很費功夫,所以手術做完足足用了大半個時辰,等到做完了手術,楚琉月滿臉的汗,收拾好了東西,此時的冰舞半邊臉被包裹上了白布,安靜的睡著,楚琉月喚出陸遲,叮嚀陸遲好好的保護冰舞,自己才走出房間。

  門外,石榴一看楚琉月出來,趕緊的迎上來,緊張的問道:「小姐,還行嗎?」

  楚琉月點頭:「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不過我身上全是汗,先去洗澡了。」

  「好。」石榴看出小姐已是很累的了,所以伸手扶了楚琉月往浴房走去。

  浴房裡早就準備好了一切,熱熱的浴水中漂浮著花瓣兒,浴房中一片香氣撩人,楚琉月早按捺不住了,俐落的退衣進浴桶泡澡,石榴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

  楚琉月微靠在桶沿邊,一雙如玉般的白臂輕搭在桶沿上,水珠輕輕的滑落下來,好似珍珠一般。

  她嬌俏的面容在氤氳的霧氣中越發的白晰完美,好似剝了殼的雞蛋一般光滑,仿若凝脂,她微微的閉上眼睛,長睫投射下一小片陰影,完美得令人驚歎。

  房內安靜無聲,只有她淺淺的呼吸,好似快睡著了一般。

  忽地,暗處一道細微的聲音響起,似乎有人從半空滑行而過,楚琉月的眼睛陡的一睜,眼裡冷光一片,身子一動便想起身,可惜她的速度終是沒有來人的快,最後便又落進了水中,把整個身子都埋進桶裡,一動不動的盯著門口。

  只見人未進,聲音倒是響起來:「佳人香浴,究竟是進還是不進?」

  楚琉月一聽這聲音,臉色冷了,除了夙燁那個混蛋還有何人,這半夜不睡覺竟然跑到楚府來,還來這麼一句,想著陰驁的接了一口:「明知佳人香浴,是君子的自該迴避。」

  門外又接了一句:「本世子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君子,也沒人說本世子是君子。」

  楚琉月一驚,他意思不會是想進來吧,不由得氣恨恨的又開口。

  「難道閣下是小人?」

  「不是小人,是壞人。」

  楚琉月的臉綠了,這世上再沒有人能如此理直氣壯的說自己是壞人了,除了這個冷驁無情的傢夥。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1 07:13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2:34 AM 編輯

第073章:楚琉蓮被強

  浴房裡,楚琉月聽著外面傳來的肆冷張揚的話,不屑的撇了撇嘴,一雙眼睛瞄著浴桶不遠屏風上的衣服,算計著距離位置,若是和那男人一起動,自己有多少的勝算,可以搶先一步拿到衣服,或者說自己可以用話吊著他,然後伸手取衣服,如此一想,便又朝外面說道。

  「既然知道自己是壞人,何不改邪歸正,人說知錯就改的還是好人一個。」

  「難道小丫頭沒聽說過,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本世子不想那麼早死,所以便決定做個壞人。」

  楚琉月反諷:「難道你做壞人便能活一千年了。」

  她一邊說一邊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從浴桶裡起身,然後慢慢的伸出手去取衣服,可惜距離有點遠,一時還真有點麻煩,所以不由得著急,再努力一點的伸手。

  「一千年活不了,一百年是肯定活得到的。」

  門外聲落,一道身影無聲無息的從外面飄進來,瞬間,門前門內的兩人面面相覷,然後目瞪口呆。

  門前的人沒想到竟見了如此活色生香的一面,那完美無暇的面容之上瞬間籠上了潮紅,眼神更是瀲瀲生灩,不過身形卻未動,眼睛也未移開半分,反而是欣賞得有滋有味。

  門裡浴桶邊半掛著的人,則是完全的呆住了,待到反應過來,尖叫一聲,隨之動作俐落的後退墜落到桶裡。緊隨著的還有她尖叫的怒罵聲。

  「夙燁,你個混蛋,你竟然如此無恥下流不要臉的偷看別人洗澡。」

  楚琉月一口氣罵完了換氣。

  門前之人不受似毫的影響,臉色如常,甚至於唇角還難得的擒著高天上流雲般優雅的笑意,融聲說道。

  「本世子以為你是想擺一個香艷撩人的出浴圖,原來是本世子猜錯了。」

  夙燁話一落,也不等楚琉月介面,便又說道:「不過說實在的,剛才的動作實在說不上香艷,有點像——」

  他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有點像青蛙出水,而且還是一隻沒胸沒屁股的青蛙。」

  楚琉月一聽他說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忍不住冷吼:「你眼睛是長頭頂上去了,怎麼沒胸沒屁股,全都有好不好?」

  她說完驀然回神,自己都被人看光光了,竟然還討論有胸沒胸的事,是不是太糗了,如此一想,臉黑如鍋底,憤怒的吼道:「夙燁,我咒你從明天開始長針眼,最好滿眼都是針眼,讓你看讓你看。」

  她說完便又繼續怒叫:「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裡來看人洗澡,是不是有病啊?」

  夙燁也不理會楚琉月,欣長的身影穩健的走進了浴房,然後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下來。

  「若不是你說話不算數,本世子也用不著受累跑這一趟了。」

  「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

  楚琉月恨啊,不就是因為說一句話的事嗎?一句話招惹這傢夥了,一句話被他盯上了,然後莫名其妙的欠他一萬兩了,她現在恨不得立刻還給他一萬兩的銀子。

  明天便開始籌劃這件事,楚琉月恨恨的發誓。

  夙燁鳳眸微瞇,眼裡閃爍著暗冷的氣息,一言不發的盯著楚琉月。

  楚琉月立刻想到先前夙松接她讓她去夙王府向夙燁稟報一天行蹤的事情,難道就因為這件事,所以她就要被他看光光了。

  「難道是因為我沒有去夙王府,所以你老人家便半夜不睡覺,跑來看我洗澡。」

  楚琉月咬著貝齒,恨恨的責問。

  夙燁看她生氣,心裡越發的愉悅,不知道為何,只要看到她氣得怒髮衝冠,毛髮倒豎,他便覺得開心,甚至於有時候還有種衝動,想伸出手去捏捏她氣鼓鼓的臉。

  「既然你不肯屈尊,所以本世子只好過來了,只是沒想到竟碰上佳人沐浴,所以本世子便有幸欣賞了佳人出浴圖,只是呢——」

  這傢夥蹙了眉,深邃的鳳眸透著神秘,性唇的薄唇微向上揚起,那優美的姿態,令人憎恨。

  楚琉月怒瞪著他,等著他的奚落,肯定是沒好話的,

  果然她的意念一落地,便聽到那惋惜聲響起來:「本世子多少有點失望啊。」

  楚琉月鼻子冷哼一聲:「你失望個屁啊,我和你只是債主和欠債的關係,所以你犯不著失望,還有現在本小姐要出浴了,麻煩你出去讓我穿衣服。」

  楚琉月冷沉著臉發火,夙燁的身子並沒有動,臉上神色都沒有動一下,淡定無比的說道。

  「其實看一回和看兩回沒什麼差別。」

  此言一出,楚琉月直接噴血了,他的意思是看一回不死心還要看兩回嗎?

  「夙燁,你個混蛋。」

  楚琉月再忍不住炸毛了,手一伸從浴桶中抄起一把花瓣便對著夙燁擲了下去,雖然她武功不如人,但是最近練得也不差,所以這花瓣被她用力一擲,還是帶些力道的,夙燁一看花瓣襲來,趕緊的一側身。

  楚琉月已經從浴桶中騰空而起,直撲向屏風,隨之而出的還有她狂怒無比的話。

  「沒錯,看一次和看兩次沒什麼差別,老子讓你看夠了,讓你兩眼都長上針眼兒。」

  她話落,身形已落到屏風邊,隨之一伸手扯了衣衫,灑脫的一甩,一件長衫裹到了她的身上,她一個旋轉,衣服完好的穿上了身,雙手一伸繫上腰間的腰帶,而那墨髮隨著她的旋轉,水珠濺了一地,待到她衣衫上身,墨髮也輕垂在身後,此時再看她竟比先前更撩人十分,艷紅的長衫包裹著細長的身子,腰間繫一條細長的帶子,那如玉般白晰的脖勁,細長勻均的小腿,無一不顯示出她獨特的魅力,哪裡如夙燁所說的那般不堪,就是他自己,深邃的眼神也是一剎那的暗沉下去,好似漆黑的子夜,令人望不到邊。

  隨之他還在心中不屑的冷哼,沒想到自己竟然對一個小丫頭生出些不該有的綺思,該死,一聲斥,心緒總算平靜了,再抬首時依舊和先前一般的肆狂欠抽。

  楚琉月一穿好衣服,早瘋狂的直撲向夙燁,找他拼起命來,讓你看,讓你看,老子都被你看光光了,豈能饒得了你,楚琉月不但氣勢洶洶的撲過來拚命,嘴裡還在怒罵。

  「夙燁,你個死爛葉子,你竟然膽敢給老子看光光,老子今兒個要扒了你的皮。」

  夙燁眼看著楚琉月像個瘋婆子似的衝過來,早起身一晃往旁邊一讓,隨之還聽到他挪諭的說道。

  「小丫頭難道是覺得吃虧了?要不然我也脫了讓你看回來,這樣咱們就算是扯平了,對了,我看了你兩次,也讓你看兩次吧。」

  楚琉月一怔停住了動作,然後使命的瞪視著夙燁,不怕死的說。

  「看就看,你以為老子不敢看,脫——」

  本來她以為夙燁不會真的脫衣服,畢竟他一個大男人,先前他看到她也是無意的舉動,誰知道她話一落,夙燁竟然真的動手去解自己的衣襟,那動作優雅撩人,絕對比女人脫衣服還勾引人,修長雪白的手指,輕解身上的衣衫,一雙深邃神秘的瞳眸,勾魂的盯著楚琉月,那手一個個的解開了衣扣,眼看著外衫便被他解掉了,看到了裡面的中衣。

  楚琉月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難道這男人真打算脫了,雖然他長得貌可傾城,可是面不改色的看美男祼體,她還真是做不到啊,這一次完全不同於先前靖王被捅菊花啊,靖王被捅菊花,她欣賞的是那男人的菊花之痛,這次叫什麼事啊,想著一舉手阻止子夙燁的動作。

  「好了,別脫了,留著你的排骨身材自個看去吧。」

  「排骨?」夙燁眨了眨眼睛,浴房裡燭影輕搖,隱約可見他的長睫濃密而纖長,投射下一片的光影,使得漆黑的鳳眸透著萬千的風情,他的聲音充滿了慵懶:「小丫頭,絕對不會是排骨,待會兒你仔細的看看,你看了絕對不會虧,絕對比你的身材好看得多。」

  他說完一件外衫便優雅的解掉了,輕輕的搭在身後的椅子上,一隻手又俐落的去解裡面的中衣服,楚琉月一看急了,這難道還要逼她看不成,再次尖叫起來。

  「夙燁,你還想逼我看不成?」

  夙燁停下了動作,搖頭:「不是逼你看,主要是怕你覺得自個吃虧了,所以本世子也讓你看回去。」

  楚琉月一聽他的話,此刻不僅僅是臉黑了,而且氣得牙癢癢的,這傢夥絕對是故意的。

  「我不吃虧,吃虧我也認了。」

  「真不覺得吃虧?」

  夙燁停住了動作,望著對面咬著牙把悶虧往回咽的楚琉月,再問了一遍。

  楚琉月眼看著他中衣解了一半,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胸,說實在的她可以猜得出來,若是她說一句吃虧,這男人當場便可解自己的衣服,這叫什麼事啊,她洗個澡,然後變成互相看祼體了。

  「不吃虧,快把你的衣服穿起來吧。」

  楚琉月忽然有些警戒,此刻這樣的境界還真有點危險,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若是這男人獸性大發,會不會把她給那啥了,所以她不但退後了一步,還攏緊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夙燁看她的動作,忍不住暗下瞪她一眼,總算到這時候了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丫頭反應可真是比別人慢半拍,還真是讓人擔心啊。

  他說著穿回衣服,不過穿衣服的時候,還不忘調侃楚琉月。

  「小丫頭,其實本世子剛才想說,我看了你兩次,你若看了我三次,那還要再脫一次讓我看回來。」

  一句話再次把楚琉月的火氣給激發出來了,不過現在她不想再招惹某人了,以免他再脫衣服,她現在可以肯定一件事,要比陰險,比臉皮子厚,比無恥。她是絕對比不過夙燁的,所以她深呼吸再呼吸,認命的說道。

  「夙世子,你今晚究竟來幹什麼的?」

  此時夙燁已經穿好了他的衣服,回身又優雅的坐到了身後的椅子上,心情愉悅極了,他大爺能不愉悅嗎?這一局他勝了,以絕對優勢的局面勝了,外加看了楚琉月兩次春光,所以此刻的他神彩飛揚,春風滿面,完美的五官上更是光華瀲瀲。

  聽到楚琉月的問話,好心的提醒他。

  「今晚本世子過來,便是想知道你這一天都去了哪裡?」

  楚琉月俏麗的容顏上滿是殺氣,這種時候他還糾結這種事情。

  她一現凶像,對面的夙燁便好心的提醒她說道:「小丫頭,千萬別再動手了,再動手我怕你身上的衣服再掉下來,那本世子不是被逼著再看一次你的春光,本世子不想看啊,實在不怎麼樣啊。」

  他倒是先委屈起來了,楚琉月差點沒有被氣死,一張俏麗的玉顏黑沉黑沉的,不過她總算沒動,否則還真想撲過去和這男人拚命,不過聽到他的提醒,總算理智一些了,深呼吸,看來今兒個她不交待自己一天的行蹤,這傢夥是不打算走了,所以只得冷硬著聲音說道。

  「今兒個早上我去了姬王府,下午的時候在上官府裡採藥。」

  楚琉月稟報完了自己一天的行蹤,夙燁總算滿意的微微的點頭,可是一瞬間,他立體的五官上攏上了若有所思,微微凝目望向了楚琉月。

  「今兒個你去姬王府了?那姬世子怎麼樣?是不是長得挺美的?」

  楚琉月一聽他問到姬塵,立刻點頭:「是的,夙世子,他長得不但美,而且脾氣好,心地也是極好的,我先前還一直在想,這天下怎麼就有這麼一個完美的人呢。」

  楚琉月說完,還滿臉感歎。

  夙燁的臉立馬便不好看了,先前的愉悅不見了,週身的冷意,瞳眸也染上了點點危險的光芒。

  「他比本世子好?」

  楚琉月一看他週身的淩寒,明顯的心情不爽起來,她的心情立馬便舒服多了,大抵這樣高高在上的男人,都容不得別人比他好,所以她更要再激再勵了。

  「絕對的,而且好的不是一點半點,是很大很大的一截。」

  楚琉月唇角擒著笑,還好心的示範了一下距離,以表示絕對好的不是一點半點的。

  果然她話落,夙燁的臉色更黑沉了,眼裡的寒氣源源不斷的溢出來,可惜楚琉月早千錘百煉了,不但不懼,一臉的視而不見。

  夙燁緩緩的起身,唇角一勾冷諷。

  「雖然他百般的好,可惜他沒本世子的好運氣,這春光外露可不是人人都看得的。」

  一句話再次打擊到了楚琉月,她立馬冷瞪著夙燁,夙燁卻已轉身往外走去了,看也不看楚琉月,不過可看出他的心情可不怎麼好,一邊走還一邊警告楚琉月:「明日若是你再下藥迷昏夙松,本世子不但要看你的春光,還要與你同吃同睡。」

  這下楚琉月炸毛了,朝著外面大叫:「夙燁,你就是個無賴,你能不能再無恥一點?」

  外面適時的傳進來一句:「小丫頭,本世子不是無賴,本世子是壞人。」

  說完再沒有一丁點的聲響,楚月站在浴房中,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有時候當你遇到一個陰險狡詐的惡魔時,你是使出渾身招數也拿他沒辦法,因為他們有三大法寶,第一本事一等一的好,第二臉皮比城牆還厚,第三什麼無下限的事情都敢做,你敢嗎?敢嗎?

  這就是她今夜慘敗的原因,楚琉月在浴房裡調整心緒,待到心境平和一些的時候,忽然想到一件事,石榴哪裡去了,這麼長的時間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趕緊的衝出去,便看到浴房門外,石榴睜開眼睛,伸手揉著自個的腦袋,一抬首便看到楚琉月穿著浴衫走了出來,趕緊站了起來嘟嚷。

  「小姐,我竟然睡著了,真是該死。」

  楚琉月見她沒事,鬆了一口氣,也就是說先前夙燁過來的事情沒人知道,想到這她鬆了一口氣,幸好她們不知道,若是讓她們知道自己被夙燁給看光了,這事還有得煩。

  「沒事,我們回去睡覺吧。」

  石榴點頭,陪著楚琉月去睡覺,一路走到房間外面,便看到小蠻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先前楚琉月讓她去守院門,這會子她回來看看情況,小蠻一看到楚琉月洗完澡回來,想必冰舞的手術已經做完了,所以笑問楚琉月。

  「琉月小姐,冰舞的手術沒事吧?」

  「沒事。」楚琉月打了一個哈欠,好累啊,先前替冰舞做了手術,後來又被夙燁氣得半死,所以她現在很累,只想睡覺。

  小蠻和石榴二人一起侍候著楚琉月進房間睡覺,一夜無話,第二日,楚琉月偷了一回懶,睡了一個懶覺。

  蓮院。

  一大早便有人悄無聲息的闖了進來,丫鬟水仙和芍葯二婢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便被來人一掌給擊昏了,隨之伴隨著的是陰驁冷沉的話。

  「青陽,給本王守在門前,不讓任何人進來。」

  「是,王爺。」

  沈青陽小心的應道,自家的爺臉色森冷陰驁,眼裡更是騰騰的殺氣,他哪裡敢大意,不過說實在的,沈青陽對於楚琉蓮這個女人當真的沒有半點的好感,原來這楚大小姐一直以來竟然是糊弄自家主子的,自家主子堂堂王爺,她竟然還不想嫁,真不知道她想嫁什麼人,現在她想嫁也沒有機會了,傷風敗俗的女人誰會娶啊。

  沈青陽領著兩個手下,關上房門,隱在門邊。

  房間裡,楚琉蓮聽到了鳳吟和沈青陽的話,迷迷糊糊中睜開了眼睛,然後便看到立在床前,滿身殺氣的鳳吟,一雙細長的桃花眼裡,此刻閃著騰騰的殺氣。

  楚琉蓮以為自己在做夢,飛快的閉上眼睛,然後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沒有看錯,她的床頭,真的站著靖王鳳吟,鳳吟的臉色一片鐵青,往日深情的桃花眸中,此時閃著的是殺氣,他動了殺機。

  楚琉蓮心驚,一翻身坐起來,一眼便看到地上倒著的水仙和芍葯二婢,還有門前守著的沈青陽和靖王府的兩名手下。

  「王爺?你——」

  楚琉蓮吞嚥著唾液,她實實在在的害怕了。

  鳳吟這是怎麼了?難道他是發現什麼了,楚琉蓮的眼裡閃爍著害怕,隨之眼裡便攏上了眼淚,把她往日的柔弱楚楚可憐發揮了出來。

  「王爺。」

  楚琉蓮不裝還好,一裝,鳳吟心頭怒火更甚,大掌一揮一巴掌便直接對著楚琉蓮揮了出去,這個賤人竟然膽敢騙他,他堂堂南璃國的王爺竟然被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先前姬塵說楚琉蓮裝病,他還不相信,後來找到了楚府這邊的主治大夫林大夫,嚴刑逼供了,那林大夫才交待了,原來楚琉蓮真的是裝病的。

  一想到這些,鳳吟便覺得自己很蠢,沒想到竟然連一個女人都識不透,難怪姬塵和母妃總是對他失望。

  床上,楚琉蓮被重重的扇了一巴掌,只扇得她腦袋嗡嗡作響,眼睛發黑,嘴角冒出血來,她不由得大駭,鳳吟這是怎麼了,這種時候,她連哼都不敢哼一聲,眼下這裡一個人也沒有,若是自己膽敢出聲,只怕怒火沖天的鳳吟便能殺了她。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了?

  「王爺,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楚琉蓮哭著小聲問,這一次她是實實在在的哭了,臉頰上鮮紅的五個手指印,一個也不少,疼得她皺起眉來。

  不過鳳吟沒有似毫的同情,相反的還很嫌厭,想到這女人一直以來的虛偽,他都想吐了,冷沉著一張臉,嗜殺的問:「楚琉蓮,原來當日你根本沒有生病,你只是裝病的,說,你是不是不想嫁給本王?」

  楚琉蓮一聽鳳吟的問話,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她沒想到鳳吟竟然知道了這件事,頓時臉上冷汗冒了下來,咬著牙否認,這種事她認了就是死路一條啊。

  「王爺,我沒有啊,你聽誰胡說的啊,嫁給王爺是琉蓮三生的福氣啊。」

  現在鳳吟已經不相信她了,因為這件事是姬塵說出來的,他那個人精明得很,再一個他可是去找林大夫求證了的,知道楚琉蓮當初根本就沒生病,竟然還害得他母妃出面跟夙燁要了那雪山赤龍果,最可笑的是他當初還威逼楚琉月答應夙燁的無理條件,原來一切都是這女人的詭計,難怪楚琉月不待見她,也許楚琉月也知道了其中一切,所以她才會有意無意的說一些譏諷的話。

  鳳吟想著,也許身側的人都知道了,只有他被蒙在鼓裡,一想到這個,他就瘋狂了,臉色陡的黑沉得好似天邊翻滾而來的烏雲,大手一伸便掐上了楚琉蓮的脖子,下手這一不留情。

  他的一張俊臉猙獰之極,咬著牙嗜血的吼道。

  「楚琉蓮,你到這種時候還把本王當成傻子嗎?本王已經問了林大夫,當初你根本就沒有病,你竟然和你的母親聯手起來騙本王,該死的東西。」

  鳳吟的桃花眸一片血紅,面容猙獰,狀似瘋顛了。

  楚琉蓮不但被他掐著,還被他生生的提起來吊到了半空,她痛苦的掙扎著,拚命的伸手去扒鳳吟的手,哀求著:「王爺,求求你饒過我吧,求求你了。」

  她知道現在她再抗拒,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鳳吟心中已經認定了她背叛了他,他幾乎快瘋了,若是自己再隱瞞,只怕他一怒,她只有死路一條了。

  楚琉蓮哭著掙扎,呼吸越來越困難,然後飛快的想著,難道今日她難逃一死了,這種時候,腦海中忽然浮出了楚琉月的影子來,她的心中生出了恨意,不,她不能死,她若死了,最開心的人一定是楚琉月,她一定會拍手稱快的,所以眼下她要自救,楚琉蓮意識有些迷糊,腦海中忽地閃過一絲靈光,掙扎著說到。

  「王爺,我可以幫你得到楚琉月。」

  楚琉蓮的話響起,鳳吟一怔,手下的力道竟然不自覺的鬆了一些,然後冷凝著楚琉蓮,看她被自己掐得快沒氣了,此刻的她哪裡還是往日的第一美人,快成了第一死魚。鳳吟一看,手一鬆直接把楚琉蓮扔到了地上。

  楚琉蓮一落地,便趴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呼吸著那新鮮的空氣,她覺得活著真的很好,很好。

  鳳吟緩緩的蹲下身子,望著楚琉蓮,冷酷無情的說道。

  「說吧,你如何幫助本王得到楚琉月。」

  楚琉蓮抬頭看到這男人對她滿臉嫌厭,但是他的桃花眸中分明是閃著絲絲熱切的,那是對楚琉月的興趣,楚琉蓮看著這些,心裡還是很難受的,眼淚不自覺的溢上了眼眶,可惜今日的鳳吟再不是之前心疼憐惜她的鳳吟了,一看到她的神情,大手一伸便扯住了楚琉蓮的頭髮,使命的往後拉,陰森的說道。

  「別用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望著本王,再惹得本王不高興了,本王便殺掉你。」

  楚琉蓮一聽趕緊的垂首,眼裡閃過恨意,雖然她不喜歡鳳吟,但被他如此的作賤,還是十分的恨,不過卻不敢招惹得他不高興。

  「王爺,琉蓮知道了。」

  「說吧,你打算如何讓本王得到楚琉月。」

  楚琉蓮聽到鳳吟的話,低垂的面容上,唇角忽地勾出一抹陰森的笑。

  若是能把楚琉月設計嫁給靖王,那麼以後她也不是沒有機會嫁給惠王。

  現在的靖王鳳吟聲名皆毀完全和太子之位無緣了,再一個,就算是王爺,楚琉月嫁給他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日後哪怕她楚琉蓮嫁不了惠王,嫁一個尋常的世家公子,看到楚琉月都可以譏諷她。

  楚琉蓮心中算計著,再抬首時已換上了小心翼翼。

  「王爺,女人的第一次是十分重要的,王爺若是想娶楚琉月,便可以先奪了楚琉月的第一次,若是她是王爺的人了,只怕從此後便死心蹋地的眼著王爺,安心做靖王妃了。」

  鳳吟聽了楚琉蓮的話,不由得瞇起了桃花眸,危險的盯著楚琉蓮,那眼神有些餓狼的感覺。楚琉蓮不由得心驚膽顫的,下意識的想退步,卻被鳳吟一把給扯了過來,然後他的大手便毫不客氣的去扯楚琉蓮的衣服,嘴裡還狠狠的說道。

  「原來你每次都臨門一腳的保住了自己的清白,是想留著這清白身子做籌碼啊,本王還真是傻啊。」

  房間裡,鳳吟三兩下便扯掉了楚琉蓮的中衣,只露上身的抹胸。

  楚琉蓮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驚恐莫名,若是她被鳳吟強上了,鳳吟不娶她怎麼辦?

  可是眼下她不敢亂動一下,只能無助的輕哭,若是她膽敢招惹得鳳吟不高興了,只怕這男人會殺掉了她。

  相較於被殺,失身似乎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所以楚琉蓮忍受著,不敢亂動。

  不過最後鳳吟卻住手了,嫌厭的揮了揮手命令楚琉蓮:「穿起來吧,你讓本王倒盡胃口,現在還是說說你打算如何幫本王做成這件事。」

  現在靖王鳳吟一心只想娶到楚琉月。

  眼下他成了尚京人人嫌厭的人了,這其中即便沒有楚琉月的事,恐怕也和夙王府的人有關。

  現在的鳳吟再不似之前的自傲自高,要睿智冷酷得多,所以稍微悟一下,便猜測出楚琉月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但是夙王府卻有,上次自己出手派人殺楚琉月,最後那些人竟然被殺了,夜裡的時候,他的寵妾也被人殺了,這等厲害的本事,除了夙王府的夙燁還有誰啊。

  一想到夙燁,鳳吟心中憎恨不已,這個男人從來沒把他放在過眼裡,雖然他身為皇室的皇子,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夙王世子,但他從來沒有對他尊敬過一分。

  夙燁,你不是在意楚琉月嗎?若是本王佔了楚琉月的身子,並娶她做了靖王妃,不知道你會如何的憤恨。

  鳳吟的唇角不自覺的扯出得意陰森的笑意。

  楚琉蓮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趕緊的說道。

  「王爺,我馬上前往桃院,向二妹妹懺悔自己所做過的事情,然後帶她來桃院,王爺在這個房間裡等著便是了。」

  楚琉蓮說完。鳳吟臉色陰驁的說道:「她會和你來蓮院這邊?」

  不是他多聰明,而是楚琉月眼下和楚琉蓮的關係並不好,會理她嗎?

  楚琉蓮一聽,怔了一下,不過很快說道:「是人都有軟肋,其實二妹妹也有,她喜歡錢,若是我說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送東西給她,她一定會來蓮院的,王爺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她帶來桃院的。」

  楚琉蓮言詞鑿鑿的說道,鳳吟冷沉著一張臉,陰驁的說道。

  「楚琉蓮,若是讓本王發現你耍心計,那麼本王不會饒了你的,一定會殺了你。」

  楚琉蓮一聽,身子不自覺的抖簌了一下,先前那窒息的感覺依然留在腦海裡,她害怕的搖頭:「王爺,我不會騙你的。」

  「好,那你去辦吧。」

  楚琉蓮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走到房間的屏風後面去另換了一套衣服,隨之還取了一塊面紗罩住了臉,因為她臉上五個鮮紅的手指印會讓人發現端睨。

  等到楚琉蓮走出去後,房間裡靖王府的手下擔心的開口。

  「王爺,楚琉蓮信不得,若是她跑去找人怎麼辦?」

  鳳吟伸手端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陰森的冷笑。

  「她就算找來了人又怎麼樣?本王這次下不了手,下次難道還下不了手,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都可以殺了她。放心,楚琉蓮不是笨蛋。」

  從她可以輕易蒙憋他來看,這女人十分的聰明,而且有野心。

  她之所以敗得如此慘,似乎和楚琉月有關係,因為楚琉月也很聰明,若不是楚琉月很聰明,這個女人一定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房間裡,沈青陽等人再不說話。

  桃院,楚琉月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懶覺才剛起床,正在房間裡盥洗收拾,門外便聽到小蠻的聲音響起來:「奴婢見過大小姐。」

  楚琉蓮略有些疲倦的聲音響起:「起來吧,二妹妹有沒有起床?」

  房間裡楚琉月挑高了眉,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楚琉蓮怎麼來看望她了,她這又是想出了什麼麼蛾子了,楚琉月的臉色冷冷,一言不發的望著鸞鏡中的嬌麗面容,眼神中淩厲異常。

  門外小蠻的聲音適時的響起來。

  「大小姐有事嗎?琉月小姐好像還沒有起來呢。」

  房間裡,楚琉月站起了身,領著石榴掀簾走出來。

  只見石階下面,立著一道裊娜娉婷的身影,正是楚大小姐,此時的楚大小姐臉上蒙著一塊薄紗,眼裡隱有愁意,楚琉月不由得稀奇,這楚琉蓮怎麼蒙上臉了,按她的脾性一貫是不喜歡蒙臉的,因為她自認自己美若天仙,怎麼可能用一張面紗蒙著她那張花容月貌呢,除非她臉上有什麼東西。

  楚琉月不動聲色的朝著下面的女子笑道。

  「大姐姐怎麼過來了?」

  楚琉蓮看到楚琉月神清氣爽,千嬌百媚的樣子,心中不由自主的攏上了恨意,自己現在活得水深火熱的,可是楚琉月竟然活得如此的瀟灑,而自己之所以有今日都拜這個女人所賜,所以她絕對要讓楚琉月嫁給靖王,她倒要看看日後這女人成了靖王妃還有什麼臉面狂妄。

  楚琉蓮一邊想著一邊說道。

  「二妹妹,我來是有些話要與你說。」

  楚琉蓮說完垂首,似乎很難受似的,楚琉月挑高了眉,壓根就不相信。這女人的詭計很多,她才不會上當呢,而且就算她真正的懺悔了也沒有用,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的,何況這種女人是不會真正懺悔的。

  楚琉月不動聲色的說道:「好,大姐姐吃了早飯沒有?沒吃在桃院裡一起吃吧。」

  楚琉月說著便領著身側的小蠻和石榴往正廳走去,石階之下的楚琉蓮心裡有些著急,卻不敢表現出來,這楚琉月現在可是精得跟狐狸一樣,她若是露出一絲的破綻,便會被她發現的。楚琉蓮一言不吭的跟在楚琉月的身後,一路往正廳而去。

  正廳裡,董媽媽早就準備好了早飯,看到楚琉蓮跟著楚琉月的身後走進來,她便沒什麼好感。

  楚琉月看董媽媽一人準備這些東西,有些心疼,便吩咐石榴:「回頭讓管家把人伢子叫進來,再買三四個丫頭進來做粗活,別讓媽媽受累了。」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石榴點頭,楚琉月已經坐了下來。

  楚琉蓮聽著她們的話,心裡恨得直咬牙,手指甲緊掐成一團,這一切原本是她母親和她的權利,沒想到現在竟然落到了楚琉月的身上,看她一副高高在上,楚府當家主子的樣子,楚琉蓮的心裡便恨得滴血,不過想到稍後要做的事情,她便又極力的忍住了。

  雖然楚琉蓮自認自己一點破綻沒露,但是楚琉月還是察覺了端睨,今日楚琉蓮莫名其妙的出現,臉上還戴著面紗,最重要的是她身後跟著的也不是一直侍候她的丫鬟水仙和芍葯,倒是另外兩個二等的丫鬟,這說明今早上楚琉蓮發生了什麼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楚月眼裡冷光一閃,招手示意小蠻近前,然後輕聲的低語了幾句,眼看著楚琉蓮望過來,她略提高些聲音說道:「可能是夜裡忘在房裡了,你去取一下。」

  小蠻點頭:「是,琉月小姐。」

  說著便走了出去,正廳裡,楚琉月笑望著楚琉蓮:「讓大姐姐見笑了,我把帕子忘在房裡了,讓小蠻去取一下。」

  本來楚琉蓮還有些擔心,聽到楚琉月如此說,便放了心,然後坐在楚琉月對面,看著楚琉月用飯,她自己並沒有吃東西。

  正廳裡,楚琉月一邊吃飯一邊說:「大姐姐吃飯不方便吧,還是把臉上的面紗取下來吧,這裡也沒有外人。」

  楚琉蓮一聽,眼神閃爍,趕緊的搖頭:「姐姐夜裡臉上被蚊蟲咬了,有些難看,所以戴了面紗。」

  她一說,楚琉月便知道她撒謊了,因為堂堂楚大小姐的房裡如何會有蚊蟲呢,若是真有蚊蟲,只怕小丫鬟們就有苦頭吃了,看來這人來她這裡還真有名堂啊,不知道她又想出什麼算計她的主意了。

  她先前命小蠻悄悄的潛進蓮院去查了,而且她還特地叮嚀了小蠻,去蓮院看水仙和芍葯二婢哪去了?

  「喔。」

  楚琉月長長的喔了一聲,楚琉蓮不由得心驚,現在她真是被嚇怕了,所以每次楚琉月有這種姿態,她便心驚膽顫的。

  楚琉蓮想著,飛快的開口:「二妹妹,姐姐能和你說些體已話嗎?」

  楚琉月一聽她這是想讓別人退下去啊,抬眉望瞭望石榴和董媽媽:「你們兩個去門外守著吧。」

  楚琉蓮也命了她身後兩個侍候的丫鬟退出去,房間裡最後只剩下她們兩個人了,楚琉月笑望著她:「大姐姐這是想說什麼呢?」

  楚琉蓮急切的站起身,然後眼淚便滾落了下來,最後走到楚琉月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傷心的說道:「二妹妹,大姐姐最近遭受了一連串的打擊,痛定思痛,最後終於想明白了,是大姐姐和母親以前太鬼迷心竅了,一直以來都利用二妹妹來博名聲,所以才會有今日的報應,現在姐姐已經反省了的,只求二妹妹看在我們同父的份上,給姐姐一個機會讓姐姐贖罪。」

  楚琉月冷眼看著楚琉蓮,沒想到這女人竟然給她來這一手,說實在的楚琉蓮的腦子其實不算笨,可正因為她的不笨,所以她才不會相信她。

  「沒想到大姐姐來這裡竟是為了和我說這件事。」

  楚琉月感歎,望著楚琉蓮,伸手去扶她起來。

  楚琉蓮依舊跪在地上,仍然滿臉的沉痛:「二妹妹,原諒姐姐吧,姐姐以後一定會反省自己的行為的。」

  楚琉月唇角勾出冷諷的笑意,她倒要看看楚琉蓮今兒個又是唱的哪一齣,楚琉月溫和的開口。

  「好,姐姐既然真心認錯了,妹妹哪有不原諒的道理,姐姐起來吧。」

  這一次楚琉蓮總算起來了,楚琉月招呼她坐下來,自個依舊坐到桌前慢吞吞的吃飯,她在等小蠻,倒要看看這蓮院有什麼名堂。

  楚蓮蓮雖然心急,卻也不敢催促。

  半個時辰後,小蠻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塊帕子,走進來遞到楚琉月的手上:「小姐,你的帕子。」

  她說完用手在楚琉月的手心裡寫字,靖王在蓮院裡。

  小蠻悄悄的進了蓮院,找了一圈沒看到水仙和芍葯,結果沒找到人,卻在楚琉蓮的房間外聽到了男人的說話聲,仔細一聽那竟是靖王鳳吟的聲音。

  楚琉月眼神一下子冷了起來,眼下靖王可沒什麼好名聲,難道他和楚琉蓮兩個人想算計她,楚琉月做夢也沒想過靖王鳳吟想毀她清白,她只當這兩個人算計著她。

  既然知道這兩人算計她,她又如何會坐以待斃呢,楚琉月笑意盈盈的起身,親自給楚琉蓮斟了茶,端了過去。

  「大姐姐請用茶,既然大姐姐真心的愧過了,一切都過去了。」

  楚琉蓮看楚琉月笑意盈盈,還親手給她斟了茶,她直覺上便覺得這茶水肯定有問題,楚琉月是什麼人啊,她會如此溫和嗎,所以這肯定有古怪啊。

  楚琉蓮臉上變了幾番,但是就不接楚琉月手裡的茶,楚琉月依舊滿臉笑,不過神容卻帶著幾分難過。

  「大姐姐不會是懷疑妹妹對大姐姐下毒吧,妹妹都說了原諒大姐姐了,既然大姐姐不相信,那妹妹我親自飲了這杯茶,以示妹妹是真心原諒姐姐的。」

  楚琉月端起茶一飲而盡,楚琉蓮不由得懊惱,隨之笑著說道:「二妹妹多心了。」

  楚琉月命令小蠻:「給大小姐倒杯茶,都坐了老半天了。」

  小蠻應聲,又倒了另外一杯茶過來。這一次楚琉蓮不好再說什麼,伸手接過小蠻手中的茶水,端在手中。

  楚琉月望著她,溫聲說道:「大姐姐,母親還好嗎?」

  楚琉蓮一聽楚琉月提到葉氏,眼睛閃了一下,心裡別提多恨了,母親這兩日整天以淚洗面,父親和表妹的事情對她是個打擊,她寧願那個女人是任何人,卻不願意那女人是自個的親侄女啊,而且這痛苦還不能說出來,所以她只能以淚洗面。

  不過這種話楚琉蓮自是不會告訴楚琉月。

  「沒事。」

  「那就好,哥哥也還好吧,先前我是聽到李管家派人告訴我,哥哥命人想捆我,所以當時一聽便火冒三丈了,才會害得哥哥被打的,希望大姐姐別把這件事記在心上。」

  楚琉月的話等於是揭楚琉蓮心中的傷疤,這只是提醒她,她們一家子個個都吃了楚琉月的虧,這使得她心中惱怒異常,端起手裡的茶杯便喝了一大口,然後又接連喝了幾口茶,楚琉月唇角勾出了笑意,她便是故意刺激楚琉蓮的,因為若是不刺激楚琉蓮,她就不一定喝手中的茶,因為這女人很警戒,但是她一刺激,她的戒心便降低了,也便忘了她手中的茶可能有事。

  事實上楚琉月的第一杯茶是沒事的,她猜到了楚琉蓮一定會小心,所以第一杯一點事都沒有,她把藥下在了茶壺裡,小蠻倒的第二杯才是有藥的,而這種藥是她專門研究出來對付鳳吟和楚琉蓮的,今兒個她要一箭雙鵰。

  楚琉月的唇角勾出了狡詰的笑意,然後望向楚琉蓮:「大姐姐,你很渴嗎?再讓小蠻給你倒一杯吧。」

  楚琉蓮一驚,飛快的望向手中的茶杯,一杯茶全被她喝完了,不由得心驚,不會出事吧,不過想想便又覺得不可能,她可是看楚琉月親眼喝下去一杯茶的,一顆心放鬆下來,可是很快她便想到另外一件事,鳳吟還在她的房間等著呢。

  「不了。」楚琉蓮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拉著楚琉月,笑意盈盈的開口說道。

  「二妹妹,難得的你原諒了姐姐,姐姐有好些好東西,送幾樣給你可行?」

  楚琉月一聽挑眉,這鳳吟現在正在楚琉蓮的房間裡,她竟然讓她去她房間裡,她想做什麼,眼裡冷意陡升,隨之勾唇淺笑:「琉月哪裡能要大姐姐的東西,不用了。」

  楚琉蓮一聽,急了,若是今日楚琉月不去她的房間,只怕那鳳吟饒不過她啊,越想越心驚,緊握著楚琉月的手不放開,溫聲說道。

  「妹妹若是不要姐姐的東西,便還是不想原諒姐姐。」

  楚琉月心裡冷笑,這個賤女人看來和上次一樣,動了下作的心思,但是不同於上一次,這一次這對象竟然換成了鳳吟,這個賤男人和楚琉蓮還真是相配,一對賤男女,楚琉月眼裡有冷芒,臉上卻滿是笑意。

  「好。」

  楚琉月一聲應了,小蠻的臉色卻變了,不過想想琉月小姐的聰慧,她既知道靖王在楚琉蓮的房裡,必然有了對策,心裡才放下心來。

  楚琉蓮聽了楚琉月的話,心中總算放下了一顆心,兩三個人出了正廳,門外候著的丫鬟,趕緊的上前侍候。

  此時再看楚琉蓮和楚琉月姐妹二人,兩個人滿臉的笑意,分明是一對情深意重的姐妹花。

  一行人出了桃院,往楚琉蓮的蓮院而去。

  不過路上的時候,楚琉月忽地摀住肚子,說肚子疼要如廁,讓楚琉蓮先回去,她回頭去蓮院找她。

  楚琉蓮一聽正有此意,她先回去蓮院準備一下,通知鳳吟一下,把一切準備妥當,但等楚琉月過去了。

  不過楚琉蓮為防楚琉月不去,便吩咐了一個小丫鬟留下,回頭帶二小姐去蓮院,自個才放心領著另外一個丫鬟回蓮院。

  等到她一走,楚琉月便在茅房裡叫小蠻,然後大聲的讓小蠻回去給她取便紙,外面的小丫鬟聽了挑了挑嘴角,倒也沒說什麼,楚琉月立刻壓低了聲音,吩咐小蠻:「現在立刻去蓮院,把這藥下在蓮院的窗戶前。記著小心些,只要放在上風口的窗戶下便行。」

  這是花香提取的胭脂美人散,胭脂美人散聞上去和花香味無疑,一般人不會在意。

  只要放在上風口,味道傳進房中,靖王和楚琉蓮待的是封閉的空間,兩個人很快便會中這胭脂美人散,那麼成其好事的會變成她們兩個人,到時候她正好帶著一幫子人過去,逮住了楚琉蓮和靖王的好事,這樣一來,靖王就算不想娶楚琉蓮都不行。

  這樣一來,一對臭名遠揚的渣男渣女總算配成雙了。

  小蠻領命去辦事,楚琉月一直蹲在茅房裡數手指頭。

  外面石榴陪著楚琉蓮留下的小丫鬟,那小丫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可是又不敢催促楚琉月,這二小姐可是這楚府的內宅的當家主子,所以她哪裡敢去招惹她啊,又不是找死。

  楚琉月一直等到小蠻辦完了事回來,才接了紙裝模做樣的收拾了一番,然後走出來。

  蓮院的二等丫鬟叫杏兒的一看楚琉月出來,趕緊的開口:「二小姐,我們快過去吧,大小姐恐怕等急了。」

  楚琉月呵呵笑起來,是啊,她是等急了,怕是此刻迫不及待的和鳳吟顛龍倒鳳起來,她過去還是把動靜搞得大一些,這樣看到的人才會多,人多了,那鳳吟想賴都不行。

  「走吧。」

  一行人往蓮院走去。

  蓮院內,此時正如楚琉月所想的一般,房內一片氤氳火熱,先前楚琉蓮回來,立刻告訴鳳吟,楚琉月馬上便過來了,讓鳳吟的手下和水仙芍葯二人全都出去,然後她坐在房內陪鳳吟等楚琉月,只要楚琉月一到,她便退出去,把空間留給鳳吟。

  只要楚琉月一現身,鳳吟二話不說便控制住她,這樣一來,這女人想動心機都不成,那接下來的事情全憑鳳吟的擺佈了,他想怎麼樣那女人都行。

  房間裡,鳳吟想到很快便可以把楚琉月搞到手,心裡還是十分高興的,他娶了楚琉月為靖王妃,多少會使得他的臉色好看一些。

  另外一個還可以好好的刺激刺激夙燁,這將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鳳吟一邊想一邊陰驁的瞪向楚琉蓮。

  「若是你膽敢給本王耍心計,本王絕對饒不過你。」

  楚琉蓮看鳳吟先是滿臉的春心蕩漾,後又神情陰驁狠厲,完全是天差地別的境遇,她知道先前他春心蕩漾是因為想到了楚琉月,這會子神情陰驁狠厲卻是因為想到了她。

  楚琉蓮只覺得心中悲切,沒想到她竟有今天,這是她從前想都沒想過的。

  慢慢的兩個人都有些熱,下意識的伸手去扯衣服,然後週身的燒燙起來。

  兩個人才驚覺不妙,抬首互望,發現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紅潮,更甚至於兩個人的呼吸都有些重,鳳吟因有武功,所以自製力稍好一些,再看楚琉蓮,因為沒有武功,所以滿臉的赤紅,媚眼如絲,一隻手下意識的解開了衣襟,露出了白晰的酥胸,看在鳳吟的眼裡,更是各種的挑逗刺激,可是此時的鳳吟還沒有失去理智,所以臉色十分的難看陰沉,盯著楚琉蓮。

  「你到底還是動了手腳?」

  他知道他是中了催情散之類的藥了,而直覺上他認為這定是楚琉蓮動了手腳,這女人再次騙了他動了手腳,她一定是想嫁給他,所以動了的心機。

  楚琉蓮搖頭否認:「我沒有。」

  可是她不知道哪裡出了毛病,楚琉月還沒有過來呢?

  鳳吟哪裡理會她,大踏步的走過來,一把提起楚琉蓮的身子:「你個賤人,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今天本王成全你,你是不是也沒有去桃院。」

  楚琉蓮看著鳳吟瞳眸著閃著騰騰的火焰,滿臉猙獰,不由被嚇怕了:「王爺,我沒有。」

  鳳吟卻已不再理會她,這女人既如此下賤,他又何必留她清白,他現在中了催情藥,正好拿了她解藥,鳳吟的意念一落,想也不想的一伸手便把楚琉蓮的衣衫給撕了,下手俐落,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幾下便把楚琉蓮身上的衣服給撕破了,最後一把把楚琉蓮給摔到了地上。

  此刻楚琉蓮被胭脂美人散控制著,意識迷糊,整個身心都蕩漾無比,看到鳳吟開始動手解衣服,不但不害怕,反而是往前爬去,鳳吟看她的動作,越發的認為她下賤,等到他脫了衣服,一點不憐香惜玉,直接把楚琉蓮給按到了地上,辦起事來,楚琉蓮的第一次竟遭受到這種對待,可是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直到她的痛楚傳來,她忍不住尖叫出聲。

  門外的水仙和芍葯二人嚇了一跳,趕緊的趴在門上問:「小姐,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門裡沒人應聲,只是隱約可聽見似哭非哭,似痛苦又似歡愉的聲音,水仙和芍葯二人是雲英未嫁的女子,所以不太瞭解這種聲音,面面相覷之後,到底還是不敢闖進去。

  房間裡,鳳吟就這麼把楚琉蓮按在地上實施了暴行,而且想到這女人對他的欺瞞,對他的不屑,他的動作更大了,手下的力道也是誇張的大,楚琉蓮的身上很快出現了青紫的污痕,可惜鳳吟就像沒看到似的,房裡繼續上演著肉與肉的大戰……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1 07:13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2:33 AM 編輯

第074章:三世子相鬥

  蓮院門外,楚琉月帶了石榴和小蠻還有杏兒等人一路進了蓮院,蓮院各處的丫鬟僕婦正在忙碌著,一看到二小姐進來,趕緊的放下手裡活計,全都過來給楚琉月見禮,雖然她們是大小姐院子裡的人,可是二小姐才是內宅子的當家人,她們又不是不想活了,敢對二小姐不敬,所以每個人都很客氣。

  楚琉月滿臉笑,明顯的心情極好,看到丫鬟們對她行禮,笑瞇瞇的揮了揮手:「都起來吧。」

  丫鬟僕婦們謝了禮後起身,看楚琉月心情極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氣氛要柔和很多,楚琉月望向蓮院的丫鬟僕婦,溫聲說道。

  「你們大小姐呢?」

  這些丫鬟都不是貼身侍候楚琉蓮的,所以並不清楚她的動向,不過此時一聽到楚琉月問,便有兩三個丫鬟出來說道。

  「先前奴婢們看大小姐從外面進來,進了自個的房間。」

  「喔,帶我去大小姐的房間。」

  楚琉蓮笑著說道,那些丫鬟個個都搶著擠過來,都想在楚琉月的面前表現一下,說不定二小姐相中她們,還能到二小姐身邊侍候著。

  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是恆古不變的定律,你看石榴姑娘,以前二小姐不得寵的時候,受到不少的欺淩,可是現在二小姐成了當家主子,這石榴姑娘也成了楚府內的半個主子了,誰敢招惹她啊。

  楚琉月望著眼面前擠過來的兩三個丫鬟,望瞭望最後笑道。

  「既然都想帶路,一起走一趟吧。」

  「是。二小姐。」

  那兩三個丫鬟歡天喜地的應道,飛快的在前面帶路。

  身後的不少下人等到楚琉月等人走了,才說起話來:「看到沒,二小姐今兒個心情很好呢。」

  「說不定有什麼喜事兒?」

  幾個人嘀咕著,然後自顧去做事了。

  至於楚琉月一行人直奔楚琉蓮的房間外面。

  房間之外有一條雕花長廊,此時廊外水仙和芍葯二婢正無聊的坐在欄杆上說著話,一聽到腳步聲,趕緊的張望過來,便看到楚琉月一行六七個人過來了,水仙和芍葯二婢趕緊的起身迎了過去,她們可不敢招惹楚琉月。

  「奴婢見過二小姐。」

  楚琉月點頭,示意二婢起身,待到她們站起身了,楚琉月不動聲色的問:「你們兩個不近身侍候著你們家主子,出來幹什麼?」

  水仙和芍葯二婢一愣,想起先前大小姐的吩咐,若是楚琉月過來,便把她一個人放進來。

  水仙和芍葯一想到這個便頭皮發麻,大小姐她想做什麼啊,現在靖王爺可是在她的房裡呢,她不會又想算計二小姐吧,她怎麼就不死心呢。

  雖然二婢心裡有怨氣,不過不敢表現出來,恭敬的說道。

  「回二小姐的話,小姐在房裡候著二小姐,讓奴婢們在外面迎著二小姐些,二小姐請。」

  二婢恭敬的讓開,楚琉月點了一下頭,然後抬腳便走上了石階,門前數人皆被水仙和芍葯攔住了,二人柔柔的說道:「各位姐妹們,大小姐想和二小姐說些體已話,姐妹們還是在外面候著吧。」

  石榴想說話,小蠻一伸手握著她的手,不讓她發話,她搶先一步點頭:「好。」

  楚琉月也不理會身後的數人,自顧往楚琉蓮的房間走去,水仙和芍葯二婢也跟了她走過去,然後輕巧的推開門,恭敬的說道:「二小姐請。」

  房門打開,屏風擋住了室內的情況,但是卻有怪異的聲音傳出來,楚琉月的臉色暗了一下,望向水仙和芍葯二婢,陰沉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二婢一愣,這聲音先前她們也是聽到的。

  「二小姐,先前似乎也有這聲音。」

  楚琉月聽了水仙的話,不由得好笑起來,看來這丫頭還未經過雨水之歡,所以才會如此無知,這分明是楚琉蓮那個賤人的承恩之音,楚琉月臉色冰冷,立刻命令水仙和芍葯二婢:「還不進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二婢愣了一下,先前大小姐可是讓她們把二小姐請進去的,這會子她們也進去不好吧,可是想到室內傳來的聲音,二婢不由得不安了,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靖王爺還在室內的,小姐她——

  如此一想,二人臉色皆變了,飛快的閃身衝了進去,楚琉月也跟著她們身後衝了進去。

  三個人一進去,便看到房間裡,兩個白花花的身子正糾纏在一起,做著令人臉紅心跳的事情,水仙和芍葯二婢一眼便驚呆了,小姐為什麼如此無恥的和靖王爺在房間裡做這種事啊。

  而楚琉月卻第一時間尖叫了起來:「啊,啊——」

  她一叫,水仙和芍葯頓覺刺激,也尖叫了起來,因為她們三人的尖叫,房外的數人也衝了進來,小蠻知道內裡的情況,第一個往裡沖,身後的的人自然跟著她身後叫了進來。

  然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房內的情況,然後便有人在心裡怒罵,大小姐真太不要臉了,竟然青天白日的便與靖王爺幹這種事,她一定是因為名聲不好,所以想嫁給靖王爺,竟然搞出這樣事情來。

  這在場的人除了一兩個有過偷情經驗的能穩重一些,其她的小丫鬟們早臉紅心跳的往後退去了。

  楚琉月等人的尖叫聲,使得房內的人停止了動作,一起掉首望過來。

  此時那胭脂美人散已經解掉了,鳳吟和楚琉蓮二人皆清醒了過來,看到房內不少人盯著他們,兩個飛快的低首,便看到鳳吟的一隻大掌還使命的掐著楚琉蓮的胸,而楚琉蓮的一雙腿勾在鳳吟的腰上,兩個人像連體嬰兒似的還沒有分開。

  待到發現這樣的事情,鳳吟和楚琉蓮二人皆臉色微白,望著門前的一堆人,鳳吟一反應過來便冷喝。

  「全都退出去。」

  眾人趕緊的退了出去,待到房內沒人,鳳吟的一雙淩厲之眸便直射向楚琉蓮,陰驁無比的說道:「楚琉蓮,你的用心真是令人作嘔,想嫁給本王竟然使這種手段,還故意引來楚琉月,原來你不是幫助本王,而是想嫁給本王。」

  鳳吟說完狠狠的抽離了身子,森冷的笑起來。

  「本王會成全你的。」

  他說完看也不看地上好似被撕裂了的楚琉蓮,逕直去穿衣服。

  此刻的楚琉蓮身子像被人撕裂了一般,如玉般的白晰身子上,滿是青紫的淤痕,都是被鳳吟給狠狠掐出來的。

  她的清白就這樣被人糟蹋了,可是鳳吟竟然還說她設計他,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設計讓自己遭受這樣的淩辱啊,楚琉蓮眼淚流下來,哭著說道。

  「王爺,蓮兒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王爺,蓮兒是無辜的。」

  鳳吟穿好了衣服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像看螻蟻一般看著楚琉蓮。

  「你以為你還能像從前一樣流兩滴眼淚,本王便受你迷惑嗎?別妄想了。」

  楚琉蓮再次哭了起來,看來鳳吟對她真的再無半點情意了,可是現在她卻被他毀掉了清白,只能嫁給他了,可是他這麼恨她,她嫁過去也不會受寵的。

  一想到這些,梵琉蓮便覺得整顆心都被人撕扯開了似的疼,卻又無計可施,然後她想到今日的事情,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最後想到了楚琉月,難道這一切又是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算計的她,她表面上說原諒她了,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原諒她。

  楚琉蓮想到這些,尖叫起來。

  「王爺,一定是楚琉月,一定是她設計的我們。」

  鳳吟蹲下身子,一伸手使力的掐著楚琉蓮的下巴,陰沉冰冷的道。

  「楚琉蓮收起你這套噁心的把戲,你以為本王會相信你嗎?本王有今日的一切都是因為你,若不是當初你裝病,本王不會有今天的一切。」

  鳳吟把所有的帳都算到了楚琉蓮的身上,因為楚琉蓮的裝病,還讓他休掉了楚琉月,所以他才會有今天的一切,如若當初楚琉蓮乖乖的嫁給他,又何來的這一切。

  所以現在他很恨楚琉蓮。

  「楚琉蓮,你以為本王會讓你坐上靖王妃的位置嗎?你別做夢了。」

  鳳吟站起身,嫌厭看了楚琉蓮的身子一眼,看到了楚琉蓮身上的青淤痕跡,似毫沒有半點的同情心,陰森的開口道:「快把衣服穿起來吧,待會兒說不定有人進來了。」

  現在他不想殺楚琉蓮了,殺掉她是便宜她了,他以後定要好好的折磨這個女人,當日竟然嫌厭他,她配嗎?

  楚琉蓮一聽掙扎著起身,摸索著走到一邊去找衣服穿,她的衣服先前被鳳吟給撕掉了,所以只能另找衣服穿了。

  楚琉蓮的中衣剛穿好,門外再次響起了腳步聲,隨之而來的還有葉氏心痛無比的聲音。

  「蓮兒,蓮兒。」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葉氏,葉氏領著人過來,一聽說女兒出事了,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一頭便衝了進來,好在進來後便看到房內,靖王爺已經穿好衣服了,沒有那麼不堪,女兒也穿好了中衣,只是地上還有很多撕裂了的衣服,可見先前確實發生了事情的。

  葉氏一走進來,便看到楚琉蓮臉上有五個清晰的手指印,不由得大驚,叫起來:「蓮兒,你的臉?」

  她衝過去後便又看到楚琉蓮的脖子上,手臂上全是青痕,更是痛心無比。

  「蓮兒你的脖子,手臂?」

  葉氏是過來人,一看這青淤的痕跡,便知道這絕對不是吻痕,而是被人掐出來的,臉上則是被人打出來,難道蓮兒被靖王爺打了。

  葉氏想著掉轉首望著那負手而立在房裡的鳳吟。

  「靖王爺,你為什麼要打蓮兒?」

  鳳吟唇角一勾陰驁無比的冷笑,眼神如刀鋒一般的落在了葉氏的身上,這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有其母必有其女,當日若是她阻止,說不定就不會有這後來的一切,沒想到她不但不阻止,竟然和楚琉蓮一樣演了這麼一齣戲。

  若是他把這件事鬧出來,葉氏和楚琉蓮母子二人膽敢欺騙皇家皇子這件事,足以讓這兩人喪命,可是現在的鳳吟已經冷靜了下來。

  若是現在他把這件事鬧出來,於自己完全沒有半點的優勢,只會讓父皇更失望罷了,堂堂皇家的皇子竟然被兩個內宅的女子玩弄於手掌之中,這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再一個這兩人若是死了,倒是便宜她們了。

  鳳吟心裡想著,臉上古怪的一笑,沉聲開口。

  「葉夫人,你女兒可是最喜歡這樣做的,她喜歡誇張激烈的動作,若是本王動作輕了,她便覺得不樂意。」

  葉氏一聽倒抽一口冷氣,房間裡另外跟著葉氏進來的下人也倒抽了一口冷氣,難道說大小姐心裡不正常,竟然要在做這種事的時候,還激烈的——

  楚琉月聽鳳吟的話不由得好笑,看來這男人現在是比從前精明一些了,可惜啊晚了,以前是長在溫室裡的嬌花,什麼都不懂,一副高高在上的,可是等到他吃了虧懂了,一切卻又晚了。

  葉氏不敢反駁鳳吟的話,閃身便到楚琉蓮的身邊去:「蓮兒,你怎麼,怎麼能——」

  楚琉蓮張嘴想說話,感受到鳳吟嗜血殺氣騰騰的視線落到她的身上,她飛快的抬頭,便看到對面男人眼裡赤祼祼的威脅,分明是若是她膽敢說出不該說的話,不但是她,就是她的母親葉氏也別想活命。

  楚琉蓮一下子被控制住了,哪裡敢多說話,最後只能小聲的哭泣起來。

  「母親。」

  葉氏摟著楚琉蓮,她知道女兒定然沒有說實話,一定是靖王爺打了女兒,可是看到女兒的清白已經被靖王爺毀掉了,眼下只能嫁給靖王爺了。

  葉氏沒有說話,楚琉月倒是站出來說話了,此刻的她乃是楚府這邊的當家的,所以說話也沒有什麼不妥。

  「靖王爺,沒想到你和大姐姐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鳳吟眼神攸的深沉下去,盯著楚琉月。

  其實他想動的人是楚琉月,只是沒想到被楚琉蓮動了手腳,但是靖王妃的位置他是絕對不會讓楚琉蓮坐的。

  「我會娶她的。」

  鳳吟冷沉的說道,楚琉月點頭:「既如此,那定個日期吧。」

  楚琉月聽到鳳吟的話,唇角勾出笑意,總算把渣男渣女送成堆了,以後兩個人恐怕還有得鬥,楚琉蓮你等著受虐吧。

  因為她先前給楚琉蓮下的藥乃是一種傳染病,這種病可以使人中一種叫花柳的病,所以現在的楚琉蓮和鳳吟二人,其實都感染了那花柳病,只是暫時還沒有發作起來,七日後這種病便發作起來,鳳吟肯定會查出是楚琉蓮傳給他的,那他又有多恨楚琉蓮呢,所以這女人從此後用不著她操心了,自有人收拾她。

  「今晚吧。」

  鳳吟沉悶的聲音響起,他說完一雙利眸望向了楚琉蓮。

  楚琉蓮看著他充滿殺氣的眼神,心裡不由得害怕,伸出手抓住葉氏的手:「母親,我不嫁。」

  葉氏雖然心疼女兒,可是女兒成了鳳吟的人,只能嫁給他,如若不嫁給靖王爺,她只能到庵堂做姑子了,堂堂楚府的嫡大小姐,到庵堂做姑子,這宮裡的娘娘也不承認啊,所以她只有嫁給鳳吟的路了。

  「嫁吧。」

  葉氏沉得說道,她知道楚琉蓮嫁進靖王府怕沒有福享,可是心疼歸心疼,卻不能不能嫁。

  葉氏想到鳳吟說今天晚上便嫁娶,不由得挑高了眉飛快的開口道。

  「今晚如何來得及,什麼都沒有準備,這準備嫁妝以及嫁衣等等不要三兩個月無論如何都是趕不上的。」

  鳳吟冷笑一聲:「你以為她是嫁進靖王府做靖王妃啊?她只是一個小妾,晚上本王會派一頂小轎過來把她抬進靖王府的。」

  「什麼?」

  葉氏受不了打擊搖晃了幾下,腿一軟差點倒到地上去,楚琉蓮趕緊的扶住她,這事不管是對楚琉蓮還是葉氏都是極重的打擊,當日滿懷野心想要做太子妃,然後是皇后,沒想到最後連一個王妃都沒得當,還是一個小妾。

  堂堂楚國公府的嫡女,尚京城的第一美人,竟然輪為一個小妾,這讓葉氏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撐著望向靖王爺。

  「王爺,我們家好歹是楚國公府,蓮兒也是尚京有名的美人,王爺讓她為妾,這傳出去不是一個笑話?」

  「笑話?」

  鳳冷哼一聲,陰驁的盯著楚琉蓮。

  「是笑話,這女人表面上是第一美人,實際上卻是蛇蠍心腸,今日之事若不是她算計本王,本王連一個小妾之位都不會給她的,現在算是給楚府一個交待,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若是讓父皇知道你們楚國公府的女人竟然迷惑皇室的王爺,還敢對皇室中的人用藥,你說父皇會不會下旨重懲楚府。」

  一言落,葉氏立刻感受到前所未所的恐慌,伸出手緊握著楚琉蓮,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若是鳳吟把這件事捅到皇上的面前,皇上定然饒不過楚府,再加上靖王最近發生的事情,只怕皇上最後都要算到楚府的頭上。

  「好,全憑王爺做主了。」

  葉氏只能如此說,鳳吟聽了黑沉著臉一言不發的離去,走到楚琉月身邊的時候,便又停下來望了楚琉月一眼,看她如高天上的雲彩一般悠然,心裡惱怒異常,本來他想娶的是楚琉月,沒想到竟然成了這樣,狠狠的大踏步的離去。

  等到鳳吟一走,房間裡立刻響起了楚琉蓮的哭聲。

  「母親。」

  葉氏眼看著房內很多下人,趕緊的一揮手命令下去:「都下去吧。」

  「是。」小丫鬟誰還敢留下啊,只是每個人的心裡都鄙視著楚琉蓮,沒想到大小姐竟然下藥設計靖王爺,想嫁給靖王為妃,可惜最後卻淪落為靖王小妾。

  楚琉月眼看著別人都退下去了,便領著小蠻和石榴走過去,柔聲勸楚琉蓮。

  「大姐姐別傷心了,雖然嫁過去只是靖王的一個小妾,但是姐姐如此聰明,一定會討到靖王的歡心的,到時候撈個側妃當當也不成問題的。」

  楚琉月說完,葉氏和楚琉蓮二人恨得心裡快滴血了,卻不能表現出來。

  楚琉蓮一句話都沒有說,葉氏強撐著揮手:「二小姐還是回去吧,蓮兒一定是累了的,需要休息。」

  「嗯,那大姐姐好好的休息,晚上的時候,靖王府的小轎便過來抬人了。」

  楚琉月輕淡的話再一次的提醒了楚琉蓮,今晚她嫁進靖王府可是一個小妾。

  楚琉蓮再次被刺激得哭了起來,楚琉月已領著人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才停住了腳步,想起幹什麼似的望向葉氏。

  「母親,你以前給大姐姐準備的嫁妝呢,也讓大姐姐帶過去吧,那靖王府可是虎狼之窩,大姐姐以後進了靖王府,打點的地方可多著呢。」

  這一次把葉氏也給氣得眼翻白,牙齒咬著下唇,都咬出血來了。

  楚琉月笑意盈盈的轉身離開,等到她一走,房間內便響起了嚎啕大哭聲,楚琉蓮傷心絕望無比,葉氏也陪著女兒落淚。

  楚琉月回到桃院的時候,看看天色已不早了,她想起昨天答應師傅的事情,今日該前往姬府給姬塵解毒才是。

  想到姬塵的毒,楚琉月不由自主的蹙眉,說實在的若是姬塵的十二種是一起下的,那麼很輕易便解了,當然師傅也有辦法解,但現在是十二種交替而下的,這有點困難,難就難在要查清楚這十二種哪一種是先下的,或者是哪幾種先下的,先下的要先解,後下的要後解,還要彼此不相沖,否則解掉了這種,便產生了別的毒性,那麼這種毒不但解不了,反而會危害自身。

  「石榴命管家備車,今日我和小蠻前往姬府替姬世子解毒,你留在府裡,讓管家把人伢子帶進來,買四個丫頭。」

  「是,小姐。」石榴垂首應聲,這丫頭跟了楚琉月一段時間,再加上這幾日幫助楚琉月應付楚府這邊的大小事,整個人比起從前來要沉穩踏實得多,所以人只要歷練,沒有不成長的。

  楚琉月想了一下,不忘叮嚀她。

  「四個小丫頭,別買那等長相太好的,只買樣貌端莊的,重點是憨厚老實,反正是做粗重活計的。」

  「奴婢記住了。」

  楚琉月想起還有另外一件事,招手示意石榴近前,附耳輕聲的吩咐她:「上次靖王爺過來不是帶了幾樣禮物過來嗎?回頭你拿了悄悄的出去給我當了。」

  石榴挑了一下眉,然後一句話沒問的同意了,那靖王爺的東西留著倒是礙眼,當了正好。

  楚琉月之所以要當了,卻是為了要做百粥齋的事情,所以才會當了靖王的東西,而且一想到那是靖王爺帶來的,便百般不舒服,倒不如當了來得自在。

  不過憑鳳吟帶來的東西,開百粥齋肯定是不夠的,所以她會另外想辦法。

  雖然她成了楚府這邊內宅子的當家人,但是她查了一下,其實楚府這邊明面上的帳目上並不餘多少錢,每個月鋪子裡的種田租銀,再加上楚千皓的公銀,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銀子,而葉氏之前當家,恐怕是貼了不少的嫁妝的。

  所以這個家根本就不好當,她可沒有多少銀子貼進去,眼下辦事,她完全是靠各處省了才勉強維持著的。

  等到收拾了葉氏和楚千皓,她要趕快的丟了這掌家權,然後脫離楚府。

  楚琉月算是想清楚了,這楚府越快脫離越好,因為眼下靖王遠離了太子之位,那麼最大勝算的便是惠王,正因為惠王的勝算最大,那麼卻也是最危險的,皇室的皇子一定會盯著他,例如三皇子寧王,再一個皇帝呢,皇帝久不立太子,恐怕也是不想兒子覦覷自己的皇位,所以這皇帝多不多心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正因為惠王的危險,所以楚國公府也十分的危險。

  那她為了這些不值當的人留在這風波裡,不是自找麻煩嗎?所以她要用最短的時間,收拾了這些人,然後脫離楚府,從此後楚府的事情可就與她無關了,不論他們是榮華是富貴都與她無關。

  楚琉月一路想一路往楚府的府門外,府門外奮好了馬車,新任的管家叫蘇寅,乃是楚琉月任命的,所以自然對楚琉月恭恭敬敬的,領著兩個下人把楚琉月一路送上府門外的馬車上,目送著馬車離去,才回身進府。

  楚琉月和小蠻兩個人上了馬車,前往姬王府。

  半個時辰後,馬車到了姬王府的門前,管家墨雲正在門前不時的張望,看到楚府的馬車過來,墨雲立刻滿臉笑的領著人跑了過來。

  本來他對琉月小姐還沒有這麼熱情,可是昨日看到自家的世子爺和琉月小姐相處得愉快,這讓墨雲很開心,所以今兒個早早的他便在府門外候著了,只是沒想到琉月小姐來得這麼遲,他都快以為她不來了。

  「琉月小姐,你可來了,小的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楚琉月和小蠻兩個下了馬車,小蠻看墨雲一臉狗腿子樣,瞪了他一眼,哼,一看就是個別有用心的,逐冷哼道。

  「我們家小姐說了過來,肯定會過來的。」

  小蠻說完,楚琉月便又接了一句:「今兒個府上發生了點事,所以耽擱了。」

  「原來如此。」墨雲點頭,然後睨向小蠻的時候,瞳眸不由得微暗,他這是哪招了小蠻姑娘的不順眼了,她竟然對他如此仇視,他沒對她做什麼啊,再一個他對琉月小姐也很恭敬啊。

  墨雲絕對沒想到小蠻乃是夙燁的人,所以看到姬王府的人個個都不順眼。

  一行人進了姬王府前往青竹軒,路上楚琉月問墨雲:「你們世子爺現在在青竹軒嗎?」

  墨雲恭敬的說道:「爺現在正在招呼客人。」

  「客人?誰啊?」

  楚琉月隨口問道,不是說姬王世子一般不見客嗎?這客人是誰啊。

  「夙王世子。」

  「夙王世子?」

  楚琉月一聽到姬王府的客人竟是夙燁,不由自主的挑高了眉,真想掉頭便見,不過不想讓別人看笑話,她和夙燁之間的恩恩怨怨的別人也不瞭解,而且她答應師傅要給姬塵解毒的,所以楚琉月沒有掉頭便走,只是言語之間仍然有些不喜。

  「他過來做什麼了?」

  墨雲聽了楚琉月的話,多少有些詫異,然後便想到那夙王世子曾經讓琉月小姐難堪過,琉月小姐不喜他也是正常,逐笑道:「他有時候會過來與我們爺下下棋,今兒個也是過來與我們爺下棋的。」

  楚琉月眼神暗了一下,原來夙燁和姬塵的交情不錯,不過她總覺得夙燁不是那等樂意陪人下棋的人。

  一行幾人說話間便走到了青竹軒,青竹軒內雅雀無聲。

  陽光下兩個人正相對而坐,一人藏青的長衫,腰垂青玉,長眉入鬢角,狹長的鳳眸中幽光閃爍,瀲灩如珍珠般的耀眼光澤,唇角飛揚,一身的肆意狂傲,還有那不經意的慵懶與冷然,源源的溢出來,令人不敢輕易的靠近。

  另外一人著白衫,腰束銀絲勾勒海棠花的玉帶,垂著七彩絛絡,面容出塵,目光微醺,唇角溫潤的笑意,週身上下的超凡脫俗。

  兩個人都是人中龍鳳,男人中的皎皎者。

  不遠處走過來的人皆看得呆了一呆,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一路走過來。

  而下棋的兩個人雖然聽到了腳步聲,卻並未抬頭,依舊全神貫注的下著棋,完全不受任何事物的干擾,看來是下到了激烈的地方,楚琉月知道,棋逢對手,往往是連身心都陷入其中的。

  她輕手輕腳的走過來,身後的數人誰也沒有動。

  不過楚琉月走過來的時候,便聽到夙燁張揚肆冷的聲音響起來。

  「又平局了。」

  楚琉月聽了這傢夥狂傲的話,不由得愣了一愣,夙燁棋藝高超倒是有些出她的意外,在她的印象裡,這男人可惡無恥倒是真的,可是她沒想到他的棋藝竟然也很精堪,要不要這麼全能啊。

  楚琉月正心中暗自嘀咕,便聽到夙燁略有些驚訝的聲音再次響起。

  「咦,小丫頭怎麼過來了?」

  楚琉月凝眉望去,便看到這傢夥十分驚訝的神情,那模樣兒要多假便有多假,昨日她都和他說了來過姬王府的事情,今日他要不要這麼誇張啊,所以這人絕對是故意的,當然楚琉月也沒有笨到戳穿她,她乾笑兩聲。

  「是啊,原來夙王世子在這裡,知道我就不過來了。」

  這話擺明瞭是和夙燁不對盤啊,知道他在這裡便不過來了,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夙燁的鳳眸不由自主的瞇了起來,眼神中點點危險的暗芒,隨之性感的唇一勾,冷邪的說道。

  「看來小丫頭是惱羞成怒了,昨兒個——」

  夙燁的話一起,楚琉月的臉色便變了,這傢夥不會說出昨晚他看到她春光外露的事吧,而且這人絕對的無禁忌啊,如此一想,她下意識的手一伸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摀住了夙燁的嘴巴,還狠狠的說道。

  「夙燁,你敢。」

  楚琉月的動作一起,青竹軒內不少人臉色變了,個個都替琉月小姐擔心起來,夙王世子的嘴,琉月小姐也敢捂啊,她不會倒楣啊。

  只有夙松和小蠻二人清楚,世子爺是絕對不會拿琉月小姐怎麼樣的,他至多就是招惹琉月小姐。

  楚琉月一捂之下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太搪突了,這夙燁是什麼人,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去捂他的嘴,不會倒楣吧,一邊想一邊小心的想收回手,偏偏夙燁輕輕的對著她的手呵氣,曖昧極了,偏偏只有她們兩個人知道,楚琉月臉色一黑,想揚手給這傢夥一巴掌,最後想想這舉動實在不妥,趕緊的收回手,一邊收手還一邊望向對面的姬塵,訕笑著說道。

  「姬世子你別多想了,你都不知道這傢夥有多毒舌,我是怕他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刺激到大家的耳朵。」

  姬塵微醺的瞳眸中微微的閃過錯愕,隨之依舊恢復如水的清澈,唇角擒著溫潤的笑意,微點頭。

  「嗯,你來了。」

  楚琉月見姬塵神色從容,並沒有過多的驚訝,或者別的什麼表示,這倒她好受一些,唇角勾出笑坐了下來。

  「今日因為府裡的一些事情所以來遲了。」

  楚琉月開口解釋今日遲來的原因,姬塵淡淡的說道:「沒事。」

  對面的夙燁看他們兩個人自顧說著話,一副把他忘了的樣子,不由得微惱,鳳眸越發的幽深,忽地陰驁的開口說道。

  「姬世子,這丫頭可是個不省心的,你可要多擔待著些啊。」

  夙燁的話就好像楚琉月是他家的一般,他話一落,便招來了楚琉月的冷眼,有他什麼事啊。

  兩個人雙目相對便又殺將了起來,姬塵望著這兩人,不動聲色的開口。

  「小月兒的脾氣其實挺好的,我相信若是夙世子不招惹她,她鐵定不會去招惹夙世子。」

  姬塵說完依然滿臉的溫潤,夙燁一聽他的話,可就不悅了,輕佻眉梢,眼中冷光如利劍,盯著姬塵,姬塵就好像不知道似的,抬眸望向了夙燁,輕描淡寫的說道。

  「要不夙世子試試看,說不定會發現,小月兒確實是很好的一個人。」

  夙燁聽著姬塵的話,怎麼聽怎麼不悅,狹長的眉越發的挑得高了。

  「你們兩個人有那麼熟嗎?」

  楚琉月不是昨天才跟著她師傅來姬王府嗎?這姬塵怎麼就小月兒小月兒的喚上了。

  這一次不用姬塵說話,楚琉月眼見著夙燁臉色陰驁,明顯的不悅,她的心情倒是好了起來,望著夙燁言笑晏晏的開口。

  「是的,我與姬塵一見如故,再見親切,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就是這麼好。」

  楚琉月說完便望向姬塵招呼道:「是不是姬塵?」

  姬塵點頭算是認同了她的理兒,眼見著夙燁的臉黑了,姬塵的眼神也是幽深下去。

  夙燁很在意小月兒,看來他是喜歡小月兒的,既然喜歡小月兒,他為什麼又百般挑釁小月兒呢,姬塵想了一會兒想不透,便不打算再想了。

  楚琉月望瞭望夙燁,又望瞭望姬塵,想起今日她來姬王府可是有正事的,那就是替姬塵解掉身上的毒。

  「姬塵,我們開始——」

  楚琉月本來想說開始給姬塵解毒,可是她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身後響起了喧嘩聲,隨之還有爽朗的聲音響起。

  「小月兒,小月兒。」

  這叫喊的人竟然是武寧候府的晏錚,楚琉月沒想到晏錚找她竟然找到姬王府來了,掉頭望去,便看到晏錚大踏步的走了過來,灑脫不羈,一走過來便伸手拍拍楚琉月的肩,一副哥倆好的神情,他的自然舉動落到了夙燁和姬塵的眼裡,兩個人的眼神同時暗了一下,隨即狀似無意的伸手端了案几上的茶來喝。

  晏錚才不理會他們兩個,他的眼裡只有楚琉月。

  「小月兒,你怎麼跑到這病秧子家裡來了。」

  楚琉月笑著說道:「我來給晏世子解毒的。」

  「解毒?」

  晏錚怪叫一聲,然後掉首望向姬塵,一臉的憐憫:「原來他是中毒了?那他還有救嗎?會不會沒救死了。」

  晏錚的話一落,夙燁唇角勾了一下,看晏錚攻擊姬塵,他倒是有些開心,不過看晏錚與小丫頭一副要好的樣子,他便心裡不自在。

  姬塵倒是面不改色的依舊喝茶,但是他身後立著的姬王府管家墨雲卻惱怒了,晏世子竟然當面咒他家主子,實在是太可惱了,他要把他攆出去,墨雲心裡念頭一落,便不滿的出聲。

  「晏世子,我們——」

  本來他想說我們姬王府不歡迎你,不過他的話沒說到底,便被姬塵給攔了。

  「墨雲,退下,不得無禮。」

  晏錚可是武寧候府的人,就是到了皇上面前,他都是放蕩三分的,何況是小小的姬王府,若是墨雲放肆,只怕他要鬧個沒完了。

  姬塵的話一落,晏錚爽朗的一笑:「病秧子,還是你上道。」

  他說完望向了墨雲,只見墨雲的一張臉憋得通紅,一副憤怒的樣子,晏錚也不計較。

  「墨雲,本世子只是關心你家爺,你們姬王爺只剩下這麼一棵獨苗苗了,若是再死了,豈不是很可憐嗎?」

  墨雲再忍不住了:「晏世子你還咒我們家世子爺,我們家世子爺是不會有事的。」

  「嗯,不會有事的。」

  晏錚肯定的點頭,然後又補了一句:「我也相信他不會有事的,只是我擔心啊,萬一有事死了呢?」

  他停了一下想起來,又補了一句:「對了,若是這病秧子死了,你們千萬別怪到小月兒的頭上,這事和她可沒有半點關係。」

  晏錚說完望向楚琉月,不滿的抗議:「小月兒,你沒事跑到姬王府來湊什麼熱鬧啊,對了,害得我跑到楚府找你的時候沒找到,白跑了一趟,問了石榴才知道你來姬王府了。」

  「你找我有事嗎?」

  楚琉月見他心急的找她,以為有什麼事情,所以關心的問,晏錚挑起濃眉,打了一個哈欠:「我累死了,想到你那找個地兒睡覺。」

  晏錚話一落,夙燁和姬塵二人的臉都攏了冷霜,雙瞳中更是攏上了陰驁的冰寒,一起怒瞪晏錚。

  這個無恥的男人竟然跑到楚琉月那裡找地兒休息,他難道沒地方休息嗎?

  楚琉月有些愣,晏錚好好的要到她那找什麼地方睡覺啊,抬首便看到晏錚雙眼之下隱有黑眼圈,看上去似乎好幾天沒睡的樣子,不由得關心的問:「難道你都沒睡覺,所以這麼累?」

  晏錚也不和楚琉月客氣,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都兩三天沒有睡覺了,我只要一閉上眼睛,便想到那個刁婆子回來了,我便睡不著覺。」

  晏錚的話一落,夙燁和姬塵二人只覺得心頭愉悅起來,同時想到一句,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夙燁直接不客氣的提醒晏錚:「你以為你躲得過巽音公主五指山,她若是到了南璃國,就是把這尚京翻個遍,也要把你找出來的。」

  夙燁說完,姬塵難得的應合他。

  「是啊,巽音公主最大的本事就是找人了,以前你又不是沒躲過她,每一次都被她找到,然後便有一批人要倒楣,所以你還是乖乖的待在武寧候府等著她吧,別害了別人遭殃了。」

  姬塵說完,夙燁便又接了口,冷冷的警告他。

  「要是巽音公主知道你和小丫頭這麼要好,會不會打小丫頭的主意?」

  夙燁說完還涼涼的睨了楚琉月一眼,楚琉月理都不理他,掉首望晏錚,便看見這傢夥臉色微微的發白,不過聽到夙燁說巽音找楚琉月的麻煩,他可就抗議了,犀利的說道。

  「她敢,若是她膽敢傷害到小月兒,本世子絕對會不會饒了她,管她是公主還是什麼?」

  晏錚的話一落,夙燁冰冷的提醒他:「你那個娘會讓你傷了南宮巽音嗎?若是巽音傷害到了小丫頭,本世子可不答應。」

  夙燁話一起,晏錚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狠狠的瞪視著夙燁。

  「夙燁,你別想用巽音嚇我,你以為我真的怕她啊,我只是煩了那刁婆子,還有,你別總是欺負小月兒,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喔?」

  夙燁狹長的鳳眸點點暗芒,唇角勾出譏諷的笑,晏錚一看他的神情,不由得怒火狂熾,他現在是看夙燁各種的不爽,看他欺負小月兒真的更是惱怒異常,小月兒是多好的一個人啊,偏偏這死爛葉子總是欺負她。

  「不然,我們來會會。」

  晏錚就不信了,難道以他的武功打不過夙燁,一言落,便撲了過去。

  夙燁的手下夙松眼看著晏錚過來,一閃竄了過來,這一次夙燁倒是攔了他,緩緩的開口:「既然晏世子想與本世子交手,那本世子自該奉陪。」

  楚琉月叮嚀了晏錚一聲:「晏錚,你小心些。」

  「我知道了。」

  晏錚回頭沖楚琉月一笑,再回首時已是滿臉的嚴肅,週身的嚴陣以待,夙燁的實力可是不容小覷的。

  楚琉月不理會夙燁和晏錚二人,轉首望向端坐在一邊看熱鬧的姬塵。

  「姬塵,我們進正廳吧,既然夙世子和晏世子二人要打,便讓他們放開了打。」

  姬塵溫潤的點頭:「好。」

  一行幾個人往青竹軒的正廳而去,而身後的夙燁眼神暗沉深邃,看楚琉月竟然和姬塵就這麼走了,他心裡各種的不爽,俊魅的五官上一片冷酷,眼看著晏錚撲面而來,手下力道一凝,便有一股強大的罡氣凝在掌心之中,眼看著晏錚撲了過來,他身形一閃便躍了過來,兩個人交起手來。

  夙王府和武寧候府的手下自然隨侍在自家的主子身邊,隨時注意著事態的動向,所以寸步不離。

  姬塵和楚琉月走進正廳的時候,忍不住開口問楚琉月。

  「你不擔心?」

  他問完側首盯著楚琉月,看她嬌俏的面容上,並沒有似毫的擔憂,唇角一勾,清悠的笑道。

  「沒事,他們兩個應該有分寸,最多就是吃些虧罷了,夙王府和武寧候府都不想和彼此為敵,所以兩個人打,不管是誰勝誰敗,至多就是吃些皮肉苦罷了。」

  姬塵聽楚琉月的話,滿臉笑意,沒想到小月兒的腦子竟然如此的聰明,看事情十分的透徹。

  楚琉月說完了這些話,便叮嚀姬塵:「好了,你別想他們的事了,我們還是來說說你中毒的事情吧。」

  「好。」姬塵溫融的說道,幾個人進了正廳,然後分主賓坐了下來,楚琉月望向姬塵,神情嚴肅而認真:「姬塵,你身上中了十二種毒,還是不同時候下的,你中毒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十年前,當時我十二歲。」

  「知道是什麼人下的嗎?」

  楚琉月問他,若是能查出給他下毒的人,說不定便知道下毒的順序,然後輕易便可解了這毒,只要知道這些毒哪種是先下的,哪種後下的,份量是多少,然後解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姬塵搖了搖頭:「沒有查到,自從我中了毒後,我爺爺便把整個王府排查了一遍,可是依然沒有找到下毒的人,後來他不敢再留人,所以這王府內並沒有什麼人。」

  「原來是這樣。」

  看來這姬老王爺很愛姬塵,所以為了保護他才會把王府裡的下人全都驅散了。

  「既然查不到下毒的人,只有靠我們自己查了。」

  楚琉月說完,便命令正廳裡站著的墨雲:「墨雲,去取個碗來,我要給你們爺放血。」

  「琉月小姐,放血做什麼?」

  墨雲不由得心驚,姬塵微皺眉,不悅的說道:「琉月小姐讓你去便去,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

  「是,爺。」

  墨雲不敢再多說話,閃身便出了正廳去取碗,楚琉月望著姬塵解釋道:「待會兒我會給你放些血,然後從血裡提煉這藥性的成分來分辯,究竟哪種藥是先下的哪種是後下的。」

  「嗯。」

  姬塵幽然的望著楚琉月,看她嬌俏嫵媚的面容之上,攏著光華,耀眼奪目,週身上下閃爍著活力,使得他看呆了眼。

  廳堂內剛安靜下來,門外響起了急切的腳步聲,很快一道身影奔了過來,然後便看到晏錚的手下雪貞出現了,雪貞一奔進來便心急的叫起來:「琉月小姐,你快去看看吧,我們家的世子爺被夙世子給打昏了。」

  「打昏了。」

  楚琉月臉色一變,趕緊的起身往外奔去,姬塵的臉色也暗了,晏錚現在待的地方可是姬王府,若是他在姬王府裡出了什麼事,自己對武寧候府可不好交待。

  一行人火速的趕到青竹軒前面的院子裡,發現晏錚果然躺在地上,薩顏圖正跪在他的身邊,搖晃著他大叫:「爺,你別嚇我,你別嚇我啊。」

  楚琉月走了過去,只見晏錚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一隻眼睛更是被打黑了,看來夙燁真的沒有手下留情,此時晏錚一動不動的躺著,一點反應都沒有,楚琉月不由得心驚,趕緊的蹲下身子替晏錚檢查,最後卻無奈的笑起來。

  「薩顏圖,你們爺究竟多長時間沒睡覺了?」

  「回琉月小姐的話,我們爺三天沒合眼了,他說他不敢閉眼睛,就怕一閉眼睛,巽音公主便站在他的床前。」

  楚琉月有些哭笑不得,看來這巽音公主真成了老巫婆了,竟然能把晏錚嚇成這樣,連覺都不睡了,可憐的傢夥啊。

  「他這是累得睡著了,所以你們別擔心。」

  一聽楚琉月的話,薩顏圖和雪貞二人鬆了一口氣,就是姬塵也鬆了一口氣,命令姬王府的下人:「收拾一處乾淨的房間,讓晏世子先睡下來。」

  「是,世子爺。」

  薩顏圖和雪貞二人立刻扶起晏錚,跟著姬王府的下人後面找房間讓晏錚睡覺去了。

  楚琉月起身,一抬眸便看到夙王府裡的夙松竟然還留著,不由得奇怪的挑高眉:「你們爺走了,你怎麼不走呢?」

  夙松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們爺留我下來保護琉月小姐。」

  楚琉月嘴角撇了撇,有這必要嗎?在姬王府裡哪個敢欺她啊,還保護她,呸,她不希罕。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1 07:14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2:36 AM 編輯

第075章:夙燁琉月對恃

  此時天已近中午,楚琉月準備給姬王世子姬塵放血的計劃被擱下了,姬塵命墨雲下去吩咐廚子準備拿手的菜準備上來,然後自個陪著楚琉月在正廳裡說話等候著。

  「小月兒,你和晏錚是怎麼回事?」

  姬塵出塵的面容上,攏著淺淺的稀奇,倒讓人覺得他只是純粹的好奇,並沒有什麼別的心思。

  所以楚琉月不以為意,而且她和晏錚是朋友,很光明的關係,所以笑著說道。

  「晏錚是我的朋友,他很好,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你別看他嘴巴毒,但為人十分的好,今兒個他對你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替他向你道個歉。」

  「沒事。」

  姬塵溫潤的笑著搖頭,晏錚一向不羈,以往他又不是沒有被他奚落過,他在他的嘴裡一慣便是個病秧子,若是計較也用不著等到今天了。

  「那就好。」

  楚琉月聽到姬塵並沒有計較晏錚先前的魯莽,倒是挺開心的,她是晏錚的朋友,自然不希望他結太多的仇。

  姬塵望著楚琉月笑意氤氳的臉,發現那張臉上栩栩神彩,實在是引吸人的視線,讓人移不開視線,她笑的時候,週身的光華,艷麗無比,生氣的時候,卻又如一團火焰似的,閃爍著灼人的活力,姬塵不由得想得入神了,楚琉月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掉首望著他,見他一時沒有說話,以為他是擔心自個身上的毒。

  「姬塵,你放心,既然我答應了師傅要解你身上的毒,我一定會努力的。」

  姬塵回過神,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清澈的瞳眸不由自主染上了綺思:「嗯,我相信你。」

  楚琉月聽姬塵溫潤如水的話,不由得微微的發愣,這男人堪稱完美啊,人長得好,性子也溫柔得滴水,她實在找不到他身上的缺點,可正因為他太過於完美了,所以讓人覺得不真實,而且讓人感覺此人應該是個不簡單的角色,楚琉月滿臉的若有所思。

  姬塵一直目光微醺的望著她,外人看去,兩個人似乎在癡癡相望。

  門外,夙松等人自然看到了,不由得焦急起來,尤其是夙松,爺留他下來的意思,可是看住琉月小姐,不讓琉月小姐和姬世子有單獨相處的機會,現在他們兩個癡癡相望,若是望出感情來怎麼辦?

  夙松眼珠一轉,忽然張嘴便唱起歌來。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這是一首青樓女子所唱的小曲,夙松忽然的用男音唱起來,別提多滑稽了,同時嚇了所有人一跳。

  正廳裡楚琉月和姬塵二人自然也聽到了,不過兩人心中各有所想,楚琉月是有些惱怒,這夙松又搞什麼名堂,一個男人竟然唱這種青樓小曲兒,他想幹什麼?

  姬塵卻有些心中瞭然,這夙松之所以留下,恐怕是他們爺的主意,他們爺為何如此做,只怕是因為擔心小月兒和他單獨相處。

  姬塵的唇角勾出清幽的笑,一言不吭。

  楚琉月卻朝外面唱得正歡的夙松叫起來:「夙松。」

  夙松一聽楚琉月喚,立刻從門外走了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

  「琉月小姐?」

  楚琉月冷瞪他一眼,不悅的說道:「你吼什麼呢?這裡是姬王府,你沒事唱什麼曲兒啊。」

  夙松一聽,一本正經的說道:「回琉月小姐的話,先前屬下聽正廳裡沒有動靜,想著琉月小姐和姬世子沒話說一定很悶,爺留了夙鬆下來,便是保護琉月小姐的,夙松自然該讓琉月小姐心情好,所以想著不如唱一首小曲兒讓琉月小姐聽了心裡高興一點。」

  夙松長長的一串兒話出口,停了一下,然後還望向楚琉月。

  「琉月小姐難道不喜歡聽夙松唱的小曲兒?」

  楚琉月陰驁的盯著夙松,別看這傢夥一本正經的樣子,她知道他絕對和他的主子一樣一肚子壞水,夙燁留他下來,哪裡是保護她,分明是找她的碴子,讓她別太開心了。

  「不喜歡,給我安靜些。」

  一個大男人唱青樓小曲兒,怎麼聽怎麼怪,害得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楚琉月一點都不給夙松面子,冷冷的命令,夙松立刻恭敬的應聲:「是,琉月小姐放心吧,既然琉月小姐不喜歡聽,夙松不唱了。」

  「出去吧。」

  楚琉月沒好氣的說道,夙松退了出去,待到廳上沒人,楚琉月回首望向姬塵的時候,便笑著說道:「讓你見笑了,這夙燁他是只要看到我高興,他便不自在,無時不刻的想著找我的碴子。」

  楚琉月說完,姬塵的眼神暗了一下,原來小月兒並不知道夙燁對她有意思,而夙燁自己怕也不知道這些,若是知道的話,姬塵的眼神陡的深沉幽暗下去。

  現在他忽然有了想要一種東西的念想,以往從來沒有過,

  如若說老天可憐他曾受過的苦,那麼請把小月兒賜給他,就算補償他曾經所受的種種磨難。

  姬塵想著淡淡的狀似無意的說道:「夙燁一貫我行我素獨斷專行,所以你別生氣了。」

  「算了,為了這種人生氣不值當。」

  楚琉月揮了揮手不想再去理會那處處為難她的傢夥,姬塵不由自主的笑了,整個人越發的清潤。

  門外,墨雲領著一排婢女走了進來,每個人的手中都端著托盤,盤中擺放著精緻的菜餚,仍是姬王府廚子最拿手的招牌菜,姬塵知道楚琉月喜歡吃好吃的東西,所以特地命了廚子做出來的。

  菜和點心等一端上來,楚琉月便精神振奮了,滿臉笑的盯著擺上來的菜。

  姬塵望著她毫不掩飾的神情,垂涎欲滴的樣子不但不讓人覺得討厭,反而讓人覺得她的真摯可愛,等到婢女們把菜一放下來,姬塵便溫和的招呼起楚琉月來。

  「嘗嘗看這些菜的味道怎麼樣?這都是我們府裡廚子的拿手菜。」

  楚琉月光是用聞的便知道這些菜味道一定美極了,一聽到姬塵的話,也不和他客氣,伸手便取了筷子吃起來,那些菜一進口,她便迫不及待的誇讚了。

  「你們姬王府的廚子手藝真不錯,不比宮中禦廚的手藝差。」

  墨雲一聽,立刻滿臉驕傲的說道:「那是,我們爺對吃是極講究的,因為他口味有些刁,所以我們府上的廚子都是他精心挖出來的,每個人都有幾樣拿手的招牌菜,像這道白扒魚唇,看上去很簡單,其實其中的工序卻有二十幾道,做起來極是繁雜。琉月小姐嘗嘗——」

  楚琉月聽了墨雲的介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二十幾道工序,一道菜啊,啊啊,要是尋常人家,怎麼可能請得起這樣的廚子,一道菜要用二十幾道工序,那她要好好的嘗嘗了,楚琉月伸手便挾了一筷子嘗了嘗,然後閉上眼睛回味嘴裡的滋味,果然是妙不可言,這白扒魚唇,既有魚的清香味,還有奶香味,還有花香味,果然是極好吃的。

  看來墨雲沒有瞎說,姬王府的廚子,手藝確實非凡。

  「很好吃。」

  楚琉月說完,墨雲臉上更是得意,姬塵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他立馬收斂了所有的神色,恭敬的退到一邊去了,姬塵伸手便又給楚琉月挾了一塊點心:「這是菊花佛手酥,我曾聽廚子說過,這菊花必須是一年前的,然後經過晾曬清炒,再密封起來,一年後才可以用,而且這道點心中,還要用到一年四季的雨水,先裝壇密封起來,同樣等到來年才可以用,這樣做出來的菊花佛手酥才會柔軟,入口即化,不但如此,聽說還加了十幾種的花,所以吃起來味道真不錯。」

  楚琉月聽了姬塵的介紹,臉上的驚歎更重了,說實在的,她真的佩服古代的這些廚子,真的太厲害了,竟然可以把一道菜做出這麼多的工序來,當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而她只是覺得好吃,卻從沒想過這其中經歷了這麼多的準備,難怪好吃呢。

  楚琉月嘗了一口菊花佛手酥,還別說真的很好吃,吃得她心滿意足起來,真想搬來姬王府住,這樣每天都可以吃到美食了,不但如此,還有姬塵這樣個性溫潤的美男可以養眼。

  楚琉月想著自個便先笑起來了,她是不是想太多了,若是讓姬塵知道她這樣的想法,指不定認為她的臉皮有多厚呢。

  「嗯,好吃。」

  廳堂上,楚琉月滿足的吃著,姬塵看她吃得開心,心裡也很高興,以往他對吃雖然講究,可也只是嘗嘗而已,現在看小月兒如此開心吃著這些東西,他是光用看著便覺得開心了。

  「喜歡吃便多吃點。」

  廳堂內一片溫馨,門外看的人那是各種的煎熬啊,夙松看著姬世子溫柔的招呼著琉月小姐,把自家爺給狠狠的罵了一遍,看人家姬世子多會來事兒啊,哄得琉月小姐眉開顏笑,心情百倍好。

  可是夙松惱怒歸惱怒,他可沒有忘了自己的責任啊,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琉月小姐和姬世子相處得得這麼愉快啊,這太危險了。

  夙松想著,眉頭一皺,便計上心頭,身形一閃便從門外奔到了廳堂內,望著姬塵叫了起來。

  「姬世子,你們姬王府的飯菜好香啊,小的站在門外,實在受不了這誘惑啊,能賞小的一口飯吃嗎?」

  夙松一臉乞求,姬塵望了他一眼,自然知道夙松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當著楚琉月的面一點不好的表示都沒有,緩緩的點頭:「好,坐下來吃吧。」

  夙松一聽,立刻高興的坐了下來,然後手一伸便取來了筷子,動作迅速的吃了起來,不過他的吃相實在不雅,狼吞外咽好像餓死口投胎的,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還一邊吃一邊口沫飛濺的誇讚著這些菜。

  「嗯,好吃,好吃。」

  楚琉月一看,這麼美的菜餚全被夙松的口水被濺到了,還怎麼吃啊,一點胃口都沒有了,好在她也吃得差不多了,所以放下了筷子狠瞪了夙松一眼,然後鄙視的問他。

  「夙松,你們夙王府飯都沒得吃嗎?你怎麼像餓死鬼投胎的,你們家爺不會刻薄成這樣吧。」

  夙松一邊吃一邊還不忘回話。

  「琉月小姐你不知道,這姬王府的飯好吃啊,我們夙王府雖然也好吃,可是我吃的時間太長了,現在吃這姬王府的菜真是香啊。」

  這次不但是口水了,因為吃得快說得快,飯粒都噴出來了。

  楚琉月現在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了,這夙燁留夙鬆下來,便是為了阻她心的。

  最後乾脆站起身來不理會夙松,望向姬塵:「不如我們換個地方來給你解毒吧。」

  「好。」

  姬塵溫雍的應了,唇角勾出了意味深長的笑,這夙燁如此做,只會讓小月兒更反感罷了,看來是人都有弱點啊,沒想到尚京可堪稱完美的夙王世子,竟然不知道如何和女人相處。

  不過他絕不會笨到去提醒他。

  楚琉月和姬塵二人一起走出了正廳,身後的夙松一看他們走了,早放下了筷子,緊隨其後的跟上了。

  楚琉月和姬塵走出去,聽到後面響起的腳步聲,便回首望過來,看到夙松心急火燎的從廳堂內奔出來追了過來。

  楚琉月別提多惱了,停住身子瞪著夙松:「你不是餓嗎?怎麼又跟上來了。」

  夙松眼神暗了一下,唇角勾出笑意:「琉月小姐,小的的責任便是保護你,自然要寸步不離的跟著你。」

  「不需要,這姬王府我想沒人敢動我。」

  楚琉月冷哼,雙臂抱胸,不等夙鬆開口,她便又接著問夙松。

  「你們爺是不是說,別讓這丫頭得意忘形太開心了,得讓她醒醒神。」

  楚琉月說完,夙松的眼睛眨了眨,媽呀,這琉月小姐咋說得這麼準呢,沒錯他們爺是這麼說了,不過臨了他還加了一句,不要讓她和姬世子單獨在一起,那姬塵不是個好東西。

  當然這話夙松不會說出來,省得被琉月小姐噴口水,而夙松也不想讓琉月小姐知道,爺確實如此說的,所以恭恭敬敬的回道。

  「我們爺沒這麼說,我們爺說了,夙松好好保護琉月小姐,別讓琉月小姐被人欺負了,若是她被人欺負了,給爺好好的教訓教訓那傢夥。」

  夙松一本正經的學著夙燁平時說話的樣子,不過楚琉月擺明瞭不相信,夙燁的為人她會不知道,個性高傲又臭屁,絕對不會這麼說的。

  楚琉月和夙松說話,姬塵發現他們雖然敵對,可是相處起來自有一套模式,而且十分的和諧,心裡有些黯然,緩緩的開口提醒楚琉月。

  「小月兒,我們是不是該開始了。」

  他一開口,楚琉月便記得今兒個她有正事要做,看她都被這夙家的主僕搞昏頭了,聽了姬塵的話趕緊的點頭:「好。」

  她說完命令夙松:「你離我遠點,最好躲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是,琉月小姐。」

  夙松立刻退後一步,遠遠的躲開。

  楚琉月懶得理會他,轉身便和姬塵進了青竹軒的書房。

  書房裡佈置得極是雅致,楚琉月和姬塵進去,墨雲準備了一隻碗,小蠻也在一邊候著,以免琉月小姐需要些什麼。

  這一次書房裡很肅沉,因為涉及到姬塵解毒的事情,所以沒人敢大意。

  楚琉月先給姬塵放了一些血,然後用冰魄銀針驗血,發現血裡果然有毒,銀針很快黑了。

  然後她開始做試驗,看哪種毒的成份略高一些,下得較早一些。

  書房裡一點聲音都沒有,個個都盯著楚琉月,看她認真而嚴肅的做著試驗,那神情專注認真,嬌俏的小臉蛋上,一絲不苟,卻該死的迷人,臉上的神情不時的變換著。

  姬塵望著這樣子的她,不由得想到幾年前的她,心裡微微的歎息,原來小丫頭竟然如此有趣兒,如若當時自己敞開一些心胸,現在他和她是不是就不一樣了呢?

  隨即便又想到,幸好現在發現也沒有晚,他看小月兒似乎還沒有對任何人有情意,所以他還是有機會的。

  姬塵的心思千轉百結,一直望著楚琉月,楚琉月卻專注於試驗中。

  這一次難得的夙松也沒有搗亂,雖然他在窗外很想搗亂,學個狗叫或者學個鳥鳴的,可是看琉月小姐那般專注的做著試驗,若是自己壞了她的事,夙松可以想像自己會如何的被她大卸八塊,所以他不敢招惹琉月小姐了。

  只是看到姬塵那一眨不眨盯著琉月小姐的神情,實在是太可恨了,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姬世子不會喜歡琉月小姐吧,這很有可能,琉月小姐現在聰明又漂亮,而且毒術還很厲害,這樣的她什麼人會不喜歡啊。

  如此一想,夙松在窗外那個臉啊,幽怨異常,若是有人發現,會發現他跟個怨婦似的。

  時間慢慢過去,楚琉月完全投入在自己所做的事情中。

  一個時辰後,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放鬆了一下筋骨,抬首望向姬塵。

  「總算搞清楚哪種藥先下的了,哪種藥後下的了,待會兒我去上官府採藥製藥丸,明天在楚府製藥丸,後日給你送過來,但願有用,若是沒用,又要重新開始。」

  「好,你別急,反正我這毒不是一天兩天了,要解也不急在這一時兩時的。」

  姬塵輕聲說道,他這毒已經十年了,所以要解也不急在這一時。

  楚琉月卻不贊成他的觀點,搖頭說道:「即便解了這十二種毒,餘毒仍然浸蝕著你的身子,還要服藥調理一段時間才有可能大好,若是不解這毒,你的身體早晚會出問題的,到時候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的。」

  楚琉月說完,姬塵沒說話,墨雲卻衝到了楚琉月的身邊,哽咽的說道:「琉月小姐,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家世子爺,我們家世子爺以前夜裡的時候老是咳血,雖然上官聖醫開了藥好一些了,可是依舊難痊癒,小的都擔心死了。」

  楚琉月點頭,這毒浸入心脈,咳血還好一些,若是不咳,只怕他就不行了。

  「嗯,我知道了。」

  因為一心想幫姬塵解毒,所以楚琉月一刻也不耽擱的收拾好東西,然後準備離開姬王府,前往上官府。

  「姬塵,我去上官府了。」

  楚琉月向姬塵道別,姬塵聽到她要走,命令了墨雲:「送琉月小姐出去。」

  「是,世子爺。」

  墨雲恭敬的過來送楚月出去,待到一行人走了,姬塵清潤的五官忽地攏上了冰雪似的冷霜,朝暗處開口:「怎麼了?」

  一名身著藍袍的男子應聲出現,恭敬的一抱拳:「回爺的話,慕紫國的使臣大約兩日後可抵達尚京。」

  「隨行的可有南宮巽音。」

  「是的,除了巽音公主還有慕紫國的九皇子離王也來了。」

  姬塵的眼神一掃之前的清澈,黑沉肅殺,冷冷的命令:「盯著些他們。」

  「是。」

  每年這時候慕紫國都會來人,因為南璃國雖然不是慕紫國的附屬國,卻每年送他們美女和珠寶,以求兩國和平,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慕紫國都會派使臣過來挑選美女,只不過去年是慕紫國的兩個大臣過來的,今年卻來了一個九皇子離王,又來了一個巽音公主。

  看來今年的水很深啊,姬塵的唇角勾出冰冷的笑。

  楚琉月領著石榴和夙松二人出了姬王府後,坐馬車前往上官府。

  上官府裡,上官銘不在,出去給人看病去了,只剩下寧辰和寧華兩個人在府上,兩個人本來正在學習,一聽到下人稟報楚琉月過來了,他們便迫不及待的過來找碴子。

  楚琉月在院子裡採藥,寧辰和寧華二人一出現,便譏諷的喚了一聲。

  「喂,怎麼樣,那姬世子身上的毒你有辦法解?」

  楚琉月自然聽到了寧辰挑釁的話了,不過只當沒聽到。

  寧辰見楚琉月沒理會他,不由得臉色冷了,一側的寧華噗哧笑了起來:「不會是沒辦法吧,我就說師傅都解不了的毒你能解?」

  楚琉月依舊不動聲色,做著自己的事情,寧辰和寧華二人雖然年紀比她大點,可是行為上絕對是小鬼頭,所以她才懶得理會他們呢。

  眼下她需要給姬塵研製解毒丸,別的事情都不太想理會。

  寧辰和寧華二人一看楚琉月理都不理他們,連頭都不抬一下,氣惱的往前走了兩步,聲音冷了兩分。

  「我們和你說話呢。」

  楚琉月抬首冷睨了兩個傢夥一眼:「你們是和我說話嗎?我還以為是哪家不知禮數的小鬼在這裡叫喚呢?」

  「小鬼,你說我們兩小鬼。」

  寧辰和寧華二人受了刺激,睜大眼睛,每個人指著自己的鼻子。

  楚琉月噗哧一聲笑起來:「原來小鬼是你們啊,我可沒說啊,這可是你們自己認了的。」

  「你——」

  楚琉月站起身,把手中的藥材放到小蠻手中的藥婁子裡,轉身便離開了,到另一處去找自己需要的藥材。

  寧辰和寧華二人跟著她的身後,冷著臉嘀咕:「我們問你話呢,那姬世子的毒你可有辦法解?」

  楚琉月掉首望著他們:「一點禮貌都沒有,我憑什麼告訴你們啊,我記得當初我贏了你們,你們心甘情願的認我做小師姐的,這會子便又來嘀嘀咕咕的,真不是個男人。」

  「誰說我們不是男人?」

  寧辰和寧華滿臉的憤怒,楚琉月涼涼的掃了他們一眼,然後便又往前走,兩個傢夥依舊跟著楚琉月的身後,他們實在是想知道姬塵的毒,楚琉月能不能解。

  師傅回來,他們問師傅,師傅也不說。

  兩個傢夥眼見著楚琉月不說話,最後只得放軟了姿態:「小師姐。」

  「嗯。」

  楚琉月轉首,滿臉笑意的望向兩個一臉臭臭的傢夥:「小師弟。」

  兩傢夥一聽楚琉月歡快無比的喚聲,不由得太陽穴跳了跳,心中憂怨的想著,都是師傅老人家招來的事,明明他們兩個是小師兄,結果成小師弟了,因為氣惱,二人下意識的嘟起了嘴巴,楚琉月倒看著開心,也就不再為難他們了。

  「我已經查出來他中的十二種毒,哪些毒是先下的,哪些毒是後下的,所以現在正在採藥,準備研製出解毒丸。」

  楚琉月話一落,寧辰和寧華二人有些發愣,沒想到楚琉月竟然真的有辦法,難怪師傅看中她,原來她的本事比師傅大,姬世子的毒,師傅好幾年都沒有辦法了,沒想到這丫頭竟有辦法。

  寧辰和寧華二人正沉思,楚琉月懶得理會他們,轉身準備走。

  誰知道剛走了兩步,便聽到身後一聲喝:「等一下。」

  倒把楚琉月等人嚇了一跳,轉身望去,便看到一人旋風似的席捲了過來,直撲向楚琉月的面前,隨之響起激動的聲音。

  「這麼說,你有把握解姬塵的毒?」

  楚琉月定神去看,卻見那旋風般衝過來,激動問她話的人竟是君洛凡,不由得錯愕的退後一步,然後想起他的問話。

  「我沒說有把握,我說盡力試試。」

  看到君洛凡如此激動,楚琉月有些不適應,她記得這男人對什麼都很淡漠的,永遠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這會子激動成這樣做什麼。

  其實楚琉月不知道,君洛凡是對醫術狂熱的人,姬塵身上的毒,也是他關注的病例之一,一直以來除了上官銘,就是他也在研究姬塵身上的毒如何解,沒想到今日他進上官府找藥材的時候,竟然聽到楚琉月說的一番話,所以才會激動。

  寧辰寧華二人反應過來,朝君洛凡叫道:「二師兄。」

  不過君洛凡理都不理他們兩個,直接盯著楚琉月,心急的問道:「那你說說你發現他身上哪幾種毒是先下的,哪幾種毒是後下的。」

  楚琉月一臉的黑線條,寧辰和寧華二人卻開心的笑起來,因為他們知道,以後二師兄一定會纏上小師姐的。

  他就是這樣的人,若是發現哪一個本事比他大,鐵定會三五不時的纏上。

  不過寧辰和寧華二人也好奇姬塵身上的毒哪種先下的,哪種後下的,所以一起湊到了楚琉月的身邊,楚琉月看著身側圍過來的人,無奈的把姬塵身上的毒與他們說了一遍,然後轉身自顧去採藥。

  然後她很不幸的發現,這三傢夥全都纏上她上了,寸步不離的幫著她採藥,然後在她的身邊追問她是如何檢查出姬塵身上的毒先下先下的。

  楚琉月被纏得苦不堪言,尤其是君洛凡,本來她以為這是一個淡漠的人,誰知道遇上他喜歡的醫術,竟然比任何人都能糾纏。

  好在傍晚的時候,楚琉月把該用的藥材采好了,總算鬆了一口氣。

  師傅上官銘還沒有回來,楚琉月便和寧辰寧華二人招呼了一聲出上官府準備回楚府。

  她要盡快把解毒丸製出來,而且這一次的解毒丸未必就有用。

  等到上了楚府的馬車後,她驚駭的發現一件事,她的二師兄君洛凡竟然也跟著她的身後爬上了馬車,一臉理所當然的坐在她的馬車裡。

  「二師兄,你這是準備去哪啊?」

  楚琉琉僵硬著頭皮問,但願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啊,千萬不要啊,這太誇張了。

  她和晏錚可以無拘無束的交談甚歡,和君洛凡有些不適應啊,這男人先前為了師傅的冰魄銀針還不喜她呢,這會子便又纏著她幹什麼。

  楚琉月正擔心,君洛凡的聲音響起來。

  「跟你回去啊。」

  楚琉月猛翻白眼,無語極了,他跟她回去做什麼。

  「二師兄,我是回楚府,你跟我回去成什麼體統?」

  楚琉月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她一下午都被他們纏上了,都累死了,還要帶他回府啊,再一個他是男人好不好,堂堂丞相府的公子不會是個無賴吧。

  「怕什麼,我要跟你回去,一起研究那解毒丸。」

  楚琉月抬首瞪視著君洛凡,看他一臉無辜的望著她,還奇怪的問道。

  「小師妹怎麼了?我晚上只要一張床就好,不講究的。」

  他還不講究,楚琉月感覺自己有點對牛彈琴,而且她發現君洛凡除了對醫術癡狂,對別的還真是不講究,尤其對人情世故,更是一點都不瞭解,當真像極了一朵小白花,先前她以為他為人淡漠,現在相處了才知道,這傢夥壓根就不懂與人相處,所以乾脆拒人於千里之外。

  「二師兄,你是男的,我是女的,男女授受不親。」

  「這個我知道。」

  君洛凡點頭,楚琉月鬆了一口氣,媽呀,總算知道了一回,可是君洛凡接下來便又說了一句:「但我是你師兄,你是我師妹,不是男的和女的。」

  這下馬車裡的小蠻也快吐血了,真想抬手扇君洛凡一巴掌,原來京城大家閨秀傾慕的君公子竟然是個生活白癡,連男女授受不親都不懂,真令人抓狂。

  楚琉月更是各種的抓狂,臉色也冷了起來:「二師兄,我沒床讓你睡覺的。」

  她桃院可沒地方給他睡覺,留一個男子夜宿在住的地方,指不定會被人說成什麼樣子。

  可是她話剛落,君洛凡便接了口,這傢夥壓根不懂拒絕為何物,反正是他認準了的理,他便只照著自己所想的做。

  「那我睡地上吧。」

  「沒地兒睡。」

  楚琉月翻白眼,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和這傢夥說話拐彎抹角的他鐵定不懂啊,楚琉月說了沒地兒睡,君洛凡明顯的苦惱了,他俊美的五官上,攏上了苦惱,不過很快便又展開了,高興的說道。

  「那我睡你們家的房頂上吧。」

  楚琉月想尖叫了,啊啊,哪有這樣的人啊。

  馬車外面,夙松的聲音響了起來:「君公子,琉月小姐現在不回家,她要去我們夙王府走一趟。」

  君洛凡一定去夙王府,眼神暗了一下,然後望向楚琉月:「是嗎?」

  楚琉月本來不想去的,但現在夙松便在馬車外,不去不可能,這傢夥都看了她一下午了,所以按理該去,所以楚琉月點了一下頭。

  她頭一點,便見馬車裡,先前無論她如何勸都不走的君洛凡,嗖的一下閃身不見了。

  楚琉月看得驚奇無比,望向身側的小蠻說道:「他這倒是走得快。」

  「以前他吃過我們爺的苦頭,這傢夥不喜歡和女人糾纏,我們爺把他帶到青樓去了,然後他每次看到我們爺的時候便繞道走。」

  楚琉月一聽忍不住笑起來,然後說道:「下次他再敢招惹我,我也把他帶到青樓去,看他還敢跟著我。」

  楚琉月正開心的笑,馬車之外夙松的聲音響起:「琉月小姐,現在天色已晚了,琉月小姐還是前往夙王府吧,我們爺正在府裡候著琉月小姐呢。」

  一聽夙松的話,楚琉月的臉立馬苦了下來,真是想不明白,自己憑什麼非要去夙王府向夙燁稟報她的行蹤,他是她的誰啊,不就是債主和還債人的關係嗎?老天啊,讓她趕緊賺點錢好還了那債吧,不過今晚去夙王府是逃不掉的,想通這個,楚琉月無力的哼。

  「走吧。」

  夙松在外面命令前面駕車的楚府馬車伕,一路前往夙王府。

  馬車到了夙王府,是從東側門而進,一路往夙燁的所住的院子駛去,楚琉月連欣賞夙王府的興致都沒有,就想著待會兒見到夙燁的時候,要和他好好的理論理論,她不就是欠了他一萬兩的銀子嗎?犯得著像個犯人似的每晚還來夙王府向他報備自己一天的行蹤,他這樣做可是侵犯人身自由權。

  不過楚琉月很快便又想到,現在這個時代好像還沒有人生自由權這個東西。

  總之等到夙松的一聲到了,馬車已經停在了夙王府夙燁的石襄園,不管楚琉月願不願意,樂不樂意,都得下來。

  小蠻伸手扶了她下來,她嬌俏嫵媚的小臉蛋臭臭的一片冷色,跟著夙松等人的身後走進了石襄園。

  石襄園內的佈置按照五行八卦所布,暗裡遍佈著機關,其中隱著不少的手下,楚琉月一走進去,便感覺到這座院子裡冷氣重重的,不由自主的蹙眉仔細看了一回,發現這其中隱藏著很多的奧妙,不由勾唇色譏諷。

  「夙松,你們爺還真是怕死,這好好的一個院子竟然搞出這麼多的名堂,是不是平時壞事做多了,怕人半夜來殺他啊。」

  夙松嘴角一抽想說什麼,卻被另外一道聲音給搶了先。

  「知我者乃小丫頭也。」

  楚琉月一聽這聲音不用回頭也知道是何人,除了那把無恥發揮到極致的夙燁再沒有第二人了,他絕對能把任何的鄙視當成讚美,一點都不奇怪。

  身後的腳步聲響起,夙松和小蠻二人同時一福身子:「見過爺。」

  夙燁輕鬆的揮了揮手,兩人一退後便消失不見了。

  楚琉月張嘴想叫住小蠻,她可不想和這死氣人不償命的傢夥待在一起,待會兒非被他氣死不可,誰知道她還沒有說話,那夙燁懶懶的聲音倒是響起了。

  「怎麼?怕本世子吃了你不成?」

  他暗磁的嗓音裡明顯的帶著一抹挪諭,楚琉月一下子惱怒了,掉頭瞪過去,便看到燈火幽暗的光芒下,夙燁穿一身茶白的長衫,隨意慵懶,墨髮輕垂在他的背後,似乎剛剛沐浴過,顯得十分的懶散,完全不似平常的冷酷嗜血。

  楚琉月呆了一呆,反應過來,臉色冷冷的說道。

  「我怕你做什麼,我正好有話要和你說。」

  夙燁懶懶的歪靠在一座碎石上,隨意的開口:「說。」

  楚琉月嚴肅的說道:「我認為每日前來夙王府向你報備我的行蹤這事十分的不妥,我與你什麼關係,你是我的債主,我是欠債人,我只要按期三個月後還給你一萬兩銀票便了,你憑什麼要我每天晚上前來夙王府向你稟報行蹤啊。」

  楚琉月氣勢洶洶的說完,夙燁卻只是略挑高了眉。

  「這不是一萬兩銀票的事吧,我記得你的命是本世子的啊,一萬兩銀票只是本世子給你的寬待,等你還掉一萬兩銀票的時候,本世子便放你一馬,可現在你不但沒還一萬兩銀票,還欠著我一條命呢。」

  楚琉月聽著他理所當然的話,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什麼時候又上升到一條命的事了,這男人還真是難纏啊。

  「夙燁,你別欺人太甚了。」

  夙燁聽了楚月的話,唇角擒著肆意飛揚的笑:「本世子便是喜歡欺你又怎麼樣?」

  夙燁想到今兒個白天楚琉月在姬王府內對他的各種視而不見,此刻看她黑著臉,心裡果然舒服多了,不過他沒忘了問楚琉月:「姬塵的毒可是有解?」

  楚琉月冷哼:「盡力而為,不過我一定會盡力替他解毒的。」

  夙燁看她的神情,心裡幽冷,狀似無意的隨口問:「你對那姬塵似乎極好?」

  楚琉月冷哼:「那是自然的,人對我好。我對人好,若是有人對我不好,也別指望我對他好。」

  就好比某人,她和他的樑子結大了,別指望她會有好臉色給他看。

  楚琉月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用眼神看了一下夙燁,夙燁便知道她嘴裡那人對她不好的人是何人了,不過聽到她承認對姬塵極好,夙燁完美的面容瞬間罩上了陰驁冷沉,楚琉月看他臉色難看,心裡倒是高興了些,看來這男人聽到別人比他好,心中十分的不爽,果然是自大自狂的傢夥,心裡如此想著,便又歎息著說道。

  「你說姬塵那樣一個完美無暇的人,老天怎麼就讓他中毒了呢?有些人壞得冒油,卻偏偏沒事,果然是好人沒長壽,禍害遺千年啊。」

  夙燁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然後冷哼一聲:「你倒是喜歡他,難道是看上他了,要不要本世子進宮向皇上請旨,讓皇上把你指婚給姬塵。」

  楚琉月一聽惱怒了,怒瞪向夙燁,然後看他臉色十分的陰驁不好看,明顯的受到了刺激一般,她一下子開心了,點頭:「好啊,謝夙世子成全了,若是能為我請得聖旨,那我欠你的一萬兩銀子輕而易舉的便還掉了,因為姬王府可是有錢的,我若嫁給他,他的便是我的,我的便是他的,那一萬兩理該他還掉。」

  楚琉月的話一下子使得夙燁抓狂了,他身形一閃便如鬼魅般的飄了過來,然後一伸手便提起了楚琉月,把楚琉月吊在了半空。

  「你以為姬塵真的如你所說的那般完美。」

  「那不關你的事吧。」

  楚琉月看夙燁抓狂,那眼裡閃爍著騰騰的煞氣,心裡多少是有些不安的,可是看他氣到爆,她的心裡還是很爽的,終於氣到這死男人了。

  他就是看不得別人比他好。

  「既然本世子在你的眼裡那麼壞,那現在月黑風高夜,本世子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呢?」

  夙燁話一落,陡的放開了楚琉月,一伸手便攬住了她的腰,然後一個旋轉便把楚月抵在了那碎石壘起的假山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楚月,他的眼裡閃爍著餓狼見到食物的光芒。

  楚琉月後知後覺的發現一件事,千萬別撩撥一個自大不可一世的男人,那絕對是自找滅亡,楚琉月一邊想著一邊用雙手推困住她的男人,不安的叫道:「你想幹什麼?」

  「小月兒,你說本世子要不要來個先姦後殺呢?反正本世子在你的眼裡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倒不如做得徹底一點,你說本世子曾對你那麼好,可是你卻通通都忘了,淨記著本世子的壞了,既如此本世子何不做得更壞一點,要不然擔不了這名聲啊。」

  夙燁說完,再俯身一點,盯著楚琉月。

  這下兩個人的距離更近了,楚琉月看著這男人身上透露出來的危險迷情,不由得不安了,不過想起那日晚上在寒泉他曾說過的話,趕緊的提醒夙燁。

  「你不是說對我沒胃口嗎?」

  夙燁滿臉遺憾的說:「確實沒什麼胃口,可是為了坐實你口中的那個壞蛋,我便不擇口了。」

  楚琉月真想碎他一口,然後一拳把這男人打飛出去,然後待到他落到地上的時候再跳上去狠踩狠踩。

  楚琉月正想得入神,耳邊忽地吐氣如蘭的曖昧氣息,令她週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一抬首便看到夙燁那張放大的臉便在自己的臉頰不遠處,那張臉即便靠著她的臉,她也看不到他臉頰上有任何一點的暇疵,肌膚光滑得沒有一點斑,令人嫉妒不已,不過看到他放大的俊臉離自己的臉一寸不到,氣息都噴到她的臉上了,楚琉月受驚了,趕緊的開口。

  「別,其實我想過了,你也不是全無優點。」

  「喔。」夙燁抬高了一些距離,這下楚琉月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夙燁還在那裡盯著她。

  「我有什麼優點呢?」

  這男人一臉臭屁的望著楚琉月,楚琉月心知肚明,若是她不說出他的優點來,只怕這傢夥的臉便又要湊上來了,本來她想下毒毒死這男人的,不過知道那不管用,只好認真的想了想說道。

  「其實你這個人吧,心腸不是太壞,除了嘴巴毒一點。」

  夙燁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楚琉月的話,不過又接著問:「還有嗎?」

  楚琉月翻白眼,還要多少啊,這都是她迫於威脅說出來的。

  不過看著那男人眼裡耀起危險的光芒,楚琉月趕緊違心的又往下說道。

  「你這人吧長得傾國傾城,堪稱尚京第一美男。」

  她想說絕對是禍水來著的,不過不敢招惹啊。

  「還有嗎?」

  某人心情很好的問,楚琉月各種鬱悶,這違心之論不好說啊,不過迫於淫威之下的她,只能再說違心之論。

  「夙世子的實力是無人能比,頭腦一流,手段一流,人長得美,心地又好,堪稱男子的表率啊,將來誰若是嫁給你,絕對是嫁了一寶了。」

  楚琉月說得快滴血了,她太想踹他了,一腳把他踹飛。

  夙燁的心情好了起來,所以慢慢的收回手了,滿面溫融光華地說道:「本世子沒想到本世子在你的心裡竟然有這麼多的優點。」

  優個屁啊,楚琉月在心裡怒罵。

  夙燁忽地話鋒一轉問道:「那比起姬塵來,你認為我們兩個誰更好一點呢?」

  當然是姬塵了,楚琉月張嘴想說,可是立馬想到某人的先姦後殺,趕緊的滿臉笑道:「自然是你了,那些表面上美好的東西,說不定只是包裹著一層華麗的外衣,其實是有毒的。」

  楚琉月的這句話,總算使得夙燁高興起來,週身的瀲灩光華,狹長的鳳眸中點點碎芒,性感的唇勾出優美的弧度,整個人在夜色下妖魅至極,竟看得楚琉月一呆,隨之想到這人的危險,立刻小心的開口。

  「夙世子,我是不是該回去了?」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本世子今天都幹嘛去了?」

  楚琉月翻了一下白眼,然後飛快的稟報:「早上在姬王府了,下午便去了上官府採藥了。」

  「嗯,那明日繼續過來稟報。」

  他大爺一揮手今日的事情總算過去了,楚琉月立刻朝身後叫起來:「小蠻。」

  小蠻應聲出現,恭敬的開口:「琉月小姐。」

  「我們回府了。」

  下次她堅決不要和這男人單獨相處,以免再被威脅,雖然她不相信他會把她先姦後殺了,可萬一他禽獸大發了呢?

  小蠻應聲,然後望了夙燁一眼,見主子心情極好的揮手,小蠻趕緊的領命,把楚琉月往外帶,兩個人剛走了幾步,便看到一人與她們錯身而過,神容急急,楚琉月立刻留了心,腳步慢了二分,便聽到那人走到夙燁的身邊,小聲的說道。

  「爺,雲瓷坊那邊剛出來的雲瓷竟然被劫了,一共是十件,馬上就到交貨的日期了。」

  「給爺查,竟然有人敢動爺的東西。」

  夙燁瞬間嗜血殘恨的聲音響起來:「查到什麼人,給爺把他們一個個剝了皮。」

  「是,世子爺。」

  楚琉月和小蠻二人已經走遠了,但先前那手下與夙燁說的話,還是入了楚琉月的耳,楚琉月的眼裡一閃而過的亮光,隨之和小蠻上了院門前的馬車,然後命令馬車伕回府。

  等到楚琉月離開,夙松和夙竹出現了,兩個人的臉色都很肅殺。

  夙燁命令夙竹:「讓夙風查,看是什麼人劫走了這批五彩雲瓷,一定要在兩天內查到下落。」

  「是,世子爺。」

  夙竹領命而去,四大助手夙風專門負責查探消息,他的消息來源一向比別人快。

  等到夙竹離去後,夙燁臉色已經恢復了一些,夙松望了自家的主子一眼,然後小心的說到:「爺,你是不是喜歡琉月小姐?」

  他是想提醒爺,別總是找琉月小姐的麻煩,省得到時候琉月小姐喜歡上別人,他再後悔。

  不過夙松一開口,夙燁便當笑話來聽,還一抬手賞了夙松一記爆粟,狠狠的說道。

  「那丫頭才多大啊,爺我不會那麼飢不擇食的。」

  「可是你——」

  夙松想說,可是你都開始吃醋了,難道這不叫喜歡嗎?可是他話還沒有說出來,夙燁自以為是的話便響起來。

  「爺就是對她小有興趣,等到哪天沒興趣了也就放過她了,對了,這一陣子她讓爺開心不少,所以等爺對她沒興趣了,那一萬兩的銀票不要了。」

  夙松翻白眼,嘟嚷,這可能嗎?

  他怎麼看他都不會沒有興趣,只會越來越有興趣,現都開始吃味了,那還是琉月小姐和別人啥關係都沒有的情況下,若是日後琉月小姐喜歡上誰,有得他哭的時候。

  夙松在心裡狠狠的埋怨著,不過不敢開口再說什麼,爺的獨斷專行,心狠手辣可不是浪得虛名,要說這世上能在他手裡放肆的也就是琉月小姐,別人是沒這個資格的。

  夙燁已心情極好的轉身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理也不理夙松,想到夙松所說的話,喜歡小丫頭的事情,他不由得冷哼,小丫頭才多大啊,他怎麼會喜歡她呢,至多就是她有個性,讓他開心罷了。

  背後夙松相當無語的望著那自以為是的主子,難道真的是人無完人嗎?主子各方面都優秀,偏偏對感情白癡得一蹋糊塗,難道真的要琉月小姐喜歡上別人,他才會清醒嗎?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1 11:05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01:01 AM 編輯

第076章:葉氏入局被活捉

  楚府的馬車上,楚琉月笑望著小蠻:「對了,夙王府的雲瓷坊在什麼地方?」

  小蠻知道楚琉月聽到了先前那人稟報世子爺的事情,也不知道楚琉月心中所想的事,便笑著回稟:「琉月小姐,那雲瓷坊乃是夙家的五彩陶瓷作坊,就在城外五十里地外,夙家像這樣的製作坊有十幾個,不過不在一地,遍佈地下各地。」

  「喔。」

  楚琉月微微的閉上眼睛,唇角勾出隱暗的笑意。

  夙燁啊夙燁,讓你總是算計我,這次我一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你。

  她想完便不再多想了,閉目養神。

  馬車一路回楚府,路上並沒有一點事,因為馬車後面夙松領著夙王府的侍候保護著,所以沒人敢找事。

  眼看著到了楚府,楚琉月不想從正門而入,便吩咐了馬車伕從側門而進,馬車伕應聲駕馬車往側門駛去。馬車剛到了側門,楚琉月還沒有下馬車,便聽到側門處有說話聲,其中夾雜著傷心的哭聲。

  楚琉月挑高眉,驀然想起,今天晚上靖王府要派小轎來抬楚琉蓮,這一天的忙碌下來,她竟然忘了這件事。

  想到一向自命清高,自認是尚京第一美人的楚琉蓮竟然被人用小轎抬過去做妾,楚琉月的心情不由得變好,這種時候,她自然該下車看看熱鬧,所以便領著小蠻下了馬車。

  側門前,果然停著一頂軟轎,除了四個轎夫外,還有兩個婆子候著,再沒有別的人了。

  楚琉月看著這情形,不由得勾唇笑了起來,緩緩的走了過去,便見到門前除了葉氏和楚琉蓮外,竟然還站著她的好父親楚千皓,楚千皓看上去似乎也很傷心,可是發生這種事,也由不得他反對,若是琉蓮不嫁,那她又能嫁與何人,與靖王發生了那樣不潔的事情,她能嫁的只有靖王了。

  葉氏的聲音哽咽著響起:「蓮兒,你過去靖王府,千萬別像在家裡似的任性,一定要軟和些。」

  葉氏看著眼前的光景,心如刀絞,當日她嫁進楚府的時候便是一頂小轎抬過來的,本來她以為女兒一定會正經子的嫁一個人,沒想到現在女兒竟然淪落得和她一樣的命運,一頂小轎抬過去。

  可是當日她能反敗為勝,女兒行嗎?現在的靖王對她可是極不喜的,所以一切只能靠她的努力了,但願她聰明些,能再博得靖王爺的歡心。

  「母親。」

  此時楚琉蓮只有哭的份了,沒想到自己竟然落到這步田地,嫁與人為妾,現在的她十分的後悔當日的行事,如若時光可以從來,她不會再耍任何的心計,她一定老老實實的嫁給鳳吟,那她一定會得到他的寵愛的,而不是現在這般淒慘的光景。

  最後葉氏和楚琉蓮哭成一團,楚琉月走到了近前。

  「母親,大姐姐,這大喜的日子哭什麼,這可是不吉利的。」

  楚琉月的聲音一起,葉氏和楚琉蓮二人飛快的抬頭,兩個人用刀子似的眼神瞪視著眼前的女子,只見她神彩飛揚,嬌艷美麗,和她們的落魄一比,竟是天差地別的境與,葉氏和楚琉蓮只看得眼裡充血,恨不得撲過去和楚琉月拚命,可是二人卻也知道,憑她們兩個根本不是楚琉月的對手,所以葉氏和楚琉蓮二人同時的哭了起來,望向了楚千皓。

  楚千皓雖然惱恨楚琉月,可是這種時候,他卻分出了敦輕敦重,楚琉蓮只是一個棄子,相反的楚琉月才是可能與楚府有用的,所以雖然他不喜楚琉月,甚至討厭她,但不會在在臉上溢出來,所以楚千皓望了楚琉月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命令楚琉蓮。

  「好了,夜色不早了,快點上轎吧。」

  「父親。」

  楚琉蓮再哭,卻也知道在父親的心中,她已是無用的棄子了,自己哭也不會改變什麼,只得含淚上了軟轎,水仙和芍葯二婢隨行,楚琉月在轎外一臉溫柔的叮嚀:「大姐姐,你過去後千萬和善些,這靖王府裡可是藏龍窩虎之地。」

  聽說雖沒有靖王妃,卻是有側妃小妾的,那些女人怕一個個都不是善人,以往楚琉蓮高調的出入靖王府,這些女人不敢得罪她,因為她將是靖王妃,可沒想到最後她竟是以一個小妾身份進去的,而且楚琉蓮還在青天白日的與鳳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只怕那些女人定要以為楚琉蓮勾引鳳吟,所以豈能輕饒得了她,楚琉月光用想的便知道楚琉蓮的日子不會好過。

  軟轎中,楚琉蓮聽楚琉月溫柔似水的聲音,更覺得刺耳與煎熬,一句話也不說,哽咽著命令外面抬轎子的轎夫。

  「走吧。」

  轎子抬了起來,一路離開了楚府,前往靖王府去了。

  楚琉月眼看著楚琉蓮走了,便又回頭望向身後的葉氏,葉氏一看到她的眼神,便心驚肉跳的,這女人不會是想對付她吧。

  楚千皓走了過來,伸手扶了葉氏:「回去吧。」

  「是,老爺。」兩個人走進了側門,楚琉月也緊隨著身後走了進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雙眼睛來來回回的在楚千皓和葉氏的身上轉著,走在前面的兩個人,雖然沒有回頭,可是卻都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腳步更快了,很快便走遠了。

  楚琉月領著小蠻一拐彎便往自己的桃院走去。

  等到她離去,葉氏才哭著說:「老爺,為什麼我總覺得接下來還會有人出事呢?」

  琉蓮已經出了事,她真的不想別人再出事了。

  「不會的,你別再招惹她,定不會出事的。」

  楚千皓只能如此勸慰葉氏,事實上連他對楚琉月都有些膽顫心驚的,兩個人說著話領著人一路往薔院去了。

  桃院。

  楚琉月領著小蠻走進去,發現有些不對勁,因為空蕩蕩的都沒有人,石榴和董媽媽都去哪了,而且今天她留了石榴在府上,讓她採買四個粗使的婢女,現在怎麼一個人也沒有,全都跑到哪裡去了?

  小蠻也感覺不太好,心急的說道:「人呢?」

  桃院的地方並不大,所以兩個人很快便走到了正廳門外,不遠處的長廊中走過來一個人,竟是陸遲,陸遲一看到她們兩個人,心急的說道。

  「琉月小姐,董媽媽不見了,石榴姑娘和四個剛買來婢女全都出去找了。」

  一聽到董媽媽不見了,楚琉月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她前世很早便沒有了母親,自從穿越過來,董媽媽便像她的母親一般,在她的心裡有著很深的地位。

  「什麼時候不見的?」

  楚琉月心急的問陸遲。

  陸遲沉聲說道:「大概是傍晚的時候,一整天都在的,可是傍晚的時候忽然沒有看到她,石榴便心急了,立刻招了下午買來的四個小丫鬟,到楚府各處去找了,看董媽媽是不是出去有事了?」

  陸遲的話一落,楚琉月身子搖晃了幾下,小蠻立刻伸出手扶著她的身子:「琉月小姐,你別急,董媽媽一定不會有事的。」

  想到董媽媽那麼好的人,小蠻也忍不住傷心了。

  她預感董媽媽很可能出事了,她一個老婆子,很少出桃院,怎麼會不見了,恐怕是遭了別人的毒手,而小姐很可能也猜到了這件事,所以才會受到打擊。

  小蠻扶著楚琉月進了正廳等候,陸遲則請示了楚琉月一聲,也去別處尋找了。

  一會兒的功夫,石榴領著四個小丫頭奔了進來,一看到楚琉月回來,石榴直接哇的一聲哭了。

  「小姐,董媽媽她,她不見了。」

  正廳裡,楚琉月臉色難看,從沒有過的陰驁,週身籠罩著殺氣。

  這樣的她,使得今兒個剛買進府裡的四個小丫鬟害怕不已,一聲都不敢吭。

  楚琉月聽到石榴的哭聲,心裡越發的難過,手指也下意識的握了起來。

  「你們先下去。」

  楚琉月一揮手命令那四個新買來的丫鬟,四人一聽迫不及待的出去了,小姐真的好嚇人啊。

  待到四人離去,楚琉月望著石榴:「楚府的各處你都查了?確定沒有人嗎?」

  石榴止住哭聲,用力的點了一下頭,然後止住了哭聲,雙眼紅腫一片。

  「奴婢一發現董媽媽不見了,便帶人四處找了,整個楚府都找遍了,也沒有看到董媽媽的下落。」

  楚琉月握拳重重的一捶身邊的桌子,沉悶的說道:「董媽媽恐怕已經遭人毒手了。」

  「小姐(琉月小姐)!」小蠻和石榴兩個同時叫了起來,兩人的聲音皆顫顫的。

  楚琉月大約可猜測出,定是楚府裡的人對她身邊的人動了手腳,因為對付不了她,所以把魔爪伸到了她身邊的人,這一點是她大意了,她只顧著一心收拾這些傢夥,卻忘了兔子逼急了還跳腳呢,何況是人,他們對付不了她,只管對著她身邊的人下黑手,這樣一樣可以打擊到她。

  「是我大意了。」

  楚琉月的聲音裡難掩痛心,好久才聽到她又說了一句:「你們兩個馬上去查楚府各處的井,河還有柴房等等地方。」

  雖然知道董媽媽很可能遭了毒手,但是楚琉月心裡還是祈求別讓董媽媽遭了黑手,讓她還活著。

  「是。」

  石榴和小蠻二人雖然傷心,但卻應聲領命,準備走出去到各處找人。

  只不過兩個人還沒有走出去,便聽到嗖的一聲響,二人停住腳步,回首看到一團黑影從正廳的窗戶躍進來,兩個人立刻變了臉色,趕緊的衝過去,保護楚琉月。

  楚琉月已經發現來人,來人竟是她的二師兄君洛凡,沒想到二師兄竟然在桃院裡,而且他的一隻手裡還抱著一個人,他的週身濕漉漉的似乎剛從水裡上來,楚琉月一眼便看到二師兄的手裡抱著的人竟是董媽媽,不由心驚的站起身。

  「二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君洛凡一伸手指了指屋頂:「我在你家屋頂睡覺,看到一個人把人推到井裡,所以便把她撈上來了。」

  此刻的楚琉月已經顧不得計較君洛凡跑到她家屋頂睡覺的事了,說實在的,她真的很感謝君洛凡身上鍥而不捨的精神了,正因為他的精神才會發現董媽媽被人推進井裡的事情。

  「她怎麼樣?」

  楚琉月心急的問,君洛凡趕緊的把董媽媽放到地上:「她還有氣,只不過頭上流血了。」

  楚琉月一聽,趕緊上前檢查,董媽媽的頭上確實流血了,很可能是先前那人推她下井時候,碰到了井底撞破了頭,所以才會流血,不過只要她有氣,這點傷自然不是小問題,楚琉月立刻取了冰魄銀針,替董媽媽施針,然後餵她吃了藥丸,總算放下了一顆心,然後命令石榴和小蠻:「你們兩個立刻帶董媽媽悄悄的回房間換套衣服,別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她要把幕後的黑手查出來,然後她要殺了那人,竟然膽敢對董媽媽動手,若不是二師兄,只怕董媽媽——

  楚琉月不敢想了,若是董媽媽有事,她不會原諒自己的粗心大意的。

  石榴和小蠻二人應聲,小蠻一伸手便抱起了董媽媽,石榴在前面路,兩個人小心的把董媽媽帶了出去,送進房間裡。

  正廳裡,楚琉月一抬首看到二師兄君洛凡穿著一身濕漉漉的衣服站在廳堂上,不由得心中感激,望著君洛凡:「二師兄,今天晚上謝謝你了。」

  「不謝。」君洛凡搖頭,望著楚琉月笑起來,他看到楚琉月開心,也不由自主的笑起來,然後問楚琉月:「小師妹,我可以睡你家屋頂上嗎?」

  楚琉月一聽他的話,不由得好氣又好笑,這傢夥真是的,讓她說他什麼好呢?

  「好了,今天晚上你先回去換衣服,睡覺,明天早上來楚府吧,我會和你一起研究那解毒丸的,以後若是你想睡屋頂,會讓你睡的,今天不行,身上衣服都濕了,容易生病。」

  君洛凡一聽早開心的笑了:「那我明兒早上來,小師妹,你要等等我啊。」

  他是生怕楚琉月不等他,楚琉月點頭:「好。」

  董媽媽沒事,她高興壞了,現在看二師兄也沒有之前那麼礙眼了。

  君洛凡看她答應,總算放心一閃身躍了出去,直奔丞相府而去。

  正廳裡,楚琉月的臉色再次的冷了下來,罩上了冰霜,猜測著今晚對董媽媽動手的人,如若她猜得不錯,這背後動手腳推董媽媽下井的人不是葉氏便是楚玉琅,她不會放過他們母子二個的,尤其是對董媽媽動手的人,她更是不會放過的,她要殺了她。

  楚琉月狠狠的發著誓,門外小蠻走了進來,石榴留在房間裡服侍董媽媽。

  「小姐,幸好有君公子出手,否則——」

  小蠻也是後怕不已,想到那背後對董媽媽下黑手的人,不由得惱火的說:「琉月小姐,你說究竟是什麼人在背後對董媽媽下這樣的黑手啊?」

  她問完了便又自顧說道:「會不會是葉氏和他的兒子下的毒手,因為知道琉月小姐不好對付,便動手對付董媽媽,她們知道若是董媽媽出事了,琉月小姐一定會很難過。」

  楚琉月點頭,小蠻和她的猜測一樣。

  「現在她們還不知道董媽媽沒死,所以今天晚上,我們來試探一下,若是真的是楚玉琅動的手腳,我一定要殺了他替董媽媽報仇。」

  楚琉月狠狠的說道,小蠻飛快的問道:「如何試探呢?」

  「董媽媽死了,只有下黑手的人知道,別人是不知道的,待會兒我替你易容成董媽媽的樣子,然後你去嚇楚玉琅,若不是楚玉琅,再去試探葉氏,除了他們母子二人,我估計沒別人。」

  「好。」

  小蠻爽快的應聲,楚琉月立刻起身領著她往外走去,一路進了自己的房間,開始給小蠻易容,楚琉月精通醫術,對於人體的易容也琢磨得不少,所以用藥草以及各種胭脂水粉打造,很快便把小蠻易容成董媽媽的樣子,然後她吩咐小蠻去董媽媽的房間裡,找一件像樣的衣服穿上。

  小蠻應聲走出去,楚琉月坐在房間裡,想著葉氏和楚玉琅等人,直覺是噁心至極,她沒有急著對她們出手,她們倒是不安份了,好,看來她要立刻出手對付這母子二人了。

  楚琉月本是極累的,今天一天折騰得挺多的,可是因為心裡擔心董媽媽,所以竟然睡不著,最後乾脆站起身去董媽媽的房裡看她。

  此時董媽媽已經醒了,正安靜的睡在房裡,聽著石榴講事情的經過。

  一看到楚琉月走進來,她便流眼淚了。

  「小姐,媽媽我差點見不到你。」

  楚琉月走到她的床前,握著她的手:「董媽媽,是我大意了。」

  「沒事,實在是那下黑手的人太可惡了,誰會想到他們竟然對我一個老婆子動手。」

  這事不但是楚琉月,連董媽媽也沒有想到,那背後的人竟然對她一個老婆子動手腳。

  先前她去小院後面的井邊打水,忽然閃出一個人來,把她推進了井裡,她連是誰都沒有看到。

  楚琉月望著董媽媽,認真的深思:「董媽媽,我決定今兒個夜裡把你送走。」

  石榴和董媽媽兩個人皆望著她,然後董媽媽叫起來:「小姐,奴婢捨不得離開你。」

  楚琉月也捨不得董媽媽,可是現在她總是有事,留董媽媽在府裡,她是真的不放心,今日有二師兄救了董媽媽一次,下次未必有人再及時的出手。

  「董媽媽,不如我把你送到上官府去,我也會很快離開這裡去上官府的。」

  只要收拾了楚府的這些人,她便會離開楚府去上官府,她先把董媽媽送進上官府,這樣可保全她不會出事。

  董媽媽一聽楚琉月的話,眼睛倒是亮了一下,這麼說,以後她還是不用離開小姐的。

  「好。」

  董媽媽應聲點了頭,楚琉月總算放下了心,只要董媽媽離開,她就沒有後顧之憂了,至於石榴和小蠻,她們一直和她在一起,那暗處的黑手也動不了她們,別的人,她又不在意,那背後的人也不會對無關緊要的人下黑手。

  房間裡,楚琉月又關心的問了董媽媽頭暈不暈什麼的,一直待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後,小蠻回來了,從門外一閃進來,便直奔楚琉月的面前。

  她一奔過來,心急的稟報:「琉月小姐,果然是楚玉琅動的手腳,奴婢跑到他的窗外討命,他嚇得半死,一聽那話便是他動的手腳。」

  楚琉月一聽,臉色陰冷,沉聲怒哼。

  「這個該死的東西,一定是看到楚琉蓮今日被靖王府一頂小轎接走了,所以他怒了,便背後下了黑手,我饒不過他的,既然他膽敢背後下黑手,我便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楚琉月狠狠的說完,吩咐小蠻:「你立刻把董媽媽連夜送走,送進上官府去。」

  「好。」

  房間裡,小蠻把臉上易容的東西去掉,又恢復了自己清秀的面容,然後上前扶了董媽媽起來,帶著她離開了房間。

  此時夜已經很深了,石榴看小姐一臉的倦意,趕緊的催促起來。

  「小姐,既然董媽媽沒事,小姐把心放下來吧,要對付楚玉琅和那葉氏也不急在一時。」

  「好。」

  楚琉月的一顆心確實放了下來,所以感覺到了倦意,石榴說完她便同意了,起身回房睡覺,至於收拾葉氏和楚玉琅,明天起來後再做。

  第二日,楚府裡刮起了一股謠言,說府裡鬧鬼,至於是什麼鬼也沒人知道。

  桃院裡楚琉月睡得正香,昨兒晚上半夜才睡,她累得不得了,一早上壓根起不來。

  關於府上鬧鬼的事情一概不知。

  不過她還沒醒過來,便有一人闖進了她的房間,小蠻和石榴兩個想攔都攔不住。

  這闖進楚琉月房間的人是武寧候府的晏錚,晏錚昨日在姬王府被夙燁打得鼻青臉腫外加一隻熊貓眼,過了一夜還沒有消下去,他一闖進來便對著床上的楚琉月大叫。

  「小月兒,都這時間了,你竟然還在睡?」

  楚琉月聽到晏錚的話,勉強睜開眼睛,望著鼻青臉腫的晏錚,一時間竟然不和道在哪兒,然後想起來後,才瞪了晏錚一眼。

  「晏錚,有你這樣隨便闖進女子閨房的嗎?」

  晏錚一聽愣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不過他一點都不以為意,理直氣壯的說道。

  「我和你分什麼彼此啊,我們是多好的朋友啊。」

  楚琉月才不理會他的歪理,嚴肅的說道:「晏錚,下次沒我的同意,你再隨便的闖進來,別怪我翻臉無情不認你這個朋友。」

  她和他再好,也有個分寸,若是他動不動便闖進她的房間,這事傳出去,指不定有多少謠言傳出來呢。

  楚琉月一變臉,晏錚便乖了,立馬規矩的說道:「好。我記住了。」

  楚琉月見他認錯,總算原諒他了,一伸手接了件衣服披上,幸好她昨夜穿了一件中衣睡覺,否則豈不是被晏錚看光了。

  楚琉月披上外衣坐在床上,望著晏錚:「一大早心急火燎的闖進來,是有什麼事啊?」

  「你知道嗎?昨日我不是打不過夙燁,而是實在太累了,所以才會被他打得這麼慘。」

  原來晏錚睡了半天帶一夜醒來後,認為這是一件丟臉的事情,尤其是被小月兒看到自己被那爛樹葉子打得這麼慘,這實在是一件丟臉的事情,所以他才會一早便闖進了桃院。就為了告訴楚琉月,他昨天不是打不過夙燁,而是實在太累了,所以打著打著便會走神,最後乾脆累得睡著了,所以才會被夙燁打了好幾拳。

  楚琉月點頭:「我知道。」

  晏錚昨日確實是太累了,所以才會被夙燁打得這麼慘,至於他不累會不會被打得這麼慘,她就不知道了,不過她不認為這件事有什麼好糾結的。

  不過看晏錚一提到夙燁便惱怒異常的樣子,楚琉月的眼裡忽然閃過精光,唇角勾出隱暗的笑意,一揮手命令石榴和小蠻二人退出去。

  兩個小丫鬟哪裡願意退出去,小姐還沒有起來,晏錚一個大男人留在房裡總歸是不妥的。

  「小姐。」

  楚琉月挑眉瞪了兩個小丫頭一眼,讓她們出去,想得可真多。

  兩人只得退出去,等到房裡沒人的時候,楚琉月小聲的問晏錚:「你想不想報仇?」

  晏錚一聽這話,雙眼早亮了。精光四射。能對付爛樹葉子他最高興了,連連的點頭。

  楚琉月立刻輕聲的說道:「我知道雲瓷坊剛出來的十件五彩雲瓷被人給劫了,不如你去查這十件五彩雲瓷被誰劫了?」

  「然後呢?」

  晏錚聽到這個很興奮,望著楚琉月,他知道小月兒很聰明,一定是想到辦法對付夙燁那個爛樹葉子了。

  「我們可以在五彩雲瓷上動手腳,你說若是買家接到這批貨,發現這貨竟然是易碎的次品,你說夙王府的聲譽是不是嚴重的打了折扣。」

  這樣也算神不知鬼不覺的,因為他們正面對上夙燁,未必有多大的勝算。

  「好,這件事我去辦。」

  晏錚立刻來了勁,飛快的點頭便要出去,楚琉月喚住他,提醒他:「你要快點查出來,這批貨被何人動了,夙王府的人也在找這批貨,若是他們快一步,我們可就沒辦法下手了。」

  「我知道了。」

  他夙燁有實力,他晏錚也不是浪得虛名的,只不過一慣他灑脫慣了,這一次定要搶先一步找到那批貨,不能讓小月兒瞧扁了,昨天被夙燁打,若是這件事再辦不好,他還有臉和小月兒做朋友嗎?

  楚琉月唇角勾出滿意的笑,若是能搶先一步找到那批貨,她們便可以在這批貨上動手腳,那麼夙燁到時候交貨的時候,不但要付賠償金給對方,夙家的信譽還將大打折扣了。

  門外,小蠻和石榴走進來,兩個人一邊走還一邊扭頭往外看。

  晏世子的臉上怎麼滿是笑意,他怎麼開心成那樣子啊,明明先前過來的時候一臉的怒火。

  「琉月小姐,你和晏世子說了什麼,他高興成那樣?」

  小蠻狐疑的追問,楚琉月挑了一下眉,別的事情她可以告訴小蠻,這件事卻不行,若是讓小蠻知道了,豈不是讓她左右為難,她是告訴夙燁好,還是不告訴他好,所以她乾脆不讓她知道好了。

  「沒事,就是我說了兩句好聽的話哄哄他。」

  楚琉月笑著說,小蠻嘖嘖嘴:「這晏世子可真像個小孩子。」

  這句話,楚琉月倒是贊同,晏錚有時候還真是小孩子氣。

  經過晏錚的一鬧,楚琉月也沒什麼睡意了,下床穿衣然後問小蠻:「把董媽媽送進上官府了?」

  「嗯,送進去了,上官聖醫讓琉月小姐放心,說一定會安置好董媽媽的。」

  楚琉月點了點頭,還別說,董媽媽待在上官府,她是挺放心的,以後便讓她待在上官府好了。

  房裡,小蠻小聲的稟報楚琉月:「今兒個早上,府裡有謠言,說府上鬧鬼。」

  楚琉月冷笑一聲:「那是心裡有鬼吧,若不是心裡有鬼,有什麼可怕的。」

  「琉月小姐打算如何做?」

  楚琉月望向小蠻:「你去薔院,別驚動任何人,看能不能找到葉氏的墨筆。」

  小蠻一聽點頭:「好。」

  想到能整倒葉氏,小蠻比任何時候都高興,最可惡的便是這葉氏了,對琉月小姐不好,都是因為她。

  這女人搶了琉月小姐母親的位置,竟然還不好好待她,活該要狠狠的整她,最好整死了這死女人。

  小蠻閃身出去,楚琉月已經穿好了衣服,然後領著石榴出去用早膳。

  用早飯的時候,楚琉月才想起昨天讓石榴忙的事情:「對了,你把靖王爺上次帶來的禮物拿去當了沒有。」

  「回小姐的話,當了,一共當了一千二百多兩的銀子。」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看來上次靖王鳳吟倒是下了狠手了,竟然給她送麼好的東西。

  不過這一千二百兩銀子要開一家百粥齋還是有難度,要買鋪子,還要裝潢,然後還要招人,所有的地方都要用錢。

  楚琉月一邊吃一邊深思,這錢究竟從哪裡弄出來,雖然她可以向晏錚借,或者跟師傅借,可是她實在不想向他們張這個口。

  「石榴,上次太后賞賜的東西還都在吧。」

  楚琉月一開口,石榴便知道小姐要打這東西的主意,趕緊的阻止:「小姐,這萬萬使不得,若是讓人發現太后娘娘賞賜的東西在當鋪裡,小姐可就是死罪。」

  雖說沒人會知道,可萬一有人盯著她們呢。

  楚琉月不說話了,因為她知道小蠻說得沒錯,現在暗下究竟有多少人盯著她,她也不知道,若是這件事洩露出去,可是個麻煩事。

  「算了,我另想辦法。」

  楚琉月話落,門外立刻響起一道聲音。

  「師妹,你是不是要這個啊?」

  門外一道欣長高大的身影閃了進來,正是君洛凡,大踏步的走了進來,先前楚琉月和石榴說話他都聽到了,因為他武功厲害,所以離得老遠便聽到她們所說的話了。

  他一走進來,便從衣袖中掏啊掏的掏出一張銀票來,然後又掏出一張銀票來,一連掏出好幾張銀票來。

  楚琉月看過去,只見這些銀票面值有一千兩的,也有五百兩的,然後還有三百兩的,總之加在一起足足有三千多兩銀子。

  若是這三千多兩加上她們手裡的一千多兩銀票,足夠開一間百粥齋了,等到百粥齋開好了,有錢了還可以擴建,可是這銀票要是二師兄的,他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二師兄,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君洛凡笑著說道:「我本來想去買一些珍貴藥材的,現在師妹要,就送給師妹了。」

  楚琉月一聽趕緊的搖頭:「既然你是買藥材的,那我不能要啊。」

  「為什麼不能要?」

  君洛凡又犯起傻勁來了,他一犯傻勁便讓人頭疼,楚琉月張嘴解釋:「這是你的銀子,你要用的啊。」

  「我可以回去再想辦法,師妹沒銀子給師妹用吧,對了,夠嗎?」

  他問完便又渾身上下望了一圈,然後一眼看到垂在自己腰間的玉珮便摘了下來放桌上:「這個值不少錢呢,師妹要拿去。」

  這人倒是十分的豪爽,或者該說他壓根就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楚琉月哪裡真能當了他的玉珮,這事若是傳到君丞相的耳朵裡,只怕要拿自己問罪了。

  楚琉月伸手取了玉珮繫在君洛凡的腰間:「二師兄,不如這樣,我和你合夥開粥店怎麼樣,等到這百粥齋賺錢了,咱們兩個對半分,你看怎麼樣?」

  「不要,送給小師妹的,我的便是你的,你的便是我的。」

  這人倔脾氣又上來了,而且他的我的便是你的,你的便是我的,聽得楚琉月一臉的黑線條,聽得石榴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滿臉的無語。

  既然他說出這句話,她若是還給他是斷然不可能的,經過昨天睡地上還是睡屋頂上的事件,楚琉月算是瞭解他倔的個性了,說到絕對做到,要不然就糾纏到底。

  楚琉月望向石榴:「把這些收下來,回頭我會安排你去做這些事情的。」

  「是,小姐。」

  石榴把銀票收了起來,君洛凡看到了才滿意,動作俐落的坐到楚琉月的身邊,高興的提議:「小師妹,我們是不是馬上開始?」

  他一問,楚琉月才想起今兒個要給姬塵制解毒丸,昨兒晚上董媽媽被推進井裡,今兒個早上晏錚跑過來,這些事一忙碌,她差點忘了這件事。

  「好,你等一下,等我忙完一件事,馬上便開始。」

  「好。」君洛凡乖乖的在一邊等著,楚琉月一邊吃飯一邊等候,很快小蠻回來了,果然找到了葉氏的墨筆,葉氏乃是葉家的嫡女,從小雖然家境不是最富貴的,但也不是太差,所以從小是習字的,平時打理楚府的時候,也是寫寫劃劃的,所以小蠻很快在薔院裡找到了她的字。

  楚琉月一看小蠻回來,便示意石榴把桌上的早膳收拾下去,然後又命小蠻去取來宣紙和筆墨,很快一應東西準備齊整了,楚琉月開始拿起葉氏寫過的字來看,然後慢慢的動手選字,開始描字,照著葉氏的字描。

  廳堂內安靜無聲,大家全都看著楚琉月忙碌,君洛凡滿臉的稀奇,不知道楚琉月和石榴她們做什麼,他也不問,只管看著。

  很快楚琉月便把字描好了,然後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吹乾了墨跡,然後妥善的收拾好後交到了小蠻的手裡。

  「你找個人送到恆源堂布莊,把這封信交給王常。」

  「好,小的去辦。」

  小蠻接了信立刻出去辦事,她對於整葉氏非常的有興趣,也許今晚過後,葉氏將永無翻身之地,這真是太好了。

  正廳裡,楚琉月抬首便看到君洛凡緊盯著她,滿臉笑意的問:「小師妹,你這是做什麼?」

  楚琉月挑了挑眉,心知與他說,也未必說得通,倒不如現在去研製解毒丸。

  「師兄,我們去制解毒丸吧。」

  一提到這個,君洛凡立刻高興了,笑得格外的開心:「好,走,我們去制解毒丸。」

  楚琉月跟著他的身後往外走,走了幾步便又想起一件事停住腳步,吩咐石榴:「回頭你等小蠻回來,兩個人一起出去,替我看看哪裡有現成的鋪子要賣,對了,一定要地段好一些的,價錢高便高一些。」

  「是,奴婢知道了。」

  石榴福了一下身子領命。

  楚琉月總算走了出去,領著君洛凡取了昨日在上官府採的藥材,去後院的石亭裡制解毒丸,既沒人打攪又安靜,倒是十分的適合。

  君洛凡和楚琉月兩個人都是對醫術極講究的人,所以接下來兩個人全心的投入到制解毒丸中,整個後院沒人一人說話,安靜無比。

  這一動手便是整整一天,一天除了中間的時候石榴親自送來了一些吃的東西過來,別的再沒人敢過來打攪他們兩個人,他們一直忙碌到傍晚,才把解毒丸制好,然後裝在藥盒中才算大功告成。

  解毒丸制好了,君洛凡伸展了一下懶腰,然後滿臉笑意的望向楚琉月:「師妹,你製藥丸的手法很獨特,師兄跟你學了不少呢。」

  現在君洛凡對楚琉月算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原來小師妹根本不用拜師,她自己能力便很非凡,不過君洛凡不像別人想的那麼多,例如楚琉月既然本事這麼高,為什麼還要拜上官銘為師什麼的,他是想都不會想的,他只是佩服楚琉月,現在他也不認為師傅把冰魄銀針交給楚琉月有什麼不好,反而是很高興,他是一旦折服於某人的時候,真心佩服的,所以他現在倒認為冰魄銀針非楚琉月莫屬,正如師傅所說的話一般,他日說不定小師妹可以拿到神醫稱號,那這冰魄銀針算是得償所願了。

  楚琉月笑著搖頭,倒也沒有和君洛凡客套,只是她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不知道這解毒丸是否有效,若是沒有效果,只怕回頭便又要重制。」

  「明日師兄與你一起去姬王府。」他實在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姬塵服下這解毒丸有沒有效果。

  「好,那今日天色不早了,師兄先回去吧,明日早上我們在姬王府見。」

  「嗯。」

  今日的君洛凡十分的好說話,因為他已經參與了制解毒丸這件事了,心滿意足了,君洛凡和楚琉月招呼了一聲,便閃身離開了。

  楚琉月收拾好了東西離開,迎面看到小蠻和石榴二個人走過來,兩個丫鬟怕吵到她和君洛凡,所以一直沒有過來,不過估計時間差不多了,才敢過來。

  「琉月小姐,解毒丸制好了。」

  「嗯,制好了。」

  楚琉月點了點頭,然後望向小蠻:「怎麼樣,那信送到了王常的手裡了。」

  「是,奴婢是親眼看到王常收下去的。」

  小蠻說完便又問了一句:「琉月小姐,信上說的是什麼?」

  楚琉月勾唇一笑:「是葉氏邀王常今晚來楚府落日亭一見。」

  這落日亭在楚府最角落的一處位置,而且建的是封閉式的小亭子。所以做起事來好做,而且更容易讓人相信,今天晚上她要讓葉氏和王常二人從此永無翻身之地,若不是為了羞辱楚千皓和楚玉琅這兩個男人,她大可以不必如此費盡心機,只需要製造個意外,整死了葉氏,可是為了楚千皓和楚玉琅二人難堪,她才會整出這麼一齣戲。

  但願今晚他們二人能撐得住,楚琉月唇角勾出笑,望向了小蠻。

  「小蠻,你先去和夙松說一聲,今天一整天我都呆在楚府沒離開,用不著去夙王府了,另外亥時一刻前,你在落日亭外候著,看到王常進去,便下胭脂美人散,然後去薔院把父親引出來,我要他親眼目睹葉氏是如何偷人的,我要一石四鳥。」

  她要既收拾了葉氏和王常,便又要讓楚千皓丟了臉面,還要讓楚玉琅心裡蒙上陰影。

  「是,奴婢領命。」

  小蠻應聲接過楚琉月手中的藥包,閃身出去做事。

  楚琉月分派了小蠻任務,便又分派石榴任務。

  「石榴你去找來王常以前留下的墨筆,我要邀葉氏前往落日亭。」

  這葉氏一直和王常關係不錯,現在王常要見她,她一定不會不見的,或許他們兩個人真有私情也說不定,王常長得不錯,楚千皓總是勾三搭四的,葉氏往常閨中空虛,說不定真和王常有一腿,那麼王常邀她,她更會出現的。

  「是,小姐。」

  石榴應聲前往帳房而去,以前王常是楚府的管家,要找到他的字是很容易的事情,果然石榴去了不大一會兒,便找來了王常平常寫的帳薄,楚琉月取了過來,然後從中描了一行字。

  「今晚亥時落日亭一見,王常。」

  並沒有多寫別的字,那葉氏不是傻子,寫多了只怕會露出破綻。

  石榴看楚琉月寫好了這些東西,恭敬的開口:「小姐,這個交給奴婢去辦。」

  楚琉月搖搖頭:「不用了,我親自送過去。」

  「小姐小心點。」

  石榴小聲的提醒,楚琉月點頭,不再說什麼,然後吃了晚飯,晚飯過後回房間休息,然後前往薔院。

  她帶了陸遲一起去,所以石榴並不擔心。

  薔院裡葉氏的房間裡,正傳出說話聲,卻是楚玉琅和葉氏在說話,很顯然的楚千皓不在薔院中。

  「今兒個鬧鬼究竟是怎麼回事?」

  葉氏膽顫心驚的聲音傳出來,現在她是草木皆兵了,生怕兒子再受到什麼罪,女兒已經毀掉了,難不成還要毀一個兒子。

  楚玉琅緩緩的開口:「恐怕是那個小賤人搞出來的,那董婆子明明死了,被我命人推進了桃院後面的井裡。」

  楚玉琅的話一起,葉氏失聲叫起來:「胡鬧,你怎麼去又去招惹她那邊的人。」

  「難道母親甘心不成,蓮兒本來可以嫁做靖王妃的,便是因為她動了手腳,所以她最後只能嫁與靖王為妾,不但如此,只怕靖王也不會疼寵她。」

  楚玉琅的話響起後,葉氏不說話了,對於楚琉蓮被一頂小轎抬進靖王府的事情,她是痛心疾首的,尤其是現在她還知道女兒怎麼樣了,她在靖王府是不是被那些女人欺負了。

  楚玉琅的說話聲便又響起來:「那小賤人現在很厲害,我們對付不了,何不對她身邊的人下手,我就不信了她會不難過。」

  楚玉琅說完,葉氏擔心的開口。

  「可是為什麼桃院那邊一整天一點的動靜都沒有,楚琉月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讓人打探了,昨天晚上她們找了很長的時間,相信沒有找到她,楚琉月想必放棄了。」

  「若是被楚琉月發現,她一定會整死我們的。」

  「整死我們,那也要有真憑實據?」

  楚玉琅冷哼,葉氏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心裡不安極了,伸出手一把握著楚玉琅的手:「如若她真的沒有發現,這夜裡怎麼鬧鬼了,難道不是楚琉月發現了什麼?」

  這下楚玉琅不說話了,夜裡鬧鬼,當時他是嚇了一跳,可是事後總覺得是人搞出來的。

  「母親放心,我派人去桃院查探一下。」

  「好,你小心些,千萬別讓楚琉月發現端睨,若是被她發現只怕又有人要倒楣。」

  葉氏精疲力盡的叮嚀著,女兒走了,她只覺得做什麼事都力不從心的,而且一想到楚千皓和自己的親侄女做出那樣傷風敗俗的事情,她便覺得絕望,何況那葉菱兒日後還要嫁給玉琅,這讓玉琅的心裡如何開心。

  「嗯。母親放心吧。」

  楚玉琅應聲起身,走了出去,準備命人立刻潛進桃院去查一下,看看那董婆子是否在桃院內。若是董婆子在桃院裡,說明昨兒晚上的事情便是楚琉月搞出來的。

  此時房間裡,只有葉氏一人,楚琉月立刻命令陸遲,運力把窗戶襲開,然後她把一封信扔了進去。

  葉氏驚慌聲音響起來:「誰?」

  可惜窗外沒人理會她,她趕緊的走過去望了一眼,發現窗外並沒有人,趕緊關上窗戶,回身走到扔信的地方,一伸手取了信坐下來。

  很快臉色攏上了不安,凝上眉思索,這王常這種時候邀她在落日亭做什麼,她這是去還是不去。

  若是去,不會是有詐吧,若是不去,真的是王常來了怎麼辦?

  葉氏這下算是難住了,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床外隱在暗處的楚琉月已經懶得理會她了,她相信葉氏一定會去落日亭的,為什麼呢,因為王常這時候進楚府,就算葉氏不去,若是王常被人發現,那話可就難聽了,這府裡誰不知道那王常是葉氏的人,他這種時候潛進楚府,可不是什麼好事,葉氏自然是擔心的。

  亥時,落日亭外。

  葉氏隱在暗處,仔細的觀察著落日亭,發現亭中隱約有人,落日亭,是一個三面有屏風的小亭子,另一面有輕紗飄逸著。

  夜色中,四周寂靜無聲,葉氏不確定亭中的人是王常,所以不敢現身,一動不動的潛伏著。

  直到亭中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夫人怎麼還沒有來?」

  原來王常來了一會兒,此時有些著急了,所以下意識的自言自語起來。

  葉氏一聽到亭中說話的人果然是王常,不疑有他,臉色微微的變了,她不希望王常這時候進楚府,所以趕緊的起身悄然的進了落日亭。

  一進亭子便看到王常望過來,此時王常已中了胭脂美人散,所以看到葉氏的時候,神思恍忽起來。

  「夫人,你邀我過來是——」

  王常一開口,葉氏便有些心驚了,沉聲驚叫:「你說我邀你過來的?」

  「是啊,小的看了信,那確實是夫人的親筆信啊,若不是夫人的親筆信小的不會進府的。」

  王常說完人已逼近過來,要說這王常和葉氏的關係,還真有那麼一次的關係,那是楚千皓和一個小丫鬟上床的時候,雖然葉氏處置了那丫鬟,可是實在是太傷心了,便讓王常陪她喝酒,後來兩個人都有些醉了,所以便發生了關係,不過事後兩個人都假裝不知道,這件事一直被隱瞞了下去。

  但今晚王常中了胭脂美人散,神思已不受控制哪裡想到有人算計到他。他滿口胡言亂語起來。

  「夫人,你知道嗎?自從那一次過後,小的再沒有碰過我家的婆娘,她和夫人根本沒法比,夫人就像那高天上的明月,她就是那地上的爛泥巴,王常沒想到夫人竟然再邀王常,王常很高興。」

  葉氏臉上慘白,冷斥王常。

  「王常你是不是想死啊。」

  可惜王常中了胭脂美人散,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思維,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葉氏那白嫩曲線玲瓏的身子,所以順嘴接了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王常若是能和夫人再有那麼一次,就算是死了也甘心了。」

  他說完也不管葉氏如何想的,直接便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葉氏。

  葉氏立刻掙扎起來,並大罵:「你個混蛋。快放開我。」

  可是她被王常一抱,聞著他身上男性的味道,竟然身子也軟軟的反抗不了了,喘著氣偎在他的懷裡,說出嘴的話也是細軟無力的,葉氏僅有的一絲理智想著,完了,難道她們又中了楚琉月那小賤人的計了,天哪,為什麼要如此對待她啊。

  不過她的這聲怨憤,也是最後的念頭了,因為她的腦海裡也湧起了各種的男歡女愛。

  王常早已迫不及待的親吻上了葉氏的嘴,兩個人在小亭子裡擁吻到一起,相互扒對方的衣服。

  葉氏和王常都是過來人,再加上此時中了胭脂美人散,兩個人可謂是相撞激烈,三下五除二便剝掉了對方身上的衣服,然後王常把葉氏一把抱起來,便放到了落日亭中的石桌上,自己撲了上去,糾纏到一起。

  至於小蠻,下了胭脂美人散後,便一路直奔楚千皓住的地方去了。

  自從楚千皓和葉菱兒發生關係後,葉氏總是放不開心結,對著楚千皓的時候,總會哭個沒完,這使得楚千皓厭煩了,所以這幾日晚都宿在白姨娘和梅姨娘的地方。

  先前小蠻已打探清楚了,楚千皓今晚宿在白姨娘的院子裡,所以她便進了白姨娘的院子,鬧出了一番動靜,驚動了楚千皓,楚千皓果然如她們猜測的那樣,帶著幾名手下一路追蹤小蠻往落日亭而去。

  眼看著楚千皓要到落日亭的時候,小蠻便又迅速的返身折回了楚府後院,然後大叫起來:「不好了,有刺客啊,有刺客啊。」

  如此一叫,整個楚府都被驚動了,最後不知道是誰帶頭來了一句:「老爺領人去落日亭那邊了,快走,千萬別要讓老爺遇到危險。」

  此話一出,浩浩蕩蕩的人直奔楚府的落日亭那邊。

  不但是這些護衛下人,各房各院的主子也都驚動了,紛紛領著各自的丫鬟往落日亭跑去。

  老爺帶人去抓刺客,若是出事了怎麼辦?

  楚琉月也不急不燥的領著人一路前往落日亭而去。

  此時落日亭外,楚千皓領著幾名手下四處搜查了一遍,然後確認並沒有人,不由得奇怪,明明看到人往這邊來的,怎麼不見了呢?

  幾名手下,其中有一人發現落日亭中似乎有人,不由得沉聲稟報:「老爺,落日亭中似乎有人。」

  此時楚千皓做夢也想不到落日亭中正幹著事的竟是葉氏和王常,一揮手便命令那護衛。

  「你們上去查一下,小心些。」

  他以為是刺客躲在落日亭中。

  幾名護衛一聽趕緊的上前檢查,一人掀起輕紗,便看到小亭子裡,兩個糾纏在一起的男女,那白花花的屁股仍然在晃動著,顯得幹得正歡實。

  幾個人立刻一退身折回來,臉都下意識的紅了,尤其是其中有人沒經過男女之事,遇到這個,更是十分不自在。

  楚千皓不明所以,沉聲問:「怎麼了?」

  「老爺,有人在亭中偷情。」

  「偷情?」

  楚千皓臉色微暗,望瞭望小亭子,沒想到竟然有人在亭中偷情,這偷情的人會不會是那刺客呢,他為了逃避過去,很可能抓了一名丫鬟在這裡演戲,好躲過去。

  楚千皓一想到這個,臉色冷了,一言不發的瞪視著小亭子,然後聽到身後響起錯亂的腳步聲,還有白姨娘和梅姨娘二人緊張的叫喚。

  「老爺,老爺。」

  兩個人奔過來看楚千皓一點事都沒有,總算放下心來。

  楚千皓看身後來了不少的人,倒是不擔心亭中的刺客身手厲害了,立刻沉聲命令幾名護衛:「去給我檢查一下亭中究竟是什麼人,說不定是那刺客。」

  他一言命令下,便有數名護衛搶身衝進了小亭子,一把把王常給提了起來,然後飛快的衝了出來,扔到了外面的地上。

  王常一被扔出來,便有人認出了他。

  「王管家。」

  此時的王常已經醒過神來,然後一抬眼便看到楚千皓立在面前,楚千皓的身後圍了一大批的人,王常的服袋嗡的一聲響,然後只覺得血氣往上湧,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啊?

  「老爺?」

  他結巴著叫了一聲,楚千皓伸手接過了身側一名小丫鬟手中的燈籠對著王常照過去,便看到王常週身一絲不掛,臉色慘白如紙,明顯的嚇著了,連話都不會說了。

  楚千皓臉色難看,然後命梅姨娘:「去,看看亭中是何人?」

  這傢夥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跑到楚府來偷情幽會。

  梅姨娘應聲往小亭走去,楚琉月看向身後立著的小蠻,用嘴巴一呶命令小蠻跟過去,小蠻悄無聲息的跟了過去,此時眾人的注意力都在王常的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楚琉月的動作,也沒有注意到小蠻跟著梅姨娘進了落日亭,而且沒人會想到這落日亭裡與王常做苟此之事的會是葉氏。

  亭中,梅姨娘一眼便認出那手慌腳亂套上衣服的人竟然是夫人葉氏。一下子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這夫人她,她怎麼會?

  小蠻的驚呼聲卻適時的響起來:「啊,夫人。」

  一言落,亭外數人入耳,個個臉色難看,然後一起望向了楚千皓,楚千皓的臉一瞬間難看至極,然後顯得難以置信,大踏步的衝進了小亭子,然後他便石化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葉氏本來看到梅姨娘就呆住了,現在再看到楚千皓,她是完全的說不出話來了,然後撲通一聲跪下,好久才擠出兩個字。

  「老爺。」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2 09:56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01:13 AM 編輯

第077章:夙燁倒楣,琉月勝

  落日亭裡,楚千皓眼裡有騰騰的殺氣,落日亭外,眾人面面相覷,是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好久才聽到楚千皓從牙齒裡咬出的一句話:「賤人,這種事你都做得出來。」

  啪的一聲狠狠的甩耳光的聲音,隨之又響起楚千皓氣籲喘喘的怒吼:「休,這樣不潔之人楚府留不得你。」

  楚千皓話一落,那被扇了一耳光的葉氏身子一軟往一邊癱去,隨之她醒過神來,大叫起來:「老爺,是有人設計我的,老爺我冤枉啊。」

  葉氏醒過神來,想到了先前王常所的話,她寫信讓他進楚府的,事實上她根本沒有寫信,所以那寫信的另有其人,就是那人設局讓她往裡面鑽的。

  那個人很顯然的便是楚琉月這個小賤人,她到底還是對她出手了。

  葉氏的眼睛紅通通的一片血腥之氣。

  可惜她心知肚明,不管今日是楚琉月設計的,還是她自己偷情的,都一樣的下場。

  因為她和王常發生不潔的事情已是無需置疑的事情,楚府是容不下她了。

  葉氏想到這個,身形一閃便直往落日亭中的石桌撞去。

  她身子一動,梅姨娘便驚呼了:「夫人。」

  楚千皓的身子也動了,一巴掌拍了過去,葉氏的頭從石桌的桌腿上擦了過去,臉頰上撞了一大片的淤痕。

  葉氏一看楚千皓出手攔她,以為楚千皓多少是念舊情的,誰知卻聽到楚千皓冰冷的聲音響起:「你要死別死在楚府,你想讓葉家到楚府來鬧事嗎?」

  若是葉氏撞死了,葉家的人肯定要到楚府來討說法,所以楚千皓才會阻止葉氏撞石桌。

  葉氏一聽,面如死灰,老爺對她再無一點情意了。

  「老爺。」

  楚千皓看也不看葉氏,直接朝外面命令:「來人,立刻把葉氏送往城外的庵堂去落髮為尼,休書回頭一併送到。」

  楚府的後面立刻奔出來幾名侍衛,還有兩三個僕婦,走進了落日亭,扶起了葉氏。

  葉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被人架了出來,等到她走出來後,一眼看到了人群裡唇角擒著笑意,望著她的楚琉月,葉氏絕望的叫起來:「楚琉月,是你,一定是你動的手腳,楚琉月你不得好死,老天怎麼不開眼,收了你這個小賤人啊,你做了這麼多壞事,竟然一點事都沒有,這太不公平了。」

  葉氏被架走了,四周安靜下來的人一起望向楚琉月,楚琉月聳了聳肩,一臉莫名其妙的開口。

  「瘋狗亂咬人。」

  沒人敢說話,一起望向從落日亭中走出來的楚千皓,只見此時的楚千皓,彷彿一下子老了幾歲似的,腳下的步伐也是蹌踉的,好半天走一步,待到走到王常的面前時,便看到王常抖簌著身子,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只知道重複兩個字。

  「老爺,老爺。」

  楚千皓陰驁無比的命令楚府的護衛:「拉下去亂棍打死。」

  王常一聽大叫起來:「老爺,你饒過小的吧,饒過小的吧,不是小的錯,是夫人,是夫人寫信給小的的,她勾引小的過來的,若不是她勾引小的,小的不敢啊,老爺。」

  可惜楚千皓不理會他,一揮手命令下去,那護衛立刻把王常給拽了下去打板子,很快響起王常淒慘絕望的叫聲。

  落日亭前,下人們聽得毛骨悚然,誰也不敢多句話。

  楚千皓掃視了一圈,命令下去:「今晚的事情,若是有人亂傳,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是,老爺。」

  「各自回去吧。」

  楚千皓一揮手,下人們飛快的退走,誰也不敢再多留下來了,這可是楚府的一件醜聞,若是傳出去,可就難聽了。

  楚琉月也隨了眾人身後準備離開,楚千皓緊走了幾步跟上她的腳步,攔住了楚琉月的去路,一言不吭的望著她。

  父女二人眸光對恃,好久才聽到楚千皓沉痛的聲音響起:「難道你還不打算收手嗎?你姐姐被你毀掉了,你母親也被你算計成這樣了,難道你還不打算收手嗎?」

  楚琉月唇角勾起譏諷的笑,冷睨著楚千皓。

  「父親是不是想多了?我可什麼都沒有做。說話要有證據,別血口噴人,你心疼那一對賤母女,大可以找到證據,然後把我送進大牢中。」

  「你——」

  楚千皓咬牙盯著楚琉月,狠狠的說道:「接下來你是不是準備對父親出手了,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傳出去,讓我丟臉,讓楚家丟臉是嗎?」

  楚琉月唇角勾出冷笑,相當的不屑。

  「你以為今天晚上這件事需要我散播,你以為這些下人的嘴巴捂得住,真好笑,對了,別有的沒的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我可沒打算把這些傳出去。」

  她本來是真沒打算傳出去,但是現在楚千皓已挑到了她的怒火,她不做點什麼似乎太對不起他的懷疑了,既然他都如此想她了,她又何需手下留情,楚琉月冷笑著望向楚千皓。

  「你。你——」

  楚千皓再承受不住一連串的打擊,加上楚琉月對他的刺激,他一口氣上湧,只覺得嘴裡一片甜膩,張嘴便吐出一口血來,一看到自己吐血了,楚千皓直接嚇昏了,往地上栽去。

  楚府的護衛趕緊走過來一把扶起楚千皓,楚琉月滿是關心的叮嚀那護衛。

  「快把父親扶回薔院去,對了,立刻請大夫給父親診治一下,看母親都把父親氣成這樣了。」

  護衛因為先前並沒有聽到楚千皓和楚琉月所說的話,這會子聽到楚琉月的話,自是認為這個理,老爺被夫人氣得吐血了,他們應聲把楚千皓架走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落日亭前的楚琉月,眼神冷冷的望著那被人架走了的楚千皓,這個父親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她,還真是個好父親啊。

  他既然懷疑她,她又何需對他客氣。楚琉月唇角勾出冷笑,命令一側的小蠻。

  「小蠻,明日一早找幾個人把今天晚上這件事傳出去。」

  「是,琉月小姐,我們先回去吧。」

  小蠻高興的開口,今天晚上總算狠狠的整了葉氏一回,以往欺負琉月小姐的王常也被亂棍打死了,這真是大快人心,至於楚大人也要因為這件事而從此擔上臭名聲了。

  「嗯,夜深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今夜怕是有很多人睡不著覺了,可那又關她什麼事呢。

  主僕三人一路回桃院去了。

  楚府,楚玉琅的房間裡,正有下人稟報楚玉琅,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楚玉琅一聽母親竟然和王常私混到一起去了,臉色瞬間難看至極,可是很快他便回神,母親再糊塗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所以說她定然是被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算計了,沒想到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竟然這麼快動手了,可恨。

  楚玉琅狠狠的用力一捶床,他因為先前挨打,這兩天在房間裡靜養,並沒有出去,沒想到蓮兒,母親連連遭到楚琉月的毒手,一個都沒能躲過去。

  此刻楚玉琅的臉色難看至極,瞳眸嗜血森冷,狠狠的發誓,他絕對不會放過楚琉月的,他一定要除掉楚琉月這個小賤人,替妹妹和母親報仇。

  楚玉琅想著掙扎著要下床,床前立著的手下緊張的問:「少爺你這是要幹什麼?」

  「我要去找父親,求他別讓母親去庵堂做姑子,別寫休書給母親,他寫休書給母親便是要了母親的命啊。」

  楚玉琅的話一落,那手下看了看他,小聲的說道。

  「少爺,那麼多人看到夫人和王管家——」

  那下人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然後又接著說道:「老爺是不可能讓夫人再留在楚府的。」

  楚玉琅一聽也知道此事已無轉緩的餘地了,身子一跌便又落回了床上,他恨得使命的捶床:「都是楚琉月那個小賤人,都是她,我不會放過她的,我一定要殺了她。」

  「少爺,你要小心點。」

  那手下提醒楚玉琅,如果這些事真的是二小姐做的,那麼說明二小姐是個極厲害的人,少爺若是魯莽,害到的只會是自個兒,而不是二小姐。

  「我知道了。」

  楚玉琅痛心的說道,除楚琉月的事情,他一定會小心些的,現在不殺這女人,難洩他的心頭恨啊。

  第二日,楚琉月早早便起床了,到後院練了一會兒功夫,然後到前面的正廳裡吃早飯,今兒個她要去姬王府替姬塵解毒,不知道解毒丸是否能順利的解掉姬塵身上的毒,說實在的,若是近年所下,她是十分有把握的,但他身上最早下的毒有十年左右了,後下的毒也有好幾年了。

  因為年份太久,所以她沒有十分的把握。

  楚琉月正低頭吃飯,廳堂上,石榴想起楚琉月讓她先前去看鋪子的事情,便稟報了上來。

  「小姐,你先前讓奴婢和小蠻去找有沒有好的鋪子,奴婢找了一圈,看中了兩處鋪子,地段還不錯,價格也還適中。」

  楚琉月一聽,立刻望向石榴:「既如此可買下了?」

  石榴望了身側的小蠻一眼,倒是沒有說話。

  小蠻先前出去找了辦了事,這會剛回來,聽了石榴的話接了口:「琉月小姐,是我阻止了石榴,奴婢想琉月小姐之所以要開百粥齋,是不是為了要還爺的一萬兩銀子?」

  楚琉月一聽點頭,沒錯,她正是為了要還夙燁的一萬兩銀子,所以才起了念頭要開這百粥齋賺錢,因為那夙燁說了,這錢必須是她親手賺的,若是別人的可不行。

  小蠻又接了口:「可是琉月小姐是否想過,這百粥齋開出來多長時間才能賺足一萬兩銀子呢,這一碗粥就算再好能賺多少錢呢,要賣多少碗才能賺足一萬兩銀子,除去那些本錢,又能淨剩多少呢?」

  小蠻說完,楚琉月倒是一愣,沒錯,她倒是忘了去計算這個了。

  照小蠻的計算,這百粥齋開出來,短時間贏利是不大的,除非長期經營倒不差的,而她並沒有長期開百粥齋的打算。

  「難道要去開青樓楚館酒樓賭館之類的。」

  真正賺錢的便是這些買賣了,要想盡快賺到錢,當然是這些來得快,可是就算這些東西來錢快,眼下尚京城內藏龍窩虎,本來就有這些地方,要想在這中間插一腳,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啊。

  楚琉月的話落,小蠻滿臉笑的說道。

  「其實琉月小姐還有一樣更值錢的本事。」

  楚琉月本是個極聰明的人,只是先前沒有往這方面想,現在小蠻一提醒,她便回過神來。

  「你是說我的醫術。」

  小蠻點點頭:「琉月小姐精通醫術,這尚京城內多的是有錢卻治不了的病,若是琉月小姐出手,定然會很快賺到一萬兩銀子的。」

  小蠻說完,楚琉月不說話了,然後凝眉想著,這個主意不錯,這醫術本來就是自身擁有的,既不要本錢也不要任何的準備,只要有病人便可以賺錢。

  若是自己女扮男裝,又有什麼大礙呢,如此一想,唇角不由得勾出笑來。

  小蠻再次開口:「奴婢知道一個人患了病,若是琉月小姐可以醫好他的病,別說一萬兩的銀票,就是二萬兩那人肯定也願意出的。」

  一聽到這話,楚琉月來了精神,只要一想到可以盡快還掉那爛樹葉子的錢,她別提多高興了,從此後與那人再無瓜葛了,她光明的前途就在不遠處了。

  「什麼人?」

  「隆親王府的鳳晟世子。」

  「隆親王府?」

  楚琉月立馬便想到了鳳桐嫣那個女人,不由得挑高了眉,臉色有些不好看:「那鳳桐嫣不就是隆親王府的人?」

  「正是,那鳳晟世子乃是鳳桐嫣的哥哥。」

  一聽到鳳晟世子與鳳桐嫣有關係,楚琉月還真不想出手救那個什麼世子的,能有那樣的妹妹,想必這鳳晟世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小蠻看她的神色,知道她因為鳳桐嫣的關係,有些不太樂意,也不多說什麼。

  「琉月小姐若是不樂意,可以再找別的病人,小蠻一定會給你留意著。」

  楚琉月卻開口問那鳳晟世子的病情,雖然她不樂意,可是為了盡快還掉夙燁的錢,她也認了,而且那鳳桐嫣壞,她的兄長鳳晟世子未必就是個壞的。

  「鳳晟世子怎麼了?」

  「他得了失心瘋。」

  「失心瘋?」

  楚琉月對於失心瘋自然是知道的,這種病類似於現代的精神分裂症,因為曾受過刺激,所以心理不正常了,沒想到這鳳晟世子竟然得了這種病,這種病十分的難醫,難怪小蠻說銀子隨便她要。

  小蠻點了一下頭,然後說道:「這隆親王府乃是皇室的親王,可是隆親王府的男丁十分的單薄,眼下只有鳳晟世子一個男子,所以那隆親王爺遍訪天下的名醫,也治不好鳳晟世子的病,對了,聽說鳳晟世子之所以病了,乃是因為喜歡的女子嫁給了別人,所以他一怒而失心。」

  楚琉月聽了小蠻的話,倒是對這鳳晟世子有些好奇,古代的男子莫不是三妻四妾的,這鳳晟世子竟然能因為自己喜歡的女子嫁給別人而得了失心瘋,可見他是個有情意的,只是隆親王府乃皇族親貴,什麼女人不願意嫁給他,卻要嫁給別人啊。

  「那女人不嫁給他嫁給誰了?」

  楚琉月放下手中的碗筷,感興趣的追問,她身為醫者,最感興趣的便是這疑難雜症。

  「那女人名孟玉綺,乃是尚京府尹的女兒,嫁與當朝三皇子寧王為寧王妃。」

  「原來如此。」

  楚琉月笑了起來,隆親王府的世子雖然身份貴重,可是若是和皇室之子比起來,又差了何止一截,那孟玉綺又不是呆子,自然會擇寧王而嫁。

  「可憐的傢夥。」

  楚琉月同情的嘀咕了一下,不過既沒有說替鳳晟世子治病也沒有說不治,小蠻也沒有問她。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楚琉月領著石榴和小蠻二人出了楚府,帶著昨日制好的解毒丸,前往姬府而去。

  姬王府門前,正停著一輛馬車,乃是丞相府的馬車,馬車上端坐著的正是丞相之子君洛凡。

  君洛凡在姬王府門前等楚琉月,眼看著時間過去了很久,楚琉月依然沒有出現,君洛凡不由得擔心起來。

  小師妹不會有什麼事吧,要不要去接她。

  他剛想命令手下去接楚琉月,卻聽到馬蹄聲響起來,正是楚府的馬車,君洛凡一看到楚琉月過來,早躍身從馬車上下來,心急的到楚府的馬車前接楚琉月。

  「師妹,你沒事吧。」

  楚琉月領著二婢從馬車上下來,搖了搖頭:「沒事,是師兄來早了吧。」

  君洛凡一聽她的話,笑了起來,他是心急,想看看解毒丸能不能解姬塵身上的毒,所以一大早便過來了,才會覺得時間長。

  兩個人說著話命人上前去拍門,同時有些奇怪,明明說了今日前來姬王府送藥,姬王府的人怎麼不開門呢,而且下人上前拍門的時候,也沒人應聲。

  君洛凡不由得奇怪:「難道姬王府沒人?」

  楚琉月蹙了眉,然後臉色一沉,飛快的開口:「恐怕姬府出了什麼事,快進去。」

  她的話一落,君洛凡便一伸手拉著她的手,展身往姬王府內躍去,小蠻帶著石榴,其他人緊隨其後,紛紛躍進了姬王府,一路直奔青竹軒而去。

  遠遠的還沒有到青竹軒,便聽到青竹軒內傳來的打鬥,同時空氣中還有血腥氣,待到要到青竹軒的時候,便看到幾名姬王府的下人被人殺死在青竹軒的門外。

  君洛凡和楚琉月二人的臉色變了,閃身便奔進了青竹軒。

  只見青竹軒內,不少的黑衣人,團團包圍著姬塵和墨雲等人。

  那些黑衣人蒙著臉,所以看不真切,不過他們之中也有人受了傷,但是明顯的比姬塵等人佔優勢,眼看著這些人便可以殺掉姬塵和墨雲了,卻沒想到有人闖了進來,當下臉色大變。

  君洛凡和小蠻等人也不和這些人廢話,閃身便閃了過去,和那些黑衣人打了起來。

  楚琉月也沒有耽擱,雖然她武功不如人,但她有毒藥啊,所以一靠近那些黑衣人,不客氣的抓了藥便灑過去,頓時間靠近她身邊的黑衣人,抽搐著嘴裡吐著白沫往地上倒去。

  一時間立場轉變了,黑衣人等眼看著便要被殺掉了,為首的人一揮手便招手把人帶走了。

  那些黑衣人逃走了,小蠻還想去追,楚琉月立刻喚她:「別追了。」

  窮寇莫追,以免自己吃虧。

  君洛凡已經衝到了姬塵的身邊,發現姬塵受了傷,趕緊的扶著他往正廳走去。

  楚琉月也跟了上去,關心的追問姬塵:「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啊,竟然跑來姬王府殺人。」

  姬塵想了想然後搖頭:「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他們蒙著臉,我看不清楚。」

  他說著蹙了一下眉,楚琉月望了過去,便看他的一隻手臂在流血,衣袖都染紅了,看來受了不輕的傷。

  一行數人進了正廳,君洛凡開始給姬塵處理傷口,雖然流了不少的血,但好在傷口並不是太深,君洛凡很快處理完,又給姬塵包紮了起來,大家在正廳裡坐下來,下人都退了出去。

  楚琉月看姬塵的臉色很白,不由得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姬塵搖頭,他還能撐著,不會有事的。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膽敢青天白日的來姬王府殺人。」

  楚琉月奇怪的開口說道,按照道理殺人不該是晚上嗎。再一個姬塵一直是深居簡出,按理應該沒和人結怨啊,他又不是夙燁那個嗜血冷酷的男人,結了很多的怨仇。

  姬塵緩緩開口說道:「也許那些人是看姬王府沒什麼人,所以才會不分白日晚上的下手。」

  君洛凡和楚琉月二人點了點頭,然後兩個人關心的望著姬塵:「你要小心些,那些人沒殺得了你,只怕後面還會再來,要不然去稟報府衙的人,讓他們派兵過來保護你。」

  楚琉月建議,姬塵搖了搖頭:「不用了,是我大意了,回頭我多找些人巡守姬王府,應該會沒事的。」

  「嗯。」君洛凡和楚琉月不再說話,畢竟這是姬王府的事情,他們也不瞭解內情,不好發表任何的評論。

  楚琉月想起今日來姬王府的事情,立刻取出了自己和師兄研製出來的解毒丸,遞到姬塵的面前。

  「這解毒丸製出來了,一共是五枚,從左到右的排列著,你只要按順序吃便成,一共是兩天的份量,等吃了這些藥,才會知道能不能完全解了你身上的毒。」

  楚琉月話落,君洛凡已迫不及待的朝外面叫人:「墨雲,立刻準備湯水進來給你家爺服藥。」

  只要服下第一顆便知道有沒有效果,如若第一顆有效果,那麼後面不出意外,應該是可以解的,所以君洛凡才會心急。

  門外墨雲應了一聲後,很快準備了湯水進來,侍候著自家的主子服了第一顆藥。

  廳堂上,誰也沒有說話,都安靜的盯著姬塵,其中最緊張的莫過於君洛凡,因為他一直關注著姬塵身上的毒,比任何人都希望解掉姬塵身上的毒,倒是姬塵依舊一派的坦然,精緻的五官上沒有任何的擔憂焦慮,乾淨清澈的瞳眸一直注視著楚琉月,唇角勾出溫和的笑意。

  楚琉月望著姬塵,對於他的坦然面不改色,十分的敬佩,不管是面對那些黑衣刺客,還是面對生死,這個男人都表現得很坦然,讓人想不敬佩都難。

  很快,君洛凡伸手去給姬塵號脈,一會兒的功夫,放開了姬塵的手,他的臉上已有笑意,望向楚琉月欣喜的說道。

  「師妹,果然有效,這真是太好了。」

  小師妹真是太厲害了,一出手便解了姬塵身上的毒,雖然眼下沒有全解,但見到效果就好。

  楚琉月呵呵笑了兩聲,然後提醒君洛凡:「能不能解要兩天後才知道呢?」

  君洛凡才不管兩天不兩天的,肯定的說道:「不出意外肯定能解。」

  他說著抬首望向姬塵,語氣裡便有些自豪:「我小師妹是不是很厲害?」

  他完全忘了楚琉月剛拜入上官銘的門下不久,就算她能解姬塵的毒,他也沒有什麼可驕傲的,但是君洛凡思維一向異於常人,這姬塵也是知道的,當下滿臉溫融柔和的笑,點頭,然後向楚琉月道謝。

  「小月兒,謝謝你幫我解毒,若是他日有需要我姬塵的地方,儘管說話,我一定會盡全力的幫助你,不管是什麼事。」

  姬塵尊重其事的說道,倒叫楚琉月不好意思了。

  「等真正確定解了你身上的毒再來謝不遲,別這麼早謝,若是最後沒有解了這毒,我倒白擔了這謝字。」

  她說完爽朗的笑起來,滿面生俏,如開得濃艷的嬌花一般,看得姬塵目不轉晴,好半天沒有移開視線。

  君洛凡卻不同於姬塵的含蓄,他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的,看到楚琉月笑,直接便開口誇讚了。

  「小月兒,你笑起來真好看。」

  楚琉月愣了一下,這才一會兒功夫,她便由小師妹變成小月兒了:「師兄,你怎麼也喚我小月兒了。」

  君洛凡滿臉笑的說道:「因為我看小月兒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還真像個月牙兒呢,所以叫你小月兒最好了。」

  他說完望向身側的姬塵:「姬世子你說是不是?」

  姬塵點頭,凝眸望向一側的君洛凡,發現君洛凡對小月兒並沒有任何特別的想法,他只是單純的喜歡小月兒,所以心略放鬆一些。

  此時天已近中午了,姬塵留君洛凡和楚琉月二人在姬王府用午飯。

  本來楚琉月是無異議的,但是君洛凡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事,飛快的起身拉了楚琉月便起身,然後向姬塵道別:「姬世子,今兒個不能在這裡吃飯,我和小月兒有事要做,改日再來吃飯。」

  楚琉月被他拽著往外走,只得對姬塵說道:「兩日後我再過來看你,你先把我配製的解毒丸吃完。」

  「好。」

  姬塵眼裡有些不捨,望著楚琉月纖細的身子被君洛凡給拽走了,然後他想起什麼似的吩咐墨雲。

  「送君公子和琉月小姐出去。」

  墨雲應了一聲往外走去,然後想到爺先前黯然的眼神,墨雲不由得猜測著,難道爺喜歡琉月小姐,那他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老王爺呢,老王爺可以進宮請皇上把琉月小姐賜婚給他們世子爺,這樣世子爺一定會開心的。

  楚琉月被君洛凡拽著出了姬王府,上了丞相府的馬車,待到上了馬車坐定後,楚琉月才來得及說話。

  「師兄,你這是幹什麼?」

  「我想到一個病人,不知道小月兒有沒有興趣?」

  君洛凡雙瞳晶亮,盯著楚琉月。

  楚琉月歎息一聲,一說到他喜愛的醫術,他都可以不吃不喝了。

  現在是中午好不好,她都餓死了,好歹在姬王府吃了飯再走啊。

  不過她已經被這傢夥給拉了出來,也不好意思再回頭到姬王府去噌飯了,算了待會兒隨便找個地方吃點吧。

  「你說。」

  楚琉月有氣無力的說道,君洛凡也不理會楚琉月的有氣無力,精神振備的說道:「不知道你對失心瘋有沒有研究?」

  他一開口,楚琉月沒說話,小蠻倒是來了精神,盯著君洛凡,不等他開口,小蠻便說道:「君公子說的不會是隆親王府鳳晟公子的病吧?」

  君洛凡點頭:「沒錯,鳳晟的失心瘋一直以來都沒人治好,若是小月兒能治好,那隆親王爺一定會重謝的。」

  「重謝倒不必了,我就想問問,如若我治好了這什麼鳳晟的失心瘋,隆親王爺會不會給我一萬兩銀子。」

  楚琉月不客氣的說道,君洛凡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原來小月兒要一萬兩銀子啊,我可以給你啊。」

  他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楚琉月翻白眼,瞪著君洛凡:「我是給你治病啊,還是給那鳳晟治病啊?」

  「鳳晟啊。」

  君洛凡一臉不解的答道,楚琉月冷哼:「既然是給鳳晟治病,你給什麼錢啊。」

  再說他給錢也沒用啊,若是夙燁知道這一萬兩銀子是君洛凡給的,他指不定又找出什麼事來說事呢。

  至於隆親王爺給一萬兩銀子,那可是她幸苦勞動得來的,夙燁是沒話說的。

  君洛凡聽了笑起來:「小月兒說的是,讓隆親王爺給,小月兒你放心吧,那隆親王爺肯定給你,你要多少他就會給多少的。」

  「那我要是要十萬兩他也給嗎?」

  楚琉月戲謔的說道,本來她是玩味的話,不想君洛凡還一本正經的回她:「小月兒,他肯定給的。」

  楚琉月的臉黑了一下,難不成她真的跟隆親王爺要十萬兩銀子,只怕整個尚京都知道她搶錢的事了。

  「算了,他只要給我一萬兩銀子就行了。」

  其實一萬兩已經是天價了,可以請好多大夫了。

  「行,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君洛凡一聽楚琉月答應,早高興起來,恨不得立刻前往隆親王府,楚琉月哪裡答應:「師兄,我都餓死了,好歹吃了飯再去。」

  最後決定先去酒樓吃飯,然後前往隆親王府。

  對於吃君洛凡並不講究,所以對尚京的酒樓並不熟悉,他也很少和那些朋友去酒樓吃飯,倒是小蠻對於尚京的酒樓很瞭解,最後建議大家去萬福樓吃飯,萬福樓的烤鴨乃是一道不錯的招牌菜。

  楚琉月一聽便來了興趣,立刻點頭同意了。

  丞相府的馬車一路往萬福樓而去,萬福樓的生意一向很興隆,再加上此時是中午,所以酒樓裡更是人來人往的熱鬧。

  楚琉月和君洛凡到萬福樓門前的時候,小二早早的便迎了過來。

  店小二認不識楚琉月,但是一眼認出了君洛凡,丞相家的公子誰不認識啊,雖然這君家的大公子很少進酒樓吃飯,但是對於他的長相不少人還是知道的,所以小二點頭哈腰的把他們一行人往裡領。

  「君公子真是稀客啊。」

  楚琉月此時早餓得有氣無力了,那小二和君洛凡客套的時候,她大聲的催促著:「有雅間嗎?給我們一間雅間,另外給我們把萬福樓裡的招牌好菜上一桌上來,一定要快。」

  她感覺現在自己都能吞下一整桌子的菜了,都是師兄搞出來的事,明明可以在姬王府吃飯,偏偏把她給拽了出來,所以今兒個這頓飯錢,讓他認了。

  楚琉月心裡在吐槽,那小二卻滿臉為難的開口說道:「二樓被人包了,沒地方了,倒是一樓的大廳還有些空位置。」

  楚琉月一聽,不管什麼地方,只要有位置便好,抬手便想命令小二趕緊的上菜,不管坐哪裡只要有飯吃就行,她不是講究的人。

  不過小二的下一句話便又出來了。

  「二樓被夙王世子給包了,他在這裡招待客人呢。」

  「夙燁包了?」

  楚琉月一聽到這人便感冒,臉也黑了,氣也來了,不就是吃個飯嗎?財大氣粗也不是這麼顯的,動不動就包一整層的樓,要不要這麼顯擺招搖啊。

  君洛凡一聽夙燁在這裡吃飯,早緊張起來,望向身後的楚琉月:「小月兒,不如我們換家店吧。」

  店小二聽了君洛凡的話,也不敢多說什麼,店裡沒有雅間,這君公子不樂意在大廳吃飯,他也沒辦法啊,再說他也不敢上去和夙王世子說讓出一間雅間來,這不是找死嗎。

  楚琉月自然知道君洛凡為何不安,還不是被夙燁嚇的,現在她和君洛凡可是一線的,理該護著他,所以沉聲說道:「師兄,你別緊張,這裡沒有女人,今兒個我們便要在二樓的雅間吃飯了。」

  楚琉月說完便望向小二命令:「立刻上去告訴夙王世子,就說君家的公子要在二樓用飯,看他說什麼?」

  她就不信了,就算夙燁是夙王府的世子,君洛凡也是丞相府的公子,他難道敢眾目眈眈之下為難君洛凡不成。

  君洛凡聽了楚琉月的話,立馬便放心不少了,沒有女人糾纏他便不怕夙燁了,抬首望向那小二的時候,臉色冷冷:「小月兒的話你沒聽到嗎?」

  小二聽了,臉色有些苦,可又不敢得罪眼面前的兩個祖宗。

  先前他不知道楚琉月是誰,現在聽君洛凡和楚琉月說話,他大致猜出這嬌俏嫵媚的小姐是何人了,定是君公子的師妹楚琉月,這楚琉月雖然在楚府不得寵,可她是上官銘的的關門小弟子,聽說上官聖醫可是極喜歡她的,誰敢去招惹她啊。

  不過聽說那夙王世子對這楚琉月也是另眼相看的,說不定——

  小二如此一想,略鬆了一口氣,轉身準備上二樓去請示。

  不過他還沒有上二樓,便看到夙世子的手下從樓上下來了,正是夙松領著兩名手下走了過來。

  原來楚琉月和君洛凡二人的說話聲傳到了二樓,夙燁一聽到楚琉月的聲音便命夙鬆下來請他們上去一起用飯。

  夙松滿臉笑的領著兩名手下走到楚琉月的面前,恭敬的說道:「琉月小姐過來用飯了?」

  楚琉月點頭,冷睨著夙松,涼涼的開口:「你們爺可真是財大氣粗啊,動不動便把二樓的整幢樓層都包下來,難道他不知道這開酒樓便是為了讓人吃飯,不是給他包的。」

  楚琉月是真的生氣,因為肚子餓,所以現在火氣特別的大,你說好好的一個酒樓,動不動就包整個樓層,還讓不讓人吃飯了,你說要包就包一個雅間不就行了,動不動包一整層樓,是,你大爺有錢,但有錢不是這樣顯擺招搖的。

  此時酒樓大廳裡很多人在吃飯,先前楚琉月和君洛凡二人在門前說話,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很多人悄悄的聽著,等到夙王府的人從二樓下來,楚琉月不客氣教訓的話響起後,很多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後個個埋首,假裝不知道似的吃著自個的飯,別惹事找事。

  本來他們擔心夙王府的人教訓楚琉月,可是卻沒聽到夙松公子有任何不滿,反而是聽到他恭敬的說著。

  「琉月小姐,請,爺請琉月小姐上二樓吃飯。」

  「請就請,我還怕他不成。」

  楚琉月氣惱的說道,然後越過夙松往二樓走去,身後君洛凡緊跟上她的身子,一行人往二樓走去,楚琉月走了幾步,還不忘朝身後的店小二吼:「有好菜的統統的給我上來,我餓死了。」

  這聲吼,嚇了不少人一跳,小二更是一臉驚懼的望著夙松,夙松瞪他一眼:「沒聽到琉月小姐的話嗎?把萬福樓的好菜上一桌上來。」

  「是,是。夙松公子。」

  小二點頭哈腰的不敢多說一句話,夙松回身便又一臉笑的跟著楚琉月的身後往二樓走去。

  一樓的大廳裡,吃飯的人等到夙王府的人和楚琉月等人不見了,才小聲的嘀咕起來,說什麼的都有,其中說得最多的便是夙王世子是不是喜歡那琉月小姐啊,要不然為何他的手下對琉月小姐這麼客氣啊,看來肯定是這樣的。

  二樓的雅間門外,立著夙竹等人,楚琉月和君洛凡一走過來,夙竹面無表情的開口:「琉月小姐,世子爺在雅間候著你呢。」

  夙竹對於楚琉月並不太喜歡,因為他總覺得爺看中楚琉月是她的福氣,而不是她百般的委屈,竟然處處挑釁,爺也真是的,這樣的女人就該好好的教訓她一下,讓她知道他是什麼人,豈容得了她楚琉月放肆。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推門便走了進去。

  身後君洛凡緊跟著她,一步也不落,這傢夥雖然嘴上說不緊張,不過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不過一進雅間,看到沒有任何的女人,他便不緊張了,面色坦然得多。

  雅間裡端坐著兩個人,正在把酒言歡。

  一人自是那個讓楚琉月恨得牙癢癢的夙燁,夙燁穿一襲黑色的錦袍,袖擺用紅絲繡出幾朵華麗的牡丹,於那一身冰冷的氣息中透露出幾許的妖治,卻又透著窒息似的危險,看到楚琉月走進來,瞇著眼睛望著她,修長的手指中輕輕搖晃著槐紅的酒,唇角不自覺的勾出笑來。

  「小丫頭,看來你對本世子包了二樓很不滿啊。」

  楚琉月冷冷的應道:「那是自然,你老人家有錢是你的事情,但不要動不動便包整層樓,這酒樓是吃飯的,不是給人包的。」

  楚琉月火大的冷哼,然後一伸手拽了君洛凡:「師兄,坐下。」

  君洛凡就像個乖娃紙似的坐了下來,楚琉月坐在他的身側。

  楚琉月的動作很輕易的便撩撥到了某人,他狹長的鳳眸中一閃而過的嗜血幽冷,隨之依舊滿臉笑的望向君洛凡。

  「原來是洛凡兄,哪天我們一起去喝花酒。」

  夙燁暗磁的聲音響起,君洛凡直覺上想起身離開,楚琉月卻伸出手死死的壓著他:「師兄,你怕他做什麼,你不去那青樓他還能強行拽了你去不可。」

  楚琉月一說話,君洛凡認同了她的理,沒錯,他若不去,這鳳燁難道還能強行帶他去不可,上次他這之所以去是因為不知道喝花酒便是到那種地方。

  楚琉月說完又望向對面的夙燁,冷冷的說道:「你自個喜歡去那種地方喝花酒,以後別帶我師兄去,他可不是那種風流的男人。」

  楚琉月的話一落,對面的夙燁心情明顯的受到了影響,週身的冷意,唇角緊抿,好半天才出聲。

  「你倒是挺護著他的。」

  「那是。」

  自從君洛凡把董媽媽救上來後,楚琉月便當他是師兄了,自個的親人當然護著了。

  可是她的行為明顯的影響到了某人,他的手緊握著手中的琉璃盎,指節分明,微有些發白,週身的寒氣愈發的濃烈,籠罩著整個雅間,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生氣了,夙王世子生氣,後果很嚴重。

  楚琉月一向明瞭這個道理,可那又怎麼樣,別以為每次她總是吃癟,現在她可是準備齊全了的,她就不信扳不了一回。

  雅間裡,楚琉月和夙燁二人對恃,別人也不說話,靜靜的看著他們兩個。

  直到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亂了兩個人劈咧嘩啦殺氣騰騰的視線。

  「琉月表妹。」

  這說話的聲音響起,楚琉月倒是驚訝了一回,回首望過來,便看到坐在自己身側不遠的人竟然是她的表哥,六皇子惠王。

  楚琉月看清夙燁招待的人原來是惠王,忍不住在心裡嘟嚷了一回,這是多沒有存在感啊,她都進來這麼長的時間了,竟然沒發現惠王爺竟然在雅間裡。

  「原來是惠王。」

  楚琉月可沒習慣叫惠王表哥,只除了那一回噁心鳳卓,只是想到鳳卓當時嚇白了的臉,楚琉月便笑了起來,望著鳳卓:「原來夙世子招待的人是惠王爺。」

  「琉月表妹怎麼來酒樓吃飯了?」

  惠王不動聲色的問,望著身側神彩飛揚的小丫頭,再看她連夙王世子夙燁都不放在眼裡,鳳卓總算認清了一件事,那就是上次在桃院裡,楚琉月分明是戲耍他的,可笑他竟然嚇跑了,鳳卓想透這個,心中有些微惱。

  不過面上卻不顯出來,而且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昨日他進宮給母妃請安的時候,母妃竟然和他提議,要讓他娶這位琉月表妹為惠王妃。

  當時他沒說什麼,現在看著楚琉月,他竟然不討厭娶她為惠王妃。

  不過鳳卓想到另外一件事,眼前夙王世子似乎也極喜歡楚琉月,而他想拉攏夙王世子,若是他要娶楚琉月,還能拉攏得了夙王世子嗎?

  這還真的要好好的分分清,鳳卓想著望向身側的楚琉月。

  楚琉月哪裡想到鳳卓心中的彎彎道道,笑著開口:「我肚子餓了,便來酒樓吃飯了,這有什麼稀奇的,何況有人請我,我為什麼不吃?」

  她說完睨向夙燁,發現夙燁的臉色幽暗,分明是不高興了,說實在的楚琉月有些不知道他在生氣什麼,不過能氣到這傢夥絕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想到這個,她笑得更開心了,便是要氣他,氣死他最好了,看到他生氣,她便各種的開心。

  楚琉月一邊說一邊伸手取了桌子上擺放著的筷子開始吃東西,然後看身側坐著的君洛凡看著她,不由得推了他一下。

  「師兄,你不餓啊,快吃啊。」

  君洛凡一得到她的指令,立馬伸手取筷子吃東西,然後一邊吃一邊還挾菜給楚琉月。

  「小月兒,你吃慢點,別噎著了。」

  「嗯,嗯,我太餓了,感覺這些東西都不夠吃呢?」

  她說著朝外面吼起來:「店小二,不是讓你上一桌好菜嗎?菜呢?」

  其實店小二早把菜準備了過來,正在外面候著,因為不知道裡面什麼情況,所以不敢把菜端進來,此時一聽裡面楚琉月的叫聲,趕緊的一揮手領著身後的兩名夥計,把菜給端進了雅間,三個人端著菜進來,只覺得雅間裡冷颼颼的好似有寒流侵襲,令人忍不住的打著輕顫兒,三個人害怕的趕緊把菜擺上桌子,然後轉身便退了出去。

  一走出去,心裡同時的舒籲,夙世子的臉色好難看,那眼睛幾乎快把琉月小姐瞪出個洞來了,偏偏琉月小姐好似不知道似的,倒是他們都快嚇死了。

  雅間裡,楚琉月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總算高興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招呼著君洛凡。

  君洛凡倒也不和她客氣,然後還不忘給她挾菜端水的,招呼得別提多勤快了,兩個人那就是相親相愛啊。

  對面的夙燁臉上冷色更濃,最後忽爾笑了起來,那笑詭異至極。

  「小丫頭,別忘了晚上本世子在石襄園等你,我們上次還有事沒做完接著把他做完啊。」

  楚琉月一口菜剛進嘴,還沒有吃下去,一聽夙燁的話,直接便怒了,什麼叫上次還有事沒做完,他這是分明讓別人心裡多想啊,楚琉月左右一望,果然,惠王鳳卓和她的師兄君洛凡二人全都盯著她,分明就是懷疑啊。

  楚琉月想著,心裡那叫一個惱怒,回首狠盯著夙燁,然後想也不想一張嘴,一口菜便那麼噴了出去,直直的往夙燁的臉上噴去,夙燁一看,身形一移,楚琉月的一口菜偏了,不過依舊全都噴到了他的衣服上,一件華麗的錦袍就那麼毀掉了。

  楚琉月不由得惱恨,她原意是把那一口菜噴到夙燁那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上的,讓他紅口白牙,讓他亂說話。

  「你——」

  夙燁望瞭望自個身上的衣服,又望瞭望對面的楚琉月,知道楚琉月絕對是故意的,這丫頭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膽敢算計他,好,真是太好了,夙燁忽地站起身,大手一伸便提起了楚琉月,君洛凡一看夙燁動楚琉月,他可不幹了,手中的筷子一揚便直戳向夙燁而來,嘴裡還大吼:「立刻放下小月兒,你別想欺負她。」

  他就跟那護子的老母雞差不了多少,而且下手絕對是拚命的招式,直纏上夙燁。

  夙燁沒想到君洛凡竟然和楚琉月的關係如此之好,一看到他動手,這傢夥便瘋了似的攻擊過來,這說明他們兩人的關係確實很好,小丫頭沒有騙他,所以——

  夙燁深邃的黑眸中掠過幽暗,深不可測,唇角卻勾出危險的笑意,彷彿嗜血的修羅。

  君洛凡攻擊過來,夙燁並沒有放開楚琉月,而是提著楚琉月的身子和君洛凡對打,這樣一來,楚琉月便被吊在半空蕩來蕩去的,只蕩得她眼冒金星,剛剛吃進去的東西全都往嘴裡湧來,差點沒有吐出來,忍不住尖叫起來:「你們兩個別打了,別打了,再打我要吐了。」

  雖然她很想吐夙燁一身,可是那樣的話,自己也會難受死的,所以才忍不住尖叫。

  楚琉月的尖叫聲起,那一直溫和看著熱鬧的惠王爺看不過眼出聲了:「你們兩個這樣打,琉月表妹會受不了的,還是放開她再打吧。」

  惠王爺的話一落,君洛凡和夙燁二人果然住手了,然後兩個人同時的退後一步瞪向對方,君洛凡憤怒的叫著:「立刻把小月兒放下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夙燁狹長的鳳眸中點點不屑,根本就不怕君洛凡。然後一把提起楚琉月,理也不理雅間內的君洛凡,只向惠王打了一聲招呼。

  「王爺稍候一會兒,本世子處理一下事情。」

  他說完便提著楚琉月往外走去,身後的君洛凡一看,身形一動便想追過來,惠王鳳卓立刻擋住了君洛凡的去路。

  「君公子請稍等,夙世子不會怎麼樣琉月表妹的。」

  君洛凡的臉色冷了,瞪著鳳卓,最後冷哼:「若是小月兒出了什麼事,看我不連你一起打。」

  至於夙燁早提著楚琉月到隔壁的雅間去算帳了。

  一進隔壁的雅間,夙燁便放開了楚琉月的小身子,然後一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陰森的說道:「楚琉月,你竟然膽敢故意吐我一身?」

  他說著低首望了自己身上的錦袍一身,立刻嫌厭的皺起了眉頭,強忍住要吐的衝動。

  他一向是有潔癖的人,沒想到竟然被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實在是太可惡了。

  楚琉月涼涼的睨了夙燁一眼,然後不忘提醒某人:「若不是你故意說那樣引人暇想的話,我也不會急得噴出來,事實上我不是故意的,而是被夙世子驚到了,所以弄髒了夙世子衣服這件事要算帳也算不到我的頭上。」

  「喔,那這麼說,這件事是本世子的錯了。」

  夙燁說到最後拖著長長的尾音,其音冷到極致,他的臉也緩緩的俯下來,和楚琉月平視,兩個人此刻離得極近。

  楚琉月陰驁的瞪著他:「你不會又想來一句先姦後殺吧?」

  夙燁聽到她的話,不由得狂放狠戾的一笑:「那又怎麼樣?」

  楚琉月立刻一縮肩膀,滿臉後怕的來了一句:「我好害怕啊。」

  她一言落,手腕一翻,手中的冰魄銀針直刺了出去,夙燁身形一動,手便扣了過去,立刻把楚琉月的手給扣住了,楚琉月另外一隻手也刺了出去,夙燁又動了另外一隻手,扣住了楚琉月的另外一隻手,這下兩個手都受制於人,楚琉月一下子動彈不得。某人嗜血的笑了起來:「這下看你還拿什麼動手腳?」

  楚琉月陡的悶哼:「這個。」

  她一言落,嘴裡竟然吐出了幾根冰魄銀針,直射向夙燁身上幾大穴位,速度極快,眨眼便刺中了。

  夙燁一愣,隨即週身的狂怒,大手一揚便朝楚琉月的身上擊來,眼看著一拳便離她的腦袋只有寸許,他卻忽地掉轉了一個方向,拳頭狠狠的擊向了楚琉月身後的牆壁,一拳下去,鮮血直流,順著牆壁往下滴,隨之還聽到他的狂怒冷聲。

  「你竟然膽敢給本世子使詐。」

  「兵不厭詐,誰讓你輕敵了,對付你這種人除了這樣,別的收拾得了你嗎?」楚琉月說完還好心的提醒夙燁:「對了,夙世子你別運氣,一運這冰魄銀針上的特製麻醉藥散播得更快了。」

  她一言落,夙燁的聲音陡的響起來:「來人。」

  門外,夙竹和夙松二人閃身闖了進來,一進來便看到世子爺週身的嗜血狂怒,拳頭上竟然鮮血直流,兩個手下不由得大驚,同時叫了起來:「爺。」

  二人閃身過去扶住了夙燁,然後同時望向楚琉月:「你對我們爺做了什麼?」

  楚琉月陡的一收手,銀針從夙燁的身上幾個穴位收回來。

  「你們說我做了什麼。」

  這下二人看得明白,原來是琉月小姐對他們爺出手了。

  「可惡,你竟然膽敢傷我們爺。」夙竹第一個不幹了,身形一動便待收拾楚琉月,楚琉月正準備張嘴說話,便聽到夙燁的冷喝聲響起:「她讓爺來收拾。」

  夙竹不動了,回身便又扶起夙燁,楚琉月冷哼:「這下他要安份兩天了,對了,這麻醉藥是我特製的,兩天內估計他是動不了的,所以你們還是把夙世子帶回去,這兩日好好的照顧他啊,吃飯穿衣上茅房,一定要照顧到了。」

  夙竹一聽再次的怒了,卻又拿楚琉月沒辦法,他就是想不明白了,爺為何不讓他們動這個女人,依她對爺做的,早該大卸八塊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2 09:56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01:29 AM 編輯

第078章:鳳晟叫琉月娘

  雅間裡,夙竹氣得臉色青綠,陰驁無比的瞪視著楚琉月,只見這女人肆然輕快的轉身離去,看也不看身後的幾人,那歡快的神情就像一個偷了腥的小狐狸,神彩飛揚。

  楚琉月幾大步走到了隔壁的雅間,小蠻和石榴二人一看主子完好無缺的回來了,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齊齊的開口。

  「小姐,你沒事就好。」

  楚琉月開心的笑道:「我能出什麼事啊?」

  她一推門招呼裡面的君洛凡:「師兄,我們走了。」

  君洛凡正怒瞪著惠王鳳卓呢,聽到門前的招呼聲,立刻眉開眼笑的應著走了出去:「小月兒,你沒事啊。」

  楚琉月搖頭,然後和裡面的鳳卓打了一聲招呼:「惠王爺,你慢用啊。」

  說完理也不理裡面一臉錯愕的惠王,惠王爺是怎麼也想不通,這琉月表妹一點事都沒有,按照先前夙世子怒火沖天的樣子,他以為她肯定是要吃苦的,沒想到這丫頭一點事都沒有,還一臉的神彩飛揚,倒似佔了很大的便宜似的。

  雅間外面,楚琉月等人的說話聲隱約傳進來,可見心情真的十分的愉快。

  「小月兒,那夙王世子沒怎麼樣你吧?」

  「他能怎麼樣我,兔子逼急了還能咬人呢,何況我可不是兔子,我是人,惹急了我,豈能饒得了他。」

  楚琉月哈哈笑起來,身後跟著的石榴和小蠻二人皆滿臉笑意,小蠻笑著笑著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到現在爺還沒有出來,他不會是——

  如此一想心驚不已,顫顫的問楚琉月:「琉月小姐,你不會是殺了世子爺吧。」

  楚琉月冷睨了她一眼,然後淡淡的問:「你估計我殺得了他嗎?」

  楚琉月想起最後的一刻,若是夙燁那一拳砸過來,只怕她的腦漿便要摒裂了,所以那男人多少還是不忍心的,或者該說他若是砸死了她,他以後就沒人解悶了,所以要留著她折騰她,以供他開心,只是她若想殺他,怕是不能夠的,也就是能讓他兩天動不了,不過一想到夙王世子兩天動彈不了,吃喝拉撒都要人侍候著,想必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很深的恥辱吧。

  楚琉月一想到這個便開心的笑,不過很快心裡提醒自己,兩天後這傢夥一定會饒不了她的,所以自己定要想個萬全的法子。

  一行幾個人一路從萬福樓的二樓下來,直奔府門外的馬車,前往隆親王府。

  路上楚琉月找了一家賣成衣店的,進去換了一套男裝,她立馬便成了一個俏生生的公子哥兒,贏得了小蠻和石榴的一致稱讚,二婢也同時的買了一套男子的衣服換上,主僕三人立刻成了靈氣逼人的俏公子了。

  楚琉月在馬車上一邊用藥丸兒塗臉,一邊叮嚀君洛凡這個小白花。

  「師兄,你可千萬別說漏了嘴,別說我是你的小師妹,只說我是你的好朋友明月公子,記住了沒有。」

  君洛凡聽了楚琉月的話,還一臉不解的問道:「小月兒,你為什麼要男子衣裝呢,你穿女子的衣服比男子的好看。」

  楚琉月翻白眼,大爺啊,現在不是糾結穿女子衣服還是男子衣服的時候,而是她不想在這時候招惹太多的麻煩,她在楚府本來就有一堆麻煩了,若是再穿女子的衣服,別人就會知道她是楚琉月,只怕還會有更多的麻煩,所以她要想安寧只能穿男裝。

  「我問你記住了沒有。」

  楚琉月瞪著君洛凡,然後威脅他:「若是你說漏了嘴,我就不替那鳳晟世子醫病了。」

  楚琉月知道君洛凡對醫術可是極固執的,尤其是他的病人。

  誰知道她剛說完,君洛凡來了一句:「小月兒,你不是想要隆親王府的一萬兩銀子嗎?」

  楚琉月瞪眼,你說這師兄是小白花吧,有時候他挺聰明的,翻了翻白眼盯著君洛凡:「我不要了,你若是說漏嘴了,我就不要那一萬兩銀子了。」

  一聽她嚴肅的話,君洛凡總算妥協了:「好,小月兒,我記著了,你是我的好朋友明月公子。」

  「嗯,這才乖嘛。」

  楚琉月伸手拍了拍君洛凡的頭,就像愛撫小狗似的,看得小蠻和石榴兩個人吐血,人家君大公子可是尚京女子愛慕不已的公子哥兒,小姐你別把人當小狗,不過君大公子一點不以為意,臨了還嘟嚷一句。

  「可是小月兒還是穿女子衣服好看啊。」

  楚琉月理都不理他,不但自己把臉塗得黃黃的,還把小蠻和石榴二人的臉給塗黃了,幾個人說著話一路往隆親王府駛去。

  隆親王爺鳳騰,乃是當今皇上明堯帝的同胞兄長,當日明堯皇上競爭太子之位時,這隆親王爺不知道怎麼心血來潮全力的支持了這位兄弟,後來明堯帝當上皇上後,便封他為隆親王,隆親王府也緊挨著東宮太子府,離皇宮很近,而且府邸華麗氣派。

  隆親王府裡,聽說沒有正妃,只有側妃,所以側妃當道,這鳳晟世子和鳳桐嫣都出自側妃的肚子,雖然他們不是嫡出的,但因為很多年前正妃和小世子出事了,所以這鳳晟理所當然的便是隆親王府的世子爺。

  本來這鳳晟世子也是一個出色的人,誰會想到三年前,這世子爺會因為心上人孟玉綺嫁與三皇子寧王而一怒失心,從此後他的心智或瘋或顛,或七八歲的稚齡心智,總之讓隆親王爺頭疼不已,遍請了天下的名醫,也沒有把這位世子爺的病給治好,甚至於為了治鳳晟世子的病,隆親王爺還在隆親王府裡建了一座美嬌閣,閣中儘是各種各樣的美女,兒子不是喜歡那孟玉綺嗎?那他便遍尋天下的美女,就不相信沒人比得過孟玉綺,不過說實在的,三年過去了,也沒人把這位鳳晟世子的病給治好。

  君洛凡乃是宮中四品禦醫,隆親王爺曾進宮請過皇上的聖旨,討了君洛凡進隆親王府為鳳晟世子治病,雖然依舊沒治得好,但是君洛凡並沒有放棄,想到什麼新的方法時便會來隆親王府為鳳晟世子治病,只是每次都沒成功。

  這一次他再登隆親王府,隆親王都不抱什麼希望了,不過依舊很客氣,畢竟君洛凡不僅僅是宮中的四品禦醫,還是君丞相的公子,隆親王爺和君丞相的關係不錯。

  隆親王府的正廳,華麗氣派。

  君洛凡正跟隆親王爺客套的說著話,楚琉月打量著隆親王府的正廳,不說金碧輝煌,也是各種的名貴佈置,隨處可見的擺設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果然是皇室的親王啊,自是不同於一般人家。

  她們楚府與隆親王府都沒法比,楚琉月感歎,聽到耳邊傳來師兄介紹起她來。

  「這位是我的小——」

  君洛凡的話一起,楚琉月驚出一身汗,這丫的叮嚀了還忘了,趕緊的咳嗽了一聲,她一咳嗽,君洛凡回過神來,趕緊笑道。

  「這是我的好友明月公子,他的醫術比我高得多,所以今日我特地請了他過來替鳳晟公子檢查看看,看他對於此類的病有沒有把握治好。」

  隆親王鳳騰一聽君洛凡的話,眼睛睜大了,說實在的先前他看到楚琉月進來的時候,並沒有在意,畢竟是一個年輕俊俏的小公子,看上去也不是太大,只當是隨了君洛凡前來隆親王府玩的,沒想到卻也是個大夫,還比君洛凡的醫術高超,隆親王爺不由得錯愕了,盯著楚琉月打量起來。

  楚琉月不卑不亢的起身,抱拳向上首的隆親王施禮。

  「明月見過隆親王爺。」

  這位隆親王爺身子微微的發福,眼睛細長,面目十分的和藹,不過眼裡的精光顯示出他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和善,不過看到楚琉月不卑不亢從容瀟灑的動作時,隆親王爺還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擺手示意楚琉月坐下來。

  「原來是明月公子,不知道明月公子師從何處?」

  隆親王爺明顯的對於楚琉月的醫術不太信任,因為他碰到太多前來隆親王府招搖撞騙的大夫了,現在他都死心了,所以即便君洛凡說楚琉月醫術比他高,他也沒多大的感覺,因為醫術高的大夫他不是沒有找過,照樣對他兒子的病束手莫策。

  楚琉月挑了挑眉,倒是不以為意,淡淡的抱拳繼續胡編。

  「在下師從鬼谷子,乃世外之人,因和君公子是朋友,所以應他之邀前來隆親王府為鳳晟世子檢查,沒想到王爺似乎對在下心有疑慮,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辭了。」

  楚琉月完全是撒謊不眨眼睛,看得君洛凡和小蠻等人盯著她好半天反應不過來,反應過來,君大公子便認真想了,小月兒怎麼成鬼谷子的徒弟了,師傅怎麼成鬼谷子了,對了,這鬼谷子又是何人?

  不過楚琉月這一手倒是鎮住了隆親王爺,雖然他也沒聽過這鬼谷子是何方神聖,但聽到這名字感覺是一個很厲害的傢夥。

  他心裡念頭一落,眼看著楚琉月有要離去的打算,趕緊的出聲喚住楚琉月:「明月公子請留步。」

  楚琉月壓根就沒想走,只不過做做樣子罷了,聽了隆親王爺的喚聲,掉首又望過來。

  隆親王爺臉上堆了一些笑,沉穩的開口:「那有勞明月公子了,本王喚小兒出來,請明月公子多費心了。」

  雖然隆親王爺依舊是不抱多大的希望,但他的那顆心多少還是升騰出一些希望的,他不能放棄自己的兒子啊,他可是隆親王府的指望啊,若是他出了事,這隆親王府可就後繼無人了。

  「好,不過在下還有一事要稟明王爺。」

  「明月公子請說。」

  隆親王爺望向楚琉月,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話要說。

  「在下若是治好了鳳晟世子,必須要一萬兩診金。」

  楚琉月的話落,隆親王愣了一下,一萬兩的診金,天價啊,不過聽到楚琉月話裡的意思,她若治好了鳳晟要一萬兩的診金,若是能治好兒子,別說一萬兩銀子,就是十萬兩他也幹啊,隆親王爺立刻點頭應了。

  「好。」

  楚琉月本來還有些擔心呢,雖然這隆親王府看上去挺有錢的,可是越有錢的人往往越扣門,不捨得花錢,沒想到隆親王爺倒是答應了,這真是太好了。

  楚琉月唇角擒著笑:「那請喚世子爺出來吧。」

  隆親王爺立刻望向一側的侍衛:「立刻去把世子爺帶過來。」

  「是,王爺。」侍衛應聲走了出去,廳堂上,隆親王爺命令丫鬟給君洛凡和楚琉月等人添茶,然後幾個人客套的說起話來。

  直到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幾個人才停住說話,掉頭望過去,看到侍衛領著幾個人走了進來,侍衛的身側並排而行的人應該是鳳晟世子,鳳晟世子有些男生女相,但卻沒有女子的脂粉氣,倒是透著濃濃的華麗氣息,即便他得了失心瘋,此刻週身上下也堆徹著華貴不凡,他的五官較之尋常男子要柔和得多,一雙清澈的瞳眸中攏著如孩童般乾淨的光芒,身上的氣息也是乾乾淨淨的,完全沒有成人的那種爾虞我詐,楚琉月看著這樣子的鳳晟世子,倒不認為他有什麼不好。

  鳳晟世子走進來先給隆親王爺行禮:「孩兒見過爹爹。」

  他一開口說話,楚琉月便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因為鳳晟世子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但是說出的話卻猶如十歲左右的孩童一般綿軟嬌貴,細細柔柔的。

  隆親王爺擺手,示意鳳晟起身,然後望向楚琉月,黯然的說道。

  「這是我兒鳳晟,明月公子看他還有辦法醫嗎?」

  楚琉月望了鳳晟一眼,並不認為他的失心瘋沒辦法醫,因為失心瘋的後期人會成為完全瘋顛的狀態,而鳳晟世子現在還如此的平穩,說明他只是初期的症狀。

  不過雖然如此,楚琉月也沒有一口打包票,醫者永遠不會跟任何人打包票的,因為未知的狀況很多,只有治好了才有效。

  隆親王爺一說話,那鳳晟世子便望了過來,先是掃了君洛凡一眼,他是認識君洛凡的,所以開心的笑著打招呼:「洛凡哥哥。」

  君洛凡點了一下頭,鳳晟世子的視錢又落到了楚琉月的身上,然後他滿臉驚訝的走過來,盯著楚琉月,困惑的蹙眉深思。

  楚琉月不由得奇怪,難道鳳晟世子認識她不成,正想開口問,便看到鳳晟世子的面容上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如明艷的牡丹花一般富貴華麗。

  楚琉月不由得惋惜,這男人若是不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喜歡他呢,為了一個嫁給別人的女人,至於嗎?

  她正替鳳晟世子惋惜著,那鳳晟世子竟然脆生生的喚了一句:「娘。」

  這下廳堂上所有人都驚駭無比的盯著鳳晟,然後望著楚琉月,楚琉月懷疑自己聽錯了,她沒聽錯吧,沒聽錯吧,這鳳晟世子竟然喚她娘,要不要這麼誇張啊,而且現在她是個男的啊。

  楚琉月正懷疑自己聽錯了,那鳳晟世子竟然再次脆生生的叫喚了一聲:「娘。」

  這下楚琉月聽清楚了,鳳晟世子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叫她娘,楚琉月怒了,一抬手便拍的一巴掌甩了出去,她是黃花閨女好不好,她才十五歲啊,怎麼就生了這麼個二十歲左右的兒子了,而且那隆親王爺豈不是佔了她的便宜,不對,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是男的,要叫也該叫爹啊,她心裡想著,嘴裡便說出來了。

  「胡說,要叫也該叫爹。」

  這下不但是君洛凡等人臉抽了,就是隆親王爺也臉抽了,這叫什麼事啊,他這個做爹的就在堂上,這明月公子便讓他兒子喚他爹了。

  楚琉月一說出口,知道自己唐突了,抬首笑望著上首的隆親王爺。

  「王爺,唐突了啊,只是這鳳晟世子喚我娘,我是男的啊,所以我想著這要喚也該喚爹不是嗎?」

  隆親王爺被楚琉月氣到了,一時竟沒說不出話來,而那被楚琉月賞了一巴掌的鳳晟世子竟然一下子癱到地上去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傷心的數落。

  「娘,你為什麼打人家啊,人家又沒有犯錯誤,娘,人家有很乖的,什麼錯也沒有犯。」

  整個正廳裡都是鳳晟世子的嚎聲,這下不但是隆親王爺臉色難看了,楚琉月也臉色難看了,直接的冷哼:「我們走,這病沒法看了。」

  她才不要這便宜兒子,別到時候把她的名聲給毀掉了。

  君洛凡一聽楚琉月的話,也不敢再說什麼,而且聽鳳晟世子叫小月兒娘,這稱呼實在怪怪的,所以楚琉月一開口,那君洛凡應聲跟著楚琉月往外走,小蠻和石榴兩個自然也緊隨其後的離開。

  可是鳳晟世子不幹了,他從地上一躍而起,撲到了楚琉月的身邊,傷心的哭叫著:「娘,你別走,人家不敢了,人家不哭了,你不要走。」

  楚琉月被他拽著,也走不了啊,最後只得停住身子,冷冷的睨著鳳晟世子。

  「若是想我不走,你別亂叫。」

  「娘,人家沒亂叫。」

  鳳晟世子委屈萬分的說道,還嘟起了嘴巴,神態十分的逗人,讓人有種想掐他的衝動,不過楚琉月此刻可不想掐他,因為人家正使命的叫她娘呢?

  楚琉月抬首望向上首的隆親王爺:「王爺,你還是命人把鳳世子拉下去吧,這病明月治不了。」

  隆親王爺自然知道楚琉月是惱怒了,年紀輕輕的便被人叫娘,何況人家還是一個男人,這個兒子啊,這失心瘋越來越厲害了,隆親王爺怒喝:「鳳晟,還不放開明月公子。」

  可惜鳳晟壓根不理會自個的爹爹,使命的拽著楚琉月,就是不放開她的手。

  而他握著楚琉月的時候,楚琉月輕易便發現,這傢夥的手勁出奇的大,內力流竄,這顯示鳳晟竟然還是一個武功厲害的高手,所以他若不想鬆開,她未必走得了,除非她出奇招,可是當著隆親王爺的面收拾這小子不太像話,所以楚琉月忍著沒動,然後望向上首的隆親王爺,隆親王爺看兒子不理會他,也是沒法子的,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望向楚琉月。

  「明月公子,你受委屈了,這樣吧,若是你能治好我兒的病,本王給你三萬兩的診金。」

  「三萬兩?」

  楚琉月有些結巴,說實在的,若是真的能得三萬兩的診金,她可是個小富婆了,還掉了夙燁的一萬兩,剩下的兩萬兩做什麼事都方便了,如此一想,她心裡總算不那麼糾結了:「王爺此話當真?」

  「當真。」

  隆親王爺認真的說道,若是治好了兒子的病,三萬兩他也認了。

  「好。」

  為了錢楚琉月認了,不過這鳳晟世子叫她娘這事可不行,想著她望向鳳晟世子,笑著說道:「鳳晟世子,若是你想讓我陪你,你別叫我娘。」

  鳳晟一聽,立馬笑了,乖巧的望著楚琉月:「那我叫你爹爹。」

  這下上首的隆親王爺臉黑了,他這個爹還在呢,還沒死呢,這立馬便叫別人爹了,當他不在了啊,虧他願意花三萬兩銀子替他治好失心瘋,這個不孝子,不過想想現在兒子是傻的啊,他何必和兒子計較,總算把火氣壓了下去。

  楚琉月才不稀憾做鳳晟的爹呢。

  「這樣,你叫哥哥吧。」

  如果叫哥哥她還能接受一些,可是鳳晟眼一瞇盯著楚琉月,上下的看著然後說道:「要叫就叫姐姐。」

  楚琉月實在煩了他的糾纏,歎氣說道:「姐姐就姐姐吧。」

  其實私心裡她倒要說鳳晟世子眼睛毒了,連隆親王爺都沒有注意到她是女子,可是這鳳晟世子竟然發現了,誰又能說這男人是傻的。

  楚琉月望向上首的隆親王爺說道:「王爺可是看到了,這三萬兩銀子您沒白花,我為了治你兒子的病,連姐姐都當上了。」

  隆親王爺聽了楚琉月委屈的話,能說什麼,扯了扯嘴角,還要客氣的說道。

  「讓明月公子為難了,請明月公子為我家小兒檢查一下,看他的失心瘋是否有救。」

  「好。」

  這下楚琉月來了精神,三萬兩銀子啊,絕對不是小數目啊,有了這三萬兩銀子,她前途光明了,還是個小富婆,所以說一定要治好鳳晟世子的失心瘋。

  「來,鳳晟世子坐下來讓我來給你把脈。」

  楚琉月開口,鳳晟卻不樂意了,嘟起嘴巴一臉的萌相:「姐姐,你不要叫我鳳晟世子,你叫我小晟晟。」

  楚琉月想吐血,還小晟晟,這麼大個人了,晟什麼晟,晟個屁啊,不過為了三萬兩銀票,她忍了,想著笑臉相對:「小晟晟,來坐下,我給你把脈了。」

  這下鳳晟世子總算心滿意足了,乖乖坐下來讓楚琉月替他把脈。

  廳堂上總算安靜了下來,隆親王爺盯著楚琉月,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楚琉月的身上。

  君洛凡也很緊張,他對於這樣的病例投入的心思很多,就希望找到能治療的方法。

  楚琉月號了一會兒脈,然後又換了一隻手號脈,最後放開了鳳晟,望向了上首的隆親王爺:「鳳晟世子是不是大部分時間都像七八歲的孩童,偶爾會發作起來,或怒或瘋顛的症狀,但很多時候是相對平和的。」

  楚琉月一說完,隆親王爺的眼睛亮了,連連的點頭,沒想到這明月公子一號脈,便說出了鳳晟的症狀,這麼說來,他對這種病是有些研究的,說不定,說不定——

  隆親王爺激動的開口:「明月公子,你看晟兒的病——」

  「其實他的失心瘋還沒有十分的嚴重,這只是失心瘋的初期症狀,若是到了後期——」

  君洛凡一聽,不由得追問:「到了後期會怎麼樣?」

  楚琉月望了一眼鳳晟,看他瞳眸清澈,眼神中隱有依賴,一看到她望向他,便滿臉討好的甜笑,倒是十分的惹人憐愛。

  她還真不希望鳳晟世子會瘋。

  「後期的時候,他會瘋狂,而且會控制不住的殺人,稍有不如意便會大發脾氣,而且沒人控制得了他。」

  楚琉月的話一完,隆親王爺和君洛凡兩個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沒想到失心瘋後期竟然如此的嚴重,雖然也有大夫說過,不過他們還有些不相信,因為鳳晟眼下大部分時候都很溫順,雖然偶爾也會瘋顛,但至多便是發發脾氣,然後砸東西,有時候也會打人,但沒有任何殺人的衝動。

  「明月公子,你可有法醫?」

  隆親王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楚琉月的身上,為了讓楚琉月全身心的治鳳晟世子,隆親王爺又開口說道:「明月公子放心,只要一治好我兒子的病,我便會依約付三萬兩的診金。」

  「那王爺能先付一萬兩定金嗎?」

  楚琉月一開口,隆親王爺愣住了,哪有沒看病先要一萬兩定金的,若是她拿著跑了怎麼辦,或者治不好怎麼辦。

  隆親王爺遲疑,楚琉月身側坐著的君洛凡立刻起身道:「王爺,我小——」

  他想說小月兒,小到後面愣住了,楚琉月瞪著他呢?而上首的隆親王爺還在等著他話,君洛凡趕緊的改口:「明月公子一定會治好鳳晟世子的病的,王爺放心吧,這件事我來擔保,若是明月公子治不好鳳晟世子的病,那一萬兩銀票歸我還給王爺。」

  君洛凡一說話,隆親王爺不說話了,命令身側的侍衛:「立刻去通知管家,準備一萬兩銀票過來。」

  「是,王爺。」

  那侍衛雖然詫異,卻依言退了下去。

  楚琉月本來只是提看看能不能成功,沒想到隆親王爺竟然同意了,當然這是因為君洛凡擔保了,不過先拿到一萬兩銀票,打發了那該死的傢夥再說,至於治鳳晟世子的病,她一定會努力的。

  隆親王爺又問楚琉月:「明月公子,你看治鳳晟的病要注意些什麼?」

  楚琉月因為馬上要拿到錢了,所以心情無端的變好,眉開眼笑,看誰誰好,笑望向上首的隆親王爺,回道。

  「隆親王爺,鳳晟世子的病需要安靜,他住的地方最好僻靜些,別讓人隨便的打擾到他,另外,治這病必須找到根源,然後對症下藥。」

  楚琉月說到這個,隆親王沒有說話,君洛凡倒是說話了。

  「關於這個,我也曾試過,鳳晟世子之所以得了失心瘋,是因為自己喜歡的女人嫁給了別人,所以王爺給鳳晟世子在隆親王府建了一座美嬌閣,美嬌閣中儘是賞心悅目的美女,就希望鳳晟世子會受到刺激,然後心智大開,這樣便算事半功半了。」

  君洛凡說完,楚琉月蹙眉,若說鳳晟真的因為那什麼女人嫁給別人受到了刺激,按理這美嬌閣的女人對他會是個刺激,可是現在他卻一點反應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楚琉月微微的蹙眉,然後認真的說道:「會不會他受刺激的原因,並不是那個女人嫁給了別人,而是別的原因,所以他才會得失心瘋?」

  「別的原因?」

  隆親王爺和君洛凡兩人皆是一呆,說實在的一直以來大家都認為鳳晟世子是因為自己喜歡的女人嫁給了別的男人,所以才會得的失心瘋,誰也沒有想過有別的原因。

  門外,隆親王府的管家過來了,親自把一萬兩銀票送了過來。

  楚琉月笑瞇瞇的把一萬兩銀票接了過來,然後起身望向隆親王爺:「王爺自去忙吧,我和君公子陪陪鳳晟世子,看怎麼拿出一套治療的好方案。」

  「好。」

  隆親王爺現在對楚琉月倒是十分的相信,因為楚琉月從頭到尾表現的醫術都是相當獨到的,不像是個騙子,隆親王爺想著點頭:「嗯,好。」

  他說完喚了侍候鳳晟世子的丫鬟浣珠進來。

  「好好侍候明月公子和君禦醫。」

  「是,王爺。」浣珠應聲,走過來請了楚琉月和君洛凡等人一起前往鳳晟世子的院子,鳳晟滿臉笑的跟著楚琉月的身後一路出去,十分的開心。

  隆親王府的正廳裡,管家望著自家的王爺,小心的說道:「王爺,這什麼明月公子的,小的從未聽說過,他會不會是個騙子,來我們隆親王府騙銀子的。」

  隆親王爺的眼裡瞬間攏上了殺氣:「他敢。」

  不過很快便又溫和了下來:「不過本王對他有些信心,膽敢張嘴要三萬兩銀子的絕非無能之輩,再說他那個什麼世外之人,鬼谷子的弟子,一聽這鬼谷子的名頭,便知道是個隱世高手。」

  隆親王如此說,管家和王府的侍衛自然不敢多說什麼。

  鳳晟世子住的院子很僻靜,離前面的正廳有些遠,浣珠在前面帶路,後面另跟著兩三個小丫鬟,楚琉月有一句沒一句的問浣珠話。

  「你們爺平時容易發怒嗎?」

  沅珠恭敬的回話:「很少,不過也有,若是他不高興了,必然大發脾氣,砸東西,讓所有人都滾,不准人靠近。」

  沅珠一說,楚琉月身後的鳳晟冷哼:「浣珠,你說的是誰?」

  沅珠趕緊的說道:「世子爺,我沒說你,我說的是別人。」

  「喔。」鳳晟聽了總算不氣了,掉頭笑瞇瞇的望著楚琉月:「姐姐,她說的不是我,我平時很乖很聽話的。」

  楚琉月有些好笑,這傢夥,沒理會他,便又問浣珠。

  「那他一般都什麼時候發怒呢?」

  「也沒個准數,總之奴婢們摸不準。」

  浣珠說完似乎想起什麼似的張嘴,隨即想想又覺得不妥,閉上了嘴,楚琉月卻已經看到了她的神情,淡淡的說道:「有什麼話說吧,這是為了治你們世子爺的病。」

  楚琉月說完,浣珠小聲的說道:「好像側妃娘娘一來院子裡,世子爺便會發脾氣,而且怒火很大。」

  「側妃?」

  楚琉月聽說過關於隆親王府的事情,那這側妃應該是鳳晟的娘親才是啊,他怎麼會看到自個的母親發怒呢,難道說他得了失心瘋和那三皇子妃沒有關係,卻是和自個的母親有關係。

  「還有什麼奇怪的事情?」

  楚琉月又問,沅珠想了一下說道:「自從世子爺出事後,從來沒叫過側妃娘娘母親。」

  楚琉月眼光閃了一下,掉頭望向身側的師兄君洛凡,發現師兄一臉的驚訝,看來以前他們沒注意到這個。

  鳳晟得了失心瘋,怕真的和這位側妃娘娘有關,所有人都搞錯了方向。

  楚琉月和君洛凡兩個人面面相覷著,那鳳晟已經朝浣珠發火:「你們說誰呢,說誰呢!」

  楚琉月一看趕緊的伸手安撫他:「鳳晟,別鬧了。」

  難得的她話一起,鳳晟便望了過來,然後嘟起嘴巴:「姐姐,她們欺負我。」

  「好了,她們沒有欺負你,你這樣,姐姐不陪你了。」

  楚琉月一開口,鳳晟一言不敢吭了,這下不但是君洛凡,就是浣珠等小丫鬟也稀奇了,這世子爺怎麼就服了明月公子了,竟然因為明月公子的話,一言不吭了,這可是很少見的。

  一行人進了鳳晟世子的院子,接下來楚琉月陪著鳳晟玩了一會兒,盡量讓他開心些,然後等到他累了最後去休息了,她才和君洛凡出來。

  此時天色已經晚了。

  楚琉月坐上丞相府的馬車,讓君洛凡送她回楚府。

  「小月兒,對於這鳳晟的病你有把握嗎?」

  君洛凡最關心這件事了,楚琉月想了一下,伸出幾個手指頭,君洛凡一臉的不解,楚琉月笑著敲君洛凡的腦袋:「六成啦。」

  「喔,這樣。」

  雖然只有六成,但君洛凡已經是極高興的了,這說明小月兒的把握比較大了,她說到這種話,應該是可以醫的。

  馬車裡,石榴和小蠻二人也很高興,尤其是石榴,直接眉開眼笑的說道:「小姐,你要不要立刻去夙王府,把一萬兩的銀票還給夙王世子,這樣以後你就不欠他什麼了,小姐以後不用理會他了。」

  石榴的話一起,楚琉月也高興了,沒錯,她要盡快把這一萬兩的銀票還給夙燁,從此後和他再無任何的關係了。

  不過掀簾往外望了一眼:「明日再送去夙王府吧,現在天色已晚了。」

  「行。」

  石榴高興的點頭,君洛凡也很高興:「小月兒,還掉他一萬兩銀子後,別再理會他了,他太會欺負人了。」

  「嗯,我知道了,以後我們都不用理會那人。」

  楚琉月說完,小蠻憂心了,看來琉月小姐時真不打算再理會爺了,爺啊爺,你瞧你幹的這些事,惹得天怒人怨了,琉月小姐再也不想見你了,你就作吧。

  丞相府的馬車一路把楚琉月送進了楚府的側門,然後君洛凡眼看著楚琉月下馬車,往側門走去,才放下心裡,不過他沒忘了叮嚀楚琉月:「小月兒,明日下午,我與你一起去隆親王府。」

  「行。」

  楚琉月說著走了進去,一路回了桃院。

  剛進了桃院,便看到門前有管家領著下人候著,除了楚府的下人,還有靖王府的人,楚琉月不由得挑了眉,神色冷冷的望向了靖王府的侍衛沈青陽。

  「這不是沈侍衛嗎?不知道沈侍衛大晚上的來楚府幹什麼?」

  沈青陽自是知道楚琉月對他們靖王府的人全無好感,不管是他們還是王爺,可是他家的王爺——一想到自家王爺命令他們過來請琉月小姐,沈青陽的臉色便有些暗了,早知道今日何必當初,當初休掉了琉月小姐,今日又百般的糾纏著想娶人家,這是何苦呢。

  沈青陽雖然心裡不屑,可是哪裡敢非議主子的事情,飛快的開口:「琉月小姐,我們家王爺請琉月小姐半月湖一聚,我們主子說了,若是琉月小姐前去半月湖,一定有驚喜等著琉月小姐的。」

  「驚喜?」

  楚琉月撇了撇嘴角,滿臉不以為意的開口:「看到你們就夠驚喜的了,回去告訴你們家爺,就說我不喜歡看到他,以後他不要動不動便來找我。」

  楚琉月一點面子都不給,現在的她用不著再和這些人假裝了,她又不是以前剛穿越過來的楚琉月,就算是靖王爺又怎麼樣,當日休掉了她,現在再回頭找她,她也是佔了個理字的,就算到皇上面前,她也沒什麼可怕的。

  楚琉月說完,主僕三人越過沈青陽等人的身子逕自回桃院。

  誰知身後嗖嗖身響,寒芒窄起,勁風掃過。

  楚琉月和小蠻等臉色驟變,身形一退,臉上同時罩上了冷氣流,轉身瞪視沈青陽等幾名侍衛,一看之下卻是愣住了,本來楚琉月和小蠻以為沈青陽是打算出手對付她們的,誰知道沈青陽他們幾個侍衛竟然是拔劍自盡的。

  楚琉月手一揮,幾枚冰魄銀針揮了出去,光當有聲,沈青陽等人手中的長劍被擊落。

  本來以楚琉月的內力要想擊落沈青陽等人手中的長劍是有些難度的,但是他們沒想到楚琉月會忽然的出手,所以大意了,長劍才會被楚琉月輕易的擊落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沈青陽等人沉聲說道:「王爺有令,若是請不到琉月小姐,讓我們幾個人自行裁決。」

  楚琉月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冷喝道:「要死滾出楚府去死,別死在本小姐的眼面前,或者你們是想拿死來威脅我?」

  楚琉月的眼睛瞇了起來,盯著沈青陽等人,那幾個被她望到的人,皆被她眼神中的冷意震懾住了,趕緊的搖頭:「屬下等決沒有此意,既然琉月小姐如此說,那屬下等出去死便是了。」

  幾人說著伸手摸起地上的長劍,轉身往外走去,那背影倒也是帶著幾分絕決,毫不遲疑,而且楚琉月知道他們定然是要自盡的。

  雖說沈青陽等人的死活與她無關,而且跟了那樣的主子早晚只怕也是這樣的下場,可是她是一個醫者,生來便該救人的,最重要的是沈青陽等人沒有得罪過自己,也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最重要的今日鳳吟派人來請她,她不去,這幾個人自殺了,明日他再派人來,她再不去,那幾個人是不是還要自殺呢,所以根深蒂固她要和鳳吟說清楚了,她和他從此後沒有半點關係。

  楚琉月如此一想,沉聲道:「等一下,我與你們走一趟。」

  她一開口,小蠻和石榴兩個人便叫了起來:「小姐。」

  楚琉月回首望了小蠻和石榴一眼,然後招手示意她們近前,小聲的吩咐石榴,一回去便讓陸遲過來,暗中保護她,她則留在桃院中照顧冰舞。

  冰舞的身手不錯,若是有人打石榴的主意,冰舞也可以保護石榴。

  石榴轉身走了進去,楚琉月則領著小蠻,命令楚府的管家,立刻備一輛馬車過來。

  沈青陽等人鬆了一口氣,說實在的,今晚若是琉月小姐不去半月湖,他們只有死路一條,因為王爺下了命令,若是楚琉月不去半月湖,他們就別回去了,所以他們只有死路一條了,沒想到最後琉月小姐竟然願意為了他們前往半月湖,這說明琉月小姐的心腸並不是那麼的壞。

  楚琉月帶了小蠻前往半月湖,馬車裡,小蠻多少有些擔心,望著楚琉月。

  「琉月小姐,你小心點。」

  「嗯,沒事,我會小心的。」

  楚琉月滿臉的冷霜,眼裡更是嗜血一樣的寒氣,令人看了不敢直視。

  馬車上,小蠻不再說話,一路往半月湖而去,半月湖在郊外,城門早就關閉了,但因為靖王府的侍衛有腰牌,所以很輕鬆的便出了城,一路往半月湖而去。

  夜晚的半月湖,比起白日來更是婉約迷人,好似輕紗遮面的少女,令人暇想。

  湖中,很多的畫舫穿梭著,湖面之上繚繞著輕歌,熱鬧極了。

  此時湖岸上停靠著一輛奢華的馬車,湖邊是一艘華麗的畫舫,畫舫上掛著八個燈籠,顯得十分的氣派。

  那奢華的馬車正是靖王府的馬車,馬車上端坐一人,正歪靠著閉目養神,聽到外面響起的馬蹄聲,忽地睜開眼睛,勾唇而笑,那笑中隱有七分的冰冷,三分的志得意滿,他就不信了,楚琉月會不來。

  馬車之外有人過來稟報:「王爺,琉月小姐過來了。」

  靖王鳳吟一伸手掀簾往外看,正好看到對面楚府馬車裡下來的楚琉月,一身明黃的長裙,襯得她的面容越發的千嬌百媚,艷麗如霞,從前纖瘦的身材,也豐盈起來,週身上下,說不出的嬌妍美好。

  鳳吟看在眼裡,心也止不住的跳了幾下,心知肚明,他對眼前的女子是有些心動的,不同於當初面對楚琉蓮的憐惜,而是一種真真實實的心動。

  眼看著楚琉月走過來,鳳吟也從馬車上下來。

  楚琉月走過來,也不和鳳吟拐彎抹腳,直截了當的開口:「靖王爺,你可真有閒情逸致,大晚上的不睡覺,命侍衛到楚府去鬧騰?」

  鳳吟一聽楚琉月陰驁的話,便知道她心裡不高興,立刻掉頭訓戒沈青陽:「混帳,讓你們去請琉月小姐,你們竟然招惹得她不高興。」

  「是,王爺。」

  鳳吟訓責完了手下,又望向楚琉月,笑意盈盈,一雙桃花眸光華流轉,閃閃爍爍的瀲瀲綺思。

  「本王邀琉月小姐前來半月湖遊湖。」

  楚琉月冷睨了鳳吟一眼,然後望向身後的半月湖,只見湖光生色,荼緋綽艷,好一處風流溫柔鄉,可惜她沒有這個興趣,收回視線當著鳳吟的面不客氣的打了一個哈欠,然後一臉很累的樣子。

  「靖王爺有事說吧,我累了要回去睡了。」

  鳳吟笑意正濃的臉,一下子有些僵住了,楚琉月的神情充分的說明瞭她對他沒興趣,一點興趣都沒有,這使得他很受打擊,然後又恢復了神情,溫雍的笑語:「既來了,何不逛一圈再走。」

  說實在的楚琉月現在真的有點累了,她對逛什麼湖的不敢興趣,她只想睡覺,明兒個早上起來練武功,何況她面對的男人還是她討厭到極點的男人,想到這,楚琉月望向了鳳吟,很認真的說道。

  「靖王爺,當日你當眾休掉了我,我與你從此後再無瓜葛,我現在是未嫁之身,以後靖王爺別讓人再找我了,省得有什麼流言誹語的傳開來,日後我又如何嫁人呢?」

  楚琉月說完不等鳳吟話,便又說道:「我來不是想和靖王爺逛什麼湖,遊什麼河的,我就是來告訴靖王爺一聲,我與你再無任何的關係,希望靖王爺自重,對了,按理我該叫你一聲姐夫才對。」

  楚琉月的話完,鳳吟臉色黑沉了下來,變了幾變,這女人直接的把討厭寫在了臉上,話也說得很絕,他想娶她似乎不可能,一想到這個,鳳吟不禁惱怒,好久才忍住怒意,壓抑著將要發作的怒火,他可是堂堂皇室的皇子,即便現在與太子無緣,也是個王爺,這等的身份難道配不上她嗎?她竟然拒絕得如此的徹底。

  鳳吟的聲音響起,有點破敗,像硬扯出來的。

  「你就如此不屑一顧嗎?」

  「不是不屑一顧。」楚琉月認真說,鳳吟的眼裡升騰出一絲希望,不過卻毀滅在楚琉月接下來的一長串話裡。

  「是相當的十分的不屑一顧,我鄙視你這種得不到的永遠是好的心態,男人都這麼賤,你說你當初得不到楚琉蓮的時候,也覺得她是好的,這會子得到了,怎麼又吃著碗裡的盯著鍋裡的,總之以後那鍋裡的一個千萬不要把我算上,要不然我會覺得噁心的。」

  楚琉月說完拍了拍手,轉身準備離開,該說的話她已經說完了,相信這男人不會蠢到再去找她,那根本是自取其辱。

  身後鳳吟臉色陡冷,眼神更是陰驁無比,森冷的說道:「本王知道你恨楚琉蓮,如若本王說,若是你同意嫁給本王,本王就把楚琉蓮交到你手上,任憑你打罵折磨,哪怕是要殺她,本王也允了你的。」

  楚琉月聽到鳳吟的話,噗哧一聲笑了,回首望向鳳吟,像看笑話一樣。

  「靖王爺,你拿一隻喪家犬來釣我,不覺得太可笑了嗎?我現在根本沒有任何要收拾楚琉蓮的心思,她的死活與我無關。」

  她說完轉身逕自離開,鳳吟眼看著她不把他當回事,更是鄙視輕視他,不由得大怒,身形一閃躍了起來直撲向楚琉月。

  小蠻一看,飛快的提醒楚琉月:「小心。」

  楚琉月其實早防這男人出手了,這男人一向小雞肚腸,自己說了那麼一堆鄙視他的話,他又如何會不氣不惱呢,所以鳳吟一撲過來,她身形一動,直往馬車一側閃去,待到那男人撲了過來,她長袖輕舞,袖中的冰魄銀針飛了出去,各刺向鳳吟週身的幾大穴位,隨之她的身子飛速的施轉,一腳抬起,對著鳳吟狠狠的踢了出去,然後另外一隻也踢出去,蹬蹬的一連兩腳同時齊發,鳳吟沒防到楚琉月會突然的出手,竟然被她給踢中了,身子直接被她踢飛了,而楚琉月身子一落地,手腕一翻,鳳吟身上幾大穴位上的冰魄銀針便被她全數收了回來。

  鳳吟本來可以輕而易舉的旋展功夫回落到岸邊的,但是他中了楚琉月的冰魄銀針,冰魄銀針上有她特製的麻醉劑,所以鳳吟的身子發麻,內力受阻,根本施展不了輕功,所以整個人直直的落到了半月湖裡。

  撲通一聲水花濺起半天空,楚琉月走到了半月湖邊,冷冷的朝落水的男人叫道:「以後離我遠點,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楚琉月說完,轉身便走,靖王府的侍衛沈青陽等人趕緊的衝到了半月湖邊,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王爺竟然被琉月小姐給踢中了,一連兩腳踢進了半月湖。

  湖邊,鳳吟又氣又惱,狂怒的大叫:「還不拉本王上去。」

  本以為楚琉月會很高興的,既可以做靖王妃,又可以好好的收拾楚琉蓮,沒想到這女人不但不高興,還惱怒異常,最後更是把他給踢進了半月湖。

  楚府的馬車,小蠻有些擔心:「琉月小姐,這下靖王怕是恨上了琉月小姐。」

  「你說之前他難道不恨我嗎?你以為我現在還用得著怕他。」

  眼下靖王在皇上那裡已無受寵二字可言,若是他再鬧出什麼事,皇上只會覺得厭煩。

  「靖王爺會不會把這事進宮稟報給皇上?」

  「他又不是傻子,今晚的事情他只是啞巴吃黃蓮,自認了。」否則吃虧的不是她楚琉月,而是他鳳吟,若是今晚之事鬧到宮中,皇上不會怪她的,只會怪鳳吟。因為他最近太多事了,皇上很可能連本帶利的與他一起清算。

  「好了,我們別擔心這件事,我好累啊,我們回去睡覺吧。」

  回城的時候,城門緊閉,楚琉月命小蠻拿了她腰間的龍紋玨遞到城門前,那守城門的一看是夙王府的東西,便放了她們進城,馬車一路往楚府而去。

  馬車上,楚琉月摸著手中的龍紋玨,想到了自己已有一萬兩的銀票,總算笑了起來:「小蠻,明日我便把你們爺的一萬兩銀票,連同這龍玟玨還給他,我與他將再無瓜葛,以後對面也裝認不得他。」

  小蠻一聽,先是很高興,然後又傷心了:「琉月小姐。」

  楚琉月奇怪的望著她:「怎麼了?」

  「若是你和爺沒關係了,小蠻只怕也不能侍候你了,小蠻不想離開你。」

  楚琉月聽了小蠻的話,也有些不捨,伸出手來拍拍小蠻的肩:「小蠻,以後沒事便來看我,我們就當好姐妹。」

  「好,琉月小姐。」

  兩個人說著握起手,再不說一句話,相處的日子雖然不長,但是彼此的情意卻是真的。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2 09:57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01:43 AM 編輯

第079章:不如陪本世子一次

  楚琉月帶著小蠻回楚府,府裡石榴和冰舞二人並沒有出事,她也算放了心,收拾一下便睡覺了。

  第二日天濛濛亮,楚琉月還沒有起來,便聽到窗外有人叫她:「小月兒,小月兒。」

  楚琉月蹙眉掉頭望去,只見窗戶前擠著一顆腦袋,正眨巴眨巴眼睛,看她望過去,立刻舉手拉風的打招呼:「小月兒你早啊。」

  楚琉月忍不住怒瞪著那張臉:「晏錚,你竟然——」

  楚琉月的話沒說完,晏錚便搶先說話了:「小月兒,你不讓人家進房裡,人家根本沒進房,難道趴窗戶也不行。」

  這傢夥倒是委屈上了,英俊的面容上籠罩著一層的愁雲慘霧,不過楚琉月可沒有半點的同情心,順手從床上抄起一個枕頭擲了過去,並冷喝:「給我滾。」

  她都沒起來,他便來扒窗戶,還好意思委屈。

  窗戶上,某人閃躲開了,隨之還在外面嘟嚷:「小月兒就是一個凶婆娘,以後嫁不到人怎麼辦,算了算了,就算是凶婆娘我也是喜歡的,要是小月兒日後沒人要,我把她娶回家吧。」

  房間裡,楚琉月一臉的黑線條,猛翻白眼,她又沒想過嫁人,非規定了女子一定要嫁人的,她認為自己一個人也會過得很好,說不定日後便去江湖上行俠仗義,眼下武功不太好,等到她武功高了一些,這還真是沒準的事情。

  男人,都靠邊站去吧。

  楚琉月正想著,門外石榴和小蠻兩個人走了進來,石榴過來侍候楚琉月起床,小蠻笑著稟報:「琉月小姐別氣,奴婢們是阻止晏世子的,只是他不理會。」

  楚琉月歎息了一聲,那傢夥一向是灑脫不羈的,皇上都拿他沒辦法了,還有誰能讓他畏懼,不對,還有一個人讓他畏懼,楚琉月忽然想到巽音公主來,公主差不多該到了。

  「小蠻,慕紫國的使臣是不是該到了。」

  小蠻想了一下,然後點頭。

  「好像是今天,聽說皇上派了六皇子惠王帶領幾名朝中的大臣前往城門口去迎接,不出意外的話,中午的時候差不多該到了。」

  「喔。」楚琉月點了一下頭,然後想起晏錚來,滿臉的同情:「可憐的晏錚,這下要倒楣了,我還真好奇他為什麼就那麼怕巽音公主呢?」

  「琉月小姐,你小心些。」

  小蠻還是很擔心楚琉月,她有預感巽音公主這次來尚京肯定會挑上琉月小姐的,因為晏世子和琉月小姐走得很近,那巽音公主可是個最善妒的女子,以前若是晏世子和哪個女人說點話,她便百般的找那人的麻煩,何況現在晏世子和琉月小姐是好友。

  楚琉月點頭,她知道這什麼巽音不是省油的燈,但是她現在已經和晏錚是好友了,在她和晏錚沒成為好友前,沒人通知她告訴她,他有個如狼似虎的表妹,何況就算知道,她也未必當回事。

  「小蠻,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楚琉月伸出手拍拍小蠻的手,門外,晏錚小聲的叫喚起來:「小月兒,小月兒,你到底起來沒起來啊,我有急事找你。」

  「急事?」

  楚琉月望了鸞鏡中的自己一眼,已經穿戴整齊收拾好了,想著站起身領著小蠻和石榴兩個人走出去,門外晏錚一看到她出來,總算舒展了眉頭,不過還是嘀咕了一句:「和你們女子做朋友真是麻煩,連房都不讓進,還要在外面等候。」

  楚琉月聽了他的話,停下步子涼涼的睨向晏錚:「難道說你是後悔與我交朋友了,那也好,以後我們兩個只當不認識可好?」

  她如此一說,晏錚便慌了,早陪著笑臉:「我們小月兒與別的女人是不一樣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楚琉月聽他的話噗哧一聲笑了,她倒是不知道晏錚還有如此的口才:「說吧,你不是說有急事嗎?」

  晏錚一聽瞄了一眼小蠻和石榴二個人,一伸手拉了楚琉月快走幾步,然後靠近她一些,小聲的說道:「我查到那批貨的下落了。」

  這會楚琉月倒是驚訝了,沒想到晏錚竟然真的在如此短的時間便查到了那批貨的下落。

  「他們還沒有發現嗎?」

  楚琉月問的是夙王府那邊的人還沒有發現嗎?

  晏錚搖頭:「還沒有發現,不過應該快了,所以我們必須早點動手。」

  楚琉月微凝眉,摸了摸袖中的一萬兩銀票,想到了與夙燁的種種糾葛,其中有他百般挑釁,還有自己的反擊,不過他也曾幫了她的,雖然他的原意是為了繼續折騰她,讓他自己開心,但她卻不能否認他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都是幫了她的,所以今兒個這一出便是自己反擊他的最後一次,等到做完了這件事,她把一萬兩銀票還給他,從此後,兩個人路歸路橋歸橋,將再無牽扯。

  楚琉月沒說話,那晏錚可就疑惑。

  「小月兒,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楚琉月掉頭冷睨著晏錚:「怕他什麼?你說吧,那批貨現在在什麼地方?」

  「烏山。」

  烏山離尚京並不遠,就在城外往西大約一百里地,山勢有些陡峭,平時並沒有聽說這山上有人,若是讓朝中的人知道烏山上竟然有人,只怕早就派兵巢匪了,哪裡能容得壞人離得自己如此近。

  「沒聽說啊。」

  「那些人剛上山的,住在烏山上,那批貨現在便在山上。」

  「好,那等我吃了早飯,我們立刻悄悄的上烏山,我們的目的不是攻打烏山,而是讓那批貨出問題。」

  楚琉月說完,晏錚怪叫一聲:「小月兒。,這種時候,你還吃得下去。」

  他是一想到可以毀掉夙燁的那十件五彩雲瓷,便十分的激動,所以才會一大早過來找楚琉月。

  楚琉月翻翻白眼冷哼:「難道我餓著肚子去。」

  她說著往正廳走去,身後的小蠻和石榴先是望著前面的兩個人嘀嘀咕咕的,分明是不做好事啊,然後偶爾聽到一句半句的,什麼貨啊烏山的,也不知道這晏世子和琉月小姐究竟說的是什麼事。

  一行人進了正廳,石榴早準備了早飯,楚琉月坐了下來,一側的晏錚屁股上就像長了釘子似的,一刻也坐不住,在廳堂上來回的轉悠,轉得楚琉月眼發花,忍不住命令他:「你給我安心點坐下。」

  晏錚總算安靜了一些坐下來,楚琉月想起今日將要到的巽音公主,不由好笑的提醒他:「你還是想想如何應對你那表妹吧,我聽說巽音公主可是非你不嫁的,不知道這會子她來是不是要嫁給你。」

  楚琉月話音一落,晏錚便惱羞成怒了,怒睜著圓目,瞪著楚琉月。

  「小月兒,虧我當你是朋友,你也如別人一般欺負我。」

  楚琉月一想確實不該如此說,趕緊說道:「我不是提醒你盡早拿個主意嗎,別等她到了的時候再慌了手腳,既然她來了,總要有個應對之策。」

  這下晏錚安份了,坐在一側想主意,他一邊想一邊說道:「那個刁婆子,我是不會娶她的,要娶也娶小月兒。」

  晏錚話一落,楚琉月剛吃進嘴裡的一口菜差點噴出來。

  這傢夥是哪壺不開提那壺啊,這話聽著怎麼那麼怪啊,把她和那個巽音公主比了,她有那麼差嗎?

  「晏錚,你的皮又在癢了。」

  楚琉月狠狠的警告晏錚,晏錚立刻回神,先前他是無意識說的,這會子聽到楚琉月的警告,趕緊的擺手。

  「小月兒,我隨口說的,你別惱啊。」

  楚琉月看他也確實可憐,怕一個女人怕成這樣,所以便不再計較,點頭吃飯,一邊吃一邊提議:「既然你不喜歡你表妹,可以與她說清楚,就說你不喜歡她,何必害怕成這樣啊。」

  晏錚一想到巽音便惱怒異常。

  「我不是怕她,只是那女人根本是個神經病,我不是沒和她說,說過不止一次了,可那女人就是認準了一個死理,我一定會娶她的,其實我寧願當和尚也不會娶那個女人的,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了,我也不會去娶她的。」

  晏錚的話一落,小蠻可就不樂意了:「晏世子,你這話不是咒我們琉月小姐嗎?」

  晏錚一聽,看來他是氣糊塗了,怎麼能說全天下的女人都死了,小月兒也是一個女人,想著趕緊說道:「對,對,小月兒不會死的,若是全天下只剩小月兒一個女的,我就和小月兒一個當和尚,一個當姑子。」

  廳堂內的幾人都很無語,怎麼說來說去的他都要拽著琉月小姐啊。

  楚琉月看他可憐見的,也不去計較他的語無淪次了,而且聽了晏錚的話,她可以想像得出,那什麼巽音公主的恐怕真的不是一般的恐怖,而是非常的恐怖。

  廳堂內,晏錚便又說到:「那女人她其實不對我出手,我說什麼她也乖乖的聽話,可是一轉眼,她便百般的算計著我接觸過的女子,那怕就是一個小丫鬟,她都能想方設法的對付,你說這女人是不是變態啊。」

  正因為這個,晏錚才會惱怒,明明與那些人無關,卻害得別人非死即傷的,讓他的心越來越愧疚,同時越發的惱怒南宮巽音,偏偏母親還警告他別對南宮巽音動手,因為南宮巽音身份極其的高貴,她是慕紫國皇后的嫡女,乃是正統的身份,若是傷到了她,皇后娘娘一定會惱羞成怒的,所以他才會一聽到這女人來尚京便心煩意燥的。

  廳堂上沒人說話,不過大家也都瞭解晏錚確實挺可憐的,偏偏攤上了這麼一個表妹。

  此時楚琉月已經吃完了早飯,站起了身,晏錚望著她,忽然眼睛便亮了:「小月兒,你一向聰明,可不可以幫我想想辦法啊?」

  楚琉月抬頭好笑的望著他,說實在的做為晏錚的好朋友,幫助他是應該的,只是照晏錚所說這什麼巽音公主確實是很厲害的一個女人,一般尋常的法子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了她的。

  楚琉月眼睛一亮,正想開口,那晏錚卻先說話了。

  「小月兒,不如我去求我母親,讓她同意我娶了你,只要我有未婚妻了,想必那個刁婆子不會再惦記著我了。」

  晏錚話一落,小蠻先不答應了,石榴也不答應。

  「晏世子這話你怎麼敢說,你這不是把我們琉月小姐擺在刀口下嗎?若是巽音公主知道我們琉月小姐是你的未婚妻,只怕她想方設法的也要除掉我們琉月小姐了。」

  小蠻說完,石榴用力的點頭:「沒錯,還有等到巽音公主來尚京,你還是少往我們楚府跑,若是被那個什麼公主的知道了,一定會找一小姐的麻煩的。」

  「她若是膽敢對小月兒動手,我一定殺了她。」

  這一回晏錚眼睛都綠了,沒錯,巽音若是膽敢動小月兒,他定然饒不過她,就算拼了一條命也要把那刁婆子給殺了,省得她張狂。

  楚琉月望瞭望堂上的人,最後視線落到晏錚的身上,嚴肅的說道:「晏錚,你別動不動說娶我的話,以後這種話莫要提了。」

  晏錚一聽有些不樂意了,挑高了眉盯著楚琉月。

  「為什麼,小月兒?」

  「我們是好朋友,永遠都是,所以別說要娶我的話。」

  楚琉月表明自己的立場,她和晏錚永遠都會是好朋友的。

  晏錚點頭,可是感覺自己的心裡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這是怎麼了,不過他一向灑脫,不計較小節,所以很快便忘了去注意自己的心態,沉聲應道:「好的,小月兒,我們是永遠的好朋友。」

  楚琉月點頭,想起先前晏錚請她幫忙出主意的話,勾唇笑著提議。

  「晏錚,不如你和巽音公主說,你就算娶了她,也一輩子不會喜歡她的,日後她若是進門了,你便一個接一個的娶女人進府,就算她下了手對付那些女人,你仍然會不斷的娶女人進門,你可以喜歡任何人,就是不會喜歡她。」

  女人沒有一個不擔心被冷落,若是巽音知道就算她嫁給晏錚,日後也是被冷落的份,會不會一怒不嫁了呢,如若真是這樣,晏錚便解脫了。

  晏錚一聽挑了一下濃眉,楚琉月又接著開口:「對了,她來尚京的這些日子,你可以沒事便往青樓楚館去,裝著一副風流不羈的樣子,我相信是女人都會受不了的。」

  沒有一個女人喜歡風流花心的男人,想必這巽音也不例外吧。

  「可是我害怕那些女人會遭她的毒手。」

  晏錚擔心的說道,楚琉月笑著搖頭:「首先你要不害怕她,你現在這樣完全是受制於她了,因為她會出手對付那些女人,你便誰也不敢接近,這更是給她一種資訊,你被她控制了,至於你去青樓的事情,她若是鬧,只會失了她的身份,她可以對付你身邊的女子,卻是不太好對付青樓女子的,若是她對付青樓女子,便會被天下人笑話,堂堂的公主竟然善妒到吃一個青樓女子的醋,我相信她不會笨到這種地步。」

  楚琉月說完,晏錚的眼睛立馬亮了:「小月兒,你真厲害,分析得真有道理,好,我不怕她了,這次她來了,我要讓她知道,我沒有任何娶她的意思,我看到她都想吐了,還會娶她嗎?」

  晏錚說完,笑了起來,心裡的鬱結一下子解開了,他解開了鬱結,便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小月兒,我們是不是該前往烏山了?」

  楚琉月想了一下,按理說這白日進烏山,很容易便會被人發現,可若是晚上進烏山,只怕那批貨都被夙王府的人找到了。

  「這樣吧,我們先裝扮一下然後進烏山,到時候見機行事。」

  「好。」晏錚歡快的應聲,一想到要動那批貨,他便把巽音公主即將到尚京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廳堂內,小蠻和石榴面面相覷,不懂楚琉月和晏錚二人說的是什麼事。

  「琉月小姐,你和晏世子說的是什麼事啊?」

  楚琉月笑著搖頭:「你別問,回頭便知道了,現在我們大家一起去易容吧,然後出發。」

  楚琉月一聲令下,準備進烏山的幾個人開始易容,然後找了府上幾個小廝的衣服換上,出發前往烏山。

  烏山。

  地勢陡峭,巨石嶙峋,易守難攻,難怪那些人會選擇這裡,確實是不錯的地方。

  好在這一行人裡,都是有武功的,晏錚和他的兩個手下,她和小蠻,至於陸遲,並沒有直接現身,而是隱在身後,一路跟上,不過因為晏錚等人的武功都很厲害,所以陸遲為免被發現,一直遠遠的跟著。

  此時每個人身上都穿著小廝服,看上去倒真有些像山上的小土匪。

  小蠻因為不瞭解內情,所以一臉不解的問:「琉月小姐,我們為什麼要穿成這樣啊?」

  楚琉月哈哈笑道:「今兒個我們上山捉土匪。」

  「捉土匪?」

  小蠻有些發愣,這又是唱哪一齣啊。

  不過晏錚已經領著人從後山進去,其他人尾隨他的身後,一路往上爬,雖然此山有些陡峭,但好在還有攀比物可攀比,所以上山也不是多大的難事,只是山上有人巡邏,若是被發現可就麻煩了,所以他們一定要小心行事。

  一個時辰後,幾個人上了山,山頂上果然有很多的土匪,不時的有人影晃動,晏錚和楚琉月等人潛伏在山壁邊,一動也不動,相互望著思索著如何上去又不驚動任何人。

  她們正想著,忽然聽到上面喧鬧起來,隱約可聽到有人驚呼聲起:「快,不好了,有人攻山了,來的人好厲害。」

  「快,快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

  上面的腳步錯亂吵雜,很快,山頂上巡邏的人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幾個人巡視山頭了,楚琉月眉頭一皺,計上心頭,手朝身側的幾人比劃,立刻把嘴捂起來,她的動作一起,身側幾人立刻摀住了嘴巴,楚琉月掏出一個藥瓷瓶然後拔掉了瓶塞,扔了上去,這小小的藥瓷瓶並沒有引人注意,因為山上巡邏的人,此時注意力全在前面攻山的人身上,人心惶惶的,哪裡注意到後山也有人進來。

  很快,上面撲通撲通的響,有人倒地了。

  晏錚立刻高興的一揮手:「上。」

  幾個人騰身而上,直躍上山頂,等到到了山頂,才看清烏山之上,竟然是一處天然的平臺,天然的一個好住處,山上搭建了不少的青竹屋,四周還有綠樹青籐,十分的漂亮。

  楚琉月正打量著,晏錚已催促了起來:「快,我們去找那批貨,這攻上山來的人說不定是夙王府的人。」

  晏錚一說,小蠻不由得心驚,這事怎麼又和夙王府有關係了,然後她稍微的聯繫一下,便心中了然了。

  「小姐,難道是那批貨現在在山上?」

  楚琉月飄了她一眼,然後點頭,跟上晏錚的腳步,身後小蠻緊跟上叫著:「琉月小姐,你不會想動那批貨吧。」

  楚琉月忽地停住身子,望同小蠻:「小蠻,這是我最後一次動他的東西,也算是對我自己有個交待,你別勸我不動手什麼的,等這件事過後,我與他兩清了。」

  小蠻總算不再說話了,說實在的,爺很多地方確實做得過火了,琉月小姐出不了心中的那口氣也是應該的,所以她不說話,其實這批貨就算毀了,對爺來說至多就是損失一些錢,別的不會有太大的損失,但是能讓琉月小姐解氣,這批貨沒了就沒了。

  山上的地方雖然大,但是住的地方也就那麼幾間,楚琉月和晏錚等幾人動作俐索的直奔那些竹屋,此時山上住的人全都到山門去和人打起來了,這倒是給楚琉月等人帶來了便利。

  幾個人找了一圈,果然找到了十件五彩陶瓷,皆裝在華麗的錦盒之中。

  「小蠻,這是夙王府的東西吧。」

  楚琉月以防這些東西是假的,所以問小蠻,小蠻上前檢查了一遍,最後點了頭:「是我們夙王府的東西,這五彩瓷目前還沒人造得了假,琉月小姐你是想砸了這些陶瓷嗎?」

  楚琉月古怪的一笑:「砸什麼砸啊。」

  她從衣袖中取了一個藥瓶,然後從裡面取出很小的一粒藥丸一一扔進了五彩雲瓷裡。

  小蠻看她的動作不明所義:「琉月小姐,這是幹什麼?」

  楚琉月還沒有來得及回話,便見晏錚臉色一變,飛快的開口:「快走,有人過來了。」

  楚琉月立刻命令小蠻:「快,把所有的箱子都蓋上,我們趕緊離開。」

  不出意外來的人說不定不是這山上的土匪,而是夙王府的人。

  數人動作俐落的退了出來,然後直奔山崖邊隱蔽了起來,很快便聽到前方不遠竹屋裡傳來的冷嗜之聲:「把這些東西全部抬走。」

  「是,夙和公子。」

  夙和乃是夙燁的四大助手之一,專門替夙燁負責手下各處的生意,夙和乃是四大助手中最心狠手辣的一個,很多手下都很害怕他,聽到他的命令,立刻整齊的應聲,動作俐落的把東西抬走了,十件東西一件不少。

  東西抬走了,有哀求聲響起:「饒命啊,不干我們的事情啊,我們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是有人出錢讓我們這麼做的。」

  夙和陰驁無比的說道:「把人都帶回去,定要查出這背後是什麼人指使的。」

  「是,夙和公子。」

  整齊響亮的聲音響過,隨之腳步聲漸遠,很快,山上沒有了動靜。

  楚琉月等人直到確認了沒有動靜,才緩緩的探頭張望了一下,只見山上死了不少的人,而且死狀都很慘,不是被卸了胳膊便是被卸了腿的,或者是臉上被毀的,空氣中滿是血腥氣,看來這個什麼夙和公子果然狠。

  晏錚看了一眼,然後飛快的開口:「我們也走吧,別留下來招惹麻煩了。」

  一行幾人迅速的離開了烏山,返回尚京城,待到進城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城門內熱鬧極了,街道兩邊很多人議論紛紛,說的都是慕紫國的使臣之事,原來慕紫國的使臣到京了,九皇子離王帶隊,隨行的除了慕紫國的大臣,還有公主南宮巽音,一提到這位南宮公主,很多人驚走,不少人叮嚀自個的女兒,千萬不要和晏世子說話,不要靠近晏世子的身邊,否則就是找死。

  馬車裡,楚琉月望向晏錚,晏錚的臉色難看,待到馬車行駛了一段路程,他便命人停下。

  「小月兒,我先下車了,爺現在便要去青樓喝花酒,看那刁婆子怎麼樣爺,這幾日爺全要待在青樓裡喝花酒了。」

  楚琉月點點頭,提醒他:「你注意點。」

  晏錚點頭,領著兩名手下大踏步的離去了,直奔青樓而去,馬車之上的楚琉月忽地想到一件事,現在青樓還沒有開門呢,大爺你去幹什麼。

  不過晏錚早不見了身影,楚琉月只得命馬車伕回楚府,下午她還要去隆親王府替鳳晟世子治病呢。

  馬車之中,小蠻還在想先前楚琉月那小藥丸究竟是什麼東西。

  「琉月小姐,你就告訴人家嘛,你先前放進五彩雲瓷中的究竟是什麼藥丸啊?」

  楚琉月笑了起來:「腐蝕丸啊,大概只要五天時間五彩雲瓷便會像一堆爛泥巴一樣。」

  小蠻張嘴結舌,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琉月小姐夠狠夠厲害的,本來她以為她只是想毀掉那五彩花瓷,沒想到她不僅僅是毀掉五彩花瓷,竟然連帶的毀世子爺的聲譽,不過想想爺也真是的,沒事招惹琉月小姐幹什麼,小蠻不再說話。

  馬車回了楚府,楚琉月用了中膳後,還沒來得及休息,師兄君洛凡便登門了,接她一起前往隆親王府。

  君洛凡一進府,便叮嚀楚琉月:「小月兒,今日慕紫國的使臣進京了,你千萬離那晏錚遠些,巽音公主可不是善人。」

  沒想到連君洛凡這小白花都知道巽音公主的威名了,可見這巽音公主確實是個厲害的主子。

  「我知道了。」

  已經不止一個人叮嚀過她,要當心巽音公主了。

  君洛凡聽她應了,才放下了心,然後提議:「那我們前往隆親王府吧。」

  「好。」

  她都拿了隆親王爺的一萬兩銀票,當然要盡心盡力的把鳳晟世子的病治好。

  楚琉月依舊像昨天一樣,女扮男裝,還易了容,小蠻和石榴兩個人換了男子的衣服易容了,她讓陸遲留下照顧冰舞,冰舞的臉快好了。

  一行人前往隆親王府,今日的尚京顯得格外的熱鬧,街道邊隨便可見的議論紛紛的人,顯得異樣的高興,因為巽音公主來了,這裡又有好戲看了。

  楚琉月歎息一聲,然後望向師兄君洛凡。

  「師兄,那巽音公主是不是真的特別嚇人?」

  君洛凡想了一下,點頭:「是的,很多人都這麼說。」

  「你認為她是不是很嚇人?」

  楚琉月問君洛凡,君洛凡想了一下:「我不是女的。」

  這話的意思是女的才會覺得巽音公主可怕,楚琉月翻了翻白眼,然後又問:「那巽音公主長得是不是像母夜叉?」

  直覺上楚琉月認為那巽音公主應該是個母夜叉型的女人,要不然怎麼人人說到她臉色都變了,肯定是凶神惡煞型的女人了,而且還不討喜,不過君洛凡聽了她的話卻搖頭。

  「她長得挺漂亮的。」君洛凡說完又補了一句:「不過沒小月兒好看,她比小月兒差了那麼一點點。」

  楚琉月翻白眼,不過從君洛凡的話裡大致可以猜出這巽音公主應該長得還不錯,或者還是個美人。

  既如此,怎麼個個一談到她便變色。楚琉月想著,不再說話,馬車一路往隆親王府駛去。

  隆親王府的府門前,站了不少的人,正不時焦急的張望著,楚琉月和君洛凡二人一到,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那些人看到他們卻放鬆了,飛快的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說道。

  「明月公子,你可來了,我們世子爺鬧了起來。」

  「是啊,世子爺連早飯和中飯都沒有吃,一直鬧著要見明月公子呢。」

  楚琉月的臉色微微的有些黑,有這麼誇張嗎?這鳳晟怎麼就粘上她了,她有那麼大的魅力嗎?楚琉月伸手摸了摸臉,跟著隆親王府的下人身後一路進了王府,前往鳳晟世子住的院子。

  遠遠的還沒進鳳晟世子的院子,便聽到裡面有哭聲,還有罵聲。

  罵人的聲音明顯的很尖銳。

  「你再哭,信不信我打你。」

  這說話的人楚琉月一聽便知道是誰了,隆親王府的郡主鳳桐嫣,沒想到對她的哥哥竟然也如此的刁蠻,若不是鳳晟世子瘋了,又哪裡有她說話的地方。

  楚琉月正想著,便聽到啪的一聲扇耳光的聲音響起,隨之還有恨恨的責怪聲。

  「鳳桐嫣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和你的哥哥話。」

  「母親?」

  鳳桐嫣委屈的聲音響起來,然後忍不住再叫起來:「母親,他都不叫你了,你還護著他做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護著哥哥,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鳳桐嫣說完奔跑了出來,她跑到門口的時候,正好和君洛凡還有楚琉月等人撞上,鳳桐嫣一下子覺得有些難堪,哭得越發的厲害了,尤其是當著君公子的面,她更覺得丟臉,一直以來鳳桐嫣都很喜歡君洛凡,每次他來隆親王府的時候,她便假意藉著來看哥哥,其實是來看君洛凡的,只是君洛凡這個小白花,壓根就沒當人是女的,所以一直不知道鳳桐嫣的心意。

  鳳桐嫣跑走了,院子的哭聲再起。

  這時候另有一道溫和的聲音哄勸著:「鳳晟,你別坐地上了,那明月公子很快便來了。」

  可惜這聲音一起,鳳晟世子的哭聲更響了,怒吼起來:「你滾,你滾啊。」

  君洛凡和楚琉月等人趕緊的走進去,便看到院子裡的空地上,正坐在地上大哭的鳳晟世子怒指著身邊的一個美婦,大發雷霆之火,那婦人臉上攏著傷心,眼裡也明顯的有霧氣,卻又是一臉的無奈,楚琉月望著這美艷的婦人,猜測出她的身份,定是隆親王府的側妃娘娘,鳳晟世子的娘親,她倒是沒想到鳳晟世子的娘親竟然長得如此的美艷,鳳晟世子倒是遺傳了她的美貌,只是鳳桐嫣似乎遺傳了隆親王爺的相貌,並不是十分出色的一個人。

  楚琉月很輕易看出這側妃娘娘很愛鳳晟世子,若說她做出傷害鳳晟世子的事又不太可能,那鳳晟世子對她的態度又是為何?

  楚琉月一時想不出。

  那側妃娘娘見有人進來,趕緊的起身,望向君洛凡然後是楚琉月,她笑著說道:「這位便是明月公子吧?」

  楚琉月點頭,然後上前見禮。

  「明月見過側妃娘娘。」

  楚琉月本來想喚她隆親王妃的,想想便又沒法直呼,因為這女人只是隆親王府的側妃,不是正妃,不知道為何隆親王爺這麼多年沒有立她為正妃,而只是個側妃。

  「嗯,起來吧,你們好好陪陪晟兒吧。」

  側妃娘娘說完,招來自個的丫鬟離去了,楚琉月看到她似乎很傷心,不由得奇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正望著那離開的側妃娘娘,先前坐在地上哭鬧的鳳晟世子已經走了過來,一臉笑的望著楚琉月。

  「姐姐,你可來了,小晟晟等你好久了,姐姐你以後住在晟晟家裡吧。」

  他說著拉著楚琉月的衣袖,把自己臉上眼淚鼻涕的抹了楚琉月一衣袖,楚琉月忍不住惱怒,一怒抬手便甩了鳳晟世子一巴掌,要不要這麼噁心啊,竟然把眼淚鼻涕的抹她一身啊,太可惡了,她正在這裡怨歎,那四周所有人都望著她,這明月公子的膽子好大啊,連世子爺都打。

  鳳晟世子也被她一巴掌拍愣住了,不過不敢哭,忍著委屈的嘟嚷。

  「姐姐,你打我,晟晟沒有犯錯。」

  楚琉月總算回過神來,眼珠子一翻便來了主意,一本正經的教訓起鳳晟世子來。

  「小晟晟,姐姐打你是有理由的,你怎麼能隨便坐到地上哭呢,這是男子漢的行為嗎?姐姐都替你臉紅,下次若是再讓我知道你坐地上哭,就不是打的事兒了,姐姐我以後都不來看你了。」

  這下不但有效的唬住了鳳晟世子,還連帶的鎮住了隆親王府的下人,原來明月公子打世子爺,是因為世子爺坐地上哭鬧的原因,這樣想來是該打的,鳳晟也乖乖的認錯。

  「姐姐我知道了,以後不敢了。」

  「嗯,這才乖啊,我們去治病了。」

  楚琉月滿臉笑的拍拍鳳晟世子的肩,鳳晟世子立刻高興了,伸手便拽著楚琉月的衣袖往正廳裡走去。

  「我們去玩兒,姐姐。」

  楚琉月倒是沒有急著給鳳晟世子治病,先陪他玩了一會兒,待到他心情平和下來的時候,仔細的問他三年前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鳳晟世子一點記憶都沒有,楚琉月問他,他大部分是搖頭。

  君洛凡在一邊說道:「小月兒,他若是記得便不會得失心瘋了。」

  楚琉月翻白眼,瞪了君洛凡一眼,難道她不知道那個嗎?她就是引鳳晟把思維投入到三年前。

  君洛凡一看楚琉月惱怒,總算不敢再多說話了。

  楚琉月又接著問:「你還記得孟玉綺嗎?」

  鳳晟想了想然後搖頭:「姐姐那個女人是誰啊?」

  楚琉月臉上閃過瞭然,看來鳳晟世子得失心瘋真的和孟玉綺沒有關係,那麼真的是和他的母親側妃娘娘有關了,側妃娘娘究竟是在三年前做了什麼,刺激到鳳晟世子,使得他得了失心瘋了,如若能找到當年經歷過的事情,自然輕而易舉的可解他的失心瘋,看來這件事她需要和側妃娘娘好好談談。

  「鳳晟,你為什麼總是對自個的母親不禮貌呢?」

  楚琉月小聲的說道,鳳晟陡的大聲怒吼:「她不是我的母親。」

  此言一出,四週一下子寂靜無聲,隆親王府的下人都愣住了,隨之一個也不敢亂說話,一說到側妃娘娘,鳳晟世子便會發狂。

  楚琉月伸出手拍了拍鳳晟世子的手,示意他稍安勿燥:「鳳晟,姐姐來給你施針,一點都不會疼的。」

  鳳晟總算安靜下來,不吵不鬧的,楚琉月開始給他施針,然後和身邊的君洛凡說:「眼下我先調整他的心脈,讓他安神定心,他總是煩燥不是好事,會使得失心瘋加重。」

  「嗯,好。」君洛凡點頭。

  楚琉月不再說話,專心的給鳳晟施針,這一早上的大鬧,鳳晟世子已經極累了,楚琉月一施針他便有些昏昏欲睡,等到楚琉月收針的時候,他竟睡著了,楚琉月吩咐浣珠等人把他們世子爺扶進去休息,然後叮嚀浣珠:「我明日再過來,若是他再鬧,你便嚇唬他,若是他再鬧,我便不來了。」

  「是,明月公子。」

  沅珠點頭,楚琉月又取了一瓶的藥丸遞到沅珠的手上:「這個一天三頓給他吃。」

  「是,明月公子。」

  沅珠對楚琉月佩服得五體投體,連世子爺都喜歡明月公子,明月公子自然是厲害的人。

  本來楚琉月和君洛凡該離開了,但楚琉月建議去拜訪側妃娘娘。

  路上,楚琉月小聲的問君洛凡:「這位側妃娘娘是什麼來歷?」

  君洛凡想了一下說道:「側妃娘娘乃是戶部雲大人收的義女,後來嫁與隆親王爺為側妃。府內的人都喚她雲側妃。」

  「這個雲側妃為人如何?」

  楚琉月想起先前看到的美婦,實在不像是什麼窮兇惡極的人,可是鳳晟為何卻不喜歡她呢。

  「雲側妃為人在隆親王府的口啤一直很好,聽說隆親王爺曾想把她的身份提起來,成為隆親王府的正妃,卻被她拒絕了,她說就讓那個位置懸著吧,也好讓活著的人有個念想。」

  楚琉月不說話了,這雲側妃究竟是真的如此善良,還是裝的。

  一行人進了雲側妃住的院子,正廳裡,雲側妃招待了他們,楚琉月看到牆上竟然懸著一把寶劍,不由得微微的詫異,沒想到雲側妃竟然還會武功。

  雲側妃看到楚琉月盯著牆上的劍望,不由得笑著說道。

  「早年間,我也是喜歡舞刀弄劍之人,這麼多年過去,身子都不得動了,只能掛把寶劍做個念想。」

  楚琉月沒說什麼,待到雲側妃命人上了茶水,然後揮手讓人退下去,楚琉月才開口說話,也不拐彎抹角的。

  「雲側妃,恕在下直言,其實鳳晟世子的失心瘋要不要治,全在側妃娘娘的一念之間。」

  雲側妃一聽楚琉月的話,臉色微白:「明月公子此話何意?」

  「何意,如若在下猜得不錯,鳳晟世子的失心瘋和那寧王妃並沒有關係,倒是和側妃娘娘有關係,娘娘若是想治好鳳晟世子的病,就要告訴我們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楚琉月話落,雲側妃的臉越發的白了,然後蹙眉冷冷的瞪視著楚琉月:「明月公子不覺得可笑嗎?」

  「我這是為鳳晟世子心急。」

  雲側妃不再說什麼,然後陡的朝外面喚人:「來人,送明月公子和君公子出去。」

  「是,娘娘。」

  楚琉月和君洛凡兩個人知道雲側妃是惱羞成怒了,那鳳晟世子的失心瘋定然和這雲側妃有關了,而且這位側妃娘娘心中也是知道的,所以楚琉月一問,她才會變臉。

  楚琉月和君洛凡一路出了隆親王府,君洛凡送楚琉月回楚府,只是到了楚府後,楚琉月忽然想到一件頂要緊的事情,沒有進楚府的大門便又命管家備了一輛馬車。

  「琉月小姐,你這是去哪兒啊?」

  「夙王府啊,我現在有了一萬兩銀票,立刻還給夙燁,以後和他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了。」

  最主要的楚琉月想到一件事,昨天她給夙燁下了特效的麻醉藥,兩天後方可解,若是自己現在送過去,那男人動不了,想算計她也不可能,所以這是她最好的時機,若是等到他身上麻醉藥解了,指不定會如何的算計她呢,他們之間還有完沒完了,楚琉月一想到這個,恨不得立刻到夙王府去。

  「好。」

  小蠻應聲,然後三個人上了楚府的馬車,一路前往夙王府而去,到了夙王府的門外,小蠻先和東側門的侍衛打了招呼,命他進去稟報世子爺,琉月小姐過來了。

  那侍衛一進去稟報,夙松便出來把他們親自帶進去。

  石襄園,夙燁住的房間,十分的講究,案几上燃著濃鬱的薰香,牆上掛著名家所繪的山水畫,地上鋪著黑曜石,閃閃發光,豪華的大床上,此時歪靠著一人,身上輕搭著白色的狐裘,那白色映襯得他五官越發的完美,隱有妖治之色,狹長的眉飛入鬢角,勾魂奪魄的黑眸深不可測的暗芒,唇角隱有嗜寒陰森的笑意,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楚琉月一動也不動,只靜靜的看著。

  那眸光有些令人不寒而粟,不過楚琉月卻不害怕,臉上滿是笑意,神情也是歡快的,她之所以如此的開心,乃是因為看到夙王世子這魔頭睡在床上動不了,所以才開心。

  房內的下人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最後只剩下夙燁和楚琉月兩個人,若是往常,楚琉月肯定也是不安的,可是現在她知道夙燁動不了,自然坦然,笑著坐在夙燁的床邊榻上,溫和的說道。

  「夙世子,真是委屈你了,是不是特別不舒服?沒事,再有一天便會沒事了。」

  臉上滿是憐憫,其實心裡別提多舒服了,活該,這是你自找的。

  夙燁挑了挑眉,哼了一聲:「我怎麼感覺你今晚特別的開心,難道是因為看本世子動不了。」

  那眼神危險嗜狠,陰森森的,楚琉月可沒打算再招惹他,今兒她過來可是和平解決這件事的,把一萬兩銀子還給這傢夥,以後兩人就當不認識。

  「別。絕對沒有的事情。」

  楚琉月雖然心裡開心,但堅決否認,然後笑著說道:「我高興,仍是因為終於可以還夙王世子的錢了。」

  「誰幫你的?」

  夙燁一聽楚琉月的話,臉色瞬間更暗,瞳眸更是閃閃狠光,楚琉月趕緊的證明:「這錢沒人幫,可是我自己賺的,既然當初我說了不要人幫,便不要人幫。」

  「喔,你能這麼短的時間賺一萬兩銀子?」

  夙燁擺明瞭不相信這件事,楚琉月看他那輕視的眼神兒,怎麼那麼礙眼啊,不過為了和平解決掉這件事,她忍住性子,取出一萬兩的銀票遞到夙燁的面前,說道。

  「這可是我替隆親王府的鳳晟世子治失心瘋的定金,這是隆金王爺支付給我的。」

  夙燁陡的蹙眉,陰驁的盯著楚琉月,他倒是忘了這丫頭懂毒會醫的事了,看來是他失策了。

  他的眼睛睨到了楚琉月手裡的一萬兩銀票,閒閒的說道:「所以你今兒個過來,是要——」

  「對,我把一萬兩的銀票還給你,以後我們兩個扯平了,以前你欺負我的折騰我的還有幫助我的,統統都一筆勾消了。」

  楚琉月說完,歪靠在床上的夙燁淡淡的開了口:「那你暗算我的怒罵我的挑釁我的又怎麼算?」

  夙燁的話落,楚琉月立馬睜圓了眼睛怒瞪著床上的人,憤憤不平的說道:「夙世子有你這樣的嗎?若不是你欺負我折騰我,我會暗算你怒罵你挑釁你嗎?」

  楚琉月話一落,夙燁唇角一勾,陰驁的說道:「你總算承認了。」

  楚琉月一聽他的話,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臉色黑沉黑沉的:「夙世子,總之再追究以前的事情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你看我們何不和平的解決這件事情,以前的事情統統的一筆勾消了,你說我欠你一萬兩銀票,現在我也還了,我可再不欠你任何東西了。」

  「以前的可以一筆勾消了,可是昨兒個你給我下藥的事情又如何清算呢?」

  夙燁一想到昨天被這丫頭得手的事情,便臉色冷寒,他還從來沒有被人暗算過,沒想到昨兒個竟然被小丫頭給暗算了,他實在是沒想到她會把冰魄銀針藏在嘴裡。

  楚琉月聽著他的話,臉色暗了,若是這樣算下去算到什麼時候啊,算了,反正她該還的已經還了,以後也不會再理他了,想著站起了身,把一萬兩的銀票放在夙燁的面前,笑著說道。

  「反正該還的我還了,以後我們兩清了。」

  她說完轉身便走,才懶得理會床上的傢夥,走了幾步又停住了,回首笑望著夙燁。

  「對了,以後我們看見了,就當不認識。」

  她說完灑脫萬分,身後床上的男人卻週身的寒氣外溢,不認識嗎?真是狂妄啊,算計了他,怒罵了他,又挑釁了他的人竟然說不認識他,好,真是好啊。

  他一念落,暗磁如魅的聲音忽爾響起:「小丫頭。」

  楚琉月掉頭望過去,便看到燈光之下男人唇角勾出血腥的笑意,如一朵妖治的墨臉,那黑色的瞳眸中閃爍著燎原的火焰,慢慢的一字頓的開口:「對了,以前的事我們可以一筆勾消了,可是昨日你給本世子下藥的事情還沒有算,不如陪本世子一夜,抵消了如何。」

  「陪你一夜。」

  楚琉月有些愣,正想反駁,床上的人忽然動了,快如一道流光,眨眼即至,楚琉月只覺得身子一麻,便被人點了穴,然後有人提著她的身子往床上扔去,隨之一人靠在她的身邊臥下,一氣呵成,行水流水一般。

  楚琉月再抬首時,已經睡在了夙燁的身邊了,而她的身子根本動彈不了,她被這死男人點穴了,而他身上的麻醉藥已經解掉了,這怎麼可能?

  楚琉月瞪視著身側笑意氤然的傢夥,怎麼看怎麼恨。

  「你竟然沒事了。」

  「是,本世子本來想告訴你的,可是你剛才太激動了,本世子都沒法說話,現在本世子告訴你,我早就沒事了。」

  夙燁滿臉的光華,笑意瀲瀲,看著楚琉月惱怒黑沉的俏麗小臉,他的心總算舒坦一些了。

  「你想幹什麼?還不快解開我的穴道。」

  楚琉月尖叫起來,什麼叫陪他一夜,然後她陡的朝外面大叫:「來人啊,救命啊。」

  夙燁手一伸手再次點了楚琉月的啞穴,這下她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睜著一雙大眼睛,怒視著夙燁,裡面各種刀光劍影的殺過來,恨不得把夙燁身上刺穿多少個洞,可惜一點效果都沒有。

  夙燁伸出修長白晰的手輕輕的敲著楚琉月的腦袋,閒閒的說道:「真想看看你腦袋瓜子裡想的是什麼,本世子只想讓你陪本世子說說話,你是不是又想歪了。」

  楚琉月給他一記冷眼刀,什麼叫她想歪了,他一個大男人讓她陪,能不想歪嗎?而且現在兩個人都睡一張床上了,這傳出去什麼難聽的話恐怕都有了。

  「眼睛別瞪那麼大了,多累啊。」

  楚琉月偏不理他,死命的睜大,怒瞪著他,這個該死的殺千刀的,這事沒完了,本來她想兩個人以前的恩恩怨怨的一筆勾消息了,沒想到他竟然整這麼一齣。

  夙燁一點都不以為意,妖嬈修長的大手輕輕的把玩著,一雙狹長幽深的鳳眸玩味的定著楚琉月變幻莫測的臉,他覺得真的很有趣啊。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2 09:58 PM

第080章:誰想殺琉月?

  房間裡,楚琉月憋著氣,眼睛轉亂,示意夙燁解開她的穴道,她現在都沒辦法說話。

  夙燁一挑眉,閒閒的睨著她:「想說話?」

  琉月立刻轉眼睛,表示是的,唯有他解開她的啞穴,她才能和他好好的交涉,這算什麼事啊。

  可惜夙燁明明知道她想說話,偏偏假裝一臉不解:「你這樣什麼意思,你說啊,本世子都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琉月的臉再次的黑了,說什麼,說你妹啊,穴道都被你點著了還說,這男人絕對是故意的,她就不相信他會不明白她所表示的意思。

  夙燁看楚琉月憋屈鬱悶無比的小臉,心情越發的愉快了,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滑過楚琉月的小臉,那指上熱熱的氣息,令人酥麻,同時的也令楚琉月不安,這男人想幹什麼?眼睛冷冷的瞪著夙燁,若是他膽敢亂動她,這一輩子她都追殺他,讓他一刻也不得安寧。

  夙燁臉上壞壞的笑,再次問:「想不想說話?」

  琉月的眼睛立刻耀起一點亮光,隨之黯然,如若她猜得不錯,這男人壓根就不想解開她的穴道,他就是故意逗她的,貓咬死老鼠前一般先玩死她,現在她便是那隻老鼠,這男人就是一隻貓。

  夙燁看楚琉月黯然的小臉,好笑的開口:「看來你是不想說話了。」

  楚琉月聽著他的話,一怒閉上眼睛,決定不理會他,她就不信了,她不理會,他還能怎麼樣她。

  誰知道她一閉上眼睛,便感受到唇上傳來細細柔柔的觸感,不由得心驚的睜開眼睛,便看到夙燁正用不知道從哪裡取來的羽毛輕掃她的唇。

  楚琉月真的快被這男人氣瘋了,眼神狠戾的射殺過去,夙燁眼見她快血脈噴射了,才不緊不慢緩緩的開口:「若是我解開你的穴道,你可別叫,再叫的話,可就沒機會開口說話了。」

  他話落也不等楚琉月有什麼表示,便一伸手解開了楚琉月的啞穴,因為他知道楚琉月不是笨人,不會笨到再開口去叫的。

  楚琉月的啞穴一被解開,陰驁的開口:「夙世子,你認為這樣有意思嗎?」

  夙燁一聽楚琉月的問話,立刻滿臉的明輝燦爛,笑意瀲瀲:「很有意思啊,你都不知道,本世子有多悶了,每日都是生意應籌,那些人哪一個不是爾虞我詐的,可是自從發現你後,本世子覺得生活有趣得多了,你說有沒有意思?」

  楚琉月聽著他的話,真的很想吐血,你解了你的悶,可是她是多無辜啊,她究竟是倒了哪門子的黴啊。

  「夙世子,你不覺得這樣對我不公平嗎?」

  楚琉月知道現在她受制於人,要想反擊這男人根本不可能,所以眼下只能動之以情曉之於理,希望和這男人說妥了,彼此和平解決,以後別再糾纏不休的了。

  可惜她的認知,未必是夙燁的認知,夙燁聽了她的話,竟然伸出修長如玉的大手輕掩她的唇,涼涼的說道:「其實你應該慶幸你入了本世子的眼,否則你算計挑釁本世子的事情,便可以讓你死幾次了。」

  說到最後一句,夙燁眼裡一瞬間湧起潮紅,嗜血的殺氣隱在瞳底,一瞬間,楚琉月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這男人的心狠手辣,想到之前在烏山上那些不是被卸了胳膊便是被卸了腿的死屍,她知道他說的沒錯,若不是他對她有些興趣,只怕她早就已經死了,可這關她什麼事啊,她和他無怨無仇,只不過因為不滿他當街好似無人的樣子,所以一怒說了一句不好的話,便要遭受這麼多的罪嗎?楚琉月越想越惱怒,最後眼一閉,狠狠的說道。

  「既如此,你殺了我吧,我不要你的感興趣,你就把我當成那些尋常的招惹你的人,動手吧,省得這樣糾纏不休的。」

  她說著眼一閉,等著夙燁出手,媽的,她不怕死,都死過一次的人了,他不是說招惹他都沒好下場嗎?那就來吧。

  夙燁看著楚琉月那一臉視死如歸的神情,他的唇角微微翹起,眼神深暗,慢慢的伸出修長的大手,摸上了楚琉月的小脖子,看來這小丫頭真的很討厭他,所以最後連死都不怕了,想到她討厭他,夙燁的心忽地有些不淡定了,眼神也攏上了若有所思,最後手一伸便點上了楚琉月的睡穴。

  夙燁又看了楚琉月一會兒,朝外面叫了一聲:「小蠻,進來。」

  小蠻飛快的從外面走進來,看楚琉月睡在爺的身邊,不由得錯愕,爺一向不喜人靠近,沒想到琉月小姐竟可以睡他的床上,所以說他是真的很喜歡琉月小姐呢。

  「爺。」

  「帶她回楚府去,她被點了穴道,明兒早上才會醒過來,等她醒過來,你告訴她,爺與她之間的事情一筆勾消了,爺決定好心的放她一馬了。」

  小蠻一愣,世子爺這是打算放過琉月小姐了,可是她為什麼看他一點都不高興呢,不過小蠻沒敢多說話。

  夙燁起身,小蠻上前扶了楚琉月下來,準備把楚琉月帶走,夙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小蠻,以後你跟著她吧,爺把你送給她了,做為這一陣子來她讓爺高興的獎勵。」

  小蠻一聽立刻高興的向夙燁道謝,倒沒有因為夙燁把她當物品送人不開心:「謝世子爺。」

  小蠻扶著楚琉月走了出去,門外,夙松和夙竹二人走了進來,一進來便感覺到房間內充斥著濃濃的冷氣流,二個手下忍不住困惑,爺這是怎麼了,先前心情還很好,這會子心情便不好了,難道是因為琉月小姐又招惹他了,可是想想又不太可能,琉月小姐分明是被爺點了穴的,又怎麼招惹得了他。

  夙松想著便出聲問:「爺,你心情不好了?」

  夙燁挑了一下眉,眼裡隱有孤寂,緩緩的開口:「爺我答應放過那小丫頭了,可是心裡竟然一下子空落落的。」

  夙松一聽,忍不住開口提醒夙燁:「爺,你這可是?」

  不過他話還沒有說到底,夙燁便揮了揮手命令他們:「都下去吧,爺我要休息了,最近一直逗那丫頭,爺我不務正業了。」

  夙燁還想說話,卻被夙竹給拉了出去,房間裡,夙燁上床休息,一室的孤寂。

  外面,夙鬆甩開夙竹的手:「你做什麼拉著我,我還想與世子爺說清楚,他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是因為沒了琉月小姐,他才會這樣。」

  夙松話一落,夙竹滿臉鄙夷的冷睨向夙松:「別把爺想得那麼娘娘腔,爺不會因為某個女人那樣,他只是有些不習慣,過兩天便會好了。」

  夙松瞪著夙竹,最後什麼都沒有說,轉身便走了。

  楚府,楚琉月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早晨了,她一睜開眼睛,便下意識的全身上下的檢查了一遍,然後發現什麼事都沒有才鬆了一口氣,待到細看發現自己已經在楚府的桃院房間裡,不由得奇怪的挑眉,門外,小蠻掀簾走了進來,一看到楚琉月醒過來,便高興的笑著開口:「小姐,你醒了。」

  楚琉月點頭,然後問小蠻:「昨兒晚上我是怎麼回來的?」

  她記得自己讓夙燁掐死自己的,省得他總是找她的麻煩,可是後來的事情她卻記不得了。

  「琉月小姐,世子爺點了你的睡穴,然後讓奴婢把你帶回來了。」

  楚琉月蹙眉,這男人還真是惡趣味,為什麼要點她的穴讓小蠻帶回來,只管和平的說開了不是很好嗎?

  小蠻見楚琉月若有所思,想起昨兒晚上世子爺的話,趕緊的稟報:「小姐,世子爺昨天晚上說了,從此後不會再找琉月小姐的麻煩了,以前的事情統統的一筆勾消了。」

  小蠻說完,楚琉月有些錯愕,昨兒晚上她好說歹說那男人不同意,後來怎麼會又同意了,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要她說應該是男人心海底針,算了,她懶得糾結這些事了,既然他說了不會再找她的麻煩,以前的事情一筆勾消了,她也懶理計較昨兒晚上他所做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她若是再出手,只怕他又有什麼說法了。

  楚琉月不說話,小蠻想起另外一件事,不由得喜笑顏開的說道。

  「小姐,世子爺把奴婢送給小姐了,說這一陣子小姐讓他開心不少,所以便把奴婢送給小姐了,以後奴婢不用離開小姐了。」

  小蠻說完,楚琉月才發現她的稱呼變了,以前小蠻都叫她琉月小姐,但現在她都叫她小姐了。

  沒想到那樹葉子倒是大方,行,她坦然的接受了,小蠻是個不錯的丫頭。

  「嗯,那你就留在我的身邊吧。」

  楚琉月點頭,小蠻跟著她還是很得用的,若是她真的離開了,她還有些不方便呢。

  兩個人說著話,小蠻侍候楚琉月起床,楚琉月忽然發現枕邊的龍玟玨,不由得愣了一下,昨兒晚上她竟然把龍紋玨忘了還給夙燁,想著取了遞到小蠻的面前:「小蠻,回頭把這東西送給夙世子吧。」

  她都和他沒關係了,自然不可能再把他的東西霸佔著。

  「好。」

  小蠻應聲,還沒來得及伸手接過來,便聽到房門外,響起腳步聲,石榴氣籲喘喘的奔了進來,一看到楚琉月起來,趕緊的稟報:「小姐,你起來了,那巽音公主果然過來了。」

  「巽音公主,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楚琉月挑眉,眼裡一絲冷芒,這女人倒是來得快啊,這麼快便知道她和晏錚的事情,還找上門來了。

  「她馬上便到了,現在正在前面由國公夫人等陪同呢?」

  巽音乃是慕紫國的使臣,不但如此,她還是慕紫國的嫡出公主,身份極高貴,所以她來楚國公府,國公夫人秦氏等人肯定要陪同著。

  房間裡,小蠻石榴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這巽音公主過來定然會找一小姐的麻煩的,這可怎麼辦?

  「小姐,不如你躲出去,避開那巽音公主。」

  楚琉月一聽,這還是她嗎?就算那女人是虎豹她也不會退縮的:「我還怕她不成,就算是公主,難道還不講理了?」

  楚琉月起身領著兩個小丫鬟去吃早飯,完全沒有害怕或者不安。

  等到她的早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院門外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很顯然的來了不少的人。

  門前有太監的聲音響起:「巽音公主駕到。」

  楚琉月依舊坐在廳堂上吃飯,即便公主身份高貴又怎麼樣,難道她還要迎出去不成,她偏不迎出去,只顧自己吃著早飯。

  門前,楚國公夫人,見太監稟報過後,桃院並沒有人迎出來,不由得臉色幽暗。

  那隨在巽音公主身側的太監臉色便有些不善,正欲發怒,楚國公夫人秦氏已經說話了:「公主,請容臣婦進去喚琉月一聲。」

  桃院門前,眾星捧月的一人,舉起手阻止了楚國公夫人的動作:「看來這楚二小姐確實不是簡單的人物,本宮倒越發的想會會她了,國公夫人不必多禮了。」

  巽音公主開口了,秦氏等人皆不敢說話,一言不敢吭,小心的垂首。

  南宮巽音開口:「楚國公夫人等留在門外吧,本宮進去見見這位架子很大的楚二小姐。」

  「是,公主。」

  秦氏等人應聲,目送著南宮巽音和武寧候府的晏大小姐領著七八個婢女還有一名小太監進了桃院裡。

  等到南宮巽音走了進去後,秦氏身側的楚纖纖忍不住得意的冷哼:「這楚琉月竟然如此膽大,今兒個巽音公主定然會收拾她的。」

  楚纖纖話裡滿是歡欣,她一言落,身側的秦氏一巴掌便拍了下去,隨之怒喝。

  「你個蠢東西,巽音公主對付她,就算她沒臉子,你以為我們楚國公府有臉面,她可是楚國公府的人。」

  楚纖纖委屈的嘟嚷,不敢反駁自個的娘親,可是心裡還是很歡欣,她才不管什麼楚國公府不楚國公府的,只要一想到楚琉月那個小賤人要吃虧,她便高興,就是因為那小賤人,她才會進不了宮的。

  桃院裡,楚琉月已經用完了早飯,命石榴收拾了下去,她看得出來,石榴和小蠻二人皆有些緊張,畢竟南宮巽音不是尋常人,聽說連南璃國的明堯帝都不敢得罪她。

  楚琉月正想著,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幾道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楚琉月不慌不忙的起身迎了過去,向那為首之人行禮:「琉月拜見巽音公主了。」

  既然人家上門了,這禮不可廢,不過要叫她出去迎接她,她才懶得迎接呢,再一個她也不是南璃國的公主,而是慕紫國的公主,就算權勢再大,也不能以身份壓人。

  南宮巽音身材高挑,五官嫵媚,身上穿著一襲華麗的綿繡羅裙,頭上戴著金燦燦的鳳釵,鳳釵之上垂下一枚紅寶石,正好垂掛在她的腦門正中,輕輕的搖拽,更添出色,她的唇角擒著笑意,眼裡滿是幽暗難明光芒,打量著向她施禮的女子,楚國公府的二小姐楚琉月。

  楚琉月今日穿著一件玫瑰紅的短襦,下著一件桃粉的八福羅裙,頭上沒有繁重的釵環,只鑲嵌了幾枝珍珠,卻襯得那墨髮如雲似霧,面容千嬌百媚,膚色如雪,眉眼如花,果然是一個天生勾人魂魄的小妖精。

  南宮巽音打量完了楚琉月,眼裡陡的一冷,臉色籠上了幾分怒火,不過並沒有發作起來。

  聽說表哥與此女可是極好的,那麼她多少還是要有些顧忌的,只是就算這女人再美,憑她的身份,膽敢與她搶男人,分明是找死,只是南宮巽音乃是在宮中長大的,做事並不是全無頭腦之人,所以此刻的她並沒有立刻發作出來,而是緩緩的開口。

  「楚二小姐請起來吧。」

  楚琉月淡淡的開口:「謝公主了。」

  就在剛才她已經感受到這公主身上散發出來的敵意,她還是招惹到公主的敵意了,這還真不是好事。

  楚琉月謝禮過後,直起身子打量了傳聞中令晏錚恐怖莫名的南宮巽音,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其實這南宮公主長得不錯,十分的漂亮,若是她不是那般的善妒變態。晏錚也未必不喜歡她。

  楚琉月和南宮巽音正互相打量著,立在南宮巽音身側的武寧候府的晏碧,臉色冷冷的開口了。

  「楚琉月你好大的膽子,明知道公主前來桃院,竟然膽敢理都不理。」

  晏碧開口責問,南宮巽音淡淡的一笑,擺了擺手:「表姐莫惱,這楚二小姐可是表哥喜愛之人,就算放肆二分也是應該的。」

  楚琉月眉一挑,這南宮公主話裡的意思可是不懷好意的,果然是宮中長大的,這說話倒是頗有水準,看似阻止了晏碧,實則上卻是說她持寵而驕,事實上她可沒有半點持寵而嬌的意思,她與晏錚只不過是好朋友罷了。

  晏碧聽了南宮巽音的話,冷哼一聲,瞪了楚琉月一眼,陰森的責問:「我哥哥呢?」

  原來那晏錚為了躲避南宮巽音,從昨天下午到今兒個早上都沒有回府,所以南宮巽音惱怒了,才會一早前來楚府,昨兒個夜裡,晏碧可是與她說了很多關於晏錚和這位楚二小姐的事情,所以南宮巽音越聽越惱怒,最後認定了表哥的下落這位楚二小姐定然知道。

  楚琉月一挑眉,冷睨了一眼晏碧,這晏碧如此囂張,她又何需與她客氣,臉色一冷,沉聲說道:「晏小姐這話好沒有意思,我和你哥哥只是朋友,哪裡知道他去了哪裡,他去哪與我何干,難不成他去哪裡還會向我交代不成?」

  楚琉月的話落,晏碧直接便抓狂了,她一向無法無天張揚慣了的,平素最怕的人也就是晏錚了,可是沒想到這個與自己不親近的哥哥,竟然會喜歡楚琉月這小賤人,這讓她又嫉又妒,對於楚琉月早就惱怒了,沒想到今兒個當著公主的面,楚琉月竟然還膽敢如此的囂張,分明是找死。

  晏碧話落,手執一把寶劍便衝了過來,那寶劍對著楚琉月的臉狠狠的揮過來,嘴裡還怒罵:「楚琉月,你個小騷蹄子,長得跟個狐狸精似的,到處勾引男人,我毀了你的這張臉,看你拿什麼勾引人。」

  晏碧一動手,小蠻和石榴便心驚了,齊聲叫起來:「小姐,注意。」

  楚琉月沒想到晏碧與她一言不和,便動起手腳來,眼看著長劍往她的身上刺了過來,不由得臉色一驚,身形陡的後退避開,她身子一退,袖中的冰魄銀針便要甩出手,偏在這時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住手。」

  隨之一道高大欣長的身影飄了過來,那人一飄過來,便迅疾的對著晏碧一掌揮了過去,晏碧手中的寶劍被他打發了出去,不由得惱怒的瞪向來人,只見來人一掌擊落了晏碧的寶劍,並沒有再發出第二掌,身子淩空一躍躍到楚琉月的身邊,關心的開口:「小月兒,你沒事吧。」楚琉月往來人一看,不由得笑了,原來來的人乃是她的師兄君洛凡,君洛凡早上本來去禦醫院的,走到半路的時候,忽然想到一件事,今日該前往姬王府查看姬王世子姬塵身上的毒是否解了。

  沒想到一進楚府便聽說慕紫國的公主前來桃院,他便知道不好了。

  君洛凡詢問過後,也不等楚琉月回話,他便掉首望向不遠處的巽音公主和晏碧一行人,臉色陡的冷了。

  「晏碧,你身為武寧候府的人竟然跑到楚府來欺人,難道你爹武寧候便是如此教你的嗎?」

  晏碧本來手中的寶劍被人擊落,便惱羞成怒了,今日她為了對付楚琉月,馬鞭都沒帶,帶了寶劍過來,本來正打算著要用寶劍劃楚琉月這賤人的臉,最近尚京好的男人全都關注著她,聽說她不但和她哥哥走得近,和姬王府的姬塵等人走得也很近,晏碧喜歡姬王世子姬塵,尚京多少人都知道,可惜姬王府一般人根本不得進,楚琉月這個小賤人卻出入自如,晏碧怎能不生氣。

  若是沒有巽音公主過來,憑晏碧她還不敢到楚國公府來鬧事,但今兒個有巽音在,晏碧便不怕了,就算多了一個君洛凡,她也沒有任何收斂的意思。

  「君洛凡,這是我們和楚琉月的事情,關你什麼事啊,你一個大男人跑到內宅來是什麼意思,還是說?」

  晏碧眼裡便多了深意,然後望向楚琉月陰森森的笑起來:「楚琉月你就是個狐狸精,勾引得男人全都圍著你轉?」

  楚琉月臉色一冷,手中的冰魄銀針一甩,毫不客氣的對著晏碧甩了出去,銀針刺向晏碧的笑穴,只見前一刻盛氣淩人的晏大小姐忽然的大笑不止。

  「哈哈,一一哈哈——楚琉月你對我——哈哈,你對我——做了什麼?」

  楚琉月涼涼的說道:「我倒是覺得晏大小姐笑的時候比說話的時候可愛得多,既然你嘴巴那麼臭,不如不要說話,多笑笑吧。」

  晏碧惱怒異常,可是現在她控止不了自己的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還是止不住,眼淚都笑出來了,最後只得望向南宮巽音:「表妹,哈哈,她對我下手了。」

  南宮巽音自然也知道楚琉月對晏碧下手了,所以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沒想到這楚琉月竟然如此的難對付,膽敢當著她的面對付晏碧,說明這女人十分的刁鑽。

  南宮巽音臉色一沉,命令身側的一個眉目清秀的丫鬟:「天瑤。」

  「是,公主」名喚天瑤的宮女回身走到晏碧的身邊,準備替晏碧逼出笑穴的銀針,楚琉月一看若是冰魄銀針落在她們的手裡還有嗎?當下手下一用力,收回了銀針,晏碧一下子止住了笑聲,而此刻的她滿臉的汗水,墨髮粘連在臉頰上,臉色微微的蒼白,身側的兩個小丫鬟趕緊的一伸手扶住自家的主子。

  「小姐。」

  晏碧抬首,怒瞪著楚琉月:「我和你沒完。」

  楚琉月冷冷一笑:「不知道你和我沒完是打算怎麼個沒完法?」

  她並不懼晏碧,若是懼她,就不會對她出手了,就算是南宮巽音,她也沒有理由懼她,就算她是公主,難道便無法無天了。

  晏碧一聽,臉都綠了,難道今兒個她的虧白吃了不成。

  正想開口大罵,卻聽到一側的南宮巽音開口:「楚二小姐,難道你當真不知道我表哥在什麼地方?」

  這一次楚琉月沒開口,君洛凡倒是開口了:「原來巽音公主在找晏世子啊,晏世子現在在香鳴樓裡呢,聽說他昨兒個便去了香鳴樓,這事很多人都知道啊,怎麼公主竟是不知。」

  一聽到晏錚竟然去了青樓,南宮巽音的臉色一下子綠了,隨之轉身便走,身後的晏碧一看,狠狠的說道:「楚琉月,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找你算帳的。」

  一行人匆匆隨著南宮巽音的身後往桃院門外走去,此時再看南宮巽音的臉黑沉如鐵,別提多陰驁了。

  桃院門前,楚國公府的秦氏等人趕緊的陪著笑臉把南宮巽音等人一路送出了楚國公府,眾人才鬆了一口氣,各自回府。

  桃院,楚琉月和君洛凡二人坐在廳堂上,小蠻和石榴二人臉色都很不安,小心的開口:「小姐,這晏小姐恐怕以後會找一小姐的麻煩,小姐要當心些。」

  「嗯,我會的。」

  楚琉月應聲蹙眉,今兒個南宮巽音找上門,很顯然的是晏碧給她找出來的事情,看來這晏家的小姐真的很不喜歡她,至於她為什麼如此不喜歡她,楚琉月就不知道了。

  「師兄,你怎麼過來了?」

  楚琉月問君洛凡,君洛凡提醒她:「本來我進宮了,半路的時候想到一件事,前來提醒你一下,今日可要前往姬王府一趟,看看姬王世子的毒是否解了,下午的時候,你還要前往隆親王府一趟。」

  「嗯,我知道了。」

  今天一天夠她忙的了,不過楚琉月想到冰舞的臉差不多好了,逐吩咐了石榴:「去把冰舞帶來,我要拆她臉上的紗布。」

  「是,小姐。」

  石榴應聲走出去帶人,君洛凡一聽到有關於醫術方面的事情,便十分的感興趣,追問楚琉月:「小月兒,這又是怎麼回事?」

  楚琉月挑眉:「冰舞的臉上曾被燒傷了,我給她換了一塊皮膚,今天差不多該好了,所以想給她把紗布拆了。」

  楚琉月說完,君洛凡立刻激動起來:「小月兒說的是換顏術嗎?這樣的醫術你也會。」

  君洛凡說完直接起身坐到楚琉月的身邊,一臉希翼的望著楚琉月:「小月兒,我也想學換顏術。」

  楚琉月一臉的黑線條,果然是醫癡啊,對別的不感興趣,獨對醫術感興趣,不過看他一雙眼睛緊盯著她,估計她若是不答應,這傢夥非纏到她答應了為止,一想到他的糾纏,楚琉月立刻便答應了。

  「等我有空了便教你吧。」

  兩個人說著話,門外石榴已經把冰舞領了進來,冰舞有些緊張,緊拽著石榴的手走進來,楚琉月起身走過去示意她坐下,然後伸手開始給冰舞解臉上的紗布,動作俐落,君洛凡也圍了過來觀看。

  冰舞臉上的紗布很快解掉了,楚琉月和君洛凡二人同時的退後一步,然後兩個人一先一後的開口。

  「嗯,還不錯。」

  楚琉月伸手指了指冰舞眼角下方:「這裡燒傷得太厲害,稍微有些小缺陷,因為肌肉損傷太大,雖然換了皮膚,可是有些陷進去,所以我在這裡繪了一朵火焰,你看著還行嗎?」

  君洛凡看了看,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讚歎:「小月兒,你不說我一點都看不出來,你啊真是太厲害了,師傅他是撿了寶了。」

  當初他不明白師傅為何要收小月兒為徒,還把冰魄銀針送給小月兒,但現在想來,佔便宜的該是師傅才是,小月兒的本事恐怕要比師傅高得多。

  冰舞聽著他們兩個人的話,心裡總算放心了一些,身側的小蠻早把準備好的銅鏡遞了過來,笑著說道:「冰舞,看看,你的臉沒事了。」

  冰舞接過鏡子,還有些害怕,慢慢的舉起來,便看到銅鏡中一個完好無暇的面容,雖然不是國色天香的,卻也清清秀秀的,眼角處繪著一朵小小的火焰,完全不復之前的慘不忍睹了,冰舞的手不由得抖了起來,她是太激動了,想著丟下手中的銅鏡,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向楚琉月謝恩:「謝小姐了,是小姐給了冰舞重新活下去的勇氣了,從此後,冰舞定盡心盡力的侍候小姐。」

  楚琉月伸手扶起她來:「好了,起來吧。」

  「謝小姐。」

  冰舞站了起來,小蠻和石榴兩個人走過來向她道賀,三個小丫鬟很快親密的湊到一起去說話了。

  君洛凡和楚琉月商量了一下,決定前往姬王府。

  這一次楚琉月把三個小丫頭都帶上了,反正留在桃院也沒什麼事,不如跟著一起去姬王府。

  姬王府門前,管家墨雲早領著幾名下人在候著了,楚琉月一現身,黑雲便滿臉笑的迎了上來,恭敬的說道:「琉月小姐,我們爺一早便在候著你了。」

  這兩日墨雲看得很清楚,世子爺有些悶悶不樂,他問他什麼事他也不說,今兒個忽然臉上便有了笑意,墨雲多少猜估出,世子爺是因為琉月小姐沒有過來的原因,看來世子爺真的喜歡琉月小姐。

  「墨雲,你們爺的毒解得怎麼樣了?」

  君洛凡迫不及待的搶先問,他是最關心的姬塵的毒了,若是他和小月兒所制的解毒丸可以解,那麼日後他便知道就這種交替下毒的手法如何解了。

  「君公子過去便知道了。」

  偏偏墨雲不肯說,賣起關子來,不過楚琉月看他的歡快神容,多少猜測出姬塵的毒想必解了,想到這個,她還是挺高興的。

  君洛凡卻是天生沒有這種敏感度的,聽了墨雲的話,還不忘怒瞪他一眼。

  一行人進了姬王府,一路前往青竹軒而去。

  青竹軒裡,姬塵依舊在竹下下棋,只是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他的臉色紅潤了一些,眼神更加的清澈,抬首看到楚琉月過來,唇角擒著如水的笑意,週身的光華,一看到楚琉月和君洛凡走過來,便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笑意盈盈的招呼起來。

  「小月兒,你們過來了。」

  楚琉月點頭,率先聲明:「你別讓我和你下棋,我可不喜這種事。」

  她喜歡拿手術刀,可不喜歡繡花弄草下棋這些活。

  姬塵一聽她的話,好似讓她上斷頭台似的,這稟性率真得讓人喜歡,逐笑道:「你別緊張了,我不會逼你下棋的。」

  一行人走了過去,墨雲早準備了兩張椅子過來,然後準備了茶水點心。

  這裡三個人說起話來,那裡墨雲把小蠻石榴和冰舞招呼了過去,又是一團的熱鬧,姬王府裡因為沒有女眷,所以府上下人男丁頗多,現在一下子有了三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頭過來,吸引了很多年輕的侍衛過來,熱鬧極了。

  青竹軒內,楚琉月先替姬塵號了脈,然後臉上攏上笑意,望向了師兄君洛凡,微微的點了點頭,君洛凡立刻高興的歡呼起來。

  「太好了,小月兒,沒想到你一出手便解了姬塵的毒。」

  他和師傅都動了好幾年的腦筋也沒有把這毒解了,所以小月兒才是最厲害的一個。

  楚琉月倒沒有什麼表示,溫聲說道:「這毒下得年份太久了,雖然解了毒,血液裡還有些餘毒,所以接下來還要服藥調理,你當心些。」

  楚琉月叮嚀姬塵,姬塵滿臉笑意的應聲,看到楚琉月他便覺得很開心了,這小丫頭全不似一般的女子那麼扭扭捏捏,與她相處很愉快,她有什麼不滿或是不悅,直接的便表示出來,從不讓人費心去猜估。

  楚琉月說完又想到上次在這裡姬塵被人刺殺的事情,忙問道:「後來那些人有沒有再殺過來。」

  姬塵搖了搖頭,楚琉月關心的說道:「你後來還是沒查出來那些人的來歷嗎?」

  這一次姬塵倒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凝眉深思,最後緩緩的開口:「後來我查到一些消息,是關於前太子鳳鳴的?」

  姬塵的話一落,楚琉月臉色微微的幽暗,姬塵的話是?

  「難道是說那天前來姬王府刺殺你的乃是前太子鳳鳴的人?」

  「我不敢肯定,不過除了他我也想不出是什麼人會刺殺我?」

  「鳳鳴太子為何要刺殺你啊?」

  楚琉月問完這句話,覺得自己很白癡,趕緊的說了一句:「算了,當我沒問。」

  那鳳鳴太子被廢了,想必他以為姬塵在其中動了手腳,或者姬塵真的在其中動了手腳,可這也是皇儲之爭,與她何干啊,這種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姬塵歎息一聲,倒是沒有迴避:「也許他是認為是我動的手腳吧,不過接下來尚京之中恐怕要混亂了。」

  姬塵想到這個,又望向了楚琉月,提醒她:「你要當心些,那日你們來正好幫了我,我怕鳳鳴會記恨到你們的頭上。」

  姬塵的話落,君洛凡接了口:「這下小月兒的敵人更多了?」

  姬塵聽了微微一愣,然後溫潤的面容上便攏上了冷色:「難道是發生什麼事了?」

  君洛凡聽了姬塵的話,飛快的說道:「今兒個一早我去叫小月兒,發現南宮巽音領著晏碧跑到楚府去欺負她,我想這兩女人以後肯定會找小月兒的碴子。」

  楚琉月本來想阻止君洛凡告訴姬塵,沒想到這傢夥嘴巴太快,早說出來了,最後只得朝姬塵笑笑說道。

  「不會有事的,巽音公主好歹是慕紫國的公主,若是太過份了,於她的身份不符,至於晏碧,我還真不怕她。」

  楚琉月雖然如此說,不過兩個男人的臉上依舊攏著冷霜,就是君洛凡,一向淡漠的人,此刻也是十分的氣惱,最後兩個人同時的望向楚琉月。

  「要不然我們兩個人派人保護你。」

  姬王府和君府有的是人,派到楚府那邊去保護楚琉月,不至於讓她吃虧。

  楚琉月一聽哪裡同意啊,趕緊的拒絕了。

  「你們兩個別大驚小怪的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處理」她又不是沒有處理能力的人。

  「其實小蠻和冰舞二人都有武功,再加上我自身的本事,不會有事的。」

  楚琉月再次開口,兩個男人的臉上神色未改,依舊很冷冽。

  若是只有一個晏碧,他們倒是不擔心的,因為那晏碧對上小月兒,根本就是自討苦吃,但是牽扯到了一個南宮巽音,可就是麻煩的事情,南宮巽音乃是慕紫國的公主,就是當今的皇上對她也是很客氣的,所以這女人才會一慣囂張無法無天。

  最後姬塵開口:「若是你有什麼需要,立刻派人來姬府找我,我會派人保護你的。」

  「好。」

  楚琉月點頭,若是她不點頭,只怕這兩個要糾結個沒完了,聽到她的話,兩個男人總算不糾結了。

  此時天色已快近中午了,君洛凡身為宮中的禦醫,今兒個還沒有進宮呢,所以忙站起身望向楚琉月:「小月兒,我要進宮去了,我先送你回楚府去。」

  君洛凡的話一落,姬塵的眼神陡的幽暗下去,然後勾唇溫雅而笑。

  「洛凡,天近中午了,你讓小月兒留下來吃中膳吧,姬王府的飯菜她還是喜歡吃的,你先去吧,我會幫你照顧她的,回頭派人送她回楚府去。」

  君洛凡聽了姬塵的話,雖然有些不樂意,不過姬塵的那句我會幫你照顧她的,讓他聽了還是很滿意的,再加上楚琉月笑望著他開口。

  「師兄,我便在姬王府吃了飯,下午的時候去隆親王府吧。」

  姬王府離隆親王府比楚府要近一些,省得她來回的跑。

  君洛凡聽了楚琉月的話,總算點頭了,望向姬塵:「你要好好的照顧小月兒,別讓人傷害到她,否則我和你沒完。」

  「知道了,現在我毒解了,不會讓人傷害到小月兒的。」

  姬塵知道君洛凡是怕上次的那些黑衣人再出現,傷害到小月兒,所以擔心。

  君洛凡聽了姬塵的話,總算放心了,然後和兩個人招呼了一遍,起身離開青竹軒,一路前往宮中去了。

  姬王府,姬塵看到君洛凡走了,站起身笑望著楚琉月:「小月兒,我帶你四處逛逛吧,姬王府的景致還是不錯的。」

  「好啊。」

  反正現在離中膳的時間還有點距離,不防逛逛姬王府,楚琉月笑著點頭了。

  兩個人起身一路往青竹軒外走去,青竹軒外面,三個小丫鬟正和墨雲等人說著話兒,別提多開心了,姬塵和楚琉月一出現,一堆人趕緊的分散開來,恭敬的行禮。

  「見過世子爺,見過琉月小姐。」

  姬塵笑著點頭,然後望向小蠻和石榴等小丫頭:「你們留在這裡玩吧,我陪你們家小姐四處逛逛。」

  小蠻一聽首先不同意了,雖然她不是爺的人了,可私心裡還是希望琉月小姐喜歡的那個人能是爺。

  「小姐。」

  小蠻朝楚琉月叫起來,其實楚琉月也不想和姬塵兩個人逛姬王府,這總歸是不大好的,所以笑望向姬塵:「她們也想逛逛姬王府,便讓她們逛逛吧。」

  姬塵的瞳眸裡幽暗了一下,隨之依舊滿臉的笑:「好,那一起逛逛吧。」

  一行人往青竹軒外逛去,姬塵一邊走一邊和楚琉月講著姬王府內的建造,以及各個地方的名稱等,一路上滿臉笑意,溫柔至極,那雙望著楚琉月的瞳眸能掐出水來,看得身後的小蠻鬱結無比,自家的爺和人家姬王世子一比,那根本就是自找死路啊,瞧人家多溫柔,長得又好,以前中了毒,現在連毒也解了,根本是女人心目中最佳的夫婿人選啊,小姐不會喜歡上姬世子吧。

  小蠻想著望向楚琉月,更是驚心不已,此刻楚琉月臉上笑意盈盈,眉眼上都閃著光彩,似乎對姬世子也很有好感呢,當然這是小蠻的想法。

  小蠻身側走著的冰舞和石榴兩個看她一臉的鬱結,關心的問道:「小蠻,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小蠻指著胸口,望著前面的兩個人:「這裡不舒服。」

  「難道真是病了?」

  石榴臉色一下子變了,張嘴便想叫楚琉月,小蠻趕緊伸出手摀住她的嘴巴:「別叫,我逗你玩的。」

  若是讓小姐過來檢查,發現她沒事,她可就倒楣了。

  楚琉月和姬塵走在前面,一路說著話逛著王府各處,兩個人相處倒確實很愉快,姬塵的性子很溫柔,說話不但好聽,而且細膩,陪著楚琉月的時候,一點不顯得不耐煩,從頭到尾細心的解說著姬王府各處的景致。

  楚琉月發現姬王府的地方很大,當然比起隆親王府來還要差一些,不過依舊很不錯,只是姬王府各處並沒有人,顯得冷冷清清的很孤寂,看來地方大人少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聽說姬塵的父母不幸被人殺了,連帶的他年幼的弟弟也被人殺掉了。

  現在姬王府裡只剩下他和他爺爺兩個人相依為命了,想想這男人便覺得可憐。

  楚琉月望向姬塵的時候,眼裡不經意流露出憐憫,當然等到姬塵望過來的時候,她絕對不會表露出分毫,因為這樣的男人往往自尊心特別的敏感,不喜歡別人同情自己。

  楚琉月正想著,身側的姬塵忽地轉移了話題。

  「小月兒,我能請你幫忙一件事嗎?」

  「你說。」

  楚琉月笑道。姬塵看著她的燦爛笑臉,心裡暖洋洋的,小月兒的笑臉真的很能讓人開心,姬塵一邊想一邊開口:「我身上的毒解掉了這件事別讓外人知道。」

  楚琉月一聽不由得錯愕,為什麼啊,他毒解了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為何怕被人知道啊。

  姬塵看出了楚琉月的疑惑,溫潤的開口解釋:「給我下毒的人一直沒有找到,若是知道我身上的毒解了,只怕那背後的人又要動腦筋了,再加上先前看到的黑衣人,那我的敵人可就多了。」

  「好。」

  楚琉月聽了姬塵的話,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兩個人又逛了一會兒,眼看著天色不早了,姬塵便領著楚琉月回了青竹軒,青竹軒內早備下了滿滿一桌豐盛的菜餚,楚琉月也餓了,也不和姬塵客氣,坐到桌邊便開始吃東西。

  姬塵命令墨雲帶了小蠻等人下去吃東西,這裡交給他便行了。

  小蠻哪裡願意,可惜也不好直接拒絕,何況小姐只顧著吃東西,也沒有意思讓她留下來,最後三個小丫頭只得跟著墨雲下去吃飯,不過小蠻吃飯的速度極快,很快便吃完了往正廳裡跑去,她才不要讓小姐和姬世子獨處呢。

  別人哪裡猜得到小蠻的用心啊,都很奇怪她今日的反常的舉動,不過沒人理會。

  青竹軒正廳裡,姬塵並沒有吃多少東西,他一直細心的照顧楚琉月,而且楚琉月發現,自己雖然只和姬塵吃過一次飯,但這個男人已經發現了她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所以挾進她碗裡的菜基本都是她喜歡吃的。

  「不用了,你自個兒吃吧,你都沒吃什麼。」

  楚琉月有些不好意思了,姬塵只顧著挾菜給她,自己幾乎都沒吃什麼東西。

  姬塵清雋出色的面容上攏上了點點的孤寂:「你都不知道,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個人吃飯,現在難得的有人在姬王府吃飯,我這一高興竟然不覺得餓了。」

  其實若非這個人是楚琉月,依他的性子,他早把那人攆出了姬王府,別說吃飯了,連進都沒得進。

  楚琉月一邊吃一邊心裡同情姬塵,然後望向姬塵:「你現在毒解了,沒事多交些朋友,這樣便有人來姬王府吃飯了。」

  可惜那個人又不是你,他才懶得招呼人來姬王府呢,他喜歡清靜安寧。

  不過這些話姬塵不好直接的和楚琉月說,以免把她嚇跑了,他看出楚琉月現在對他還沒有男女之情,所以他是萬不能唐突的。

  「小月兒是不是喜歡吃姬王府的東西。」

  楚琉月點頭,這話倒是沒錯,而且她喜歡姬王府的氛圍,沒有那麼多的煩心事。

  若是晏錚請她去武寧候府吃飯,就算吃的是龍肉,她也不會去的,那根本就是龍潭虎穴,她才不會傻到去自找罪受。

  「那你以後沒事便來姬王府吃飯,我讓人燒好吃的東西給你吃,對了,前兩天我又發現一個不錯的廚子,過兩天便會進姬王府的,聽說他的拿手好菜特別的不錯。」

  姬塵的話一落,楚琉月就差眼放狼光了,若說她人生中最要緊的便是醫術,那麼吃美食便是第二件事了,所以姬塵的話一起,她不用姬塵招呼,便自己直接的打招呼了。

  「那過兩日等你的廚子到了,我便過來嘗嘗他的拿手招牌菜。」

  「好。」

  姬塵聽了笑起來,小月兒喜歡吃好吃的東西,那他要把天下的好廚子都請過來,這樣小月兒便會經常來姬王府了。

  姬塵越想越開心,本就出色的神容越發的光輝燦爛。

  廳堂上兩個人正說著話,門外,響起了墨雲恭敬的聲音。

  「小的見過老王爺。」

  廳堂裡正吃東西的楚琉月自然聽到了外面的喚聲,趕緊的站起身來望向門外,姬塵也站了起來,兩個人一起望向門外。

  很快,一個白髮白鬚身著華衣錦服的老者從門外走進來,這老者雖然年齡很大了,但是身體卻很健朗,一走進來便笑望向姬塵和楚琉月兩個人。

  姬塵率先叫了起來:「爺爺。」

  楚琉月趕緊的隨了他的身後叫了一聲:「見過姬老王爺。」

  姬老王爺點了點頭,倒是十分的和藹可親,示意姬塵和楚琉月兩個人坐下來繼續用飯。

  「這就是上官的關門弟子吧。」

  楚琉月起身回話:「是的,老王爺。」

  姬老王爺摸了摸鬍鬚,讚道:「不錯,不錯,我塵兒身上的毒竟然被你解掉了,本王心裡甚是高興啊。」

  姬塵站了起來,走到了姬老王爺的身邊扶了姬老王爺一把,讓他坐了下來,姬塵立在他的身邊,楚琉月望著上首的的祖孫二人,唇角擒著笑意,看著這一老一小兩個人,心中愈發的同情,不過望了一會兒,她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可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說吧,你解了我塵兒的病,想要什麼東西,不管是什麼,只要你說出來,本王一定會同意的。」

  姬老王爺開口,楚琉月挑眉,若是之前她會毫不猶豫的張嘴跟姬老王爺要一萬兩的銀子,但現在她和姬塵成了朋友,而且她一萬兩銀票已經籌到了,所以不需要了,想著楚琉月搖了搖頭。

  「我和姬塵是朋友,何況這是我師傅的事情,我自然該替師傅做完,姬老王爺不必客氣了。」

  姬老王爺聽了楚琉月的話,摸著鬍鬚笑得更歡了。

  「小丫頭,真是會說話,本王很喜歡你,以後沒事多來姬王府陪陪我塵兒,他一個人太寂寞了。」

  「好,老王爺放心吧,琉月有空自會來陪姬世子的。」

  楚琉月說完,那姬老王爺便起身準備離開了,臨離去的時候還不忘叮嚀楚琉月:「沒事便過來姬王府做客。」

  「是,姬老王爺。」

  姬塵和楚琉月二人把姬老王爺送出門去,等到姬老王爺離開,兩個人便又坐下來,不過楚琉月已經吃飽了,姬塵命人上了茶水上來,兩個人一邊喫茶一邊說話:「你爺爺人真不錯。」

  「嗯,他挺好的。」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子話,楚琉月想起要前往隆親王府的事情,逐向姬塵借了幾套男子的衣服換上,然後簡單的易容了一番,前往隆親王府。

  下午楚琉月便在隆親王府裡待了半天,鳳晟依舊如之前一般粘著她,她給鳳晟施了針,盡量使他的心態保持平和,並開了方子讓沅珠抓了藥讓鳳晟世子服下。

  至於隆親王府的雲側妃,一直沒有出現,楚琉月知道雲側妃挺愛鳳晟世子的,若是尋常的事情,她肯定會站出來說明白的,可惜現在她並沒有出來,這就說明刺激鳳晟世子的事情,肯定是一件的很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麼事情呢?楚琉月想了半天沒有想得透,最後只得做罷,等到鳳晟世子累了休息了,她也領著小蠻和石榴等三個丫頭坐姬王府的馬車一路回楚府。

  桃院正廳。

  楚琉月正在用晚飯,小蠻在廳堂上侍候著,石榴和冰舞二人在外面安排四個小丫頭做事情。

  小蠻一邊侍候楚琉月,一邊小心翼翼的盯著楚琉月,想著中午的時候,小姐和姬塵世子兩人開心的樣子,不由得猜測,小姐會不會對姬塵世子有好感。

  楚琉月頭沒有抬,便知道小蠻盯著她,淡淡的開口。

  「有話就說吧,別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

  小蠻一聽楚琉月的話,吐了吐舌頭:「琉月小姐,你是不是喜歡姬塵世子啊?」

  楚琉月一聽不由得笑起來,這丫頭腦袋瓜裡想的是什麼啊,抬頭見小蠻湊到她的面前等她回話,楚琉月不客氣的一抬手便賞了小蠻一個爆粟:「你年紀小小的整天腦袋裡裝的是什麼啊,是不是思春了,若是你喜歡誰,告訴小姐我,我一定把你給嫁出去,至於小姐我,還真沒想過喜歡誰,你說我才十五歲,犯得著那麼早喜歡誰嗎?」

  雖然古代的女人出嫁早,但是楚琉月還真沒想過這麼小的年紀喜歡誰,或者這麼小的年紀嫁給誰,她現在想的是如何收拾楚玉琅,既然楚玉琅敢動董媽媽,她饒不得他,等到除掉楚玉琅,她相信,即便她不出手,那楚千皓的餘生也會很難過的,到時候她再想個辦法離開楚府便是了。

  小蠻被楚琉月賞了一個爆粟,不但不生氣,還很高興,因為琉月小姐並沒有想過喜歡姬塵世子,這樣爺還有機會,只是,爺什麼時候才會發現自己喜歡的是琉月小姐呢?

  廳堂上,楚琉月安心的吃晚膳,吃完晚膳後,她便去沐浴了一番,然後進房間睡覺了。

  夜晚,月光好似銀色的清湖,浸潤著桃院中的一切,窗前,玉簪輕搖,四週一片安靜。

  楚琉月安靜的睡著了,現在桃院裡,除了石榴外,還有小蠻,冰舞和陸遲,幾個會武的人輪流的當值,所以楚琉月並沒有什麼擔心的。

  暗夜,忽地有淩厲的寒芒侵襲了平靜,陸遲最先發現了,立刻閃身到楚琉月的窗外稟報。

  「小姐,不好了,有人闖進桃院來了。」

  房間裡,楚琉月立刻醒了,其實陸遲沒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感受到那股不同尋常的波動。

  不但是楚琉月,睡在外間的小蠻和石榴二人也驚醒了,兩個人飛快的穿衣,閃了進來,楚琉月已經穿起了衣服。

  兩個小丫頭一進來便沉聲開口。

  「小姐,究竟是什麼人闖進桃院了?。」

  「不管是什麼人,都不是什麼好人,這些人帶著很濃的殺氣。」

  楚琉月臉色冷凝,一揮手領著兩個丫鬟閃出去,房間裡地方太小,若是敵人進來,她們更受制於人,倒不如出去正面迎敵,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闖進桃院來了。

  門外,冰舞和陸遲二人皆閃了過來,五個人合到一起,倒也是不小的陣營,幾個人也不認為有什麼可怕的。

  這時候,高牆之外已有黑影閃了進來,一個兩個,越來越多,最後竟然湧進來二三十個的黑衣人,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濃重的殺機,一看到楚琉月等人,為首的黑衣人一揮手,那些黑衣人便衝了過來。

  楚琉月望了一眼陸遲和冰舞等人,沉著的命令:「你們小心些。」

  「是,小姐。」

  一言落,那些黑衣人圍了過來,一句話也不說,直管出手殺人,陸遲冰舞小蠻等人迎了上去,只有石榴一人不會武功,楚琉月衝到石榴的身邊,塞了一個藥瓶到她的手中,命令她:「石榴,你小心些,若是有人到你的身邊,你便灑藥瓶裡面的粉沫。」

  藥瓶裡面裝的乃是癢癢粉,若是灑出去,那人定然沒辦法再抓石榴,本來楚琉月想給小蠻毒粉的,只可惜害怕她不會用,最後傷到她自個兒,所以才會給了她癢癢粉。

  楚琉月吩咐完了石榴,迎面看到有黑衣人攻了過來,她身形一避讓了開來,然後長袖中的冰魄銀針便甩了出去,那黑衣人顯然沒防到她竟然會武,所以冰魄銀針一甩出去,竟然被射中了,那黑衣人悶哼一聲,隨之倒地。

  其他人便小心了,團團的圍了過來,竟有七八人之多,別的人分開對付陸遲他們,這樣一來,楚琉月輕易便看出來,這些人的目標是她,他們想殺了她,究竟是什麼人想殺掉了自己。

  這麼一幫訓練有素的人,不是尋常人可以擁有的,楚琉月不由得想起了今天早上來桃院的南宮巽音,難道說這些人是慕紫國的人,楚琉月眼神冷了下來,集中全力的對付那圍上來的黑衣人,這些黑衣人身手都很不錯,幾個人圍著楚琉月,下了狠手,楚琉月感覺頗吃力的,手一揮便灑出一包毒粉,她就不信了,難道這樣還收拾不了他們。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3 09:03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0:01 PM 編輯

第081章:夙燁發狂殺人

  楚琉月的藥粉一灑,身邊的幾個人紛紛後退,可惜還是有人被灑中了,應聲往地上倒去,身側有人低語:「小心點,這女人有些邪門兒。」

  其他人再紛紛的圍了過來,不過不敢再像之前那般大意,小心翼翼的。

  身側不遠處的陸遲等人心急不已,朝楚琉月叫了起來:「小姐小心些。」

  楚琉月沒說話,因為她發現高牆之外又有人閃了進來,這一次來的人沒有穿黑衣,每個人穿的都是很尋常的衣服,但卻又是她們不認識的,很顯然的這是兩幫人,兩幫人的目標都是她。

  那些從高牆之外衝進來的人,目標明確,一共有十多個人,直奔楚琉月的身邊而來,楚琉月不由詫異,這後來的一幫人又是誰,看上去很散,這些人衝過來,一部分和那幾個黑衣人打起來,一部分直撲楚琉月而來。

  楚琉月袖中的冰魄銀針一甩對那些人甩過去,其中有兩人被冰魄銀針射中,直直的往地上倒去,其餘的人便留了心,不敢隨意的靠近楚琉月。

  桃院裡人影晃動,悶哼聲不斷的響起,很顯然的有人受了傷,空氣中侵襲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這裡正打得熱切,忽地一道暗磁嗜冷的聲音響起來。

  「真熱鬧啊,大晚上不睡覺竟然跑這裡來找事?」

  這慵懶隨意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偏偏清晰無比的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眾人只覺得一震,隨之不約而同的望過去。

  只見高牆上立著一人,芝蘭玉樹一般,雪青長衫隨風輕擺,說不出的雍雍清華,完美立體的五官上籠罩著嗜寒的殺氣,狹長的鳳眸更是閃爍著駭人的血腥之氣,偏偏唇角淺笑氤氤,那笑不暖反冷,妖治異常,他雙臂環胸,看上去十分的肆然,可是卻給人一種暗夜修羅的感覺。

  這裡,有人叫了起來:「夙王世子。」

  不少人下意識的倒退一步,夙王世子做事向來手段血腥殘忍,光是聽到他的名號,他們便有些膽顫心驚。

  楚琉月倒是愣了一下,這男人大晚上不睡覺,跑來桃院幹什麼,正想說話,身側忽地有人動了,卻是後進桃院那幫人,兩個人身形一竄便奔到了楚琉月的身邊,楚琉月因為夙燁的來到,所以愣了一下,便給這兩個人得手了。

  兩人飛撲到楚琉月的身邊,雙手一個用力扭住了楚琉月的手臂,然後把楚琉月給抓住了,這下陸遲等人的臉色皆變了,大叫起來:「小姐。」

  楚琉月卻依舊坦然,不卑不亢,丟了一個眼神給陸遲他們,讓他們稍安勿燥,事實上她在那黑衣人衝進來的時候,便在手臂之上塗滿了毒粉,所以這些人要傷她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兩個抓住楚琉月手的人,忽地朝高牆之上的人夙燁叫了起來。

  「夙世子你來得好啊,我們正要去找你。」

  這些人一說話,楚琉月不由得蹙起了眉,很顯然的這些人抓她的目的是為了對付夙燁,這是不是有些太可笑了。

  高牆之上的夙燁挑眉,臉色的冷寒更深,不過神容懶懶,低沉的聲音響起:「喔,你找本世子何事?」

  那抓住楚琉月的兩個人,狠狠的叫起來:「我們是烏山上的人,你抓了我們大哥,現在你馬上放了他出來,這女人是你的女人吧,要是你不放了我大哥,我馬上便殺了她。」

  那人說著,手一抬便打算往楚琉月的脖子上掐去,不過手指一麻,竟覺得無力,不過因為他太緊張了,所以忽略了開始發麻的手指。

  高牆上夙燁忽地笑了起來,一笑更是風華瀲灩。

  「我想你搞錯了,這女人不是我的女人,而且你就算殺了她也是與本世子無關的。」

  他話一落,楚琉月臉色微暗,心裡冷哼,這男人還真是無情,明明她是因為他才會遭到這些人抓的,他竟然不打算出手,可惡。

  夙燁卻手指一凝,內力貫穿整個手掌,便待剩那兩人不注意,趁機殺了他們。

  誰知道暗夜下,竟然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的出手了,一人如白色的幽靈般從高牆之外飄了過來,快如流星,手一伸兩枚柳葉好似利刃直飛向楚琉月身側的兩人,嗖嗖的兩下,直擊向楚琉月身邊的兩人,兩個人一直盯著夙燁,以防他有什麼動靜,倒忽視了那高牆之外忽然飛進來的兩個人,所以一下子被擊了要害,身子一軟,雙眼翻白向地上倒去。

  而那白色的身影直接飄到了楚琉月的身邊,一把扶住她的身子,關心的詢問:「小月兒,你沒事吧。」

  來人竟然是姬王府的姬王世子姬塵,姬塵清雍出塵的臉上,滿是焦急。

  楚琉月看到他,不由得微笑,奇怪的開口:「你怎麼來了?」

  姬塵看她沒事,也沒有似毫被嚇著的神情,不由得放下心來,溫和的開口:「今天白日聽了洛凡說的事情,我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你,沒想到竟然有人來殺你。」

  姬塵話一落,陡的朝身後叫了起來:「來人,殺,一個都不留。」

  「是,世子爺。」

  姬王府的手下得令,直撲向那兩幫人,陸遲等人看到姬王府的人到了,姬王世子照顧了小姐,他們全都放下心來,然後加入了打鬥。

  至於高牆之上的夙燁,看著長廊之下石階之上的一對壁人,忽地便覺得千般的刺眼,萬般的痛心,大手一握,下意識的緊握起來,手上青筋遍佈,週身源源不斷的殺氣外洩,他俊美的五官上籠上了駭人的戾氣,眼瞳也是充滿嗜血的。

  身後的夙松和夙竹等人看得氣都不敢喘,連夙竹都有些明白,主子似乎真的喜歡上了琉月小姐了。

  夙松的心裡卻是各種的抱怨,主子搞什麼啊,明明是他的機會,卻偏偏讓那個病秧子得了去,這下琉月小姐的心裡只怕對那病秧子有好感了。

  不過夙松卻明白,正因為爺重視琉月小姐,所以才會小心謹慎不敢大意,而這倒是給了姬王世子機會。

  可惜多好的機會啊?夙松歎息。

  夙燁陰驁無比的聲音響起:「殺,一個都不留。」

  他聲落,人已疾射了出去,仿若一枝出鞘的利劍一般嗜血萬分。

  所到之處,那些黑衣人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被他殺掉了,而且手段嗜血殘忍至極,那些被殺的人不是斷了手臂便是被斬斷了大腿,整個桃院內一片血氣沖天。

  桃院門前石階上,楚琉月不由得錯愕,這夙燁又是抽了什麼風,先前不出手,這會子倒是下了狠心的殺人。

  莫非他有嗜血的習慣,楚琉月身側的姬塵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夙燁,明瞭這男人為何會忽然的發顛,不過只當不知,掉轉身扶著楚琉月:「小月兒,我們不理會他們了,不會再有事了,我陪你進去休息吧。」

  「好。」

  楚琉月點頭應聲,隨了姬塵的身側一路走了進去,身後的夙燁看著那溫柔相對的人,更是殺紅了眼睛一般,身子如一道波光,旋轉一圈之後,只見所有的黑衣人和烏山上來的土匪全都被殺掉了,而這時候的夙燁似乎依舊戾氣很重。

  忽地一道聲音響了起來:「這裡發生了什麼?」

  陸遲和小蠻等人開始被夙王世子的血腥手段給嚇倒了,個個盯著他看,本來他們也正和黑衣人打鬥,最後看夙王世子出手,個個只顧著呆看這夙王世子如一柄嗜血的利劍,劍出見血,一地的死屍,這男人太恐怖了,看來傳聞並不全是假的,眾人正呆看。

  忽地聽到有人說話,下意識的望去,只見高牆之外又飄了兩三個人進來,為首的竟然是丞相府的君公子,君洛凡一進來掃視了一圈,然後眼裡滿是嫌厭,最後視線落到了週身嗜殺的夙燁身上,奇怪的開口。

  「夙燁,你這是怎麼了?瘋了不成。」

  一言落,夙燁閃了過來,直向君洛凡攻擊而去,君洛凡一怔,隨之出手還擊,他一邊回擊一邊怒罵:「夙燁,你又抽什麼瘋,你以為我怕你啊。」

  可惜他的話沒人理會,夙燁只管出手狠狠的攻擊君洛凡。

  君洛凡只得出手,還要全力以赴,因為這男人的實力可不容人小覷,現在他又頻臨瘋狂,若是一個不慎,只怕他死無葬身之地了,兩個人從桃院的空地上打到桃院外面去,然後打到了楚府外面去。

  桃院裡,夙王府和姬王府的人立刻動手收拾桃院內裡的斷肢殘臂,很快收拾乾淨了,然後夙松和夙竹等人趕緊的去找自個的爺,爺今天晚上是瘋了,是被刺激到了。

  至於夙燁和君洛凡二人,一路從楚府打到了大街上,最後君洛凡有些力不從心了,一邊打一邊退,全無還手的能力了,這男人根本就是瘋了,這樣下去,他非遭到他的毒手不可,想著君洛凡再次的大叫。

  「夙燁,你到底抽什麼風,難道是受刺激了,誰刺激你了。」

  這男人半夜不睡覺,跑到桃院裡,難道是那些黑衣人刺激到了他,不該啊,君洛凡忽地想到先前在桃院裡看到姬王府的人了,而他並沒有看到姬塵和小月兒,難道說夙燁發瘋病和姬塵有關係,這又是為什麼啊。

  君洛凡的腦子雖然對很多事不開竅,可也不是那麼笨的,只是他懶得多想別的事罷了,看夙燁瘋狂的樣子,再想到姬塵,他忽然大叫起來。

  「我知道你抽什麼風了,你是不是喜歡小月兒,所以姬塵的出現刺激到你了。」

  君洛凡的話一落,夙燁忽地一收手,然後陰驁無比的瞪視著君洛凡:「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看他週身的嗜血之氣並沒有退去,君洛凡雖然有些不安,可也不至於那麼怕他,聽了他的話,再補一句:「我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的小月兒,所以姬塵刺激到你了。」

  夙燁忽地一蹙眉,冷酷無情的說道:「我會喜歡那個沒心沒肺的丫頭?」

  說完閃身便走,理也不理身後的君洛凡,夙松和夙竹等人追著前面的身影一路回夙王府而去。

  大街上君洛凡呆愣愣的看著那眨眼不見蹤影的男人,忽地一挑眉拍自己的腦袋,暗罵。

  我這叫什麼事啊,看來那夙燁並不知道自己喜歡小月兒,那我這不是告訴他了嗎?想到這個,君洛凡恨不得捶死自己,隨之他便想到,現在姬塵還在桃院內呢,不行,他要去看看。

  君洛凡閃身往桃院奔去,很快進了桃院。

  桃院裡,已經乾乾淨淨的了,先前一地的死屍淨數被人收拾了下去,姬王府的下人立在桃院的正廳門外,一看到君洛凡過來,垂首沉穩的開口:「見過君公子。」

  君洛凡點頭,大踏步的走進正廳。

  正廳裡,楚琉月正陪著姬塵說話,抬頭看到君洛凡過來,忙招呼他坐下,先前她聽了小蠻和冰舞說,師兄和夙燁打了起來,她還擔心呢,本來想出去看看的,但姬塵阻止了她,說不會有事的,現在看師兄沒事,她總算放下了心。

  「師兄沒事吧?」

  君洛凡想起先前被夙燁追殺的事情,然後搖了搖頭:「那男人發瘋了,小月兒不用理會他。」

  「嗯。」

  楚琉月也覺得今天晚上夙燁發瘋了,不知道他抽的什麼瘋。

  廳堂裡,姬塵笑望向君洛凡:「洛凡怎麼過來了?」

  君洛凡在一邊坐下,冰舞撤了茶水過來,然後安靜的站在一邊。

  君洛凡喝了一口茶回話:「因為早上的時候南宮巽音和晏碧曾來楚府鬧過,所以我擔心她會夜裡派人來對付小月兒,所以越想越睡不著,便帶了人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你呢?」

  君洛凡問姬塵,姬塵笑道:「我也和你一樣,想到白日發生的事情,所以睡不著覺,帶人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真的出事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然後同時的想到一個問題:「今晚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楚琉月想到了先前抓住自己的兩個人所說的話,忙說道:「有一部分人是烏山上的,先前他們曾劫了夙燁的貨,後來被夙燁找到了,還命人抓了那烏山上的老大,他的手下想來抓我要脅夙燁,可惜那個男人怎麼可能會為了我而放了那個什麼老大呢?那些人真是異想天開。」

  這一次姬塵和君洛凡二人全都選擇沉默,夙燁喜歡小月兒,他應該會為了小月兒而放了那老大的,除非那老大已經被夙燁殺掉了,他手裡壓根就沒人,所以才會沒法放。

  不過兩個人誰都沒有提這件事,同時的君洛凡想到了先前自己嘴快說出夙燁可能喜歡楚琉月的話,他都懊悔不已了。

  現在哪裡還多說別的,夙燁那個人血腥至極,這樣的人他才不要讓他靠近小月兒呢?

  楚琉月說完放開了這件事,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還有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麼人,難道是南宮巽音派來的殺手,是慕紫國的人?」

  姬塵蹙眉想了一下,然後喚外面的姬王府手下:「進來。」

  姬王府的侍衛走了進來,恭敬的開口:「世子爺。」

  「查到那黑衣人是什麼身份了沒有?」

  「回爺的話,和前幾天刺殺我們的刺客一樣,他們身上都有信物。」

  姬王府的侍衛回話,姬塵臉色陡的一冷,然後一揮手,那些侍衛退了下去。

  正廳裡,君洛凡的臉色難看了,陰驁的瞪社著姬塵:「沒想到那些人竟然動到小月兒的身上,今晚他們沒有得手,還死了那麼多的人,只怕以後他們還要對小月兒動手。」

  君洛凡說完又接著開口:「不行,我要保護小月兒。」

  他說完望向楚琉月:「小月兒,我決定以後睡你家房頂上,這樣可以保護你。」

  姬塵聽了君洛凡的話,也挑高了眉:「我也留下保護小月兒吧,這件事畢竟是因我而起的。」

  楚琉月一聽君洛凡和姬塵的話,眉梢抖了抖,這怎麼行,他們睡在她的屋頂上,一來說不過去,二來她也不方便啊,再加上這種事傳出去總歸是不大好的,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同意他們這麼做的。

  「不用了,我會小心的,你們都回去吧。」

  可惜君洛凡一慣便是個孤執已見的,聽了楚琉月的話並沒有理會,直接起身往外走了。

  「我才不會走。」

  他說完出了正廳,領著兩名手下自去睡楚琉月的屋頂去了,反正現在七月份的天氣,也不冷。

  姬塵一看也站起身打算跟著君洛凡出去睡屋頂,楚琉月卻叫住了他,嚴肅的望向他:「姬塵,你也跟我師兄一樣胡鬧嗎?我師兄脾氣一向孤執,但是他身體尚好,可是你卻不行,你身體餘毒還沒有解,若是受了涼,只會加重,那我們的心思可就白費了,你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姬塵聽了楚琉月的話,站住了,凝眉想了一下,然後說道:「這樣,我派幾名手下潛伏在桃院外面保護你,這樣我才放心。」

  「好。」

  楚琉月只得答應,省得姬塵又要留下,最後姬塵領著幾名手下離開,又留了幾名手下在桃院外面保護楚琉月。

  桃院裡,總算安靜了下來,楚琉月站起身,伸手揉揉腦門,沒想到今夜竟然有兩幫人跑來桃院刺殺她。

  那黑衣人很可能是前太子鳳鳴的人,沒想到自己竟然無意間招惹到了鳳鳴而惹上這樣的禍事,這件事恐怕還沒有完。

  至於另外的烏山上的土匪倒是沒什麼擔心的,這幫人本來就是烏合之眾,今夜來的只怕也是那剩下的十幾個人,被殺了也就沒有了。

  廳堂上,石榴和冰舞兩個人想到先前姬王世子出手的事情,不由得笑意盈然的說道。

  「小姐,姬王世子真不錯啊,一出手便把小姐給救了。」

  楚琉月笑道:「其實他不出現,我也能自救,那兩個人都中了我的毒。」

  石榴不贊成:「可是姬王世子的心意還是有的啊,不像那個夙世子。」

  想到夙世子所說的話,石榴和冰舞便覺得不耐聽,他竟然和那些土匪說殺了小姐和他沒關係,真是太冷血無情了。

  不過小蠻認為爺不會那麼冷血無情的。他一定是想穩住那些土匪,然後出手救琉月小姐,只是被姬王世子搶了先吧。

  楚琉月不理會小丫頭們說的話,站起身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好了,經過這麼一折騰,天都快亮了,我們去睡睡吧。」

  「好。」

  三個小丫鬟應聲,有去守門的,有侍候楚琉月去休息的。

  石榴扶著楚琉月往房間走去,路上她想到一件事:「小姐,為什麼這邊打得這麼厲害,外面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楚琉月唇角勾出冷笑,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楚玉琅阻止了那些人,他明知道桃院裡有刺客,仍然不讓護衛過來相幫,無非是想藉著刺客的手除掉她。

  看來她要盡快對這男人動手了,除掉了他,她便可以找機會離開楚府了,再不用留在這裡看噁心的面孔。

  夙王府,石襄園一處雕花榭水的小亭子,有人在亭中喝酒。

  亭外有人在彈琴,幾名手下立在亭外,望著亭中喝酒聽琴的爺,同時的在心中歎息,看來今晚爺真的受刺激了,這都大半夜了,不讓人睡覺,竟然喝酒,還讓人亭外彈琴。

  亭中之人,依舊慢條斯理的喝著酒,完全不理會亭外怨念不已的手下。

  他慢慢的舉高酒杯,湊到唇邊,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想起先前君洛凡所說的話,夙燁,你是不是喜歡小月兒,所以看到姬塵出現,受刺激了?

  難道真是這樣嗎?夙燁臉上冷冷的冰霜,鳳眸暗沉黑幽,思緒一幕幕的拉過。

  小丫頭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她憤怒以對的時候,他總是覺得特別的好玩,心裡也是高興的,以往他對人冷漠嗜血,心性更是乖張孤僻,所以尚京人人都怕他,但自從發現小丫頭有趣時,他不再像之前那麼乖張孤僻了,就是先前他前往桃院,也是因為一天沒見至她了,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沒做似的,雖然說過兩個人之前的事情一筆勾消了,可是還是控制不住的想看看她,本來還以為自己習慣了撩撥她,一天沒人撩撥了,難免不習慣,卻沒想到會因為那一幕而刺激到他。

  沒錯,看到姬塵竟然搶先他一步救了她,他狂怒得想殺人,而且他是真的殺人了,如果不殺人,他無法排棄自己心中戾寒之氣。

  夙燁想著這些又往嘴裡倒了一口酒,這酒為什麼苦澀無味呢?

  「夙松,進來。」

  夙松依言走了進來,夙燁招手示意他坐下來:「來。陪爺喝杯酒。」

  夙松知道世子爺今天晚上是被刺激到了,因為姬塵救了琉月小姐,而他沒趕得上出手,所以他十分的憤怒。

  夙松坐了下來,夙燁親手替他斟了一杯酒,唬得夙松趕緊的起身:「爺,小的來吧。」

  看來爺被刺激得不輕啊,什麼時候他給人斟過酒了,他不知道是該幸還是不幸。

  「坐下。」

  夙燁命令,夙松只得依言坐下,然後夙燁把酒杯端到夙松的手裡:「來,我們乾一杯。」

  「是的,爺。」

  夙松不敢再說話,想到先前爺追殺君公子的事情,他若是惹得他不高興了,保不準要被他追殺,他可不是爺的對手,連君公子都不是他的對手呢?

  兩個人喝了一杯酒,夙燁再次替兩個人斟酌了酒,然後望向夙松,輕聲的歎息。

  「夙松,你和爺說說,喜歡一個人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啊?」

  夙松一聽,有些小激動,看來爺是真受刺激,有些開竅了,他放下酒杯,很認真的說道:「喜歡一個人,就是總會不自覺的想到她的樣子。」

  夙燁握的酒杯晃了一下,心裡想著,爺確實是常常會想到她的,可爺以為那是因為爺對她有興趣啊,她好玩啊。

  他不動聲色的小抿了一口酒。

  夙松便又接著說:「不管她是怒還是笑,都會覺得再沒有人比她更可愛的了。」

  夙燁深幽的瞳眸微微的幽暗,沒錯,爺覺得這世上再沒有人比那丫頭可愛了,所以爺總想看她生氣發怒,然後想掐她的臉,逗得她跳腳。

  夙松看夙燁沒啥表示,不由得微微的著急又再接再厲,他一定要讓爺醒悟過來。

  「若是一日不見她,便想念得緊,睡不著覺失眠,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

  夙燁立刻仰頭喝掉酒杯裡的酒,原來他晚上不睡覺便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想去看看她。

  夙松再次說:「若是看到別的男人對她好,就想殺人。」

  「若是她對別的男人笑,便覺得痛苦。」

  「若是想到以後她嫁給別的男人了,便生不如死。」

  「若是別的男人敢娶她,只想殺了他。」

  夙松一連串的說下去,可是爺為啥沒動靜呢,他卻不知道此刻夙燁心裡可是翻江倒海的折騰了,夙松所的這些症狀,他可是統統的都有啊,所以說自己不僅僅是對小丫頭有興趣,而是喜歡上她了。

  一想到這個,夙燁便鬱結到想死,自己當初可是放下大話,說不會喜歡她的,這一轉眼便喜歡她了,這若是讓那丫頭知道會如何想啊?夙燁嘔得心裡快吐血了,隨即想到小丫頭壓根討厭他,他的心情越發的沉到谷底了,然後想到姬塵對小丫頭的虎視眈眈。

  不行,他的東西豈能讓別人覬覦,夙燁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捶,嚇了夙松一跳,盯著夙燁好半天做聲不得,夙燁見夙松望過來,故作鎮定的開口。

  「夙松,和爺說說,你怎麼懂得這麼多,是不是喜歡哪個姑娘了,來,告訴爺,爺絕對給你做主娶了那姑娘。」

  夙松的臉一下子黑了,天哪地哪,他這是給主子上課呢,他想到哪裡去了,不過見夙燁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夙松唇角扯了扯,認命的說道。

  「爺,我沒喜歡哪家姑娘,可是是人都該知道喜歡是什麼啊?」

  夙松話一落,夙燁怒瞪鳳眸,陰驁的說道:「你的意思是爺我不是人?」

  夙松一愣趕緊的搖頭:「沒。」

  隨即想到夙燁話底的意思,不由得高興起來,睜大眼睛盯著夙燁:「爺你的意思是你喜歡,喜歡——」

  夙松因為高興,所以有些結巴,夙燁眼神冷冷,其實他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喜歡小丫頭的事情,先前明明說好了不會喜歡那丫頭的,沒想到到頭來竟然喜歡那丫頭了,所以怎能不惱怒,看夙松還在那裡一個勁的喜歡,喜歡的結巴著,夙燁不由得大怒,一揮手便把夙松的身子給拍了出去:「滾。」

  亭外,夙松大叫:「爺,你快點出手吧,要不然琉月小姐便被人搶了,反正你厚顏無恥的事情也沒少做過,怕什麼。」

  亭中,夙燁一揮手擲出了一根筷子,準確無比的砸中了夙松的穴道,使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而且張著嘴巴動也動不了,不遠處的夙竹走過來,好笑的圍著夙松打轉,然後奚落他:「活該,讓你招惹爺,就你能顯能。」

  夙竹看著夙松吃憋,不由得高興的輕哼起歌往遠處走去,看得夙松臉黑不已。

  亭中,夙燁卻是滿臉的若有所思,他該如何把小丫頭弄回來。

  桃院。

  因為半夜被人刺殺,所以楚琉月早上根本起不來,其她人也睡得很香。

  整個桃院很寧靜,但是這份寧靜,很快被人打破了,有人闖進了桃院,還大刺刺的闖進了楚琉月的房間。

  「小月兒,小月兒,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楚琉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瞄了一眼喚她的人,原來是晏錚,理都不理又閉上眼睛睡覺,她實在是好累啊,不想起來的。

  可是閉上眼睛後立馬想到不對勁的地方,這可是她的房間,晏錚怎麼又跑到她的房間裡來了,想到這,楚琉月陡的睜開眼睛,眼裡一片冷色,也不和晏錚多說話,直接抬起一腳便朝晏錚踢去,晏錚被踢了一腳,疼得哇哇的大叫。

  「小月兒,為什麼踢我,人家夠傷心了,你還踢我?」

  晏錚一臉的傷心,瞪著楚琉月,楚琉月經過這一鬧倒醒了過來,外間的石榴和小蠻兩人也醒過來,穿衣跑地進來,一看到晏錚又闖進了小姐的閨房,不由得黑了一張臉,直接攆晏錚。

  「晏世子,你又闖進我們家小姐的閨房,不是說了不准隨便進來嗎?」

  晏錚揉著被楚琉月踢中的地方,小月兒腳下沒有留情啊,踢得他好疼啊。

  不過一看到楚琉月狠狠的望著他,趕緊的說道:「小月兒,是真的出事了,所以我才心急的。」

  楚琉月總算不瞪他了,冷聲問:「又出什麼事了?」

  「今兒早半夜,那瘋婆子瘋了,她竟然命人在香鳴樓裡放了毒煙。」

  楚琉月一愣,先是有些不清楚他嘴裡的瘋婆子是誰,然後便想到他說的是巽音公主。

  「你說巽音公主在香鳴樓裡放毒煙?」

  這下房內的人驚了,不但是楚琉月,還有小蠻和石榴兩個也心驚了,不會吧,巽音公主竟然如些的倡狂,竟然跑到香鳴樓裡放了毒煙。

  「那樓裡的人沒事吧?有沒有救出來?」

  楚琉月關心的問晏錚,總算瞭解晏錚先前為什麼著急了,這事換做是她,她也著急啊,沒想到巽音公主竟然在香鳴樓裡動手腳,這女人有沒有腦子啊,那可是人命啊,她這件事做下來,就算明堯帝想袒護她恐怕都不行了。

  「反正我沒看到,恐怕都死了,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中了毒煙,所以趕緊的逃了出來,用內力逼出了體內的毒,因為中得比較少,所以沒有大礙。」

  說到這是個晏錚十分的痛苦,他現在便有一種感覺,真的想把南宮巽音這個變態給殺了,省得禍害別人,晏錚想著又說到:「我在房間裡睡覺,等到發現毒煙的時候衝了出去,然後我命人去救人的,好不容易救了十來個出來,後來裡面的毒煙味道太大了,若是進去必死無疑,所以最後究竟死了多少人還不知道。」

  「這南宮巽音真的有些變態了。」

  楚琉月惱怒的冷哼,小蠻想起昨兒個早上的事情,望向晏錚:「晏世子恐怕還不知道吧,昨兒個早上那巽音公主找到桃院來,在桃院裡大鬧了一場,你那個妹妹還想殺掉我們家小姐呢。」

  晏錚一聽,臉綠了,咬牙怒哼:「晏碧,這個該死的混帳,我饒不過她。」

  楚琉月一揮手阻止了小蠻糾結昨兒個的事情,她關心的是今天的事情。

  「官府的人來了嗎?」

  晏錚搖頭:「看來那個瘋婆子是非要見到我的,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楚琉月望了晏錚一眼,只見此刻的他十分的自責,滿臉的惱怒,英俊的面容上略有些憔悴,見楚琉月望向他,沉聲說道:「要不然我把她給殺了?」

  「你殺得了她嗎?」

  這巽音公主的身邊只怕是有高手的。

  晏錚一愣,楚琉月望向他,飛快的說道:「你還是去看看樓裡死了多少人了,另外看看巽音公主現在哪裡,她這樣做的目的應該是逼你出來,那你就不得不現身了。」

  「這個我知道,我現在恨死了這個瘋婆子,我就想問問你,如何才可以讓那瘋婆子痛不欲生。」

  晏錚沉聲說道,楚琉月蹙眉,這一下子還真想不出如何讓那個女人痛不欲生,說實在的,照她認為,晏錚進青樓尋花問柳,那巽音公主按理一怒便不喜歡他了,誰會想到這女人如此的變態,竟然在香鳴樓裡放毒煙啊。

  看來她以前是小瞧了這女人,既然這女人有些變態,尋常的法子又如何對付得了她。

  「算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你還是前往香鳴樓看看死了多少人,另外官府是否派兵處理了這件事。」

  「行,那我先過去,你幫我好好想想折磨那瘋婆子的法子,我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晏錚閃身出去了,房裡楚琉月滿臉同情的望著跑遠了的晏錚,要她說,現在他便被南宮巽音搞得生不如死了。

  「小姐,你別摻合他的事情了,要不然被南宮巽音知道了,說不定變本加厲的算計小姐了,這女人根本就是個瘋子。」

  石榴和小蠻只要一想到南宮巽音竟然能在香鳴樓裡放毒煙,便覺得這女人是瘋子,若是小姐再和晏世子扯到一起,鐵定會遭到她瘋狂的報復。

  楚琉月點頭:「我沒想摻合晏錚的事情,可是他總是來找我,我也不好不理吧,這也不像話吧。」

  楚琉月歎氣,做為朋友她是同情晏錚的,竟然遇到這麼一個變態的表妹。

  他讓她想辦法收拾那女人,一時間她還真學不出有什麼好辦法來收拾這女人,尋常的辦法對付她怕根本沒用。

  楚琉月起身後想到香鳴樓的事情,她還真想去看看,裡面的人究竟死傷了多少。

  「小蠻,我們去香鳴樓看看吧。」

  這香鳴樓可是尚京最大的青樓,沒想到因為她一個建議,便被南宮巽音放了毒煙了,若不是她建議晏錚去青樓楚館,晏錚未必去。

  這一次小蠻倒也沒有阻止:「好。」

  楚琉月吩咐石榴,命人備馬車,然後一行幾個人前往香鳴樓而去。

  香鳴樓在繁花的街道上,這條街上最多的是青樓楚館,往常這條街上早上是十分安靜的,但今日因為發生了南宮巽音放毒煙的事件,所以早起的百姓們直奔香鳴樓而去,熱鬧極了,等到楚琉月到的時候,大街上十分的擁擠,很多人都在議論紛紛。

  楚琉月領著幾個手下一路走了進去,好不容易才看到香鳴樓,樓裡樓外的全是人,官府的人進進出出的忙碌著。

  刑部的官員已經出動了,阻止外人進入,不少人在樓裡檢查,想看看死了多少人。

  楚琉聽著身邊不時響起的議論聲:「聽說是慕紫國的公主南宮巽音命人放毒煙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的吧,聽說武寧候府的晏世子不出來躲在香鳴樓裡,昨兒晚上公主前來香鳴樓找他,他也是避而不見的,公主命人搜查了香鳴樓,竟然沒有找到人,後來她一怒便命人放了毒煙。」

  「不知道毒死了多少人?」

  「聽說一個都沒救出來。」

  「這公主真的太無法無天了,你說這次皇上會不會讓刑部的官員動南宮巽音。」

  「應該不會放過她吧。」

  楚琉月正聽著身側的議論聲,忽地香鳴樓門前有吵雜的說話聲響起來:「公主出來了,公主出來了。」

  人群立刻騷動起來,楚琉月隨著眾人的目光望過去,果然見到身材高挑,五官嫵媚的南宮巽音走了出來,不過這女人臉上沒有似毫的害怕或者不安,唇角擒著誓在必得,她一走出來,也不管四周百姓的議論,直接朝著人群叫了起來。

  「晏錚,你還不出來嗎?本宮倒要看看你躲到什麼時候?」

  沒想到到這種時候了,南宮巽音不擔心自身的安全,竟然依舊還在找晏錚。

  人群嗡的一聲響,議論聲越發的大了。

  不過眾人四下張望,並沒有看到武寧候府的世子爺。

  上首的南宮巽音再次叫起來:「我知道你就在這裡,本宮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一直避而不見。」

  南宮巽音狠狠的說道,那神態,分明是若是晏錚不出現,還要有人要倒楣。

  正在這時,一道身影從人群中躍了出來,直落到南宮巽音的身邊,一身的青袍,英俊灑脫,不過此刻他的臉上可沒有半點的高興,滿是冰冷,直射向南宮巽音,南宮巽音看到他出現,似毫不懼,反而是笑望著晏錚。

  「表哥,你總算出現了,為什麼總要躲著人家。」

  晏錚怒瞪南宮巽音一眼,然後狠狠的說道:「南宮巽音,你竟然如此膽大妄為,在香鳴樓裡放了毒煙,害了那麼多條人命,你給本世子等著,本世子定要讓人把你拿下刑部的大牢,重重的治罪。」

  晏錚的話音一落,便朝不遠處的刑部官員叫了起來:「來人,立刻把巽音公主拿下。」

  刑部的官員領著手下的兵將走了過來,望瞭望晏錚,又望瞭望南宮巽音,他們哪裡敢動手抓慕紫國的巽音公主,可是南宮巽音在香鳴樓裡放毒煙這件事可是真的,她自個都承認了,最重要的一點是這香鳴樓裡的人都不見了,那些被毒死的人哪裡去了,聽說先前有人可是看到的,滿地的屍體。

  刑部的官員正在犯疑,晏錚心急的命令:「還等什麼,把她抓起來,下入刑部的大牢。」

  南宮巽音一聽晏錚的話,眼睛便氣紅了,然後狠狠的問道:「表哥,那我問你一件事,若是這放毒煙的人是楚琉月那個女人,你會讓刑部把她抓入大牢嗎?」

  人群先還是嗡嗡聲響,巽音公主的話一起,四週一下子安靜無聲,所有人都望著上首,懷疑的面面相覷,南宮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武寧候府的世子爺喜歡的是最近傳得很厲害的楚二小姐,雖然先前有聽說晏世子和楚府的這位楚二小姐要好,可是他們還是不相信的,現在聽到公主如此問,大家全都豎起耳朵聽,盯著武寧候府的晏世子。

  人群中的楚琉月沒想到自己躺著也中槍,好好的來看看熱鬧,也能中了靶子,這南宮巽音當真是令人討厭。

  上首,晏錚聽了南宮巽音的話,唇角忽地勾出一抹譏諷的笑。

  「南宮巽音,你不配把小月兒拿出來比較,因為她永遠不會像你做出這等氓滅人心的事情來,在香鳴樓裡放毒煙,害了多少無辜的性命。」

  南宮巽音一聽晏錚的話,直接被氣哭了:「為什麼你相信那個女人卻不相信我,難道我就是那等子做傷天害理的人,誰讓你不理我了?」

  南宮巽音哭起來,然後還不忘朝身後一揮手,只見從香鳴樓內裡走出來一批人,為首的乃是慕紫國的侍衛,他們的身後跟著一堆人,這些人個個都脂粉不施,有男有女,全都顯得很狼狽,有些人甚至於是尚京有頭臉的人,因為到青樓裡偷情,所以被南宮巽音的手下給帶走了,這會子一露面,只覺得丟臉,趕緊的用衣袖遮著半邊臉。

  南宮巽音的話再次的響起:「我放毒煙也是為了把你逼出來,並沒有傷及他們的性命,事後我便又給他們服了解毒藥,沒想到你竟然相信楚琉月也不相信我。」

  刑部的官員一看這人都出來了,趕緊的領著手下過來點人數,然後發現一個都不少,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一揮手命令把這些人全都帶了進去。

  晏錚一看,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他抬首望向南宮巽音的時候,依然臉色陰驁,怒瞪了她一眼,轉身便走,不打算理會南宮巽音,南宮巽音大叫。

  「表哥,你若是再不理我,我下一次便真的對這些人出手了。」

  晏錚怒了,轉身怒視著南宮巽音,冷冷的說道:「南宮巽音,你總是纏著我幹什麼,我都說了對你沒意思,一點意思都沒有。」

  「那又怎麼樣?我喜歡你。」

  南宮巽音一點也不覺是難堪,當著尚京所有的百姓面前承認自己的愛意,可惜下首的所有人都同情武寧候府的這位世子爺,怎麼這麼倒楣被這種女人給喜歡上了,根本就是變態啊。

  香鳴樓門前圍著的人議論紛紛,刑部的人把裡面的人再清點了一遍,確定沒事了,這事只是虛驚一場後,走了出來,刑部尚書走到晏錚的面前,沉穩的開口說道:「晏世子,好好的處理這件事,千萬別發生這種傷人命的事情,到時候可就不好處理了。」

  是啊,若是今日南宮巽音真的毒死了香鳴樓的人,這件事便難處理了。

  晏錚抬首,刑部的人已經往外走去,刑部的手下把門前圍著的百姓驅逐了,楚琉月也跟著人群往回走。

  她來便是想看看究竟死了多少人,現在根本沒人死,她多少也鬆了一口氣,若是今日真的死了人,只怕她的心中也是愧疚的,好在什麼事都沒有。

  這南宮巽音倒也有些頭腦,知道她真毒死了香鳴樓的這些人,等著她的絕對沒有好果子,她現在面對的可是整個香鳴樓裡的人,不是平常的一個兩個人。

  香鳴樓門前,南宮巽音的一個丫鬟無間間發現了楚琉月,立刻走到了自家的主子跟前,小聲的嘀咕了起來。

  南宮巽音飛快的抬頭,便看到不遠處的楚琉月,不由得臉色難看,陡的大叫起來。

  「楚琉月,你給本宮站住。」

  楚琉月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便看到南宮巽音領著幾名手下走了過來,一直走到她的面前。四周所有人紛紛的退讓了開來,讓出一處寬敞的地方,這時候眾人才看清,原來楚二小姐了過來了。

  晏錚一看到楚琉月也過來了,身子一轉大踏步的走過來,南宮巽音看晏錚看到楚琉月,明顯的臉上有笑意,眼裡滿是光輝,這樣的眼色是她求而不得的,所以她嫉妒得快發狂了,陡的一伸手抓住楚琉月的手,朝晏錚尖叫:「你是不是喜歡這個女人?」

  晏錚唇角一勾正想開口,忽地一隻修長白晰的大手伸了過來,從南宮巽音的手裡解救了楚琉月的手,然後握著楚琉月的手淺笑幽然的開口:「我想南宮公主可能搞錯了,晏世子和小丫頭沒有半點關係,她是本世子的人。」

  略有些低沉,危險的聲音響起來,眾人飛快的望去,便看到握著楚琉月手的竟然是夙王府的世子夙燁,夙燁滿臉的光華,只不過那眼裡嗜血的殺氣令南宮巽音有些害怕,要說這尚京什麼人使得南宮巽音害怕,便是這夙王世子,南宮巽音曾經吃過夙燁的一次虧,所以心裡認定了這男人根本就是個魔鬼,以後每次看到他都有些不安,所以夙燁一說話,南宮巽音便氣短了,指著楚琉月。

  「夙世子,你說她,她——」

  夙燁點頭,越發優雅的開口:「沒錯,她是本世子的人。」

  南宮巽音的嘴張了張,然後又望向楚琉月,最後望向了晏錚,總算順利的開了口:「表哥,你可是看到了,楚琉月根本就不是你可以喜歡的人。」

  晏錚滿臉惱怒的瞪視著夙燁,這個男人又跑出來做什麼。

  楚琉月也有些錯愕,眨了眨眼望著緊握著她手的夙燁,她們兩個不是和平解決了嗎?他和小蠻說過從此後不再找她麻煩了,這會子又冒出來是什麼意思?

  楚琉月正想著,那夙燁竟然俯身貼近她的耳朵輕聲的說了一句:「小丫頭,爺我反悔了。」

  反悔了?楚琉月這下算是聽清楚了,難道說他老人家發現不折騰她,他便沒了樂趣,所以他大爺反悔了,可是這關她什麼事啊,楚琉月想著臉色坦然,神容幽然,慢慢的從夙燁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後抬頭望向頭頂上的夙燁,慢條斯理的說道:「公子,你是誰啊,我認識你嗎?」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3 09:04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0:01 PM 編輯

第082章:夙燁和姬塵較量

  大街上,楚琉月面容淡淡的問夙燁話,四周的人一下子愣了,隨之全都望向夙王府的世子夙燁,楚二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不認識夙王世子,這分明是故意的,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糾葛都可以說出一蘿筐的話,現在竟然說不認識。

  不但是那些百姓,就是晏錚和慕紫國的公主南宮巽音也睜大眼睛望向夙燁,尤其是南宮巽音,她實在沒想到這天下還有人能不賣夙燁的面子,反正她是不敢挑釁夙燁的。

  不知道這挑釁夙燁的人會死得如何慘,南宮巽音想著,心裡十分的高興。

  可是夙燁卻沒有像他們想像的那般發火,反而依舊滿臉的笑意,並沒有看向別人,而是眸光幽然的望向楚琉月,然後忽地一抱拳,衣袂飄然,從容肆狂的開口:「小姐,在下夙王世子夙燁,請教小姐芳名。」

  這下四周所有人都被雷倒了,個個滿臉的驚疑,望著這兩個人,不知道他們又搞什麼名堂,這一次不但是那些圍觀的人,便是楚琉月也蹙起了眉,冷冷的瞪視著夙燁,思索著這男人是不是又耍什麼把戲了,心裡想著,臉色卻不改一絲一毫的神色,斬釘截鐵的回道:「原來是夙王世子,對不起姑娘的芳名不便外露,告辭了。」

  楚琉月一甩手便當著所有人的面轉身離開了,身後的夙燁笑意盈盈的望著楚琉月離開的背影,眼神卻深不可見底,小丫頭,我不急,慢慢來,就不信抓不到你,他想著轉首掃了四週一眼,那被他眸光掃到的地方,瞬間,人潮盡散,個個動作俐索的退了開去,誰敢留下啊,這夙王世子的眼神分明是帶了煞氣的。

  晏錚從一側竄了過來,盯著夙燁,狠狠的說道:「夙燁,你說吧,又想搞什麼名堂來害小月兒。」

  夙燁優雅的掉首望向一側的晏錚,唇角一勾,涼涼的提醒晏錚:「晏世子,本世子記得你還有家事要處理吧,本世子和小丫頭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

  他說完望向晏錚身後的南宮巽音:「巽音公主不是想見人嗎?這會子出來了,你可要看緊了,要不然待會兒又跑沒了,你要想再找到人可就不好找了,這尚京說大不大,說小也是不小的。」

  夙燁說完一揮手領著人揚長而去,南宮巽音卻因為他的提醒回過神來,身子一閃飛快的奔到了晏錚的身邊,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大叫:「表哥,今日我們一起去見姑母,我要讓姑母評評理,為什麼你就這麼不待見我,為什麼就喜歡楚琉月那個女人?」

  南宮巽音本來想叫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的,後來想到楚琉月是夙燁的人,所以心裡有了禁忌,便臨時的改了口。

  晏錚一臉的黑線條,望瞭望那已走得不見了身影的夙燁,再望瞭望緊抱著自己的南宮巽音,惱怒異常,夙燁,他竟然又黑他一把。

  楚府桃院裡,楚琉月在吃早飯,一側的石榴想到先前出現的夙王世子,不由得奇怪的開口:「小姐,那夙王世子為什麼會出現啊?」

  楚琉月一聽到石榴提夙燁,便想起了先前那個男人所說的話,我反悔了?

  想到他的話,楚琉月不禁臉色黑了,他以為他反悔她就會理會嗎?從此後他就是路人甲。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管他為什麼會出現啊?那是尚京有名的香鳴樓,說不定那男人就喜歡尋花問柳,香鳴樓出事了,若是樓裡有他相好的,他能不擔心嗎?」

  楚琉月的話一落,小蠻正好從門外走進來,一聽楚琉月的話,臉色一正,為夙燁證明。

  「小姐,小蠻可以為世子爺證明,他可是清清白白的沒有任何相好的女子,小姐別把他想歪了。」

  楚琉月冷眼睨著小蠻:「我怎麼覺得你還是他的丫頭呢,若是後悔了,我便放你回到他身邊去。」

  「小姐,人家沒有啦,是小蠻嘴快了,下次不敢了。」

  小蠻立刻賣乖討好,楚琉月總算放過了她,吃完早飯後,她覺得有些累,昨兒個夜裡刺客殺了進來,早上本來想多睡會兒的,竟然又被晏錚給打亂了,反正早上沒什麼事,不如再去睡一會兒,想著她站起身朝小蠻和石榴說道。

  「我去睡會兒,下午要去隆親王府替鳳晟世子治病。」

  「好,小姐你去吧。」

  石榴一邊喚了人進來收拾東西,一邊輕快的說道,小蠻伸手扶了楚琉月去房間休息。

  楚府,楚玉琅所住的院子,一名身著小廝服的丫頭正向楚玉琅稟報事情。

  「大少爺,這是小姐命奴婢送來的信。」

  說話的丫頭正是楚琉蓮的丫頭水仙,因主僕三人在靖王府過得不得意,所以便命水仙過楚府來送信給自個的哥哥。

  楚玉琅自從被打了板子一直呆在院子裡很少出去,這兩日屁股才稍稍的長好一些,所以伸手接了水仙手中的信,打了開來看過,臉色越來越難看,原來楚琉蓮在靖王府過得豈是不如意三個字,而是過得很苦,首先是靖王府的那些女人沒有一個是善的,再加上靖王鳳吟對她的冷眼相待,使得靖王府的那些女人越發的變本加厲,以前這些女人以為楚琉蓮將會是靖王府的靖王妃,所以每次她去靖王府都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可誰知道這女人最後竟然是一個小妾,那她們還不把以前受的氣找回來啊。

  至於靖王爺,根本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楚玉琅看到上面的一半內容,便氣得怒火萬丈,用力的一捶身側的桌子。

  「靖王爺實在是太過份了。」

  水仙一聽楚玉琅的話,伸手擼高自己的衣袖,露出白晰的手臂,手臂上全是被打被掐的青痕:「大少爺,你看,奴婢等人被王府的人打成這樣了,小姐雖然沒有像奴婢們這樣挨打,可是也差不了多少,那些女人沒有少背後下黑手,幸好小姐聰明,一直留意著,否則現在只怕被那些女人折磨死了。」

  「可惡。」楚玉琅的臉都黑了,站起身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不行,我去找父親,讓父親找個名頭,把妹妹接回家裡來。」

  楚玉琅一說話,水仙趕緊的阻止了:「大少爺,千萬不要,小姐說了,若是大少爺派人去接小姐,一來沒這個理,小姐眼下只是靖王府的一個小小妾侍,妾侍是沒有隨便回娘家的道理的,二來,若是大少爺派人去接,靖王府裡的人便知道小姐寫信回娘家了,那以後小姐的日子怕是更難過了。」

  楚玉琅僵住了,沒想到現在的局面竟然成這樣了,好半天做聲不得。

  他又接著看手裡的信,原來妹妹寫這封信回來的意思是,讓他別忘了除掉楚琉月,她在靖王府裡,每每想到自己受苦受難,以及母親在庵堂裡的事情,她便憤怒異常,而害得他們一家受了這麼多苦的楚琉月竟然一點事都沒有,所以她不甘心,哪怕是讓她死,她也想臨死前看到楚琉月這個小賤人死。

  楚玉琅看完了信,水仙恭敬的說道:「小姐說了,她在靖王府所吃的苦沒什麼,她會承受的,也會想辦法的,可是每每想到楚琉月竟然活得比任何時候都好,小姐便痛恨得吃不好睡不好,眼看著快撐不下去了,請大少爺一定要想辦法收拾掉了楚琉月,這樣小姐便安心了,奴婢真的怕她熬不下去了。」

  水仙想到楚琉蓮在靖王府不但受人欺負,還吃不香睡不好的,現在的她整個人瘦弱得快成被風一吹便倒的弱美人了。想到從前的種種,水仙是既心疼又無奈,其實她是不太贊成小姐和大少爺對付楚琉月的,因為楚琉月現在不再是之前的楚琉月了,她身邊護著她的人很多,若是大少爺出手對付楚琉月,說不定會為此引來禍事,可是看到小姐快不撐不過去的樣子,她又不好說什麼了,再說她一個小丫鬟說了也沒用。

  楚玉琅聽了水仙的話,手指緊握起來,俊俏的面容上黑沉一片,想到從前如花似玉的妹妹,竟然遭受到這種種,再想到母親,不管母親和王常有沒有關係,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相信,定是楚琉月動了手腳的,所以他絕對不會放過楚琉月的。

  「你回去告訴你們家小姐,我一定會除掉楚琉月的,讓她等消息。」

  「大少爺你要小心點。」水仙叮嚀著,現在她們可就指望著大少爺了,若是大少爺再出事,小姐可就沒人指望了,老爺現在根本是放棄了小姐,若是把小姐和楚琉月讓老爺選擇,想必老爺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楚琉月,這就是一個棄子的下場,就像當初老爺不重視楚琉月,重視小姐是一樣的,當初小姐是有用的,現在小姐沒用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好好的侍候你們家小姐,告訴她,哥哥一定會想辦法幫助她的,眼下她一定要好好的活著。」

  「是,奴婢走了。」

  水仙領命離去,房間裡,楚玉琅緊握著手中的信,凝眉思索,該如何對付楚琉月那個小賤人,這一次他定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就算她背後有上官銘等人護著,他也不會讓她好過的。

  楚琉月睡了半日,精神了不少,也不覺得累了,下午領著小蠻一路前往隆親王府而去,陸遲堅持要跟著她前往隆親王府,最後她便由著他了。

  石榴和冰舞二人留在府上處理瑣碎的事情,看來這當家做主也不是什麼好事,先前楚琉月當家是為了打壓葉氏和楚琉蓮,現在覺得完全沒必要了,所以她決定等到收拾了楚玉琅,她便把這內宅的擔子擱出去。

  楚琉月到隆親王府的時候,隆親王府內亂成了一團,鳳晟世子發狂了,正在自個的院子裡砸東西,所有人都被他攆出去了,誰也不敢進,裡面劈咧啪啦的聲音響成一團,楚琉月和小蠻被人帶過去的時候,只見院門外站了一圈的人,除了侍候鳳晟的丫鬟,還有隆親王爺帶領著幾名手下焦急的守在門前。

  「鳳晟,你到底怎麼了?你和爹爹說。」

  楚琉月一到,隆親王爺便發火了:「明月公子,你不是說可以治好風晟的病嗎,你看他現在似乎比從前更嚴重了,以前還沒有這等發狂的舉動,現在竟然發狂了。」

  楚琉月詫異的挑眉,按理說她給鳳晟世子施了針,他的心性比從前更平和才是,怎麼反倒比從前更抓狂呢,難道說是有什麼事刺激到他了,楚琉月的眼睛一亮,也不理會身後的隆親王爺,直直的便走了進去。

  門前,侍候鳳晟世子的丫鬟沅珠等人叫了起來:「明月公子你小心些。」

  沅珠的頭上有傷,是被鳳晟拿瓷器砸傷了的,除了她,世子爺還打傷了好幾個人,這次明顯的比以前的重,所以沅珠看到楚琉月進去才會提醒他。

  楚琉月和小蠻二個人走了進去,看到她們兩個人進去,沅珠等人也走了進去,再然後是隆親王爺等人,最後浩浩蕩蕩的一干人,全跟著楚琉月主僕二人走進去了,只不過楚琉月和小蠻二人是淡然不卑不亢,而身後的一長串人,皆小心翼翼,探頭探腦,跟做賊似的。

  房間裡,鳳晟世子還在發脾氣,不時的響起砸東西的聲音,伴隨著的還有他粗重的喘氣聲。

  「滾,一個個的都給我滾,再進來非打斷你們的腿不可。」

  楚琉月朝身後望了一眼,然後一揮手阻止後面的人再跟進去,她自己領著小蠻兩個人走了進去,人未進便先立在門外,溫和開口:「鳳晟,姐姐來看你了。」

  房裡本來砸得正歡的人,叫囂之聲嘎然而止,隨之便響起了哭聲:「姐姐,姐姐。」

  楚琉月一聽他不砸了,總算放心了,領著小蠻走了進去。

  一走進去,主僕二人便瞠目結舌了,因為房間的地上一片狼籍,那些上好的名貴瓷器玉器被砸了一地,楚琉月看得那個心疼啊,在心裡直罵鳳晟,這個死小孩子,怎麼能這樣糟蹋東西呢,這可是錢啊,錢啊,要是不想要,統統的送給她也是好的啊。

  楚琉月正心疼錢,鳳晟的聲音響了起來:「姐姐。」

  楚琉月望過去,臉色攏上了心疼,這小子究竟是想幹什麼啊?

  只見鳳晟的手上全是血,分明是砸瓷器劃傷了手的,楚琉月立刻朝門外叫人:「沅珠,進來。」

  沅珠聽到房內沒了動靜,明月公子又喚她進來,趕緊的領著兩個小丫鬟走了進來。

  「明月公子。」

  「立刻命人把房裡的東西打掃了,另外去打水來,世子爺手受傷了。」

  「是,明月公子。」

  沅珠立刻命令兩個小丫鬟把房間地上的瓷器等物收拾了乾淨,自己親自出去打水,並稟報隆親王爺。

  「王爺,世子爺沒事了。」

  「喔,那就好。」隆親王爺鬆了一口氣,然後領著兩名手下走進了房間,見到鳳晟安靜了下來,不過卻受傷了,一看到兒子受傷,隆親王爺心疼了:「鳳晟,你好好的又怎麼了,還害得自己受傷。」

  隆親王爺責怪完兒子,便望向了楚琉月:「明月,你不是有把握嗎?我兒子怎麼似乎比從前更重了,再這樣下去,本王不要你來治了。」

  隆親王爺話一落,楚琉月還沒有說話,鳳晟卻惱怒了,抬首瞪著隆親王爺:「爹爹,你欺負姐姐,我不理你了。」

  隆親王爺一愣,他倒是忘了自個的兒子喜歡這明月了,正想說話,門外有管家過來稟報:「王爺,有客人過來了。」

  隆親王爺一聽,點了點頭,望向楚琉月的時候,溫和了一些:「明月公子在這裡陪鳳晟,本王到前面去招待客人。」

  「王爺請吧。」

  楚琉月起身送了隆親王爺,隆親王爺走出去,門外沅珠正好打了水進來,隆親王爺沉聲命令沅珠:「照顧好世子爺,有什麼事立刻通知本王。」

  「是,王爺。」

  沅珠應聲,端了水進來,楚琉月親自給鳳晟處理了手上的傷口,鳳晟雖然疼得疵牙咧嘴的,但是卻忍住沒有哼一聲,楚琉月一邊給他處理傷口,一邊冷哼:「活該,沒事好好的發什麼脾氣啊。」

  「姐姐,我也不知道,反正看到他們那樣就心裡有火。」

  「他們哪樣了?」

  楚琉月聽到鳳晟話底的意思,臉色微微一暗,望向鳳晟,不過鳳晟的神情有些迷茫,楚琉月望向一側侍候著的沅珠,冷冷的問:「是不是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沅珠被她冷冷的語氣一嚇,端著水撲通一聲跪下:「明月公子,是小環——」

  「小環做什麼?」

  楚琉月問,很可能小環所做的事情,便是鳳晟世子病發的原因,所以楚琉月才會問,只要找到鳳晟世子發病的原因,這病便有幾分把握了,說不定很快便會好了。

  沅珠的臉垂著,端著面盆的手有些抖。看來她是害怕的,楚琉月放慢了音調,柔聲說道:「我只想知道世子爺發病的原因,至於所發生的事情,我不會亂說的。」

  想必隆親王爺也不知道鳳晟發病的原因,沅珠之所以害怕,恐怕是怕她嘴快把小環的事情說出去,所以楚琉月如此一說,沅珠便略放了一些心,飛快的稟報。

  「小環和府裡的小廝親嘴偷情,正好被世子爺給看到了,所以他便發狂了。」

  沅珠說完,不敢再多說什麼,這種事若是讓王爺知道,小環和那個小廝就別想活命了。

  楚琉月一聽飛快的挑眉,眼裡閃過暗芒,然後望向一側的鳳晟,鳳晟此刻的臉上依舊有惱怒,直瞪向沅珠,楚琉月趕緊的安扶他:「好了,鳳晟沒事了,姐姐陪你去玩會兒吧。」

  「好。」鳳晟聽到楚琉月的話,總算安靜了,不過還沒忘了瞪沅珠一眼。

  楚琉月起身領著鳳晟走出去逛園子,眼下先讓他心態平和下來,一行人走出去,楚琉月招手示意小蠻過來,悄聲命令她,立刻前往丞相府去找君洛凡,讓他過來一趟,便說她對鳳晟世子的病有了新發現。

  小蠻應聲走了出去,前往丞相府去找君洛凡。

  楚琉月和鳳晟在院子裡逛了一圈,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鳳晟的心情明顯好得多了,身後跟著沅珠等人也鬆了一口氣。

  楚琉月邊逛邊想著先前沅珠所說的事情,如若小環和小廝守偷情的事情刺激到了鳳晟,那麼鳳晟當日看到雲側妃的事情,很可能便是雲側妃與人偷情了,做為兒子,親眼看到母親與人偷情,這確實是個刺激,所以鳳晟才會得了失心瘋。

  不過這件事可是隆親王府的醜聞,萬不能傳出去,若是傳到隆親王爺的耳朵裡,或者外人的耳朵裡,都是不好的事,她們恐怕也是有危險的,畢竟隆親王爺是皇室的親王。

  可是現在要給鳳晟世子治病,這可是個難題,所以她才會命小蠻前往丞相府把師兄請過來,兩個人一起商量個對策。

  楚琉月和鳳晟帶著沅珠和另外一個丫鬟一路說著話往回走,鳳晟一路拉著楚琉月的手,說實在的,雖然他眼下思維只有七八歲,可是卻是個男人,所以一度楚琉月甩過他的手,可惜她甩手後,最多一會兒鳳晟便又拽住她手了,如此這番幾次下來,最後她只得由著他了。

  此時,小徑的路頭,有一個小丫鬟飛快的奔了過來,正是鳳晟住的紫蕪院小丫鬟媚兒,媚兒人未跑過來,便叫了起來:「明月公子,王爺帶了客人過來紫蕪院看望世子爺呢,讓公子和世子爺現在回去呢。」

  一聽說有人過來看望鳳晟,楚琉月自是帶鳳晟回去,她一邊走一邊問媚兒:「什麼客人啊?」

  媚兒喘著氣回話:「回明月公子的話,是夙王世子和姬王世子二人,他們一起過來探望我們家世子爺。」

  楚琉月一聽來的人竟然是夙燁和姬塵,對於姬塵她倒是不反感,可是一想到夙燁那個混蛋,再想想今兒早上那傢夥所說的話,他反悔了,難道還想來折磨她不成,不行,她絕對不會給這男人機會的,想著,楚琉月望向鳳晟:「晟晟,有客人等著你呢,你去陪客人說說話,姐姐再逛逛——」

  難得的鳳晟沒有為難她,笑著應:「好。」

  楚琉月正欲放開鳳晟的手,卻是慢了,一行人走了過來,隨之有聲音響起:「鳳晟,快過來,夙燁和姬塵過來探望你了。」

  鳳晟,夙燁,姬塵三人算來是一起長大的,不過三個人並不怎麼對盤,平時接觸的也不怎麼多,後來姬塵生病了,夙燁開始接觸夙家的生意,而鳳晟在三年前得了失心瘋,所以三個人更不對盤了,沒想到今兒個夙燁和姬塵二人竟然同時的登門來拜訪,探望鳳晟,隆親王爺十分的詫異,不過來者是客,自然是歡迎的,這夙燁和姬塵二人都是有能力的人。

  鳳晟聽到隆親王爺的叫聲,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拉著楚琉月的手走過去。

  楚琉月本想避開夙燁,沒想到卻是慢了一步,只得跟著鳳晟的身後走了過去,然後抬首望過去,便看到隆親王爺身側跟著兩個風華瀲艷的人物,一人身著赤紫的長衫,腰束金色的蟒帶,週身上下尊貴華麗,那赤紫映得他五官越發的立體猶如雕刻出來的,眉黑如墨染一般,眼如星月深邃神秘,唇角擒著意味深長的笑。

  另外一人卻清雅幽然,穿著一襲白衫,腰垂碧色的玉珮,足蹬黑色的厚底靴,舉手投足溫雅從容,不卑不亢。

  這二人正是夙燁和姬塵兩個,一人似魔般鬼魅,一人似仙般出塵,兩個人一走過來,視線便落到了楚琉月的身上,隨之瞳眸落在了鳳晟緊握著楚琉月的手上,隨之二人眼神幽暗。

  夙燁也不等鳳晟走過去,便大踏步的走到了鳳晟的面前,一伸手拽了鳳晟握著楚琉月的手,然後甚是熱情的笑望向鳳晟:「小晟,你怎麼樣,有沒有好點?」

  姬塵的瞳眸攸的一暗。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有些警戒,難道說夙燁已經知道了自己喜歡小月兒的事情了,想到這個,姬塵的心不由得發緊,不過他慶幸小月兒並不知道這件事,而且,他知道,小月兒並不待見夙燁,所以說他的機會比夙燁的大。

  如此一想,姬塵滿臉溫雍的笑意,望向楚琉月點了一下頭。

  至於夙燁和鳳晟熱情的相見方式,倒是讓隆親王府的隆親王爺有些驚訝,要知道這夙燁為人一向是冷淡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情了。

  這一堆人裡,只有姬塵知道夙燁是看到鳳晟握著小月兒的手受了刺激,而他向來又是主動出擊的人,所以才會熱情的上前和鳳晟招呼著。

  一行人往紫蕪院的正廳走去,鳳晟被夙燁抓住了手,本想掙脫卻掙脫不開,而且他感覺自己的手被抓得好疼啊,不由得惱怒的望向了夙燁,夙燁卻適時的放開了鳳晟的手,而且他前一刻笑瞇瞇的臉卻變得淡然得多,也不等鳳晟說話,便掉首望向身側的楚琉月,問隆親王爺。

  「這位便是給鳳晟世子治病的大夫嗎?好年輕啊。」

  夙燁滿面光華的盯著楚琉月,就好像是第一次見楚琉月似的,楚琉月臉色冷冷的望著他,這男人真假仙。

  今日他來隆親王府怕也是因為知道她在隆親王府吧,她記得自己有和他說過在隆親王府替鳳晟世子治病。

  隆親王爺卻不知道此刻的明月公子便是上官聖醫的弟子楚琉月,所以為他們介紹起來:「這位是明月公子,出自世外高人鬼谷子的門下,他是君公子的好友。」

  「出自鬼谷子的門下。」

  夙燁深幽的瞳眸閃爍一下,隨之笑了起來,滿臉光輝燦爛,光華無比,楚琉月看著他的神情,等著看這男人拆穿她,因為這人出現的目的便是折騰她吧。

  不過她等了一會兒並沒有聽到夙燁揭穿她的真實面目,不由得微微錯愕,那他來隆親王府做什麼,難不成真的為了探望鳳晟世子的病。

  楚琉月正想著,夙燁低魅的嗓音響起來:「幸會幸會,沒想到明月公子如此年輕便有如此高的醫術,實在令本世子敬佩啊。」

  說著他伸出了手,望向楚琉月,楚琉月狠狠的瞪了那修長如玉的大手一眼,並沒有伸手與他相握,而是挑眉虛偽的笑道。

  「夙世子客氣了,在下對夙世子的大名可是如雷灌耳啊,時常聽人說夙王世子心狠手辣,獨斷專行,人稱冷面閻王,今日一瞧,原來傳言誤人啊,夙世子其實很不錯的一個人。」

  楚琉月譏諷夙燁,聽得身側的人個個變了臉色,連隆親王爺也擔心起楚琉月來了,心裡暗道,這明月公子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自然知道夙王世子心狠手辣你還招惹他,你是嫌命長嗎?

  姬塵聽了楚琉月的話,卻是心裡暖融融的,唇上隱有笑意,他抬步走過去,便想替楚琉月解圍。

  誰知那夙燁竟比他快一步,一伸手便拽了楚琉月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瞳眸微醺,似蘭似梅,唇角也擒著淡淡的笑意:「沒想到明月公子一介世外之人竟然也知道本世子的大名,明月公子真乃是本世子的知音啊,自古一將易尋知音難求啊。」

  楚琉月瞪著夙燁理所當然握著她,那神情似乎真的很感概,可問題是楚琉月的話裡並沒有說到什麼好話啊。

  隆親王爺被眼前的畫面刺激到了,他發現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這是怎麼回事?

  夙燁一臉理所當然的握著楚琉月的手,姬塵瞳眸幽寒,上前一步說到:「在下姬塵,今日有幸見到明月公子,當真是甚喜,甚喜。」

  姬塵說完,伸出手去想撥開夙燁握著楚琉月的手,兩個人的手同時的握上了楚琉月的手,然後一上一下的糾纏了起來,彼此相互的使出內力較勁,楚琉月看著眼面前的一切,心知肚明這兩人在較勁,雖然她不知道他們兩個較什麼勁,不過兩個人可都握著她的手呢,手上的痛感傳來,令她十分的不爽,眼神一暗,冷冷的瞪視了兩個,然後沉聲低喝:「放開。」

  一言落,兩人並沒有放開手,反而是彼此的瞪視向對方,然後以眼神發言。

  「姬塵,放開。」

  「你先放。」

  「你握著本世子,放什麼?」

  「那同時放怎麼樣?」

  「好。」最後兩個人總算達成了協議,然後同時的放開了手,楚琉月一收回手,便伸手揉了揉,他們兩個鬥,扯上她做什麼,臉色相當的不喜,一側的鳳晟看楚琉月的動作,早閃了過來,一把握著楚琉月的手,心疼的問道:「姐姐,是不是握疼了?」

  夙燁和姬塵二人同時的掉頭盯著鳳晟理所當然握著楚琉月的手,然後兩人同時的伸手,啪啪兩下便拍開了鳳晟的手,鳳晟一愣,隨之哭了起來,掉首向身後的隆親王爺告狀。

  「爹爹,這兩個人打我,你把他們攆走。」

  這兩人他看著十分地不喜,要多討厭就有多討厭,他也看出來了姐姐也不喜歡這兩個傢夥呢,所以他才不要留兩個傢夥。

  隆親王爺一看夙燁和姬塵二人打自個的兒子,總歸是不悅的,盯著夙燁和姬塵二人。

  二人雲淡風輕,四下張望一眼,然後若無其事的說道。

  「沒想到堂堂隆親王府裡竟然有蒼蠅。」

  「是啊,還有蚊子。」

  兩人一先一後說完,便望向了隆親王爺言道:「剛才本世子拍的是蒼蠅。」

  「剛才本世子拍的是蚊子。」

  這一次倒是異口同聲,隨之兩人望著隆親王爺笑道:「王爺不會就招待我們站在這裡說話吧。」

  此言一出,隆親王爺醒悟過來,趕緊的過來招呼著:「夙世子,姬世子請。」

  「請。」

  兩人微點頭,和隆親王爺一先一後的往紫蕪院走去,身後的楚琉月跟著他們,一路往紫蕪院的正廳走去,那眼神好似刀子似的對著兩個傢夥射過去,尤其是夙燁,楚琉月一直在猜想,他今兒個出現隆親王府。究竟是什麼目的,先前她還以為他會說出她女扮男裝的事情,畢竟這男人一直以來最大的快樂便是折磨她。

  不過她倒是沒想到他竟然沒說,還真是有點意外,不過意外歸意外,她依舊對他沒有好感,而且她感覺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定然又生出別的折磨她的法子了,所以現在是放長線釣大魚,她還是小心些這男人的好。

  楚琉月想著跟著眾人的身後一路進了正廳,鳳晟還在那裡不滿的發脾氣:「爹爹,讓他們走,讓他們走啦。」

  隆親王爺臉色微僵,望向夙燁和姬塵招呼道:「兩位世子爺別怪小兒,他的心性還不太穩定。」

  夙燁漆黑魅惑的瞳眸中,瀲瀲的笑意,神態雍雍,可是說出口的話可就沒有這等的的清雍。

  「沒事,本世子不會和傻子計較的。」

  姬塵出色的面容有些暗,冷瞪了夙燁一眼,哪有人這樣當面拆別人台的。

  他抬首望向隆親王爺,果然見到隆親王爺的臉色黑了,姬塵趕緊的打圓揚:「世子爺的病一定很快便會好的。」

  難得的夙燁補了一句:「看明月公子通身的氣派,本世子相信她定有這個實力。」

  夙燁說完還笑望向楚琉月,可惜楚琉月現在是認定了他別有居心,所以並不領他的情,反而瞪了他一眼。

  不過夙燁一點都不以為意,依舊滿臉的笑意,只是瞳眸望向別人的時候,可就沒有半點的溫融了,黑眸冷冽銳利。

  廳堂上幾人坦然自得的說著話,這些話自然落到鳳晟世子的耳朵裡,雖然他心智只有七八歲,可不是傻子,所以聽了夙燁的話,不由得大怒,站起身怒瞪著夙燁,冷叫道。

  「你才是傻子呢,你們全家都是傻子。」

  鳳晟一言落,夙燁的臉色一下子冷了,雙眸也幽暗下去,唇角帶著淺笑,那笑卻有些寒意料峭的冷決。

  隆親王爺一看,不由得替兒子擔了一把心,雖然夙燁不是親王世子爺,可是他的實力卻是強大的,連皇上都要賣他三分薄面,何況是他,再說他想弄死一個人可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廳堂上的氣氛一下子肅冷下來,唯有鳳晟還不知道自己招惹到了什麼樣的人而冷冷的瞪視著夙燁。

  楚琉月心知肚明夙燁是什麼樣的人,她當初也不過是一言得罪了他,便被他給纏上了,從此後便陷入水深火熱中,好在自己對他來說還有些有趣,所以活了下來,若是別人。楚琉月想著趕緊的出聲:「夙世子,你可是大人物,不會和一個病人計較吧。」

  楚琉月話落,夙燁挑了挑眉,然後望向楚琉月的時候,瞳眸中清華,隨之笑道:「既然明月公子開口了,本世子這個知音豈會計較。」

  隆親王爺一聽,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笑望向夙燁:「謝謝夙世子不計較晟兒的無禮之言。」

  夙燁卻嘴角扯了扯,若非小丫頭張嘴,他又豈會饒了這鳳晟,沒想到他傻了,竟然還如此惹人厭,尤其是他竟然佔小丫頭的便宜,實在是可惱。

  廳堂裡,姬塵看到夙燁因為楚琉月的話,而饒過了鳳晟,他的心裡微微的有些不安,然後掉首望向小月兒,發現她凝眉冷望著夙燁,很顯然的困惑今日夙燁為何會如此的好說話,不過她的神情中可沒有任何的愉悅,看到這,姬塵總算鬆了一口氣。

  正廳裡,隆親王爺正招呼著夙燁和姬塵二人,門外有下人走了過來:「王爺,宮中皇上有旨,讓王爺進宮去議事。」

  隆親王一聽,趕緊的起身,然後望向夙燁和姬塵二人:「兩位世子爺,老夫沒辦招呼你們了。」

  「沒事,隆親王爺自進宮去吧。」

  夙燁揮了揮手,姬塵也點頭,夙燁在這裡,他無論如何是不會離開的,而且今日他都還沒有與小月兒說多少話呢。

  隆親王愣了一下,本來他以為他要進宮,這兩個世子爺會離開,倒是沒想到他們要留下,隆親王爺疑難了:「這——只是晟兒若是得罪了夙世子和姬世子二人?」

  夙燁難得的好說話:「有明月公子在,本世子是不會計較他的無禮的。」

  隆親王聽了夙燁的話,總算放心了,然後與二人打了招呼後出青蕪院進宮去了。

  青蕪院裡,等到隆親王爺走了,楚琉月也不用裝了,一揮手示意沅珠和媚兒兩個丫鬟:「你們兩個把世子爺帶下去休息一會兒,回頭我給他施針。」

  「是,明月公子。」

  沅珠過來要帶鳳晟世子出去,誰知道鳳晟倔脾氣犯了,竟然不肯離開,楚琉月趕緊的哄他,才把他哄出去。

  等到正廳裡沒有了外人,楚琉月掃了一眼夙燁和姬塵二個人,涼涼的開口。

  「說吧,你們兩個今日是吹的哪門子風啊,竟然一起跑到隆親王府來?」

  兩個男人彼此望了一眼,然後同時說道:「我們是來探望鳳晟世子的。」

  說完後,彼此互相瞪了一眼,再望向楚琉月的時候,又是滿臉的清雍。

  楚琉月擺明瞭不相信,依她見到的情況看,這兩人與鳳晟世子的交情可沒有那麼好,這好好的怎麼就來夙隆親王府探望鳳晟世子了。

  尤其是夙燁,早上才說過要反悔的話,這會子便出現了,他是不是還想找機會折磨她啊,楚琉月想到這個,臉色陡冷,瞪向了夙燁。

  「夙世子,我警告你想都別想。」

  楚琉月這一句說得有些隱暗,她是接著早上的話說的,完整的話該是,夙燁說我反悔了,她說想都別想。

  夙燁自是知道的,可是一側的姬塵不知道啊,他一雙如水般清澈的瞳眸瞬間攏上了暗潮,夙燁自是沒有忽略,忽地便心生快意,唇角勾出幾許笑意,聲音也不自覺的放溫和:「好,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全都依你。」

  這話有些別有用意,姬塵的眼神更幽深了,不過倒是什麼都沒有說,他的為人一向是不多話的,不過也僅是一會兒的功夫,他便猜測出這定是夙燁故意誤導他的,讓他吃悶子的,小月兒什麼人他會不知道啊,對這夙燁並沒有半分的好感。

  楚琉月倒沒有想那麼多的彎彎繞繞的,她只是納悶,這男人今日怎麼就這麼好說話了,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說明這男人接下來要折騰她的事情,動靜非常大,所以她要小心些。

  廳堂裡,沒人說話,夙燁看到姬塵先是神情不好,很快恢復了過來,便知道姬塵是猜出了他的用意,這男人可不是君洛凡那個小白花,他是十分聰明的。

  不過夙燁一挑眉,又扔下了一句別有用意的話。

  「姬世子,本世子聽說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夙燁說完這句,還拿眼斜睨向楚琉月,觀察楚琉月的動靜。

  楚琉月倒是有些詫異,因為一直以來並沒有聽人說過這件事,而且姬塵一直生病,哪裡想到他竟然是有未婚妻的。

  姬塵臉色陡的一寒,望向夙王世子夙燁,便看到這男人眼底隱有得意的暗芒,不由得蹙緊眉,幽冷的說道:「不知道夙王世子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件事,不錯,確有其事。」

  姬塵倒也不遮不掩,一口承認了,不過他接著又開口:「不過那是家母曾與人訂下的婚約,家母去世有十年了,那戶人家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消息,所以夙王世子認為那人會是本世子的未婚妻嗎?」

  姬塵說完,忽地笑意瀲瀲的說道:「本世子倒是想到一件事,雖然夙王世子沒有未婚妻,可是這尚京人人都知道宮中的五公主可是對夙王世子誓在必得的,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將來的夙王世子妃便是這位五公主了。」

  姬塵話一落,夙燁的眼神陡的淩厲萬分,沒想到他想算計姬塵,讓小丫頭對他不喜,沒想到到頭來竟然被他倒算計了一把,夙燁正想反擊姬塵,楚琉月的聲音倒是適時的響了起來。

  「那在下恭喜兩位都能抱得美人歸。」

  一言,堂上兩人全都黑了臉。

  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有人走了進來,隨之響起溫潤輕快的說話聲:「小月兒,你讓我過來是有——」

  說話聲因為觸及到堂上坐著的兩尊神而嘎然而止,君洛凡站在門前,俊雅的五官上攏上了稀奇,指著夙燁和姬塵二人:「你們兩個跑到隆親王府來做什麼?」

  夙燁黑著臉一言不吭,倒是姬塵緩和了臉色說道:「我們是過來探望鳳晟世子的。」

  「喔。」君洛凡倒是沒有多想,嘟嚷了一句:「還真是巧啊。」

  他望向夙燁的時候,臉上可就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夙世子這麼個大忙人可真難得啊,竟然來隆親王府看望鳳晟世子,當真是稀客啊。」

  夙燁理都不理君洛凡,只用鼻子哼了一聲。

  君洛凡已經不再理會夙燁和姬塵二人,大步走到楚琉月的身側,笑著問道:「小月兒,有什麼發現?」

  楚琉月掃了一眼廳堂上的人,隨之掃手示意君洛凡近前:「我們出去說。」

  這事牽扯到隆親王府內宅之事,還是一件醜聞,所以她豈能讓別人知道,這樣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過楚琉月如此動作,夙燁可就不高興了,臉上籠罩著嗜殺的寒氣,本來先前姬塵便讓他吃癟了,此刻再看楚琉月和君洛凡嘀嘀咕咕的,分明是沒有好事啊,想到夙燁冷著臉開口。

  「有什麼事不能當面講,還要背後做,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這次姬塵難得配合他,因為他看到君洛凡與楚琉月要好,他也鬱悶。

  「是啊,有什麼事是我們不能知道的。」

  楚琉月瞪了二人一眼,然後起身閒閒的說道:「兩位世子爺,你們自坐著吧,我們出去有事了。」

  君洛凡也隨著她點頭:「嗯,兩位世子爺若是嫌冷清,可以自回去啊,我們還有事呢。」

  兩個人一先一後往外走去,可是兩人很快悲劇的發現,身後跟著甩也甩不掉的尾巴,夙燁和姬塵二人,兩個人臉色冷冷,一言不吭的跟著他們兩個人,他們走到哪裡,兩個人便跟到哪裡,最後楚琉月受不了了,望向夙燁和姬塵二人。

  「你們兩個究竟想幹什麼?」

  「我們想知道你們究竟要做什麼?」

  夙燁深不可測的瞳眸愈發的幽深,眉梢輕輕的挑起來,望向君洛凡的神情便有些冷。

  楚琉月有些無語,看來她要想告訴師兄這件事,恐怕是不可能了,不過——楚琉月忽地眼睛一亮,她暫時的可以不說這是隆親王府內的事情,也不說是雲側妃的事情,只說是小丫鬟的事情。

  想著楚琉月笑望向夙燁和姬塵二人,淡淡的說道:「你們兩個真的想知道嗎?」

  「是。」

  兩人點頭。楚琉月笑道:「好,不過既然想知道,那便要幫忙,否則想都別想。」

  夙燁和姬塵二人一看楚琉月眼睛精亮,唇角是狡詰的笑意,分明是不懷好意的,兩個人直覺上想拒絕,可是又想知道她和君洛凡二人搞什麼名堂。

  楚琉月見他們兩人答應,滿意的點頭,然後緩緩的開口。

  「我懷疑鳳晟世子之所以得了失心瘋,乃是因為看到了丫鬟和小廝偷情所致,所以眼下需要找人做試驗,既然兩位世子爺一心想幫忙,那本公子就替鳳晟世子謝過兩位了。」

  楚琉月笑意盈盈的說完,夙燁和姬塵二人臉色一瞬間錯愕,隨之兩人的神色上便攏上了暗潮,同時的開口。

  「你想我們做什麼?」

  「我想讓夙世子演那個小廝,姬王世子嘛,就演個小丫鬟吧。」

  「讓我演小廝。」

  「讓我演丫鬟。」

  夙燁和姬塵兩個同時的指向自己,然後相互的望了一眼,懷疑自己聽錯了,然後看到對方眼裡跳躍著的火花,知道他們沒聽錯,這小丫頭便是想讓他們演小廝和丫鬟。

  兩個人一肯定了,便趕緊的搖頭拒絕:「不,我們不會演的。」

  「是誰說了要幫忙的。」

  楚琉月臉色冷了下來,瞪視著兩個人,夙燁瞳眸微微的收縮,寬大的衣袖一甩,華光四射的搖頭,表示他絕不會演什麼小廝,這種事傳出去,他的一世英明就沒有了。

  姬塵演女人更不幹了,態度堅決的拒絕這種不人道的事情。

  不過兩個人很快想到一個可能。

  夙燁眸光微醺,攏著寒梅馥鬱的香氣,別有深意的開口:「若是讓我小廝,那明月公子演小丫鬟,我就勉為其難的演一回。」

  姬塵便又說到:「若是讓我演丫鬟,明月公子演小廝,我也勉強接受。」

  二人說完,君洛凡可就不幹了,直接冷哼拒絕了:「你們兩個想都別想。」

  君洛凡一開口,夙燁和姬塵二人,如狼似虎的眼神便盯住了他,然後同時的開口:「我們倒認為那小廝的人選挺適合君公子的。」

  「沒錯,小丫鬢隨便找個人便行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3 09:05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0:02 PM 編輯

第083章:下藥,放火,殺人

  紫蕪院裡,夙燁和姬塵二人異口同聲的建議讓君洛凡來演那個小廝,然後不等楚琉月再開口說話,二人便笑道:「我們還有事,先回去了。」

  兩人當真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似乎生怕楚琉月繼續讓他們演小廝,丫鬟。

  小廝,丫鬟,他們才不會演呢。

  至於他們為什麼如此放心的離開,也是因為對君洛凡這小白花的放心,他的一顆心全在自己的醫術上,對別的根本沒什麼興趣,所以夙燁和姬塵二人很放心。

  紫蕪院裡,楚琉月冷睨著那兩個離開的人,其實她已經算準了他們不會演這個角色,因為驕傲如夙王世子和姬王世子,如何會演小廝和丫鬟呢,楚琉月想著望向君洛凡。

  「師兄,其實我找你來要與你說的事是——」

  楚琉月抬首掃視了一圈,發現身遭沒有人,所以湊到君洛凡身邊小聲的說道。

  「三年前鳳晟世子之所以得失心瘋,很可能是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母親與人偷情。」

  這對一個兒子來說,實在是太難堪了,所以他一受刺激,才會得了失心瘋吧,雖然楚琉月總覺得應該還些什麼事,不至於因為一個偷情便得失心瘋,可是雲側妃與人偷情的事肯定是真的。

  君洛凡一聽不由得睜大眼睛,受了驚駭似的。

  「竟然有這種事。」

  楚琉月點頭,然後叮嚀君洛凡:「這事只有你和我知道,記著千萬不可亂說,這可是事關隆親王府聲譽的事情,若是被隆親王爺知道,別說那雲側妃,就是我們只怕也要倒楣的。」

  「好,我知道了,那現在怎麼辦?」

  君洛凡總算明白先前楚琉月讓夙燁和姬塵二人扮演小廝和丫鬟的事,原來她是想借此刺激鳳晟世子,這樣鳳晟世子定然會受到刺激,然後醒悟過來。

  楚琉月挑眉,然後沉穩的開口:「我們來重演當年的一幕。」

  重演當年一幕當然是好事,可是——

  君洛凡還沒有開口,楚琉月接著說道:「你去陪鳳晟世子,我去找雲側妃借件衣裳。」

  君洛凡一聽楚琉月要去找雲側妃,不禁擔心起來,雲側妃雖然只是隆親王府的一個側妃,可是事實上她和正妃無二,她之所以沒成為正妃,乃是因為她拒絕了的。

  若是她發怒可就麻煩了。

  「不如我去吧。」

  君洛凡搶著要去,楚琉月笑嘻嘻的望著他。

  「憑你的本事能對付那雲側妃嗎?這種事可不是隨便亂說的,只能隱晦的點到為止,你認為你有這等功力。」

  若是說得過了,雲側妃肯定會惱羞成怒的。

  楚琉月如此一說,君洛凡不說話了,說實在的,他還真沒這等的本事,所以說他寧願整日與醫術為伴,也不去和人打交道,實在是太麻煩了。

  「那你小心點。」

  「放心吧,我相信雲側妃定是愛鳳晟的。」

  楚琉月說完望向小蠻:「我們去雲側妃住的地方吧。」

  「是,公子。」小蠻應聲,兩個人一路出了紫蕪院,前往雲側妃住的院子。

  路上見到隆親王府的下人,也都很客氣的與他們打招呼。

  只是兩個人還沒有到雲側妃的院子,便聽到院子裡響起丫鬟婆子的大叫聲:「不好了,有刺客,來人啊,有人刺殺娘娘了。」

  楚琉月和小蠻一聽,身形一閃衝了過去,身後同時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很顯然的隆親王府的侍衛被驚動了,全都往這邊湧來捉拿刺客。

  楚琉月和小蠻二人早閃身進了雲側妃所住的院子,只見院子前面的空地上,丫鬟和僕婦嚇得四處亂轉,倒是那雲側妃沒有似毫的慌亂,還拿了上次楚琉月見到的那把寶劍和來人打了起來。

  楚琉月和小蠻二人一望那刺客,不由得臉色難看了,因為刺殺雲側妃的人竟然是陸遲。

  先前陸遲不在她的身邊,她也沒有太在意,沒想到他竟然跑到雲側妃的院子裡刺殺雲側妃。

  這會子楚琉月和小蠻二人擔心的不是雲側妃,而是陸遲,隆親王府的侍衛馬上就要進來了,雖然陸遲武功不錯,可是憑他一個人對付王府的侍衛是不容易的,所以楚琉月立刻遞了一個眼色給小蠻,小蠻身形一閃衝了過去,然後直撲向陸遲,狠狠的出招和陸遲打了起來。

  陸遲一看小蠻出現,自然看到了楚琉月,先前他是殺紅了眼睛,所以整個人頻臨瘋狂了。

  這會子一清醒,再加上看到楚琉月冷冷的眼神,以及院門外整齊的腳步聲,陸遲清醒了過來,然後閃身便走。

  陸遲一走,楚琉月和小蠻二人皆鬆了一口氣,而那和陸遲打鬥的雲側妃,哎呀叫喚了一聲,手中的寶劍掉到了地上,原來雲側妃受傷了,她的身上中了陸遲兩劍,尤其是手臂中了一劍,血流如注。

  小蠻不由得叫了起來:「側妃娘娘,你沒事吧。」

  雲側妃臉色蒼白,流著汗珠子,不過卻依然用完好的手去取那柄寶劍,楚琉月把她的動作看在眼裡,很顯然的,雲側妃很重視這把寶劍。

  此時院門外侍衛已經衝了進來,一看沒了刺客的影子,只有雲側妃和明月公子等人,隆親王府的侍衛隊長走過來請罪。

  「屬下等該死,請娘娘降罪。」

  雲側妃抬眸,掃了他們一眼,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沒你們的事了,這裡有明月公子,他會幫我處理傷口的。」

  「娘娘,屬下想問娘娘是否看到那刺客的模樣了,屬下馬上派人去抓他。」

  侍衛並沒有立刻離去,沉著的問,雲側妃想了一下,然後淡淡的說道:「那刺客的臉上有一道疤痕,只有一條手臂。」

  雲側妃說完,侍衛隊長臉色閃過了寒氣:「屬下等知道了,立刻通知府衙,各處搜查。」

  說完退了出去,楚琉月不由得擔心起來,同時疑惑,陸遲為什麼要刺殺雲側妃,她知道他說過要報仇,難道說當年殺陸遲母子的便是這雲側妃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陸遲是誰?楚琉月驚疑,難道陸遲是鳳晟的兄長,他才是隆親王府的世子爺嗎?

  楚琉月如此一想,只覺得這世界有點瘋狂了,然後她搖頭,不會的,不會是她想的這樣的。

  院子裡,已經有僕婦過來扶了雲側妃起來,楚琉月和小蠻二個人跟著雲側妃的身後一路進了正廳,然後有人打來了水,楚琉月開始給雲側妃清理傷口,好在傷得不是太重,所以沒什麼大礙。

  「娘娘需要好好的休養,這傷口雖然沒什麼大礙,但若是感染了可就麻煩了。」

  雲側妃點了一下頭,然後抬首望向楚琉月:「謝謝你明月公子。」

  這女人,即便受了傷,也似毫無損她的美麗,她的笑帶著一份令人心疼的柔弱。

  楚琉月實在想像不出,這樣的女人會是下毒手指使人殺害陸遲母子的人。

  「娘娘客氣了。」

  楚琉月淡淡的說,然後試探的開口:「娘娘,那刺客為何要刺殺娘娘,娘娘乃內奼女子,何時與人結了怨?」

  楚琉月說完盯著雲側妃的臉,雲側妃想了一下,搖頭:「說實在的,我實在想不出何時與人結了怨。」

  雲側妃的話落,楚琉月還想再問,卻聽到外面響起急切的腳步聲,一道身影奔了進來,著急的叫道。

  「母親,你怎麼了?她們說你受傷了?」

  鳳桐嫣從門外跑了進來,一看到雲側妃受傷了,眼裡立刻擒上了霧氣,撲到雲側妃的身邊,心疼的叫起來:「母親,你疼不疼,是不是很疼?」

  雲側妃搖了搖頭:「沒事,你別擔心了,母親不會有事的。」

  楚琉月發現雲側妃對鳳桐嫣並不十分的親近,雖說是母女,總歸有些不融洽,倒是雲側妃對鳳晟世子倒是很真切。

  看來這隆親王府內藏著不少的秘密啊,楚琉月想著,不過這不干她的事,她只想盡快治好鳳晟的病,拿到剩下的兩萬兩的銀票,這裡的渾水她可不想淌。

  不過鳳桐嫣並不計較雲側妃的疏離,她已經習慣了。

  母親在她心目中便是仙子一樣的人物,不管她做什麼都好美啊,可是她為什麼不遺傳母親的美呢,鳳桐嫣一想起這個便懊惱。

  「母親,你說那刺客為什麼要刺殺你啊?」

  鳳桐嫣問,其實這也是楚琉月想問事情。

  只是雲側妃似乎不知道一般,聽了鳳桐嫣的話,歎氣說道:「這應該去問那個刺客。」

  鳳桐嫣還想追問,雲側妃已經開口了:「桐嫣,母親要與明月公子談事情,你先回自個的院裡去吧。」

  「母親。」

  鳳桐嫣還想留下,可惜雲側妃已朝外面喚人:「送郡主回去休息。」

  外面走進來兩個僕婦,恭敬的說道:「郡主請。」

  鳳桐嫣無奈的起身,一抬頭看到楚琉月和小蠻望著她,不由得惱怒的狠狠的一瞪眼,然後走了出去。

  正廳裡雲側妃揮手讓小丫鬟們都退下去,然後她望向楚琉月:「明月公子過來是有事吧?」

  楚琉月點頭,不再問她關於刺客的事情,若是再問必然引起雲側妃的疑心,楚琉月揮手讓小蠻出去,小蠻走出去,那雲側妃看楚琉月連自個的手下都退了出去,很顯然他要說的事定然是嚴重的事情,雲側妃想到上次楚琉月曾說過的話,臉色凝重了起來。

  楚琉月也不拐彎抹角:「我來是想跟娘娘借一件衣服。」

  「什麼衣服?」

  雲側妃眼神有些冷,楚琉月並不懼怕她,沉穩的繼續說道:「三年前的衣服。」

  楚琉月話一落,雲側妃咬牙:「你放肆。」

  楚琉月歎息一聲:「其實我真的不想理會你們隆親王府的事情,可是我答應隆親王爺要治好鳳晟世子的失心瘋,難道娘娘不想治好鳳晟世子的失心瘋嗎?如若是這樣,那在下無話可說,不過在下要提醒娘娘一件事,若是錯過了這次的機會,相信以後沒人治得好鳳晟世子。」

  楚琉月說到最後,話裡充滿了自信,只要雲側妃取出三年前的衣服,她就有把握刺激到鳳晟,那麼重演三年前的事情,便會讓鳳晟真正的清醒過來。

  雲側妃沒有說話,眼裡微微的攏上了霧氣,淡淡的說了一句:「其實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

  不過接下來的話她一個字都沒有說,而是朝門外喚人:「來人。」

  門外走進來一名俏麗大丫鬟,恭敬的一福身子:「娘娘。」

  「把三年前收起來的那件五福臨門的裙子取了來。」

  「是,娘娘。」小丫鬟愣了一下,然後走下去取裙子。

  正廳裡,楚琉月望向雲側妃,看她臉色微白,實在是令人憐憫,不由得開口:「娘娘別擔心,明月不是多事之人。」

  雲側妃卻微微的搖頭:「我不擔心這個,我是擔心晟兒。」

  若是晟兒清醒過來,他會如何的面對她,雲側妃有些不敢想,然後長長的歎氣:「有時候事情不是看到的那樣,真的,真相往往隱藏在表相之下。」

  對於她所說的高深莫測的話,楚琉月有些不能理解,也許雲側妃有什麼苦衷吧。

  門外,那五福臨門的長裙被取了來,雲側妃揮手讓丫鬟退下,她把裙子遞給楚琉月。

  「若是用完了,幫我把它燒掉吧。」

  「好。」

  楚琉月朝門外喚了小蠻進來,然後命令小蠻把五福臨門的長裙收好了,起身向雲側妃告辭。

  兩個人回到紫蕪院的時候,君洛凡正陪著鳳晟在玩,看到楚琉月過來,忙走過來小聲的詢問:「怎麼樣?」

  楚琉月輕點了一下頭,招手讓君洛凡和小蠻兩個人過來,然後小聲的和兩個人說。

  「這樣吧,待會兒我把鳳晟帶走,你們兩個扮演偷情者,小蠻穿上雲側妃三年前穿的那件五福臨門的長裙,記著這件事別讓任何人知道,就我們三個人知道,你們便在紫蕪院的西邊假山後面演著,待會兒我會領著鳳晟過去。」

  楚琉月一說完,君洛凡和小蠻二人皆驚悚無比,然後相視一眼,紛紛後退一步,搖頭拒絕。

  「我不幹,我不喜歡和女人親熱。」

  君洛凡反對,小蠻也反對:「我也不幹,我還沒有嫁人呢。」

  楚琉月臉色一沉瞪向君洛凡和小蠻:「你們兩個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否則別說認識我。」

  楚琉月狠狠的說完,君洛凡和小蠻不敢抗議了,可是兩個人皆嘟起嘴巴,望向對方的時候,怎麼看怎麼彆扭。

  這時候,一直坐在一邊的鳳晟走了過來,拉著楚琉月的手搖晃起來:「姐姐,我們去玩兒吧,去看金鯉好不好?」

  紫蕪院裡養了一池的金色鯉魚,鳳晟最喜歡給鯉魚餵食。

  「好。」

  楚琉月嘴裡應著,眼裡卻是指示,你們兩個立刻去。

  君洛凡和小蠻二人僵硬著往外走,一邊走,兩個人還一邊互相瞪視著,楚琉月看了放下心來,望向沅珠等侍候的小丫鬟:「你們自去忙吧,我帶世子爺去看金鯉。」

  「是,明月公子。」

  小丫鬟們應聲退下去,楚琉月帶著鳳晟去看金鯉,至於君洛凡和小蠻兩個人面面相覷,最後小蠻一咬牙認了:「君公子,走吧,我就犧牲一回了。」

  君洛凡一聽不明白了:「為什麼你犧牲啊,犧牲的是我啊,我最討厭和女人糾纏了。」

  小蠻一聽不滿了,瞪著君洛凡:「洛凡公子,你認為你是個男人嗎。什麼叫討厭和女人糾纏,誰糾纏你了,真是的。」

  君洛凡俊雅的五官上滿是不解,不過嘴裡倒是答覆了小蠻:「我肯定是男人,不過你是不是女人我就不知道了,記著你說的話啊,以後別糾纏我,這不是我願意做的,是小月兒非要讓我做的。」

  小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一種想爆抽他的衝動,讓你白讓你白,不過最後什麼都沒有做,轉身往外走去,她都懶得和他多說話,兩個人雖然彆扭,不樂意,可是卻又不得不做,而且他們兩個都想早點把鳳晟世子的病治好,這樣一來,不但可得兩萬兩的銀票,而且也不用這樣每天往隆親王府跑了。

  小蠻想到楚府裡還有一個楚玉琅沒有收拾呢,小姐一直想收拾他,卻沒有時間,所以說鳳晟世子的病一定要盡快的治好。

  楚琉月帶著鳳晟一路去錦鯉池看鯉魚,一會兒後,估計時間差不多了,領著鳳晟一路往西邊的假山走去,因為西邊稍微冷清偏僻,平時很少有人過來,這件事無論如可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楚琉月眼看著要走到西邊假山前了,立刻高聲的說起話來,她的目的是為了提醒君洛凡和小蠻,他們兩個過來了。

  「鳳晟,天色不早了,姐姐待會兒要回去了,你要乖乖的,不要再鬧了。」

  「好的,姐姐。」

  鳳晟哪裡知道楚琉月的用心,笑著應道。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忽然聽到一些簌簌聲響,鳳晟不由得疑惑了,伸手拽了拽楚琉月的衣服:「姐姐,好像有什麼響聲。」

  楚琉月見已經引起他的注意,開口說道:「你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鳳晟不疑有局等著他,只顧大步往前走去,順著那簌簌之聲的地方走去。

  艷麗的霞光,照在一處碎石疊成的假山上,使得假山攏上了紅紗,一切顯得迷濛。

  只見假山側首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子正親熱的相擁在一起,先前發出的聲音正是他們衣袂磨擦之音,高大的男子掩蓋著女子的身形,可是還能隱約見到女子的衣衫顯露出來,冰山一腳的五福臨門長裙,使得鳳晟一下子石化了,呆怔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隨之他陡的怒吼起來。

  「啊。」

  這一聲痛苦的吼聲,使得楚琉月等人嚇了一跳,雖然她們早有準備,還是沒想到鳳晟的反應會如此的強烈。

  此時楚琉月就在鳳晟的身邊,眼見他大吼,便有發顛的跡像,早一伸手手中的冰魄銀針分別刺進了鳳晟週身的幾大穴位。

  前一刻還狂吼的鳳晟,下一刻便軟軟的往地上栽去,楚琉月立刻命令在假山邊演戲的君洛凡:「師兄,快,把他扶起來。」

  「小蠻,立刻把那五福臨門的長裙給燒掉了。」

  「是。」小蠻動作俐落的脫下身上的五福臨門長裙,然後拐進假山後面去,把五福臨門的長裙燒掉了。

  楚琉月和君洛凡二人已扶著鳳晟往回走,剛轉了個彎,便見到沅珠等人慌慌張張的奔跑了過來,一看到楚琉月和君洛凡扶著鳳晟世子,便緊張的叫道:「怎麼了,先前世子爺怎麼大叫了?」

  原來先前鳳晟的叫聲已經驚動了沅珠等人,所以她們趕緊的奔了過來。

  楚琉月搖了搖頭笑道:「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一隻野貓,嚇到世子爺了,我已經給他施了針,他不會有事的,你們放心吧。」

  「喔,那就好。」沅珠點頭,鬆了一口氣,若是世子爺出了事,這紫蕪院裡的人一個都別想活了。

  楚琉月和君洛凡二人扶著鳳晟進了他的房間,然後楚琉月開始給鳳晟施針,等到施完了針,天色已經不早了,三個人起身告辭,出了隆親王府。

  隆親王府門外,楚琉月和小蠻兩個人上了楚府的馬車,君洛凡也爬了上來,楚琉月不由得錯愕:「師兄,你又上來做什麼?」

  君洛凡一臉淡定的說道:「我到你家去噌飯吃,然後睡你家的屋頂。」

  楚琉月知道他是怕有人傷害到她,所以才會睡她的屋頂,不過她真不需要,雖然現在暗處有不少人想對她動手腳,但是現在她已經研製了很多防身用的東西,所以說他們不用再擔心了。

  「師兄,你回去睡吧,我沒事的。」

  「不行。」君洛凡說完理也不理楚琉月和小蠻,閉目養神。

  楚琉月知道說也沒用,最後乾脆什麼都不說了,不過她想到了陸遲先前刺殺雲側妃的事情,臉色不由得暗了,這傢夥現在並沒有在暗處跟著她,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回到楚府的時候,天色已黑了,楚琉月剛換了衣服坐下來,還沒有來得及吃晚膳。

  薔院那邊來了人,說老爺請二小姐過去一趟。

  楚琉月本不想理會,卻因為來傳話的人一句話而改變了主意。

  「大少爺也在薔院裡。」

  楚玉琅竟然也在薔院裡,不知道他們父子二人又唱什麼雙簧,這幾日她沒有時間收拾楚玉琅,並不代表她不收拾他,她可是牢記著這男人差點命人害死董媽媽的事了,而且自己若是留著這楚玉琅,只怕他後面會千方百計的對付她,所以她倒不如收拾他,收拾他便是對楚千皓出手,沒了葉氏,沒了楚琉蓮,若是沒了楚玉琅,不知道楚千皓的日子還怎麼過。

  楚琉月冷冷的笑著,然後吩咐那下人先回去,她馬上過去。

  下人退了出去,楚琉月吩咐石榴,準備些吃的東西給君大公子,君大公子現在便睡在她的屋頂上呢,總不好餓著他。

  石榴應了聲,楚琉月帶著小蠻一路往薔院去了。

  夜晚的楚府有些肅冷,一來因為少了楚琉蓮和葉氏,二來因為楚琉月的手段,使得府裡的人不敢亂動非份之想,就是白梅姨和梅姨娘也安安份份的,她們的兩個女兒自然也不敢生事,各自安靜的待在自己的小院子裡。

  薔院。

  守門的婆子看到楚琉月,立刻恭恭敬敬的垂首施禮:「奴婢見過二小姐。」

  楚琉月點頭,然後問那婆子:「聽說大少爺也在。」

  「是的,二小姐,大少爺也在裡面,老爺和大少爺都在薔院裡等著二小姐呢。」

  婆子回了話,不敢再多說一個字,楚琉月唇角扯了扯,沒說什麼,一路走進了薔院的正廳。

  正廳裡,楚千皓和楚玉琅父子二人正說著話,聽到腳步聲掉頭望向門前。

  兩個人看到楚琉月進來,幾乎是同一時間臉上攏上了笑意,不過都有些虛假罷了,而且楚琉月看到才短短的數日,楚千皓似乎一下子老了幾歲,鬢邊竟生出了縷縷的白髮來,可見葉氏和楚琉蓮的事情對他打擊很大。

  楚玉琅直接的站起身笑望向楚琉月:「二妹妹來了,快坐下。」

  楚琉月並沒有坐下,而是拿一雙煎水瞳眸盯著楚玉琅,直盯得楚玉琅發毛,從母親和琉蓮的事情上,他已經知道這女人的厲害處,可就算她厲害,難道母親和妹妹吃的苦就白受了不成。

  楚玉琅心裡想著,臉上極力的保持平靜,不讓楚琉月看出來。

  楚千皓見楚琉月盯著楚玉琅,忙開口打圓場:「琉月,你別計較你哥哥以前對你不友善的舉動,他也是一時糊塗了,現在已經後悔了的,所以今兒個父親讓你們兩個過來,便是為了讓你們解開心結,以後相親相愛的處著,千萬別再鬧彆扭了。」

  楚琉月冷笑,相親相愛,真虧得楚千皓說得出來,楚玉琅現在心裡恐怕儘是如何收拾她的念頭,這樣要如何的相親相愛。

  楚千皓的話落,楚玉琅也笑著說道:「二妹妹,你千萬莫要怪哥哥以前犯糊塗,哥哥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其實不管是大妹妹還是二妹妹都是哥哥的妹妹。」

  楚琉月扯了扯嘴角。

  「難得的哥哥還記得我這個妹妹,那琉月不領情倒顯得冷血了,哥哥有這個心就好。」

  她說著話坐了下來,楚千皓和楚玉琅二人鬆了一口氣。

  楚琉月望向上首的楚千皓,這大晚上的叫她過來,肯定是有事的。

  「父親叫琉月過來是為了什麼事?」

  楚千皓聽了楚琉月的話,眼神閃爍了一下,其實他真的不想招惹楚琉月這個女兒,有時候看到她,他竟然心中發怵,可是今兒個娘娘又把他叫進宮裡去了,意思是想讓楚琉月為惠王側妃,本來之前是惠王妃的,可是因為葉氏出事鬧得沸沸揚揚的,賢妃娘娘認為若是再讓楚府三房這邊的女兒為正妃只怕會讓人笑話,所以便暫時的先讓楚琉月為側妃,若是日後惠王為帝了,楚琉月女兒再怎麼樣也該是個貴妃。

  楚千皓知道因為葉氏鬧出來的事情,他的女兒日後也只能這樣了。

  「今兒個惠妃娘娘召我進宮了,想讓你為惠王側妃,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這惠王側妃娘娘可以全權做主,若是你同意娘娘便會下了旨意,讓你為惠王側妃。」

  若是惠王妃必須皇上指婚,但現在因為葉氏所出的事情,所以娘娘有所顧慮,生怕楚琉月為惠王妃會使得別人恥笑惠王爺,所以讓楚琉月為側妃。

  當然以賢妃娘娘的意思,就算楚琉月為側妃也沒有虧待她。

  楚琉月聽了楚千皓的話,直接冷笑了,沒想到才短短的數日,賢妃娘娘便把她從惠王妃的位子上降到了側妃的位子上了,皇家的人果然都是薄倖寡情的,若非自己對她還有些用處,只怕側妃也沒得了。

  楚琉月好笑,這賢妃娘娘真正讓人無語,上次她連惠王妃的位置都拒絕了,現在一個側妃位置還來問她的意思,難道以為她會霸著那側妃的位置不成。

  「父親還是和賢妃娘娘說清楚了,對於那惠王側妃的位置我不感興趣。」

  楚玉琅聽了楚琉月的話,不由得唇角幽暗的扯了一下,眼裡閃過一些冷寒。

  「二妹妹,你可是考慮清楚了,若是你不願意,可是有人等著嫁進惠王府呢。」

  楚玉琅的話落,楚千皓便點頭了:「你若不願意,以後可沒機會了,眼下惠王可不同以前了。」

  楚千皓這話的意思,楚琉月自是清楚的,本來朝堂上競爭最激烈的便是靖王和惠王兩個人,現在靖王一連出了幾層的事情,再加上最後的醜聞,他與皇帝之位無緣了,而接下來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便是惠王,那惠王現在可是香饃饃了,所以賢妃才會認為她配不上惠王府的位置吧,她一定是把惠王妃當成最大的籌碼在盤算著。

  楚琉月不由得好笑,抬首望向楚千皓的時候,認真的說道。

  「我說過了,不會嫁給惠王為側妃的。」

  楚琉月冷冷的說完,望向楚千皓。

  楚千皓的瞳眸裡有些冷,望向楚琉月好半天沒有說話。

  若是他進宮稟報娘娘說楚琉月不肯嫁,只怕娘娘要大發雷霆之火。

  「二妹妹,你再認真想想吧,別惹得父親不高興了。」楚玉琅看出父親很惱恨楚琉月,所以故意如此說著,楚千皓一聽楚玉琅的話,心中越發的氣悶,這個女兒真的一無所用,留著她只是個禍害啊。

  她不能幫楚府,說不定等到楚府有點什麼事了,她還能和別人一般落井下石,所以這樣的人留著有什麼用?

  楚琉月斜睨楚玉琅一眼,看得楚玉琅心驚不已,不過楚琉月已經站起身了,她發現自己無法和這兩個男人呆在一起,真的,這兩個人的心裡都在算計著她,看來她要盡快離開楚府,明日吧,明日收拾了楚玉琅,她便找機會離開楚府。

  「父親,你和賢妃娘娘說一聲,對於惠王側妃的事情我不感興趣。」

  她說完轉身便離開了薔院的正廳,領著小蠻一路回薔院去了。

  小蠻跟在她的身後,小聲的提醒:「小姐,我看大少爺的眼裡充滿了算計,他不會想辦法對付我們吧。」

  「這是肯定的。」

  楚玉琅想算計她是肯定的,只是他想怎麼算計她呢,楚琉月猜測著。

  「我們先回去吧,我要好好的想想這件事。」

  她要謀劃一下如何收拾楚玉琅這個混蛋,膽敢算計她,便等死吧。

  薔院,楚琉月走了以後,楚玉琅望著上首的楚千皓。

  「父親,你還對這個小賤人抱著幻想嗎?她是絕對不可能幫襯楚府的,只會害楚府。」

  楚千皓不再說話,想到最近一連串發生的事情,沒錯,自從楚琉月被退婚後,府裡接二連三的發生事情,尤其是琉蓮和葉氏,都遭受到這樣的事情,分明是那個小賤人搞出來的,他本想指著她嫁給惠王,日後對楚府也好有些幫襯,可是接連兩三次,她都拒絕了,他若再對她有指望就是個白癡。

  「你想幹什麼?」

  楚千皓聽了兒子的話,知道兒子想動楚琉月。

  「這些我自會做的,父親不必想。」

  可是楚千皓想到葉氏和楚琉蓮,能不擔心嗎?

  「玉琅,你還是別對她動歪心思,別害了自個兒。」

  「不,我不會讓母親和蓮兒白白吃苦的,父親放心吧,這一次我找了人的。」

  他已經花錢請了一幫殺手,就不相信還收拾不了楚琉月這個小賤人,就算夙王府夙燁護著她又怎麼樣,他們又查不出來是他動的手腳,能耐他何啊。

  楚千皓總算不說話了,現在他的心裡滿是恨意,恨不得立刻把楚琉月打殺了,若沒有這個禍害,他又何至於被人嘲笑至此啊,因為葉氏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雖然別人沒當他的面說,但他已經知道了,還有琉蓮嫁給靖王做小妾的事情,總是有人拿出來譏諷他,現在他都怕去上朝了。

  一想到這個,他恨不得立刻打殺了楚琉月,本來還以為留著她會有些用處,沒想到最後不但沒有用處,還只會給他帶來麻煩。

  楚千皓算是想清楚了,這個女兒留著便是禍害,可同樣的他也心知肚明,楚琉月十分的精明,若是處理不好,很可能會自招惡果。

  「玉琅,父親認為你——」

  楚千皓想阻止楚玉琅,不是心疼楚琉月,而是害怕自個的兒子吃虧倒楣。

  可惜楚玉琅是一心要除掉楚琉月的,根本不理會別人的話,而且他自認為萬無一失的。

  「父親放心吧,這件事我來處理。」

  楚玉琅說著也不等楚千皓說話,起身離開了,身後的楚千皓張嘴叫他,可惜他像沒聽到。

  桃院。

  楚琉月領著小蠻回來後,洗盥過後便睡了,不過臨睡前她倒是想到了如何收拾楚玉琅,並決定了明日什麼事都不做,也要收拾了那個處心積慮想害她的楚玉琅,膽敢出手傷董媽媽,現在還一心算計她,她就沒有留他活著的理由。

  夜晚,一片暗沉,天幕之上,連一點星月都沒有。

  廊下的燈籠在夜風中左右的輕搖,那暗淡的光芒,只能照射出兩步地,在夜色中幽幽晃動著,令人毛骨悚然的。

  桃院這邊因為地處偏僻,再加上地方小,所以廊下只掛了兩盞燈籠,別的地方黑沉沉的,這燈籠便如鬼眼似的,遠遠的一看,特別的磣人。

  楚琉月的房間裡,眾人睡得正香,夜如此的靜,似乎連呼吸都那麼的清晰,楚琉月忽地從睡夢中驚醒,一躍坐起來,然後便聞到房間裡散發著一種異香,她一聞之下,臉色陡的變了,沒想到竟然有人在桃院裡動了手腳,當著她的眼皮子底下對她下藥,而且這下藥的人十分的聰明,一點都不驚動她,悄無聲息的把藥下在她的床鋪下面,這藥名叫沉魅,味極淡,而且它有一個奇特的地方,必須用人體的體溫才可以融開這沉魅的味道,使人在睡眠狀態下昏迷過去,然後任別人宰割。

  楚琉月對各種藥造詣頗深,所以才會知道得很清楚,世上的藥何止千萬種,單是這迷香便有幾十種。

  這背後下藥的人動了不少的心思,竟能想出如此巧妙之法,倒也是難為他了。

  楚琉月唇角勾出冷笑,忽地腦海中烏光一閃,驀然的清醒,小蠻呢?石榴呢,她們兩個不會也被——

  她念頭一動,人已奔了出去,袖中的冰魄銀針已捏到了手上,待到她衝出去,發現床上橫陣的兩個人臉色緋紅,面頰如含春的桃花,熟睡得跟死過去一般,她們果然中了沉魅之香,楚琉月臉色冷冷,手下的動作卻不敢有半分的遲疑,冰魄銀針分刺向小蠻和石榴二人週身的幾大穴位,隨之摸出兩粒藥丸塞進二人的嘴裡,待到她一切做完了。

  屋外響起腳步聲,整齊而快速,楚琉月臉色陡變,難道說除了下沉魅,還有第二手動靜,她的念頭一落,外面竟有火光竄起,火光之中有人發出悶哼,一道欣長的身影奔了進來,隨之有急切的聲音響起,竟是睡在楚琉月屋頂上的君洛凡。

  「小月兒,小月兒,快醒醒,有人放火燒桃院了。」

  他一叫,一床上睡著了的小蠻和石榴二人驚醒,迷茫中揉頭穿衣,動作俐落的起身。

  楚琉月也衝進了內室穿起了衣服,然後想到一件事吩咐君洛凡:「快,立刻去隔壁的房間把冰舞背出來。」

  很顯然的冰舞這麼久沒有動靜,也是被人下了藥的。

  這人該有多恨她啊,不但下了藥,連帶的還放火燒桃院,這樣倒是一乾二淨了,所有的事情都撇得乾乾淨淨了,這麼恨她的人,無非那麼一個。

  楚琉月的唇角勾出譏諷,主僕三人已閃身奔了出去,此時外面火光起,瀰漫起濃煙。

  君洛凡已經動靜俐落的把冰舞給提了出來,楚琉月一刻也不耽擱,俯身銀針便刺向了冰舞身上的穴道,隨之又餵了她一粒藥丸。

  這時候小蠻和石榴兩個人想起了桃院裡還有四個小丫頭,忍不住擔心的叫起來:「小姐,還有四個。」

  楚琉月冷哼:「你以為她們會有事。」

  能在她們的床鋪下面下藥的,無非便是進得了她們房間的人,除了她們買來的人外,還有誰,她們是被人收買了的,既如此她們又如何會給自己的床鋪下下藥呢,既不下藥,自然會跑出來。

  楚琉月一言落,感受到四周的波動湧來,她的眼裡閃過烏光碧水,瀲瀲冷芒。

  看來還有後招啊。

  果然高牆之外,二三十個黑衣人躍了進來,這些人沒想到一連兩番算計,對手竟一無所傷,不由得臉色難看起來,尤其是他們放火,沒想到老天竟然選擇在這時候下起了細雨,所以那燃起的火,竟然被細雨給澆滅了。

  「沒想到你們竟然一個都沒死,好,那就讓我們來送你們上西天。」

  此時石榴小蠻還有冰舞等人已經清醒過來,再加上君洛凡和他的兩名手下,所以他們並不擔心。

  楚琉月也懶得和這些人說話,直接一揮手命令下來:「上。給我殺。」

  她的聲音一落,自己搶先衝了上去,身後的君洛凡等人自是不甘落後,紛紛搶身而上。

  桃院的動靜早驚動了外面姬王府的人,姬王府的幾名手下也衝了進來,這下楚琉月她們的勝算更大了。

  誰知道,不但是姬王府的人過來了,竟然還有別的人閃身從高牆之外躍了進來,這些人一進來,楚琉月便有些發愣,錯愕的望向那些從高牆之外闖進來的人,而忽略了身後黑衣人的長劍,眼看著長劍要刺到她的身上,君洛凡和小蠻等人大驚叫起來。

  「小月兒,小心。」

  「小姐,小心。」

  楚琉月驀然回神,身形往後退,便見那流光溢彩,緋色撩人的傢夥,快如一道流光飄閃了過來,手一揚,紫骨扇拍向偷襲她的黑衣人,神態從容優雅,一擊之下,那黑衣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倒地而亡,隨之而來的還有他嗜血的拖著長長尾音的冷酷之語。

  「給爺殺了,只留兩個活口。」

  「是,世子爺。」

  夙松和夙竹眼看著爺這次佔了先,搶了上風,自然高興,歡快無比的領命去殺人了。

  這裡夙燁瞳眸深邃的盯著楚琉月,上下檢查了一遍,確定她什麼事都沒有的時候,才恢復了自己一慣的肆狂,唇角勾出似笑非笑,聲音也透著妖治:「小丫頭,有沒有一丁點的感動?」

  若是他不說這話,楚琉月心裡恐怕還多少有些感激之情,他一說話,再加上那肆狂的神情,楚琉月立馬冷了臉,然後掉首想加入打鬥,卻被夙燁一伸紫骨扇擋了。

  「這些人不用髒了你的手,自有人收拾他們。」

  他說到最後,尾音有濃濃的冷戾,令人心顫。

  此時,那些黑衣人哪裡敵得過他們這些人,眼看不敵,最後只想逃命,可是卻又逃不掉,最後全都被殺掉了,果然如夙燁所說的最後只剩下兩個活口,被夙松和夙竹二人帶了過來。

  兩個人一被帶過來,哆嗦著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好久才聽到他們哀求聲。

  「饒命啊,饒命啊。」

  「饒命。」夙燁的聲音明明很平淡,可是卻有一種嗜骨的冷寒,令那兩個人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夙燁手中的紫骨扇輕輕的敲打著,發出啪啪的聲音,不但是兩個黑衣殺手,便是身遭的別人,也頗覺有壓力。

  「說吧,是誰派你們來殺琉月小姐的。」

  兩個人聽了夙燁的問話,抖簌了了一會兒,頭都不敢抬。

  「我們不知道,是有人出價錢讓我們前來這裡殺人的。」

  這些人乃是江湖上靠殺人為生的殺手,通過不正當的管道接洽到生意,只拿錢殺人,不管別的,買家買殺手殺人,往往也不會露真實的姓名,只要付錢,他們負責殺人,所以說這些人恐怕也不知道是誰指使他們殺人的。

  「那留你們何用。」

  夙燁的話一落,手中的紫骨扇很輕巧的朝二人頭上拍去,看似簡單輕柔的動作,可是啪啪兩聲,只見那兩人腦漿迸裂,眨眼栽倒一邊去,連眼睛都來不及閉上。

  夙燁冷酷無情的聲音響起:「來人,把這裡清理乾淨了。」

  「是,爺。」

  夙松和夙竹二人應聲,姬王府的人也自去幫忙處理這件事。

  暗夜中,雨越下越大,澆在桃院各處,楚琉月和夙燁等人走進了桃院的正廳,分主賓之位坐下來,然後楚琉月望向了夙燁,挑高了眉開口。

  「夙世子,你說你半夜不睡覺來桃院做什麼?」

  難不成還在算計著如何折騰她,想到這個,楚琉月臉色冷冷,否則她猜不透他為何一連兩夜都在桃院外面。

  夙燁挑高濃黑的眉,眼裡清光瀲灩,好似珍珠一般耀眼,唇角擒著淺笑,於燈光之下流光溢彩,實在和之前那個嗜血殺人不眨眼的人聯繫不到一起。

  他今夜之所以出現在桃院之外,乃是因為他思索了半夜,該如何擒獲這小丫頭,最後他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先從朋友做起,瞧她對晏錚可是十分好的,若他是她的朋友,說不定兩個人的關係會變好,所以他一高興,便半夜來桃院看看,好準備個由頭來讓彼此的關係回暖一下,誰知道這關係便送上門來了。

  此時夙燁眉眼低低,神容也不似之前的狂妄,說不出的溫融,他聲音也是格外的溫和的。

  「小丫頭,本世子來是想告訴你,本世子對自己曾經對你做過的事情,深表痛恨,所以從今日開始,本世子決定和你做個朋友了,以後你的事便是本世子的事情。」

  夙燁的話一落,不但是楚琉月,就是君洛凡也不相信,直接朝楚琉月叫起來:「小月兒,你別相信他的話,這男人的心思詭異莫測,誰知道他現在動的什麼心思,一定是想算計你。」

  楚琉月也認為這是最大的可能,夙燁怎麼可能半夜不睡覺跑到桃院裡與她說做朋友,最大的可能便是這是一個遊戲,他是用她來解悶子呢,所以楚琉月臉色冷冷的拒絕。

  「夙世子,雖然今天晚上你出現,幫了我一個忙,不過我只想說,我們沒辦法做朋友,你還是請吧,還有以後別再動心思了,我不是傻子。」

  楚琉月話落,夙燁深邃的眸子暗了,好似子夜的寒星,微微的冷又微微的無奈,好半天做聲不得,他的手下夙松忍不住勾唇角,活該,讓你作。

  楚琉月站起身繼續開口:「好了,天色不早了,夙世子請回去吧,我累了想睡覺了。」

  夙燁起身揚了揚眉,看來第一次出師不利啊,不過今天晚上能幫到她,他還是挺高興的,行,先回去睡覺,順帶再想想辦法,如何做才能讓這小丫頭不生氣。

  「好。」

  夙燁領著幾名手下離開了,身後廳堂上的君洛凡望向夙燁乖乖離去的身影,忍不住稀奇,這是那殺人不眨眼的冷面閻王嗎?他怎麼如此的乖了。

  「小月兒,你說這夙王世子怎麼這麼聽話了。」

  「誰知道他抽的什麼風,對了,外面下雨了,你還是回你的丞相府去睡覺吧。」

  「不行,若是再有人來殺你怎麼辦?」

  對於這一點君洛凡可是很堅持的,然後閃身往外走去,最後楚琉月沒辦法,只得叫住他:「小蠻,給君公子安排一個房間睡下,明兒一早別驚動任何人讓他離開。」

  「是,小姐。」

  小蠻走了出去,安排君洛凡住在了陸遲的房間裡。

  陸遲在桃院裡並沒有人知道,這地方是很隱蔽的。

  楚琉月回房間,命小蠻把床下的東西收拾出來,她自己坐在榻上喝茶。

  小蠻很快把床下的東西翻找了出來,遞到楚琉月的面前:「小姐,是這東西嗎?」

  楚琉月望了一眼然後頭,眼神冷冷,沉聲說道:「好狠毒的歹計啊,下藥,放火,殺人。」

  「究竟是什麼人幹的?」

  小蠻飛快的開口問,楚琉月睨著她,挑眉問:「你說誰與我有這麼深的仇恨,這麼刻骨,下藥還不死心,還要放火,放火還擔心我死不了,竟然花錢雇殺手過來殺人。」

  「大少爺。」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3 09:06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0:02 PM 編輯

第084章:好大一坨鳥屎

  房間裡,楚琉月沒理會小蠻的嘀咕,反正這件事她認定了是楚玉琅,明兒個早上她起來後,倒要好好的看看那個男人的嘴臉,做了這麼多手的準備,就為了除掉她,結果她依然活得好好的,不知道楚玉琅會不會被活活的氣死,如若氣死了倒省得她動手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楚琉月還沒有起床,便聽到窗外隱約有話傳進來,卻是關於隆親王府的事情。

  因為那話裡隱約提到了鳳晟世子,楚琉月忍不住睜開眼睛,鳳晟怎麼了?朝外面叫了一聲:「小蠻。」

  小蠻從外面走進來,一看楚琉月醒過來,忙笑著說道。

  「是不是外面的說話吵醒小姐了。」

  楚琉月翻身坐起來問道:「我聽著你們先前說隆親王府的事情,難道是鳳晟出了什麼事?」

  一說這個,小蠻立刻眉開眼笑起來,從袖子裡取出一張銀票遞到楚琉月的面前。

  「這個,奴婢先前以為小姐沒起來,所以收了起來,既然小姐醒了,看看是什麼?」

  楚琉月一瞧,竟然是二萬兩的銀票,難道說鳳晟的病好了?

  楚琉月的眼裡閃過亮過,唇角擒著笑意,不待她開口,小蠻便把事情稟報給她了。

  「這銀票是君公子的親信聞黎送來的,聽說今兒個一大早,鳳晟世子命人送了兩萬兩銀票到君公子的手上,並請君公子代他向明月公子說聲謝謝。」

  楚琉月一聽立刻伸手接過小蠻手中的兩萬兩銀票,高興的收起來,然後笑望向小蠻:「小蠻,這下我們有錢了,以後做什麼事方便了。」

  兩萬兩不是一個小數目,雖然和大富大貴之家比,算不得什麼,可是一般尋常人家已經是天價數目了,所以現在她楚琉月是個小富婆了。

  楚琉月一想到這個,不覺得累了。

  小蠻看楚琉月高興成這樣,也很開心,總之有錢肯定是好事兒。

  楚琉月高興了一會兒,才想起最該值得關注的事情。

  「鳳晟的病好了。」

  這兩萬兩銀票既是他命人送的,那麼說明他的失心瘋好了,楚琉月又高興了一回,同時的鬆了一口氣,既然鳳晟好了,那麼她不用前往隆親王府去了,眼下倒可以一心一意的對付楚玉琅和楚千皓了。

  「小蠻,替我去看看大少爺現在在什麼地方?」

  「是,小姐。」

  小蠻不知道楚琉月想幹什麼,但既然小姐說了,她便立刻照做。

  門外,石榴和冰舞二人走了進來,一起過來侍候楚琉月起床,兩個人的臉上也滿是笑意,這兩萬兩銀票的事情,她們也知道。

  楚琉月一邊穿衣服一邊問冰舞。

  「陸遲還沒有回來。」

  冰舞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她的臉上有些黯然,心裡十分的擔心,關於陸遲不見了的事情,小蠻已悄悄的告訴了她,一想到陸遲去刺殺隆親王府的雲側妃,她不由得擔心,陸遲為什麼要這樣做啊。

  「我想他會回來的,你別擔心。」

  楚琉月望向冰舞,看出冰舞的擔心。

  「嗯。」

  冰舞點了一下頭,楚琉月想起昨兒晚上她們床上放上的沉魅,立刻命令冰舞:「去,把那四個丫鬟給我抓過來,帶到正廳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一個做了手腳,還是四個人都有份。」

  「是,小姐。」

  冰舞走出去抓那四個小丫鬟,石榴留在房裡侍候楚琉月起來,等到她收拾好了一切,小蠻已經回來了,稟報楚琉月:「大少爺現在正在他自個的院子裡呢,聽說今兒個早上他發了好大一頓的脾氣。」

  楚琉月冷笑,他自然要發脾氣的,精心準備了三樣毒計來算計她,結果一樣也沒有成,這楚大少爺能不發脾氣嗎?

  一行三人出了房間,往正廳走去。

  正廳裡跪著四個小丫鬟,楚琉月等人一進去,四個人便磕頭叫起來。

  「小姐,你為什麼要讓冰舞抓我們?」

  楚琉月掃了四人一眼,然後坐到了上首的位置上,淡淡的說道:「昨兒晚上,有人在我房間的床上放了沉魅,不知道是你們其中的一人,還是個個有份?」

  楚琉月一說完,四人臉色皆變,然後連連的磕頭。

  「小姐,奴婢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啊。」

  「是啊,奴婢不敢做這種事情。」

  楚琉月一目掃下去,便看到四人中有一人身子輕輕的抖簌著,連正眼都不敢瞧楚琉月,倒是其她三個人雖然害怕,卻很坦然,很認真的表忠心,楚琉月臉上攏上笑意,輕輕的喚道。

  「丁香,你來與我說說昨天晚上的事情是誰做的?」

  楚琉月聲音淡淡,可是語氣卻很冷。

  被她點到名的丁香,啊的叫了一聲,然後發現自己的反應有些異常,趕緊的冷靜下來,然後爬出來,開口說道。

  「小姐,奴婢什麼都沒有做,奴婢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丁香,小姐我好像沒說是你做的吧,我只是問你是誰做的,你這樣說話是不是說昨天晚上的事情其實便是你做的?」

  楚琉月的聲音越來越冷,還帶著殺氣,丁香哆嗦得更厲害了,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正在這時,丁香身邊跪著的另一名丫鬟陡的開口說道。

  「回小姐的話,昨兒個晚上丁香不在房裡。」

  楚琉月抬頭望向說話的丫頭,長相秀麗,而且頗為冷靜沉著,眼裡閃著狠戾的光芒,雙眸緊盯著丁香。

  丁香一聽連忙的搖頭,指著那指控她的女子。

  「秋菊,你,你為什麼,你明知道我?」

  長相秀麗的丫鬟名秋菊,她們四個丫鬟的名字都是楚琉月起的,秋菊聽到丁香結巴的話,唇角挑起一抹鄙夷,刻薄的說道:「我知道什麼,我只知道你昨兒晚上不在房裡了。」

  丁香和秋菊兩個奴婢待在一間下人房裡,所以丁香昨夜沒有待在房裡的事情,秋菊是最清楚的。

  楚琉月望著兩人,忽地眼神暗沉下去,聲音陡冷的命令冰舞:「給我把秋菊抓起來。」

  冰舞和小蠻等人錯愕,隨之上前一把扭住秋菊的身子,等候小姐的發落。

  秋菊不由得大驚失色,抬首望向上首的楚琉月:「小姐,為什麼,你為什麼抓我?」

  「因為昨兒晚上的藥是你下的。」

  這下不但是丁香,就是小蠻等人也心驚,因為看丁香的樣子,這下毒的應該是丁香才是,怎麼變成秋菊了。

  楚琉月不待秋菊開口,冷冷的說道。

  「秋菊,你遇事冷靜沉穩,而丁香遇事膽小慌亂,我想那背後指使你的人,不會這麼蠢吧,找這樣容易露出馬甲的人下手吧。」

  楚琉月說完,秋菊還想狡辯,楚琉月已經冷睨著她。

  「若是你交待了,我還可能讓你少受些罪,若是不交——」

  楚琉月的眼睛盯上了秋菊的一雙玉手,狠聲說道:「這雙手也不必留了,宰了,賣到窯子裡去。」

  秋菊臉色飛快的變了,她呆在桃院裡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對於這二小姐的為人可是十分清楚的,聽說連夫人和大小姐都不是她的對手,何況是自己,而且她一向說到做到的,今日說宰了她的手,那她必然會做到,若是沒有手?饒是秋菊膽子再大,也臉色發白,咬著唇不敢反駁了。

  楚琉月看到她不說話,冷哼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什麼人指使你下毒的?」

  她說完命令小蠻:「把她給我帶下去,斷其雙手,一個銅板賣與到窯子裡去。」

  斷了雙手的女人本來就賣不了多少錢,但一個銅板肯定是搶著要了。

  秋菊面如死灰,嚅動著唇搖頭:「你不能,你不能。」

  楚琉月好笑起來:「我是楚府這邊的當家人,你謀算自個的主子,按罪當死,我沒讓你死了就算便宜你了。」

  「小姐,我說我說。」

  秋菊再也承受不住,趕緊的說道:「是大少爺,大少爺交給我一包東西讓我趁小姐不在的時候,放到床下面,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大少爺說只要我辦得好了,便納我做他的小妾。」

  秋菊說完,滿臉的冷汗,現在小妾她是不指望了,只求別斷了手便成。

  正廳裡,楚琉月臉色黑沉,雖然她早就猜出這事是楚玉琅動的手腳,可是想到和聽到是兩回事,這男人看來是迫不及待的想死啊,楚琉月一揮手命令小蠻:「把秋菊賣到窯子裡去。」

  這一次秋菊連一句話都不敢吭,因為若是惹惱了二小姐,她很可能會把她的手斷了。

  小蠻應聲上前把秋菊給拽了出去,臨了楚琉月叮嚀她:「小心些帶出去,別驚動任何人。」

  「是,小姐。」

  小蠻會武功,想從桃院帶出去一個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很快把秋菊從桃院裡帶了出去。

  正廳裡,楚琉月又望向丁香:「說吧,昨夜你又是什麼情況?」

  丁香嚇成這樣,想必昨夜她也有什麼事。丁香先是看到楚琉月收拾秋菊,這會子早嚇得面如死灰了,撲通撲通的磕頭:「小姐,我該死,以後再不敢了,小姐,別把我賣到窯子裡去,以後奴婢再不和前面的小廝相見了。」

  丁香如此一說,楚琉月自然聽出她話裡的意思,昨夜她是與小廝偷情了,生怕人發現,所以嚇成那樣了。

  楚琉月揮了揮手:「記著,僅此一次。」

  「是,小姐。」

  丁香鬆了一口氣,週身的冷汗,以後哪裡還敢和人偷情啊。

  三個丫鬟退了下去,每個人都嚇得半死,小姐果然很厲害,看來以後她們要小心些了。

  廳堂上,石榴準備了早膳進來,侍候小姐吃飯,想到大少爺竟然指使秋菊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石榴越想越生氣:「小姐,你說這大少爺真是太噁心了,為了讓秋菊幫他,竟然說會納秋菊為小妾,這怎麼可能啊。」

  楚琉月一邊吃飯一邊說:「有什麼不可能的,世上又不是只有美人計,美男計有時候也挺管用的。」

  若不是楚玉琅使出美男計,那秋菊未必肯做這種事,明知道她不好對付,還暗中下手,分明是因為慾念太大。

  早膳完了,楚琉月想起楚玉琅來,看來她要去看看這哥哥,昨兒晚上還親親熱熱的與她說什麼大妹妹二妹妹一樣都是他的妹妹,這夜裡他便下狠手的要殺掉她。不知道他看到她一點事都沒有,會不會被氣死,她倒是挺樂意看他被氣死的。

  「石榴,冰舞,跟我去會會大少爺。」

  「是,小姐。」

  二婢應了聲,一行三個人出了桃院,一路往楚玉琅的院子走去。

  楚玉琅所住的院子裡,一片安靜,隨處可見的下人皆小心翼翼的,連給楚琉月請安也都很小心,楚琉月假意不解,問行禮的下人:「這是怎麼了?」

  立刻便有一個下人稟報楚琉月:「二小姐,你小心些,今兒個早上大少爺起來發了好大的一頓脾氣。」

  「喔。」

  楚琉月拖著長長的尾音,然後滿臉笑的一路悠哉悠哉往正廳方向走去。

  楚玉琅早接到下人的稟報,愣了一下,然後想到昨夜自己花那麼多的代價,竟然沒整死楚琉月這個小賤人,他便憤怒不已,這個小賤人的命為什麼這麼大啊。

  沒想到楚琉月竟然過來了,楚玉琅立刻穩定了心緒,這種事千萬不能讓楚琉月看出來,否則她一定算計到自己的頭上。

  楚玉琅正想著,門外響起楚琉月的聲音。

  「大少爺在嗎?」

  楚玉琅的手下立刻恭敬的回話:「在呢,二小姐請進。」

  門外,楚琉月淺笑盈盈的走進來,廳堂上的楚玉琅已收斂起所有不好的情緒,一看到楚琉月走進來,便招呼起來:「二妹妹過來了,快坐下來。」

  「是,哥哥。」

  楚琉月應聲,走進廳堂坐下來,然後抬首時臉上便有一抹憂心。

  「哥哥,妹妹我今兒個過來是想告訴哥哥一件事的。」

  楚玉琅一聽她的話,眉梢跳了幾跳,不安攏在心底,沉聲問:「怎麼了?」

  「昨兒晚上有人竟然對妹妹我動手腳,哥哥你知道嗎?那狼心狗肺的黑心東西,竟然先讓人在我的床鋪下面下藥,然後又命人放火燒桃院,最後還找了殺手進桃院殺我,哥哥啊,你說妹妹我與何人有這麼大的冤仇啊,難道是我姦殺他妻他女了,還是我挖他家的祖墳了,要不然怎麼能這樣歹毒的對我呢?」

  楚琉月怒罵,楚玉琅的一張臉早黑了,喘氣聲不由自主的重了,手指緊握起來,上面青筋都突了出來。

  他快忍不住了,他甚至懷疑這丫頭就是故意的,要不然為何罵得這麼難聽。

  楚琉月罵了一會兒,抬首望向楚玉琅,看他臉色陰驁難看,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不由得關心的問:「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楚玉琅立刻回過神來,就在剛才他差點失去理智,直接的起身衝過去掐死這個小賤人,罵得太難聽了。

  不過楚琉月一開口,他便清醒了,若是自己發狂,不就是承認這事是他做的了嗎?那楚琉月背後的上官府還有夙王府的人會放過他嗎?所以他絕對不能承認這種事。

  想著順了一下氣,扯出一絲僵硬的笑。

  「沒事,哥哥就是聽到有人傷害妹妹,所以一下子憤怒的。」

  楚琉月有點想笑,這臉皮究竟有多厚啊。

  「哥哥,今兒個二妹妹我過來,便是想請哥哥幫一個忙。」

  「你說。」

  楚玉琅現在扮演的可是好哥哥,自然不好拒絕楚琉月的要求。

  「哥哥一定要派人查究竟是哪個殺千刀的,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傢夥做出來的,若是抓住他,一定把他大卸八塊,五馬分屍,外加抽筋剝皮。」

  楚琉月說完,楚玉琅噌的一聲站起來,他要瘋了,真的要瘋了。

  控制不住的伸手去抓自己的頭髮,唯有這樣的痛感才能控制著自己不找楚琉月拚命。

  楚琉月心裡瞭然,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望著在廳堂內煩燥來回轉,甚至於不時的撥拉自己頭髮的楚玉琅。

  「哥哥,你怎麼了?」

  楚玉琅回神,強壓下心頭的狂怒,他只覺得一股血氣往上湧,嘴裡一片甜膩。

  若是再和楚琉月呆下去,他相信,他絕對會被她氣死的,所以楚玉琅望向楚琉月:「一想到有人竟然對二妹妹做出這樣的事情,哥哥我就憤怒不已,二妹妹先回去吧,我馬上派人去查這件事,查出來一定會重重的治。」

  「是,哥哥,千萬別讓他那麼容易的死了,對了把他剝皮了,讓他嘗嘗什麼叫剝皮之苦。」

  楚琉月說完施施然的走了出去,她剛走出去十步遠,便聽到身後響起啊的一聲大吼,隨之還伴著砸東西的聲音,石榴和冰舞二人皆敬佩的望著自家的小姐,小姐真是太厲害了,光是說話便能把人給氣死了,想必現在大少爺快要被氣死了。

  沒錯,楚玉琅快被楚琉月氣死了,等到楚琉月走出去,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吼一聲,然後便有一股血腥氣往嘴裡湧來,隨之哇的一聲,他竟然吐出一口血來,臉色不由得難看至極,他竟然被楚琉月給氣得吐血了。

  手一伸便把身側的東西盡數的掃到了地上,門外的手下走了進來,一看大少爺竟然氣得吐血了,不由得不安起來,二小姐是做了什麼,大少爺竟然被氣成這樣。

  「大少爺。」

  楚玉琅重重的一捶身側的桌子,狠狠的說道。

  「我要被她氣死了,我真的很想掐死那個小賤人。」

  手下趕緊的勸楚玉琅:「大少爺,你氣壞了身子不正是順了二小姐的心意了嗎?」

  楚玉琅總算回神了一些,沒錯,自己這樣氣豈不是正好中了楚琉月那個小賤人的計了,不氣不氣,可是一想到楚琉月的那些話,又怎能不生氣。

  桃院裡,楚琉月剛回來,便有人過來探訪,竟是姬王府的姬王世子姬塵。

  昨夜楚琉月被刺殺,姬王府的侍衛自然稟報他們的主子,姬塵一聽立刻領著人過來探訪。

  正廳裡,姬塵一坐下便上下的打量著楚琉月,確定她沒事,才算鬆了一口氣。

  「究竟是什麼人如此的惡劣,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使毒計。」

  姬塵一貫溫雍清潤的面容上,難得的罩上了冷霜,眼裡更是一片冰寒。

  楚琉月並沒有說出楚玉琅來,因為她要除掉楚玉琅,所以她和楚玉琅之間的糾葛,越少人知道越好,要不然以後楚玉琅真發生什麼事情,別人略微一想便會想到是她動的手腳。

  「小月兒,你昨夜被驚嚇到了,不如今兒個我陪你到郊外去散散心怎麼樣?騎馬過去怎麼樣?」

  楚琉月望向姬塵,看他滿臉如水般溫柔的笑意,廳堂上皆溫暖如春。

  不由得心情好了起來,自從她穿越過來一直處於勾心鬥角的位置,還沒有真正的放鬆了心情去玩過,現在聽到姬塵提議,不由得來了興致,不如出城去散散心,至於楚玉琅,這白日也沒法子對他下手,等到她晚上回來的時候再來想辦法對付他。

  「好啊,可是我不會騎馬。」

  古人多會騎馬,可惜她卻不會騎馬這玩藝兒,一時間倒是十分的有興致。

  姬塵一聽楚琉月的話,分明是有興致的,他的臉色越發的栩栩如輝,笑意越發的燦爛:「我教你,對了,先前你解了我的毒,我一直想送你一樣禮物,後來終於想到了,送你一匹馬如何,走,現在便在門外。」

  姬塵說著起身,楚琉月也站起身,高興的跟著姬塵的身後走出去,冰舞和石榴兩個人緊隨著他們走了出去,小蠻的臉色卻有些幽暗,小姐看到姬世子分明是很高興的,她最後不會喜歡上姬世子吧那世子爺不是落了一場空,她看出來世子爺現在似乎明白自己的心意了,難道到頭來是一場空。

  門外,石榴的叫聲響起:「小蠻,快點,你發什麼呆啊。」

  石榴和冰舞兩個很高興,到郊外去遊玩,真不錯啊,她們也想去玩玩,小蠻應了一聲跟上前面的人。

  楚府的側門外,立著數匹的駿馬,有幾匹駿馬之下立著人,一看到楚琉月和姬塵出來,忙恭敬的垂首請安。

  「見過世子爺,琉月小姐。」

  姬塵和楚琉月二人點了一下頭,姬塵立刻把楚琉月帶到一匹棗紅馬面前,指著那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雜毛的馬匹面前,笑著說道:「這是我替你挑選的馬兒,名赤焰,它的性情極溫和,尋常的時候很少發脾氣,最適合不會騎馬的人練習,你看怎麼樣?」

  楚琉月雖然不懂馬,但是看這馬的成色,雙瞳的神彩,以及四蹄的力度,可以輕易看出此馬確實是一匹好馬,一看便讓人喜歡,前世她最喜歡養貓養狗,沒想到這一世竟然可以養一匹馬,越想越高興,伸出手試探的摸了摸赤焰的頭,發現赤焰真的是一匹很溫順的馬,看到她摸過來,竟然抬頭湊到她的面前,似乎在撒嬌,楚琉月不由得開心,伸手便抱住了赤焰的頭:「這馬真不錯,我喜歡。」

  姬塵本來還擔心她不喜歡呢,一聽到她說喜歡,不由得開心,上前一步說道:「我扶你上去試試,我們一起去郊外騎馬散步如何?」

  雖然沒騎過,不過楚琉月卻不擔心,點頭答應。

  「好。」

  姬塵一伸手扶著她,然後把她扶上了馬背,赤焰動了動,不過並沒有發脾氣,乖乖的讓楚琉月騎著。

  楚琉月今日穿的衣服雖然不是騎馬裝,卻也無礙於騎馬,裡面是褲裝,外面穿著一件長裙子,她一個現代人也不計較這個,所以一掀外面的長裙便騎上了,然後笑望向一側的高頭大馬,通體潔白,沒有一根雜毛,比她的馬要高上一個頭,明顯的這馬是姬塵的座騎,這馬也是上品。

  姬塵一躍身翻身上了馬背,兩個人並行而立,一人出塵如仙,一人艷麗嬌妍,一紅一白倒是極般配,石榴和冰舞二人忍不住的嘀咕起來:「兩個人真是般配啊。」

  姬世子對小姐也是極好的,一出手便送了赤焰給小姐。

  小蠻聽了兩個丫鬟的話,滿臉的不屑,一片赤焰算什麼,若是小姐喜歡她們世子爺,那就是送一座金山都有得送,這姬王世子和她們世子爺比起來那就是冰山一角,壓根沒辦法比,沒聽說過她們夙王府富可敵國嗎?

  不過小蠻雖然不屑,卻不敢亂說出來,若是說出來,小姐非攆她回夙王府不可。

  姬塵見楚琉月坐好了,才柔聲開口:「你拉好韁繩我們走了。」

  「好。」楚琉月一拉韁繩跟隨著姬塵的身後離開,身後的姬王府的侍衛紛紛的上馬,準備跟著主子一起離開。

  石榴和冰舞二人不由得著急的叫起來:「小姐,小姐我們呢?」

  小蠻不似她們兩個,搶身便上,從姬王府的侍衛手中奪了一匹馬,翻身上了馬,騎馬對於她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她躍上馬伸手望向冰舞和小蠻:「來,上來。」

  結果她們三人坐了一騎,那姬王府的侍衛被搶了馬,只得與另外一人合騎一馬。

  楚琉月和姬塵二人回頭望了一眼,然後相視一笑,也沒說什麼,轉身命令下來:「走。」

  一行人開始往城外而去,但是因為楚琉月不會騎馬,所以騎得極慢,姬塵也不著急陪著她,然後還教她如何控制馬匹,如何平衡,楚琉月因為會武功,再加上心性極聰慧,姬塵講解過後,便有所悟,騎起來雖不說得心應手,但也隨心所欲,不像先前那般緊張了,速庶便快了一些。

  不過一行人從楚府的後巷轉出去,卻在拐彎的地方被人阻住了去路。

  姬塵和楚琉月二人本來在馬上說得開心,一看有人擋住去路,不由得抬頭望過去,便看到對面有七八匹高頭大馬阻住了他們的去路,那馬上之人個個英姿煥發,神彩奕奕,為首之人更是出色,鳳眸微微瞇起,便有危險嗜血的殺氣洩露出來,唇角緊抿,可輕易看出他大爺的心情極度的不爽,不過楚琉月才懶得理會他,一挑眉淡淡的說道。

  「哪陣風把夙世子給吹了來?」

  夙燁看著對面神彩飛揚的兩人,尤其是姬塵那可以掐出水來的眸光,分明是喜氣充盈的,這看得夙燁的心情火大至極,再看楚琉月跨下所坐的馬匹,分明是姬塵所送的,越看越是刺眼,忍不住出言相譏:「姬世子真是好興致啊,這一副病秧子的身子能到處亂跑嗎?若是一不注意感染上風寒什麼的,只怕姬老王爺要心疼死了。」

  姬塵面容溫融,現在他才是有勝算的人,所以不氣不惱,笑容越發的清幽。

  「這就不勞夙世子擔心了,本世子雖然有病,但還不至於病弱成那樣子,能陪小月兒散心,就算真染上風寒了,本世子也是甘之若飴。」

  姬塵說完還望著楚琉月溫柔的一笑,那笑就像一道光似的刺著夙燁的眼,他魅人的面容越發的黑沉,眼神滾滾而來煞氣,不過他深知現在的小丫頭對他的意見可是大得很,若是他發怒和姬塵打起來,小丫頭一定會偏向姬塵的,那樣他只會被氣得吐血。

  「喔,沒想到姬世子還是個惜花之人,姬王世子的未婚妻可是有福了。」

  「是啊,總比有人辣手催花的強,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本世子甚是擔心五公主,真不知道五公主喜歡某人什麼?」

  「不知道姬王世子什麼時候把未婚妻接到京城來?」

  「不勞夙王世子擔心了,夙王世子若是有心,還是多操心操心五公主吧。」

  兩個人之間的硝煙味越來越濃,楚琉月望望這個望望那個,自然看清楚這兩人的敵對,不由得微微的蹙眉,望向姬塵不悅的說道:「姬塵,你不是說帶我去郊外騎馬嗎?怎麼鬥個沒完了。」

  姬塵一聽楚琉月的話,立刻點頭溫和的說道。

  「嗯,我們走吧。」

  楚琉月總算不說話了,眼看著夙燁還擋著她們的去路,臉色一沉,瞪視向夙燁,冷冷的開口:「夙世子,這路不會是你家吧。」

  「自然不是。」

  夙燁看楚琉月面對姬塵的時候滿臉笑意,看得他眼紅,可是面對他的時候卻是冷冷的,讓他火大得很,真想把這丫頭拽過來,狠揍她一頓屁股,可是想想卻也知道這不可能。

  夙燁心裡想著一揮手命身後的手下讓開了道。

  姬塵和楚琉月領著一行人穿行而過,一路出城而去。

  本來楚琉月以為這事告一個段落了,誰知道他們走了一段路程,發現夙燁等人跟了上來,而且夙燁還好死不死的跟在她們的身後,她們走,他們也走,她們停他們也停。

  一行人走走停停的,眼看著到了城門口,夙燁等人也沒有超過去,依舊跟著他們。

  這下不但是楚琉月,就是姬塵臉色也難看了,這傢夥擺明瞭是來鬧場子的,他好不容易找了機會邀小月兒去郊外騎馬,沒想到竟然遇到這麼一個攪混的人,當真是可惡。

  出了城門,楚琉月終於忍不住發飆了,一拉韁繩停住了馬,望向身後緊隨著她的夙燁。

  「夙世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夙燁挑了挑狹長的眉,臉上攏上了不解:「怎麼了?」

  「你一路跟著我們做什麼?」

  楚琉月氣狠狠的說道,這男人究竟想做什麼,自從他說過反悔了之後,他的所作所為實在讓她困惑不解,他究竟想幹什麼,想繼續找機會整她嗎?他做夢。

  夙燁懶懶的笑道:「本世子沒有跟著你們,這大路是你們的嗎?」

  他用先前楚琉月的話來反問她,楚琉月不說話,夙燁也不等她開口,繼續說道。

  「既然不是你們的,本世子總是能走的,你們能去郊外遊玩,本世子也可以去郊外遊玩是不是?」

  楚琉月一聽,臉黑了,然後一揮手命令身側的人全都讓開來。

  姬王府的人動作俐落的避了開來,讓出了一條道。

  楚琉月陰沉的說道:「好,這下你們先走,我們等你們走了我們再走。」

  夙燁深幽的瞳眸閃了一下,人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能賴在人家的身後嗎?所以哼了一聲,領著一幫人揚長而去了,出了城門撒蹄狂奔,眨眼便不見蹤影了。

  其實夙燁心裡怒火狂熾了,所以才會拿馬撒氣,使足了勁的撒足狂奔,一口氣奔出了二三十里地,方拉住韁繩勒住了馬,身後的夙松夙竹等人趕緊策馬過來。

  「爺,我們這是往哪兒啊?」

  本來他們是得了消息,姬塵前往楚府去看望楚琉月了,所以才趕到楚府的,沒想到姬塵竟然邀了琉月小姐去郊外騎馬,那他們自然該跟著了,現在人家不讓跟著,好吧,他們先行了,那現在去哪兒啊。

  夙松沒了主張,夙燁挑眉滿臉陰驁,寒氣四溢,涼涼的說道。

  「都說你腦子聰明,爺看你也是個笨的。」

  夙松苦臉,他就是那個倒楣的箭耙子,被射中了。

  「是的,還請爺明示。」

  夙燁只要一想到楚琉月和姬塵二人單獨在一起,心中便各種的撓心,然後想像到兩個人郎情妾意的畫面時,他更是快要吐血了,所以他豈能讓他們兩個人獨處。

  「你說爺能讓姬塵那個病秧子和小丫頭待一起?」

  夙松搖頭:「不能。」

  「所以呢?」

  夙燁冷哼,夙松趕緊的說道:「我們自然該跟著姬世子和琉月小姐。」

  夙松說完心裡特別的無語,誰讓你先前作了,活該,這下有得你罪受了,你受罪還害得我們受罪。

  夙松的正腹語,夙燁一拍手中的紫骨扇冷冷的命令下去。

  「把馬隱藏起來,待會兒我們悄悄的跟著他們。」

  「是的,爺。」

  夙松無語的翻白眼,什麼時候夙王府的人又變成了跟蹤狂了,這都是爺作的。

  一行人飛快的把馬駕到大道旁邊,然後把馬隱藏起來。

  很快,大道上,一行人騎馬而來,他們悄聲色無息的跟在後面,不過為防被姬塵以及姬王府的人發現,所以他們沒有跟得太近,而是不遠不近的跟著,而且隱藏了身上的氣息,這樣一來,倒是沒讓姬塵等人發現。

  遠遠的,楚琉月氣惱的和姬塵說著話。

  「姬塵,先前夙燁的話你別放在心裡,他就是個難侍候的。」

  不招惹人就不是他了,先前招惹自己,這會子看姬王世子各種的不順眼,這男人真不知道一天到晚腦子裡想的啥。

  姬塵搖頭溫和的笑笑:「沒事,他一慣就是如此,這尚京人人懼他,反而養成了他嗜血難纏的個性。」

  「嗯,算了,我們不說他了,說到他便令人心情不爽。」

  楚琉月揮手不想再談夙燁,然後當先一步策馬而行,身後的姬塵一看不由得心急的大叫起來:「你跑慢一點,你剛學會騎馬,不要跑太快,待會兒控制不好,可就麻煩了」

  楚琉月卻不理會他,豪爽灑脫的笑起來。

  「我沒那麼嬌貴。」

  一人一馬早衝了出去,姬塵趕緊的跟上去。

  身後姬王府的人以及侍候楚琉月的人也緊追不捨。

  至於跟著他們一行人的夙燁差點沒吐血,先前楚琉月和姬塵的話,他是一字不落的全聽進耳朵裡了,尤其是姬塵說他嗜血難纏的話,更是令他惱怒異常,這傢夥竟然背後說他的壞話,可惡的東西,他和他的樑子結大了。

  楚琉月和姬塵等人並不知道夙燁等人跟在後面,他們兩個人只顧著追逐,楚琉月因為剛學會騎馬,有些興奮,盡情的奔跑,身後姬塵不由得心驚的大叫起來。

  「小月兒,你小心些啊,你慢點啊。別摔下來。」

  不但是姬塵,小蠻和冰舞等人也忍不住大叫:「小姐,你小心點啊,你小心點。」

  一行人追著楚琉月的身後叫喚著,倒是十分的熱鬧。

  楚琉月騎了一會兒有些累了,伸手拉韁繩想停住,誰知道那赤焰跑得正盡興,哪裡理會她啊,她一拉韁繩赤焰揚起前蹄,馬頭一甩便把楚琉月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姬塵一見,不由得從馬上騰空躍起,直奔楚琉月的身邊而去。

  而此時,那一直眼著他們的夙燁等人,眼看著楚琉月被馬從身上掀下來,不由得心驚,身子一躍便準備衝過去接人,卻被夙松死死的按住,提醒他:「爺,姬世子會救她的,若是我們這會子出去,別人怎麼想——」

  夙燁臉色冷狠,怒瞪了夙松一眼,然後才望向不遠處的姬塵和楚琉月等人,卻發現楚琉月並沒有要姬塵接,她被馬一甩直往地上栽去,眼看要栽到地上,身子卻陡的一個翻轉,然後蹬蹬的倒退了三步,方穩穩的停住了,而姬塵卻落了個空,看著自己的手,不由得微微的懊惱。

  姬塵懊惱,躲在暗處的夙燁卻直接的誇讚了楚琉月一句。

  好樣的,小丫頭,不虧是本世子看中的人,就是與別的女人不一樣。

  他想著,唇角勾出瀲灩的笑意,歡喜不已,先前的氣悶早已盡數散去。

  一側的夙松和夙竹望著自家的主子,當真是中毒已深了,現在就看他如何擒獲琉月小姐的心了。

  楚琉月哪裡知道自己不經意的一個動作,竟引得姬塵和夙燁想入非非,她只是害怕自己跌個狗啃泥,那實在是太不雅了,所以才會想方法脫險,等到安全落地,總算鬆了一口氣。

  姬塵走過來,關心的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小蠻和石榴還有冰舞衝過來,團團的圍著楚琉月,不滿的抗議:「小姐,人家都要被你嚇死了,不帶這樣嚇人的。」

  楚琉月先也是被赤焰嚇了一跳,待到落地才鬆了一口氣,現在聽到大家關心的聲音,立刻笑著揮手:「沒事的,你們別擔心了啊。」

  姬王府的一名侍衛已經控制了赤焰,牽著它走了過來,姬塵一走過去,便瞪著赤焰訓斥道。

  「你差點害得小月兒受傷了知道不知道,若是小月兒受傷,本世子一定宰了你。」

  姬塵的話一落,赤焰抬眸,那大眼睛似乎攏上了霧氣,楚琉月立刻心疼的走過去:「別,你怪它做什麼,都是我自己太心急了。」

  姬塵點頭:「那倒也是,騎馬切忌急燥,不要突然的拉韁繩,因為馬兒沒有準備,你讓他急速奔跑的時候,他很興奮,若是讓他停下,要先打招呼,抖抖韁繩,或者摸摸它的毛,它便會知你的心意了。」

  姬塵教導楚琉月,楚琉月眉開顏笑的點頭:「好,我下次知道了,不會再急燥了。」

  此時,一行人走到一處青山綠水之地,看得人心曠神怡,楚琉月來了興趣。

  「這地方不錯,我們去逛逛吧。」

  「好。」姬塵應聲,唇角勾出笑意來,一邊跟著楚琉月往前面走去,一邊說道:「上次我聽人說了你變的那個玩藝兒,叫什麼魔術的,待會兒我也來給你變一個。」

  楚琉月好笑起來,沒想到這件事連姬塵都聽說了,還要給她變出來,越發的期待了:「你打算給我變什麼,對了!」

  楚琉月說到最後臉色有些嚴肅:「別再送我東西了,你已經送我一匹赤焰了,再送我別的東西我也不要。」

  姬塵沒說什麼,唇角始終擒著溫柔的笑,待到兩個人走到一處靠近湖泊,臨山靠水的地方,便停住了。

  「這裡的風光不錯吧。」

  楚琉月四下望了一眼,確實是不錯的,不遠處有青山,近處有湖泊,青山蔥鬱,碧水蕩漾,涼風習習的吹過,當真是好地方啊。

  姬塵立刻示意楚琉月:「小月兒,來。閉上眼睛,我給你變東西了。」

  楚琉月看他神神秘秘的,有些好笑,不過倒真想看看他搞些什麼名堂,便依言閉上了眼睛,只聽得耳邊簌簌聲響,似乎有鋪什麼東西,然後又有人輕手輕腳的走過來。

  楚琉月剛想睜開眼睛看看搞什麼名堂,姬塵的溫潤的聲音再次的響起來。

  「不許睜眼。」

  楚琉月只得再閉上眼睛,直到姬塵說了一句:「睜開眼睛。」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便看到自己面前的空地上竟然鋪上了一塊白色的圓形白布,而白布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有很多食材,還有各式佐料,滿滿的擺了一地,不但如此,這些東西中間竟擺上了一瓶五彩雲瓷的花瓶,瓶中插了幾枝艷麗的牡丹。

  看得楚琉月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此情此景當真是說不出的逸意,只是姬塵不是一直身上有毒呆在姬王府嗎?怎麼會想到這種哄女孩子的方法,這一手不管在什麼時候永遠會讓女孩子開心啊。

  「姬塵,老實交待你平時是不是特別會哄女人?」

  姬塵臉色一紅,立刻搖了頭:「小月兒你想到哪裡去了?」

  「那你怎麼會想到這些。」

  「只要有心什麼都會想到的。」

  好一句只要有心,楚琉月都想鼓掌了,這個朋友不錯,值得交往。

  楚琉月正想著,姬塵開口說道:「來,坐下,我讓你嘗嘗我親手所做的菜。」

  「你做菜,這裡什麼都沒有啊?」

  楚琉月望了一圈,雖然有菜有佐料,可是卻沒有火,怎麼燒菜啊。

  「你坐下,我自有妙計。」

  姬塵伸手拉了楚琉月,安頓她坐下來,然後他走到楚琉月對面坐下,開始親手給楚琉月做吃的東西,只見他取出食材來,第一道是百花鴨舌。

  鴨舌是廚子經過醬汁浸泡過的,現在時候正差不多,姬塵取了一塊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燒板,然後把鴨舌放在光滑的燒板上,然後動手放上各種的佐料,最後他用打火石打著了燒板的底端,再用內力催動那火焰,使是熱度增高,很快,燒板著火,開始冒煙,然後便聽到鴨舌滋滋聲響,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開始燒烤了起來。

  楚琉月看得目瞪口呆,這太神奇了,和現代燒烤有得一比啊,忍不住指了指問姬塵。

  「這是誰想出來的主意啊。」

  「這是我們姬王府內一個廚子的招牌拿手菜,我跟他學了來,小月兒快嘗嘗看。」

  姬塵招呼楚琉月,楚琉月看到美食當前,哪裡還理會別的,而且她真的很想嘗嘗姬塵的手藝究竟怎麼樣,所以取了一雙筷子伸手挾了一塊子嘗嘗,還別說,真的很好吃,邊吃邊點頭。

  「姬塵,你都能去當廚子了,不錯不錯,挺好吃的。」

  楚琉月一邊吃一邊誇讚,姬塵聽了十分的高興,眼裡的的光芒越發的燦爛,他做完了百花鴨舌,又做下一道菜,每做一道菜,楚琉月便嘗一道菜,然後誇讚一番。

  這裡歡快的聲音早傳到了不遠處隱藏著的人耳朵裡,夙燁都要氣死了,臉色黑得可堪比鍋底,沒想到這姬塵倒是會哄女人,聽小丫頭的話便是十分高興的,夙燁越想越撓心,最後望向身後的夙松。

  「去,給爺去搞搞破壞。」

  「咋破壞?」

  夙松想不出什麼主意,難道是唱歌,這不太好吧,若是讓琉月小姐發現他們在這裡,多丟臉啊,那大聲的說話,更不行了,學鳥叫,可是他不會啊。

  最後望向夙燁,夙燁微蹙眉,然後眼神一亮便來了主意。

  「去,整一坨鳥屎,然後從半空落下來,看他們還吃什麼吃。」

  夙燁話一落,夙松的整個臉頰都抽搐了,爺這叫不叫變態。

  可現在問題是他到哪裡去整這麼一大坨的鳥屎過來:「爺。這如何整啊?」

  「這點事都辦不好,我看你也沒有必要跟著我了。」

  夙燁的話一落,夙松立刻叫著跑了:「爺,你等著。」

  他就是從鳥肚子裡扒也要扒出一坨鳥屎出來。

  那裡姬塵和楚琉月並不知道有人正動腦筋對付他們,所以依然是做的人做得歡快,吃的人吃得開心,當姬塵做到第五道山珍赤貝的時候,半空忽地落下一坨不明物體,直直的落在了他手中的燒板上,然後姬塵愣住了,楚琉月愣住了,二人齊瞪著那坨不明物體,最後抬頭看天,偏偏這時一隻鳥從半空飛過,兩個人同時的嘴角狠抽了抽。

  楚琉月的聲音響起來:「好大一坨鳥屎。」

  想到先前吃下去的東西,她好想吐啊,可是吐出來會不會不禮貌。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3 09:07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0:03 PM 編輯

第085章:智殺楚玉琅

  楚琉月正在糾結吐還是不吐這個問題,忽地對面的姬塵臉色一變,聲音陡的冰冷:「有人。」

  楚琉月一聽,立刻轉移了注意力,凝神細聽,雖然她內力不十分高深,但是暗處的波動還是感受得到的,而且這波動帶著濃濃的殺氣,那殺氣越來越近了。

  姬王府的侍衛和楚琉月的丫鬟們都感受到了,紛紛閃身湧了過來。

  「爺,有殺手。」

  姬塵飛快的起身閃到楚琉月的身邊,與她並排站在一起,然後提醒楚琉月:「小月兒,待會兒跟著我,小心些。」

  楚琉月點頭,沒想到這青天白日的竟然有刺客,這刺客的目標究竟是姬塵還是她啊。

  她抬首四下張望了一下,難怪那些刺客要動手腳,方圓幾十裡根本就沒有人煙,就算是白日也沒人會發現。

  「我沒事,你小心些。」

  楚琉月倒不擔心自己,她比較擔心的是姬塵,他身上的毒雖然解了,可是餘毒還沒有解,若是和刺客打起來,肯定很吃力。

  兩個人正說著話,便聽到呼啦呼啦一大片的簌簌聲逼近,眨眼的功夫,有數十名黑衣人奔湧了過來,這些黑衣人從半空飄過來,就好像黑壓壓的鴉鳥一般,人未近,週身的戾氣,很快便落到了他們一行人的四周。

  姬塵一伸手擋了楚琉月,站到了最前面,朝著來人冷喝。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我們?」

  可惜姬塵的話對面的人並不理會,他們的身上除了穿著黑衣服,還戴著一個蒙臉的黑色帽子,只露出一雙狠戾如血的眼睛,猙獰的盯著楚琉月和姬塵,然後一揮手,身後的數名黑衣人閃身便撲了過來。

  姬塵立刻吩咐姬王府的侍衛:「大家小心些。」

  他們這一行人總共加起來也就是十來個人,所以面對這些嗜血如命的黑衣人,自然該小心,不小心只怕命喪此處了。

  劍起,血落。

  火花四射,刀劍相碰,簌簌聲響。

  很快有人受傷了,卻不是那些黑衣人,而是姬王府的人。

  因為對方人數太多了,每個人身邊幾乎都圍著好幾個人,而且這些人的身手很厲害。

  姬塵的身邊圍著的人最多,可見這些人的目的是要殺死姬塵。

  姬塵一邊打還一邊擔心楚琉月,再加上楚琉月這邊還有一個石榴不會武功,她還要人照顧,所以越發的受制於人。

  好在楚琉月身上有不少的毒藥,所以每當黑衣人靠近她們身邊的時候,她便用冰魄銀針逼退這些黑衣人,然後灑了毒粉,那些不小心把毒粉吸進去的人便會中毒而亡,這樣一來,這些黑衣人不敢過份靠近他們,反而只是困住她們,她們一時倒沒什麼事。

  這裡正打鬥得厲害,不遠處的夙王府的人自然發現了,夙松沉穩的開口:「爺,有人刺殺琉月小姐。」

  夙燁週身的寒潭冷氣,鳳眉輕佻,肆然嗜血的開口。

  「那些人不是刺殺小丫頭,而是刺殺姬塵的,這該死的混蛋,明知道自己隨時有危險,竟然還拖著小丫頭。」

  「爺,我們現在出手嗎?」

  「不出手,你想害死小丫頭啊。」

  夙燁抬起紫骨扇,啪的一聲敲在了夙松的頭上,然後身形一展,便如一道華麗的拖著餘光的流星一般疾射了出去,身後的夙松氣惱瞪著那拉風而去的主子,他做屬下的請示主子是正常的吧,為什麼把什麼都算到他的頭上啊,心裡怨念,身形卻不落後,早領著夙王府的幾名手下閃身躍了出去。

  姬塵和楚琉月等人正和黑衣人殺成一團,忽地看到從天而降的夙燁等人,夙燁一現身直奔楚琉月的身邊而去,揚手,手中的紫骨扇,啪啪的敲了過去,他的力道看上去不重,可是只要被他紫骨扇敲到的人,無不受傷,紛紛的後退讓了開來。

  楚琉月一看夙燁出現,倒是鬆了一口氣,隨之奇怪的開口。

  「夙世子,你們怎麼也在這附近。」

  夙燁揚眉而笑,說不出的肆狂。

  「本世子正領著人在附近散步,不想聽到打鬥聲,所以便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有人刺殺你們,當真是可惡,竟然膽敢欺負本世子的朋友,本世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楚琉月微瞇眼,睨著他,猜測他話裡有幾分可信度,不過眼下他們出現幫了她們倒是真的,逐不再多說。

  另一側和人廝殺在一起的姬塵,看到夙燁出現,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染起絲絲慍怒,都是這起子可惡的東西壞事,心裡想著,下手越發的狠辣,直逼那些黑衣人。

  因為夙王府的人加入,本來顯得勢單力薄的姬塵等人反轉為勝,那些刺殺的黑衣人眼看著要不敵,自知今日刺殺無望,一揮手領著人離身離去,姬王府的人還想追,姬塵卻喚了一聲:「算了。」

  若是追,要是人家有陷阱,他們就白白的丟掉了性命,所以還是不追的好。

  姬塵領著幾名手下走過來,一直走到夙燁的面前,笑望著夙燁:「多謝夙王世子出手相助了。」

  夙燁聽了姬塵的話,想起之前姬塵為小丫頭燒菜的事情,眼神便燃燒起小火花,唇角扯出幽冷的笑:「若這是姬王府的事情,本世子是絕不會插手的,可是此事牽扯到了小丫頭,本世子與她有很深的淵緣,豈能坐視不理,所以姬世子不必謝本世子了,本世子可沒有幫助姬世子的打算。」

  夙燁的話一落,姬塵的臉色冷了,夙燁當真是一點面子都不賣啊,他也懶得計較他,望向楚琉月。

  「小月兒,你沒事吧。」

  楚琉月搖了搖頭:「我沒事,你沒事吧?」

  楚琉月想起姬塵體內的餘毒,有些擔心的問。

  可是她的擔心落在夙燁的眼裡,便是這小丫頭對姬塵的各種關心啊,差點沒嘔血,這小丫頭可真沒良心,他幫助了她,她一點好臉色都不給他,倒去關心姬塵了,要知道跟著姬塵,可是隨時會有危險的。

  想著夙燁沉聲問夙松:「查清楚沒有,是什麼人青天白日的行兇殺人啊?」

  夙松已經查過了,恭敬的回話。

  「爺,屬下已經查清楚了,這些人身上都有信物,是一個九尾青蟒的標誌,應該是最近竄起的青蟒閣。」

  「青蟒閣?這又是什麼東東,他們為什麼要刺殺姬王世子啊。」

  夙燁挑高了眉,漆黑幽深的黑眸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再次沉聲命令:「夙松,給我命人查,本世子倒要看看這些人好好的行什麼刺殺,他們若是殺姬王世子倒還行,幹什麼連帶的刺殺爺的朋友啊。」

  夙燁的話落,姬王府的人皆臉色難看,狠狠的瞪著夙燁,夙世子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刺殺姬王世子倒還行,這話聽著特別的刺耳。

  夙燁卻不理會姬王府的人,望向了楚琉月,面上攏上了清淺的光輝,笑意流淌在瞳眸之中。

  「小丫頭,做為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和這樣的人做朋友是很危險的,隨時會有麻煩上身,所以你還是離此人遠點的好。」

  他說完伸手便拽了楚琉月離姬塵遠一些,姬塵一看他動手,也伸手去拽楚琉月。

  楚琉月眼看著他們兩個又要鬥上了,忙抬首掃視了二人一眼,沉聲說道。

  「你們兩個人有這精神鬥,還不如好好的查一查究竟是什麼人青天白日的出來殺人。」

  楚琉月說完,忽地想到上次在姬王府青竹軒刺殺姬塵的刺客,不由得臉色微暗,望向姬塵,沉聲。

  「難道是——」

  她說到這裡停住了,因為這是姬塵的事情,她若是說出去總歸是不大好的。

  不過夙燁一聽她的話,眼裡卻竄起了幽光,直盯向姬塵。

  「難道你知道這刺客是什麼人?」

  姬塵微凝眉,最後沒打算隱瞞夙燁,因為夙燁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既然他命人查這件事,肯定會查出來的,倒不如他告訴他。

  最後緩緩開口說道:「最近這青蟒閣的人一直刺殺我,所以我認真的查了,最後發現這些人竟然和前太子鳳鳴有關係。」

  姬塵話落,夙燁眼裡光芒犀利冷冽。

  「你是說這些人是前太子鳳鳴的人,這什麼青蟒閣的人其實就是前太子鳳鳴的人,他之所以殺你,也是因為懷疑兩年前皇后被廢,太子被貶皇陵之事與你有關,所以才會連番的派人殺你。」

  姬塵點頭,夙燁果然聰明,只要一提點便把事情想通透了。

  夙燁眼神深邃,暗沉無邊,盯著姬塵,好半天才開口說話。

  「恐怕兩年前的事情你真的動了手腳,否則鳳鳴絕對不會找上你的。」

  姬塵一驚,飛快的抬首望向夙燁,眼裡一閃而過的戾寒之氣,卻見到夙燁揮了揮手,不甚在意的說道。

  「算了,你們這些舊帳與我何干,本世子乃是一介商人,懶得理會這些皇儲之爭,總之你好之為之吧。」

  聽到夙燁如此說,姬塵鬆了一口氣,他不願意和夙燁為敵,若是與他為敵,就是多了一個大麻煩。

  姬塵剛輕鬆些,忽地看到夙燁望向了楚琉月,手一伸再次的拽上了楚琉月的手,然後在所有人都沒防備的時候,夙燁身形一展便帶著楚琉月騰空而起,閃身離開了,姬塵臉色難看,正想施展輕功追上去,卻聽到夙燁的話響起來。

  「姬世子,還是好好的替你的手下療傷吧。」

  姬塵一聽,臉色微僵,望向身後,幾名手下中確實有人受傷了,他此時若是扔下這些手下追夙燁而去,未必顯得薄情寡義了,所以最後只得留下來替手下療傷。

  想到今日本來是想陪小月兒散心的,最後卻被青蟒閣和夙燁給壞了事,尤其是這青蟒閣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難道以為他怕他們不成,臉色陰驁駭人。

  夙王府的夙松和小蠻等人趕緊的直追前面的人而去。

  最後好好的一個小聚餐就這麼被毀掉了。

  至於楚琉月被夙燁拽著離開了,兩個人行了不長的路程,楚琉月便瞪向夙燁,冷冷的命令:「馬上放我下來,立刻,別讓我說第二遍。」

  否則她就對他不客氣了,最近以來,她又研究了一些獨特的毒藥出來,她不介意拿他試試身。

  即便夙竹醫術高超,也未必解開她這次研製出來的毒藥,若依照她和他以前的關係,她早對他下手了,但因為最近他都有幫助她,所以她才忍住沒有對他動手腳。

  夙燁一聽楚琉月陰冷的話,小嘴裡露出明晃晃的牙齒,好似尖銳的小獠牙,虎虎殺氣,知她有些惱了,而且他知道楚琉月對毒術精通,只怕她現在又整出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毒藥,所以他還是小心些吧,千萬不要成為那試驗品。

  夙燁想了清雍的開口:「好。」

  一言落,身形下墜,兩個人正好落在大道不遠的地方,楚琉月雙手環胸,望向對面的夙燁,微微的瞇起眼睛,盤算著這男人究竟想幹什麼,可是想來想去想不出來,若說他想變著法子來折騰她,這動作是不是有點大了,若說他是真的想與她做朋友,也不應該啊,之前明明是百般找她碴子的傢夥,怎麼就想著和她做朋友了。

  楚琉月想得有些頭疼了,最後乾脆問夙燁。

  「夙世子,我這人有些笨,我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你究想幹什麼?還有那天早上說後悔了是什麼意思?是說想繼續找機會折騰我嗎?」

  夙燁一聽眼神幽暗下去,忽爾唇角勾出點點的笑意,滿臉認真的說道。

  「其實本世子是後悔之前對你所做的事情了,你說本世子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與你一個小女人計較那些事呢?」

  楚琉月看著夙燁真誠無比的樣子,若不是瞭解這人,她還真以為這男人是真心覺得有愧意了,可問題眼面前的這人是尚京有名的冷血閻王,他會為了對一個女人做出點什麼而有愧意嗎?打死她她也不相信,所以想來想去,還是這男人想耍計然後騙她上鉤,最後再來折騰她一番。

  楚琉月想著,唇角瑩瑩如水的笑,陰森森的說道。

  「夙世子,你是不是想騙得我的信任,然後好算計我,最後再來嘲笑我折騰我。」

  楚琉月說話,夙燁趕緊的搖頭,下巴差點都掉下來,他這麼認真的表誠心了,這小丫頭竟然還懷疑他,難道說他真是壞事做多了,所以有嘴也說不清了。

  夙燁狹長的鳳眸中,眸光變幻,探究的緊盯著楚琉月,想著最近這丫頭的桃花有點多啊,自己不能就這麼與她保持著距離啊,這不是給別人機會嗎?不行,他一定要再激再勵。

  夙燁想著,那張光華如玉的面容上,神情越發的真摯,午後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說不出的流光溢彩,眉眼彎彎如醺,攏著迷人的香氣,唇角是醉人的笑,看上去真的是為自己的錯事過意不去的似的。

  他的聲音也是溫和清雍的。

  「小月兒,本世子是真的覺得過去對小月兒做得不人道了一點,最近想到過去曾對小月兒所做的事情,本世子是食不下嚥,夜不能眠,小月兒若是不給我這麼一個做朋友的機會,本世子一定會很難過的。」

  夙燁說完垂首,長睫低垂,似乎真的很後悔以前所做的事情。

  事實上他是真的很後悔了,若沒有之前的事情,現在他與小月兒的關係不知道多好,肯定比任何人都好,現在卻這麼難,一想到這個夙燁的心情便十分的鬱悶,可是這也怪不了他啊,他以為至多就是對這小丫頭有興趣一點,誰知道會慢慢的受到她吸引,現在更是發展到,想到她便覺得開心了,所以他一定要再激再勵。

  夙燁的一長串話說完,外加那認真懺悔的神態。

  看得楚琉月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指著夙燁:「你——」

  偏偏她話沒說得出口,夙燁又來了一句:「小月兒,看我的眼睛,多真誠。你看到了嗎?」

  夙燁笑望向楚琉月,眨了眨眼睛,他的睫毛本來就又濃又密,這會子一眨眼,竟完全不同以往的危險氣息,帶著一股子萌相,瞬間雷得楚琉月火花四射,七葷八素,這男人真是讓她無語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真的雷到她了,最後楚琉月只能伸手按了按腦門兒,無力的說道。

  「夙燁,我不管你搞什麼名堂,但是別想著再算計到我頭上,因為我不會再上當。」

  夙燁一聽頓時笑了,他一笑,肆狂無比,似乎又恢復了之前那個嗜血冷酷無情的傢夥,不過他的眸光望向楚琉月的時候,卻帶著一抹溫雍,幽然的話響起。

  「小月兒,你放心,我這個朋友絕對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的,而且以後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楚琉月翻白眼,你不欺負我就是好事了,還不讓別人欺負我。

  「我知道了。」

  她今兒個算是認識了尚京人口中的冷血閻王的另一面了,那就是十足的無賴一個。

  兩個人正說著話,不遠處的夙松等人總算趕到了,倒不是說他們的本事太差,而是因為他們想給主子和琉月姑娘單獨相處的機會,所以才會慢了一些,不過就是這樣,夙燁還十分的不滿,涼涼的睨了夙松一眼,夙松頓時後背冰涼,怨念無比的想著,爺啊,人家可是留了好大一會兒的功夫給你了,難道你還沒有擺平琉月小姐嗎?你的能力也太差勁了吧。

  楚琉月眼看著小蠻和冰舞等人都趕了過來,忙說道。

  「不知道姬塵他們怎麼樣了?」

  夙松眼看著自家的爺眼裡竄起冷氣了,趕緊的說道:「琉月小姐放心吧,姬世子他們已經回城了,不會有事的。」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抬頭看天色也不早了,望向身側的夙燁,不滿的說道。

  「你拉人便走,這會子我們怎麼回去啊。」

  還有姬塵送給她的赤焰,她也沒有來得及帶回去。

  夙燁的臉上立刻攏上了瀲灩的笑意:「小月兒,別擔心。」

  楚琉月一聽他喚她小月兒,便有點手癢癢,招手示意夙燁近前,夙燁看她的神情,不由得一喜,難道小月兒有些感動了,立刻把臉湊到楚琉月的身前,楚琉月咬牙冷哼。

  「別叫我小月兒,我想打黑你的眼睛。」

  她說完轉身便走,夙燁愣了一下,然後臉黑了,這丫頭夠狠的,為什麼別人都可以叫小月兒,他不行呢?

  「小月兒,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為什麼別人可以叫,我不行。」

  楚琉月腳步走得更快了,她只想離這傢夥遠點。

  身後的夙燁一看楚琉月不理他,心情夠鬱悶的了,回頭還看到自己的手下,個個一臉同情的望著他,不由得臉色一沉,那週身的寒潭冰冷氣息竄了上來,眼神中更是透著一股子殺氣,使得幾個手下立刻垂首望地面,絕對不招惹他。

  夙燁總算滿意了,冷哼道:「立刻去把我們的馬牽過來,送琉月小姐她們回京。」

  「是,爺。」

  夙松等人閃身便走,自去牽他們的馬匹,而夙燁身形一動便往前面閃去,直追楚琉月而去。

  這一次追上楚琉月,他沒有再招惹楚琉月,千萬別招惹得她真的一怒打黑他的眼睛,或者是對他下毒。

  他只是關心的叮嚀楚琉月。

  「小月兒,別忘了離姬塵遠一點,那些人不會死心,一定還會再來的。」

  夙燁說完,還凝眉若所所思的低語:「而且尚京只怕要亂了,你們千萬別摻合到任何的事情裡面去。」

  鳳鳴捲土重來,這一次只怕要大開殺戒了,除了姬塵只怕別的人還要倒楣。

  只是皇上知道鳳鳴已經從皇陵中逃了出來嗎?就算知道恐怕也不好大肆動作,眼下慕紫國的使臣就在尚京城內,若是皇上有所動作,便是讓慕紫國的人看笑話,而且以夙燁得到的消息來看,總覺得慕紫國這時候派九皇子離王過來有些不單純,他們究竟目的是什麼,不會是想動南璃國吧,夙燁的瞳眸一瞬間黑沉如無淵的山崖,深不可測。

  夙燁從來沒有參與過南璃國朝堂上的事情,他的母妃夙王妃曾讓他立下誓言,永遠不許摻與南璃國朝堂上的事情,雖然他不知道母親為何讓他立下這樣的誓言,但是這些年來,他確實從未過問過南璃宮朝堂上的任何事情。

  這一次楚琉月倒是沒有說什麼,看來前太子鳳鳴是一心想除掉姬塵的,幾次三番的刺殺姬塵,上次因為自己幫了姬塵,那鳳鳴竟然派人進楚府刺殺她,那這一次夙燁出手幫助了她和姬塵,那鳳鳴會不會也對夙燁等人動手,楚琉月一想到這個,張嘴便想叮嚀夙燁,隨之想到夙燁乃是南璃國有名的人物,再加上他手裡有不少的高手,那鳳鳴想找他的麻煩幾乎不可能。

  所以楚琉月便又住了口,但她的簡單動作沒有瞞過夙燁的眼睛,一看楚琉月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得笑意瀲瀲的問。

  「小月兒,是不是擔心本世子了,放心,本世子不會有事的。」

  楚琉月翻了翻白眼,沒理會這男人。

  身後響起了馬蹄聲,夙松等人騎了馬過來。

  夙燁望向楚琉月,滿臉好心的說道:「小月兒,我帶你進京吧。」

  楚琉月立刻拒絕:「不需要。」

  她說完望向小蠻:「我們一起,冰舞和石榴一起。」

  「是,小姐。」

  被點到名的幾個小丫頭應聲,小蠻和冰舞二人立刻從夙王府的侍衛手中拉了一匹馬過來,然後二人翻身上馬,帶上了楚琉月和石榴二人,兩匹馬一揚前蹄奔走了。

  夙燁自是不會落後,長袍一甩,躍身上馬,然後一拉韁繩跟上了前面的兩匹馬,身後的數人,也趕緊上馬的上馬,合騎的合騎一起緊隨其後,直奔尚京城。

  接下來楚琉月不再理會夙燁,兩匹馬直奔楚府而去,夙燁一行人尾隨其後一直送到了楚府西側門,便看到西側門前,停著姬王府的幾名侍衛,其中一人手中牽著赤焰,正在等候楚琉月。

  夙燁一看到這些人便沒好臉色,週身濃濃的戾寒之氣,俊美的五官上也是冰冷的氣息,眼看著楚琉月翻身下馬,還不忘高聲的叮嚀楚琉月。

  「小月兒,記著我的話了嗎?千萬和有些人保持距離,要不然會惹禍上身。」

  楚琉月和小蠻等人已經翻身下馬,聽到夙燁冷冷的叮嚀聲,不由得蹙眉,然後瞪他一眼:「夙世子還是回去吧,不送。」

  楚琉月直接攆人,夙燁狠瞪了姬王府的人一眼,然後轉身駕馬離去,看也不看姬王府的幾個侍衛。

  那幾名侍衛走過來,恭敬的把赤焰送到楚琉月的手上。

  「我們家世子爺吩咐了把赤焰送到琉月小姐的手上。」

  楚琉月點頭,示意小蠻接了過來,然後望向姬王府的侍衛,笑著問。

  「你們爺沒事吧?」

  那侍衛輕輕的歎口氣:「我們爺為給琉月小姐帶來這樣的麻煩而憂心,他說以後不會隨便來找琉月小姐的,省得給琉月小姐招來麻煩。」

  侍衛如此一說,楚琉月倒有些不安了,本來大家都是朋友,這樣一說,倒搞得她好像很怕惹事似的,哪有因為這個事便與朋友生疏的。

  「你們爺想多了,請你幫我帶話回去,以後我有空便去看望你們爺。」

  「是,琉月小姐。」

  姬王府的侍衛應聲,然後翻身上馬離去了。

  小蠻和石榴等人圍過來:「小姐,我們進去吧。」

  「好。」楚琉月應聲,正準備走進去,卻看到冰舞一直盯著外面望,不由得奇怪的開口:「冰舞,怎麼了?」

  冰舞飛快的說了一句:「奴婢剛才看到一個人影很像陸遲,奴婢去看看。」

  她還是擔心陸遲,剛才她們進京的時候,發現不少的地方張貼著通緝畫像,上面畫出來的人竟是陸遲,他那樣的樣貌,很輕易便會被人認出來,這樣他可是危險的,所以冰舞十分的擔心,和楚琉月稟報一聲,閃身追了過去。

  楚琉月倒是沒說什麼,眼下官府的人在抓陸遲,她也希望能找到陸遲,她會替陸遲治好臉上的疤痕,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大的麻煩。

  一行三人走了進去,一路回桃院去了。

  石榴想到先前小姐在吃東西的時候,天上竟然掉下一坨鳥屎,忍不住想笑。

  楚琉月冷眼睨著她:「有什麼事這麼樂啊。」

  「小姐,先前你和姬世子吃飯,天上竟然,竟然——」

  她實在說不下去了,然後抬手指了指頭頂上的天,楚琉月自然想到了那一坨鳥屎,不由得臉黑了,她那會子剛吃了東西啊,有沒有很噁心,不過楚琉月想起後來出現的夙燁,眼睛攏上了若有所思。

  「你們說那鳥屎會不會有人整出來的?」

  楚琉月一問,小蠻心驚,飛快的開口否定。

  「小姐,這不太可能吧,什麼人可以整出鳥屎來啊,那種東西又不是別的東西。」

  楚琉月一想也是,那種東西又不是什麼別的東西,怎麼可能說整便整出來呢,看來是她想多了。

  「算了,不說這鳥屎的事了,我們還是想想如何收拾那楚玉琅。」

  楚琉月一提收拾楚玉琅的事情,二個丫鬟立刻來了興趣,都湊到了楚琉月的身邊來。

  「小姐,你打算如何做?」

  楚琉月想了一下,然後吩咐石榴:「你去蓮院那邊看看,有沒有大小姐楚琉蓮的筆墨,帶了過來給我。」

  「好,小姐。」

  石榴往外走,楚琉月叮嚀她:「你小心些,別讓任何人發現。」

  石榴應了一聲走出去,正廳只剩下楚琉月和小蠻兩個人,小蠻趕緊的詢問:「小姐,你打算如何收拾那楚玉琅。」

  楚琉月的眼裡有狠光,唇角勾出冷笑。

  「楚玉琅,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殺我,若是留著他,只怕他時刻想著的便是算計我。」

  小蠻點頭,斬草不除根,只會害到自個兒。

  「沒錯。」

  「走,去我的房間,我替你易容,易容成水仙的樣子,然後給楚玉琅送信,今晚邀他前往半月湖一見,若是在半月湖裡出點什麼事,掉進湖裡什麼的,你說神不知鬼不覺的多好啊。」

  主僕二人往外走去,一路回了楚琉月的房間,楚琉月房間裡什麼東西都有,易容起來十分的方便,楚琉月對於水仙十分的熟悉,所以很快便把小蠻易容成水仙的樣子,為免逼真,竟然還找了一塊青絲紗布,把小蠻的臉包起來半邊,然後退後一點看了看,滿意的點頭,吩咐小蠻:「待會兒另找一套沒穿過的衣服,別讓人看出來。」

  「是,奴婢知道了。」

  門外,石榴走了進來,一進來沒看到小蠻,倒看到一個半蒙臉的人,不由得驚訝,待到看清,直接指向小蠻:「水仙,她怎麼,怎麼——」

  小蠻噗哧一聲笑了,一笑便洩露出自己了,石榴張了張嘴,歎息:「這可真像啊,連我都上當了,尤其是半蒙著臉的時候,更是讓人難以察覺。」

  「好了,字呢?」

  楚琉月問石榴,石榴伸手把手中的一疊字貼遞到楚琉月手上。

  「蓮院裡很多這樣的字帖呢。」

  楚琉蓮一慣是個沽名釣譽,總會模仿別人寫一些簪花帖子,然後不經意的洩露出去,讓人以為這尚京的第一美人不是浪得虛名,不但品貌美,而且才學皆優。

  這倒是幫助了楚琉月大忙,這麼多的字帖,她倒是輕易便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字,然後臨摹了一封信,交到了小蠻的手上:「小心些,送到東側門給守門的小廝便行了。」

  「是,小姐,你放心吧。」

  小蠻做事向來伶俐,這一點楚琉月倒是極放心,所以很多事都會交給她去做。

  楚琉月做完了這些事,人也累了,決定睡一會兒起來晚上有精神去收拾楚玉琅,石榴侍候她睡下,便去門外守著,順帶的處理一下楚府這邊報過來的事情。

  傍晚,楚琉月醒過來,冰舞回來了,她把陸遲給帶回來了。

  先前她看到的那個人果然是陸遲,陸遲本來想回來的,卻因為自己成了官府捉拿的要犯,所以不想連累楚琉月,所以一直沒有現身,可是離開楚琉月,他又發現自己無處可去,所以先前才會在楚府周圍轉悠,正好被冰舞看到了,冰舞強行把他給帶了回來。

  楚琉月穿戴好,命令冰舞把陸遲給帶了進來,房內除了冰舞和陸遲還有楚琉月,再沒有別人,小蠻和石榴都在外面守著。

  「說吧,究竟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刺殺隆親王府的雲側妃?」

  楚琉月問,陸遲的眼眶立刻紅了,然後握緊了拳手,用力的忍住才沒有抓狂,好久他才開口。

  「是她命令人殺我們母子二人的。」

  楚琉月其實早就猜到了這個可能,可是想想雲側妃那樣的人,實在不像是狠心歹毒的女人,當然壞人不會在臉上寫字說自己是壞人,但是楚琉月真的覺得那女人不至於壞到把陸遲母子二人全殺掉了。

  陸遲整個人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想到母親的慘死,還有自己毀掉的臉,以及一條手臂,這些都是那個女人毀掉的,所以他要殺了她,替母親報仇,他活著便是為了報仇。

  陸遲的眼睛紅了,週身戾氣,楚琉月望著他,冷靜的說道。

  「如若真是雲側妃下令殺你母子的,她的目的是什麼,我聽說本來隆親王爺想升她為王府的王妃的,但她愣是不肯。」

  「那是她心虛。」

  陸遲肯定的說道,十多年來,他一直堅信著這樣的事情,所以心底早認定了是那個女人命人殺掉他們母子二人的。

  「你是如何查到當年的事情的?」

  楚琉月問,其實說到底,這事不關她的事情,可是她總覺得雲側妃不像那樣的人,難道她是為了讓自個的兒子當上隆親王府的世子爺,所以才會痛下殺手嗎?可是既然她想讓兒子當上隆親王府的世子爺,自己為什麼又不願意當正妃呢?總之這位雲側妃根本就是個謎。

  陸遲慢慢的想當年的事情:「那晚,天色很暗,母親本來是帶我去外祖家的,因為接到王府下人的稟報,說父親病了,所以母親趕緊的帶著我往回趕,誰知道路上便讓人下了黑手,不但是我們母子二人,就是外祖家護送我們的人也被殺了,我有一個舅舅也被殺掉了。」

  陸遲想到當年的事情,眼淚滾落下來。

  當年的暗殺,實在是太慘了,所以他活著便想為母親以及當年慘死的人報仇。

  「當時母親問那些人是誰要我們的命?那些人直接說了,是我母親擋了人的道,所以那人要我們的命,你想啊,我母親擋了誰的道,除了那一個人——」

  陸遲說完,楚琉月好長時間沒說話,然後分析道,

  「如若那些人真的是她派來的,那麼為何要說出背後的指使者,所以這裡有古怪。」

  「也許那些人認為我們必死無疑,所以才會說的。」

  反正陸遲認定了是雲測妃動的手腳,不管楚琉月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楚琉月也不打算說了,因為她沒有證據證明不是雲側妃動的手腳。

  「這樣,眼下京裡到處都在抓你,你先藏起來吧,至於究竟是不是雲側妃殺你母親的,這件事我也會幫你留意的,若是有什麼蛛絲馬跡。我會告訴你的,如果真是雲側妃殺了你母親,你殺了她尚情有可原,可如果不是她呢,殺你母親的人依舊好好的活著,你母親九泉之下也不會高興的。」

  楚琉月說完望向冰舞:「帶他下去休息,別讓任何人發現他。」

  「我知道,小姐放心吧。」

  冰舞帶了陸遲往窗戶前走去,楚琉月想起陸遲的臉:「明日我給你治臉上的疤吧。」

  陸遲和冰舞應了一聲,然後兩個人閃身出去。

  楚琉月起身走出去,此時天色已暗了,她要做的正事要開始了。

  「小姐。」

  石榴和小蠻二人恭敬的喚了一聲,楚琉月點頭,然後往正廳去吃飯,路上吩咐小蠻:「你去盯著大少爺的院子,看見他出門,便來告訴我。」

  「是,小姐。」

  小蠻立刻去楚玉琅的院子外面盯著他院子裡的動靜。

  楚玉琅因為沒防到這是楚琉月對他使的手腳,所以大大方方領著三四名的手下離開了楚府,前往半月湖而去了,楚琉月聽到小蠻的稟報,立刻閃身進了房間,然後她和小蠻,還有冰舞三個人易容成小廝的樣子,翻牆出了楚府,楚府外面有小蠻先前準備好的馬車,小蠻躍上前面的座駕,示意楚琉月和冰舞兩個上馬車。

  「坐好了。」

  小蠻一聲落,打馬拉韁,直追前面的馬車,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的奔到城門口。

  城門前,楚玉琅遞了一下牌子,楚玉琅雖然不濟,卻也是從六品的官員,那守門的自然不敢為難他,順利的放了他出城,小蠻的馬車也正好行駛到城門前,小蠻遞了世子爺的那枚龍鳳玨,那守城門的更不敢得罪了,趕緊的放她們離開。

  先前楚琉月讓小蠻易容成水仙送了信給楚玉琅,邀他前往半月湖邊的白羽林一見,說想到了除掉楚琉月的好辦法。

  楚琉月料定楚玉琅肯定前往赴約,現在的他整門心思想的便是如何除掉她,看到信只怕都樂瘋了,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是她算謀他的,哪怕是真的有些破綻,這男人也不會去注意的。

  楚琉月坐的馬車,沒到半月湖的時候便停住了,然後一行三人把馬藏起來,施展功夫直奔半月湖而去。

  白羽林邊,月光照著碧湖好似攏了一層薄紗,幾個人正在白羽林的岸邊來回的踱步。

  正是楚玉琅和三四個手下,那手下不時的抬頭看天。

  「少爺,這個時間了,大小姐還沒有來,會不會有詐?」

  楚玉琅挑了一下眉梢,想了一下,妹妹應該不會騙他,她一定會來的。

  「再等一會兒,她在靖王府不好走開。」

  「是。」手下應聲,這時候楚琉月和小蠻還有冰舞三個人扮成易容的小廝,迅速的往白羽林邊走去。

  楚玉琅等人聽到腳步聲不由得心驚,飛快的望過來,便看到三個小廝模樣的傢夥走過來,楚玉琅鬆了一口氣,這半月湖裡有很多的風流公子,岸邊有一些遊湖的小廝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他沒在意,楚琉月眼看著離楚玉琅等人很近了,唇角勾出冷笑,然後袖中的冰魄銀針閃了出去,三四個手上皆被她的銀中射中了,幾個人身子一麻,飛快的望向自己的身子,卻又沒發現異狀,因為銀針已沒入穴道,根本看不出來。

  楚琉月經過楚玉琅身邊的時候,忽地抬頭朝他古怪的一笑,然後手一伸便把冰魄銀針射了出去,直刺向楚玉琅週身的幾個穴位,然後楚琉月若無其事的走過去,等到走過去,手一用力,銀針便被她收了回來,她們三個人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走了過去。

  身後楚玉琅的手下已撲通撲通的倒了下來,楚玉琅不由得心驚,掉頭望向楚琉月三人的方向,想起先前那殺氣濃烈的眼神,不由得心驚,同時迷糊的想到,她,她是——

  楚琉月,心下不由得大駭,這個女人竟然出現在這個地方,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楚玉琅很快想到一個問題,今日這一切不會是局吧,心時想著,腦子已有些迷糊,不由得害怕起來,想掙扎著逃開,可是雙腿已沒有力氣了,迷糊中只能驚恐的想著,今日我命休矣,這女人處心積慮恐怕就是想要他的一條命啊,可惜他竟然如此的大意。

  楚琉月等人走了過去,等進入白羽林後才回頭去看,便看到楚玉琅的身子左右的搖晃著,楚琉月立刻笑著命令小蠻:「何不助楚公子一臂之力。」

  小蠻應聲,撿起地上的一粒小石子,輕輕的淩空彈出去,便見那小石子準確無誤的擊中了楚玉琅,然後見到他的身子倒栽進了半月湖。

  三個人並沒有立刻離開,等了一會兒的時間,只見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發現半月湖邊發生的事情,最後楚琉月笑著招呼小蠻和冰舞:「走吧,這下我們輕鬆了。」

  一行人從白羽林的另一端出去,然後直奔先前停放馬車的地方,上了馬回楚府而去。

  沒想到回到楚府後,竟見到君洛凡在桃院裡候著。

  君洛凡一看到楚琉月現身,不由得關心的問:「小月兒,你沒事吧?」

  楚琉月搖頭,望著君洛凡:「師兄,你不會還要睡在桃院裡吧。」

  「是啊,這楚府我實在不放心。所以我決定了,你在楚府的一日我便在桃院一日保護你,直到你離開楚府為止。」

  楚琉月一頭汗,楚玉琅被她殺掉了,她應該沒什麼危險了吧,雖然有前太子鳳鳴想殺他,但眼下鳳鳴要殺的人很多,未必會盯著她,他最想殺的應該是姬塵才對吧。

  「師兄,我不會有事的,真的,不會有事的,你回去吧。」

  楚琉月拉著君洛凡的膀子晃起來,她現在和君大公子就像家人一樣,所以難得的小女兒家嬌態,不過君大公子態度堅決的搖頭:「不行,我一定要保護你,除非你離開楚府。」

  楚琉月翻白眼,看來她是真的要盡快離開楚府了,要不然這君大公子真會折騰死個人。

  今兒個晚上楚玉琅死了,明日這消息一傳到楚府,楚千皓即便不死也要瘋了,現在的他沒了葉氏沒了楚琉蓮沒了楚玉琅,她已經用不著出手對付他了,就讓他痛苦的活著吧。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3 09:08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0:03 PM 編輯

第086章:斷絕父女關係

  夜已深,楚琉月懶得再和君大公子爭辯,只能讓他留在桃院裡休息,只不過沒讓他老人家睡屋頂,而是與陸遲睡了一間房,然後所有人都睡了。

  第二日,楚琉月睡得正香,卻聽到門外有腳步急急的奔進來,一進來便搖晃著她叫了起來。

  「小姐,你醒醒,不好了,那傢夥竟然沒死,他回來了,竟然活著回來了。」

  說的話竟然有些語無倫次,楚琉月都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什麼那傢夥沒死,竟然回來了,她沒睜開眼睛想了一下,然後陡的睜開眼睛,眼裡一片清冽的寒芒,沉聲問石榴。

  「小蠻,你說大少爺沒死,他活著回來了?」

  楚琉月用力的點著頭:「嗯,他沒死,回來了,聽前面的下人說大少爺是天近亮的時候回來的,回來的時候身上濕淋淋的像剛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幾個手下架著他回來的,對了,還說大夫替大少爺診斷過了,他失憶了。」

  「失憶了?」

  楚琉月纖眉死死的蹙起來,昨兒晚上她們對楚玉琅下手,等了那麼長的時間,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那人是肯定死了的,這冒出來的人又是怎麼回事?楚琉月才不相信失憶了什麼鬼話,總之她可以肯定這裡面是有名堂的。

  「侍候我起來,我要立刻去探望大少爺。」

  「是,小姐。」

  先前小蠻不安,因為昨兒晚上她們對楚玉琅動手,若是他回來,會不會察覺昨夜是她們動的手腳,可是現在看到小姐如此的冷靜淡定,她忽然便安靜下來了,昨兒晚上的事情她們是百分百的肯定,楚玉琅是死了的,這會子冒出來又是怎麼回事,不但如此,竟然還說失憶了。

  小蠻動手侍候著楚琉月起身,石榴正好從門外走進來,也是一臉的驚色,但看到房內兩人的淡定,她也安靜了下來,然後過來替楚琉月梳妝,收拾好了一切,楚琉月起身領著兩個丫鬟,直奔桃院外面而去,前往楚玉琅的院子。

  楚玉琅住的慕園裡,一片寂靜,門前除了有楚府的婆子守著門,還有幾名守門的護衛。

  這些人一看到楚琉月過來,立刻伸出手擋了楚琉月的去路。

  「二小姐,大少爺吩咐了,不見任何人。」

  楚琉月抬眸,眸中一片煞氣,陰森的怒喝:「滾開。」

  幾名護衛一顫,哪裡還敢擋著她的去路啊,這二小姐的眼神好嚇人啊。

  楚琉月理也不理門前守著的護衛,領著兩名丫鬟逕自進了慕院,一路往楚玉琅的院子走去。

  楚玉琅的房間外面同樣的守著三個小丫鬟,一看到楚琉月過來,臉色有些不安,因為二小姐可是很厲害的人,她們哪裡敢阻攔二小姐。

  不過大少爺可是吩咐了不見任何人的,他只想安安靜靜的休息。

  「二小姐,大少爺不想見任何人。」

  「不見任何人,我可是他親親愛愛的二妹妹啊,他也不見嗎?」

  楚琉月唇角掛著譏諷,沒想到失憶後,這楚大少爺格調倒是高了,連人都見不到了,楚琉月一邊說一邊朝身側的小蠻一呶嘴,小蠻上前一步便把兩個擋道的小丫鬟推開,然後怒罵兩個小丫鬟。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這可二小姐,不是任何人,這任何人裡可不包括二小姐。」

  門外幾個小丫鬟唬得大氣也不敢出。

  房間裡適時的響起一道聲音:「進來吧。」

  小丫鬟一聽房間裡的聲音,忙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開口:「二小姐,請進。」

  楚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兩個人走了進去。

  房間裡甚是安靜,一個人也沒有,楚大少爺楚玉琅穿著白色的中衣歪靠在床上,神情有些迷茫,眼神淡淡的,週身的疏離的,他似乎真的失憶了。

  一看到楚琉月走進來,便淡淡的問道:「你是二妹妹?」

  楚琉月挑眉:「你不是說你失憶了嗎,怎麼還記得我?」

  床上的楚玉琅笑了,伸手指向外面,懶懶的說道:「你先前不是在外面說了嗎?」

  楚琉月微微的瞇起眼睛,盯著床上的楚玉琅,她發現今日楚玉琅與之前的他明顯的有些不一樣,以前的他膚淺卻狠戾,今日的他卻淡定而含蓄,難道真的是因為失憶了,所以連性情都大變了嗎?楚琉月才不相信這樣的鬼話,她的一雙眼睛緊鎖著楚玉琅,在他的週身上下打量著,越看越是心驚。

  此人根本就不是楚玉琅,雖然他極力的收斂身上所有的氣息,但是那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冷靜淡定,瞳眸中的嗜冷氣息,都顯示出此人不但不是楚玉琅,他還是一個相當厲害的的人物。

  他是誰?為什麼要假扮楚玉琅,楚琉月眼神中飛快的閃過幽芒,緩緩的俯身盯著楚玉琅,然後便看到他的臉上是易容了的。

  現在她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這人不是楚玉琅,真正的楚玉琅已經死了,而他是假冒楚玉琅進楚府的,還說什麼失憶,真是鬼話連篇,楚琉月唇角擒著譏諷的笑,欲直起身子離開,先前她還擔心這男人真的是楚玉琅,現在看這男人冒名頂替楚玉琅進楚府,想必真正的楚玉琅已經死了,卻正好被此人給看到了,所以他才會堂而皇之的冒名頂替,然後來一句失憶,便什麼事都沒有了。

  不過這人好好的為什麼冒名頂替呢,他肯定是有什麼別的目的,看來楚府,甚至尚京真的要亂了,所以她還是盡早從楚府脫身的好,現在她除掉了楚玉琅,即便楚千皓一時不知道而認為眼面前的人是楚玉琅,早晚有一天他也會知道的,早晚有一天這打擊也會落到他的身上,所以她現在只要盡快脫離楚府。

  可惜楚琉月的神色沒有逃過床上的之人的眸光,他手一伸便扣住了楚琉月的手臂,眼裡冷光窄現,聲音微沉。

  「二妹妹,你是想到了什麼嗎?」

  楚琉月沒想到這人竟然膽敢扣著她手,要說來到這世界,她還很少吃人癟,除了夙燁,而且那還是之前的事情,現在就算夙燁招惹她,她也不會饒過他。

  想著手下陡的一個用力,反扣過去,同時的下壓,便把男人的手臂給壓在了他的胸前,隨之她瞳眸幽暗,聲音冷冽,深沉的說道。

  「你是誰,竟然冒充楚玉琅進楚府,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床上的人一聽,瞳眸陡的一片血色,身形一動,內力流竄,就待擒住楚琉月,可惜楚琉月早就防他這一手,所以他一動,她更快一步的動了,冰魄銀針滑落到手裡,隨之快速的抵著他的下鄂,笑意盈盈的說道:「信不信我這一下子下去,你所有的目的連同你的性命都將煙消雲散。」

  楚琉月話落,楚玉琅不驚不怒,反而唇角含笑,只是那笑好似二月的冰刀,銳利,寒氣四溢。

  「就算你殺了我,信不信你也活不了。」

  楚琉月低頭望去,原來他的一隻手離她的腰只有寸許,她完全相信,憑此人的能力,完全可以殺了她。

  房間裡,小蠻和石榴二人皆心驚的叫起來:「小姐。」

  楚琉月卻淡定的搖頭,然後笑望向假的楚玉琅:「不然我們來試試,是你死得快還是我死得快,或者我們兩個一起死,死的時候能拉個人做伴其實也不錯。」

  她玩味的說著,可是語氣卻冷得像一塊冰。

  被她用銀針抵制著的男人完全的相信,她說得到便做得到,這個眉眼如花,面貌嬌妍的女子,絕對是一個狠角色。

  「你夠狠,不如我們談談。」

  「說吧。」

  楚琉月雖然神色緩和一些,不過手裡的冰魄銀針可沒有離手,對於這個男人她可不瞭解,若是他耍詭計,自己豈不是要吃虧。

  假的楚玉琅卻把手收了回來,這樣顯示他是有誠意和楚琉月談的,而且他想到了一件事。

  「真正的楚玉琅已經死了,而且我知道他死前中了藥,現在想來那藥是你下的吧?」

  楚玉琅說完盯著楚琉月,可惜楚琉月不驚不動,他實在看不出分毫來,所以心裡對眼面前的小丫頭升起濃濃的興趣,這樣的出色的小丫頭,當真不錯。

  「好了,廢話少說,你說是我便是我嗎?你說重點,對於無用的,說了我也不聽,而且若是我殺掉了你,官府也會認為我是正當之舉。」

  楚玉琅微點了一下頭:「既然這樣,我們兩不相誤,各做各的事如何?」

  「我討厭有人威脅我。」

  楚琉月眼一瞇,此人做什麼與她無關,但是她討厭有人威脅她。

  楚玉琅笑了,這丫頭夠狂夠傲啊,而且有這個實力。

  「好,我答應你僅此一次。」

  楚琉月想了一下,現在就算自己殺此人,也不一定保證自己就能夠全身而退,他的實力究竟強到什麼地步,自己並不知道,所以她不能冒險,而且她根本沒必要殺此人,只要他不是真正的楚玉琅,他做什麼事與她何干。

  「好,成交了。」

  楚琉月陡的一收手,然後退後兩步立定,之後一揮手領著兩個小丫鬟離去。

  等到楚琉月主僕三人離開,房間裡忽地多了兩個人來,皆穿著黑色的袍衣,恭敬的說道:「爺,要不要我除掉她?」

  楚玉琅的瞳眸中卻跳躍起兩簇的小火花,湧起了淺淺的興趣,一揮手阻止兩名手下。

  「別,留著她。」

  「可是爺,她已經知道——」

  手下還想說什麼,床上的人卻冷哼:「月影,你的話有點多了。」

  月影一凜,趕緊的請罪:「屬下該死。」

  「你們殺不了她的」床上的人肯定的說道,憑他剛才與她的交手,便足以知道,雖然月影和夜影二人武功高強,但是絕對殺不了她,若是招惹了她,才會影響到他們。

  月影和夜影二人有些不以為然,不過主子如此說了,他們不敢再有異議,主子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人。

  二人退了下去,房間裡,再次恢復了安靜,床上的人緩緩的閉眼睛,唇角勾出似笑非笑。

  楚琉月,有意思的小丫頭啊。

  慕園外,楚琉月和小蠻石榴兩個人剛走出去,小蠻便忍不住開口。

  「小姐,這個人究竟是誰啊,為什麼要冒充大少爺啊?」

  楚琉月搖頭,這人是誰她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只是她知道,眼下楚府恐怕要多事了,整個尚京恐怕也要生事了。

  尤其是楚國公府,因為牽扯到惠王更是比尋常的府邸要危險得多,現在太子之爭恐怕已升到檯面上了,所以她別好處沒佔到,到時候卻受到牽連,所以她要立刻想辦法脫離楚府才好,不但是人要離開,最好還要拿到東西,拿到楚千皓與她脫離父女關係的手書,這樣以後楚府發生什麼事都與她無關,或者說就算她們榮華富貴了,她也不想沾這份光。

  楚琉月滿臉的若有所思,並沒有回答小蠻的話,一路離開慕院,欲回自己的院子,誰知道剛走了幾步,便聽到一道冷哼,有人擋住了她們的去路,還伴隨著陰驁無比的話。

  「楚琉月。」

  楚琉月飛快的抬頭望過去,卻看到對面擋住她去路的人竟然是被她先前算計,與父親有一腿的葉菱兒,此刻葉菱兒看到楚琉月,那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她咬著牙怒瞪著楚琉月。

  楚琉月的臉上卻堆上了笑意,想到了慕院裡的楚玉琅是假的,那麼假的楚玉琅會和葉菱兒成親嗎?她記得他們婚期將近了。

  楚琉月越想越覺得好笑,按照她的猜測,這假的楚玉琅是不會娶葉菱兒的,那麼最後誰會娶葉菱兒呢?

  葉菱兒看自己氣得半死,對面的楚琉月卻笑得花枝招展的,不由得越發的氣得怒火萬丈的,用手指著楚琉月。

  「楚琉月,現在容你高興兩天,等我嫁過來看你還如何得意?」

  葉菱兒話裡的意思很明顯,等她嫁過來,她便是楚府這邊的大少奶奶,怎麼也輪不到楚琉月來當家,到時候看她如何的收拾楚琉月。

  楚琉月卻不再理會葉菱兒,分明是跳樑小丑,她才懶得理會這種跳樑小丑呢。

  徑直領著兩個小丫鬟走過去,葉菱兒身後的丫鬟,看到這楚二小姐,都有些害怕,紛紛退避開來,楚琉月走到葉菱兒的身邊,葉菱兒再控制不住生氣,抬手便準備甩楚琉月一記耳光,楚琉月一伸手便握住了她的手,然後手下用力,葉菱兒不由得吃疼的蹙起眉來,不過卻咬牙忍受著,因為她若是哼,便是在楚琉月面前丟臉了,所以即便她疼得咬牙,也不叫。

  不過楚琉月卻懶得理會她了,一甩手徑直走了過去,不過走了兩步停下,一臉好心的提醒葉菱兒:「你還是去看看哥哥吧,他失憶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如期娶你。」

  楚琉月說完一臉笑的領著石榴和小蠻兩個離開,她要回桃院替陸遲醫臉,才懶得理會這個瘋婆子。

  身後葉菱兒愣住了,隨之呆愣的望著走過去的楚琉月,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表哥不想娶她了,那怎麼行?

  葉菱兒再想不起收拾楚琉月的事情,眼下她還是進慕院看望表哥,看看表哥是什麼意思,他不會因為失憶,所以不想娶她吧,那她怎麼辦?葉菱兒的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隨之領著幾個人一路進了慕院。

  慕院裡,護衛擋住葉菱兒不讓她進去,那擋人的被葉菱兒抬手便扇了一巴掌,然後葉菱兒領著幾名丫鬟僕婦的闖進了慕院。

  葉菱兒一向刁蠻,這在楚府向來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沒人再敢攔她,她一路闖進了楚玉琅的房間裡。

  房間裡,楚玉琅正在床上看書,聽到門外的動靜,抬首望過來,便看到葉菱兒闖了進來,一絲戾氣充斥在眼底,隨之恢復如平常。

  「你是誰?」

  葉菱兒一聽床上楚玉琅的問話,眼淚立刻流下來了,撲到楚玉琅的床前失聲叫起來:「表哥,你怎麼連菱兒都忘了,表哥,菱兒好傷心啊。」

  楚玉琅聽著葉菱兒的哭聲,不但不感動,反而十分的戾惡,甚至伸出手輕輕的推開了葉菱兒伏在他床邊哭泣的身子。

  「表妹,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葉菱兒呆住了,若說她之前還有點做作的樣子,這會子是真的傷心不安惶恐了,表哥竟然真的忘了她,而且看上去有些嫌厭她,這可怎麼辦?

  「表哥,我們很快便要成親了,你忘了我怎麼辦?」

  葉菱兒的話落,楚玉琅的神情明顯的一怔,隨之便見他唇角勾出歉意,望向葉菱兒淡淡的說道。

  「表妹,恐怕這成親之事要往後延了,因為表哥我失憶了,所以要等我恢復記憶才能娶你。」

  「啊。」

  這下葉菱兒徹底的說不出話來了,呆望著楚玉琅,他不娶她了,他不娶她了,若是他的記憶一直不恢復呢,怎麼辦?葉菱兒再也忍不住尖叫起來:「日期都定下來了,怎麼能不成親呢?」

  楚玉琅雙眉擰起,眸中一閃而逝的利光,隨之溫聲細語。

  「表妹,我會親自登門向舅舅舅母說明原因的,只是把婚期往後延而已。」

  他只是把時間往後延而已,待到他該做的事情做完,他才不會理這什麼葉菱兒,虛偽做作的女人一個。

  葉菱兒聽了楚玉琅的聲音,怒指著楚玉琅:「你,你——」

  一句話說不出來,她竟然因為受了刺激眼發黑往地上栽去,

  葉府的丫鬟趕緊的上前扶起自家的主子,連聲的叫喚:「小姐,小姐。」

  然後看葉菱兒沒有反應,趕緊的朝外面叫人:「來人啊,我們家小姐暈過去了。」

  門外有小丫鬟奔進來,楚玉琅冷著臉命令丫鬟。

  「把葉小姐扶到蓮院去,另外,立刻請大夫進府,替葉小姐診治。」

  「是,大公子。」

  小丫鬟應聲,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大公子失憶後,竟比從前有威儀,雖然他神態很溫和,可是不經意的一個眼神,便讓人覺得他像高高在上的王孫公子,而不是尋常的楚府少爺。

  葉府的小丫鬟也不敢多說什麼,趕緊扶著小姐一路出了房間,前往蓮院而去。

  眼下楚府這邊內宅的事情都是楚琉月掌管的,所以葉菱兒一昏過去,便有人把此事稟報給楚琉月,楚琉月剛給陸遲上了藥,聽到葉菱兒昏過去的事情,一方面命人去請大夫,一方面親自領著兩個丫鬟前往蓮院去看葉菱兒,看來這葉家的大小姐受了不小的刺激啊,竟然被氣昏了。

  蓮院,先前楚琉蓮住的房間,現在暫時的安放了葉菱兒。

  大夫已經被請進來,正給葉菱兒把脈,楚琉月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那老大夫一臉的驚疑,難以置信,然後又換了一個手上前去診脈,最後臉色凝重,一抬首看到楚琉月從門外走進來。

  這老大夫並不是以前的那個林大夫,而是另外一個大夫,此刻看到楚琉月走進來,臉色越發的難看,重重的歎息一聲,楚琉月不由得挑了一下眉,往床上的葉菱兒望去,葉菱兒正好醒過來,看到楚琉月在房間裡,眼眶一下子紅了,想到先前表哥說的話,她更是各種的痛苦。

  「怎麼了?溫大夫。」

  「這——」

  溫大夫乃是在京城大藥房掛單的大夫,自從林大夫出事後,便讓他接手楚府這邊的診治了,他和楚琉月共事不是一次了,所以知道這二小姐雖然小,卻是楚府這邊管事的。

  溫大夫歎了一口氣,望向房間裡的人,楚琉月立刻揮手讓房裡侍候的丫鬟退下去,最後只剩下楚琉月和葉菱兒,以及侍候葉菱兒的丫頭。

  「溫大夫,難道是葉小姐生了什麼重病不成?」

  楚琉月好奇的問,溫大夫搖頭,然後沉聲說道:「葉小姐,她。她有喜了。」

  「有喜了?」

  這下不但是葉菱兒呆了,就是楚琉月也呆了,沒想到父親和葉菱兒就那麼一次竟然懷孕了,這倒是大出她的意外,有沒有這麼巧啊,竟然懷孕了。

  床上的葉菱兒已經回過神來,拚命的搖頭:「不,我不相信,我不會懷孕的。」

  和姑父有那麼一腿,已使得她抬不起頭來,現在她懷了這個孽種可怎麼辦,表哥竟然在這種時候失憶了,先前他還說要推遲他們的婚禮,這可怎麼辦?

  葉菱兒越想越沒了主意,然後陡的醒悟過來,不行,她不能要這個孽種。

  「大夫,大夫,求求你,給我藥吧,我不要這個孽種,我不要他。」

  溫大夫聽了葉菱兒的話,愣了一下,然後臉色更難看了,那有罵自個孩子這種話的母親啊,這女人啊真不配做為母親,溫大夫一邊想一邊冷著臉硬聲道。

  「對不起,老夫一生從不做缺德事,所以老夫沒有這種藥,葉小姐若是想要,自去藥房買吧。」

  他說完一甩袖離開了,房間裡,葉菱兒已經抓住身側小丫鬟的手尖叫起來:「去,立刻給我去買藥,馬上去,我要打掉這孽種,我要馬上打掉他。」

  若是表哥知道這件事,只怕更不會娶她了。

  三個小丫鬟面面相覷,她們是近身侍候葉菱兒的,自然知道這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大少爺的,而是楚家姑老爺的,按理孩子是不能留的,可是這隨便吃藥可不是什麼好事,要是吃出人命來,很可能就是一屍人命了,到時候她們這些侍候主子的就別想活了,所以三個小丫鬟沒離開,而是望向楚琉月,楚琉月一揮手示意房內的三個小丫鬟。

  「下去吧。」

  三個小丫鬟福身往外退,葉菱兒一看自個的丫鬟不聽自個的話,竟然聽楚琉月的話,心中那叫一個憤怒啊,尖叫不已。

  「我讓你們去買藥,你們耳聾了嗎?還不給我回來,你們憑什麼聽她的話啊。」

  可惜三個小丫鬟已經退了出去,最後房內只剩下楚琉月和葉菱兒兩個人了,葉菱兒狠如蛇瞳的眼睛盯上了楚琉月,咬牙切齒的說道。

  「楚琉月,都是你害的我,都是你害我的,那晚上是你使的手腳是不是?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楚琉月輕淺的笑起來,轉身坐到房內的椅子上。

  「首先我不怕鬼。」

  因為她自己算來便是個鬼,魂穿而來的鬼。

  「其次,不招惹我的人一般都不會有事,因為我不會去招惹誰。」

  這話的意思是她不會去招惹別人,但若是別人來招惹她,那麼就別想好過。

  她笑意盈盈,眉眼如花,看上去就像一個臨湖照影的美好女子,可是葉菱兒看到眼裡的只有恐懼,這個女人是魔鬼,她絕對是魔鬼,能談笑間掌控一切,她之所以有今天的一切,便是因為以前招惹她了,所以她在報復她。所以她才會上了姑父的床,現在懷上了孽子。

  「楚琉月,我要告訴我父親,我要讓我父親替我報仇。」

  楚琉月聳了聳肩,淡淡的說道:「你去告訴吧,我不介意,我只能提醒你,若是這件事鬧大了,受到傷害會是楚府和你們葉家,對了,若是孩子的事情洩露到你父親的耳朵裡,我相信你只有死路一條。」

  因為葉大將軍絕對不會容許這樣的醜聞敗壞葉家的門風。

  葉菱兒卻不相信,狠狠瞪向楚琉月:「我才不相信這件事,我父親不是這樣的人。」

  他那麼寵愛她,怎麼會殺掉她呢。

  但是楚琉月已經不再理會她,起身走出去,葉菱兒的事情她才懶得過問呢,這女人既然不相信,就讓她去撞撞南牆吧,她已經把古代的這些親情看透了,兒女有時候就是籌碼,用來聯姻穩固政治的棋子,若是與他們沒用了,就只會成為一個棄子。就像楚琉蓮,就像她,誰敢說之前楚千皓不愛楚琉蓮呢。

  門外,恭敬的喚聲起:「小姐。」

  「我們回去吧。」

  楚琉月淡淡的聲音響起來,房內的葉菱兒氣得摔東西,然後小丫鬟進去,便被她拳打腳踢的發洩著,誰也不敢吭聲,葉菱兒恨不得自己能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了,不過打了一會兒一點事都沒有,最後她竟然站起來,在房間裡上跳下竄的,就希望能把肚子裡的孽種跳掉了。

  三個小丫鬟們看得心驚肉跳的,驚叫連連。

  「小姐,你別這樣,你別嚇奴婢們。」

  「去死。」

  葉菱兒抬腳再踢了身側的小丫鬟一下,不過她上跳下竄的依然沒有把肚子裡的孩子給跳掉了,最後洩氣的坐在了一側的榻上,一個小丫鬟拿眼偷偷的瞄著她,然後小心的開口。

  「小姐,大少爺現在失憶了,他是不是也忘了之前小姐和姑老爺——」

  小丫鬃剛說到姑老爺三個字,便看到葉菱兒的眼睛跟刀子似的,趕緊的住了口,不敢再說什麼了,葉菱兒卻回過神來,是啊,表哥現在失憶了,自然不記得自己先前和姑父的那段事情,若是她說這個孩子是他的,他會不會按期娶她呢,若是等到他醒過神來,他們已經如願成了親。

  葉菱兒的精神來了,立刻吩咐小丫鬟:「侍候我更衣。」

  表姐這裡的新衣服多的是,她與表姐一慣合衣服,隨便挑些衣服穿穿便行了,葉菱兒想到表姐,不由得黯然了,表姐可是尚京城的第一美人啊,沒想到最後卻由著一頂小轎抬進靖王府做了一名小妾,女人啊,有時候命比紙薄啊,葉菱兒想著想著,便又想到了楚琉月,忍不住在心裡怒罵。

  楚琉月這個小賤人,若是她順利的嫁進楚府,一定饒不過這小賤人。

  葉菱兒吩咐下去。小丫鬟哪裡敢說什麼,趕緊的替自家的主子收拾好,然後一行人前往慕院而去。

  很快,慕院裡響起了一道冷喝。

  「什麼?」

  原來是葉菱兒把有喜的事情告訴了楚玉琅,楚玉琅驚喝出聲,一雙眼睛攏著冰潭冷色,直直的盯著葉菱兒,好半天沒有說話,那眼神格外的磣人,葉菱兒嚇得打輕顫,飛快的垂首,看也不敢看楚玉琅的眼睛,心裡撲通撲通的跳得厲害,為什麼表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難道說他是發現了,不應該啊,他失憶了啊。

  楚玉琅再次陰驁的開口:「你說有喜了,孩子是我的?」

  「是的,表哥。」

  葉菱兒小聲的說道。

  楚玉琅瞇起了眼睛,盯著對面的葉菱兒,發現葉菱兒臉色發白,眼神閃爍,分明是有名堂的,若是這孩子是他的,她大可理直氣壯的和他大鬧,這會子卻如此的膽怯心虛,分明是使的奸計,楚玉琅笑了起來,陰森森的。

  「葉菱兒,這孩子是不是別人的孽種,你想栽贓到我的頭上啊,就因為我失憶了嗎?」

  現在的楚玉琅乃是假的,對楚府內裡的這件事並不清楚,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把葉菱兒肚子裡的孩子懷疑到別人的頭上,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懷疑到楚千皓的身上的。

  葉菱兒一聽愣住了,好半天做聲不得,表哥雖然失憶了,可是依舊很聰明,她該如何和他說,這是姑父的孩子,當初也是他建議說願意娶她的,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來個什麼失憶,而自己怎麼這麼倒楣,竟然在這種時候懷了姑父的孩子,不,她不能承認這件事,一定要一口咬死了這件事。

  想著葉菱兒堅定的說道。

  「表哥,這是你的孩子,當初你說願意娶我的,我才,我才——」

  葉菱兒說到這裡,說不下去了,似乎很為當初的事情後悔。

  可惜現在的楚玉琅,早不是之前的楚玉琅,若說之前的楚玉琅還能心疼些她,這一個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心疼她的,聽了葉菱兒的話,臉色冷冷,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最後只是淡淡的說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這件事回頭再說。」

  葉菱兒一聽急得直接站起來:「表哥,我都有喜了,若是這件事情讓外人知道,我們楚府和葉府都會被別人笑話的。」

  楚玉琅聽了葉菱兒的話,不但不著急,反而有些戾氣。

  「好了,我都說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這麼急幹什麼?」

  楚玉琅說完,睨向了葉菱兒的肚子,冷冷的說道:「我要查清楚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若不是我的,我可不戴這綠帽子。」

  他說完臉色沉沉的命令外面的下人:「來人,送葉小姐回去。」

  「是,少爺。」

  葉菱兒氣得臉白眼綠,跺腳發脾氣,想不走,可惜掉頭望向楚玉琅的時候,發現他已經不理會她,而且那週身冰冷的氣息,實在讓她害怕,葉菱兒總覺得現在的表哥讓她害怕,似乎和以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不過隨即她想到表哥失憶了,和從前不同也是正常的。

  葉菱兒被楚府的下人請出慕院,本想離開楚府,可是一想到肚子裡的孩子,她又不敢回府了,若是這事讓她爹知道會不會真如楚琉月所說的那樣,他爹會殺了她遮羞,不行,她要等姑父回來,讓他拿個主意,這個孩子可是他的,說不定姑父出面,表哥會答應娶她,否則她真的沒活路了,要是她沒活路,她不會放過他們的。

  葉菱兒的眼裡閃過狼光,這其中第一個便算是楚琉月,若沒有這賤人算計她,就沒有她今日的一切。

  桃院裡,楚琉月正在房間裡擺弄各種藥丸,她沒事的時候最喜歡一個人安靜的擺弄這些東西,時不時的搞出個試驗品出來,很有成就感,今兒個沒事,她正好在桃院裡好好休息。

  下午,楚琉月午睡起來,便聽到小蠻稟報,大少爺過來找她。

  楚琉月挑了挑眉,這大少爺找她有什麼事啊,他們兩個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唇角勾了勾,揮手:「請他到正廳裡坐著吧。」

  「是,小姐。」

  小蠻立刻應聲出去領楚玉琅前往桃院正廳,房間裡,楚琉月慢條斯理的起身,懶散的收拾頭髮,石榴在一邊小心的說道:「小姐,你說這時候大少爺過來有什麼事?」

  楚琉月搖頭,這個男人究竟是誰,為什麼冒匆楚玉琅呆在楚府裡,她都不知道,何況是他所做的事情,正因為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所以楚琉月更想盡快離開楚府。

  這楚國公府現在就像一枚不定時的炸彈,隨時有爆炸的時候,他們風光的時候,她沒有享受到他們什麼好處,別出啥事了竟然害得她受牽連。

  「我們過去看看吧,只要他不來招惹我,不管他做什麼事,都不關我的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不管這男人是誰,但楚琉月不可否認,這男人的本事極強。

  主僕二人出了房間,往正廳走去,正廳裡楚玉琅正端坐在廳上喝茶,看他週身雍雍氣息,舉手投足的華貴大氣,又豈是以前的楚玉琅可比的。

  楚琉月走進去,笑瞇瞇的問:「楚大少爺怎麼有空過來的?」

  楚玉琅微瞇眼,收回打量廳堂的視線,放下手中的茶盎,望向楚琉月,然後一揮手命令身後立著的手下出去,楚琉月看他神情似乎想單獨與她說話,也揮手讓小蠻和石榴退下去。

  石榴不免擔心,叫起來:「小姐。」

  「下去吧,沒事的。」

  這男人公然的來找她,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殺她的,想必他是有事找她。

  等到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楚琉月望向對面的男人,眼裡已是一片冷意,沒有似毫的笑意。

  「說吧,什麼事?」

  楚玉琅冷冽的瞳眸中閃過一些欣賞,這丫頭不錯,不過很快想到有正事要做,忙開口問楚琉月。

  「葉菱兒先前說她有喜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楚玉琅說完盯著楚琉月,希望從她的眼神動作中看出一絲蛛絲馬跡,可惜楚琉月臉上沒有似毫的表情,就好像聽一個事不關已的事情,就算是事不關已的事情,也該有些表情啊,畢竟是閨閣女子有喜了,一般人都不待見。

  如此看來這丫頭知道他想從她的神情中探測一二,聰明,

  楚琉月就那麼靜靜的望著楚玉琅,一會兒的功夫才開口:「所以呢?」

  她不答反問,把問題拋向楚玉琅。

  楚玉琅笑了起來,直截了當的開口了:「我想問問你這是真的嗎?畢竟你是楚家的人。」

  楚琉月也笑了起來:「我相信這樣的事情你應該查清楚了,所以何必多此一舉的來問我。」

  楚玉琅眼睛暗了下去,想到他查得的真相,他實在是難以置信,因為手下在楚府內部查了竟然說葉菱兒的孩子其實是楚千皓的,這怎麼可能,楚千皓是葉菱兒的姑父,葉菱兒巴巴的要嫁給楚玉琅,可是她的孩子卻是她姑父的,也就是說真正與葉菱兒發生關係的乃是楚千皓,可是娶葉菱兒的卻是楚玉琅。

  這楚府內部的事還真是骯髒,楚玉琅的眼神冷若薄冰。

  楚琉月看他的神情自然知道他已知葉菱兒的孩子是誰的。

  「既然你知道那孩子是誰的,何必還要多此一舉跑來問我。」

  「因為不相信查到的事情,而我相信你。」

  楚玉琅肯定的說道,雖然和這小丫頭才初起見面,但是他就是相信,只要這丫頭說出口的話,很少是謊話,他便不由自主的相信她,雖然這有點不可思議,和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樣。以前他是從來不相信任何人的。

  雖然楚玉琅相信楚琉月,楚琉月可不是那種喜歡理事的人,再一個她為什麼要告訴他啊,所以笑著搖了搖頭。

  「楚大少爺,這是你自個的事情,與我何干,你信或者不信,都自己決定吧。」

  楚琉月越是不說,楚玉琅越是想從她嘴裡聽到這件事情的可信度,所以執傲的盯著楚琉月。

  最後他緩緩的開口問:「你如何才肯說呢?」

  楚琉月一聽他問這話,便來了興趣,笑瞇瞇的望著對面的男人。

  「這樣吧,我賣給你,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銀子一個消息嗎?」

  對面的男人下巴差點掉下來,這女人多會賺錢啊,一個消息賣一千兩,可是看到她眼神精亮,提到錢時的神彩飛揚,似乎那一千兩也不算一千兩了,所以楚玉琅一口便答應了。

  「好。」

  他說完直接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張銀票,放到桌子上:「這是一千兩的銀票。」

  楚琉月由此可以肯定,這男人相當的有錢,一千兩的銀票眉頭都皺一下,本來她是想把他嚇跑的,沒想到人家竟然真的出一千兩,既如此,她為何不能賺一千兩呢,想著便起身走過去,認真仔細的看了一千兩銀票,那神情似乎生怕這銀票是假的,看得身側的人有些無語,難道他會給她假的銀票不成。

  無奈現在他不便露出身份,所以只能讓別人懷疑。

  等到楚琉月確認了這一千兩的銀票是真的,她才慢條斯理的說道。

  「差不多吧。」

  一千兩銀票買了四個字,還是模菱兩可的四個字,對面的男人瞬間好似被雷擊了,好半天沒反應,盯著楚琉月,最後沉穩的說道:「我要的是是還是不是?一個字或者兩個字。」

  楚琉月收起了銀票,回首笑望向楚玉琅,看出他的心情極端陰驁,不過她並不害怕他,依舊不卑不亢的說道。

  「你這人真有意思,你買消息,我賣消息,立場不一樣,你要一個字或者兩個字,但是我要多送啊,這樣以後人家才會願意跟我買消息,這叫促銷懂嗎?」

  楚琉月說完,對面的楚玉琅已經是一臉黑線條了,眼裡更是閃爍著寒氣,頻臨發怒了,不過他知道自己呆下去未必討得了好,所以為免自己抓狂殺了這丫頭,趕緊的起身,冷哼。

  「走了。」

  「好走啊。」楚琉月平白得了一千兩的銀子,心情格外的好,雖說她手頭上有錢,可是沒人嫌錢多啊,再一個等到離了楚府,她可要養著好幾個人呢,這吃飯穿衣的哪一樣不要錢啊。

  「小蠻,送送大少爺。」

  「是。」小蠻爽快的應聲,請了一臉黑線條的楚玉琅離開桃院。

  桃院的門前,小蠻遇到了薔院那邊一個過來通風報信的婆子,小蠻賞了她一塊碎銀子讓她去打酒吃,老婆子歡天喜地的走了。

  原來葉菱兒在蓮院裡等候楚千皓,現在楚千皓總算回來了。

  葉菱兒立刻前往薔院去找楚千皓,兩個人不知道說什麼,說著說著裡面傳出了葉菱兒的哭聲,還有楚千皓的哄勸之聲。

  外面偷聽到的婆子立刻跑到桃院來通風報信了。

  小蠻稟報給楚琉月,楚琉月便知道葉菱兒之所以去見父親,定然是因為楚玉琅不願意娶她為妻,現在她肚子裡有喜了,很快肚子便大了,楚玉琅不願意娶,葉菱兒肯定要著急啊。

  桃院的正廳裡,楚琉月來回的踱步,然後眉眼一挑,脆生生的笑起來,嫵媚中透著可愛,望向小蠻和石榴,還有冰舞三個丫頭:「你們想不想離開這裡?」

  三丫頭一聽眼睛全都亮了,她們真討厭這個地方呢,巴不得早點離開,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是好心的。

  「小姐,你有辦法。」

  楚琉月點頭:「沒錯,小蠻你跟我去一趟薔院。石榴收拾東西,記著我們的東西一定要全都收拾好,冰舞你去通知陸遲,前往上官府,回頭我們會去上官府。」

  「是。」三個小丫頭俐落的應聲,然後各種散開去做事。

  楚琉月領著小蠻一路往楚府的薔院,不過兩個人挑的是僻靜的小道,避開了府內的下人,悄悄的潛進了楚府薔院,因為她們若是從前面進去,前面的動靜一定會驚動楚千皓的,那他和葉菱兒兩個人就會安份守已的呆在薔院裡,那她還拿什麼來說事啊。

  楚琉月賊笑著,和小蠻兩個動作俐索的很快走到了楚千皓的房間外面,房間外面遠遠的守候著葉府的三個丫鬟,還有楚府這邊的兩個小丫鬟,幾個人一看到楚琉月神不知鬼不不覺的進來,不由得嚇了一跳,然後同時的施禮:「見過二小姐。」

  楚琉月理也不理,她現在可要抓住楚千皓和葉菱兒的把柄,這樣才可以藉機說事。

  所以兩個人直管往裡闖,人未進去,便聽到房間裡楚千皓略有些不安的聲音響起:「別哭了,有人進來了。」

  說話間,楚琉月已經領著小蠻衝了進去,一進去便看到楚千皓摟著葉菱兒正在哄勸著,不時的伸手替她揩眼淚。

  楚琉月冷眼看著這一切,還真是替這男人臉紅,葉菱兒可是你侄女兒,你把葉氏置於何地,雖然她現在在庵堂裡,好歹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情份。

  或者男人都是食色性也的,楚琉月看著楚千皓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未婚夫,不正是因為自己的木訥保守不樂意和他做那種事,所以便找上了她同父異母的妹妹了嗎?男人果然是用下半身考慮事情的人。

  這種時候楚琉月可沒有時間去感歎,她有正事要做,所以盯著房裡的楚千皓和葉菱兒,大叫起來。

  「父親,葉菱兒,你們在幹什麼?」

  楚千皓和葉菱兒兩個看到她進來,本就慌亂了,這會子再被她大喝一聲,兩個人立刻手慌腳亂的分開,離得遠遠的。

  楚千皓望著楚琉月,眼裡的光芒別提多冷了,陰森至極。

  「楚琉月,你有沒有禮貌啊,要進來前至少該讓人通報一聲吧。」

  這明顯的是惱羞成怒,楚琉月眼神冷冷,通報讓他們有所準備嗎?

  她抬首盯著楚千皓:「父親,這葉菱兒可是母親的侄女兒,你們青天白日的做什麼了?」

  楚千皓聽到楚琉月提到葉氏,心裡總歸是不安的,可是一想到葉氏和王常做出的事情,再想到葉菱兒那年輕美好的身子,現在她又懷上了他的骨血,這是他的孩子啊,反正現在的他沒有正妻,娶葉菱兒為正妻也沒什麼不好,這是楚千皓的打算,當然這事他還沒有和葉菱兒說呢,先前只顧著安慰葉菱兒了。

  不過玉琅不願意娶葉菱兒,他心底多少還是有些小高興的。

  楚琉月望著楚千皓,看他雖然惱怒,眼裡不時閃過的卻是愉悅的光芒,心裡不由得越發的不屑,這男人竟然動了娶葉菱兒為妻的思想,雖然古代娶年輕的姑娘多的是,但是他可否想到這葉楚兩家都是有顏面的人家,她敢打賭,葉大將軍就是弄死了葉菱兒也不會讓葉菱兒嫁給楚千皓,而壞了葉家的臉面的。

  楚玉琅雖然有些想法,可是被女兒當面責問,還是十分的難堪的,臉色陰沉。

  「楚琉月,這是你對一個父親的態度嗎?」

  楚琉月存心過來打碴的,又豈會給楚千皓面子,忍不住大叫:「做父親的沒有一點的規矩樣子,如何讓女兒的對你尊重。」

  楚千皓聽了楚琉月的話,忍不住叫道。

  「我做了什麼,只不過是勸了菱兒兩句。」

  「勸她怎麼摟到一起去了,父親,你真讓我失望。」

  楚琉月滿臉痛心開口中,葉菱兒看看楚千皓又望望楚琉月,忽然眼裡閃過歹毒的光芒,這楚千皓可是極疼她的,她是知道的,男人嘛對女人的寵愛,她還是有感覺的,所以葉菱兒眼裡攏上了眼淚,望向了楚千皓。

  「姑父。」

  她叫了一聲,便傷心的哭起來,肩膀上下的抖簌,似乎不堪這種打擊似的。

  楚琉月看葉菱兒出聲,她倒要感激這個女人了,算是幫了她大忙,果然葉菱兒一開口,那楚千皓的臉色直接便綠了,朝著楚琉月大吼:「父親的事情自己會解決,你給我滾出去。」

  「憑什麼讓我滾出去啊,楚府這邊我是內宅的當家,出了這種事,我豈能不管。」

  「你——」

  楚千皓被楚琉月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側的葉菱兒還在哭,然後說道:「姑父,這種不孝女把她攆出去,看她還敢如此大逆不道。」

  葉菱兒話落,楚千皓立刻喘著氣大叫:「還不快滾,否則別怪父親心狠,把你攆出去。」

  楚琉月卻不理會楚千皓,直接朝葉菱兒撲了過去,一把抓上了葉菱兒的頭髮往地上扯:「讓你拾攛讓你拾攛。」

  她已經看出了楚千皓心疼葉菱兒,人說打蛇打七寸,打人嘛,自然打他心疼的人,果然楚琉月一扯葉菱兒的頭髮,那楚千皓便心疼極了,叫起來:「反了,反了,楚琉月給我滾出去,滾出楚府去,從此後你與我再不是父女。」

  楚琉月忽地便停住了手,狠狠的瞪著楚千皓:「父親,真的要攆我走?」

  「是,你滾出去吧。」

  楚千皓恨不得立刻把楚琉月攆出去,此刻他都快被氣瘋了,聽到楚琉月的問話,早吼起來。

  楚琉月依舊死死的拽著葉菱兒的頭髮,瞪著楚千皓,一字一頓的說道。

  「父親既然要攆我走,便寫下斷絕父女關係的憑書,從此後我是生是死再與楚府無半點干係。」

  楚琉月一說完,那楚千皓愣了一下,葉菱兒眼見著楚千皓犯疑,立刻吃疼的叫喚了起來:「姑父,我疼啊,你快攆她走啊,她是個瘋子啊。」

  葉菱兒一叫,楚千皓立馬下定了決心,這女兒留著,日後若是菱兒進來,肯定還要受她的欺負,算了,斷決父女關係便斷決父女關係吧。

  楚千皓立刻取出筆墨紙張,俐落的寫下了斷絕父女關係的憑書,不但在下面簽了字,還蓋了印,表示從此後與楚琉月斷絕父女關係,楚琉月再不姓楚,以後是生是死,與楚家沒有一點的關係。

  楚琉月看楚千皓寫下了憑書,立刻示意小蠻上前取來,小蠻取了過來,她上下看了一下,沒有半點的毛病,才滿意的收了起來,然後照著葉菱兒的頭怒打了幾下,打得葉菱兒連連叫喚,那楚千皓衝過來想護著她,楚琉月已經鬆開了手,然後俯身貼著葉菱兒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謝謝你啊,葉菱兒,你個白癡,其實我早就想離開楚府了。」

  她說著站起身,看也不看身後的一男一女,領著小蠻揚長而去。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3 09:09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1:14 PM 編輯

第087章:夙燁吃醋

  天色已晚,楚府各處的燈籠掛了起來,點點光芒,散發著無限的清冷。

  楚府門前,得到下人稟報的楚玉琅攔住了楚琉月等人的去路。

  「二妹妹。」

  楚玉琅的聲音暗沉無比,眸光中隱有冷意,他是對楚千皓和葉菱兒兩個不知謙恥的男女憤怒,竟然因為楚琉月撞破了兩人的事情而惱羞成怒的把她攆出楚府去。

  楚琉月站住,望向楚玉琅,看他瞳眸中隱有心疼她的意思,不由得好笑,唇角彎出閒花照影的笑意。

  「嗯?」

  「你不用走,我去找父親理論。」

  楚玉琅飛快的開口,楚琉月搖了搖頭,然後湊到楚玉琅的身邊,好心的說道:「其實我早就想走了,這種齷齪骯髒的地方,你不覺得令人窒息嗎?以後這裡便是你的天下了,你愛攪渾他便攪渾他,你愛殺人便殺人,總之所有的事情都與我沒有一丁點的關係了。」

  楚琉月說完爽朗的一笑,轉身領著三個小丫鬟,上了府門外的一輛馬車,命令馬車伕駕車離去。

  身後,燈籠之下,楚玉琅俊俏的面容上,眼神一閃而過的遺憾,本來他還覺得這小丫頭有趣呢,沒想到卻讓她溜了,真是可惜了。

  馬車離開,楚玉琅身後走出來兩個手下,貼著楚玉琅的身子輕聲的說道。

  「爺,她竟然走了,要不要——」

  若是那女人洩露了他們的消息,可就麻煩了。

  楚玉琅抬眸冷冷的瞪了手下月影一眼:「你們這樣幹才會洩露我們的行蹤。」

  那女人是招惹不得,若是招惹她,她定然會想辦法對付他們,而他們不但行蹤洩露,還會惹來她的報復。

  月影點頭,心裡對於主子的話有些不以為然,不就是一個黃毛小丫頭嗎?那裡有那麼厲害。

  一輛簡約的馬車,行駛在熱鬧的夜市上,馬車裡三個小丫頭興高采烈的說著話。

  「小姐,真是太好了,我們終於脫離楚府了。」

  石榴最開心,因為對於楚府,她一直是不高興的,當初她們在楚府裡吃了多少苦,現在總算脫離楚府了,還有什麼事比這件事更高興呢。

  「是啊,以後楚府什麼事都與我們無關了。」

  三個小丫頭越說越開心,楚琉月只是微微一笑,看著她們三個人,心裡卻有一些愁悵,雖然楚府的人待她不好,可是從某種形式上講,那也是屬於她的一個家。

  外面馬車行駛了一段距離,忽地停了下來,小蠻忍不住開口問:「怎麼了?」

  前面駕車的馬車伕說:「小蠻姑娘,有人攔住了去路。」

  一聽說有人攔住了去路,小蠻立刻氣勢洶洶的掀簾望出去,待到看到攔住馬車的人時,她笑了起來,回頭興奮的說道:「小姐,是上官聖醫,上官聖醫領著人過來接你了。」

  一聽說師父過來了,楚琉月高興的掀起車簾,只見馬車的對面停著一輛馬車,還有數匹高頭大馬,最前面馬上端坐的人正是上官銘,還有寧辰和寧華等人,不但是他們,連君洛凡也來了。

  上官銘等人一看到楚琉月掀簾望過來,皆紛紛的翻身下馬奔了過來,楚琉月也從馬車上躍下來,奔了過去。

  上官銘一把拉著楚琉月的手,激動的說道。

  「小月兒,師父來接你了。」

  楚琉月笑了,先前的愁悵一下子煙消雲散了,她不是沒有親人,她還有師父,師兄,還有兩個小師弟,從此後他們便是她的家人了。

  「謝謝師父。」

  楚琉月高興的喚道,然後抬首望向君洛凡,寧宸和寧華。

  「謝謝師兄和兩位小師弟了。」

  寧辰和寧華二人撇嘴,他們兩個才不是自願來的,是被師傅給打起來的,因為陸遲去了上官府,師傅知道師姐要脫離楚家去上官府,所以師傅一個高興,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來迎接小師姐,這看得他們兩個好吃味。

  不過聽到楚琉月向他們道謝,兩個人又覺得很開心,因為多了一個小師姐,就多了一個家人,雖然他們可能依舊會挑釁她,不過心裡已經認了楚琉月是親人了。

  君洛凡走了過來,望著楚琉月:「小月兒,謝什麼,我們都是你的親人,以後沒了楚府,你還有我們大家呢。以後你待在上官府裡,我就放心了。」

  他就不用再睡楚府的屋頂了,因為上官府裡有寧宸和寧華兩個,還有不少護衛的人,都是高手。

  上官銘醫術高超,平時救了不少人,有些人乃是江湖高手,因為厭倦了江湖的廝殺,再加上上官銘救了他們,他們便留在上官府報恩,所以要想在上官府殺人,那簡直是難上加難的事情,所以君洛凡就不用擔心楚琉月了。

  不過君洛凡的話說完,上官銘卻挑高了眉,自己收的這個弟子,除了對醫術癡狂外,對什麼都不太在意,尤其是對女人更是厭煩,沒想到他和小月兒竟然相處得這麼好,還真是大出他的意外,不過師兄妹們相處得好,他還是很高興的。

  「小月兒,我們回上官府了。」

  「是,師傅。」楚琉月笑著應聲,被上官銘拉著上上官府的馬車。

  小蠻去吩咐楚府的馬車伕自回去吧,她們也跟著上了上官府的馬車。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了上官府。

  上官府門外,君洛凡告辭回君府去了,上官銘和楚琉月等人進了上官府,寧辰寧華二人和楚琉月招呼了一聲,便自去睡覺了,理也不理上官銘,上官銘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然後望向楚琉月嘟嚷。

  「小月兒,你看到了嗎?師傅真的好苦啊,你看這兩個死小子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以後小月兒來了就好了,師傅就有指望了。」

  上官銘分明是藉機撒嬌,小蠻和冰舞等丫頭嘴角猛抽,這是那個名滿天下的上官聖醫嗎?都說他乖僻,其實看來也是一個好玩的老小子,只不過愛恨分明罷了,不喜歡的人別想得到他一個好臉色,喜歡的人他卻是真心對待的。

  楚琉月早笑著伸手套上了上官銘的手臂,甜甜的說道。

  「師傅,你放心,以後我會幫你教訓他們的,而且沒有他們,你現在還有我啊,以後我會幫助你欺負別人的。」

  「好,好啊。」

  上官銘一聽這話,別提多開心了,這一輩子,他最想的事情便是有一個乖乖的女兒和他一起欺負別人了,可是偏生了一個兒子,還是整天看不見的,後來收了一個君洛凡,是個醫癡,除了習醫啥也不理會,再後來收養了寧辰和寧華兩個小子,那兩個傢夥就是為了折磨他的,處處與他作對,現在總算好了,有這麼一個與他同心濟力的小丫頭了。

  上官銘到最後竟抹起上眼淚了,小蠻等小丫頭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有沒有這麼誇張啊。

  那上官銘才不理會別人怎麼想,還在那裡發感概。

  「師傅真是太高興了。」

  「師傅,我也很高興,謝謝你。」

  楚琉月這一句話是發自肺腑的話,前世沒有父親的愛,今生也沒有得到楚千皓的父愛,但是她卻從上官銘的身上得到了,所以她心裡暖暖的,真的很喜歡上官銘。

  不過她一說話,上官銘便伸出手啪的拍了一下她的手:「和師傅說謝字幹什麼?」

  楚琉月眼裡閃起氤氤的光芒,然後望向上官銘說道。

  「師傅,我與楚府從此再沒有干係,而且楚千皓給我寫下了斷絕父女關係的憑書,從此後我不再姓楚,我想改姓上官,師傅說怎麼樣?」

  楚琉月笑望著上官銘,上官銘一時有些發懵,小月兒說改姓上官,那他不是多了個女兒嗎?若是小月兒改成上官琉月,她不但是他的弟子,也是他的女兒了。

  「小月兒,那你以後不就是我的女兒了嗎?」

  上官銘盯著楚琉月,楚琉月看他呆呆萌萌的樣子,十分的可愛。

  不過卻逗起上官銘來,停住了腳步斜睨著上官銘。

  「難道師傅不樂意?」

  她說著不等上官銘說話,便又自顧說道:「那算了吧,我還是想想用個什麼姓呢?」

  上官銘立刻急了,趕緊的吼起來:「別,別,就叫上官琉月,就叫上官琉月,我哪裡不樂意啊,我這是高興的好不好。」

  他說完套上了楚琉月的手臂,認真的說道。

  「小月兒,你都說了姓上官的,不帶改成姓別的啊。」

  「好,我知道了,師傅,以後我不再叫楚琉月,而是叫上官琉月了。」

  上官銘聽到楚琉月的肯定,這下是真的高興了,激動得嘴都咧開了,鬍子直顫,然後一路把楚琉月送到明玉軒。

  一到明玉軒,上官銘便大叫起來:「來人啊。」

  明玉軒裡一下子湧出十幾個來,有丫鬟婆子還有僕婦,這些人一走過來便恭敬的施禮:「見過老爺。」

  上官銘擺了擺手,然後望向那些下人,尊重其事的說道:「記住了,現在小月兒不叫楚琉月,她叫上官琉月了,她是老爺我的弟子兼女兒了,以後你們都給我當心點,別惹得小姐不高興,否則我把你們一個個扒了皮,扔到毒蛇窟裡讓毒蛇吃。」

  上官銘話落,明玉軒裡人人臉色驚嚇,然後同時望和楚琉月,恭敬的喚了一聲:「見過小姐。」

  楚琉月沒想到明玉軒裡竟然有這麼多人,這說明師傅真的很重視她,她的心裡越發的暖了,掃視了明玉軒的下人一眼,然後點頭:「大家都起來吧,以後若是大家不惹事的話,我不是個難相處的人。」

  楚琉月說話溫溫融融的,聽得那些下人的耳朵裡,總算鬆了一口氣,小姐還是很好的。

  上官銘再次心急的開口:「小月兒,你進去休息,師傅立刻進宮去找皇上,讓皇上給你賜上官的姓,省得那楚家的人到時候再來反悔什麼的。」

  楚琉月看他急急的走出去,趕緊的喚道:「師傅。」

  上官銘停住腳步,回望過來:「怎麼了?小月兒。」

  楚琉月緊走幾步,走到上官銘的身前,從袖中取出了楚千皓寫下的憑書,遞到上官銘的手裡,然後笑瞇瞇的說道:「師父,這是楚千皓寫下的憑書,你看是不是有用?」

  上官銘接過了憑書,看了一下,然後點了頭,楚琉月靠近他的身邊,悄身的說道:「師父,以後你既是我的師父,也是我的父親。」

  楚琉月說完轉身離去,上官銘卻有些發呆,小月兒真是太讓人感動了。

  「小月兒。」

  楚琉月回首,驀然一笑,恍若天邊的輕雲,嫵媚嬌俏,親暱的開口:「師父,你不是要進宮去嗎?」

  「是的。」上官銘回過神來,然後飛快的離開了,其實楚琉月更願意喚他一聲父親,但是因為前世的爸爸,今世的楚千皓,都讓她討厭父親這個詞,所以她更願意喚上官銘為師父,獨一無二的。

  待到上官銘離開。楚琉月掃視了身後的下人一眼,問道:「誰是明玉軒的管事啊?」

  這麼多人肯定要有一個管事的僕婦的。

  楚琉月話音一落,便有一人走出來,眼裡擒著眼淚望著她,哽咽著說了一聲:「小姐,是我。」

  楚琉月一眼望過去,才發現明玉軒的管事竟是董媽媽,董媽媽幾步走過來,一把抱住楚琉月:「小姐,你總算出了那個虎狼窩,這下奴婢算是放心了。」

  「董媽媽,我說了沒事的,你別難過了,現在該高興才是。」

  董媽媽一聽確實如此,曾經所吃的苦也值得了,她們終於遠離了那些是是非非,現在上官老爺可是很疼小姐的,小姐成了上官聖醫的女兒,她算是真的放心了。

  「是,小姐,夜已深了,小姐去休息吧。」

  楚琉月立刻點頭應了,她真有點累了。

  董媽媽立刻吩咐明玉軒這邊的下人各自散了,自己扶著楚琉月一路進了明玉軒的房間休息。

  皇宮,宣政殿。

  明堯帝召見了上官銘。

  他們兩個的交情十分好,一來因為上官銘為人正直,明堯帝十分的相信他,二來也是因為上官銘不參與任何的政事,所以明堯帝才能放開心胸的與他相處,而不擔心他參與任何的政事。

  上官銘說了今晚進宮的目的,明堯帝不由得稀奇。

  「你說讓楚琉月已與楚府脫離了關係,讓朕給她賜姓上官。」

  坐在下首位置上的上官銘點頭:「是的,皇上,小月兒現在是我的女兒了,當然要姓上官,但是我怕楚府的人到時候反悔,所以請皇上賜姓上官。」

  只要皇上賜了這個姓,就算日後楚府想反悔都不行。

  上首明堯帝倒沒說什麼,因為上官銘一生從未求過他什麼,反而是經常幫助他進宮看病什麼的,這個臉面他自是賣的,只是明堯帝知道上官銘一般人是看不入眼的,就算是他的女兒,有時候他也懶得理會。

  「那個小丫頭就那麼好?」

  明堯帝一提起楚琉月,上官銘的眼睛早瞇了,連連的點頭。

  「小月兒是個很乖很漂亮的女娃紙。」

  「可是我怎麼聽說她很刁鑽很有心計。」

  對於楚琉月,明堯帝並不是一無所知,他也聽說了不少關於楚琉月的事情,所以認為那丫頭是個有心計的人,難道上官銘上當了。

  「上官兄不會是被那丫頭巧言花語的蒙騙了吧。」

  明堯帝話一落,上官銘臉色可就不好看了,直接噌的一下站起身望向上首的明堯帝:「皇上這是污辱小月兒,污辱她就是污辱我老頭子,枉我和皇上做了幾十年的朋友,竟然污辱我的小徒兒,真讓老夫寒心。」

  上官銘說完,一雙眼睛瞪向了明堯帝,明堯帝微微有些氣惱,不過卻對上官銘沒辦法發脾氣,他的年紀越來越大了,身邊能說得上話的人屈指可數,若是再收拾上官銘,不但名聲不好,他自己也沒了說話的人。

  「好了,朕不說她總行了吧。」

  明堯帝算是真心把上官銘當朋友的。

  「那你要不要給小月兒賜姓。」

  上官銘可沒忘了今晚進宮的目的。

  明堯帝聽了上官銘的話,想了一下,然後笑道:「這樣吧,朕與你下棋,若是你能贏了朕,朕明日便命沙衍去上官府頒聖旨怎麼樣?」

  上官銘倒也沒拒絕:「好。」

  明堯帝立刻命令沙衍擺棋,他要與上官銘下一盤,上官銘的棋藝不錯,與明堯帝不相上下,只是他平常不喜歡與明堯帝下棋,因為明堯帝不管輸贏都會發脾氣。

  不過這次為了小月兒,上官銘倒是認了。

  宣政殿,薰香輕繚,兩個人開始下棋,因為棋逢對手,所以下得很慢,等到兩個人的棋下完了,天都快亮了,而且是明堯帝敗了,以一子之差敗給了上官銘。

  上官銘一邊打哈欠一邊追問:「這下你可要說話算話。」

  這一次明堯帝難得的沒有生氣,因為他以往生氣,是因為上官銘沒有盡全力,有時候讓他來著,所以他才會生氣,即便是贏也贏得不光彩,但這一次上官銘為了楚琉月倒是盡全力下棋了,而他只輸了一子,說明他的棋藝進步很大了。

  明堯帝想著高興的說道:「朕一言九鼎,豈會說話不算話。」

  明堯帝說完瞪了上官銘一眼,然後命令一側的沙衍:「回頭提醒朕擬一道聖旨,賜楚琉月為上官姓。」

  「是,皇上。」

  上官銘總算滿意了,然後打著哈欠說道:「皇上,那老夫回府了。」

  明堯帝揮了揮手,等到上官銘離開,他的貼身太監沙衍提醒他:「皇上,天近亮了,皇上是要息一會兒上早朝,還是現在便準備了上早朝。」

  明堯帝打了一個哈欠,起身說道:「朕到底年紀大了,還是息一會兒再去早朝吧。」

  兩個人一路往宣政殿裡走去,走了一段路程,明堯帝忽然想到一件事。

  「沙衍,你說楚琉月以後是上官的小弟子兼女兒了,朕要不要把她指給朕的皇子為妃啊。」

  一直以來明堯帝都遺憾上官銘沒有女兒,這會子他收了一個小弟子,他要不要把他的弟子指婚給他的兒子為妃呢。

  明堯帝話一落,沙衍認真的想了一下說道:「皇上,奴才認為眼下還是全力應付慕紫國的使臣為好,至於指婚的事,等這件事結束後再來議皇子的親事不遲。」

  明堯帝一聽,倒也是真的,逐不再多說:「看來朕真的是老了。」

  「皇上一點都不老。」

  兩個人的說話聲漸漸的小了。

  上官府,明玉軒裡,楚琉月一覺睡到自然醒,從內到外的舒爽,這還是她穿越到古代以來,睡得最安心一覺,以前半夜睡覺都擔心有人謀算她,現在她完全沒有這個擔心,因為上官府並不是什麼人想進便可以進的,雖然這裡遠離了政治的中心,卻反而因為這個而受到更多人的喜愛。

  明玉軒的房間裡,楚琉月一睜開眼睛,便被眼前的情景給驚住了,只見房間裡,堆滿了各式的名貴華裳,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不但是衣服,桌子上還有成堆的首飾。

  楚琉月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做夢了,陡的閉上眼睛,待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裡依然是擺滿了各式的名貴衣裳以及名貴首飾。

  小蠻走了過來,笑意盈盈的說道:「小姐,這是上官聖醫為你準備的,聽說一大早上官聖醫便命京裡有名的成衣坊和首飾店把這些東西送了過來。」

  楚琉月翻身坐起來,心中說不出的感動,她是何其有幸,遇到了這麼一個疼愛她的人。

  「師傅呢?」

  「現在在府裡休息呢,聽說昨夜上官聖醫進宮陪皇上下了半宿的棋,皇上同意了給小姐賜姓上官。」

  楚琉月勾唇而笑,現在她說什麼都是虛的,唯有用餘生來好好的敬重著他,他不但是她的師父,還是她的父親。

  「嗯。」

  楚琉月點頭,然後命令小蠻:「把這些東西全都收起來吧。」

  「是,小姐。」

  小蠻自然也是十分的高興,小姐能有喜歡她的人,她自然替小姐高興。

  房間裡,小蠻正收拾東西,門外石榴興奮的衝進來,一看到楚琉月坐在床上,忙高興的說道。

  「小姐,快起來,聖旨過來了,讓小姐去前面的正廳接旨呢。」

  接了這聖旨,以後就算楚府的人想反悔都不行,因為這是皇上下旨賜的上官姓,容不得任何人反悔。

  「好。」

  楚琉月也很高興,立刻動手穿起衣服來,兩個小丫鬟精挑細選了一套衣服,穿到楚琉月的身上,粉粉嫩嫩的嬌俏小佳人一個,房間裡是從未有過的喜氣。

  很快收拾好了一切,主僕三人走出了房間,房門外的石階上,停著四個眉清目秀,忠厚老實的丫頭,一看到楚琉月走過來,便恭敬的一福身子:「奴婢給小姐請安了。」

  「起來吧。」

  四名小丫鬟起身,董媽媽領著明玉軒內的下人走了出來,眾人一起向楚琉月行禮:「見過小姐。」

  楚琉月清雍的點頭,然後吩咐下去:「一起去前面接旨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上官府前面的正廳接旨。路上又遇到了寧辰和寧華二人,各帶著一眾人,兩個傢夥一看到楚琉月,便不滿的抗議:「師姐,為什麼師傅進宮讓皇上給你賜姓上官,卻沒讓我們姓上官呢?」

  其實這兩個傢夥就是搗蛋,他們從沒想過改了寧姓,姓上官的,這會子只不過是逗楚琉月,而且有些吃味了,

  楚琉月笑了,然後一本正大經的說道:「要不然你們兩個也改了寧姓,姓上官,我想師傅一定很高興,有了我這女兒,又有了兩個兒子。」

  寧辰和寧華二人一下子臉黑了,嘴巴嘟得更高了。

  「師姐,你就欺負我們,你敢欺負夙世子嗎?」

  寧辰和寧華二人對於楚琉月和夙燁之間的事情還是有些知道的。

  誰知道他們兩個人的話一落,從旁邊傳來一道大吼聲。

  「你兩個小子是皮癢了是不是,又欺負你師姐。」

  寧辰和寧華二人嘴角狠抽,咋這麼倒楣啊,只不過說一句話的事,便被師傅給逮到了,扯著笑轉身望向上官銘。

  「師傅,我們沒有,是逗師姐玩兒的。」

  上官銘瞪了他們兩人一眼,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現在你們若是再欺負你們師姐,看我如何收拾你們。」

  「知道了。」

  寧辰和寧華二人苦了臉,楚琉月好笑的睨了他們一眼,然後走過去挽著上官銘的手,柔聲說道:「師傅,他們兩個不敢欺負我,我們就是鬧著玩兒的,師傅,我們去前面接旨吧。」

  「嗯,走。」

  上官銘和楚琉月兩個笑瞇瞇的,一副爺倆好的樣子,往前面走去,身後跟了一大堆的人。

  上官府前面的正廳裡,管家已經擺好了香案,備下了跪墊,待到上官銘和楚琉月二人進來時,沙衍立刻過來向上官銘道賀:「恭喜上官聖醫喜得關門弟子,既有了小弟子又有了女兒。」

  「這話老夫愛聽,沙衍你在皇上面前吃得開,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上官銘誇了沙衍一句,不過沙衍有些無奈,除了上官聖醫敢大咧咧的直呼其名,其他人卻是不敢呼的。

  楚琉月忍不住發笑,沙公公的臉可是有點黑了,楚琉月趕緊的走過去圓場:「琉月見過沙公公。」

  沙衍打量了楚琉月兩眼,然後眼睛亮了,這小女娃紙確實不錯,難怪上官銘把她當成命疙瘩,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想著打了一個千:「琉月小姐有禮了。」

  楚琉月向沙公公施了禮後,望向身後的上官銘:「師傅,我們是不是該接旨了?」

  上官銘立刻想到了接旨這件事,趕緊整了整衣服,笑瞇瞇的點頭:「沒錯,接旨接旨。」

  上官府的一干人,立刻全數跪了下來,沙公公領著宮中的兩個太監頒發了聖旨,聖旨上的大意是廢楚琉月楚姓,賜姓上官,從此後改名為上官琉月。

  楚琉月笑著伸出手,眼裡閃過光亮,唇角笑意盈盈。

  從今日開始,她不再是楚琉月了,和楚府再沒有一點的關係,她叫上官琉月了。

  沙公公把聖旨放在了上官琉月的手裡,然後向上官銘道賀。

  「老奴在這裡祝賀上官聖醫了,老奴先回宮了。」

  上官銘立刻笑著挽留沙衍:「沙公公,留下來吃點茶再走吧。」

  沙公公趕緊的搖頭,他在這上官府吃什麼茶啊,這老小子一會兒來了脾氣,他還不得倒楣啊,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連連搖頭:「皇上在宮中等著奴才回去復旨呢,奴才就不打擾上官聖醫了。」

  「好,去吧去吧。」

  上官銘擺手,好似沒看到沙公公臉上虛偽的笑。

  等到宮中的人退出去,上官銘吩咐了上官府的下人皆退下去,他自己和楚琉月,不,現在開始楚琉月是上官琉月了,他和上官琉月兩個人一路回明玉軒。

  上官琉月想到先前房裡擺放的那些衣服首飾,不由得笑著說道:「師傅,你太寵琉月了,怎麼買那麼多的衣服和首飾啊。」

  上官銘一聽琉月提到那些,早擺手了。

  「師傅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所以便讓人多送一些來,女娃子本來就要打扮得漂亮一些,留著穿。」

  「嗯。」琉月不再說話,點頭,挽著上官銘的手一路往明玉軒走去,路上上官銘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和琉月說到:「今日皇上賜了小月兒上官的姓,以後小月兒便是我上官家的人了,明日師傅想邀一些人過府來慶祝一下,小月兒認為可行嗎?」

  一聽到慶祝,琉月便想到了上次拜師的事情,人太多了,她不太喜歡人多,可是又不想拂了師傅的好意,便笑著說道:「行,不過只請朋友便成。」

  上官銘同意了,這一次他本來就沒打算請多少人,只是告訴大家一聲,小月兒以後是上官府的人了,不但是他的弟子,還是他的女兒。

  「那小月兒有沒有想請的朋友?」

  上官銘問琉月,琉月想了一下,然後說到:「我也沒有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師傅看著辦吧。」

  若說朋友,晏錚倒算上一個,只是眼下他和那南宮巽音不知道怎麼樣了,他自己的問題都沒有解決,若是她這時候請他,會不會惹得南宮巽音越發的竭斯底裡。

  「好。」上官銘點頭,對於要請的人他是有數的,只是有一個人他不知道請還是不請,所以便問了琉月。

  「那夙王府的世子夙燁請還是不請呢?」

  上官銘望著琉月,琉月想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挑高了眉,想起上次拜師的時候,夙燁鬧事的事情,不由得臉色微暗,直接的搖了頭,然後說道:「別請他了,省得他又招事。」

  「小月兒,不請他恐怕才招事。」

  上官銘看得很清楚,那傢夥對小月兒很有興趣,這會子不請他,恐怕又要生事,倒不如請了他的好,想著望向琉月。

  「小月兒,這事師傅來做個主,請他一回如何,省得他找出名堂。」

  琉月想了想,既然師傅做主了,那普由著他。

  「好,那就請他一回。」

  琉月應了,上官銘算是放心了,兩個人說著話已經走到了明玉軒,上官銘喚了一個丫頭過來:「小芙,過來。」

  上官銘望向小芙,命令她:「今兒個領著小姐在府裡好好的逛逛,知道嗎?」

  「是,老爺。」

  上官銘吩咐完了小芙,望向了琉月:「小月兒,為師去請朋友了,今兒個你什麼都不要想,呆在上官府裡好好的休息一天。」

  「好的,師傅。」

  琉月乖乖的應著,上官銘歡喜不已的轉身離去,走了幾步竟然哼起了歌,雖然他的歌唱得跑調了,可是仍然可聽出唱歌的人十分的開心,琉月笑望著走遠了的上官銘,一動也不動。身側的小芙小聲的說道:「老爺很久沒有這樣開心了。」

  琉月回頭望向叫小芙的丫頭,是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鬟,看上去十分的機靈,楚琉月倒是十分的滿意。

  「小芙,是嗎?以後你和石榴一起侍候我的衣食起居。」

  「謝小姐。」

  小芙高興的說著,琉月又望向身後的小蠻和冰舞兩個:「以後你們負責外面的事情。」

  「是,小姐。」

  上官琉月領一眾人走進了明玉軒。

  下午,上官府開始忙碌起來,為第二日的宴席準備著,雖然沒有多少人,但來的人身份可都是很尊貴的,老爺吩咐了下來,不能馬虎了事,所以管事領著人各處準備著。

  上官琉月領著幾個小丫鬟各處閒逛,隨處見到的下人都面帶笑意,恭恭敬敬,和以往在楚府不可同日而語,心情也無端的變好。

  第二日中午,客人陸續的到了。

  上官銘記著琉月不喜歡客人太多,所以這一次倒真的沒有請多少人,也就一桌的人而已。

  君丞相父子二人,還有武寧候爺,另有京城的商賈兩人,這兩人因平時喜做善事,曾得過上官銘的救治,所以與上官銘極要好,所以上官銘便又請了他們。

  最後還有姬塵和夙燁兩個人。

  至於武寧候府的晏錚,上官銘倒是沒請,因為眼下那善妒的巽音公主就在武寧候府盯著呢,若是讓那南宮巽音知道晏錚來上官府祝賀,只怕又要鬧一番了。

  本來請的也只有七八人,誰知道臨近中午的時候,宮裡的皇上竟然派了惠王過來了,因皇上和上官銘要好,所以便讓兒子代替他過來祝賀一聲。

  最後不但是惠王來了,五公主鳳碧雲也來了,因為她想見夙燁,卻沒得機會,正好有這麼一個出宮的機會,便央了惠王跟了出來。

  上官銘只得招呼著惠王和五公主,惠王還好一些,一向溫潤有禮的,可是五公主鳳碧雲一向刁蠻任性的,上官銘看到她便頭疼。

  幸好有夙燁在,尚京裡的人都知道五公主喜歡夙燁,對他的話可說是言聽計從。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上官銘命令管事準備開宴,吩咐人去明玉軒請了琉月小姐過來。

  下人應聲前往明玉軒去請琉月小姐。

  這裡上官銘請了眾人往中庭的花園,今日天氣晴好,適逢中庭的菊花開了,正好邊用膳邊賞菊,倒也不錯。

  一眾人剛起身,竟然又有下人稟報,隆親王府的鳳晟世子帶了禮物過來祝賀,客人上門,上官銘豈有不迎的道理,立刻吩咐管事的把鳳晟世子給請了進來。

  一時間滿廳生香,上官銘請了客人往中庭而去,路上,幾個年紀大的望著前面幾個風華瀲灩,各有特色的男兒,不由得歎息。

  「我們是老了,看看這年輕一輩的,個個都是人中龍鳳,我們想不服老都不行啊。」

  君丞相說完,一側的上官銘可就不服老了。

  「你老了可別算上我,我還年輕著呢。」

  上官銘話一落,一側的武寧候爺倒是點頭說到:「確實如此,上官兄的心永遠都是年輕的。」

  武寧候爺的話立刻贏來了哈哈的笑聲。後面幾個年紀大的說得熱鬧。

  前面幾個光華驚艷的人也自顧說著話,彼此間輕輕的調侃著,隱有笑聲響起。

  幾個人各有風姿,一看望去,竟似繁花臨世,不比美艷的女子差之分毫,那驚人的風華,使得滿園的菊花都失色了。

  五公主鳳碧雲望望這個,望望那個,直看得眼花繚亂,讚歎不已,最後把眸光落到了夙燁的身上,唇角掛著淺淺的傾慕之笑,她看來看去還是夙燁最合她的心意,鳳晟魅惑,六皇兄溫雅,姬塵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君洛凡對人事卻又很淡漠,至於夙燁卻是風華蓋世的,時而魅惑,時而高雅,時而霸道,時而冷若冰霜,融合了多種讓人著迷的特質。

  五公主鳳碧雲一眨不眨的望著夙燁,然後忍不住開口。

  「夙燁,最近你為什麼不進宮去看我啊,父皇不准我隨便出宮,我想出宮看你都不行。」

  五公主鳳碧雲的話一落,週遭的幾個男人皆同情的看向了夙燁,五公主的刁蠻任性,眾人可是都知道的,他們慶幸五公主喜歡的人不是他們,而是夙燁,所以他們無事一身輕,最重要的是五公主不是一般人,若是一般人大可不必理會,她是皇家的公主,再怎麼樣也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給她。

  可惜夙燁卻不這樣認為,他壓根就不理會五公主鳳碧雲,而是拿一雙狹長的鳳眸睨著身側的幾個男人。

  姬塵,君洛凡,鳳晟。

  這些傢夥可都和小月兒有牽扯,他們和小月兒的關係,可比他要好得多了,小月兒現在對他還是很惱怒的階段,所以現在的處境與他可是十分不利的,一想到這個,他便心情鬱悶,不過現在來懊惱已沒有用,所以眼下他需要做的是盡快讓小月兒對他有好感,而不讓別人有機可乘。

  夙燁只顧想著自己的事情,五公主鳳碧雲等了一會兒,沒見他回答她的話,不由得嘟起嘴,不依的叫起來。

  「夙燁,我和你說話呢,你怎麼不理我。」

  夙燁總算回神了一些,然後掉首望向鳳碧雲,便有一些不耐:「公主安心待在宮中便是了,要見夙燁幹什麼?本世子可是很忙的。」

  夙燁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五公主便惱怒了,哼了一聲說道。

  「你忙,我怎麼聽說你總是找楚琉月的麻煩,忙怎麼有空找她的麻煩。」

  一想到夙燁的注意力在楚琉月的身上,五公主便惱怒異常,這男人可是她先看中的,楚琉月想都別想,那女人一定是欲擒故縱,想吸引夙燁的注意力,一定是這樣的,她不會讓她稱心如意的。

  五公主想著不等夙燁說話,又心急的補了一句:「那女人只不過使的欲擒故縱之術,想吸引你的注意罷了。」

  這時候一行人已經走進了中庭。

  上官銘一聽五公主的話,臉色可就不好看了,直接走了過來,望著五公主冷冷的說道。

  「五公主,你說誰呢?」

  五公主一愣,才想起自己所說的人,現在已經不叫楚琉月了,她是上官琉月,上官聖醫的關門弟子,同時也是最得上官聖醫喜歡的人,現在連姓都改成上官姓了,還是父皇下的旨意。

  五公主惱怒的想著,這女人怎麼這麼好命啊。

  六皇子惠王走了過來,一臉歉意的望著上官銘。

  「上官聖醫,五公主有些唐突了,本王替她向上官聖醫道歉。」

  惠王說話了,上官銘只好給他一些薄面,不過臉色依舊不好。

  惠王遞了一記警告的眼神給五公主,再壞事立刻差人把她送回宮中去,五公主總算收斂了,不再說話,可是心裡依舊很鬱悶,憑什麼啊,她堂堂皇家的公主,竟然比不過一個小丫頭,真是令人惱恨。

  這裡眾人正說著話,長廊那邊有腳步聲響起,伴隨著腳步聲的還有說話聲。

  「小姐,等用完了膳,我們出去逛逛如何?」

  這是小蠻的聲音,她們待在楚府裡,連玩的時間都沒有,這會子進了上官府,自由多了,沒事可以出去逛逛街什麼的。

  「嗯,回頭再說吧。」

  上官琉月的聲音響起,花園裡,人人都尋聲望望去,便看到一個艷麗無雙的女子走了進來,行如風拂柳,靜如花照影,笑如嬌花開,一顰一笑都帶著動人的神韻,一路走進了中庭的花園。

  上官銘一看到琉月出來,早忘了先前五公主惹起的不快,大步走了過去,笑瞇瞇的望著琉月。

  「小月兒,快,我們大家都來了,就等你了。」

  琉月立刻點頭,笑道:「師傅,我知道了,這不是來了嗎?」

  她說話親暱中帶著俏皮可愛,看得花園裡的一眾人個個目呆口瞪,尤其是夙燁和姬塵二人,更是盯著上官琉月,懷疑眼面前的人不是之前的那一個,之前的那一個,面對他們的時候,可是冷冽的,這會子這個笑顏如花的女子真的是她嗎?

  這丫頭究竟有多少面貌啊。

  鳳晟世子看到上官琉月出現時,眼神一瞬間幽暗,隨之一閃而過的冷芒,最後臉上掛著笑意。

  君洛凡倒是不以為意,反正他知道小月兒就是個讓人喜歡的傢夥。

  至於君丞相和武寧候爺兩個人看到上官琉月和上官銘的親熱,不由得羨慕,看人家的女兒,這才叫一個乖巧可愛,再想想自家的,便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沒辦法比的事情,難怪上官銘高興得合不攏嘴。

  上官銘和琉月二人相揩走了過來,兩個人一邊走一邊向中庭的人招呼著。

  待到走到夙燁等人的面前,楚琉月面帶微笑的向夙燁和姬塵等人招呼。

  「夙世子,姬世子來了。」

  神容淡淡,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夙燁那叫一個心情鬱悶,尤其看到琉月和上官銘的親熱時,那樣笑面如花,那樣的嬌俏可人,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上官銘,然後取代上官銘的位置,這樣小月兒也會這樣對著他笑了,越想越懊惱,卻又無計可施,看到楚琉月眼神淡淡的忽略過去。夙燁無奈的開口:「幸好你還認得我。」

  是啊,幸好她還認得他,還招呼了他一聲,若是假裝認不識他,那樣恐怕非氣死他不可。

  琉月一聽夙燁的話,不由得笑得越發的甜。

  不過夙燁看出她面對他時的笑,和面對上官銘的笑,那可是一個天差地別的境別啊。

  「夙世子真會開玩笑,這尚京何人不知道我與你的一些淵緣,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夙燁的眼神幽暗了,難道說她就記住了他的那些招人嫌的事了,他那些不招人嫌的怎麼就記不住呢?

  「認識就好,不過希望琉月小姐,把該記住的全都記住,別記住那些不好的,女人其實想好的事情往往更美麗。」

  夙燁看上去極好心,鳳眉上挑,肆狂清幽。

  琉月還沒來得說話,一側的五公主早搶了過來,一臉嫉妒的接了口:「是啊,女人若是想多了,只會讓自己變得很醜,別淨想著那些不該想著的事情。」

  五公主的話一落,琉月點頭應和。

  「五公主說的極是,不過五公主還是看牢了自己的東西,別到時候怨天恨地的。」

  琉月說完,夙燁的嘴角下意識的緊抿起來,週身外洩的冷氣。

  偏偏五公主鳳碧雲還不識相的往前湊:「夙燁,你說我說得對嗎?」

  五公主的話一落,身側的所有人都暗罵她一聲蠢,有眼睛的人都該看出夙燁心情不好,你上去招惹他能落得了好。

  夙燁眼神冷澈,唇角勾出的笑意沒有一點的溫度,望向五公主鳳碧雲笑意盈盈的臉,慢吞吞的說道。

  「本世子想一巴掌拍扁你的臉,你說你說得對不對。」

  五公主鳳碧雲愣住了,然後眼眶裡便汪上了淚,張嘴又想說話,夙燁再次來了一句:「我不介意真的拍扁你的臉。」

  五公主立馬被唬住了,夙燁望向走過去的琉月,只見她和上官銘一副爺倆好的樣子,實在是太刺激他的眼睛了,他只覺得嘴裡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怎麼有些像醋味呢,而且越看到他們兩個人的樣子,他越阻心,這上官銘還是小月兒的師傅,若是將來?光是想到念頭,夙燁便有一個念頭,那他定然會殺了那人。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3 09:10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1:14 PM 編輯

第088章:夙燁的苦肉計

  琉月招呼過了夙燁姬塵等人,最後望向了隆親王府的世子鳳晟,只見今日的鳳晟世子與之前的鳳晟一點都不同,以前的他雖然長得俊美,眉眼卻總是擒著孩童的清明,但今日的他,卻臉上笑意魅惑,妖治之色隱於面容上,一身的赤色錦袍,更是使得這魅惑透著霸氣張揚。

  不過今時今地,他不是那個傻小子晟晟,她也不是明月。

  所以琉月笑望向鳳晟的時候,問身側的上官銘。

  「師傅,這位是?」

  上官銘立刻為琉月介紹起來:「小月兒,這位是隆親王府的鳳晟世子。」

  琉月笑著點頭:「原來是鳳晟世子,幸會了。」

  她說完便待後退,鳳晟暗沉的聲音忽地響起:「我們似乎見過。」

  他說完唇角掛上戲謔的笑,琉月抬首盯著他的臉,便看到他的瞳底一閃而過的戾寒,同時升起了殺氣。

  他對她動了殺機,琉月想著,心中已是瞭然,這男人已猜出她的身份,知道她是先前幫他醫治的明月公子,因為認出了她,所以知道她已瞭解了他母親的一些隱私,所以他才會動了殺氣。

  不過琉月並不介意,她相信,鳳晟未必殺得了她,若是他真的對她動手,那麼她不會對他客氣的。

  琉月的眼裡同樣的一瞬間殺過寒氣,然後臉上依舊笑得如花一般燦爛。

  「鳳晟世子可真會說笑話,世子爺的病不是剛好嗎?就算見過琉月,還記得住嗎?」

  琉月的話一落,鳳晟世子的臉色冷沉下來,眼神陰驁無比的望著琉月。

  上官銘已經開始招呼大家:「好了,好了,人都到齊了,也不必等候了,咱們入宴吧。」

  眾人一起說著話相揩往位置上坐去,上官銘的身邊端坐著琉月,緊挨著琉月身邊的位置,被夙燁第一個搶佔了,其他人只得挨著他的身邊往下坐,至於上官銘另一邊,卻是君丞相等人,一時間眾人全都坐了下來,然後上官銘一聲令下,便有府上的婢女開始上菜,管家把準備好的娛樂節目呈上來,有人彈琴有人跳舞,氣氛一掃先前的冷硬,熱絡了起來。

  眾人邊吃邊說話,年紀大的和年紀大的說話,君丞相和武寧候爺還有兩位京城的富賈,皆向上官銘道賀,稱讚琉月美麗聰明乖巧,只說得上官銘心花怒放,一連吃了三杯酒,看誰誰好,一掃之前的刁鑽難纏,和幾位老友相談甚歡。

  至於琉月這邊年輕一輩的人,也都是笑意盈盈欣賞歌舞,吃著東西,不時的說說話。

  不管是心裡高興的還是不高興,至少表面上大家都很高興。

  這些人中最高興的要屬夙燁,因為他動作快,所以搶到了琉月身邊的位置,所以他心情明顯的好了起來,狹長濃黑的眉上揚著,黑如點漆的眼睛,耀起瀲瀲光華,唇角擒著笑意,說不出的雍擁華貴,一點也沒有平時的戾氣冷嗜,心情好得不得了,還時不時的拿眼睨一下姬塵。

  姬塵的臉上依舊是一派溫和的笑容,可是心裡卻十分的氣惱,沒想到今日上官聖醫竟然也請了夙燁,若沒有他,他還能和小月兒多多相處,多多說話,沒想到卻請了他,什麼事都被他搶了先,看到他一臉光華艷艷的神情,姬塵便鬱悶得想抽他,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

  年輕人裡,除了姬塵心情不好,還有一人心情十分的不好,那便是五公主鳳碧雲。

  鳳碧雲臉色陰沉,眼神冷冷,不時的瞪一眼琉月,尤其是看到夙燁面對琉月的時候,那眼神一掃面對別人的嗜冷,明顯的有著溫和,看得她嫉妒不已,尤其是之前夙燁因為她的話,還要一巴掌拍扁她的臉,她堂堂皇家的公主,難道都比不過一個上官琉月,這女人有什麼好啊,就是假仙得很。

  鳳碧雲嫉妒不已的想著,狠狠的拚命的咬嘴裡的菜,就好像那是上官琉月一般,咬死她,咬死她。

  姬塵和鳳碧雲心情不好,所以也沒說什麼話,至於鳳晟世子,更不是多話之人,所以年輕的一輩人中,只有夙燁和上官琉月還有君洛凡三個不時的說著話,別人只是安靜的吃菜,欣賞歌舞。

  夙燁今日的心情十分好,時不時細心的替琉月挾一筷子菜,坐在夙燁下首的君洛凡,看到夙燁給琉月挾菜,他也不甘落後的主動給琉月挾菜,最後琉月的碗裡堆了不少的菜,趕緊的抬首開口。

  「好了,別挾了。」

  她一開口,別人全都注意了過來,然後便看到琉月面前的碗裡堆了不少的菜。

  一時間,眾人心中各有所想。

  五公主鳳碧雲只氣得眼淚都來了,姬塵則是胸悶不已。

  可惜沒人理會他們兩個。

  君丞相則是盯著自個的兒子,看到兒子竟然一臉溫柔的對上官琉月,而且十分的細心,一掃他往常面對別的女子時的厭煩,君丞相一下子像看到了希望般的歡喜起來,端起酒杯便敬向了上官銘,豪邁的開口說道。

  「上官,小月兒真是乖巧,老夫看著也甚是喜歡,若是老夫能有這麼一個女兒,老夫也知足了。」

  君丞相的話一落,在座的好幾個人臉色變了,尤其是夙燁和姬塵二人,臉色皆陰驁難看。

  君丞相的話很明顯,便是想讓上官琉月嫁給君洛凡做兒媳婦,這樣他不就是得了一個女兒嗎?

  可惜君洛凡,對於這些拐彎抹角向來不如別人靈敏,所以一聽君丞相的話後,便奇怪的來了一句。

  「父親,你不是有幾個女兒嗎?為什麼又想小月兒做你的女兒啊。」

  他話一落,週遭的人便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下來。

  君丞相忍不住拿眼瞪自個的兒子,有沒有這樣白癡啊,早晚有你後悔的一天。

  上官銘望向了琉月,看琉月對君洛凡並沒有那種男女之情,所以端起酒杯笑望向君丞相:「對啊,你家都有幾個女兒了,為何還要搶我家一個女兒啊,來,罰酒三杯。」

  君丞相歎息,本來好好的一個事,愣是被兒子給破壞了,這個蠢驢,君丞相暗罵兒子一聲,只得和上官銘喝起酒來。

  先前臉色黑了的夙燁,此刻臉色好看多了,然後端起面前的酒杯,望向君洛凡。

  「來,君公子我們喝一杯。」

  一側的姬塵也端起酒杯,望向君洛凡:「我也敬君公子一杯吧。」

  君洛凡卻是滿臉的不解,望向夙燁和姬塵二人,不明白此二人為何向他敬酒,他和他們有這麼要好嗎,不過倒也沒有推託。

  三個人一起喝了一杯酒。

  接下來君丞相等人說起了慕紫國此次前來尚京的事情。

  「這次慕紫國的使臣和以往不一樣,竟來了九皇子離王和巽音公主,不知道這一次的選美會有什麼要求?」

  君丞相歎息一聲,想到好好的一個國家竟然要向慕紫國敬獻美女還有珠寶,做為當朝的丞相,他便鬱悶,說完便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酒。

  其實他們最初向慕紫國送美女,也是因為兩國聯姻的原因,慕紫國把長公主南宮晚嫁到了南璃國,作為兩國友好的證明,皇上便選了一批美女和珠寶,送給慕紫國作為回禮,後來慕紫國也時不時的送一些東西過來,誰知道現在竟然好似變了特例,每年慕紫國都派使臣過來挑選美女。

  這使得朝堂上的官員很鬱悶,多次有人向皇上奏表,把這件事壓下去,再不要向慕紫國送什麼美女了,這分明是長他人的氣勢滅自己威內之舉,於國於民十分不利。

  可是一來兩國一直和平,連戰事都沒有,二來皇上年紀大了,也不想勞民傷財,所以一容再容,最後便發展成這樣的狀況了,雖然他們不是慕紫國的附屬國,倒搞得和附屬國差不多了。

  尤其是今年,慕紫國竟然派了九皇子離王和公主南宮巽音一起過來挑選美女,這更讓人鬱悶了。

  君丞相話落,別人沒說話,夙燁等年輕一輩的人倒是開了口。

  「這種長他人氣勢滅自己威風的事情最好杜絕了。」

  夙燁週身的肅冷,完美的面容之上攏上了嗜寒之氣。

  他一開口,姬塵便接了口:「今年九皇子離王等人既過來了,正好讓皇上藉機把這件事說開了,以後我們南璃國沒有必要向慕紫國敬獻美女,我們並不是他們慕紫國的附屬國。」

  姬塵話落,一直端坐著沒有說話的鳳晟不緊不慢的開口。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步田地了,要想現在解除這種狀況,等待著的恐怕是兩國的決裂,然後是戰爭。」

  鳳晟的話一起,沒人再說話。

  因為他說得沒錯,若是現在和慕紫國的人說穿,只會使得兩國關係鬧僵,而且在場的人個個心知肚明,因為皇上祟尚文治江山,儒家遍佈朝堂,使得武力大不如從前,再加上慕紫國的不斷擴大,現在的南璃國和慕紫國根本沒辦法比。

  一時間,宴席上沒人再說話,氣氛有些冷。

  夙燁挑高眉,想說話,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因為母妃曾警告過他,不准參與到南璃國朝堂上的事情,所以他一直謹記在心。

  這些事根本與他無關。

  不遠處,琴聲依舊裊柔,輕音綿綿。

  琉月只顧吃東西,也不理會身側的這些人,個個一臉憂國憂民的樣子,可惜這些於她何干。

  上官銘最先反應過來,站起身端起酒杯望向桌上的眾人,笑言道:「好了,今日大家既賞臉來我上官府吃酒,便放開那些不愉快的事,今日老夫很高興,因為從此後小月兒不但是我的弟子,也是我的好女兒,以後希望大家多多關照。」

  上官銘一說話,眾人立刻回過神來,沒錯,今日乃是上官府的喜事,他們可不能掃了興,一時間眾人的臉上依舊攏上了笑意,紛紛的端起酒杯和上官銘碰了一杯,然後的仰頭喝光了酒。

  眾人的一杯酒剛喝完,忽地聽到外面響起旋風般的腳步聲,隨之伴隨著的還有急切的呼叫聲。

  「世子爺,你這是幹什麼,容小的進去稟報一下。」

  可惜一聲大喝響起:「滾開。」

  隨之還有啪的一聲響,很顯然的是上官府的下人挨了打。

  中庭裡,上官銘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竟然有人跑到上官府來打人,豈不是打他的臉子,噌的一聲走出去,便待好好的教訓教訓來人。

  不過上官銘還沒走出去,外面的人已經順著長廊一路走了過來,很快便到了中庭的花園,眾人只見來的人乃是武寧候府的世子爺晏錚。

  晏錚的臉色鐵青一片,眼裡更是騰騰的怒火,一走進來不盯著別人,只盯著上官琉月,然後咬著牙,好半天不說話。

  晏錚的身後除了跟著自己的手下薩顏圖雪貞,還另跟著上官府的下人,其中有一個下人摀住臉,明顯的被晏錚甩了一耳光,此時看到上官銘望過來,那人嚅動唇,無奈的說道。

  「老爺,晏世子強行闖了進來,小的攔他沒有攔住。」

  上官銘的臉色黑了,瞪著晏錚冷喝。

  「晏錚,你太放肆了,竟然跑到上官府來打人,若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非命人打死你不可。」

  上官銘說完,晏錚並沒有說話,倒是武寧候爺臉色難看的走了出來,直接的走到晏錚的面前怒喝。

  「逆子,你闖進來打人做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好好的說啊。」

  這時候琉月站了起來,她看到晏錚盯著她的瞳眸中,隱有生氣,失望,還有各種情緒在裡面,她知道這次確實是她做錯,按理第一個該請的便是晏錚,他是她的朋友,在任何人都刁難她的時候,晏錚便對她伸出了手,而今日她終於離開了楚府,改姓上官了,她竟然沒有通知他。

  雖然她是為了替他考慮,怕南宮巽音找他的麻煩,可是請不請是她的事情,來不來才是晏錚的事情。

  「晏錚。」

  琉月笑著招呼,想解釋為何沒有請他來的原因。

  晏錚卻搶先一步開口了,他的聲音裡有難以抑制的痛楚。

  「小月兒,你真讓我失望,你不請我,竟然請了他。」

  晏錚的大手一指便指向了夙燁,看到夙燁竟然在這裡,晏錚越發的生氣,沒想到小月兒連欺負她的人都請了,獨獨沒有請他,他是有多失敗啊,沒錯,他身邊有一個麻煩南宮巽音,可是他不會讓南宮巽音傷害到她的,為什麼她就是不請他呢,難道因為南宮巽音,所以以後他們朋友都沒得做了,罷罷罷,只當他晏錚做人失敗了。

  琉月張嘴解釋:「晏錚,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擔心你會——」

  不過她的話並沒有說完,對面的晏錚卻因為太過於傷心,所以狠狠的問:「小月兒,我是你的朋友嗎?」

  琉月用力的點頭,朋友,晏錚是她第一個承認的朋友。

  「他是你的朋友嗎?」

  晏錚一指夙燁,他看到夙燁便各種的來氣,這個男人當初百般的為難小月兒,讓小月兒丟盡了臉,可是今日這種事,小月兒竟然請了他,而沒有請他,怎能讓他不生氣。

  琉月望了一眼夙燁,夙燁也抬眸望過來,他的瞳眸中隱有暗芒,盯著琉月,想知道琉月的心中,他算不算朋友。

  可惜他未能如願,只聽得琉月俐落的回道。

  「他不是。」

  這下夙燁的一張俊顏難看了,籠罩上濃厚的煞氣,冰冷的瞪視著晏錚。

  晏錚卻不理會夙燁,也沒有因為琉月的這句話,而有所放軟態度,氣惱的大叫起來:「小月兒,你是這樣對待朋友的嗎?算了,從此後我們絕交。」

  他說完轉身便走,琉月張嘴喚了一句:「晏錚。」

  可惜晏錚轉身便走,身後的兩名手下也不贊同的望了琉月一眼,琉月小姐這次是做得太過了,她不請爺是不是怕爺帶給她麻煩啊,所以才會不請爺嗎?

  畢竟巽音公主的身份擺在那裡,誰也不樂意惹麻煩上身,可是那時候,琉月小姐不好的時候,世子爺可沒嫌過她啊,一直都有在幫助她。

  薩顏圖和雪貞兩個人轉身跟上自家的主子。

  中庭裡,琉月的臉色不好起來,一言不吭。

  武寧候爺看好好的一個宴席竟被自個的兒子給破不了,不由向上官銘道歉。

  「上官,你別氣惱,我替我家那逆子向你們道歉。」

  琉月已回過神來,望向武寧候爺淡淡的說道:「不怪晏錚,這件事是我做錯了,哪有這樣對待朋友的。」

  因為晏錚的一鬧,琉月沒有心情再吃東西了,便抬首望向中庭的人,笑著向大家道謝。

  「謝各位能來上官府,謝謝大家了,我身子有些不適,先回去休息了。」

  中庭的人紛紛的點頭,琉月便領著小蠻等人退了出去。

  身後,夙燁和姬塵二人皆默然無語,漆黑如深潭的眸子隱有寒意,臉上更是攏著閒人莫近的意思。

  琉月離開後,大家也沒什麼意思留下來了,吃得興趣缺缺的,宴席很快便結束了,上官銘命管家把眾人送走了,想到晏錚竟然鬧了好好的一個宴席,上官銘別提多生氣了,若不是和他爹有些交情,他豈會饒得了他。

  此時一直沒說話的寧辰和寧華二人走了過來,望著上官銘說道。

  「這事不怪晏世子,師姐做得不對,哪能這樣對朋友呢?」

  上官銘本就生氣,一聽寧辰和寧華二人的話,不由得暴怒,直接抬手一人賞了一個爆粟。

  「這事和你師姐有什麼關係,都是我的主意,你師姐壓根就不想請人過府來慶祝,還有那夙世子也是我做主請過來的。」

  上官銘一連串的話出口,寧辰和寧華揉著頭抗議:「所以說師傅老了,做事都沒有腦子了。」

  「什麼?」

  上官銘眼睛瞪得滾圓,寧辰和寧華二人轉身便跑,身後上官銘咆哮起來:「你們兩個該死的混帳,竟然這樣說老頭子我,真是白養了你們。」

  遠處,寧辰和寧華二人皆笑了起來,這樣的師傅才是他們熟悉的師傅,雖然他們經常氣得師傅跳腳,可是他們是為了讓師傅保持活力,他們很愛師傅。

  另一邊,琉月領著小蠻等人往明玉軒走去。

  一路上琉月的心情都不太好,所以並沒有說什麼話,小蠻和石榴二人想勸也不知道從哪兒勸起,最後什麼話都沒有說。

  暗處忽地有冷芒襲來,琉月和小蠻等人立刻感受到了,所以大家停下了腳步。

  只見幽徑之外,綠蔭之處轉過來一人,竟是身著一身赤金袍衫,魅惑惑人的鳳晟世子。

  琉月一看到鳳晟,便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丫鬟退下去。

  小蠻有些擔心,她看出鳳晟對於主子似乎有些敵意,難道鳳晟世子對小姐動了殺機,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如何能離開。

  「小姐。」

  上官琉月卻並不理會小蠻,小蠻只得退下去。

  寂靜的空間裡,只有上官琉月和鳳晟兩個人。

  琉月挑眉,淡淡的開口:「怎麼了,晟晟這是想殺我嗎?」

  她的話裡隱有挪諭,若是鳳晟真的想殺她,那她還真成了那個救了狼的東郭先生,不過同樣的她也會和東郭先生一樣,除掉他。

  琉月的眼裡陡的升起戾寒的殺氣,臉上卻滿是笑意,望向鳳晟。

  鳳晟細長的眼睛微微的瞇起,眼裡煞氣很重,盯著上官琉月,慢慢的走了過來。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琉月,好半天沒有動靜,然後便看到他眼裡的煞氣隱去,取而代之是無奈,還有他低低的歎息。

  「其實我最該做的便是殺了你,可惜本世子下不了手。」

  若沒有她,說不定他的失心瘋到現在還沒有好,可是她治好了他失心瘋的同時,卻也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那還是有關於他母親的隱私之事。

  可是鳳晟卻不知道,他放過了上官琉月的時候,同時的救了自己一命,因為若是他殺機一動,琉月便會同樣的動手對付他,那麼誰殺誰就不知道了。

  「所以呢,我現在無事了。」

  琉月的唇角擒著笑,幽幽的說道,悄然的收回手,戲謔的望向鳳晟,然後不待鳳晟開口,便又接了一句。

  「其實我倒認為過去的小晟晟更讓人喜歡,若不是為了三萬兩的銀票,我還真不想出手救你,畢竟那時候的你才是最可愛的。」

  她說完,鳳晟的臉頰抽搐了一下,然後再次開口:「我希望你能忘掉一些該忘掉的事情。」

  這件事畢竟事關他母親的隱私,若是這件事洩露出去,只必母親。

  說實在的,其實他比任何人要討厭這樣的母親,可是卻又無可奈何,所以那時候才會一怒而失了心。

  琉月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緩緩的開口說道。

  「我不是多事之人,所以鳳晟世子不必擔心。」

  「那就好。」

  鳳晟笑了起來,他相信她說到做到。

  他一笑,竟是妖治異常,細長的眼眸流波輕蕩,眉眼精緻,一掃先前的煞氣殺氣,週身的暖意。

  琉月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個人正無私的笑著,忽地一道陰驁的聲音響起。

  「不是不開心嗎?這會子怎麼又這麼開心了?」

  隨著說話落地,一道風姿艷艷的身影飄然而落,停在兩人的面前,來人竟是夙燁,因為先前琉月所說的他不是她的朋友之事,他心中鬱卒,所以又返身來見她,想問個究竟,是不是因為從前的事情,她便牢記著他的那些不好的事情了,誰知道一進來便看到她和鳳晟笑得很開心,這讓本來就心情不好的夙燁,更是說不出的惱怒,所以一出口的話便沒什麼暖意。

  琉月和鳳晟二人抬首望著夙燁,然後琉月的臉色便暗了下來,望向夙燁淡淡的說道。

  「夙世子不是離去了,怎麼又回來了?這是誰得罪你了。」

  夙燁知道自己若是一味的強硬,只會使得兩個人的關係更僵,而且他心知肚明,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當日所做的事情造成的,若說怪也怪他自己。

  想著臉色恢復如常,唇角微勾出一些笑意,望向琉月和鳳晟二人。

  「倒不是誰得罪本世子了,只是看到兩位笑得如此的開心,本世子有些憂傷。」

  夙燁說完還真一臉憂傷的望著琉月。

  他本就是風華瀲灩的人物,此時一臉傷感的望著琉月,那眉眼說不出的魅惑,竟比鳳晟還要魅人,不過他才懶得理會鳳晟呢,只是望著琉月。

  「小月兒,看出我的憂傷了嗎?」

  琉月點頭,然後配合著他:「看出來了,夙世子,請問是誰讓你如此憂傷了。」

  「小月兒,怎麼人人可以當你的朋友,本世子卻不行呢?這難道不足以讓本世子憂傷嗎?」

  「那夙世子就該好好的反省反省,為什麼別人可以當我的朋友,而你卻不行。」

  琉月想到從前的事情,臉色還有些暗,不過因為夙燁也曾經幫助過她,所以她已不像從前那麼惱怒了,只是要說把這傢夥當朋友,卻又不可能,因為她真怕他又耍什麼詭計來折騰她,所以倒不如保持一些距離的好。

  「小月兒,本世子正在反省中。」

  夙燁抬頭望天,四十度的角度,竟然擺得極標準,那神情說不出的拉風。

  不過偏有人看不得他的擺弄,立刻譏諷的冷哼道。

  「你不會是又耍什麼心計想欺負小月兒吧。」

  鳳晟一開口,夙燁臉上攏上了冷嗜,鳳眸中滿是暗沉,盯著鳳晟。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小晟啊,你姐姐都不叫了,這不太好吧,小月兒好歹治好了你的病,叫聲姐姐也是應該的吧。」

  鳳晟一聽夙燁提到他之前的失心瘋,臉色冷冷,雙瞳竄起殺氣騰騰的火花,可惜夙燁又不怕他,兩個人便對恃著,有來有往的鬥上了。

  「叫法只是一個稱呼,不管我叫她小月兒還是姐姐,都沒害她之心,不像有些人,不懂得憐香惜玉便罷了,還處處算計著她。」

  「說你不懂還不相信,那怎麼能叫算計呢,那是本世子和小月兒相處的模式,外人是不能理解的。」

  夙燁說完,還問身側的琉月一句。

  「小月兒你說是不是?」

  誰知道夙燁的話落,並沒有人理會他,他掉頭側首的望過來,便看到身邊空空如也,小月兒早就不見了,連帶的她的幾個丫鬟也不見了。

  原來這裡離明玉軒不遠,琉月眼看著夙燁和鳳晟二人鬥了起來,便自顧領著幾個小丫鬟離開了,理也不理身後的夙燁和鳳晟二人。

  兩個傢夥眼看著琉月走了,再鬥下去也沒有意思了,最後相互的狠瞪一眼,各自帶著手下閃身離去。

  明玉軒內,一片寂靜,琉月自從回來後,端著一杯茶靠坐在窗前,好半天沒有說一句話,靜默的看窗外落花紛飛。

  房間裡小蠻和石榴等人也不敢勸她。

  三個跟隨了她一段時間的小丫鬟,心知肚明,小姐這是因為先前晏世子所說的話所以鬱悶呢。

  「小姐,晏世子只是說的氣話,他回頭一定還會來找一小姐的。」

  小蠻上前說道,琉月卻搖了搖頭,清淺的開口。

  「我不是想他,我只是想,朋友該如何做才是最好的,既不傷了別人也不傷了自己。」

  她說完又不說話了,然後起身懶懶的說道:「我睡會兒吧,回頭起來再想。」

  現在再想也想不出什麼名堂,倒不如好好的休息一會兒。

  不過琉月的覺睡得並不安穩,剛閉上眼睛,便有說話的聲音吵到她了,而且外面的說話聲竟然提到了晏錚。

  「小蠻,你進去叫醒琉月小姐吧,要不然世子爺一定會喝死的。」

  小蠻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可是小姐剛剛睡了,這會子吵醒她,怕是不太好的。」

  琉月在房間裡已經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逐睜開眼睛問:「發生什麼事了?」

  小蠻等一聽便知道她們的說話聲驚動了小姐,趕緊的閃身進來稟報:「回小姐的話,是雪貞過來求見小姐的,她說晏世子說了和小姐絕交的話後,便跑到酒樓去喝酒了,雪貞說他喝得極猛,他們嚇死了,生怕世子爺喝出事來,所以來求見小姐,想讓小姐去酒樓阻止晏世子。」

  「哪家酒樓?」

  琉月翻身起來,本來她就想和晏錚說清楚這件事,這會子正好。

  門外雪貞一聽上官琉月的話,立刻從門外閃了進來,恭敬的稟報:「回琉月小姐的話,是十里香酒樓。」

  十里香酒樓在尚京還是很有名的,上官琉月也聽說過這個地方,所以趕緊起身,盥法了一番,領著兩個小丫頭出門去了,不過一聽說她要出門去,上官府的管事不但備下了馬車,還特地命了兩個人保護上官琉月,本來琉月想阻止管事的,那管事的趕緊說了這是老爺吩咐下來的,說以後只要琉月小姐出府,這兩個人便保護琉月小姐的安全。

  兩個人一人叫青丘,一人叫音魘,是一對年老的夫婦,看上去極尋常,可是這兩個人以前可都是江湖中人,後來厭倦了江湖的廝殺,又深受上官銘的救命之恩,所以便在上官府待了下來。

  二人一出現,恭敬的朝琉月施禮:「見過小姐。」

  琉月打量了一眼,便知道這兩人雖然看上去年老垂暮,事實上卻是實力很強的人,最後倒是同意了,一行人出了上官府,前往十里香的酒樓而來。

  此時早過了吃飯的時間,所以十里香的酒樓裡很冷清,一樓大廳裡稀稀落落的幾個人,正在看熱鬧,不時的指指點點的說著一側喝酒的人。

  那喝酒大罵發脾氣的人正是晏錚,身側跟著薩顏圖和另外一個手下,兩個人正勸著自個的世子爺。

  可惜晏錚氣性正大,本來這一陣子南宮巽音纏著他便夠讓他煩的了,沒想到小月兒還夥同那個死樹葉子欺負他,越想這個越氣惱,晏錚聽到薩顏圖說話,大吼。

  「爺喝個酒你嘀嘀咕咕個沒完,信不信爺把你攆去洗夜壺。」

  晏錚的話落,薩顏圖翻白眼,不遠處的幾個客人卻忍不住笑起來,不過想想晏錚的身份,便又忍住了。

  薩顏圖一抬首,看到上官琉月領著幾個人走了進來,總算鬆了一口氣,琉月小姐總算來了。

  上官琉月走到晏錚的身邊時,晏錚還不知道,所以一邊喝酒,一邊怒罵。

  「這該死的沒良心的丫頭,怎麼這麼欺負人呢,她是忘了之前那爛樹葉欺負她的事了,竟然請他不請我,真是傷人心。」

  晏錚說完喝了一口酒,臨了又想伸手抓酒壺倒酒。

  不想半空伸出一隻纖細如玉的手把那酒壺端了過去,晏錚忍不住發怒,再次大吼。

  「哪個混蛋敢搶爺的酒壺,不知道爺傷心嗎?爺生氣嗎?再招惹爺,爺一巴掌拍死你們。」

  琉月忍不住翻白眼,人說發酒瘋發酒瘋果然不假,看晏錚,這酒瘋發得不小呢,心裡一邊想著一邊冷哼:「你倒是一巴掌拍拍看,看是你拍死我,還是我拍死你。」

  琉月說完坐到了晏錚的對面,晏錚愣了一下,然後懷疑自己聽錯了,小月兒怎麼來了,他不是說了和她斷絕關係了嗎?她現在一定很生氣,肯定以後再不理他了,越想這個,越惱怒。

  然後一抬首看到上官琉月坐在他的面前,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再認真的望過去,果然是小月兒。

  晏錚看到琉月,一下子高興了,咧嘴便笑,可是很快他又想到,今兒個小月兒沒有請他,而請了夙燁的事情。

  「小月兒,你竟然不請我,枉我當你是朋友。」

  晏錚說完眼睛赤紅了,顯出他確實是被氣得不輕。

  他能不氣嗎?他自認和小月兒是真正的朋友,雖然有時候他想幫忙但沒有幫上忙,可是他可是視小月兒為真正的朋友的,結果這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小月兒不請他,不請他他生氣本來也沒有什麼,可是沒想到小月兒竟然請了死爛樹葉子,難道她忘了那傢夥是如何的欺負她的了。

  上官琉月待到晏錚發過了脾氣,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晏錚,你說我們是朋友嗎?」

  琉月一開口,晏錚便點頭了,然後他想起先前說斷絕關係的話,又搖頭。

  上官琉月倒也不介意,然後認真的問他:「若是朋友是不是就是自己人,那麼請與不請有什麼關係呢,我和你可以想什麼時候喝酒便什麼時候喝酒,難道非要在意那些小節嗎?若是你想喝酒了,和我說一聲,我自會陪你喝一杯。」

  晏錚不說話了,琉月又接著說:「本來你最近事情就夠多的了,我們是朋友,何必計較那些,所以我本來還想著,等你解決完了事情,沒事了我們再喝一杯,慶祝一下,沒想到你竟然跑到上官府來大喊大叫的,還說什麼不是朋友,本來我是當你是自己人的,沒想到你倒是把自己當外人了,只有外人才是用請的,先前還說了斷絕朋友關係什麼的,既如此,那我們就斷了吧,這樣的朋友也沒必要做了。」

  上官琉月說完,站起身準備走了,想想又說了一句:「我來便是和你說清楚,本來我是真心當你是朋友的,既然你認為我不當你是朋友,那就不是朋友了。」

  她說完便走,身後的晏錚急了,本來他就在懊悔先前說話太狠了,這會子小月兒說的一番話,更是讓他後悔極了,看到小月兒要走,她若是一走,只怕以後朋友真的沒得做了,想到這個,晏錚心軟了,叫起來。

  「好了,好了,是我想太多了,你也別惱了。」

  上官琉月停住身子,睨向晏錚:「要我不惱也行,你馬上回去睡一會兒,我便不計較今日這件事了。」

  晏錚哪裡還敢說什麼,立刻乖乖的起身:「好吧。」

  上官琉月立刻示意一側的薩顏圖和雪貞:「把你們爺帶回去休息吧。」

  「是,琉月小姐。」

  薩顏圖和雪貞二人看得目瞪口呆,看來還是琉月小姐有辦法,兩個人不禁想著,要是世子爺娶了琉月小姐,說不定以後世子爺要安份得多了,這件事要不要和候爺夫人說呢?

  兩個人一邊想著一邊上前扶著晏錚:「爺,我們回去休息一會兒。」

  晏錚點頭,還不忘和上官琉月招呼:「小月兒,你別生氣啊,我們是好朋友,回頭我們喝一杯。」

  琉月好氣又好笑,瞪他一眼:「還是快點回去吧。」

  和晏錚解開了心結,琉月的心裡也暢快多了,她並不想失去晏錚這個朋友,他是她最困難的時候遇到的第一個沒有嫌厭她的人,並對她伸出了手。

  十里香酒樓大廳裡的幾個人看得有些呆愣,沒想到這琉月小姐一出馬,晏世子便服服貼貼的了,看來還是一物降一物,不知道最後晏世子會不會娶琉月小姐,幾個人正小聲的嘀咕著,忽地又想到巽音公主來,巽音公主可是想嫁給晏世子的,那琉月小姐怎麼辦,難道要為妾不成,這也不可能啊,琉月小姐可是上官府的小姐兒了,怎麼可能嫁給晏世子為妾呢。

  上官琉月懶得理會這些人,領著兩個小丫鬟便要出去,只是她們還沒有走出去,便聽到門外響起驚呼。

  「表哥,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喝多了。」

  這聲音竟是南宮巽音,她先前派了太監出來找晏錚,後來聽到太監的稟報,說晏錚在十里香喝酒,她便領著人過來了,沒想到一來便看到表哥喝得滿臉通紅的,不由得心疼了。

  可惜晏錚並不買她的帳,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眼看著南巽音伸出手來想扶他,便冷喝:「滾開,離爺遠點。」

  他說完命令薩顏圖和雪貞。

  「走。」

  一行三四個人越過南宮巽音便走了。

  南宮巽音不以為意,反正她早就習慣表哥這樣了,不過她相信,憑著自己的決心,表哥一定會被她的愛心感動的,最後一定會娶她的。

  南宮巽音打著如意算盤,聽到有人從酒樓裡走出來,慢慢抬首望過來,便看到一身嬌媚的上官琉月從酒樓裡走了出來,南宮巽音回頭望瞭望晏錚,又望瞭望上官琉月,眼神便冷了,她領著幾個宮婢走了過來,瞪視著上官琉月。

  「你怎麼在這裡?」

  琉月聽了南宮巽音的話,不由得好笑起來:「巽音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十里香酒樓什麼人想來便來,為什麼我不能來這裡。」

  「你不會是想纏上我表哥吧?」

  南宮巽音的眼睛瞇了起來,盯著上官琉月。

  琉月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公主,你想得太多了,說實在的沒人搶他,公主該想的是如何拴住他的心,而不是看住他的人。」

  琉月說過便想離開,不想南宮巽音飛快一步擋住她的去路,狠狠的說道。

  「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想不該想的東西,那不屬於你,我看在夙世子的面子上,放過你,若是你再和我表哥纏在一起,就別怪我。」

  雖然她害怕夙世子,可是不代表她一忍再忍,她是慕紫國皇室的長公主,就算她真的對上官琉月做出些什麼,夙燁又能怎麼樣她呢?

  南宮巽音威脅過了琉月,昂著頭領著人離開了。

  身後琉月瞇著眼睛望著南宮巽音,眼裡冷芒湧起,若說先前她還有些不想招惹這件事,可是卻因為南宮巽音這一番威脅改變了主意,晏錚好歹是她的朋友,這樣的女人配不上他,做為朋友她定要盡自己的努力幫他一把,不讓他娶了南宮巽音這樣的人。

  琉月想著便開口說道。

  「這女人是不是很討厭?」

  「是的,這巽音公主一向如此,尚京人人都討厭她,可是卻礙於她的身份而沒辦法。」

  琉月不再說話,領著小蠻和冰舞兩個人一路走出了十里香酒樓,上了酒樓門前的馬車,馬車駛動回上官府。

  馬車裡琉月慢慢的瞇起眼睛,笑了起來。

  她想到南宮巽音害怕一個人,夙燁,她堂堂一國公主,為什麼害怕夙燁,肯定是夙燁曾經做過什麼,使得這公主害怕,這說明南宮巽音也有害怕的東西,如若她能從夙燁的嘴裡套出這個東西,這樣便可以幫到晏錚了,琉月想到最後,心情莫名的好轉。

  「小姐,你想到什麼了。」

  琉月笑道:「我在想看能不能幫到晏錚,看他被那個女人纏著,做為朋友我真的不忍心。」

  「這倒也是。」

  小蠻和冰舞兩個都很同情晏世子,怎麼便被那樣一個變態的女人纏上了,晏世子最近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了。

  幾個人回到上官府後,青丘和音魘二人退了下去,並稟報琉月,他們便在明玉軒外面聽候,如若琉月小姐有什麼事可傳喚他們。

  原來青丘和音魘二人早被上官銘下了命令,在明玉軒外面保護琉月,他們以後的任務,便是保護琉月不讓人傷害到。

  琉月知道這件事,越發的覺得師傅是真的疼她入心坎裡的,替她把什麼都想到了。

  就是一個父親,恐怕也做不到師傅這麼多。

  琉月想到這個,便想去找師傅撒會嬌,逗他開心開心,誰知道卻聽下人稟報說,師傅被人請看病了。

  琉月點了一下頭,心裡想著,那等師傅回來她再來找他,想著隨口問那下人。

  「誰請師傅去看病了?」

  「回小姐的話,是靖王爺派人來請老爺過府瞧病的。」

  琉月的臉色微微的一暗,她算算時間,那靖王鳳吟的病只怕早就發作了,大概是看了別人沒辦法醫,所以才請的師傅吧,一般人請師傅,都是因為病難看,所以才找的他。

  想到鳳吟染上了病,琉月忍不住心情百倍好,滿臉笑的領著小蠻和冰舞回自個的院子。

  半夜,上官府內一片安靜,眾人睡得正香。

  有人死命的拍上官府的大門,立刻有人把門打開了。

  半夜拍門在上官府是常有的事情,因為有人半夜生了重病什麼的,過來拍門,是經常的事情。

  不過今夜,上官銘在靖王府裡,府上只寧華寧辰二人,可是來人卻是中了毒,寧辰寧華二人對醫術造詣不錯,不過對於毒術卻並不厲害,所以管家遵照了寧辰寧華二人的意思,把這件事稟報進了明玉軒。

  上官琉月睡得正香,被小蠻給叫醒了。

  「發生什麼事了?」

  「小姐,是管家說有人中毒了,老爺不在府上,兩位少爺對毒瞭解不深,所以命人來請小姐過去看看,看那毒是否有治。」

  琉月一聽立刻翻身起來,前世她便是醫者,救病醫人乃是本份之事,所以手腳俐索的穿好整理好,一行人出了明玉軒,往前面的廂房而來,聽說管家把來人安置在上官府的廂房裡了。

  前廳的廂房裡,燈火通明,上官琉月一現身,蘇管家便恭敬的開口:「半夜驚撓了小姐,實在是不得已的。」

  琉月搖了搖頭:「無礙,中毒的人呢?」

  蘇管家身形一側,便露出歪靠在床上的人。

  上官琉月連同身後的丫鬟皆臉色暗了,因為這歪靠在床上的人竟然是夙王世子夙燁,夙燁的肩部中了一箭,此時箭還插在肩上,再看他,完美的五官上,臉如紙般蒼白,完全不似以前的冷嗜殘酷,有汗慢慢滑落,同時,他的唇泛起了黑色,這說明箭上是有毒的。

  不過琉月卻蹙起了眉,望著夙燁和他身側的夙竹夙松等人。

  「你們爺中了箭,你們可以自行處理,為何要送來上官府。」

  要知道夙竹的醫術可是十分厲害的,夙松夙竹二人,看主子的樣子,早心疼的剜心一般,聽到琉月的問話,叫起來:「琉月小姐,你快救救我們家爺吧,雖然夙竹有辦法把箭拔出來,可是這箭上的毒他卻沒有十分的把握,所以請琉月小姐一定要救救爺。」

  「你們?」

  琉月睨著眼睛瞄了他們一眼,她是懷疑他們使詐,可是後來想想,這夙燁再傻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不當身體吧,所以湊近他的身前,仔細的替他檢查了一遍,不錯,夙燁中的毒確實是很難解的毒,名孔雀膽,孔雀現在都很少見了,所以孔雀膽更難見了,而且她查出來,這孔雀膽如此的厲害,孔雀至少有百年壽命,所以說這毒確實很厲害。

  「琉月小姐,你可是有辦法解?」

  夙松心急的叫起來,其實今天晚上有刺客刺殺他們,本來他們是可以躲開的,偏偏爺不知道抽什麼風,竟然臨門一腳不躲了,生生的被人射了一箭,誰知道箭上竟然有毒,還是十分難解的孔雀膽,雖然夙竹對醫術精通,可是對於解孔雀膽並沒有十分的把握,他們哪裡能冒著風險替爺解孔雀膽,若是出了事怎麼辦。

  後來爺開口說來上官府治療,他們便知道爺今天晚上使的是苦肉計,他是想來上官府找琉月小姐治箭傷,所以先前才故意不躲避的,誰知道那箭上竟然塗了孔雀膽。

  夙松都快要哭了起來,這爺做事一向是如此,不但對外人狠毒,有時候對自己也狠毒。

  琉月望了夙松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

  「解是有辦法解,只是不是一下子可解掉的。」

  她說完立刻取了一粒丹丸給夙燁服下,然後望著他那蒼白卻不失風華,仍鎮定如常人的樣子,淺笑道:「夙世子,現在可是感到害怕了?」

  夙燁滿臉的風華:「不害怕,只是一想到小月兒還在為從前的事情懊惱,爺我便很心痛,若是能一死解了小月兒的心頭之恨,爺我是高興的。」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3 09:11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1:15 PM 編輯

第089章:夙燁和花魁比試

  夙燁本來就受了傷,再說這種話,只聽得身後的夙松和夙竹二人沒有差點生生的哭起來,夙竹一慣便是個冷臉的,一張臉憋得通紅,夙松的眼裡擒著眼淚了,哽咽著說道。

  「爺,不帶這樣說的,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怎麼辦?」

  他說完,還抽起了鼻子,琉月倒是好笑起來,冷睨了他們主僕三個,看來看去,實在看不出做作的,而且做作也沒有拿孔雀膽來做假的事,所以便望向了夙燁。

  「難為你了,夙世子,這種時候竟然還想著讓我高興,好,待會兒可要挺住了,我要取這箭了,有本事別哼一聲,說不定我就有些高興了。」

  琉月說完,命令夙竹:「過來幫忙,你拔箭,我準備上藥。」

  廂房裡一下子忙碌了起來。

  琉月取了一塊白布讓夙燁咬在嘴裡,先前她之所以奚落夙燁,便是讓他堅持住,孔雀膽本是大毒的東西,若是她再用麻沸散之類的藥物,只會使得孔雀膽的毒性更強,恐怕有性命危險,所以夙燁是不用能麻沸散的。

  這樣的話一般人是撐不了的,雖然她知道他毅志力堅強,可是畢竟不是小事。

  不過等到取了箭,上了藥,琉月不得不佩服夙燁了,這男人的毅力讓人咋舌,雖然沒有用麻沸散之類的輔助藥物,但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哼一聲,雖然他的牙齒緊咬著白布,咬得血都出來了,頭上豆大的汗往下滴落,但是他卻哼都沒哼一聲,一雙眼睛一直望著琉月,清晰的顯示出他堅韌,如鋼似柳,斷無可斷。

  琉月取出了箭,給他上了藥,又開了方子讓管家抓了藥,然後讓夙松煎了讓夙燁服下。

  從頭到尾,夙燁都沒有吭一聲,也沒有昏過去,等到服下了藥,收拾好了一切。

  夙松和夙竹等人才鬆了一口氣,爺的命總算保住了,從某一方面來說,他們還是挺感謝琉月小姐的,所以向琉月道謝。

  「謝謝琉月小姐了。」

  琉月點了一下頭,他們這一折騰,天已經快亮了,她們也累了,想著吩咐夙松和夙竹兩個。

  「你們小心些護送你爺回夙王府。」

  「是,琉月小姐。」

  二人應話,夙燁總算說話了,不過因為先前的折騰,所以他的啞子有些暗啞。

  「小月兒,你是否有些高興了。」

  他竟然惦記著這樣的事情,琉月不由得愣了一愣,隨之倒也沒有為難他。

  「嗯,你的表現倒不錯。」

  「那你有些高興了,我能住在上官府嗎?」

  夙燁喘著氣問,因為失血,再加上拔箭,又折騰了半宿,他的身子已是極端的虛弱了,臉色比一張紙還白,完美的面容因為這份白晰,竟透著異樣鬼魅。

  琉月愣住了,他竟然想住在上官府裡,為什麼啊?

  夙松和夙竹二人心知肚明爺為什麼要住在上官府裡,近水樓台先得月,正好這機會,不要白不要了。

  所以二人立刻配合著夙燁,望向了上官琉月。

  「琉月小姐,你讓我們爺住在上官府吧,若是夜裡爺發熱了怎麼辦,他身上還有孔雀膽呢,若是有意外可怎麼辦?」

  這種情況也是有的,不過夙燁身邊有夙竹,按理這種事是不會擔心的。

  此時不說夙燁,琉月也是極累的了,所以望瞭望夙燁和他身側的幾名手下,總算點了一下頭,然後俯身靠近夙燁的身邊,輕聲的說道:「若是讓我發現你們耍什麼詭計,別怪我把孔雀膽再餵進你的嘴裡去。」

  夙燁卻不氣惱,恰恰因為琉月的答應,而笑開了顏。白得如一張紙的面容,因為這笑,而透著一種窒息的美來。

  不過他一笑之後再撐不住而眼一閉,往旁邊滑去,夙松夙竹心驚的扶著他,琉月淡淡的開口:「他是撐不住了,扶他去休息吧。」

  「是,琉月小姐。」

  上官琉月望向一側的蘇管家:「把夙世子安排進別院去。」

  「是,小姐。」

  管家應聲,親自招呼著夙王府的人一路往上官府的別院。

  琉月則是領著幾個丫鬟一路回明玉軒去了,小蠻想到爺所受的苦,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狠狠的說道:「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傢夥竟然對世子爺下了這樣的狠手。」

  上官琉月一邊打哈欠一邊懶懶的說道:「他那樣一個人,估計是得罪的人多了,所以別人找麻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琉月說完進了明玉軒,小蠻呆站在後面,想著小姐的話,確實是如此,這麼說,要查還有點難查啊。

  不過她相信爺一定不會放過這動手之人的。

  此時天已近亮了,琉月一回到房間,倒頭便睡,實在是太累了。

  這一睡足睡到下午方醒,醒來後精神總算好了一些。然後問侍候自己的石榴和小芙二人。

  「夙王世子怎麼樣?還好嗎?」

  石榴立刻點頭,笑著說:「剛才小蠻姐姐去看了一回,聽說夙世子精神好多了,小姐放心吧。」

  琉月聽了這話,總算放下了心,收拾一番出去吃了些東西,然後前往別院去探望夙燁,雖然她和他之間有些舊隙,但現在他是一個病人,孔雀膽雖解,但是餘毒依舊很厲害,所以不能大意。

  別院裡。

  夙燁一聽手下稟報琉月小姐過來了,他週身的嗜血冷澈立刻消散了,面容之上攏上了雍雍光華,唇邊勾著笑意,一襲白色的中衣,墨髮隨意的散落下來,如墨染的錦綢,說不出的迷人,肌膚因為失血而白得晶瑩,當真是白衣勝雪,膚若冷玉,千般高潔,萬般的無暇。

  琉月走進來倒被床上的人震懾了一下,說實在的,她還很少看過他這樣的一面,簡單乾潔,一點也沒有染上血氣。

  「怎麼樣?還行嗎?」

  琉月問床上的夙燁,夙燁立刻點頭,溫雍的向琉月道謝。

  「昨夜謝謝你了,若不是你,只怕——」

  說實在的,其實當時他是可以躲開那枝箭的,只是臨時想到,若是他受傷了,不就可以接近琉月了嗎?本來是裝的,最後卻成了真的了,那枝箭上竟然有百年孔雀膽,一想到這個,夙燁的眼神便好似深潭般幽暗,冷冽的好似一柄銳利的寶劍。

  那背後的人究竟是什麼人,竟想要他的命,在箭上塗了孔雀膽,可見是一心想致他於死地的。

  琉月點了點頭,然後調侃夙燁:「你的敵人可真厲害啊,自個強連背後的敵手也強,竟然在箭上塗上了孔雀膽。」

  「我一定會查出來的,若是查出是什麼人做的,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一瞬間,夙燁的週身充斥著騰騰的煞氣,一片血腥。

  琉月望著這樣子的他,淡淡的笑了,這才是真正的夙燁吧,嗜血如出鞘的寶劍,劍出必見血,若是背後的人被他查出來,定會死得很難看吧。

  不過琉月對於夙燁的事情並不關心,現在看到他沒事了,她便放心了,他只要靜養,然後服解毒藥,孔雀膽很快便解了。

  琉月本想離開,可是忽地想到一件事情,關於南宮巽音怕夙燁的事情,若是能從夙燁的嘴裡套出話來,她便可以幫助晏錚了,想著又不動聲色的留了下來。

  房間裡,夙松和夙竹等人看琉月小姐的心情似乎不錯,一掃以往和爺的敵對,竟然陪著爺說起話來,二人不由得高興,一揮手便把房間裡的人帶了出去,最後連石榴和小蠻也走了出去。

  夙燁看琉月沒有反彈,心裡高興,一掃之前的冷寒,滿臉笑意。

  「小月兒,我為以前對你做過的事情道歉。」

  他和小月兒之間本來就縫隙,可是她一點也沒有趁機報復,所以從某一方面來說,小月兒雖然聰明有主見,但是卻是個心地很好的小丫頭,這讓他更為自己曾做過的事情懊惱,所以這聲道歉是真心的。

  琉月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夙燁竟然會向她道歉,倒是意外了一回,待到回神,想了想其實過去都過去了,也沒有什麼好計較的,逐搖頭。

  「算了,過去的都過去了,不用再提了,再提反而阻心。」

  琉月揮了揮手,然後狀似隨意的和夙燁聊天:「你什麼時候離開上官府啊?」

  一聽琉月提到這個,夙燁立刻有些無力了,歪靠到床上,神情有些懨懨的。

  「我精神還不太好,等到精神好些了再走吧。」

  琉月倒也沒多想,點頭:「行。」

  夙燁見琉月今日特別的好說話,不由得越發的高興起來。

  小月兒難道是看他受傷了,所以不忍找他的碴子,那他看來是撿到便宜了,臉上的笑意槐麗好似天邊最耀眼的壯錦一般。

  琉月哪裡知道夙燁心中所想的,只顧繼續套他的話。

  「夙燁,上次我看那南宮巽音似乎極怕你?」

  夙燁點頭:「沒錯,那女人曾被我嚇過一次,所以現在看到我極害怕。」

  「喔,南宮巽音膽大至極,她能有什麼害怕的啊,這還真是難以相信。」

  琉月的話落,夙燁沒有多想,順嘴便接了一句:「這女人怕蛇,上次她招惹了我,我便把她扔到了蛇窟裡,她當時便嚇昏了,以後不敢再招惹我了。」

  夙燁一說完,便發現有些不對勁,然後鳳眸微微的瞇起,眼裡的神色慢慢的暗沉下去,最後好似漫天的烏雲一般,想到小月兒之所以套他的話,可能是為了幫助晏錚對付南宮巽音,他的心不由自主的往下墜,越來越沉重,十分的難受。難道真是他壞事做多了,所以有報應了。

  「小月兒,你當我是朋友嗎?」

  琉月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站起了身準備離去,聽到夙燁的話,不由得回首望向他,看他眼神裡似乎有難過,倒是讓她有些不忍心,逐緩緩的說道。

  「夙燁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都不怪你了,不過要想讓我當你是朋友,我做不到,因為你做了那麼多傷害我的事情,我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你曾對我做過的,你現在做這些事,是不是又是另外一個局,另一種算計,人與人相處,最重要的便是信任,但是我們之間沒有,所以我們不會是朋友。」

  上官琉月說完了,轉身便走了出去,等到她走出去很遠,忽地聽到身後響起了一聲響。

  夙燁似乎砸東西了,隨之還有夙松和夙竹的驚呼聲。

  不過琉月已經懶得理會了,她說的是本來的話,她現在一點不再怪夙燁了,他折騰她,他幫助她,她折騰他,她又幫助了他,算來算去也算不清,乾脆不算了,但是要想讓她把夙燁當成朋友,一時間還真是難,因為兩個人沒有信任,如何當朋友啊。

  琉月身側的小蠻,自然也聽到了身後的響聲,忙問琉月。

  「小姐,你和世子爺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啊。」

  上官琉月抬眸望向了天邊的晚霞,想到了先前從夙燁嘴裡套出來的話,便招手示意冰舞過來,小聲的在她的耳邊嘀咕了兩句,然後吩咐冰舞。

  「去吧,把這件事告訴薩顏圖和雪貞,一定要親自告訴他們兩個。」

  「是。小姐,我知道了。」

  冰舞領命而去,琉月領著小蠻一路回明玉軒。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琉月在明玉軒裡用了晚膳,又等了一會兒後,冰舞回來了,說把對付南宮巽音的方法告訴了薩顏圖和雪貞,琉月總算放心了,想起師傅去靖王府替靖王治病的事情,琉月不由得好奇起來,便打算領著幾個小丫鬟去看看師傅。

  不想上官銘卻來了,人未進來,外面便響起他開心的笑聲。

  「小月兒,師傅回來了。」

  琉月立刻起身迎了過去,伸手扶了上官銘進來了。

  「師傅,你都忙什麼去了,昨兒個本來想去陪你說說話,卻聽說你去了靖王府。」

  「是啊,還不是靖王——」

  上官銘一提到靖王,不由自主的歎息了一聲,然後想到靖王所害的病,小月兒又是個小女兒家的,實在不好開口,最後竟然沒有說。

  琉月自然知道靖王害的什麼病,只不過假裝不知道的問。

  「師傅,靖王是得了什麼病?」

  上官銘望向琉月,想了一下,琉月是大夫,這種病早晚是要碰到的,所以慢慢的說道:「不知道靖王和什麼人接觸竟然害了花柳,真是太不知廉恥了。」

  上官銘對靖王爺失望至極,之前他便不喜這位靖王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其實憑靖王的能力,哪裡能受到皇上的重視,還不是因為姬塵和德妃娘娘在後面幫襯著他,他才會得到皇上的寵愛,只是沒想到他越來越持寵而驕,直至親手毀掉了自己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招來的。

  「師傅有辦法替靖王醫治嗎?」

  琉月淡淡的問,上官銘卻搖頭:「這種病治起來很費事,要想徹底根除幾乎不可能,現在只能先用藥控制著,不要太嚴重便好,若是嚴重了,那身上便有臭味,什麼人敢靠近啊。」

  上官銘說完,琉月忍不住唇角彎出笑意來,想想靖王爺不但得了花柳,還走到人前一股臭味兒,那感覺真的很爽,讓他當初百般的算計她,招惹她,這都是他自招的。

  「小月兒,這件事你別理會,師傅心中有數,你一個閨閣女子,若是與這種事牽扯上,說什麼的都有了。」

  「嗯,師傅,我知道了。」

  琉月拉著上官銘坐下來,然後親手給上官銘徹了茶水,陪著上官銘說起話來,她講些笑話給上官銘,逗得上官銘哈哈大笑。

  「小月兒,你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些笑話兒,真正是好笑啊,你說這人怎麼就這麼蠢呢,自己上街去買鞋子,因為鞋樣子沒帶,竟然回家去取,難道他不知道用自己的腳試一下嗎?」

  上官銘說完又笑,廳堂上的幾個小丫鬟也笑得東倒西歪的,她們從不知道,小姐原來會講笑話兒,逗得上官聖醫如此開心。

  上官銘笑了一會兒,眼看著夜深了,趕緊的起身吩咐琉月。

  「小月兒,今天師傅很開心,早點睡覺,回頭師傅若是煩了,便再來和你說話兒。」

  「好,師傅放心吧,只要你來,我保準讓師傅開開心心的。」

  琉月把上官銘一路送出了明玉軒,然後領著幾個小丫鬟回房間休息。

  小蠻想起先前的笑話兒,依舊覺得很好笑,忍不住問上官琉月。

  「小姐,你怎麼會講這些笑話兒啊,真正好笑。」

  「我還有好多呢,等哪天我師傅來了,我再講給你們聽兒。」

  琉月笑道,然後進了明玉軒的房間,洗盥過後便上床睡覺了。

  第二日,琉月早早的起來了,她偷懶了兩三日,不能再偷懶了,要起來練功,這練武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可是不行的。

  練完了功,轉身往前面走去,準備去用早膳。

  現在在上官府裡,她練武是堂而皇之的練習,再不似從前那般小心翼翼的防著任何人,在這裡,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沒人會阻止她的自由。

  琉月剛走到前面的抄手遊廊,便看到冰舞急急的走了過來,走到琉月面前一福身子稟報。

  「小姐,夙松公子在廳裡有要事要見小姐。」

  琉月一聽,難道是夙燁又怎麼了?想起昨日她走了後那傢夥把什麼東西摔了,明顯的發了很大的脾氣,不知道這會子又怎麼了,琉月點了一下頭,往正廳走去。

  剛進正廳,便看到夙松正朝外面張望,一看到琉月走進來,夙松便走過來恭敬的說道。

  「琉月小姐,我們家爺請琉月小姐去香鳴樓一趟。」

  「香鳴樓?」

  琉月自然知道香鳴樓是什麼地方,這可是她被迫與那香鳴樓花魁比試的地方,今日夙燁又讓她去香鳴樓幹什麼,今日的她可不是從前的她了,琉月唇角擒上了冷笑,若是夙燁再膽敢為難她,她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琉月想著,臉色冷冷的問夙松。

  「讓我去香鳴樓幹什麼?」

  「今兒個爺要與香鳴樓的花魁綃綃比試才藝,就在香鳴樓門前的空地上。」

  這下琉月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望向自個身側的兩三個小丫鬟,小蠻石榴冰舞等人也是一臉的錯愕。

  琉月便知道她沒聽錯,這夙燁又搞什麼。

  「你們爺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琉月問夙松,夙松恭恭敬敬的回道。

  「我們爺說了,他的命多虧琉月小姐相救,想想以前自己對琉月小姐所做的,爺覺得他該做些什麼補償,所以今日爺要與香鳴樓的花魁綃綃比試才藝,以表示對琉月小姐的愧疚。」

  琉月臉色一黑,虧這男人想得出,他是什麼身份,竟然要與香鳴樓的花魁比試,這主意也就他想得出來,她可擔待不了這樣的名聲。

  想到這,琉月臉色冷冷的說道。

  「他比試他的,與我何干。」

  夙松見琉月沒有理會,又在後面說道。

  「我們爺還說了,琉月小姐去或不去,他都在那裡表演,他的一份心意便在那裡。」

  夙松說完轉身離開了,上官琉月領著人進了正廳,臉色陰沉沉的,本不想理會夙燁,讓他去發神經,可是想想他所做的目的,自己不去似乎又有點說不過去,一時間倒顯得心煩意亂的,不由得惱恨的開口。

  「作,作,就知道作。」

  石榴已經把早膳準備了進來,領著兩個小丫鬟擺佈好,然後揮手讓小丫鬟退下去,笑著說道。

  「小姐,若是不想理會便當作不知罷了,何必煩惱呢,若是煩惱倒不如去看看,反正權當一笑。」

  琉月沒說話,低頭吃早膳,膳後,她是不想理會的,可是靜不下來,最後終於還是帶人前往香鳴樓裡。

  夙王世子要與香鳴樓的花魁比試,這消息不亞於別國使臣來京,盛況空前,而且比那別國來使進京還要熱鬧,一大早整個尚京都沸騰了,這夙燁是什麼人,那可是嗜血無情的冷血閻王,他好好的要與香鳴樓的花魁比試什麼才藝啊。當真是破天荒頭一遭的事情,眾人實在猜測不出其中的目的。

  不過說到夙王世子的舉動,眾人又想起先一次,琉月小姐與花魁綃綃比試的事情,後來很多人反應過來,當日琉月小姐分明是不會畫畫的,那畫裡哪裡有什麼古怪,什麼玄機啊,都是琉月小姐使出來的計謀。所以說這琉月小姐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竟然能糊弄過他們那麼多的人。

  香鳴樓門前,圍得人山人海,水洩不通,比起上次琉月和花魁綃綃的比試還要激烈,要知道這一次和綃綃比試才藝的可是尚京人人敬畏的夙王世子,以往多少人害怕他躲避他,今日卻峰湧而來,因為夙王世子已經命令了下來,大家可以隨時欣賞,公平的評價,這樣一來,百姓們跟瘋了似的,一起過來看熱鬧。

  不但是這些百姓,便是尚京的名門權貴也都紛紛駕車趕了過來,各家小姐們坐馬車趕了過來。

  這情景當真可用萬人空巷來形容,真是多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人山人海,一目望去,到處是人。

  上官琉月和小蠻等人到的時候,連前面都摸不進,只能遠遠的觀看著,不過她也沒有進去的意思,只遠遠的觀看著。

  不過她們的馬車剛停了一會兒,便看到夙王府的夙松等人出現。

  夙松滿臉的笑,像一隻笑面虎,可惜這傢夥暗裡可是毒得很,有那樣的主子,手下又如何會善良呢。

  琉月淡淡的說道:「夙松,最近你的牙齒又白了一些,我真喜歡啊。」

  她一說話,夙松立馬閉上了嘴巴,心知肚明眼面的前女子可是個狠角色,以往爺還能讓她吃些癟,時至今日,只怕要想再讓她吃癟,不再可能了。

  所以現在爺吃癟了,想到爺所做的事情,夙松十分的無奈,都是他從前作的,所以現在純屬自作自受。

  可是到底是自個的爺啊,他心疼啊,明明前日中了箭,還受了孔雀膽的毒,餘毒還沒有完全的解掉呢,肩上的肩傷也沒有大好,他竟然跑來香鳴樓和花魁綃綃比試才藝,這不是讓自己傷得更重嗎。只是爺決定做的事情,他們那裡敢阻止啊,不過從某一方面來說,夙松又贊成爺這樣做,因為女人都是心軟的,琉月小姐一定也是如此,好比今兒個,琉月小姐明明說不來的,可是這會子到底來了,所以爺早晚會感動琉月小姐,改變他們兩個人之間惡劣的關係的。

  夙松想了一堆,恭敬的望向琉月回話。

  「琉月小姐,我們爺給你在香鳴樓門前的空地上留了位置,夙松帶你過去吧。」

  若是沒有他的帶領,琉月小姐要想進去觀看是不可能的。

  琉月並沒有進去的打算,她可不想成為萬眾矚目的那位,而且今日來了不少的愛慕者,她若是大刺刺的由著夙王府的人帶進去,只怕她會被多少眼刀給射死,想著,笑道。

  「我就在這裡看著便好,你們自去忙吧。」

  難得的夙松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恭敬的應聲領著人離開了。

  上官府的馬車四周,不少人掉首望過來,有些聰明的便明白一些,今日夙王世子如此高調的要與香鳴樓的花魁比試,不會是因為琉月小姐吧,琉月小姐人又漂亮,又聰明,所以夙王世子喜歡琉月小姐,但是以前他曾對琉月小姐不好過,所以為了打動琉月小姐所以才會要與香鳴樓的花魁比試。

  那些人嘀嘀咕咕的說得很熱鬧。

  琉月卻不再理會這些,而是抬首望向香鳴樓門前的高臺打量,此時還沒有任何人,只有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一片,比起尚京以往任何的活動都要轟動。

  琉月看著看著,便笑了起來,這大概便是名人效應吧,想現代的當紅巨星光臨,也不過如此吧。

  只是不知道夙燁會什麼,琴棋書畫之中,她已知道他的棋藝十分的不錯,那麼別的呢,她還真不瞭解。

  上官府的馬車裡,小蠻和石榴等人皆朝外張望,然後石榴的聲音響起來。

  「你們說夙王世子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她實在是不理解,要照她說,這夙王世子是什麼樣的人啊,和香鳴樓花魁比試,不是自貶了身份嗎?

  石榴沒有想那麼多,而且腦子也沒有那麼些彎彎繞繞的。

  小蠻倒是瞭解的,抬首望了自家的小姐一眼,然後輕聲說道。

  「夙世子這麼做是希望得到小姐的原諒,畢竟他從前讓小姐和香鳴樓花魁比試過,今日他也來了一場這種比試,當做是賠禮罷了。」

  「原來是這樣啊。」

  石榴驚歎,然後望向琉月:「夙世子倒是有心了。」

  琉月忍不住蹙眉,說實在的,她一時還真是轉換不過來,本來夙燁是那麼惡劣的一個人,現在忽然變好了,所以她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他究竟是真心的覺得自己從前過了,還是又是另外一個局,可是想到他那樣冷嗜無情的一個人,又如何會覺得自己做得過了,所以想來想去最有可能的便是他又想設局來整她。

  可是想想先前他中箭以及中孔雀膽的事情,再加上今日他帶著箭傷登臺比試的事情,實在不像是耍心計,因為堂堂夙王世子絕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來設這麼一個局,她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可是琉月想不通,夙燁為什麼非要如此做,難道真的因為他想和她做朋友?

  琉月正想得入神,忽地前方響起了燥動,然後聲浪一下比一下高,甚至有人的叫喚起來。

  「夙世子出來了,夙世子出來了。」

  「綃綃出來了,綃綃出來了。」

  人群激動的叫起來,琉月等人飛快的望過去,便見到從香鳴樓裡走出來風姿絕色的人,前面的正是夙王世子,今日的夙王世子沒有像以往一般穿著黑色的錦衣,今日的他穿著一襲白色的錦袍,黑色的墨髮用白色玉簪高高的束起,舉手投足說不出的高潔聖雅,好似芙蕖初綻,哪裡又有往日的狠嗜毒辣,完全是謙謙君子一個。

  只是他的面容卻略顯得蒼白,不過似毫無損他的完美。

  他走出來,抬眸便往上官府馬車這邊的方向望來,那黑幽的眸光似深潭般暗沉,探不到底,卻隱有亮光耀在其中。

  忽爾他的唇角勾出優美的孤度,便聽到人群有人尖叫,然後抽氣聲此次彼落,還有各式的議論聲響起來。

  「這是夙王世子嗎?真是和往常的他不一樣,好俊啊。」

  「是啊,你看他笑了,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原來男人也可這麼美啊。」

  「以往沒看他笑過,沒想到這笑起來,竟然如此的勾魂奪魄。」

  琉月聽著外面的議論聲,勾唇淺笑,說實在的,今日的夙燁確實和以往的不同,只是打盹的獅子,難道不叫獅子嗎?可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做此改變。

  此時,夙燁和香鳴樓的花魁綃綃都登上了高臺,四周的人再次爆發出叫聲。

  夙王府的手下夙松走到了高臺的前面,沉穩的壓一下手,先前本來吵鬧不休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一起抬首望向高臺上面,只見夙松面帶微笑的說道。

  「今日我們爺在此和花魁綃綃比試一曲,希望大家不要因為任何事而有所偏見,請大家公平公正的見證,看看我們爺和花魁綃綃究竟誰更勝一籌。」

  夙松的話一落,四周的叫好聲響起,如雷般響動。

  夙松一抬手,四周再次的安靜了下來。

  夙王府的實力果然不同小覷,看百姓們的神態便知道了。

  夙松再次說道:「很多人一定疑惑,我們爺為什麼要登臺和綃綃比試,其實是因為向一個人道歉的,希望她能看到我們爺的誠意,不要懷疑他做這些事的用心。」

  夙松停了一下,四周寂靜得仿若無人之地,只聞那呼吸聲此次彼落,因為很多人都驚呆了,在他們的印像中,夙王世子那就是我行我素的人,他什麼時候向人道歉了,不但如此,還如此高調的道歉,這人是誰啊,他真是好大的面子啊,這還是夙王世子第一次向一個人道歉吧。

  好久才聽到四周響起了熱烈的鼓掌聲,因為今日的道歉一事,很多人覺得夙王世子也沒有那麼的冷嗜殘酷,再想想他以往所做的,雖然殘酷了一些,可那也是針對招惹他的人,背叛他的人,真正沒有招惹他的人,他也沒有找麻煩,所以說實在的,夙王世子是個不錯的人。

  上首夙燁再舉手,眾人安靜下來,他緩緩的開口。

  「接下來大家安靜的聽表演,待會兒給出最好的評價。」

  夙松退了下去,高臺上,香鳴樓的丫鬟,很快準備上來了兩架琴,兩架名貴的琴,然後點了香爐,擺了座墊,安排好了一切,夙燁和綃綃二人分別坐了下來,比試正式開始了。

  上官府的馬車上,幾個小丫鬟嘀嘀咕咕的說著話,尤其是石榴,疑惑的問身邊的人。

  「夙松說的那個人,不會是我們家小姐吧。」

  小蠻睨了她一眼,涼涼的說道:「你說呢?」

  這下石榴肯定了,然後她飛快的望向了琉月,高興的問:「小姐,你有沒有感動,有沒有打算原諒夙世子,說實在的,奴婢是感動了,真不容易啊,夙王世子啊,他竟然公開向小姐道歉了的。」

  琉月聽了石榴的話,掉首望向石榴,閒閒的笑道。

  「石榴啊,要不然你去和夙燁說,你原諒她了。」

  琉月的話一落,石榴飛快的介面應了一聲:「好。」

  隨之想到不對勁,不依的抗議:「小姐,你又逗人家。」

  她去和夙世子說原諒他了,估計會被夙世子一巴掌拍死,夙世子想道歉的那個人是她們家的小姐,又不是她,小姐真是的,石榴嘟起嘴巴。

  馬車裡,小蠻和冰舞還有小芙三人笑了起來。

  外面琴音響起,眾人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全都掉首望出去,只見高臺上的比試已經開始了,夙燁是先彈的,他優雅的坐在琴架前,微微的傾身,白衣勝雪,墨髮如綢,遺世而立不近紅塵的清絕姿態,好似一朵冷冷盛放的彼岸白蓮,折射出凜然奪人的絕色,天地間只有他一人,也唯有他一人。

  琴音渺渺,從他的指間流出來,好似一江春水從東來,直上高天,旋轉九曲雲霄之上,妙不可言,令人忍不住的閉上眼睛,享受這美妙動人的音樂,好似世上僅有的妙音。聽得人如醉如癡。

  琉月雖然不懂音樂,但是這美妙的音樂,還是帶著她全心的沉浸,心靈好似得到了撫慰一般,以往曾有過的不平,統統的煙消雲散,這音樂竟然能撫平人心中的傷痛。

  真是太神奇了,她沒想到夙燁的琴竟然彈得如此的絕妙,這個男人當真是個謎,真不知道他身上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琉月想著,只見四周黑壓壓的人,全都沉浸在夙燁的美妙琴音裡。

  只到他的一曲終了,人群都沒有反應過來,待到反應過來,嘩的一聲響,如雷的掌聲響起。

  然後有人激動的議論著。

  「沒想到夙王世子的琴竟然彈得如此之妙。」

  「是啊,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

  很快另有一道琴音響起,優雅婉轉,不同於夙燁所彈的曲子,而是另外一種曲調,不過也很動聽。

  四周再次安靜了下來,眾人認真凝神的聽香鳴樓花魁綃綃彈奏,說實在的,綃綃所彈的曲子也很動聽,可是和夙王世子的琴聲比起來,似乎總覺得少了一些東西,雖然這些聽琴的百姓中有不少人不懂琴,但也知道綃綃所彈的琴雖然動聽,比起夙王世子的琴,總是少了那麼一些可以讓人心靈沉浸下來的東西。

  夙王世子的琴,讓人整個心靈放鬆,享受著他的琴音,而綃綃的琴聲只能讓人欣賞,品味,很理智。

  上官琉月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很顯然的今日比試,夙燁是勝了。

  她望瞭望身側的丫頭,準備吩咐她們回去了,比試馬上就要結束了,還聽什麼。

  誰知道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便聽到馬車外面一道清幽低沉的聲音響起:「小月兒,你也來了。」

  琉月飛快的望過去,便看到馬車外面立著的竟然是姬王世子姬塵,沒想到姬塵竟然也來了,琉月飛快的笑著打招呼。

  「姬塵,你也來了。」

  「是啊。」姬塵掉頭望了一眼高臺上的夙燁和綃綃,然後看到夙燁望過來時,那眼裡閃過冷芒,姬塵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聽府上的侍衛說,今日夙王世子要在香鳴樓門前與花魁綃綃比試,所以便好奇過來看看。」

  姬塵說完望向馬車之中的琉月:「你呢,是他請來的嗎?」

  琉月淡淡的笑著,並沒有說到別的。只是望向姬塵道:「比試差不多結束了,我正想回去呢,你呢,還不走嗎?」

  「嗯,走了,一塊兒走吧。」

  姬塵轉身準備離去,忽地想起什麼似的不經意的說了一句:「小月兒,你說被傷害了,是不是一句道歉便沒事了。」

  琉月一愣,望向外面,便見到姬塵大踏步的離開了。

  馬車之中的小蠻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這姬王世子分明是故意的,對,他就是故意的,他也喜歡小姐,所以便處處打擊夙世子,想著小蠻小心的望向琉月小姐,不知道琉月小姐會怎麼想。

  琉月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吩咐小蠻:「我們該回去了。」

  小蠻只得命令外面的馬車伕,上官府的馬車和姬王府的馬車一先一後的離開了。

  香鳴樓門前,夙燁的臉色一瞬間冷了下來,一言不吭,性感的唇緊抿著,望著前面離開的姬王府馬車,眼裡閃著冷冽的光芒,姬塵,你給本世子等著。

  琉月走了,香鳴樓門前的比試也很快結束了,大家一致認定,夙王世子的琴聲更技高一籌,比綃綃的更高。

  香鳴樓,綃綃的房間裡。

  夙燁懶懶的歪靠在軟榻上,一臉的戾氣,眼裡更是隱有嗜血之氣。

  好半天一言不吭。

  綃綃倒了茶端過來遞到他的手邊,不滿的說道:「你們這一個個的拿我開涮,一個涮了不死心,另外一個再來涮,我這花魁聲名敗落,以後還怎麼掛牌啊。」

  夙燁並不理會她,依舊臉色幽冷,眼神深邃的思慮著事情。

  綃綃見夙燁沒理她,更生氣了。

  「你就是作的,現在知道喜歡人家了,拿自己的聲名去博人原諒,早幹嘛去了,當初和你說吧,你發脾氣。」

  夙燁總算抬眸望向了綃綃,好半天沒說話,然後幽冷的來了一句:「你說我若是對姬塵——」

  他話沒說到底,綃綃的臉色便變了,趕緊的舉手:「別,你別動他,他就是喜歡那丫頭,你不能動他,喜歡那丫頭的人多了去,你不能見一個殺一個吧。」

  綃綃的話落,夙燁冷冷的瞪他一眼:「本世子說了殺他了嗎?」

  「那你——」

  「我對他出手的意思,是因為他有個未婚妻嗎?我去把這人找出來不就行了嗎?以後他還有空去纏著小月兒嗎?」

  夙燁想著高興起來,立刻朝門外喚人:「夙松進來。」

  「是的,爺。」夙松走了進來,恭敬的等候著。

  夙燁命令他:「立刻派人去樊龍城找沈月姬,一定要最快的時間找到。」

  「是,爺。」

  夙松退了出去,房間裡綃綃一臉無奈的瞪著他:「你以為沈月姬來了便有用了,要姬塵喜歡她才有用。」

  「那倒未必,要是沈月姬喜歡他,你說他長得不錯,沈月姬會不喜歡他嗎?」夙燁難得開心的笑起來,不過肩上傳來的痛感讓他微微的蹙了一下眉,綃綃的臉色立刻變了,望向夙燁,沉聲說道:「誰對你動手了,這膽子好大啊?」

  「是啊,誰會對我動手啊,要有那個膽子才行,所以這下黑手的人很明顯的來歷不簡單。」

  夙燁眼神冷冷,陰驁無比的開口,綃綃接他的口:「你懷疑是——」

  夙燁卻並沒有介面,他心知肚明綃綃口裡的那人是誰,緩緩的開口:「我已經派了人去監視他了,若是真的查出是他動的手腳,不管他是誰都不行。」

  他說完停住了,伸手端了茶盎過來喝了一口,隨即又說道:「本該憂國憂民的人偏偏把心機動在不該動的地方啊,所以國之將亂啊。」

  夙燁說完,綃綃的臉色也冷了,沉思,房間裡竟無一點聲響,好一會兒綃綃反應過來,譏笑道。

  「國之將亂我們也不能力挽狂瀾,或者說就算我們想,恐怕那些人也容不得,若是我們真的有什麼動作,人家說不定當我們是謀奪他們的江山呢。」

  她說完便不再說這件事,而是盯著夙燁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今日你與我比試過了,那琉月小姐是不是就原諒你了。」

  「不會,那小丫頭的心硬得很。」

  夙燁很乾脆的說道,倒是一點也不氣惱,反正他是決定用餘生和小月兒耗上了,所以除了看到那些該死的傢夥靠近小月兒身邊,火大之外,別的倒是氣不起來,其實他們現在的關係不錯了,比起之前進步多了,夙燁想著便笑起來。

  綃綃一聽他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她都不原諒你,你和我比試什麼,把我的聲名全給折損了。」

  夙燁滿臉皎皎光潔,笑意瀲瀲道:「現在不原諒,不代表將來不原諒,我做,她總會感應到,總有一天原諒的,你急什麼?」

  綃綃直接雙手叉上了腰,憤怒的叫道:「大爺,以後別找我比試什麼才藝就好,老子不奉賠了。」

  他們折騰個沒完,把這當成小情趣,但是大爺,別玩我好嗎?我是花魁啊,花魁,有比她更慘的花魁嗎?一連兩次比試慘敗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3 09:12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1:15 PM 編輯

第090章:夙燁泡冰澡

  上官府。

  明玉軒裡,琉月正閒閒的領著兩個小丫頭在院子裡散步。

  雖是秋天,依舊滿園綠郁青翠,各種綠色滕科植物爬滿了一面高牆,其中隱有小花,菊花開在廊外,隨處可見丫鬟下人穿插在其中,遠遠的望去,真是一副溫馨的畫面。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又那麼的不真實,琉月趴在欄杆上望著不遠處的一切,思緒忽然飄到剛穿越來的畫面,那時候她是可憐的瘦不伶仃的楚府小可憐,今日卻是上官府的小姐了,人人對她尊敬愛護著,人生真是一場戲啊,戲裡戲外的都是人。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穿越到這裡已兩個多月了,當日大婚乃是六月,這一晃眼便是八月份了,天氣也慢慢的變冷了。

  琉月正想得入神,遠處有腳步聲響了起來,石榴領著明玉軒的一名二等小丫鬟冬兒走了過來,兩個丫頭的臉都有些蒼白,小蠻和小芙二人不由得奇怪。

  「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

  小芙問冬兒。

  琉月聽到動靜,抽身站起身望了過去,看到石榴和冬兒的臉色一片慘白,顯然是受到了驚嚇,不由得奇怪的挑眉:「這是怎麼了?」

  冬兒想說話,可是一時卻說不出來,很顯然被嚇得不輕,倒是石榴跟著琉月經歷過很多,臉色雖然難看,卻很快回道。

  「小姐,晏世子過來了。」

  「晏錚?」

  琉月一聽是晏錚過來找自個兒,笑著點了一下頭,轉身往明玉軒的正廳走去,走了幾步想起石榴和冬兒難看的臉色,不由得奇怪的問:「晏世子怎麼你們了,嚇成這樣?」

  石榴再次開口,不過已經冷靜了下來。

  「小姐,晏世子過來竟然帶著兩條蛇,一條青的,他叫它小青,一條黃的他叫它小黃,你說奴婢們能不害怕嗎?」

  想到那條蛇爬在晏錚的手上,石榴和冬兒二人臉色便難看。

  石榴的話一落,琉月倒是不以為意,她前世經常與蛇打交道,所以並不害怕,不過身後的小蠻和小芙二人臉色立刻難看了,同時叫了一聲:「小姐。」

  琉月知道她們害怕,吩咐她們:「好了,待會兒你們在外面候著吧,不用進來了,我和晏世子說說話吧。」

  「是,小姐。」

  幾個小丫鬟鬆了一口氣,一行幾人走到了明玉軒的正廳門外,便見到門外立著的三個二等的小丫鬟,臉色同樣的難看,一看到上官琉月走了過來,忙福了一下身子:「見過小姐。」

  琉月點了一下頭:「嗯,你們外面候著吧。」

  她說完便聽到裡面晏錚朝外面叫道:「小月兒,快進來,快進來,給你看樣好東西。」

  「知道了。」

  琉月走了進去,外面聽到晏錚話的人一臉的汗,什麼叫給小姐看樣好東西啊,他那是什麼好東西啊,兩條蛇,一條小青一條小黃,還好東西,呸,她們真想把那東西,煮了。

  正廳裡,琉月一走進去,便看到晏錚手上盤著兩條細長的小蛇。一條青色的,一條黃色的,兩條蛇都不是毒蛇,只是平常的蛇種,琉月一眼便認了出來。

  晏錚看到琉月走進來,見她並不害怕,不由得爽朗的笑道。

  「小月兒,你真厲害,本世子發現你真的和一般女子不一樣,你看,小青和小黃兩個多乖啊,而且他們的牙齒被我拔了,根本就不嚇人,可是你的小丫頭們個個都嚇死了,真不懂她們害怕的什麼?」

  晏錚發牢騷,又盤弄了了一會兒小青和小黃,琉月走了過去,看到兩條蛇有些懨懨的,擺明是被晏錚玩得半死不活的了,這下琉月同情起這兩條小蛇了,明明不是毒蛇還被晏錚給拔了牙齒,多可憐啊。

  「晏錚,這兩傢夥不是毒蛇,你拔他們牙齒幹什麼,真是怪可憐的。」

  晏錚一聽睜大眼睛,認真的想了一下,恍然:「是啊,他們沒毒,我拔他們的牙齒幹什麼,這事我忘了。」

  他說完伸出手一拍小青和小黃兩條蛇,打招呼:「對不起啊,朋友,我忘了你們不是毒蛇了,竟然拔了你們的牙齒,下次不拔了。」

  兩條蛇無力的翻白眼,都拔了,還拔什麼。

  琉月望了一會兒,同情的說道:「你讓它們休息一會兒吧,別玩死了。」

  她一說話,晏錚果然依言把兩條小蛇收進了衣袖,兩個可憐的蛇,在心裡吐槽,感謝老天爺,總算來了一個美女,解救了他們啊,天哪地哪,怎麼有這麼一個變態呢,可憐他們以後還要跟著他。

  琉月看著晏錚手,嫌厭的開口:「去洗手,多大的人了竟然還玩蛇。」

  她說完朝外面喚人:「來人,打盆水進來給晏世子洗手。」

  琉月一喚,外面先伸出幾張腦袋來,瞄了瞄廳堂上的動靜,然後看晏錚手上沒蛇,幾個人才鬆了一口氣,然後自有人去打水。

  琉月自然看到幾個小丫鬟的動靜了,好笑的瞪了晏錚一眼。

  「瞧你,把我的丫頭們都嚇壞了,一個個的都不敢進來了。」

  晏錚不服氣的瞪眼:「那是她們膽小,怪我做什麼,小月兒你就沒事啊。」

  琉月翻了一下白眼,那是因為她過去經常與蛇打交道好不好,女人一般看到這種軟趴趴的東西都很害怕的,不害怕就不叫女人了,不過琉月還沒說話,晏錚又開了一句口。

  「要不,我把小青送給你,你留下來訓練她們的膽子如何?」

  晏錚一開口,門外幾道聲音吃了起來:「小姐,不要啊。」

  門外幾個小丫頭一聽晏錚的話,早憤怒了,真的害怕小姐把那什麼小青的收下來,所以幾個人同時的叫了起來。

  琉月好笑的瞪了晏錚一眼:「你別嚇她們了。」

  她知道晏錚很寶貝兩條小蛇,哪裡真的捨得把他們送給她了,不過就算他捨得送她也不要,她可不想真的嚇壞身邊的這些小丫頭。

  門外,冬兒端著水走了進來,臉色還有些蒼白,看晏錚的手裡並沒有蛇,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把水盆放好,趕緊的退到一側去了,晏錚起身去洗手,一邊洗一邊說道。

  「小月兒,你的法子還真管用,你知道嗎?昨晚你派人告訴我這件事後,我連夜讓人捉了這麼兩條小蛇,然後今兒個早上那個瘋婆子便不敢進我的院子了,老子終於清靜了,老子決定此生都和蛇為餘了。」

  「那恭喜你脫離苦海了。」

  琉月笑著向晏錚祝賀,晏錚擦了擦手走過來,臉上同樣有開心的笑意,望向琉月說道。

  「小月兒,謝謝你了,你說,想要什麼禮物,我送給你。」

  琉月搖了搖頭:「不用了,其實這件事我是從夙燁嘴裡套出來的。」

  「夙燁?」晏錚愣了一下,然後臉色微微的變了,不滿的問:「你什麼時候和夙燁走得那麼近了,竟然還能從他嘴裡套出這件事,知道那瘋婆子怕蛇。」

  琉月張嘴正想把先前夙燁中了毒箭的事告訴晏錚,不想門外,小蠻走了進來稟報。

  「小姐,夙世子回來了,住在別院了。」

  這下,晏錚火大了,噌的一下站起身,瞪著小蠻:「你說那死爛樹葉子便住在上官府裡。」

  小蠻看到晏錚各種的不爽,以前是不爽他和小姐好,現在是不爽他竟然拿蛇嚇她們,可惡的男人。

  小蠻聽了晏錚的話,冷哼:「是的,這又干晏世子什麼事。」

  晏錚不理會小蠻,只管在廳堂上轉,然後盯著琉月:「小月兒,為什麼他住到上官府來,我也要住到這裡來。」

  他一臉堅定的開口,琉月瞪了他一眼,然後說道:「他是兩天前被刺客刺殺,然後中了一箭,那箭上塗有孔雀膽,所以送到上官府來讓我救治的。」

  琉月一說完,晏錚停住身子,走到琉月的面前。

  「小月兒你就不該救他,讓他死了好了,幹嘛要救他,他那樣的人只會禍害人,所以他若是死了,大家都輕鬆了。」

  晏錚的話一落,小蠻不耐聽了,直接的冷瞪著他。

  「夙世子是禍害晏世子了嗎?還是禍害了晏世子的家人了,你這麼恨他。」

  晏錚一愣,是啊,他怎麼這麼恨夙燁,其實他並沒有真的對他怎麼樣,反而是自己有幾次挑釁他,他也沒有真正的對武寧候府出手,所以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一時間他竟想不明白,然後也不糾結這件事情,反而是對夙燁中箭的事情懷疑起來。

  「小月兒,你不覺得奇怪嗎?夙燁是什麼人啊,他怎麼會中箭呢,難道你相信這樣的事情。」

  晏錚話一落,琉月微微的蹙眉,她也懷疑這件事情,不過總覺得沒人會拿自己的身體來算計,而且她與夙燁也沒有深仇大恨,他不至於不惜用自己的身體來算計她吧。

  以往也只是折騰她,並不是傷性命的事啊,所以這件事還真讓人無法懷疑。

  「難道他不是人,就沒有失手的時候。」

  琉月淡淡的說完,晏錚再次的睜大眼:「小月兒,你竟然幫助他說話,啊啊,這太讓人傷心了。」

  晏錚在廳裡大吼,琉月伸手揉了揉腦門,然後警告的冷哼:「給我閉嘴,我只是就事論事,晏錚你想什麼呢?」

  小蠻聽自家的小姐教訓晏錚,心裡莫名的爽,一臉笑意的望著晏錚。

  晏錚立馬溫順了下來,不過依舊不滿的黑著一張臉。

  「總之我覺得這死樹葉子是有目的的,對了,他身邊不是有一個會醫的夙竹嗎?夙竹難道解不了孔雀膽,非要小月兒出手解。」

  「那是百年的孔雀膽,很難解,他不敢拿夙燁的性命冒險。」

  琉月把事情講了一遍,晏錚總算安靜了下來,不過他想到夙燁兩三天前中的毒,怎麼現在還沒有走啊。

  「既然他中箭兩三日,應該好了,怎麼還住在上官府啊。」

  琉月微挑了眉,其實之前她便想讓夙燁離開,可是因為他中了孔雀膽,防止孔雀膽餘毒復發,所以暫時讓他留在了上官府,可是今日他都能去香鳴樓和花魁比試才藝了,說明肩上已好,孔雀膽也沒什麼大礙了,所以他怎麼還留著啊。

  琉月現在多少猜出,夙燁是故意賴在上官府了,逐命令小蠻。

  「立刻去別院看看怎麼回事?既然夙世子的肩傷已無大礙,讓他回夙王府去吧。」

  「是,小姐。」

  小蠻閃身往外走去,廳堂裡的晏錚也站起身,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我去看看他,防止他賴在上官府不走,小月兒,我去幫你把他攆走。」

  琉月一聽,臉色微暗,這兩人在一塊不定又打起來,趕緊的叮嚀晏錚。

  「你們兩個別在上官府打起來。」

  「知道了。」

  晏錚應了一聲走出去了,和小蠻一路前往上官府的別院。

  別院的房間裡,夙燁正休息。

  雖然他今日前往香鳴樓和綃綃比試了才藝,但到底因為中了孔雀膽,精力有些不濟,經過先前的一折騰,身子已有些吃不消,一回來便躺到床上休息。

  門外,夙松走了進來稟報:「爺,小蠻過來了。」

  夙燁忽地睜開眼睛,眼裡一閃而過的瞭然,看來小丫頭派小蠻過來沒好事啊,他想著,臉上立刻攏上了無力,神色越發的不濟,懨懨的。然後命令夙松:「讓她進來吧。」

  夙松看了爺一眼,心裡別提多心疼了,看他這會子的樣子,他實在不忍心再責怪他半分,但願琉月小姐能早點的原諒爺,爺是真心的看出他自己的心意了。

  夙松聽了夙燁的話,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繼續稟報:「除了小蠻外,還有晏世子也過來了。」

  夙燁一聽晏錚過來,臉色立刻便不好看了,攏上了黑沉,陰驁的開口:「他來幹什麼?」

  「肯定是過來看琉月小姐的,另外晏世子的手上,手上——」

  夙松有點不敢看自家主子,怕刺激到他。

  夙燁卻已不滿的挑眉:「說個話也這麼難嗎?他手上怎麼了?」

  夙松一咬牙,沉聲說道:「夙世子的手上,還盤著兩條小蛇。」

  果然,夙松的話一落,夙燁的瞳眸便耀起嗜血的寒芒,週身的殺氣,整個房間裡都是冷氣,不過很快他便又恢復如常了,陰側側的笑道:「讓他進來,想來他來這裡,便是來炫耀來了,豈能不如了他的心意。」

  「是,爺。」

  夙松見爺恢復了過來,總算鬆了一口氣,其實爺就是遇到琉月小姐的事有些不冷靜,若是別人的事情,壓根就打擊不到他。

  夙松退出去,很快帶了人進來,小蠻和晏錚。

  小蠻臉色慘白,一臉憤恨的瞪視著晏錚,然後和他保持著一段距離。

  倒是晏錚,滿臉的好心情,一進來便滿臉的笑意,望向夙燁招呼著。

  「樹葉子,你這是怎麼了?聽說你被人射了一箭,還中了孔雀膽,沒想到都這樣子了,你竟然還沒死,可真是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啊。」

  夙燁因為先前已經知道晏錚過來了,所以這會子並不受刺激,一雙深邃狹長的眸子直落到晏錚手上的小蛇身上。

  晏錚看他的眸光,越發爽朗的笑著:「這是小月兒告訴我用來制那瘋婆子的法子,知道嗎?那瘋婆子現在連靠近我都不敢了,她終於不敢再纏著我了。」

  晏錚的話一落,夙燁臉色冷冷,瞳眸更是攏上了冬日的寒冰。

  「真不知道你高興的什麼,你這樣做,那南宮巽音難道便這樣算了不成,她會查清楚是誰告訴你這法子的,若是被她查到小月兒的頭上,你以為她會放過小月兒嗎?而你呢,還有臉在這裡洋洋得意,若我是你,真該去撞牆。」

  夙燁刻薄的冷諷晏錚,晏錚濃眉一挑,怒氣籠罩著整張英俊的面容。

  「你,你這是吃味?」

  雖然他如此說,但是心裡卻有些沒底,而且他瞭解南宮巽音為人,若是真讓她發現這是小月兒教他的法子,那麼她肯定會對付小月兒的,晏錚一想到這個,滿臉的小心。

  「她不會知道的,而且就算她知道,我會幫助小月兒的,不會讓她被那瘋婆子欺負的。」

  夙燁卻滿臉的不屑,冷冷的睨著晏錚。

  「你認為你對付得了南宮巽音嗎。若是你能對付她,就不會用蛇這種來對付她了,現在她只是害怕不敢靠近你,而不是放棄你了,你若找不到讓她死心的法子,她依舊會纏著你。」

  夙燁的分析使得晏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本來他來是找夙燁的麻煩的,這會子卻被夙燁三言兩語成功的轉移了注意力,現在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南宮巽音的身上了。

  「我要回去想想法子,如何讓她死心,而且我會派人盯住她的,一定不會讓她有時間對付小月兒。」

  晏錚說完大踏步的出了房間,一路離開了上官府的別院。

  房間裡,夙燁略鬆了一口氣,他先前故意轉移晏錚的注意力,還算成功,不過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南宮巽音若是知道晏錚之所以拿蛇嚇她,便是小月兒的主意,一定會對小月兒動手的。

  不過夙燁知道上官府裡人很多,那南宮巽音要想對小月兒動手,只怕不可能,不過雖然如此,他還是有些擔心,人總會有疏忽地時候。

  「夙松,立刻派兩個手下盯著南宮巽音,若她有什麼舉動,立刻稟報過來。」

  「是的,爺。」

  夙松退了下去辦事。

  房間裡,夙燁望向小蠻,懶懶的說道:「小蠻,去和你們家小姐說,就說我因為早上彈琴,所以箭傷又復發了,再加上孔雀膽的餘毒還沒有真正的清除,所以暫時還不能回夙王府,你和她說,我只要一好些,便會回夙王府,不會賴在上官府的。」

  「是的,爺。」

  小蠻走了出去,房間的床上,夙燁閉目休息,唇角勾出淺淺的笑意,小丫頭,若是你不當我是朋友,我便不走。

  明玉軒裡,琉月一直在等消息,她是擔心晏錚和夙燁二人打起來,這裡可是上官府,她可不希望有人在上官府打起來,到時候說什麼的可就有了。

  不過很快有下人稟報,晏世子走了。

  琉月倒是愣了一下,晏錚走了,他這走得可真俐落啊,不過想想便又瞭然,定是夙燁想法子把晏錚弄走了,晏錚哪裡是夙燁的對手啊,人說奸商奸商,無奸不商,夙燁自然能把生意做遍天下,這奸的程度,一定也是極厲害的,晏錚就是一個正直單純的人,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小蠻回來了,立刻進廳堂裡稟報事情。

  「小姐,夙世子說了,因為今兒個早上彈琴的原因,他的肩傷發了,再加上孔雀膽的餘毒未清,他怕出什麼事,所以再住兩天,等到他的傷勢一好,他便會離開的,請小姐放心,他不會賴在上官府的。」

  琉月眼神暗了一下,倒是沒說什麼,人都說到這份上了,她總不好再把人家趕出去吧,而且他並沒有說錯,前兩日中了箭傷,早上便又彈琴,箭傷肯定又發了,想著冷哼一聲。

  「誰讓他作的,跑去彈什麼琴。」

  以為彈琴就沒事了,她就會和他做朋友了,真是夠無聊的。

  此時天已中午了,琉月吩咐了石榴準備了中飯端上來,她吃了一點,然後去午睡了,夙燁想住便住吧,反正這上官府的地方很大,也不差那麼些地方。

  下午,琉月醒過來,楚府的人竟然過來了,這倒是大出她的意外,來的人竟然還是楚國公府的老國公楚檀年。

  琉月坐在床上沒動,想著這楚檀年來找她做什麼,不會這種時候還想著她回楚府吧,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因為自己改姓之事,已得皇上賜姓,他們難道還敢抗旨不遵嗎?想到楚檀年,琉月不禁想到了自己的那個父親,雖然她沒有回楚府去,但是卻有得到小道消息,聽說這位父親竟然真的異想天開的想娶葉菱兒為正妻,還跑到葉將軍府去承認自己和葉菱兒有關係,聽說葉將軍當場便翻臉了,把她的那個老父親打得半死不活的,命人抬回了楚府,只是外人還以為葉將軍打楚千皓是因為葉氏的事情。沒人會想到是因為葉菱兒和楚千皓的原因。

  聽說楚千皓去過將軍府,第二日葉府便傳出葉菱兒抱病而亡的消息,想到這件事琉月便冷笑起來。

  楚千皓和葉菱兒兩個還真是蠢,葉家怎麼可能允許他們敗露這樣的事情來,葉菱兒根本就是找死,只是不知道葉菱兒是被葉將軍殺掉了,還是只打掉了這個孩子,然後送走了。

  房間裡,石榴侍候琉月起床,然後一行人出了房間往明玉軒的正廳而去。

  正廳裡,老國公楚檀年正侷促不安的端坐著,四下打量明玉軒的一切,他可以看出,上官銘真的很重視琉月,這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和她從在楚府不可同日而語。

  門外響起腳步聲,楚檀年掉首望了過去,只見從門外走進來幾個嬌俏的身影兒,為首的丫頭上身著一襲粉紅的短衫,袖口上繡著碧綠的嫩葉,嬌俏艷麗,就像一朵開得妖嬈荼緋的花兒,還是開在最美好的時候,令老國公看得驚歎不已,可隨即想到琉月現在已不是楚府的人,他又頭疼不已,想到兒子不由得更氣惱,那麼大的年紀了竟然做事衝動,完全不計後果,他怎麼能娶葉菱兒呢,自己早該斷了這樣的念頭,倒省了被葉將軍怒打一頓,那葉家本來就對他氣惱不已,但因為有葉氏偷情的事情在先,所以他們不敢生事,這會子他送上門去,分明是自找死路。

  想到兒子一怒攆了琉月,老國公楚檀年憤怒不已,雖然琉月做的事情欠差,可是從某一方面來說,說明她是個有能力有頭腦的人,這樣的她若是嫁給惠王,定會給惠王帶來福音的,那他們楚府也可以沾到光,即便她不幫助楚府,但是礙著她的身份,她也不會為難楚府,這樣一來,於他們也是最有利的。

  可是現在琉月已不是楚國公府的人,他今日上門只是試探她的口氣的。

  「琉月。」

  琉月望了一眼側首熱切望著她的楚檀年,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然後開口喚道:「原來是老國公爺過來了。」

  楚檀年一聽琉月的喚,便知道她與楚府撇清關係了,連他爺爺都不喚了。

  楚檀年心中鬱悶,也懊惱自己先前沒有多疼愛著她一些,現在倒是讓她把一顆心靠向了別人。

  眼下惠王得勢,惠王妃的位置還空懸著,賢妃娘娘有意立楚國公府的楚纖纖為側妃,因為楚纖纖的能力與品貌為側妃已是足足有餘了,楚家人沒話說,可是那側妃只是一個小妾,上面還有一個正妃呢,不管那正妃是哪家的,日後楚國公府都要吃人一頭。

  所以他才會進宮求見賢妃娘娘,讓賢妃娘娘同意惠王妃人選是上官琉月,這樣一來,即便琉月日後不相幫楚府,可還有一個楚纖纖呢,而且上官府並不參與政事,既有名望又遠離政治中心,這是最好的人家了。

  賢妃娘娘本來很厭煩琉月,因為她已經連番張了兩次口,都被這女人拒絕了,想她兒媳婦的位置,現在多少人等著,她又何苦去求著上官琉月這個女人,可是最後耐不過老國公爺的求情,只得同意了,不過僅此一次了,若是上官琉月再不同意,她就要自行給兒子選妃了。

  本來老國公是抱著極大的希望的,琉月雖是上官府的人,可是自己這個爺爺的面子,她多少肯定還會賣些的,可是現在聽琉月對他生疏有禮的稱呼,楚國公便知道自己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琉月已經領著丫頭坐了下來,然後笑望向對面的楚檀年。

  「老國公登門莫不是有事嗎?」

  要不然好好的登什麼門,不過看他的臉色似乎被她的稱呼給刺激了一下,琉月不由得好笑,現在她與楚國公府沒有半點關係了,他不會到現在還指望她當他是爺爺吧,真是可笑。

  楚檀年望瞭望廳上的小丫鬟,琉月自然看到了,老國公爺這是要與她說私話呢,逐伸手揮了揮,廳上的人全都退了出去。

  最後只剩下老國公與琉月兩個人了。

  老國公望向琉月,緩緩的說道:「琉月,當日你父親攆你離開上官府的事情,爺爺很心疼。」

  當時他並不知道這件事,等第二日知道後,皇上已經下旨賜姓了,他總不好去找皇上理論吧,再一個,那會兒兒子被葉將軍打得半死不活了,他還要忙著遮掩這件醜事,哪裡又有時間理會這個,直到忙碌了這些事情,才想起琉月的事情來。

  「都過去了,我在這裡生活得很好,師傅很疼我,老國公不必擔心了,琉月在此謝過老國公的疼愛之心了。」

  琉月的眼神有些暗,當日在楚府,她不見他有多疼愛她,這會子倒跑來這裡說疼愛了,真是好笑。

  不過她懶得和一個老頭子去計較,反正現在她不是楚國公府的人了。

  楚檀年聽了琉月的話,眼神越發的暗了,看這情況琉月未必同意嫁給惠王,雖然他認為眼下嫁給惠王是最得利的事情,因為不出意外惠王會成為太子,最近的時間,皇上總是讓惠王處理事情,顯示出他對惠王的重視程度。

  琉月若是嫁給惠王做惠王妃,日後可就是太子妃,再然後便是皇后,從此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富貴榮華的皇后娘娘。

  可是楚檀年總覺得,什麼事到上官琉月這裡,似乎都不能按常理來思維,那他今日來說還是不說呢,楚國公忍不住滿臉為難起來。

  琉月見他不說話,不由得挑眉:「老國公既然沒事——」

  她剛開口,楚檀年立刻便決定說了,反正來都來了,不如賭賭。

  「琉月,不管你現在姓什麼,但你是楚府的女兒,這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事實,所以爺爺今日來這裡,便是想和你說一件事,你可有意思想嫁給惠王,做惠王妃?」

  楚檀年一說完,琉月的臉直接便黑了,他們楚家的人為什麼總糾纏這件事啊,她都說了兩三次了,她不想嫁給惠王,即便眼下惠王風頭正盛,那又怎麼樣,她想的倒和別人想的不一樣,照她看,惠王雖然眼下風頭正盛,可是同樣的隨時有危險,她可不想這種時候趟這些渾水,而且她又不喜歡惠王,嫁什麼嫁啊。

  琉月臉色黑沉,陰驁的望向楚檀年。

  「老國公,這件事我早就說過了,我對惠王妃的位置不感興趣。」

  楚檀年嘴角跳了跳,他就知道會這樣,可是,想到惠王妃與楚國公府無緣,他便頭疼不已。

  眼下國公府裡,沒有一個人當得了惠王妃位置的,若是琉蓮沒有那些事,倒是適當的,可是誰會想到後來一連串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現在若是琉月不願意嫁惠王,那麼惠王妃的位置,可就與楚府無緣了,日後東宮太子妃的事情,皇后的事情,都與楚府無緣了。

  所以雖然楚檀年知道琉月不想嫁,可還是想努力說服她。

  「琉月,今日的惠王不同於以往了,皇上很重視惠王,他很可能,很可能?」

  琉月立刻搶先一步開口:「他很可能會成為太子,以至於日後的皇上是嗎?」

  琉月唇角攏上了笑意,飛快的說道:「就算他日後成了太子,皇上,我也不希罕,我對於惠王無感,我也不希罕什麼惠王妃,太子妃,皇后。」

  她說完,直接朝門外喚人:「來人,送老國公出府。」

  「是。」石榴和小芙二人走了進來,恭敬的請了老國公離開。

  楚檀年的一張老臉算是丟盡了,身子顫顫的,卻又拿琉月沒有辦法,只得站起身離開,同時的長歎一口氣,看來他們楚府真的要沒落了。

  眼看著楚檀年要離開了,琉月忽然喚住他:「老國公。」

  楚檀年不由得一喜,難道說琉月想通了,飛快的望過來,卻聽到琉月一字一頓,毫無感情的說道。

  「以後別再來找我,尤其是楚府的事情,我與楚家再沒有一丁點的關係了。」

  她說完理也不理楚檀年黑了的一張臉,楚檀年實在想不明白,就算他們楚家對她不好吧,可是這丫頭怎麼就狠得下心來,與他們絕得如此乾脆呢,這樣的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一邊想著一邊惱怒的轉身離去。

  等到楚檀年離開了,小蠻和冰舞二人走了進來,看自家主子難看的臉色,便知道老國公來,定然是說了什麼讓小姐不高興的話,所以小姐的臉色才會如此的難看。

  小蠻趕緊的說道:「小姐,睡了一會兒,奴婢陪你四處走走吧,省得坐著生閒氣。」

  「嗯。」

  琉月點頭,她就不該為不值當的人生閒氣兒。

  一行人走出去逛府邸,琉月走到一處栽植毒藥草的地方,忽然來了興致,命人在院子外面守著,自己進了院子,鼓搗到了天黑才出來,出來後滿臉的笑意,此時天色已晚了,上官府各處掛上了燈籠,一片明亮。

  琉月領著人回明玉軒準備用晚膳,誰知道剛走到明玉軒門前,卻見從明玉軒裡面急匆匆的走出來一群人,和琉月她們打了個照面。

  琉月抬頭看去,卻是夙王府的人。

  最前面的夙松一看到琉月,立刻激動的衝了過來,心急的開口道:「琉月小姐,你可回來了,你救救我們家世爺吧。」

  琉月一聽他的話,心便咯登的一響,頭疼不已,那夙燁不會又抽什麼風了吧,她現在都快被他搞成神經病了,這個混蛋。

  「他又怎麼了?」

  夙松趕緊的稟報:「先前爺讓屬下等準備了冰塊過來,屬下不知道他想幹嘛,便依照他的意思準備了冰塊過來,誰知道爺竟然把冰塊放進水裡,然後他自己泡了進去,說是以前害得琉月小姐泡寒泉,實在是他的不對,所以他要懲罰自己泡一夜冰塊。」

  琉月聽了夙松的話,差點沒氣死,他這是和自個耗上了,到底要幹嘛啊,一雙小臉冷沉冷沉的瞪視著夙松。

  「讓他泡死算了。」

  說完一揮手命令夙松等人滾走,離得她遠點。

  夙松只得領著人走了,不過臨走的時,還又叫了兩聲:「琉月小姐,我們爺這還病著呢,孔雀膽還沒全解呢?」

  琉月只當沒聽見,等到夙松等人離開了,她黑沉著臉坐在廳上吃飯,可是越吃越生氣,啪的一甩筷子,望向小蠻:「你說他是不是沒完了,他想幹嘛?」

  小蠻一本正經的回答:「聽說世子爺想和小姐做朋友,想讓小姐原諒他從前的事情。」

  「我不是說了不計較從前的事了嗎?」

  「可能是小姐雖然不計較了,心底卻沒有真正原諒,所以不當他是朋友。」

  小蠻說完不再說話,琉月眼神危險的瞇起來。

  「問題他的目的真這麼簡單嗎?想與我做朋友,與我做朋友有那麼好嗎?」

  琉月不禁懷疑了,她怎麼沒這感覺啊。

  想著站起身來,在廳堂內踱來踱卻去,說實在的,那個傢夥死活真的不干她的事情,可是說實在的,他也幫過她幾次,他若是真的被冰塊凍死了,那她的良心也是過不去的。

  這個混蛋。

  「走,去別院看看他抽什麼風。」

  琉月最後決定去別院看看那傢夥究竟抽什麼風,一行人火速的去了上官府的別院。

  別院裡,一行人還沒走近,便聽到院子裡夙松等人的聲音響起。

  「爺,你出來吧,這大晚上的,天氣可冷著呢,你這樣泡在冰塊了,身體一定會泡壞的。」

  「是啊,爺,你有什麼事可以與琉月小姐說,犯不著泡冰塊啊。」

  夙松和夙竹的聲音響過,一道懶懶的不甚在意的聲音響起:「你們急什麼,爺我只當沐浴的,其實這泡塊蠻舒服的。」

  門前,琉月和小蠻等人翻白眼,他這習慣可真與別人不一樣啊。

  一行人走進了別院,夙王府的手下發現了他們,立刻恭敬的施禮:「見過琉月小姐。」

  這些跟著夙燁的手下,算是對自家爺的心態明白了,根本就是喜歡人家,所以才這麼作。

  琉月點了一下頭,然後一揮手,夙王府的手下,和自己帶來的丫鬟,全數退到了院門口,最後諾大的院子門前的空地上,只剩下琉月和泡在冰塊裡的夙燁。

  琉月臉色微微的陰驁,望著泡在冰塊裡,滿臉鎮定,卻臉白如紙的傢夥,真能折騰啊。

  「夙世子,你這又是幹什麼?」

  夙燁一臉閒看月照花的閒情神致:「泡澡。」

  「舒服嗎?」

  琉月走了過去,涼涼的問。

  「舒服。」

  然後他打了一個寒顫,順帶磨了一回牙,然後又在心裡哀歎了一回,他媽的這泡冰竟然比泡寒泉還冷。

  「那就好。」琉月點頭,然後轉身就近找了一塊石階伸手撣了撣,坐下。

  「我陪你聊會兒天,反正剛吃完飯,睡也睡不著便陪你老人家聊聊天。」

  這下,某人傻眼了,難道就這樣,沒點感動,沒點心疼,這丫頭的心腸咋這麼硬啊,比他還硬啊,他又仔細的想,若是日後他一個招惹得她不高興了,會不會把他大卸八塊了,然後高高掛起,一臉的事不干已。

  可是就算知道她狠,他還是喜歡啊,連那狠毒的小模樣兒都喜歡,這毒中的可真夠深的,問題是他大爺為什麼從前沒發現啊。

  「好。」

  某人只能如此應道,然後再打了一個寒顫,連帶的全身都顫了一下,然後牙齒磨了多少下,才鎮定下來。

  現在這丫頭便在眼前,他想運內力稍稍的抵擋一下都不行了,只能靠肉體承受了。

  琉月就好像沒看到那泡在冰塊裡臉色由白發青的傢夥,他不是喜歡折騰嗎,她便讓他折騰個夠。

  「夙世子,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琉月一臉正經的問,然後還閒閒的補了一句:「不舒服千萬記得要說。」

  「沒有。」

  他才不信她個小狐狸沒看出來,分明是故意的,天下最毒女人心啊,他的這一顆最毒。

  「對了,早上的時候我去香鳴樓看你彈琴了,還別說你彈琴真不錯。」

  雖然她不是十分的懂,不過依舊聽出那琴彈得真不錯的。

  「以後喜歡我可以常常彈給你聽。」

  「真不錯,若是有你這樣的朋友,還真是有不少的好處呢。」

  琉月狀似隨意的開口,夙燁一聽立刻高興了:「你說我是朋友了。」

  琉月立刻又搖頭了:「不行,雖然和你做朋友有好處,可是也有不少的壞處啊,你想你心思詭異,若是一個不注意我便被你算計進去了,再一個你的仇人那麼多,若是我和你做朋友,估計我三五不時的被人追殺。」

  「誰敢!」夙燁的臉色黑了,前一刻的歡欣沒了,週身的陰驁,誰若是敢對她動手,他定然會把那人挫骨揚灰,扒皮了。

  「那是誰被人追殺了,還中了孔雀膽。」

  琉月提醒某人,夙燁的眼神陡的摒射出血色寒芒,冰冷的說道。

  「若是被我查出是誰下地黑手,我不會饒過他的。」

  「嗯,那就好。」琉月點頭,然後斜睨了一眼夙燁,發現他的臉色越來越白,再下去即便不出人命,也要去掉他大半條命了,算了,暫時先放過他吧,一邊想一邊問夙燁。

  「你說你真想與我做朋友?」

  夙燁一聽琉月的話,立刻點頭了。

  琉月微瞇起眼睛盯著他,然後淡淡的說道:「好吧,我給你一個機會,以後你是我觀察期的朋友了。」

  夙燁挑了眉,有些不明白,什麼叫觀察期的朋友。

  「什麼叫觀察期的朋友。」

  「就是先觀察著,若是合格了,便是朋友了,若是不合格,便不是朋友,而且這觀察期若是讓我發現你耍什麼陰謀詭計,就別怪我不客氣。」

  「好,觀眾察期的朋友也是朋友。」

  當然這是第一步,夙燁在心裡補了一句,後面就是朋友了,總之這代表他們之間以前的事情一筆勾消了。

  「好,那給你一個觀察的機會吧。」

  琉月說完,站起了身,拍拍屁股,然後打了一個哈欠,故意說道:「我累了,你愛泡便慢慢泡個夠吧。」

  說完轉身往外走去,身後的夙燁滿臉的光華,笑意瀲瀲。

  他的努力總算有了進步了,小月兒總算決定忘記以前的事了,與他做觀察期的朋友了,這真是太高興了,不過他的牙齒控制不住的打起顫來,趕緊的運力抵禦,可惜因為身子泡得太久了,即便是運力也一時感覺不到暖意。

  所以眼看著夙松等人進來,夙燁趕緊的開口:「扶我出來。」

  「是的,爺。」

  夙松和夙竹二人立刻動手把爺扶起來,看到爺雖然臉色發白,可是那神容卻是璀璨的,瀲瀲光華。

  「爺,難道琉月小姐稀憾」

  夙燁自然知道夙松話裡的意思,用力的點了一下頭:「沒錯。」

  夙松夙竹等人一聽,總算鬆了一口氣,既然琉月小姐不計較爺的過去了,那麼爺以後不用作了,他再這樣作下去,他們可受不了啊。

  夙燁回房間,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又運力抵禦了一下體內的寒氣,總算舒服了,窩在床上一時竟睡不著覺,眼下小月兒總算放開了心結,還承認了他做觀察期的朋友,他有本事做到這一步,便可以做得更好,想著唇角滿是笑意了。

  夙燁挑起狹長的鳳眉,深邃漆黑的瞳眸流光溢彩,好似珍珠一般,面容更是因為心中的高興越發的槐麗。

  房間裡安靜無比,他竟然全無睡意,只管一個人高興。

  明玉軒裡。

  琉月回來後用了晚膳後便睡了,想來夙燁那裡要消停了,他不是想與她做朋友嗎?她可是給了他一個機會的,所以接下來他應該不會再作了。

  半夜的時候,琉月睡得正香,忽地聽到廊外有急急的腳步聲奔過來,外間的小蠻飛快地披衣起床,然後湊到門前問了一聲。

  「發生什麼事了?」

  「陸遲不見了。」

  冰舞小聲的說道,滿臉的驚疑,今兒個白天,小姐才給陸遲解了臉上的白布,他臉上的疤痕已被治好了,雖然依舊有一道淡淡的紅痕,但再沒有從前的猙獰了,若不細看,根本不會看到臉上的疤痕。

  半夜的時候,冰舞感覺到心緒不寧,趕緊起床去看他,誰知道他竟然不見了。

  「他不會是稀憾」

  小蠻沉聲問,冰舞飛快的點頭,她就是怕他去殺人,因為聽說今天,隆親王府的雲側妃前往城外的溶華山去上香了,這對於陸遲來說是個機會,所以他肯定前往溶華山動手了。

  「這可怎麼辦?」

  小蠻也著急起來,若是陸遲被抓了,會不會牽扯到小姐來,當然她相信陸遲就算被抓了,也不會交待出小姐來的,只是她多少還是擔心陸遲的。

  房間裡,琉月已經醒了過來,也聽到了小蠻和冰舞二人說的話,所以她俐落的穿衣起床,然後走了出來。

  「陸遲去了溶華山?」

  琉月問冰舞,冰舞飛快的點頭。

  琉月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然後沉聲說道:「如若我猜得不錯,雲側妃定不在溶華山上,這是一個圈套。」

  冰舞一聽更加心急起來,一張秀麗的臉蛋生生急白了。

  「小姐,這可怎麼辦,我現在立刻趕到溶華山去。」

  一想到陸遲可能被隆親王府的人設局抓住,她便恨不得立刻上了溶華山,她一點不想讓陸遲出事。

  其實兩個人相處的日子裡,她對陸遲動了心,但因為她的臉毀掉了,所以不敢有半點的非分之想,後來小姐把她的臉治好了,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他了,可是他拒絕了,因為他臉毀掉了,還斷了一條手臂,而且他的餘生只是用來報仇的。

  而她是願意陪著他一起報仇的,但是他不想連累任何人。

  房間裡琉月沒有說話,冰舞去,依舊是死路一條,隆親王府的人是不會相信她的,即便她說陸遲是隆親王府真正的世子爺,那些人也未必會留陸遲活口,因為王府已有了另外一個世子爺鳳晟,鳳晟又如何會容許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呢,而且就算隆親王爺知道陸遲是他的兒子,又能怎麼樣,難道廢掉鳳晟的世子身份,讓陸遲這樣一個斷臂之人做世子爺嗎?若是當日殺王妃的人真的是雲側妃,隆親王爺真的會下了黑手的殺她嗎。

  「我去吧。」

  琉月沉聲開口,然後命令小蠻:「立刻命管家奮馬車,另外通知青丘和音魘即刻隨我前往溶華山。」

  「是,小姐。」小蠻閃身出去辦事。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4 11:16 P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4-2-24 11:16 PM 編輯

第091章:愛錢的小月兒

  琉月領著小蠻冰舞,還有青丘和音魘等人一路離開了上官府,直奔城門外而去。

  上官府的別院裡。

  夙燁好不容易才瞇上眼睛休息,忽地聽到手下閃身奔了過來稟報。

  「爺,琉月小姐半夜帶人出上官府了。」

  夙燁陡的睜開眼睛,眼裡一片深邃,這麼晚了,小月兒帶人出上官府幹什麼,這種時候她出上官府可是危險的。

  「屬下已命一人遠遠的跟著他們了,主子,現在怎麼辦?」

  夙松從房間外面走進來:「爺,你看這事?」

  夙燁動作俐索的翻身下床,然後穿好衣服:「立刻跟上她們。」

  眼下京城裡可是亂得很,那丫頭的仇人可是十分多的。

  南宮巽音還有暗處隱藏著的鳳鳴等人都盯著她呢。

  「是,爺。」

  夙松領命,立刻出去調派了人手,然後跟著爺出了上官府。

  至於琉月等人,坐在馬車裡,一路往城門趕去,眼看著便要到城門了。

  暗夜中忽地有詭異的氣息襲擊過來,青丘和音魘二人立刻一舉手,馬車停了下來。

  只見對街竟然出現了一頂紅色的花轎,從對面悠悠的飄了過來,四個抬轎子的女子腳不沾地,顯示出她們的武功十分的厲害。

  漆黑的夜晚,臨街出現這麼一頂轎子,四個抬轎子的手下竟然還腳不踏地,若是膽小的人只怕會以為這些人是鬼怪,不可青丘和音魘二人乃是江湖上的高手,一看便知道對方身手十分的厲害,二人趕緊的驅馬近前稟報琉月。

  「小姐,有人擋了我們的路。」

  「什麼?」

  琉月不禁詫異,然後一伸手掀簾望過去,只見對面擋住去路的竟然是一頂紅色的轎子,轎邊停靠著四名身著紅衣,面無表情的丫鬟。

  這黑夜之下,驀然出現這麼一幕,當真令人毛骨悚然,不過琉月不是嚇大的,並不懼怕這一幕,沉穩的問對面轎中之人。

  「閣下黑夜擋住我們的去路,難道是有什麼事不成?」

  琉月一問話,對面那四個穿紅衣的女子,其中一人伸手掀了轎簾,只見轎子裡的人緩緩的走出來。

  一名身著明黃長裙的女子,頭挽淩雲髻,插著碧色玉步搖,林立於夜色長街之中,說不出的嫵媚,還有絲絲詭異,這女子不是別人,竟是慕紫國的公主南宮巽音。

  南宮巽音從紅色的轎子裡出來後,挽唇一笑,望向馬車之上的琉月:「本宮之所以攔路,便是想問琉月小姐一件事。」

  南宮巽音說話十分的客氣,可是細看,不難看出她瞳底隱有煞氣。

  琉月挑了眉,因心急於陸遲在溶華山上的事情,所以不想和南宮巽音糾纏,飛快的開口道:「公主想問什麼事?」

  南宮巽音往前走了幾步,離琉月的馬車還有幾步之遙,緩緩的勾唇笑問。

  「我想問你,我表哥忽然開始養蛇,這事是你的主意嗎?」

  南宮巽音問完,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上官琉月。

  她之前已命人查了的,查到上官琉月的小丫頭曾見過薩顏圖和雪貞二人,雖然她問二人,二人不說,但是以她對晏錚的瞭解,這事定然是上官琉月出的主意,因為上官琉月還可以接觸到一個人,那就是夙燁,夙燁知道她怕蛇,懼蛇如虎,至於她為何懼蛇,也是因為那一次被夙燁給嚇到了,若說以前她害怕蛇,還不那麼厲害,可是自從夙燁把她扔進蛇窟後,她一看到蛇便腿腳不穩了。

  所以她可以肯定,晏錚養蛇的事情與上官琉月有關係,若是表哥真的想養蛇,早就養了,何必等到現在。

  南宮巽音只要一想到這個,便憤怒不已,不僅僅是因為無法靠近晏錚,還有一個原因是她被嚇到了,看到表哥的手上忽然多了兩條蛇,她差點沒有被嚇死,所以這筆帳,她要和上官琉月好好的清算清算。

  琉月聽了南宮巽音的話,便知道她已猜出晏錚養蛇是她的主意,雖然她可以不承認,但一來南宮巽音已經認定是她所為了,二來她自己做過的事情,還真是不習慣撒謊,所以琉月沉穩的點頭。

  「沒錯,是我的主意,晏錚是我的朋友,做為朋友,我看到他不開心,我便有理由幫助他,如若你真好,我自然會祝福你們兩個。」

  琉月飛快的開口說道,南宮巽音的臉色冷了,眼神陰驁,一字一頓的問:「你喜歡我表哥。」

  這一次琉月倒是沒有點頭,她飛快開口。

  「我和晏錚只是朋友。」

  可惜南宮巽音卻不相信,陡的衝了過來,尖叫起來:「誰相信,上官琉月你根本是喜歡我表哥,然後才會給他出這樣的餿主意,你是想得到他,你這個刁鑽的女人,為什麼要害本宮,本宮和你沒完。」

  南宮巽音一邊說,人已閃到了馬車之前。

  馬車四周的人皆嚇了一跳,青丘和音魘二人已經翻身下馬,衝了過來,一把攔住了南宮巽音。

  「公主,我們家小姐說得很明白,並不喜歡晏世子,所以公主還是不要想多了。」

  「本宮想多了,本宮怎麼會想多,她若是不喜歡我表哥,為什麼幫他出主意,為什麼阻斷我和表哥,這女人分明是別有居心的。」

  南宮公主聲厲俱恨,隨之身子往後一退,沉聲朝寂靜的夜空喚人。

  「親衛何在?」

  「是,公主。」

  暗夜中,除了那四名抬轎子的宮婢,忽地呼啦一聲冒出來二三十名的女子,個個面容冷冽,手握長劍,整齊的待命。

  南宮巽音,身為慕紫國皇室的公主,皇后娘娘為怕女兒受人欺負,所以特地向皇上請旨,准許公主拳養五百親衛,所以這些人正是公主閣下的親衛隊人員。

  「給本宮拿下這些人。」

  南宮公主一揮手,二三十名女子俐落的騰身躍起,直撲過來。

  青丘和音魘二人立刻閃身迎了上去。

  馬車上的小蠻和冰舞沒想到今夜竟然有混戰,看青丘和音魘二人對這麼多人,立刻請了琉月的指示,然後閃身竄出了馬車,直奔青丘音魘二人的身邊,四個人對敵二三十人,不過並不覺得吃力。

  上官府的馬車伕也是有身家底子的,全神的保護小姐。

  琉月眼看著兩幫人打了起來,現在急著趕往溶華山已是不能夠了,只能說一切都是天意。

  她也閃身從馬車裡竄了出來。

  南宮巽音眼看著兩幫人打得越來越激烈,她也不加理會,她的一雙水眸緊盯著琉月,咬牙冷哼。

  「如若你真的不喜歡我表哥,為什麼要給他出這樣的餿主意?」

  「因為他是我的朋友,而我不希望我朋友不開心。」

  琉月沉聲說道,若說之前她還顧慮一些公主的顏面,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顧慮的必要,南宮公主都撕破臉了,她又何需顧慮。

  「他不開心嗎?你怎麼知道他不開心。」

  「是人都看出他不開心。」

  琉月說完還睨了一眼南宮巽音,意思這女人就不是人,若是人怎麼就看不出晏錚與她在一起不開心呢,若是她真的愛晏錚的話,為什麼不能讓他開心些,所以說到底這女人愛的便是自己,她的愛只是一種霸道的佔有,因為晏錚一直不妥協,所以這女人便一直強行的逼迫他,這未必是愛。

  「可那又關你什麼事?」

  南宮巽音大吼,一邊吼一邊走了過來。

  琉月冷冷的注意著她,防備這女人突然出手,她若出手,她不會束手待斃的。

  「都說了他是我朋友了。」

  「本宮不信,你一定是喜歡他的。」

  南宮巽音陡的發狂,身子一縱撲過來,直撲向琉月,同時的,烏光一閃,一柄利刃握於她手中。

  不遠處與南宮巽音親衛隊打成一團的青丘音魘等人自然也瞧見了,大聲的叫起來。

  「小姐,小心點。」

  琉月自然也看到了那利刃,所以眼看著南宮巽音撲了過來,手一揮便打了出去,欲打掉南宮巽音手中的利刃,可是琉月的注意力在那一隻握利刃的手上,南宮巽音的另一隻手卻動了,陡的伸出來抓住琉月的手,然後她的那隻握利刃的手,直刺向自己的胸前,然後琉月明白她並不是想殺她,她想殺的其實是她自己,然後栽贓陷害,而她估錯了她的目的,所以這一局,她輸了。

  這女人好頭腦,果然不虧在皇宮裡長大的。

  琉月讚歎一聲,然後低頭望去,自己的一隻手還被南宮巽音抓著,而她身子湊了過來,兩個人現在的形勢,外人看去便是扭打成一起了。

  南宮巽音的身子慢慢的滑落,然後喚了一句:「來人。」

  她的親衛隊以及四名貼身侍候的丫鬟,早臉色變了,飛身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南宮巽音。

  南宮巽音身子滑落,鬆開,她的唇角勾出詭計得逞的笑容,然後眼裡閃過難以置信,望向琉月說道:「你竟然敢殺本宮。」

  她一言落,身遭的四名婢女已厲聲開口。

  「上官琉月,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傷了我們公主,就算你們南璃國的皇帝也不敢如此傷害我們公主。」

  四名宮婢中一名年長些的宮婢,立刻沉聲叫起來:「來人,立刻稟報南璃國的刑部,讓他們派人過來。」

  「是。」有手下飛身閃了出去。

  那年長的宮女又下令:「立刻去稟報離王爺。」

  「是。」又有兩名手下奔了出去。

  這裡南宮巽音被人扶坐在地上,有宮婢立刻餵她服了一粒止血丹。

  琉月望著一切冷笑,想得還挺周全的,連止血丹都準備好了,看來今夜這女人之所以出現,便是為了要栽贓陷害她。

  青丘和音魘等人已經全數退到了琉月的身後,擔心的開口。

  「小姐。」

  沒想到這公主竟然很聰明,她若是殺小姐,未必殺得了小姐,反而是她刺自己沒人想得到,所以小姐才會被她陷害了一著,這樣一來,小姐她會不會出事,青丘想著便又補了一句。

  「小姐,屬下立刻去找老爺。」

  老爺來了說不定小姐不會被刑部的人帶走。

  青丘話一落,琉月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忽地想起了馬蹄聲,然後便有人至,一道慵懶暗沉的聲音響起:「這是怎麼了?」

  一人從馬車裡脫穎而出,眨眼落到了琉月的身邊,俊魁的面容之上攏上了關切,盯著琉月,見她沒事才轉首望向對面的南宮巽音。

  只見南宮巽音躺在地上,此時右胸前插著一把短劍,此時血已止住了,南宮巽音的臉色有些蒼白,不過神色倒還好,一看到這望過來的人,臉色微微的變了,不過稀憾就算夙燁來了又怎麼樣,難道還能阻止刑部的人不成,就算今日明堯帝在此,他也要給她一個交待,何況是夙王世子。

  想到這,南宮巽音不害怕了,望著夙燁,一臉痛苦的說說道。

  「夙世子,你不會是想護著上官琉月吧。」

  夙燁沒說話,只是緩緩的往前走去,南宮巽音下意識的還是有些害怕,然後警戒的瞪視著夙燁。以防這男人耍什麼詭計。

  正在這時,暗夜中響起了此次彼落的馬蹄聲,本來寂靜的街道,一下子出現了很多人。

  武寧候府的世子晏錚和他的手下,然後是刑部尚書領著兵將趕了過來,因為慕紫國的手下沒有說明,是什麼人傷了南宮巽音,所以這刑部尚書想著,什麼人如此膽大妄為,竟然膽敢傷到公主啊,分明是找死,所以領著一大幫刑部的人趕了過來。

  沒想到傷了南宮巽音的人竟然是上官府的上官琉月,這上官琉月不但是上官聖醫的弟子,夙世子和晏世子可都是她的朋友啊,這事還真是有點難辦。

  刑部尚書,一時呆住了,不知道如何插手這件事。

  南宮巽音一看到晏錚出現,早哭了起來,滿臉傷心的說道。

  「表哥,表哥,你可出現了。」

  可惜晏錚並不理會她,他只顧以眼神查看了一下琉月的週身上下,那南宮巽音看他的神情,越發的嫉恨不已,上官琉月這個小騷蹄子,天生就是個狐狸精,看男人們一看到她,便都轉不動眼珠子了,真讓人氣惱。

  晏錚沒說話,夙燁可說話了,冰冷的開口。

  「晏錚,你不是說不會讓這女人傷害到小月兒嗎?你就是這樣幹的,現在小月兒可是惹上大麻煩了。」

  夙燁說完,晏錚的一張臉別提多冷了,掉首望向南宮巽音,眼裡狠厲異常,南宮巽音並不害怕晏錚的凶像,反而是委屈的說道:「表哥,我,我好疼啊,我知道,琉月小姐不是有意刺傷我的,她是與我兩下爭執的時候才會誤傷我的,表哥別生氣了。」

  誤傷公主,也是一個重罪啊,南宮巽音可真會說話。

  琉月冷笑,正想說話,晏錚卻冷喝出聲。

  「南宮巽音,這定是你使出來的詭計是不是?」

  「我沒有,表哥。」

  南宮巽音委屈的嘟嚷,眼淚再次流了出來,可是心裡卻更加的惱恨上官琉月,憑什麼,憑什麼表哥竟然一再的袒護著這女人。

  南宮巽音話落,她身側的宮婢忍不住沉聲開口。

  「晏世子,你可看清楚了,現在是我們公主受傷了,不是上官琉月受傷了,她可是一點事都沒有的,晏世子不覺得對我們公主不公平嗎?」

  宮婢說完,南宮巽音哭得越發的傷心了,哽咽著開口:「九皇弟馬上便到了,我想九皇弟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南宮巽音完,先前說話的宮婢不再望晏錚,而是望向了刑部的尚書:「刑部尚書,你還不把上官琉月抓起來,等我們離王殿下過來再處理這件事。」

  刑部尚書一聽,頭皮發麻,然後望瞭望晏錚,便又望瞭望夙燁。

  夙燁週身的冷寒,瞳眸一片殺氣,陰驁的盯著那說話的宮婢,那宮婢慢慢的覺得吃力,不敢再多話,夙燁嗜血的開口。

  「一個小小的宮婢竟然如此膽大妄為,敢私自代主子發號令,你們慕紫國還真是好禮教啊。」

  夙燁的譏諷話一落,便有一道聲音接了過去。

  「夙世子教訓得是。」

  隨著說話聲響起,數道身影穿過夜空,飄了過來,來人一落地,便望向南宮巽音身側的宮婢,冷冷的命令:「白玉,自行掌嘴二十下,若是再犯,必不輕饒。」

  「是,殿下。」

  白玉領命,自行掌嘴,夜色下只聽得她的掌聲啪啪的響著。

  南宮巽音並沒有阻止,只是望嚮慕紫國的九皇子南宮暖,傷心的說道。

  「九皇弟,我,我稀憾」

  她說完只覺得頭暈,雖然先前是裝的,可是畢竟中了利刃之傷,又經過這麼長的時間,現在竟覺心力不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南宮暖面容一沉,轉身望了過來打量夙燁和琉月。

  琉月總算見到了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慕紫國的九皇子,年歲並不大,但是卻生得一副好相貌,而且九皇子的相貌,並不是特別俊美的那種,而是清雅似竹,瞳眸中的光芒也是清澈的,他並不似姬塵那種遺世而獨立的孤寂,反而是給人一種暖意,難怪叫南宮暖呢。

  琉月想著,九皇子南宮暖已經開口了。

  「上官小姐,既然你傷了舍妹,那麼本王不能坐視不理,不管是琉月小姐,還是南璃國,都該給這件事一個交待。」

  他一言落,便下令刑部尚書:「還不把人抓起來。」

  刑部尚書頭皮一麻,硬著頭皮領著人上前,先對夙燁緩緩的說道:「夙世子,你看這事?」

  夙燁瞳眸幽暗,深不見底,忽爾嘴角勾出妖治異常的笑。

  「既然離王殿下出來了,那麼可否請離王殿下稍等一下,本世子可以證明,今日對舍妹動手的根本就不是琉月,而是舍妹自個兒動的手腳。」

  「巽音自個動的手腳?」

  南宮暖擺明瞭不相信,不過想想南宮巽音的本性,皇姐乃是皇后嫡出的女兒,便是他這樣的皇子有時候都管不了她,何況是別人,再一個,她對晏錚一直是勢在必得的,哪怕皇后要給她找慕紫國最好的人家,她都不同意,皇后也由著她了,所以今兒個這事她還真做得出來,只是眼面前鐵證已在,不知道夙世子如何證明,南宮暖倒是十分的期待,這夙王世子的大名他可是知道的,便是他們慕紫國,有不少的宮用之物,都是出自於這位夙王世子之手。

  「請說夙世子有何辦法可以證明。」

  「若是本世子證明是南宮公主蓄意栽贓陷害上官小姐,我希望慕紫國給我們一個交待,否則這件事我們不會善罷干休的。」

  夙燁陰驁的說道,瞳眸嗜血。

  南宮暖微微的挑了一下精緻的眉,點頭:「好。」

  若真是南宮巽音陷害了上官琉月,那麼慕紫國肯定要拿出一個說法來,因為堂堂公主竟然做出這種齷齪的小人行徑,於慕紫國的聲名不利,而且會落入口舌,認為大國的人欺負小國的人。

  琉月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麼話,也沒有害怕,因為她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但現在聽到夙燁說南宮巽音是栽贓陷害她的,她不由得好奇,夙燁會如何證明她是清白的呢?

  夙燁已經往南宮巽音面前走去,南宮巽音看到他,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肩,這個男人很可怕,她真的很害怕他啊,可是現在只能強作鎮定。

  夙燁蹲下身子望向了南宮巽音,指了指南宮巽音胸前利刃,緩緩說道。

  「第一點,若是真如公主所言,是琉月小姐與她爭執的時候,琉月小姐誤傷了她,那麼兩個人在爭執的時候,雙方的火氣很大,力氣自然也很大,那麼若是這一刀是琉月小姐刺的,刀口一定很深,但現在請殿下近前一看,這下刀卻是很淺的,幾乎是皮肉傷,所以南宮公主中了一刀後,竟然一直到現在還能完好的說話,似乎沒有受到影響。」

  南宮巽音的臉色白了,眼神閃爍著,心慌的開口:「你胡說,本宮只是硬撐著。」

  夙燁卻不理會南宮巽音,再指著她的胸口說:「第二點看下刀的位置,如若是琉月小姐刺的,那麼這刀應該是這樣。」

  夙燁比劃了一下,然後接著說:「應該是刀背朝外,但現在卻是刀背朝裡,難道琉月小姐是左撇子不成,但據本世子所知,琉月小姐並不是左撇子。」

  寂靜的街上,眾人聽著夙燁的分析,沒人吭一聲,那南宮巽音的臉色越來越白,瞪著夙燁,直覺這人就是魔鬼,每次她遇上他都沒有好事。

  琉月對夙燁的能力不禁有些驚歎,她是習醫的懂這些,可是這男人不習醫竟然也懂得這麼多,厲害厲害啊。

  夙燁的聲音再次的響起:「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若是別人刺傷的,因為力道的原因,會有血噴濺出來,若是自己刺的,因為心中恐懼,所以血並不會噴濺出來,這一點想必很多人都知道,再一個,這別人刺的刀傷,與自己的刀傷,想必平時驗屍的忤作應該知道,尚書大人只要喚忤作過來驗傷,一驗便知,今夜傷害南宮巽音的究竟是她自個兒,還是琉月小姐。」

  夙燁的話落,南宮巽音直接眼一黑昏了過去,她沒想到自己精心布的一個局,輕而易舉便被人解了,哪裡還承受得了。

  南宮暖眼看著皇姐的昏了過去,輕而易舉的便知道了,今夜發生的事情,看來真是皇姐設的一個局啊。

  南宮巽音的婢女白玉一看公主昏了過去,趕緊叫了起來:「九皇子,公主她昏過去了。」

  「自找的。」

  南宮暖並不理會,那麼輕的一點傷,即便昏過去也不會有大礙的,倒是她做出來的事情,讓他必須給人家一個交待。

  南宮暖掉首望向夙燁,然後清雅的眸光落到了琉月的身上。

  「夙世子,上官小姐,你們希望我們慕紫國對你們有一個什麼樣的交待。」

  南宮暖特意提到了慕紫國,沒有提到南宮巽音,這樣一來,夙燁等人總不好說要了南宮巽音的命,而且今夜之事,上官琉月並沒有大礙,所以說要命也是假的。

  夙燁沉沉的說道:「我希望九皇子責仗公主一頓,就打二十板子吧。」

  夙燁話落,南宮暖臉色暗了,南宮巽音身側的幾個婢女臉色也難看了,這夙世子真是太過份了,現在受傷的是她們公主,不是上官琉月,怎麼還要打她們公主呢,白玉立刻抬起臉望向南宮暖。

  「九皇子。」

  南宮暖臉上一瞬間冷,然後舉手阻止了白玉的話。

  「還有嗎?」

  夙燁再次開口道:「另外希望她在香鳴樓門前,正式向琉月小姐道歉。」

  琉月聽了他的話不由得好笑,他這是和香鳴樓幹上了,沒事便在香鳴樓前現現身啊。

  夙燁卻不知她心中所想,說完還抬首一臉好心的問南宮暖:「這辦得到嗎?」

  南宮暖咬牙:「好。」

  他不想把這件事鬧大了,因為他們已經得到了消息,玉梁國的使臣也很快到了南璃國,這種時候,還是少生事的好。

  夙燁見他答應,便又回頭望向琉月:「小月兒,你需不需要再補充點什麼?」

  琉月點了一下頭,然後走出來,直視著南宮暖:「我希望九皇子要對公主打板子的時候,請派人通知我一聲,我好派個人去親眼看著些,另外,道歉的事情,最好三天內做到,我可不希望拖到最後,此事竟然不了了之。」

  南宮暖有些無語,這兩人人一個比一個恨。

  他只得應道:「好,這件事三天之內會解決掉的。」

  「來人,回驛宮。」

  南宮暖沉聲命令,那四名宮婢立刻扶起了南宮巽音,然後閃身離開了。

  南宮暖也領著人施展輕功離開了,刑部尚書領著人和夙燁還有晏錚等人打了招呼,帶著人離去了,最後寂靜的街道上只剩下晏錚和夙燁等人。

  晏錚望著眼面前的一切,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心裡阻得悶。

  夙燁和小月兒站在一起那麼的刺眼,而且一想到今天晚上小月兒之所以遇到這件事,便是因為他的原因,他覺得自己不配為小月兒的朋友,所以轉身便走,琉月一看便知道晏錚這是想多了,趕緊的開口喚了一聲。

  「晏錚,今夜之事與你無關,你別想多了。」

  「可是都是因為我,所以小月兒才會遭到那瘋婆子的報復。」

  琉月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那夙燁便開口說道:「你知道便好。」

  夙燁一說話,晏錚滿臉受打擊的樣子,琉月趕緊的瞪了夙燁一眼,然後望向晏錚道:「晏錚,真的不干你事情,那女人根本就是瘋子,不過最後吃虧的還是她自個兒,不是我。」

  「不過你還是回去看住那女人吧,只怕她醒過來後不會善罷干休,你不會連個女人都看不住吧。」

  夙燁一鄙視,晏錚直接臉色難看了,沒錯,今夜本來他是派人盯住了南宮巽音的,只是沒想到竟然被那女人給偷溜了,還來了這麼一齣,他沒想到她此次來南璃國,竟然把她的親衛給帶了過來。

  晏錚一想到這個,便大受刺激,直接掉頭便走,身後的琉月眼看著晏錚受刺激狂怒而去,不由得瞪了夙燁一眼。

  「你不刺激他會死啊。」

  夙燁心裡接了一句,不會死會鬱悶,不過抬眸望上琉月的時候,便一臉溫潤如水的笑意。

  「小月兒,我今天晚上的表現怎麼樣,是否可以做一個合格的朋友。」

  這種時候,他大爺竟然惦記著這件事,琉月直接翻白眼。

  冰舞走過來心急的開口說道:「小姐,我們還是盡快前往溶華山吧。」

  琉月立刻想起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做,趕緊的閃身上了馬車,那夙燁緊隨其後的也跟著她上了馬車,琉月忍不住瞪他:「你不是自己有馬車嗎?」

  「我們都是朋友了,還計較這個。」

  夙燁淡淡的說,琉月總算不出聲了,然後其他人上馬的上馬,有的人坐到後面的一輛馬車上去了。

  一眾人直奔城門口而去。

  馬車裡,夙燁關心的問琉月:「你們去溶華山做什麼?」

  琉月挑了一下眉,倒也沒有防著夙燁,因為陸遲的事情與夙燁沒有關係,這男人不會壞事的,所以逐說道。

  「我有一個朋友陸遲,今夜前往溶華山去刺殺隆親王府的雲側妃了。」

  琉月的話一落,夙燁便挑起了狹長濃黑的眉,介面:「你那個朋友,不會就是前一陣子進隆親王府刺殺雲側妃的那個人吧。」

  琉月聽了他的話,都有些無語了,這男人為什麼就這麼聰明呢。

  想著並沒有說什麼,以免這男人得意忘了形。

  「沒錯。」

  夙燁挑高了眉,然後幽然的開口:「本世子發現你挺厲害的,淨結交這些給自己帶來麻煩的人。」

  琉月一聽,直接翻白眼了,然後掀簾:「夙世子請下去,你還是和我們這些人保持一點距離的好,省得給你招惹麻煩。」

  夙燁伸出手輕輕的放下了琉月手裡的車簾子,滿面溫雍的笑意,光輝奪目。

  「小月兒這不是見外了嗎?你的事便是本世子的事,本世子豈會嫌麻煩。」

  他完了便又來了一句:「對了,本世子今晚的表現還行吧,要不要考慮本世子成為正式的朋友。」

  琉月扯了一下唇角,淡淡的來一句:「可圈可點,繼續觀察。」

  「還要觀察啊。」

  夙燁臉色黯然了,悶到一邊去,一言不吭。

  馬車已經到了城門口,夙王府的人那城門的人認識,立刻放他們一行人出城了。

  馬車裡,一會兒的功夫,夙燁的面容又燦爛了,唇角擒著笑意,眼神晶亮至極,他想起了一件事,聽小蠻說過這丫頭極是愛錢的,他忽然便有了主意,輕聲的說道。

  「小月兒,等你真的同意我成為你正式的朋友,記得告訴我啊,因為我們是朋友了,我打算把上次你還給我的一萬兩銀票還給你。」

  琉月眨了眨眼睛,還有這種好事,有些難以置信,掉首望向夙燁,看他俊美的五官馥鬱幽靜,很是認真,不像是騙她的,不由得追問了一遍:「你說的是真的嗎?」

  夙燁一看她的神情,不由得心裡高興,整張面容越發光華瀲瀲,如水的笑意,令人賞心悅目,不過琉月現在的注意力不是他的這張俊臉,是他的錢。

  「嗯,不但還你一萬兩銀票,我還準備了一尊玉觀音送給你,對了,那玉觀音是我收藏的珍品,價值五千兩銀子,可是個好東西呢,但是呢,我們是好朋友了,有好東西自然是要好好的分享,只是眼下我還不是你的朋友,所以先不急。」

  琉月一聽那叫一個急,啥叫不急啊,她急啊,東西進了她的口袋才是她的,不過她有些懷疑。

  「你不會有什麼不好的目的吧。」

  眼神有些小陰驁,若是有目的,就算再多的錢,她也是不要的。

  夙燁看她大眼睛裡有些冷,那又想要又不放心的樣子,真正的撩到他的心底,他真想伸出手好好的蹂躪一番,可是想想又怕兩個人的關係搞僵了,所以忍住了,很是認真的點頭。

  「我能有什麼目的,只不過單純的與你做個好朋友罷了,本世子覺得你這人做朋友特別好,對朋友很真誠。」

  夙燁的神情很真摯,實在看不出有任何的私心。

  琉月想了想夙燁最近所做的事情,確實沒帶什麼私心,想著總算高興了,直接的夙燁的肩,很認真的說道。

  「看在你最近的表現,以及今晚的表現上,我決定了,以後我們是正式的朋友了。」

  這下夙燁的心情真的很爽啊,他與小丫頭總算摒棄前嫌了,雖然有一部分是用錢釣來的,但是他深知,若是小月兒不原諒你,即便給她錢也沒用,她能要錢,便是當你是朋友了。

  「好。」

  夙燁因為心中高興,整張面容好似攏上了輕紗一般,栩栩輕輝,那漆黑的瞳眸閃著光澤,好似珍珠一般,長睫輕眨,使得那瞳眸越發的魅惑,好似有一池春水,蕩起瀲瀲的波紋,琉月不由得有些呆了,然後碎了一口:「妖孽。」

  她碎完後又滿臉笑意的問夙燁。

  「那我們是朋友了,你的一萬兩及那玉觀音啥時候給我。」

  還有比這人現實嗎?還有嗎?

  夙燁在心裡吐了一回槽,可是看她可愛嬌麗的樣子,卻又是喜歡得緊,才懶得理會她愛錢的本性呢,因為他最多的便是錢了。

  夙燁一時沒說話,琉月臉色立馬便變了:「難道說你後悔了?」

  這傢夥艷麗嫵媚的臉蛋黑了,大有夙燁若是膽敢說一聲後悔了,立馬絕交的意味。

  夙燁唇角擒著笑點頭:「不後悔,後悔什麼,明日我便命人送到上官府。」

  「好,不錯。」

  琉月的心情好起來,眉眼皆含春,和夙燁說話也客氣了很多,一萬五千兩銀啊,她算是發小財了,看來這朋友還是能做的,只要他以後不算計她,說不定以後她還能時不時的從這人身邊敲點錢出來,例如她生病了,她生日了,都能跟他要點什麼啊,這樣下來,她得賺多少錢啊,重要的是這人有錢啊,越想越開心,馬車裡難得的和融,這是他們從相識到現在,最和融的一次了。

  溶華山上有一座寺廟,是除了相國寺外最香火旺盛的一座寺廟,因這裡供奉著的送子娘娘特別靈驗,所以京城裡的貴婦們時不時的會前來這座寺廟上香求願還願,因此香火特別的旺盛。

  琉月等人趕到溶華山的時候,寺裡已經恢復如常了,但是很顯然的這寺廟剛剛經歷過一場打鬥,幾個小和尚正在打掃狼籍,琉月領著冰舞等人上前抓了一個和尚便問。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那和尚不想夜半竟然有女施主上門,倒嚇了一跳,趕緊的說道。

  「先前這裡有刺客刺殺隆親王府的雲側妃,被鳳晟世子給抓住了。」

  「那刺客呢?刺客呢?」

  「刺客被隆親王府的人抓走了。」

  小和尚趕緊的回答,然後哀求起來:「女施主,不干我們的事,不干我們的事。」

  他看琉月等人的臉色不好看,還當她們是和刺客一夥的,所以越發的害怕了,琉月又問了一句:「白日雲側妃可是真的來上香了?」

  小和尚搖頭,琉月明白,看來自己猜測倒是真的,白日並沒有人來上香,是隆親王府的一個局,便是為了抓住陸遲。

  「走,我們下山。」

  琉月一揮手領著人下山而去,夙燁看她神色不好,不由得關心的說道。

  「那人被抓了就抓了吧,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好好的刺殺隆親王府的人做什麼,分明是自找死路,若是鳳晟失心瘋那會兒,還有些把握,現在的他好了,可是很難刺殺的,那小子的頭腦可是很聰明的。」

  夙燁一般是不讚人的,他贊人,那人肯定是真的很聰明。

  琉月眼神暗了一下,如果說鳳晟真的那麼聰明的話,知道陸遲是他的兄長,真正的隆親王府的世子爺,他會放過陸遲嗎,如果他承認了陸遲,世子爺的地位還保嗎?

  一行人一路下山,然後上了馬車,琉月命令馬車伕前往隆親王府。

  夙燁挑眉望著她,明顯的感覺這事不單純,雖然小月兒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卻知道,這陸遲的恐怕不單純。

  「究竟是怎麼回事?」

  夙燁問,琉月望了他一眼,然後沒瞞他。

  「你知道陸遲是誰嗎?」

  夙燁搖頭,他是真不知道這陸遲是誰。

  「他是隆親王府真正的世子爺鳳嘯,當日他並沒有死,他被我母親救了下來,但是卻被歹人砍斷了一條手臂,還廢了臉,這下你知道他為什麼會堅持要殺雲側妃了吧。」

  「鳳嘯?」

  夙燁挑高了眉,他自然是知道鳳嘯的,只是記憶並不深,因為當年隆親王妃被人殺死的時候,他還小,只記得隆親王妃被歹人當胸刺了三劍,事後發現鳳嘯世子爺不見了,但是聽說那世子爺也是被殺掉了的,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鳳嘯竟然沒死,他還活著,現在回來刺殺雲側妃,難道說當年殺死隆親王妃的人便是雲側妃?

  「難道當年隆親王妃被殺的慘案,便是那雲側妃所指使的?」

  琉月點了點頭:「陸遲是這樣認定的,所以他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殺雲側妃。」

  夙燁沒說什麼,眼睛凝神瞇了起來,瞳眸中滿是懾人的暗芒,抬首盯著琉月:「小月兒,這件事你還是不要摻與的好,這是隆親王府內部的事情,你若摻合進去,恐怕有危險。」

  這隆親王府是皇室的親王,不管怎麼樣他們隆親王府的這些事肯定是不希望外人插手的,小月兒若是插手其中,無論如何都會為她惹來麻煩的。

  夙燁一慣便是個不喜插手別人事的,琉月是他人生中的一個意外。

  可惜琉月並不這樣認為,陸遲是前身的母親所救,好歹救了這麼一個人,能幫就幫些吧,再一個看到陸遲她便覺得同情,難道她們這些人不該幫著些嗎?

  「若是你不願意,你可以不插手,你坐到後面一輛馬車上去,我帶著人去隆親王府。」

  琉月冷著臉說道,夙燁立刻瞪了她一眼,然後不滿的訓斥。

  「小月兒,你就是個沒良心的,你說我怕誰,我是擔心你,不想讓你惹到這樣的事情。」

  他說完還趁機伸手拉了琉月的手,按到了他的心口上,然後一臉魅惑的說道:「感受到了嗎?心跳得特別的快,一顆擔心你的心。」

  琉月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斜睨著這傢夥抓著她一隻手,理所當然的按在他的胸口上,還一臉擔心的受驚樣,琉月考慮著是打黑他的左眼,還是打黑他的右眼,最後想到了一萬兩銀子和一隻玉觀音的事,總算鎮定的抽出了手,然後冷哼:「心跳不快便是死人了,還有我能和你商量件事嗎?」

  夙燁一聽立刻收腿坐好,笑得就像一朵妖嬈的花兒。

  「小月兒你說。」

  「下次再隨便吃我的豆腐,看我不打黑你的眼睛,朋友第一條,不准佔朋友的便宜,吃朋友的豆腐,知道嗎?」

  夙燁眼神閃爍了一下,幽深下去,心裡卻很高興,看來小月兒是個有原則的人啊,這說明那些傢夥即便是她的朋友,也別想佔到她半點的便宜,吃到她半點的豆腐,所以這感覺,爽,一邊想著一邊點頭:「是,我牢記著小月兒的話了,不過稀憾」

  夙燁又停了一下開口了:「那如果是不小心的佔了吃了呢?」

  琉月立刻摩拳擦掌,坐在她對面不遠的夙燁立刻笑著說道:「不過本世子的記性力是特別好的。」

  「那就好,我的拳頭一般不太好,我真怕控制不住啊,另外,我最近又研製了幾樣毒藥,正想找幾個人試試,你不會想試試吧。」

  琉月一臉好心的問,夙燁立刻搖頭,然後轉移話題:「小月兒,難道你真的要去隆親王府嗎?」

  他說到這個便滿臉的嚴肅,一掃之前和琉月肆然說話的嬉鬧,週身上下的嗜冷,俊美的五官上也攏上了冰寒,這件事可不是小事。

  「這樣吧,我命夙松進隆親王府把鳳晟找出來,你把陸遲的身份告訴鳳晟,至於接下來隆親王府的人如何處理這件事,你別插手了,我相信鳳晟一定會處理好的。」

  夙燁說完,琉月想了一下倒也同意了,因為她相信鳳晟不至於為了世子爺的地位,便加害自個的兄長,因為陸遲就算回到了隆親王府,定然也不會要世子爺之位的。

  「好。」

  兩個人剛說定,馬車已經停下來了,這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到了隆親王府,夙燁不禁在心中感歎,和小月兒在一塊,時間果然過得飛快啊,他恨不得一直和她在一起呢。

  不過眼下辦正事要緊,夙燁想著,命令夙松:「立刻進隆親王府,把鳳晟世子爺帶出來,對了,小心些,別驚動王府裡的其他人。」

  隆親王爺,肯定不希望家醜外揚。

  「是,爺。」

  夙松退了出去,馬車裡夙燁的注意力已不再外面,而是瞇眼望向對面歪靠著的琉月,琉月粉艷的小臉蛋上,此時滿是睏意,然後一抬首見夙燁盯著她,便不滿的推了他一下:「讓開一些,我要睡覺。」

  她都累死了,想想便夠冤的,好好的淨出這些事,本來想阻止陸遲的,沒想到竟遇到那麼一個變態的女人。

  夙燁依言往後退了一些,把位置讓出來一些,琉月也不扭捏,當著夙燁的面前,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眼便睡,然後感受到頭頂上夙燁灼亮的眼神,便不悅的嘟嚷。

  「你盯著我做什麼,盯著我我睡不好,把你的眼睛給我閉起來,你不累我累。」

  「好。」夙燁依言閉上眼睛,鼻端充斥著琉月身上的清淡香味,唇角忍不住勾出槐麗濃艷的笑,這感覺真好。

  兩個人並沒有睡多長的時間,只略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馬車外面便響起了腳步聲,隨之夙松的聲音響起來。

  「爺,鳳晟世子過來了。」

  馬車裡,夙燁和琉月二人同時的睜開眼睛,然後琉月掀簾躍下了馬車,眼看著夙燁要下來,她出聲阻止了:「你待在馬車上,別下來了。」

  這話讓夙燁有幾分不悅,不過卻沒說什麼,只是掀簾望著外面,看著琉月和鳳晟二人走到一邊去。

  鳳晟瞇了眼睛望向琉月,又望瞭望身後馬車上的夙燁,輕聲相問。

  「你不是討厭夙燁嗎?這會子怎麼又和他待在一起了。」

  「這是我的事情,我來是問你一件事的。」

  琉月關心的是陸遲的事情,現在沒什麼心情說別的事情。

  「什麼事?」

  鳳晟不再說話,也不再望夙燁,而是盯著琉月:「什麼事?」

  「聽說今晚你們在溶華山抓了一名刺客,是嗎?那刺客有說什麼?」

  鳳晟搖了搖頭,然後滿臉的若有所思,盯上了琉月,好半天才開口:「你怎麼知道我們抓了刺客,難道說先前溶華山的事情是你?」

  鳳晟說到這裡停住了,覺得不太可能,小月兒與他母妃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刺殺他母妃啊,那麼便是說她和刺客認識:「你認識那刺客。」

  琉月點頭:「我來便是告訴你那刺客是誰的。」

  「我知道他是誰,他是陸遲。」

  鳳晟肯定的說道,琉月歎息一聲,看來陸遲並沒有和鳳晟說明他的身份。

  「其實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只怕我說出來你會震驚的。」

  「什麼身份?」

  鳳晟忽然想到琉月這麼晚來找他,還說知道那刺客的身份,他的臉色不由得不好看,感覺這名刺客身份不簡單,他是誰呢?

  「他是你的兄長鳳嘯。」

  琉月一言落,鳳晟好半天做聲不得,他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鳳嘯,鳳嘯不是死了嗎?怎麼又冒出一個鳳嘯來,他的臉色有些陰暗,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我沒聽錯吧你說鳳嘯,鳳嘯已經死了啊。」

  「他沒死,當時他被人救了,但是他毀掉了一張臉,還沒了一隻手臂,因為這個,所以他沒有回隆親王府,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個殘廢,不適合為隆親王府的人。」

  「可是他為什麼要殺我的母親?」

  鳳晟這話一說完,臉色忽地難看,還隱有蒼白:「難道是我的母親殺了王妃?」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4 11:16 PM

第092章:玉梁國和玲瓏國

  琉月看鳳晟臉色難看,倒有些不忍心,她看出鳳晟眼裡的惱怒是真的,不像裝假的,也就是說若真的是雲側妃命人殺掉了隆親王妃,鳳晟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但是陸遲卻認為是你的母妃殺掉了他的母親,所以才會三番五次的刺殺雲側妃。」

  琉月正說著,聽到後面有腳步聲響起,很快一道陰驁冷嗜的聲音響起。

  「怎麼?你們兩個還沒有說好嗎?」

  琉月沒回頭也知道來的人是誰,不由得抬頭望了一下天,然後深呼吸,努力的想著,這樣的朋友究竟要還是不要,最後想到一萬五千兩啊,算了,忍了他,轉首望向立在他們身後,雙臂抱胸,一臉黑沉的夙燁。

  「馬上就好了,再稍稍的等下。」

  「好,我等你。」

  夙燁看上去極好心,不過並沒有離開的打算,放在眼皮子底下的事情,還是比較能容忍的。

  此時鳳晟還陷在先前的震憾中,所以也無暇理會別的。

  包括夙燁和琉月之間奇怪相處方式,兩個人怎麼從敵對變成友愛了。

  總之現在他沒有精力理會任何事,他最關心的是陸遲難道真的是他的大哥鳳嘯?

  這還真是驚天的奇聞,現在怎麼辦?

  琉月的聲音再次的響起:「鳳晟,反正我把這件事告訴你了,我相信你會處理好的,我該回去了。」

  琉月看鳳晟一臉的若有所思,便知道傢夥自有定論,陸遲不會有事的,若是鳳晟想殺陸遲,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現在這般遲疑,便是不可能動手殺掉陸遲的。

  「好。」

  鳳晟應聲,目送著琉月上了馬車,夙燁也緊隨其後的上了馬車,那神情便像護著小雞的老母雞,牢牢的看守著自己的孩子,鳳晟總算後知後覺的發現了這問題,小月兒什麼時候與這傢夥這麼好了。

  不過馬車已經離開了,一路回上官府去了。

  這一夜有大半夜沒睡,琉月累得只想睡覺,所以一靠到軟軟的榻便睜不開眼睛了,倒頭便睡,連同坐在馬車裡的夙燁都無暇去理會。

  夙燁看小丫頭睡了,便肆無忌撣的打量她。

  只見她雪白的臉蛋,只有巴掌大,粉嫩粉嫩的,還透著淡粉的紅艷,看上去有一股香甜,細長的睫毛覆蓋著明亮的大眼睛,挺挺的小鼻子下面是櫻花一般完美的唇,微微的嘟起,說不出的性感。

  夙燁看得心潮起,忽地喉結滾動了一下,感覺到週身的燒灼,似乎整個人都被這丫頭給撩了起來,可是看她睡得正香,便又不敢吵醒她,眼下他們的關係,可沒有好到那種地步,他也不敢肆意胡為,讓兩個人才升起的友好關係變僵,可是看著這樣粉嫩嬌媚的小丫頭,他心癢難奈啊,最後終於忍不住下手了,伸出修長白晰的大手,輕輕的捏上了那粉嫩的臉頰,完成了以往多少次想做的事情,蹂躪小丫頭的臉蛋兒。

  觸手可及的感受是那般的真實,細細柔柔的,軟軟的,像上好的絲綢,光滑得讓人移不開手,嫩嫩的好似雞蛋一般,可是又不太像,那挺挺的小鼻子,性感細緻的唇兒,夙燁玩了一會兒琉月的臉頰,指尖又滑過她的眉,她的唇角,最後停留在唇上移不開了,看上去很香甜的感覺,似乎在邀人品嚐一番似的。

  夙燁正各種的心癢,考慮是偷襲一下那唇,還是不動。

  不想那睡著了的人,抬手便啪的一聲拍了過來,然後不高興的嘟嚷起來:「別動,我睡覺呢。」

  她是真的很累啊,感覺有東西拂過臉頰,也懶得理會。

  夙燁立刻乖乖的收回手,不過心裡已是很滿足了,至少知道這丫頭如他想像的一般美好,細嫩得讓人想一口吞掉她,以往他怎麼就沒發現這個呢,竟然還認為自己不會對這小小丫頭動心思,其實這丫頭比起那些大胸大屁股的女人更讓人心動,那些女人他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馬車裡,某個睡得天昏地暗的小丫頭,和一個想入非非的男人,形成奇特的組合,然後馬車外面一聲到了,馬車停了下來。

  夙燁伸手推了推琉月:「小月兒,到了,你回明玉軒去睡覺吧。」

  琉月剛睡著,實在是不想睜開眼睛,所以不理會,直接的哼:「我再睡會兒。」

  夙燁好氣又好笑,看來這丫頭是真的困得睡著了。

  這種時候是男人不會不出手的,想著大手一伸便抱起了小月兒,依然沒有任何的感覺,只是因為姿勢的不對,而不舒服的蹙了一下眉,然後繼續睡,而夙燁卻因為抱了小月兒而心滿意足,同時的感歎,小月兒生來便是他的啊,看她窩在他的懷裡,是再恰當不過的事兒了,想著下了馬車。

  馬車外面,小蠻冰舞二人已經湊了過來,正準備侍候小姐進明玉軒睡覺,不曾想竟看到夙世子抱著小姐從馬車上下來了。

  二個丫頭不由得詫異,這是怎麼回事,然後再看小姐,原來是累得睡著了,難怪這夙世子佔到了便宜呢?小蠻倒是很高興,這可是大進步啊,冰舞也沒說什麼,一行人進了上官府,一路往明玉軒而去。

  此時天已濛濛亮了,早起的下人們開始各處做事,看到夙世子抱著小姐一路往明玉軒而去,很多人詫異,卻又心裡暗自嘀咕,難道夙世子和小姐解了前嫌,兩個人會不會相互喜歡上呢。

  夙燁把琉月一路抱進了明玉軒,然後送進她的閨房才離開。

  離開明玉軒後,夙王府的幾名手下皆臉上擒著笑意,因為他們爺看起來心情特別的好,主子高興,做手下的自然高興。,

  夙松立刻油嘴滑舌的道賀:「恭喜爺,賀喜爺,喜得美人心。」

  夙燁唇一勾,風華艷艷:「爺的女人,豈能容她跑了。」

  夙松忽然想到一件事:「爺,我們現在是回夙王府還是待在上官府?」

  「爺累了,走不動了,睡覺。」

  某人一聽回夙王府,立馬便打了一個哈欠,然後一行人直奔上官府的別院而去。

  隆親王府,雲側妃所住的院子。

  房間裡,雲側妃端坐在床上,看著一臉黑沉的兒子,好半天沒有說一句話,自從鳳晟醒過來,她們母子二人一句話也沒有說過,沒想到今兒個他竟然過來了,可是看他的臉色,分明是很生氣的。

  「怎麼了?」

  雲側妃問兒子,鳳晟沉聲問:「為什麼要對王妃和鳳嘯動手,難道是為了讓我名正言順的擁有世子爺之位?」

  鳳晟一開口,雲側妃便驚訝了,飛快的開口:「晟兒,你胡說什麼呢,母親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她知道兒子所說的事情是什麼事,她什麼時候對逝世的王妃動手了,說實在的,王妃姐姐人挺不錯的,與她相處得也很好。

  「你還想瞞著我嗎?」

  鳳晟望向了床上的雲側妃,擺明瞭不相信她的話。

  雲側妃的眼神一下子黯然了,心情無比的沉重,眼裡慢慢的攏上了淚花兒,伸出一隻手輕按著胸前,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遭受到這些,抬首望向兒子:「晟兒,母親說過,那不是母親動的手腳,我與王妃的關係一直很好,她和鳳嘯的死我也一樣很心疼,所以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同意王爺的提議。」

  鳳晟望向床上的母親,發現她淚眼婆娑,即便如此,也是驚人的美麗。

  這樣的母親讓他心疼,可是一想到當日他所聽到的一切,他的臉色又冷了,心腸也下意識的硬了起來,沉聲開口:「那麼你拿我來發誓,發誓當日沒有對王妃和鳳嘯下毒手。」

  床上的人一聽到兒子竟然讓她拿他自個兒發誓,心口像生生的被撕扯了似的,好痛,她再次按壓了一下,然後依言舉起了手發誓:「我發誓沒有對王妃和鳳嘯下毒手,如若真的是我下毒手了,我的晟兒便死無葬身之地。」

  鳳晟臉色閃了一下,他知道母親愛他如命,現在她發了這樣的毒誓,就說明當日的王妃和鳳嘯之死,真的不是她動手的。

  鳳晟朝門外喚了一句:「帶進來。」

  一臉慘白的陸遲被帶了進來,先前他就在房間外面,自然聽到了雲側妃發的毒誓,雖然他依舊想認定雲側妃是殺了他母親的人,可是到底還是遲疑了,因為他相信天底下沒有一個母親會拿自個的兒子發毒誓,那麼就是說雲側妃真的沒有做這件事,可是除了她,是誰做了。

  陸遲第一次遲疑了,不是雲側妃是誰,當年那些人明明說了他母親擋了別人的道,她母親擋了什麼人的道,擺明瞭是雲側妃,難道說那些人是故意這樣說的,讓他們臨死也要去恨雲側妃。

  房間裡,雲側妃一看到陸遲被帶進來,便心驚的指著陸遲。

  「晟兒,你把他抓住了。」

  「母親看看他是誰?」

  鳳晟開口,雲側妃聽了錯愕,抬首盯著鳳嘯,慢慢的眼晴瞇了起來,凝神然後伸手指著陸遲:「你是鳳嘯。」

  雖然陸遲年紀大了,可是小時候的眉眼雲側妃還是識得的,所以她很快便認出了陸遲,那日陸遲殺她,因為臉上有疤痕,所以她認不出,但今日陸遲臉上的疤痕沒了,所以她仔細的辯認還是認出來了,不由得激動起來。

  「你竟然是鳳嘯,你沒死。」

  「我沒死,側妃娘娘是不是很失望。」

  雖然陸遲已經懷疑當日不是雲側妃所下的手,可是說出口的話卻依舊冷硬。

  雲側妃輕顫了一下,然後望向陸遲。

  「我失望?」雲側妃愣了一下,然後望向陸遲,臉色不由自主的黑了下來,然後慢慢的開口:「你以為是我命人殺你們母子的。」

  她再次伸手按了一下胸口,這裡越來越痛了,痛得她快承受不了了,她喘了幾口粗氣,然後說道:「鳳嘯,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但是我還是要說,我沒有命令人對你們母子下毒手,如果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便該知道,我與你母親的關係很好,我不會也不忍心對你母親與你下這樣的毒手。」

  陸遲凝眉,思緒飄到了小時候,小時候忽然有一日父親納了一個側妃,側妃娘娘長得很漂亮,然後母親不開心極了,可是側妃娘娘沒事便帶了好吃的東西去看望母親和他,後來他們便開心的經常一起玩一起吃東西了,那時候母親很開心,並沒有因為這個側妃娘娘而不開心。

  房間裡,雲側妃望向了陸遲,一字一頓的說道。

  「鳳嘯,我很喜歡你母親,也很喜歡你,真的,我不會下毒手的,我還沒有泯滅了良心。」

  陸遲沒說話,一側的鳳晟走了出來,伸出手握著陸遲的肩:「大哥,對不起,既然你回來了,那麼就留下來吧,我會幫助你查清這件事的,只要查到這動手的人,我也饒不過他。」

  床上雲側妃也開口了:「鳳嘯,既然你回來了,就留下吧,鳳晟會幫助你查清楚這件事的。」

  陸遲望瞭望床上的女子,然後又望瞭望鳳晟,他的弟弟,想到若是他們想對他動手,他早死了,所以說這背後恐怕真的有隱情。

  陸遲沉聲:「我會留下來查這件事的,但是若是讓我查出是你稀憾」

  陸遲抬首望向床上的雲側妃,雲側妃笑了。

  「若真是我對你母子二人動手的,我不用你動手,我也會自裁的。」

  「好,那我留下。」

  陸遲開口答應留下來,雲側妃立刻高興的命令鳳晟:「立刻去通知你父王,告訴他鳳嘯沒有死。」

  「好的,母親。」鳳晟往外走去,可是陸遲去阻止了:「別,鳳晟。」

  他說完,望向床上的雲側妃,然後是鳳晟:「別告訴父親我是鳳嘯。」

  他說完望向自己空蕩蕩的一條袖子,雲側妃和鳳晟看了,同時的心疼了,一言不吭,然後鳳晟伸出手摟住了陸遲:「對不起,大哥,沒想到你竟然吃了這麼多的苦,其實這麼些年來,父王一直在命人查這件事,可是當日的事情實在太詭異了,所以根本就找不到殺人兇手,後來我接手了這件事,發現能把這件事做得如此乾淨俐落的,這背後的人實力不容小覷,恐怕是非富即貴的人。」

  陸遲心裡總算感動了,原來他們並沒有放棄,這讓他心裡好受多了。

  「我們一起努力查清楚,只是別告訴父王我是鳳嘯,否則我不會留下的。」

  他不想讓父王看到這樣子的他,殘廢的他。

  陸遲說完,鳳晟總算答應了:「好,你留下來,我會與父王說你只是我的一個好朋友,暫時住在隆親王府的。」

  「好。」兩個人總算說好了,然後雲側妃開口說道:「晟兒。」

  鳳晟放開了陸遲的身子,望向床上的雲側妃,輕喚:「母親。」

  「你出去一下,母親與你大哥有話要說。」

  「是,母親。」鳳晟應聲走了出去,然後命下人去準備院子。

  房間裡,雲側妃示意陸遲坐下,然後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慢慢的開口:「鳳嘯,你吃苦了,這麼些年,我是真的以為你死了,若是知道你還活著,我們一定會派人找你的。」

  說到這,雲側妃臉色越發的白了,她的手下意識的又按了一個胸口。

  陸遲立刻發現不對勁了,望向雲側妃:「你是不是生病了?」

  雲側妃搖頭:「沒事,老毛病了。」

  她說完停了一下又接著開口:「鳳嘯,我知道一些你母親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母親被殺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這是你母親的一些隱私,就是王爺也不知道的。」

  陸遲一聽,臉色凝重起來,望向了雲側妃:「您說。」

  他沒想到竟能聽到關於母親的事情,而且雲側妃並沒有把他母親的隱私說出去,這說明她真的不是那種陰險歹毒的人。

  「你母親喜歡的人並不是王爺,她喜歡的是姬王府去世的王爺姬瑢,你母親死的時候,姬瑢也在那一夜被人殺死了,所以我猜測他們的死是不是有什麼關連,如若你要查,便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查吧。」

  陸遲沒有說話,看來母親的死真可能與姬瑢的死有關連,因為他們兩個人是戀人,便又同時的在一天夜裡被人殺死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陸遲站了起來,向雲側妃道謝:「謝謝。」

  雲側妃搖頭:「你們當心些,這背後的人一定很厲害。」

  能夠不動聲色的殺掉了姬瑢和王妃姐姐,說明這人手段極厲害。

  真不知道姐姐得罪了什麼人。

  陸遲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住了腳步,回首望向床上的女子,臉色越發的蒼白:「您還是找個大夫檢查一下吧。」

  「我沒事,只是累了。」

  雲側妃淡淡的笑著,然後揮手示意陸遲自去忙碌,等到房間裡沒人,她才無力的倒到了床上,然後喚外面的人;「來人。」

  「夫人。」

  小丫鬟進來,滿臉心疼的喚道,雲側妃飛快的開口:「把藥給我取過來。」

  「夫人你這是何苦呢?」

  明明生病了,何苦瞞著王爺和世子爺呢,可惜她做奴婢的也不敢多說話,房間裡一點聲響都沒有。

  上官府。

  楚琉月從早上被夙燁抱進了上官府,一直睡到下午才醒,一睜開眼睛便發現床頭趴著兩個人,兩個一模一樣的臉蛋兒,正盯著她的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看到她睜開眼睛,不但不害怕,反而是笑瞇瞇的打招呼。

  「師姐,你可算醒來了。」

  寧華的話比較多,搶先開口,

  琉月點了一下頭,然後指了指這兩貨:「你們幹什麼跑到我房裡看我睡覺,難道沒見過女人睡覺嗎?」

  兩人倒是一致的點頭:「沒看過。」

  然後想到什麼似的,一臉神秘兮兮的笑。

  琉月怎麼看怎麼像不懷好意,所以冷睨了這兩傢夥一眼:「不會是又動什麼壞心眼了吧。」

  兩人立刻點頭,然後想起這不對勁,趕緊的搖頭:「沒有,沒有。」

  「說,究竟是有什麼事,沒事給我滾出去。」

  琉月剛睡醒,火氣有點大。

  寧華和寧辰二人倒也不拖延,笑瞇瞇的開口道:「師姐,你不是和那夙王世子勢同水火嗎?怎麼今兒個一早他竟然抱你進上官府了,你知道嗎?現在大家都在議論這件事呢。」

  「夙王世子抱我進上官府!」

  琉月愣了一下,然後臉色便冷了,相當的陰驁:「那傢夥竟然膽敢又佔我的便宜,吃我的豆腐。」

  寧辰和寧華一愣之下,同時想到,難道這不是第一次吃了,感情師姐都被人吃了兩次了,可憐的師姐啊,二人心中默哀一會兒,然後又想到一件頂重要的事情。

  「師姐,人家沒抱過女子,人家也想抱抱看。」

  寧華撒嬌的望著琉月,眼裡有希翼,一側的雙胞胎寧辰,眼裡也升起了希望,那夙世子都能抱,他們為什麼不能抱。

  琉月一聽這兩傢夥的話,下巴差點沒有掉下來,這兩個色坯,順手便抄起床上的枕頭,往兩個傢夥的身上擲去,好在兩傢夥眼看著她臉色不善,早閃身往外逃竄出去了,臨了兩人還在外面大吼:「師姐,這不公平,絕對不公平。」

  「是的,我們是一家人不,是不?你讓人家抱,為麼不給我們抱。」

  琉月聽了,差點氣血拱上腦子,一口氣抽過去,臨了狠狠的警告:「寧辰寧華,我不介意讓你們從此說不出話來。」

  這下外面立馬安靜了下來,然後兩傢夥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

  房間外面,小蠻和石榴兩人笑瞇瞇走了進來,覺得寧華少爺和寧辰少爺特別的有趣,哪能因為夙世子抱過,他們便想抱抱呢,擺明瞭要吃小姐的豆腐還一臉的理所當然。

  琉月一看到小蠻來了氣,瞪著小蠻:「今兒個早上,你怎麼不叫醒我啊,怎麼讓那個男人佔我的便宜呢?」

  小蠻一本正經的說道:「小姐睡著了,夙世子叫了小姐,叫不醒,所以便把小姐抱了進來,小姐何必想太多了,現在小姐與夙世子可是好朋友,好朋友這點事不為過吧。」

  琉月一聽認真的想了想,確實不為過,總算不說話了。

  「好了,我肚子好餓。」

  大半天沒吃飯,早就餓死了,她如此一說,小蠻和石榴二人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臨了琉月沒忘了叮嚀小蠻:「雖然如此說,可是下次記得叫醒我,不必勞煩夙世子了,雖是朋友也不好總是麻煩他。」

  「是,奴婢明白了。」

  說話間收拾好了一切,然後梳妝好了,出了閨房,前往正廳吃了些東西,剛吃完東西便聽到蘇管家領著人過來稟報,說姬王世子姬塵過來拜訪她。

  琉月一聽姬塵來了,倒有些意外,姬塵可不是那種喜歡找人的人。

  琉月命蘇管家把姬塵請進來,她本來以為姬塵是有事來找她的,誰想到,姬塵卻是邀她出府逛街的。

  琉月沒說什麼,石榴便先高興的開口了。

  「好啊,小姐,帶奴婢們一起出去逛逛吧。」

  小蠻瞪了石榴一眼,十分的不樂意。

  她總覺得姬塵沒有她們家的世子爺那麼討喜,姬塵,雖然外表看上去仿似謫仙,可是總讓人覺得他過於深沉了,讓人探測不到他想幹什麼,做什麼,這一點讓人不喜。

  琉月望了石榴一眼,便又望向了姬塵。

  「你今兒個怎麼有空邀我去逛街了。」

  「今兒個街上很熱鬧,所以我便邀你出去逛街了,先前一次邀你去郊外騎馬,不想卻遇到了刺客,這一次就當補上次的,我請你到尚京最好的酒樓吃飯,另外順帶看看熱鬧。」

  姬塵提到上次吃飯的事情,琉月便想到了那一坨鳥屎,害得她一連好幾天吃不下飯,不過對於瞧熱鬧,她還是很有興趣的。

  「什麼熱鬧啊?」

  「玉梁國的使臣和玲瓏國的使臣到京了,今日街道上很多人在瞧熱鬧,不如我們也去瞧瞧熱鬧。」

  玉梁國,琉月是知道的,乃是與慕紫國一樣的大國,兩國並不靠近,中間隔著的是南璃國,所以南璃國受左右強國相夾,當初才會擇其一結交,選擇了慕紫國。這麼多年下來,玉梁國倒也沒有和南璃國發生大的戰事,雖然小戰事不多,並沒有影響到兩國之間的和平。

  只是一直以來玉梁國和南璃國並沒有過多的走動,沒想到這一次玉梁國的使臣竟然來京了。

  看來尚京真的要變天了,琉月想著,便又對另外一個國家好奇了。

  「玲瓏國?這是什麼地方啊?」

  琉月並沒有聽說過玲瓏國,所以十分的好奇。

  姬塵笑道:「不怪你不知道,這玲瓏國與我們南璃國沒有什麼交集,而且他們是一個小小的島國,所以稱之為玲瓏國,它離得我們南璃國很遠,靠近玉梁國的邊界,而且玲瓏國的人居住在森林寶島之上,從不與外人接觸,不過這玲瓏國的人卻個個都很厲害的,他們這些人因為從小在森林島國中長大,所以個個都擅長使毒和玩毒,很多知道這玲瓏國的人,都聞之變色。」

  琉月不由得笑起來:「有這麼可怕嗎?」

  姬塵也笑了:「那些人到了你的面前,肯定不是對手,但是對於不懂醫毒的人來說,可是談毒色變的,所以自然忌撣這些人。」

  姬塵說完,琉月挑起了眉:「既然這玲瓏國與南璃國沒什麼交集,他們來南璃國是什麼目的。」

  姬塵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開口:「尚京怕是要熱鬧了。」

  這話琉月贊同,怕是真的要熱鬧了。

  南璃國自己內部的矛盾不斷,內有皇子爭儲,太子刺殺,外有強人虎視眈眈,真不知道明堯帝會如何應付,琉月真有點同情明堯帝了,只怕他要吃不好睡不好了,不過那又干她什麼事啊,想著笑道。

  「既然有熱鬧可瞧,那我們便去瞧瞧吧。」

  「好。」

  姬塵聽到琉月同意,立刻滿臉溫雅的笑意,悠然的起身請了琉月一起離開明玉軒,前往尚京最好的酒樓而去,這酒樓的位置他可是早就定好了,正是玉梁國和玲瓏國使臣的必經之道,到時候他們可以一邊吃飯一邊觀看,豈不是有意思。

  琉月前腳離開了上官府,後腳便有人把她的消息報到了別院裡。

  夙燁也是剛睡醒,臉也沒洗,整個人懶懶的歪靠在房間裡,正聽一名屬下稟報事情。

  「爺,夙和公子差人送信回來,上次被那劫匪劫了的十個五彩雲紋瓷,竟然被人動了手腳,買家拿到手的貨竟然毀壞了,夙和公子查過了,那十件瓷器一碰便如爛泥,本來二千兩一件的瓷,照三倍的價錢賠償給人家,共付了六萬兩。」

  房間裡只有下屬稟報的聲音,卻不見夙燁有什麼表情,六萬兩銀子在他的眼裡是小數目,只是這膽敢在背後動他東西的人實在是膽大包天,他抓住他該如何處理呢?

  夙燁的眼裡滿是嗜血,唇角揚起了陰森的笑意。

  那手下繼續稟報:「夙和公子現在已查出蛛絲馬跡,命人劫了十件陶瓷的是,是——」

  這屬下停了一下,夙燁懶懶的介面:「寧王鳳禎嗎?」

  屬下飛快的望向自家的主子,發現主子並沒有大發雷霆之火,看來主子是早就知道了寧王爺背後動手腳的事情。

  「正是。」

  屬下稟報完後,便又介面說道:「只是夙和公子已經查清楚了,雖然寧王爺命人劫了十件五彩雲紋瓷,但是他並沒有讓人毀掉雲紋瓷,所以毀掉十件五彩雲紋瓷的另有其人,夙和公子正在查這件事,等到查清楚了,他親自過來向爺請罪。」

  「喔,知道了。」

  夙燁揮了揮手,屬下退了下去,房間裡夙松和夙竹臉色冷冷的開口:「爺,沒想到寧王爺竟然膽敢動我們的東西。」

  「聽說最近德妃和姬王府與他走得挺近的,他倒是多了不少的籌碼啊。」

  「爺打算如何做?」

  夙松沉穩的請示,夙燁卻搖頭:「沒什麼打算,該出手的時候自然會出手。」

  鳳禎在意什麼,他偏不讓他心想意成,倒要讓他知道招惹他不是好惹的。

  「爺,既然鳳禎敢動我們的東西,想必三四日前,膽敢命人刺殺爺的人也可能是他,他一定是認為除掉了爺,夙王府定然會助他一臂之力,這樣他勝算更大了,不至於對付不了惠王。」

  夙燁的眼神一下子摒射出閃閃的爍光,好像草原上野狼的眼睛一般,令人不寒而粟。

  房間裡,一片冷氣。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隨之還有說話聲,隱約有說話聲傳到裡面,竟提到了琉月和姬塵,房間裡的夙燁一聽,眸中一閃而逝的利光。

  「進來。」

  一名手下飛快的從外面進來,然後恭敬的稟報著:「爺,先前姬王府的姬王世子前來拜訪琉月小姐,這會子他們兩個人出府去了。」

  屬下的話一落,先前還懶懶靠在榻上的夙燁,身子一動便起身了,高大欣長的身影直往外走去。

  看得屬下一愣一愣的,夙松和夙竹也有點無語。

  那麼大的事情到爺的眼裡好像小事一般,可是一聽到琉月小姐與姬王世子出去,爺的臉色便黑得好像天要蹋下來似的,這以後有得折騰。夙松想著歎息,真是一對冤家。

  一行人追著夙燁的身後奔了出去,聲勢浩大。

  臻園樓,尚京不算第一,也算第二的知名酒樓,出入這裡的全是大富大貴,或者王孫貴族的,這樓裡的消費那窮苦人家只有望天的份,那小資小有錢的只有看著的份,不說一擲千金,卻也耗資很大,一盤菜往往要幾兩的價錢,一餐飯往往要幾十兩甚至於上百兩的銀子,頂窮人家一輩子的收入,所以這臻園樓不亞於現代的五星級酒樓。

  不過這好地方東西自然也是好的,二樓的雅間裡,琉月一邊品嚐東西,一邊讚歎,這會子她完全忘了上一次與某人吃美食吃出鳥屎的事了,美食當前,閒人莫擾啊。

  琉月一邊吃一邊讚歎著:「這家酒樓的東西好吃,不錯,絕了。」

  「你若是喜歡,以後我沒事便請你來吃東西。」

  「好,爽快。」

  琉月點頭,然後一指桌上的菜問:「這東西怕值不少的銀子吧?」

  姬塵看她的樣子自然率直可愛,笑著說:「一百多兩吧。」

  他一言落,琉月便睜大眼睛,扳起手指頭仔細的算了一下,然後瞭解了一百多兩是什麼概念後,她張了張嘴說道:「這家是不是黑店啊,姬塵,不如我們抄了他,還省一筆銀子。」

  姬塵好笑的望著她,然後忽地壓低聲音說道:「你知道這家店是哪一個開的?」

  琉月搖了搖頭,她是真不知道。

  姬塵再壓低一點聲音:「夙王府的產業,夙王世子開的,你確定我們要抄了他。」

  琉月一聽立馬搖頭了,不要,現在她和夙燁可是朋友關係,怎麼能抄了他的老窩呢,不對,既然她和夙燁是朋友,那這頓飯錢按理讓他給免了才是。

  想著笑望向姬塵:「要不然我們不要給錢,便說是夙燁的朋友怎麼樣,豈不是省了一百多兩銀子。」

  姬塵的眼神卻黯然了,盯著琉月,好半天沒有說話。

  琉月伸出一隻乾淨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姬塵搖了搖頭,眼神越發的幽暗深不可測。

  剛才小月兒說他們是夙燁的朋友時,神態自然,脫口便出,她現在竟然和夙燁成了朋友,他記得才多久的功夫啊,這丫頭提到夙燁還咬牙切齒的,這才多會兒的功夫啊,她便變了,想到這個,他便覺得心痛,他錯過了什麼嗎?還是他到底不如夙燁。

  姬塵想著,卻沒有回答琉月,琉月哪裡知道他心裡的彎彎繞繞的,伸出一隻手在姬塵的面前晃了晃。

  「姬塵,你怎麼了,想什麼呢?臉都變了,你沒事吧。」

  姬塵回神望著那隻手,陡的衝動的伸出手握住琉月的手,沉聲開口:「小月兒,你與夙燁什麼時候竟成了朋友了?」

  琉月愣了一下,張嘴想說才成為朋友不久,只是她還沒有說,雅間的門碰的一聲被人踢了開來,便有一人臉色黑青的瞪視著雅間裡相握在一起的兩人,絕對是捉姦的妒夫嘴臉,而且還逮了個正著。

  琉月一抬首看到臉色黑青的夙燁,倒是沒多想,慢條斯理的想抽回手,她想著剛說到夙燁,夙燁便出現了,那他們這一頓不是不用花錢了,可是她的手抽了抽發現姬塵握得她很緊,竟然讓她抽不出來,她不由得錯愕的抬首望去,便看到姬塵握著她的手望向門口的夙燁,她抽手,他動也不動。

  琉月不由得挑眉,微惱的開口:「姬塵。」

  姬塵回首,鬆開她的手,然後從旁邊取來絲帕,輕輕的替琉月擦手,還溫柔的說道:「瞧你,吃得像小花貓似的,讓外人瞧見了要笑話了,夙世子你說是不是?」

  姬塵的話落到夙燁的眼裡,他更是惱怒,眼裡騰騰的殺氣,直射向琉月和姬塵,然後深呼吸,恢復了冷靜,大踏步的走過來,一屁股便坐到了琉月的身邊,他就不信了,一個姬塵鬥不過了,他要玩死他。

  夙燁狠狠的想到,然後伸手取了袖子裡的絲帕,往琉月的嘴角擦去。

  「小月兒,你的嘴角都髒了,像什麼樣子啊,讓人看到要笑話來。來,我幫你擦擦。」

  琉月一聽嘴角有東西,趕緊的伸手便要去搶夙燁手裡的絲帕,夙燁卻伸出另外一隻手按著她,越發的溫和。

  「別,你看不見,還是我幫你擦擦,朋友是幹什麼用的,不是當假的。」

  琉月一時沒說話,不過仍然感受這兩男人之間的波濤洶湧,不會又起什麼戰爭吧,她就不明白了,這兩人為什麼時不時地的鬥上一鬥呢。

  姬塵一看對面兩人自然的神情,說明他們早就解除前隙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難道說他真的讓夙燁如了心願。一想到這個,姬塵便各種的心煩意亂,不行,他不能把小月兒讓出去,看來以後他也要想法子經常出入上官府。

  姬塵心裡想著,不言不語,待到夙燁幫小月兒擦了嘴角,他便柔聲的說道:「小月兒,你再不吃這些美食便涼了不好吃了。」

  「嗯,這倒是真的。」

  琉月總算注意到桌上的菜餚了,這些東西可是一百多兩的銀子啊,不吃可是浪費了。

  姬塵又開口:「小月兒,你不是說讓夙燁給請了這頓嗎?」

  夙燁處處與他做對,讓他破費破費也好。

  姬塵一提,琉月便想起這件事了,一邊吃一邊笑望向身側的夙燁:「夙燁,聽說這家酒樓是你開的。」

  夙燁沒說話,瞳眸微瞇,睨了姬塵一眼,然後才點頭:「嗯,是我開的,怎麼了?你還想吃什麼。」

  「夙燁,你究竟有多黑啊,一頓飯竟然要一百多兩銀子,這分明是黑店啊。」

  琉月如此一說,姬塵的心情好起來,贊同的開口:「是啊,確實是黑店,這些東西竟然要一百兩銀子,分明是搶錢啊,夙世子。」

  夙燁懶懶的睨了姬塵一眼,已不復先前的陰驁,因為小月兒便在他的身邊,他可以看住她,不但心這男人耍詭計,夙燁一邊想一邊望向琉月說道。

  「小月兒,你這話說得可不公平了,你可注意到你吃的東西,好吃嗎?」

  琉月點頭,確實挺好吃的。

  「這些菜餚,每一樣都是經過很多種工序的,像這盤明珠豆腐,看上去是豆腐,可是卻經過十幾種工序,從製作豆腐開始,每一步都嚴格把關了,我們每一道菜都配了很多人一關一關的嚴格處理的,然後這酒樓的裝潢,廚子,還有你吃的菜餚都不是當季的,有些東西甚至於從千里之外運過來的,像有些海產,運過來的時候死掉一大半了,你說剩下的東西難道不賣大價錢,那我不是虧死了。」

  琉月聽了夙燁的一番講解,還真是這麼個理,這一關關的下來,若是稍有差池,別說賺錢了,只怕虧的也有。

  「嗯,看來開酒樓確實不容易。」先前她還想過開酒樓呢,不過琉月想到今兒這頓飯錢,可就不客氣了:「那今兒個這頓飯錢,你可認了,難得是你的酒樓子,你請一頓唄。」

  「行,小月兒吃的,便算是吃光了,本世子也認了,若是其他人可就不信了。」

  夙燁涼涼的睨了一眼姬塵,然後便又教訓起琉月來了。

  「小月兒,以後別總是跟著姬世子進這些酒樓,姬世子一直病著,姬老王爺又年紀大了,府裡吃喝開銷的可需要不少的銀子呢,你若是吃挎了他可怎麼辦,他當你的面強撐著,可是背後指不定東挪西借的。」

  「不會吧?」

  琉月一筷子的菜剛挾到嘴邊,差點沒掉下來,不會窮到這步田地吧,姬王府好歹也是一個王府啊。

  姬塵臉色微黑,狠狠的瞪了夙燁一眼,然後望向琉月。

  「小月兒,你別聽夙世子和你亂說,他是與你說玩笑話的,我姬王府再窮也不會如此不濟的,雖然比不得夙世子財大氣粗,但也不至於如此的窮。不過小月兒你可要記著,有些有錢人動不動便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你可小心些。」

  琉月抬首望瞭望這兩傢夥,看他們相互瞪視著,這便又鬥上了,懶得理會他們,她還是安心吃她的美食要緊。

  雅間裡總算安靜了一會兒,外面街道上的說話聲此次彼落的傳進來,很快便聽到有人奔湧而走,叫了起來。

  「大家快看啊,玉梁國的使臣和玲瓏國的使臣過來了,快看。」

  這下不但是外面的人,連酒樓裡吃得正香的琉月也飛快的掉首望過去,只見街道邊已有兵將先行維持則序,然後遠遠的響起了馬蹄聲,一隊隊伍浩浩蕩蕩的過來了,最前面高坐馬上的人正是惠王,惠王領著五百兵將前往城門口迎接了玉梁國的使臣和玲瓏國的使臣。

  高據馬上的惠王意氣風發,穿明黃錦袍,溫潤如一塊暖玉,眉眼擒著笑意。

  琉月看了一眼後評價,若是惠王當皇帝倒也不差,只是眼下尚京怕是要亂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到當皇帝的機會,不過說句實心話,這皇帝不好當啊。

  雅間裡,姬塵的聲音響起:「惠王身邊的人便是玉梁國的使臣,帶隊的是玉梁國的三皇子容沐,還有公主容柔兒,他們身後跟著的想必是玉梁國的朝中大臣。」

  姬塵話落,琉月飛快的望去,便看到惠王的身邊,果然跟著一大隊的人。

  最前面的和惠王並駕齊驅的一人,高大魁梧,有點像山一樣,坐在馬上足足高出了惠王半個頭,事實上惠王的個子並不矮,所以這人就像鐵塔一般,面容也生得國字臉,說不上英俊,只佔虎體猿臂四個字,穿一襲赤紫的華貴袍子,一看便是個非富即貴的,看來此人確是玉梁國的三皇子容沐,這容沐和惠王身後跟著的是一輛馬車,馬車裡端坐的該是玉梁國的公主容柔兒,至於容柔兒長什麼樣子,琉月看不到,她又順著馬車往後面看去。

  玉梁國的一隊大臣緊隨其後,再後面又是一隊人,為首的一男一女兩個人都生得極出色,雖然前面左前首的人戴著一枚半遮臉的銀色面具,但是不難看出他的尊貴不凡,至於身側的一名驅馬隨行的女子,穿一襲色彩繽紛的長裙,那長裙至少有五種顏色,若是尋常人穿這樣的衣服,恐怕早就堆徹在這顏色中了,可是這個女子穿著不覺得難看,唯有艷麗妖嬈四個字,實在是不可多見的美人兒一個,看女子滿臉溫柔的笑意,和身側的男子不時的含情而視,低語而行,看來這一對應該是一對才是。

  琉月忍不住開口問:「後面那一對是怎麼回事?」

  這一次姬塵沒有介面,倒是夙燁接了口:「後面一對騎在馬上出色的男女,一人是玲瓏國的駙馬聞宸,一人是玲瓏國的公主娜雪兒,他們身後跟著的自然是玲瓏國的使臣,這些玲瓏國的臣子可個個擅長毒術的,所以此次他們來南璃國,不出意外,便是和玉梁國一路的,這玲瓏國離得玉梁國很近,兩家的關係聽說不錯,看來這玉梁國此次來尚京一定有陰謀啊。」

  夙燁暗沉嗜冷的開口。

  琉月點頭贊同:「沒錯,只怕尚京城真的要亂了,本來慕紫國來京,就夠添亂的了,偏偏這種時候,玉梁國和玲瓏國的人也來京了,一個個的擺明瞭不懷好意吧,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心急如焚。」

  琉月說完,姬塵叮嚀道:「國之重事,我們還是不要妄議的好,以免惹事生非。」

  「沒錯,我們還理不要理會了。」

  難得的夙燁認同了姬塵的觀點。

  街道上那些使臣已一路往皇宮的方向而去了,至於百姓也一邊說話一邊議論紛紛的散了。

  憑欄觀看熱鬧的琉月也收回了視線,準備退到雅間裡,只是她一掉首,便看到左側的夙燁離得她極近,先前竟與她湊到一起瞧熱鬧了,琉月陡的看到一張放大的俊容,不由得嚇了一跳,趕緊的退後,一掉首又碰上姬塵離得很近的臉,原來先前姬塵也湊到她身邊看熱鬧了,他們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和她湊到窗前看熱鬧,她竟然沒有發現,琉月惱怒的冷哼。

  「你們兩個做什麼離得這麼近啊,還不離遠點。」

  二人總算回神,同時的收回身子,然後相互瞪視著,夙燁週身的寒潭之氣,瞳眸陰驁。

  姬塵週身的冰冷,眼神更是攏著二月的霜花,寒氣十足,兩人便在雅間裡以眼神廝殺了起來。

  琉月眼看著飯也吃了,熱鬧也瞧了,再看身側的兩個人跟鬥雞似的,實在懶得理會,逐起身往外走去,夙燁和姬塵二人同時的回神,然後異口同聲的說道。

  「小月兒,你去哪兒?」

  「回上官府,你們這都幹上了,我能幹什麼,我還是回上官府去吧,你們兩個繼續啊。」

  琉月拉開門準備離開,身後二人再次的搶著說:「小月兒,我們送你回上官府吧。」

  「用不著。」

  琉月拒絕,然後停下了身子回望向雅間:「對了。」

  她一開口,夙燁和姬塵便以為她想讓他們送,不由得開口:「小月兒。」

  「你們在這裡慢慢鬥啊,慢慢鬥啊。」說完面帶微笑的拉上了雅間的門,優雅的領著兩名小丫鬟離開了臻園樓。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5 07:51 PM

第093章:晏碧跳脫衣舞

  琉月領著丫頭們一路回了上官府,一回到上官府,董媽媽便送來了先前蘇管家命人送來的帖子,乃是一張簪花請帖,武寧候府的候夫人宴請小姐明日前往武寧候府參加賞花晏。

  宴無好宴,在場的人個個都明白。

  所以董媽媽一臉擔心的說道:「小姐,怎麼辦,肯定是為了巽音公主的事情,武寧候府才會辦這麼一個賞花宴,眼下別國使臣來京,各家忙都忙不過來,哪裡有時間辦什麼賞花宴啊,所以這武寧候夫人肯定是為了給南宮巽音說情,小姐不如稱病不去。」

  董媽媽的這話大家都知道,所以心情都有些不太好。

  那武寧候夫人可是南宮巽音的姑姑,慕紫國的長公主。

  「小姐,奴婢贊成董媽媽的話。」

  小蠻說完,石榴也點頭贊成:「嗯,奴婢也贊成。」

  廳堂內的其她小丫鬟也點頭贊同,琉月抬首掃視了她們一眼,知道她們是好心,可是武寧候府既然宴請她,她不去,便被人詬語了,那怕自己明日真病了,也不能躲著不見,何況她還沒病。

  「沒事,既然長公主送了帖子總要賣她一個面子,我倒要看看她如何張這個口,只要她敢張,我便敢應。」

  「難道真放了南宮巽音不可?」

  小蠻挑眉,一想到南宮巽音整了那麼大的一出事了,最後竟然沒事,心裡可就不高興了,若是當日小姐被她栽贓陷害了,那傷了公主的罪名,即便不死也是活罪難受的,現在到公主這裡一點事都沒有,難道真是皇權大如天。

  「這要看怎麼說,你們別操心了,明日自有定論。」

  琉月說了,便打了一個哈欠。

  昨夜大半宿沒睡,雖然早上補了一覺,可是這白日補眠和晚上可就沒辦法比了,所以琉月決定早早的去睡覺,小蠻和石榴一看小姐的樣子,自然知道她累了,立刻過來侍候她前去沐浴,也不去想明天的事情。

  夜晚,一片漆黑。

  南璃國靖王府此時籠罩著死一樣的沉寂,最近這靖王沒落,門庭清冷,朝中的權貴們都各自去結交有用的主子了,連以前捧著他的那些人也調轉了方向,現在的靖王爺和一隻落水狗差不了多少了。

  再加上最近他竟然莫名其妙的得了花柳病,更是屋漏遍逢連陰雨,災難連連。

  本來意氣風發的靖王幾乎足不出乎,整天待在靖王府裡治病,可是看了宮中最好的禦醫,也請了上官聖醫看了,卻對他的病一籌莫展,最後只能說緩和他的症狀,不能徹底的根治,同時他發現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因為這病的折磨,他竟然不舉了。是的,他不舉了。

  哪怕是面對再美艷的女子,他的下身也是軟趴趴的,哪怕他心裡很衝動,可是身體卻不行了,為了證實這件事,他曾一夜召了七八個美艷妾侍進來,最後發現這可怕的事情是真的,他天之驕子,堂堂的南璃國靖王爺不舉了,這比起他權貴沒落,得花柳病,是更深一層的恥辱,他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遠離了皇權的中心,最後還落得這樣的一身病,還得了不舉,就連自己想有個兒子都不行,眼下靖王府裡只有兩個小郡主。

  靖王府鳳吟的房間裡,他越想越痛苦,舉杯又喝了一杯酒,身後的沈青陽張嘴想說話,卻又不敢,這些日子,他看到了王爺的痛苦,卻無計可施,不過想到了剛剛進京的使臣,不由得眼亮了。

  「王爺,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試試。」

  鳳吟不甚在意的擺手,直接用酒壺對著嘴喝酒,他已經絕望了,根本沒人可以治好他了。

  現在他只求有人能治好他的花柳病治好他的不舉,那樣的話,他還是個男人,現在這樣,連個男人都不是了,當他無力的從那些妾侍身上下來的時候,分明看到了那些女人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

  他堂堂人之貴子的靖王,竟然讓小小的妾侍失望,這讓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鳳吟想著陡的一砸手中的酒壺,憤怒的大吼。

  「青陽,這不公平,不公平,我究竟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事,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折騰我,那些做了傷天害人,慘絕人寰的傢夥還都好好的活著呢,就說鳳禎,他做了多少,肯定比我多吧,還有那現在風頭正盛的鳳卓也比我多吧,為什麼我遭受到這些,他們這些人卻活得好好的。」

  鳳吟越想越氣,最後用手大力的捶著桌子,很快便捶出血來了。

  沈青陽趕緊的上前,一把抓住王爺的手。

  「王爺,還有一個法子可醫你的病,不是說那玲瓏國的人擅於使毒,精通解毒嗎?王爺的病來得莫名其妙,而且連禦醫和上官聖醫都束手無策,屬下想著,這會不會是一種毒啊?說不定玲瓏國的那些人有解?」

  沈青陽一說,鳳吟安靜了,睜著血紅的眼睛望著他,總算安靜了下來。

  門外響起腳步聲,便有手下的聲音響起:「王爺,蘇夫人求見。」

  蘇清枝乃是靖王府的側妃,眼下靖王府沒有正經的主子,蘇清枝打理著王府的一切,這女人還算不煩神,再加上她是兵部尚書府的小姐,所以鳳吟不會太過為難她。這麼晚了她過來,肯定是有事的,鳳吟整理了一下情緒,朝外面冷冷的說道。

  「讓她進來吧。」

  蘇清枝從門外走進來,一看房間裡的狼籍,便知道王爺又發脾氣了,眼神不由得閃爍了一下,最後恭敬小心的開口。

  「王爺,妾身這麼晚來是有事要稟報王爺。」

  「什麼事?」

  鳳吟冷冷的望著蘇清枝,他最近是看誰,都覺得那人的眼裡有卑視他的眸光,所以看誰誰都藏著心思,自然沒有好眼色,不過關於他的花柳病和不舉,只有蘇清枝知道,別人還不清楚,所以多少讓他保留了一些面子。

  「王爺,妾發現了一件事,今天白日妾前往楚妾侍那裡去看她,聽說她這兩日病了,所以去看看她。」

  鳳吟一聽這個根本沒興趣,他才懶得管她們女人之間的爭鳳鬥角,直接的便揮手了:「挑重點說。」

  「妾聞到楚妾侍的身上有一股臭味兒,怎麼也掩蓋不了,所以妾立刻命大夫前來府上給楚妾侍檢查,卻發現她,她竟然患了和王爺一樣的病。」

  鳳吟一聽,臉色陡的森冷,然後龜裂,陰驁的盯著蘇清枝:「你說這女人也有那種病?」

  蘇清枝點頭,然後說道:「妾想著,王爺的病會不會是她傳給王爺的。」

  鳳吟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最近他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從何人身上傳來的病,說實在的他雖然喜歡美女,但是很少涉及青樓,怎麼就得了這麼得不見人的病了,雖然如此,他也從未往自己的後院去想,因為她們個個都是良家女子,自然不會傳上這樣的病。

  沒想到,沒想到——

  鳳吟的臉猙獰至極,命令沈青陽。

  「立刻給本王把那個賤人給我帶來。」

  「是,王爺。」

  沈青陽退了出去,房間裡蘇清枝一動也不敢動,鳳吟揮手讓她退下:「你先回去吧,這事讓本王來處理。」

  「是,王爺。」蘇清枝退了下去,越發的小心了,其實她知道了王爺很多的事情,所以越發要小心了,往往知道得越多的人死得是越快的。

  鳳吟的一門心思卻不再蘇清枝的身上,而是想到了楚琉蓮身上。

  然後他想到自己的一切便是從楚琉蓮不嫁他開始的,沒錯,他今日所得的一切都與楚琉蓮有關,是她害得他失去了所有,這個表裡不一的賤女人,鳳吟的大手陡的一握,青筋暴露。

  門外適時的響起腳步聲,沈青陽把一人從外面帶進來,正是楚琉蓮,自從楚琉蓮被抬進靖王府,這還是鳳吟第一次見她,他是從不去看望她的,任由府上的小妾欺淩她,只當不知道。

  今日一見,楚琉蓮竟瘦了很多,不過那完好的面容依舊美麗,那蒼白瘦弱,使得她越發的楚楚可憐,倒很容易讓男人心動,可惜現在鳳吟對這女人無法動心,他恨這女人,是她毀了他的一切。

  楚琉蓮從門外走進來,一進來便看到鳳的臉色鐵青難看,不由得下意識的縮了肩,她身上再沒有以前的高傲貴氣,那份傲氣早被那些妾侍折磨得一無所有了,現在她只希望能得到鳳吟的一絲憐惜,那樣的話,她一定會好過很多。

  「王爺。」

  楚琉蓮柔弱的開口,一雙淚眼便望上了鳳吟,我見欲憐,可惜鳳吟只覺得嫌厭,這女人就是他媽的賤,當初讓她嫁他做靖王妃,她百般的推託,今日成了靖王府的一個小妾,低賤的東西,活該,

  「本王問你,你從何處得來的那種見不得人的病?」

  楚蓮一聽,驚抬頭,王爺怎麼知道了,然後一想,肯定是蘇清枝那個賤女人告訴王爺的,楚琉蓮在心裡怒罵蘇清枝不得好死,然後飛快的開口:「王爺,妾不知道怎麼回事,妾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我本以為你是個乾淨的處子之身,沒想到你卻是個殘花敗柳的,還染上了那見不得人的病,給了本王。」

  鳳狠狠的說著,楚琉蓮的臉色一下子慘無血色,本來她還指望鳳能心疼些她,現在看來,是沒指望了。

  楚琉蓮歪坐到地上,老天啊,為什麼要如此折磨我啊,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她想著陡的想到了楚琉月來:「王爺,是楚琉月,一定是楚琉月使的毒,王爺,妾是清白之身啊,王爺有很多女人,應明白才是,王爺是妾的第一個男人。」

  鳳吟一聽楚琉蓮提到第一個男人之事,便惱怒異常,如若他不和這女人有關係,又哪裡今天的種種,想著赤紅著眼睛衝了過來,一把扯住楚琉蓮的頭髮,便對著她扇起了耳光:「你這個賤女人,死女人,當初讓你嫁我,你不嫁,還處處說楚琉月不好,害得本王百般為難她,所以才遭受到她的對待,所以真正毀掉本王的便是你。」

  啪啪的耳光一下下的打在楚琉蓮的臉上,很快臉上便腫了,嘴角也被抽出了血來。

  楚琉蓮只覺得頭發暈眼發黑,快要撐不住了,可是若是她現在昏過去,只怕一條命休矣,所以她要自救,楚琉蓮想著叫起來。

  「王爺,沒錯,一切都是妾身惹出來的,可是難道楚琉月沒事嗎?妾身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妾身與王爺一樣得了病,遭受了種種的磨難。」

  楚琉蓮說著一拉衣袖,只見她的手臂上滿是傷痕,舊傷未好,又添新傷,慘不忍睹。

  她的慘狀看得沈青陽都不落忍了,可是到了鳳吟眼裡,就跟沒瞧見一般,理也不理會,只顧狠盯著楚琉蓮的臉想問題。

  沒錯,楚琉月也該死,那個女人一直瞧不上他,連他幾次三番的想娶她都不行,他絕對不要放過她。

  楚琉蓮一看鳳吟狠戾的神色,低低的叫起來:「王爺,妾可以幫助你對付楚琉月。」

  「憑你嗎?若是能對付得了她,你就不會在這裡當妾了。」

  鳳吟放開手站起來,然後想起什麼似的,瞇眼望向了楚琉蓮,嘴角忽爾古怪的一笑。

  「不過你長得不錯,要是好好的收拾收拾去侍候男人,若那是本王的對手的話,倒也不錯。」

  楚琉蓮一聽,臉黑了,趕緊的搖頭:「不要啊,王爺,不要。」

  她再不濟,怎麼能侍候別的男人呢,那以後她可就是妾妓了,從此後再沒有翻身之地了。

  鳳吟卻不再理會她:「你以為有你說話的份。」

  「青陽,把她送回去,並告訴蘇夫人,找人好好的治她的傷,本王有用處,對了,若是她們再生事,就別怪本王。」

  「是,王爺。」

  沈青陽領命,請了楚琉蓮離開,楚琉蓮好不容易掙扎著起身,還想說些什麼,掉頭卻看到了鳳吟面無表情的猙獰樣子,她若再多說話,少不得又挨一頓打。

  楚琉蓮伸手抹了一下唇角的血,心中只剩下一了腔恨意,她之所以還活著,便是留著這一口氣,找楚琉月報仇,雖然現在的她和她相比,一個天一個地,可是她相信總會讓她找到機會恨恨的報復楚琉月的,待到收拾了那女人,她便是死也瞑目了。

  兩個人走了出去,房間裡,鳳吟的注意力已經轉到了楚青陽先前所說的事情上,玲瓏國的人擅長解毒,自己身上這股子邪門的病,他總覺得不單純,自己經歷過多少女人,楚琉蓮是不是處子,他還是知道的,當初他進入她身體的時候,可是感受到那了那份只有處子才會有的緊窒,還有那層阻礙也是有的,所以說看來他們都只是中了楚琉月的歹計。

  楚琉月,你給本王等著,鳳吟咬牙切齒的發狠。

  若說之前他還有娶楚琉月的私心,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他的心中只有惱恨,他的一切都毀在了她們姐妹二人的手上了,所以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上官府。

  天一亮,琉月便醒了,然後梳洗一番去後院練功去了,最近一段時間,她發現自己的功夫大有長進了,雖比不得高手,尋常人也不是她的對手,最重要的是她的冰魄銀針使得越來越得心應手,這冰魄銀針確實是好東西,她滴了血後,竟然運用自如了,好似有靈性一般。

  練完了一套功夫,琉月盥洗一番吃東西。

  今兒個要去武寧候府,她自當好好的收拾一番,想起武寧候府裡的一干虎狼,琉月真的不想去,不過不去又不可能,堂堂武寧候夫人,又是慕紫國的長公主,邀她去賞花,她能不去嗎?如若她不去,估計尚京人人吐一口口水也要把她淹死了,罷罷,先去看看再說。

  只是一想到南宮巽音她便頭疼,照她的估算,這會巽音公主和她是耗上了,就算武寧候夫人想在其中圓場恐怕都不行,因為堂堂皇家公主吃了這麼一個虧,她肯定是要扳回來的。

  如果只有一個南宮巽音倒還罷了,琉月可沒忘了今兒個那武寧候府裡還有一個與她對頭的晏碧,另外今日武寧候夫人請人賞花,斷不可能只請了她一個,肯定還請了別人,那麼不出意外,鳳桐嫣和君紫煙等世家小姐肯定也去了,今日還有得自己好嗎?

  琉月正想得入神,侍候她吃飯的小蠻也看出來她的心思了,同樣小蠻也知道今日前往武寧候府之行,小姐會不得安寧,所以建議:「小姐,不想去就不去吧,那些人肯定沒安好心,只要派人去說聲便成。」

  琉月歎口氣,她也不想去啊,可是這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的事情啊,哪有這麼巧正好今日生病了。

  「算了,待會兒我們見機行事吧。」

  「是,小姐。」

  小蠻和石榴應聲,然後琉月起身了,望向廳上的幾個小丫頭,準備多帶一些人,一來鎮鎮場子,現在她好歹是上官府的小姐兒,二來人多好多關注一點事情。

  想著掃了一圈,然後吩咐:「你們四個人都跟我一起去武寧候府吧,記著,今兒個要機靈點,萬不可著了人的道。」

  「是,小姐。」

  四人應聲,四個人都很機靈,各有各的春秋,琉月倒是不擔心她們四個。

  「石榴,去奮馬車。」

  「是,小姐。」石榴應聲走出去命蘇管家準備馬車,琉月便又命小蠻:「去取件薄披風來。」

  八月份的天氣還有些涼,帶件披風是必須的,小蠻也應了一聲,待到她們兩個回來,琉月便領著一行四人出了明玉軒。

  主僕五人,不但主子艷麗嬌媚,就是小丫頭也是眉清目秀,各有特色,所以十分的吸引人眼球,等到她們一行人走過,上官府的下人便圍在一起嘀咕起來。

  「今日我們家小姐絕對要驚艷全場啊。」

  「嗯嗯,你們看到了嗎?小芙自從跟了小姐,也漂亮了起來呢。」

  「是啊,她眉眼皆有自信,竟比往常美得多。」

  下人說得熱鬧極了,上官府門外馬車早奮好了,琉月領著人上馬車,蘇管家領著兩個下人恭敬的送她上馬車,臨了還關心的叮嚀一句:「小姐你小心些。」

  「謝蘇管家了。」

  琉月點頭,這蘇管家為人十分的好,她看著倒也喜歡。

  馬車離開前往武寧候府。

  琉月到了武寧候府,立刻被迎接客人的管家命丫鬟領進了後花園,今日天氣好,武寧候夫人便命人在後花園搭建了宴席,八寶華蓋傘這邊擺一個那邊擺一個,桌子上擺滿了水果瓜蔬,還有各式點心,花園菊花怒放著,什麼品種的菊花都有,琉月一眼望去便發現好幾個名貴的難得一見的菊花,這些菊花尋常人家不多見的,聽說當今的皇上對這位武寧候夫人很是關照,所以有什麼好的東西會賞賜一些進武寧候府,想必這些名貴品種便是皇上賞賜的。

  後花園裡,三個一群,五個一黨說得極是熱鬧,這些尚京的貴婦們湊在一起無非是吃吃喝喝的,順帶的打探打探消息,然後相互間拉攏拉攏關係。

  琉月到的時候,已經有一多半人到了。

  武寧候夫人領著一幫貴婦滿臉笑意的迎了過來,後花園裡很多人都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一起停下說笑望了過來。

  現在的琉月可不是當初的楚琉月,她的身份乃是上官家的小姐兒,上官府可不是那麼好得罪的,所以一般人看到她,臉上的神情都很和善。

  不說別的,但說上官聖醫出手救了他們其中多少家的人呢,而且生老病死的,保不準哪天便要碰上個頭疼腦熱的,若是得罪了上官府的人根本就是找死,上官琉月與她們可沒有半點的怨仇。

  所以最後除了武寧候夫人,丞相夫人等都過來了,一起簇擁到琉月的面前。

  琉月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些人,為首的武寧候夫人慕紫國的長公主,身材高挑,五官說不上美,卻有一種男兒的英氣,那晏碧便是遺傳了她的相貌,不過晏碧比她母親要艷一些,更出色一些。

  但是武寧候夫人週身的貴氣卻是晏碧身上所沒有的,那種淩駕於一切之上的氣勢,可看出是從小渲染出來的,雍擁華貴。

  「上官小姐來了,我們大家正候著你呢。」

  武寧候夫人看上去格外的客氣,今日她可是有求於人的,哪能不客氣呢,再一個自家的老爺和上官聖醫可是好友,這上官小姐她自然該善待著些。

  琉月笑著向身邊的人招呼著,大家都相互客氣的說著面子話。

  武寧候夫人把琉月領到一處八寶華蓋傘下面,陪著她坐下來。

  「上官聖醫還好吧。」

  琉月點頭溫柔的回話:「師傅挺好的,勞夫人惦記了,我替師傅謝過夫人的關心了。」

  琉月不卑不亢,雍雍大氣,通身的氣派竟不比這在場的世家大族小姐差之分毫,不由得看得人心喜。

  丞相夫人便笑道:「琉月,你別拒謹,隨意點,日後你也會和我們一起的。」

  憑琉月的身份,現在肯定要嫁入上流社會的,所以日後這樣的宴席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丞相夫人才會如此說。

  正在這時候,前面又有客人來了,武寧候夫人望過去,發現來的人竟然是宮中的五公主鳳碧雲和六公主鳳碧晗兩個。

  公主駕到,武寧候夫人自然不能忌慢,便向琉月招呼了一聲,然後又叮嚀丞相夫人代為照顧琉月,自個起身走到前面去迎接兩位公主。

  宴席上一大半的人起身迎了過去,丞相夫人倒是沒動,留了下來陪著琉月說話兒。

  丞相夫人很喜歡琉月兒,她這是愛屋及烏,自己的夫君與上官銘是多年的好友,兒子又喜歡這個小師妹,她自然是喜歡小月兒的,所以一抬首看到女兒過來,趕緊的喚了一聲:「紫煙,過來。」

  君紫煙本來正有些不自在,因為上次她們幾個在半月湖那邊欺負琉月了,所以正想迴避著,不想母親卻叫她,只得領著兩個小丫鬟過來。

  「母親。」

  丞相夫人伸手拉過女兒的手,然後溫聲說道:「你月妹妹年紀小,又沒參加過這樣的宴席,所以你待會兒好好的領著她,別讓她心裡不自在。」

  「是的,母親。」

  君紫煙抬首望了琉月一眼,發現她比以前更漂亮了,不由得衝著琉月一笑,然後道歉。

  「月妹妹,以前的事情你別怪我。」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這君紫煙以往雖欺負她,卻沒有真正的出手,她只是跟在別人的後面,今日人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好不依不饒的,何況今兒個宴席,她看來看去,自己還真是有些不適應,多個人說話也是好的,所以笑道。

  「紫煙姐姐別客氣了,你是師兄的妹妹,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

  「謝謝。」

  君紫湮沒想到琉月如此大度,倒讓她有些敬佩了。

  丞相夫人看她們兩個人自然的相處了,才滿意的起身和琉月招呼著。

  「琉月,你和你紫煙姐姐說著話,我去和公主說說話。」

  「好,夫人去吧。」

  琉月點頭,她對這丞相夫人倒是很喜歡。

  丞相夫人離去後,君紫煙在琉月的身邊坐下來,陪著她說話兒。

  「月妹妹以前沒參加過這樣的宴席吧?」

  她一說完便覺得這話有些不大妥,趕緊的又說道:「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

  琉月笑望著她,發現與君紫煙相處後,這女孩子挺不錯的,想想丞相大人和君夫人這樣的性子,能教導出師兄那樣的人,君紫煙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沒事的,我知道紫煙姐姐的意思,其實我不太喜歡這麼多人湊在一起。」

  琉月坦誠相告,君紫煙一聽好像找到了知音一般,湊到琉月的身邊小聲的嘀咕:「我也是,其實每次都是被母親逼來的。」

  一言落,兩個女孩子相視而笑。

  可是兩人的笑還沒收嘴,便有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喲,這是說什麼呢?」

  琉月和君紫煙二人抬首,便看到站在她們桌邊的幾個女人,以晏碧為首,身後依次站著的是隆親王府的鳳桐嫣,蘇清冷等官家小姐,這些人並沒有多說話,只是站在晏碧的身後。

  晏碧的一雙瞳眸掃過琉月,然後落到了君紫煙的身上,眼神便有些不好看。

  這女人什麼意思,明明與她們一派的,怎麼和這女人待在一起了。

  君紫煙倒也不懼晏碧,只是站起身說道:「母親囑咐我好好的陪陪上官小姐。」

  晏碧總算沒說什麼,然後眸光落到琉月的身上,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上官琉月,我有事找你相談,是關於我表妹的事情。」

  晏碧也不拐彎抹角的,直接開口說出了目的,要與琉月談談關於南宮巽音的事情,想到表妹一個堂堂皇室的公主,竟然因為這個女人要挨板子,還要公開在香鳴樓向這女人道歉,這真是太讓人生氣了,晏碧只覺得胸中一口濁氣出不來,這上官琉月哪是打南宮巽音的臉子,她就是打她們武寧候府的臉子,所以她絕對要找回場子。

  晏碧說完,盯著琉月,琉月微笑著點頭。

  既然這位晏大小姐出口了,她怎好拂了她的臉子,若是她拂她的臉子,只怕她接下來更會不依不饒的。

  「好,晏小姐請說。」

  「我們到那邊談談吧。」

  晏碧手一指,正好指到了後花園最後面的一座清湖,武寧候府的後花園特地築了一座碧湖,聽說這是因為武寧候夫人喜歡帶湖的院子,所以武寧候爺不惜花巨資築了這麼一座清湖,這清湖在夏季的時候會開半湖的碧色蓮花,十分的美麗,現在蓮花已近尾期,倒也沒什麼好看的,不過那裡倒還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琉月望了一眼,眼神陡的一閃,這晏碧不會莫名其妙的請她去那種地方談話,看來她是打算算計她了,琉月不同聲色的起身點了頭。

  「好,晏小姐請。」

  晏碧一看琉月同意,不由得眼裡閃過得意的光芒,轉身領著人往清湖那邊走去,身後的琉月一動身,君紫煙趕緊的一把伸手拽住她搖了搖頭,然後嘴形示意。

  「你小心些,晏碧要算計你。」

  果然啊,琉月笑著點頭,既然她知道了,就豈會上當呢,遞了一個眼神給君紫煙。

  「我知道了,不會有事的。」

  說著領著三四個小丫鬟跟著晏碧的身後往前面走去。

  君紫煙本來不想跟去,對於晏碧她有些頭疼,晏碧從小到大的個性都是霸道的,她在她們身生活圈子裡,雖然不是公主,可是刁蠻任性不下於公主,所以以往她很少說她什麼,有好幾次她都認為做得過了,可是說了晏碧也不聽,沒想到今兒個她們又決定了來算計琉月,好替南宮巽音出頭。

  眼看著琉月等人往不遠處走去,君紫煙到底還是不放心,最後領著兩個小丫頭往前面走去。

  前面晏碧和琉月二人一先一後的往武寧候府後面的清湖走去,其她瞭解內情的人皆唇挽角挽著笑,等著看熱鬧。

  待會兒這上官琉月便會出洋相了,誰叫這個女人現在人長得漂亮,又深得上官聖醫的喜愛呢,而且最主要的聽說她很得幾家名門公子的喜歡,其中夙王世子便是一個,然後是姬王世子,晏碧之所以如此的生氣,也是因為她喜歡姬塵,可惜姬世子一眼都不看她,偏偏喜歡這上官琉月,所以她才會生氣,借了這麼一個機會說要為表妹出氣,其實她們都心知肚明,這晏大小姐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她們只不過裝著不知道罷了。

  一行人很快走到了清湖邊,湖邊臨岸搭著一座青竹排,晏碧一揮手命令身後的那些人停住,她一臉笑的望向琉月。

  「上官小姐,我們兩個去那青竹排上談話吧。」

  琉月望了一眼青竹排,看來那青竹排有名堂啊,不過她卻不動聲色:「好。」

  說完抬腳便要跟著晏碧走過去,身後的君紫煙終是忍不住開口喚道:「晏碧,公主來了我們去和公主打招呼吧。」

  不過晏碧卻不理會君紫煙,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她都準備好了,這女人敢壞了她的事,看她不收拾她。

  琉月已經走了過去,幽然的開口:「走吧。」

  君紫煙還想說話,一側的鳳桐嫣等人早一左一右的抓住了她的身子,然後笑道:「紫煙姐姐,你這就不對了,晏姐姐要與上官小姐說話呢,我們稍等一會兒有什麼關係。」

  這說話間,晏碧和琉月二人已經走到了靠岸搭建在湖邊的青竹排上,只見陽光從天空折射下來,青竹排的前面閃著栩栩油光,一眼望去甚是清亮,琉月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望向晏碧的腳下,便發現晏碧今日穿的鞋子不是正常穿的繡花鞋,而是一雙騎馬靴,這種靴子靴底有橫紋,所以即便走在有油的地方,也不會滑倒,倒是她今日穿了一雙繡花鞋,若是走到那被人塗了油的青竹排上,便會滑落到湖水裡去,因為青竹排上沒有一點的可抓物。

  「上官小姐請。」

  晏碧已經請她過去了,琉月面不改色的跟著她身後往前走去。

  身後的岸邊,有人歡喜有人擔心,琉月的四個小丫鬟更是十分的緊張,不過她們四人相信小姐肯定有辦法反敗為勝,這晏碧敢招惹上自個的小姐,那就是自找死路。

  眼看著兩人走向了青竹排中間,晏碧讓路請琉月往前走,這時候兩個人拼排而行,晏碧開了口。

  「上官琉月,我表妹可是堂堂皇家的公主,你難道真的要她當街向你道歉不成?」

  「這不是我說的,是夙世子說的,而且九皇子歐陽暖已經答應了。」

  琉月說道,神色坦然,晏碧眼看著兩人走到了塗油的地方,不由得唇角一勾,露出喜色。

  「上官琉月你膽子真是太大了,就是皇上也會給我表妹兩分薄面的。」

  「對不起,我不是皇上。」

  皇上有皇上的顧慮,她又沒有。

  「你——」

  晏碧怒瞪著琉月,這時候琉月已走到了塗油的地方,腳下一滑,直往湖心栽去,不過她身子一滑過去,便一把抓住了晏碧,順嘴尖叫了起來:「啊。」

  她一個用力,一隻手拚命的拉扯著晏碧,晏碧沒防備她會特然的抓她一下,倒被嚇了一大跳,雖然腳下鞋子不滑,可是身子卻掌不住的被琉月給抓了出去,一個重心不穩,便往湖裡栽去,眼看著兩個人要齊齊的栽落到水裡,岸邊的人驚呼連連。

  琉月卻在最後的一個關頭,陡的一甩衣袖,冰魄銀針出頭,朝腳下打去,銀針正好攔截住了她的雙腳,阻止了她往河中栽去,而晏碧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不但往湖中栽去,還被琉月趁機打出兩枚冰魄銀針,分刺她身上的兩大穴位。

  晏碧本來會武功,眼看著要落水,身子一動便待運力控制,無奈身子一麻,竟然做不得,最後生生的跌落到湖心裡去了。

  琉月趁機對岸上叫:「來人啊,來人啊,晏小姐落水了,快來人救她啊。」

  一時間這邊的叫聲吸引了宴席上的不少人,不但是武寧候夫人被驚動了,就是皇家的兩位公主也被驚動了,一眾人飛快的奔了過來,此時岸邊站滿了人,大家一看這情況,不由得心驚極了。

  武寧候夫人直接朝身側的丫鬟命令:「還不去救小姐,快去救小姐。」

  「是」小丫鬟應聲,趕緊的奔了兩三人過來,可是她們一走過來,還沒站穩,便撲通撲通的全都落進湖水裡,岸上武寧候夫人看著這一切,不由得惱怒異常:「你們這些傢夥,有什麼用啊。」

  她正訓斥丫頭,落湖的晏碧和兩三個丫鬟,經過一番撲騰竟然站住了腳,原來武寧候府的這座清湖並不深,最多就是到人的胸前,先前晏碧落水也就是嚇倒了,所以才會手慌腳亂的忘了自家的這座碧湖不深了。

  岸邊眾人鬆了一口氣,全都回過神來,然後朝一側的小丫鬟叫:「還不把你家小姐扶上來,快點。」

  「是。」小丫鬟應聲準備去扶晏碧,誰知道晏碧忽然想瘋了似的哈哈大笑起來:「真舒服啊,真是涼快啊,你們快下來啊,這水裡真涼快啊,快下來啊。」

  她說著竟在水中歡喜的撲起水來,看上去極是歡快。

  這下水中和岸上的人全都變了臉以,這晏碧是怎麼了?瘋顛了。

  一時竟說不得話,只能呆呆的望著晏碧。

  晏碧在湖中又唱又跳的,最後竟然伸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衣衫,這下武寧候夫人臉色變了,立刻怒吼起來:「晏碧,你瘋了,你是瘋了。」可惜晏碧不理會她,還大笑著叫道:「我給大家跳脫衣舞了。」

  武寧候夫人臉都綠了,雖然眼面前的都是女眷,可是當眾脫衣解帶的有失體統,堂堂武寧候府的嫡女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晏碧的名聲可是大受影響的。

  可惜武寧候夫人的怒吼並沒有阻止晏碧,晏碧脫掉了外衫,伸手便又去解裡面的小衣,很快便解了開來,一揮手扔掉,然後仍有要繼續解肚兜的意思,武寧候夫人再忍不住怒火沖天,帶著兩名丫鬟便往青竹排上衝去,誰知道腳一沾上青竹排前面便站不住腳,然後直往湖心裡滑去,最後武寧候夫人和兩個丫鬟也掉進了湖裡。

  這下岸上的人全都變了臉色,一起看著湖心裡撲騰了好幾下的武寧候夫人,叫起來:「夫人。」

  武寧候夫人這麼一落水,湖水裡的晏碧已經扔掉了肚兜,又脫去了褻褲,現在的她一絲不掛的湖水裡歡快的跳著,武寧候夫人走過去抬手便甩了這個女兒一巴掌,然後把她往岸邊拖:「晏碧,你真是瘋了。」

  先前青排竹上是塗了油的,武寧候夫人心知肚明,卻不好說給別人聽,最後不從青竹排上上岸,而是從青竹旁邊上岸。琉月正好走過來,一臉好心的伸手去接晏碧。

  武寧候夫人看到她們個個都有事,唯獨這上官琉月沒事,這是怎麼回事,眼神閃爍了一下,卻被手裡的晏碧給吸引了注意力。

  「人家還要泡,好涼快啊,哈哈真舒服啊。」

  那白嫩嫩的身子在水裡掙扎個不停,一絲不掛的身子一覽無遺,岸上雖是女眷,什麼人見過這等場面,心裡當下便對晏碧不屑起來,然後有不少人掉轉視線,武寧候夫人差點一口氣抽過去,趕緊的把晏碧交到岸邊的琉月手上,催促:「把她扶上去,扶上去。」

  「是。夫人。」

  琉月應聲,伸手扶了晏碧上岸。若不是拿回冰魄銀針,她才懶得理會呢?

  琉月扶了晏碧上岸,抱著她乘人不注意的時候,順手把冰魄銀針收了回來,銀針一脫離晏碧的身子,晏碧週身便像被抽乾了力氣似的,竟昏了過去,武寧候府的小丫鬟們嚇得尖叫起來,個個撲過來把自家的小姐扶了過去,然後上來四五個小丫鬟,團團的圍住了一絲不掛不著一縷布紗的晏碧,然後架著她往自己的閨房而去。

  武寧候府的別人也顧不得去多想了,趕緊地過來把夫人也從水裡解救了出來,武寧候夫人的一張臉白得像張紙,她武寧候夫人,一生得意,何時出過這等的洋相,今兒個這個女兒害得她丟臉丟大了。

  不過武寧候夫人臨離去時多看了琉月一眼,那眼裡滿是若有所思。

  岸上鳳桐嫣等人卻是滿臉的不解,不是安排好了一切,說那青竹排上塗滿了油,只要上官琉月一站到上面便會掉落湖水嗎?然後接下來便是重頭戲了,讓她去換衣服,然後那裡安排著人等著她呢,她們到時候領著人過去,正好來個抓奸,這樣便可以毀掉上官琉月了,看以後尚京那些看中她的男人還如何喜歡一個殘花敗柳,可是現在事情竟出了這樣的意外,成了晏碧脫光了衣服在湖裡跳舞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麼一堆人裡面,只有一人眼裡閃過瞭然的光芒,這人便是君紫煙,因為先前她一直擔心琉月,所以盯著她,發現兩個人滑落湖水的時候,琉月的手裡耀起了一道光芒,很顯然的那是銀針的光芒,看來是琉月對晏碧動了手腳。

  君紫煙可沒有說出去的打算,那個女人就是欠人教訓,其實她倒是挺佩服琉月的,竟然敢對武寧候府的晏碧動手。

  君紫煙笑首迎向了琉月,然後關心問:「小月兒,你沒事吧?」

  琉月搖頭,望向君紫煙笑了笑,難得還有這麼一個人記得關心她。

  這時候丞相夫人也擠了過來,關心的問琉月:「琉月,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夫人的關心。」

  這麼一堆人裡,琉月大概就喜歡這母女二人了。

  她們正說著話,身後有人擠了過來,正是五公主鳳碧雲,鳳碧雲瞇起眼睛盯著楚琉月,狐疑的說道。

  「上官琉月,怎麼她們一個個的都有事了,你竟然一點事都沒有?莫不是你對她們做了些什麼?」

  鳳碧雲越看琉月越生氣,想到夙燁把她堂堂公主當根草,竟然把這麼一個女人當成寶,怎不令人嫉恨,而且看著琉月那張嬌媚艷麗的面容,五公主鳳碧雲更是嫉妒不已,心中暗想,要不然她找個人毀掉這女人的一張臉,看她拿什麼來迷惑夙燁。

  五公主正心裡盤算著,琉月卻面容鎮定的回身望向了五公主。

  「五公主有證據嗎?沒有證據的話從堂堂公主嘴裡說出來,似乎有失妥當嗎?」

  「你視錢」

  鳳碧雲瞪著眼睛,怒視著琉月:「那你說,為何她們個個有事,而你卻沒有事。」

  琉月正想張口說話,身後已響起腳步聲,武寧候夫人已經換了一套衣服,領著人過來了,一看到鳳碧雲逼迫琉月,若是上官琉月說出那青竹排上被塗了油,那她們武寧候府的臉面丟得更大了,晏碧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計較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所以武寧候夫人趕緊的阻止。

  「公主,時辰並不多了,大家都餓了,我們還是開宴吧。」

  武寧候夫人一說話,鳳碧雲總算不說話了,只是狠狠的瞪了琉月一眼,然後退到武寧候夫人身邊,不滿的說道:「夫人,難道你就不懷疑,晏碧她視錢」

  「晏碧她太不省心了,這件事我會仔細的問她的。」

  武寧候夫人實在不想再說這件事,擺明瞭她的女兒想對付琉月,結果卻被別人擺了一道,害得她自己失了這麼大的臉面,而人家卻一點事都沒有,這上官琉月以前在楚府的時候,便聽說她聰明有詭計,現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女兒哪裡是她的對手,看來她要警告晏碧一聲,不要招惹這女人,今兒吃的虧是個教訓,以後要長長記性。

  眼下尚京乃是多事之秋,尤其是她的身份,慕紫國的長公主,別到時候招惹上什麼不該招惹的麻煩。

  「今兒個對不起大家了,出了這麼一遭窩心的事情。」

  武寧候夫人臉色如常,別人也不好有半點的表示,大家又紛紛的換上笑容,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湊到武寧候夫人面前去說話了。

  宴席開始,武寧候夫人安排人坐下來,這首一桌便是武寧候夫人,丞相夫人,隆親王府的雲側妃還有另外兩三個朝中的貴婦,餘次的便是兩位公主,還有鳳桐嫣君紫煙和琉月等人,其餘的人便又坐下一張桌子上,等到所有人坐下來,武寧候夫人才吩咐開宴。

  五公主鳳碧雲無心吃飯,只顧想著如何讓琉月出醜,看不到這女人不卑不亢幽然從容的樣子,她便惱怒異常,眼睛一抬便看到了不遠處開得花團錦簇的各式菊花,眼裡的亮光一閃,滿臉的神彩栩栩。

  鳳碧雲忽地站起身掃視了大家一圈,然後說道:「難得的今兒個武寧候夫人請了大家來一起賞菊吃飯,不如我們來做個遊戲如何?」

  五公主開口,眾人自然應是,個個都望著鳳碧雲,不知道這公主想玩什麼遊戲。

  五公主卻把眼睛落到了琉月的身上。

  「上官琉月,不如本公主與你來玩點小遊戲,給大家增個樂子怎麼樣?」

  五公主話一落,眾人便明白,這五公主是挑上了這上官家的小姐,想想眾人心中瞭然,五公主喜歡夙王世子,可是這夙王世子卻是一眼都不瞧她的,不瞧她倒也罷了,那夙世子卻對這上官府的小姐很好,所以五公主吃醋嫉妒也是常理,不知道這上官家的小姐會不會應她的戰。

  琉月抬眸掃了一眼鳳碧雲,並沒有說話,只是慢條斯理的放下了筷子,扯了扯唇角,吃個飯都不消停。

  鳳碧雲看琉月沒有說話,便叫起囂來。

  「上官琉月,你是不是不敢賭啊,既然不敢賭,以後離那夙王世子遠點,你這樣膽小如鼠的人不配站在他的身邊。」

  琉月抽了抽唇角,然後望向鳳碧雲,她感覺自己的思維有點跟不上這位五公主的思維,她們賭與不賭,似乎都扯不上夙王府的世子吧,怎麼便扯了那男人出來,想到夙燁,琉月想到一件事情,他說的一萬兩銀票呢,五千兩的玉觀音呢。

  若是此刻別人知道琉月心中所想的事情,非氣得吐血不可。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5 07:52 PM

第094章:琉月大罵夙燁

  宴席上,個個都盯著五公主鳳碧雲和琉月,不過眼看著琉月不應對,武寧候夫人趕緊的圓場,今兒個她辦這賞花宴可是有目的的,想和這位上官家的小姐說說,能不能不要讓巽音在香鳴樓門前公開道歉了,哪怕她真的被九皇子仗責了,但至少不要到香鳴樓門前去道歉,眼下玉梁國和玲瓏國使者都到了尚京城,若是看到慕紫國的公主竟然在香鳴樓門前道歉,這件事傳出去影響實在太不好了,若是傳到皇兄的耳朵裡,非氣死不過。

  所以武寧候夫人站了起來,笑望向五公主鳳碧雲。

  「算了,五公主,今兒個就是來玩樂的,別最後大家都不自在。」

  可惜五公主偏挑釁上了琉月,再加上琉月不出來,她以為琉月害怕了,而且她若記得不錯,這上官琉月除了一些小聰明,別的未必有多精堪,琴棋書畫據說並不精通,上次的畫畫也是蒙人的,所以她怕她做什麼,五公主越想越得意,然後盯著上官琉月。

  「你敢是不敢,不如我們賭大點。」

  鳳碧雲忽然想到先前晏碧跳脫衣舞的事情,若是也能讓這上官琉月脫光了衣服,豈不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情,鳳碧雲越想越興奮,就害怕琉月不應。

  「如何賭大。」

  琉月懶懶的望著鳳碧雲,今兒個她不賭,看來這五公主是不依不饒了。

  「武寧候府很多菊花品種,我們來品菊,然後作詩,你看如何?」

  這些都是鳳碧雲的拿手戲,這些菊花有不少是宮中之物,她自然是認得的,至於做詩,一個公主從小學的便是這些,又如何會不懂呢,所以若是琉月和她賭,肯定是要吃虧的,宴席上不少人替琉月擔心,同樣的也有人幸災樂禍,更甚至於有人從心裡鄙視這鳳碧雲。

  總之大家沒說話,個個都望著琉月,琉月抬眉,慵懶一笑,神情說不出的艷麗嫵媚,看得宴席上的各家小姐皆是一愣,然後不少人嫉妒,這上官琉月真漂亮,難怪會得了那麼多人的眼,真讓她們嫉妒啊。

  琉月已淡淡的開口。

  「這似乎沒什麼意思吧?」

  鳳碧雲一聽,微愣,接了一句:「你認為如何比才有意思?」

  「既然五公主想賭,那我們來賭猜花瓣如何?」

  「猜花瓣?怎麼說。」

  鳳碧雲有些錯愕,盯著琉月,琉月璀璨的一笑。

  「你把這園裡的銀針菊搬一盆過來,我們來猜銀針菊的花瓣數,不讓對方看到,自己數了銀針菊的花瓣在手心裡握著,以單雙為準,然後讓對方猜,猜對了,不脫衣服,猜錯了就脫一件,公主以為如何?」

  鳳碧雲愣住了,這猜單雙她還真沒有把握,從來沒玩過這個啊,一時竟為了難。

  琉月望了鳳碧雲一眼,溫和的笑道:「公主若是不想玩也行,我們可以繼續接下來的宴席。」

  武寧候夫人立刻開口:「是啊,接下來我安排了不少的娛樂呢,公主不如坐下來吃飯觀看歌舞如何?」

  可是鳳碧雲盯著琉月的臉,總覺得琉月的眼裡唇角都掛著譏諷,分明是暗諷她鳳碧雲是賭不起的人,不行,她不能如此讓人瞧不起,鳳碧雲想著,不理會武寧候夫人,緊迫的盯著琉月。

  「賭了。」

  武寧候夫人一聽,有些僵住了,說實在的,她不希望公主和上官琉月賭起來,因為她們的賭注是脫衣服,若是脫光了成什麼體統啊,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可就要說她不知事了,再一個若是五公主輸了,脫光了衣服,可就讓皇上和宮中的淑妃娘娘丟臉了。

  這一次不但是武寧候夫人,就是丞相夫人也說話了。

  五公主的母妃淑妃乃是出自君家,丞相夫人算是五公主的舅母,所以丞相夫人說話,五公主再不喜也不會發怒的。

  「公主想必是餓了,我們還是用膳吧,至於和琉月小姐的小遊戲,回頭再玩吧。」

  丞相夫人一說話,不少人點頭附和。

  「是啊,五公主,咱們先吃飯吧,至五公主和琉月小姐的小遊戲回頭再玩吧。」

  宴席上的人都知道,今兒個若是五公主和琉月小姐賭,不管誰賭輸了,都會讓她們這些在場的夫人難堪,她們好歹年紀大一些,怎麼能允許這些未出閣的千金公主玩這種傷大雅的遊戲呢。

  「是啊,公主坐下來吧。」

  可惜眾人的話並沒有阻止住五公主,五公主一向刁蠻任性,而且越是多人勸阻她,越是挑戰她的劣根性,她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掃視了宴席上的人一圈,最後落到丞相夫人,自個的舅母身上,不高興的說道。

  「舅母,都說了這是小遊戲,眾人只當取個樂子,何必如此小心。」

  五公主話一落,四周不少人臉色幽暗,五公主真是不明事理,其實她們可都是為了她著想,試想,上官琉月從楚府到上官府,這尚京多少人知道她聰明,憑你鬥得過她嗎?她們這是為她著想,她竟然反過來怪她們,這女人真是白長了一顆腦袋瓜子。

  丞相夫人還想說什麼,五公主已經掉首望向琉月:「怎麼樣,我們賭一局。」

  琉月望了一眼身遭的這些夫人,知道她們的顧慮,今日的比試,不管是她們誰輸了,傳出去都是傷大雅的事情,在座的這些貴婦不會落得好,因為出了這種事,最後落下詬語的肯定是她們,所以琉月不想為難這些人,便笑望向五公主。

  「公主,算了吧,眼看著大家都餓了,我們還是吃飯吧,至於五公主想找我賭菊這事,回頭可以去上官府找我賭。」

  琉月說完,四周的那些貴婦人沒有一個不感激琉月的,心裡先讚她一聲,此女心地冰雪聰明。

  可惜琉月的善解人意,到了五公主鳳碧雲的眼裡,便成了另外一番意義,琉月不敢和她比,她不由得斜眼冷睨了琉月。

  「你是不是不敢比,不敢比就記著以後離那夙王世子遠點。」

  五公主鳳碧雲話一落,宴席上眾人只覺無語,就沒看過這麼蠢的人,淑妃娘娘究竟是如何教導這個女兒的,還是說她整日只知道宮鬥了,卻忘了教導自個的女兒了,大家在心裡腹誹,鳳碧雲卻還仍然在那裡叫囂。

  「人人都說你上官琉月聰明絕頂,現如今看來也就是一般而已。」

  一個人有多聰明,便顯現得另外一個人有多愚蠢,眾人現在便有這處感覺,上官琉月有多聰明,五公主鳳碧雲便有多蠢,偏偏她還是皇家的公主,身份上壓人一等。

  琉月深呼吸,是人都有脾性,她也不例外,這五公主說話如此難聽,她若再忍便不是她了,所以淡淡的一笑,望向五公主鳳碧雲。

  「既然公主如此堅持,那麼琉月再不應了,似乎說不過去,好,我們就來玩一局,不過若是中途有人受不了喊停也行,只不過要說三句我不要臉方可停止,公主認為如何?」

  眾人一聽,這事越鬧越大了,不過這種時候已經沒人怪琉月了,人家是被五公主逼的,這個瘋女人,此時宴席上不少人討厭這五公主,從沒看過這麼蠢的女人。

  武寧候夫和丞相夫人的臉都是黑的,端坐下來靜觀事態的發展,反正她們該做的也做了,回頭若是五公主輸了,她們大可以一推了之。

  五公主鳳碧雲聽了琉月的話,中途停止便要說三句我不要臉,這太狠了,不過此時已容不得她多想,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她沉穩的應了,然後命令自己的婢女去園子裡搬一盆銀針菊來。

  此時琉月總算站起了身,笑望向宴席上的所有人。

  「既然五公主如此盛情,琉月便與五公主玩一下,以博眾人一笑。」

  有人笑了起來,不過有些僵硬,若是玩些無傷大雅的倒也罷了,這個可是能免則免的。

  不過兩個當事人已經走到了宴席正中的空地上,本來這裡是讓人跳舞唱歌的,現在卻變成了五公主和琉月賭局的地方了。

  宮婢已把一盆銀針菊搬到了中間,琉月和五公主分站在兩端,然後琉月笑著開口:「是公主先,還是琉月先。」

  「我先。」

  五公主搶先說道,然後命令琉月:「你轉過身去。」

  「是。」琉月依言而轉身,五公主立刻開始摘銀針菊的花瓣,數了數然後握在了手心裡,望向對面的琉月:「好了,轉過身來。」

  琉月立刻轉過身,笑望向五公主,眸光望著五公主的拳頭。

  「你說我摘的銀針菊是單還是雙。」

  琉月笑瞇瞇的盯著五公主的拳頭,仔細的猜磨著,那神情十分的認真,五公主看得有些發笑,認為這女人肯定猜不出來,琉月已開口了:「單。」

  她一開口,五公主眼裡閃過得意,唇角更是攏著興奮。

  琉月卻適時的又補了一句:「算了,還是選雙吧。」

  五公主一聽臉色立馬變了,沉聲說道:「再給你一次機會,究竟是單還是雙?」

  這一次琉月肯定的答道:「雙。」

  五公主臉色黑沉,陰驁。

  四周的人一看她的情況,便知道琉月是猜對了,五公主的手裡真的是雙的,這上官小姐是如何猜得這麼準的,眾人一時還真有些佩服這小丫頭,不過有精明的人卻看出了苗頭,這上官琉月確實十分聰明,五公主哪裡是她的對手啊,她之所以猜得準,便是暗中觀察五公主的神色,輕易便可猜出單雙了。

  所以說這一局遊戲,五公主必敗無疑。

  鳳碧雲暗咬牙,然後鬆開手扔掉了手中的銀針菊,主動的脫了一件外套的長裙,然後她冷著臉子望向琉月:「該你了。」

  「公主請轉身。」

  琉月客氣的道,鳳碧雲轉過身去,身後的琉月慢條其理的摘了一把花瓣,然後數了一下,淡淡的說道:「五公主,該你猜了。」

  五公主望瞭望琉月的手,然後飛快的說道:「單。」

  不過不等琉月張開手,她便又猜道:「雙。」

  琉月也不急,靜靜的望著她:「五公主,究竟是單還是雙。」

  鳳碧雲凝眉想了一會兒,然後便肯定的說道:「雙。」

  琉月放開手,笑道:「五公主猜錯了。」

  五公主的臉再次的黑了,接下來又繼續開始,但是每次琉月都可以輕而易舉的通過五公主的神情猜出她手中的花瓣是單還是雙。

  所以最後五公主身上脫得只剩下一件肚兜和褻褲了,此時再看琉月身上,一件不少。

  鳳碧雲蒼白著一張臉,若是再賭下去,她便要脫掉身上的肚兜了,堂堂皇家公主在大庭廣眾之下脫得精光,這件事傳出去,丟死人了,這時候五公主才知道後悔,狠狠的盯著琉月,忽地想到一件事。

  「上官琉月,你一定使了詭計,對,為什麼每次本公主都猜得不對,本宮記得你會表演那個魔術,一定是你使了那個是不是?」

  五公主如此說,眾人也望向了上官琉月,大家都想起上官琉月確實會使那什麼魔術的,她不會真的使那個吧。

  琉月不卑不亢的笑望向五公主,溫和的說道:「五公主可派人在琉月的袖子以及身上檢查,看琉月身上是否藏了花瓣,這眾目眈眈之下,琉月還不至於動那樣的手腳。」

  鳳碧雲一聽她的話,立刻命一名宮婢過來檢查,不過那宮婢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遍,最後確認什麼都沒有。

  琉月笑望向對面的鳳碧雲:「公主還要繼續嗎?」

  武寧候夫人和丞相夫人已經急得站了起來:「公主,算了吧,別玩了,再下去可就有傷大雅了。」

  兩位夫人說完,琉月開口了:「是啊,再下去便有傷大雅了,只要公主說了那三句,此遊戲便可結束了。」

  琉月一開口,眾人才想起還有三句話要說。

  那就是若是想中止便要說三句,我不要臉。

  這下眾人都望向了五公主,五公主的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五色交雜,十分的難看。

  琉月又淡淡的說道:「既然五公主輸不起,以後就不要到處挑釁別人,堂堂皇家公主言而無信,希望以後別隨便亂許諾。」

  她一說,五公主鳳碧雲大叫起來:「誰說本宮言而無信了。」

  她叫完,望瞭望身上的衣服,便又望向了琉月,然後大叫一聲:「我不要臉。」

  說完蹲下身抱起地上的衣服便往武寧候府內衝去。

  身後的宮婢趕緊的追了上去,後面琉月還淡淡的來一句:「不是說好了說三句嗎?這才一句啊,公主。」

  宴席上,人人臉色抽搐了一下,不少人心裡承認了一件事,那就是上官琉月確實聰明絕頂,同時招惹她的人她也不會輕易的放過,所以她們還是小心些。

  各家的夫人便暗自叮嚀自個的女兒。

  雲側妃也看出了自個的女兒鳳桐嫣對琉月十分的不喜,立刻警告女兒,少招惹事,鳳桐嫣經過今日之事,不得不承認,上官琉月這個女人確實聰明,她若招惹她,只怕沒好果子吃。

  因為眼面前便有兩個人吃了虧,晏碧和五公主,再加上那南宮巽音,她們沒一人得了好。

  宴席上,各家的千金都在心裡打了退堂鼓,決定了以後再不招惹這女人了,她不是她們能招惹得起的,同時的不少人心中總算瞭然,為什麼夙王世子會注意這女人了,根本是她太聰明瞭。

  宴席又繼續進行,一直到最後,五公主鳳碧雲都沒有再出現,而是躲在了武寧候府的內室中。

  膳後,眾人又品了一會茶,賞了一會兒的菊,便有人告辭離開了,此時已經下午了。

  琉月被武寧候夫人請進了自個的院子,說有話與她說。

  琉月自然心知肚明,武寧候夫人也知道憑她的聰明,只怕早就猜到了,所以也不和琉月拐彎抹角的,直截了當的說道。

  「琉月小姐,今日請你過來,是因為有一事想請。」

  「夫人請說。」

  琉月客氣的道,武寧候夫人便說道:「巽音那丫頭必到底是慕紫國的皇家公主,若是讓她在香鳴樓給琉月小姐道歉,這事直接影響到慕紫國的聲譽了,琉月小姐可否免了這道歉之事。」

  琉月抬眸望向武寧候夫人,淡淡的說道:「若是當日公主的栽贓陷害成功,那麼武寧候夫人可有想過,琉月會是什麼下場?」

  膽敢對皇家公主動手,哪怕是誤傷,也是重罪啊,現在她只要一個小小的道歉,竟然還傷了慕紫國的顏面,那麼她們這些人置她於何地呢?

  武寧候夫人面容一僵,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了,可是南宮巽音現在待的是南璃國,若是她在慕紫國出了這種事,她是理也不會理的。

  雖然南宮巽音是她的侄女兒,可她還是厭煩她了,兒子根本就不想娶她,她做母親的也不想逼迫他,可是那丫頭偏認準了兒子,這讓她頭疼不已,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更讓她煩了。

  武寧候夫人一邊想著一邊說道:「除了道歉之事,板子是照打的。」

  打了板子也好讓她長長記性,武寧候夫人說著。

  琉月想了一下,最後說道:「好,武寧候夫人都張嘴了,琉月不同意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巽音公主必須發誓從此後不得再為難琉月。」

  武寧候夫人想了一下,這也是人之常情,最後點頭答應了,命房內的丫鬟立刻去喚南宮公主過來。

  小丫鬟領命而去,武寧候夫人的臉色好看多了,暗自打量著琉月,想到兒子喜歡這丫頭的事情,不由得多看了兩眼,看琉月通身的氣派,不由得有些喜歡,可是想想南宮巽音又頭疼,若不是南宮巽音隔著,她倒是想娶上官琉月這樣的兒媳婦。

  廳裡,武寧候夫人和琉月一邊喝茶一邊說話兒。

  門外很快響起腳步聲,有人走了進來,正是南宮巽音,南宮巽音一看到琉月和姑母在喝茶,臉色便難看了,直接狠狠的瞪了琉月一眼,然後不滿的向武寧候夫人發作。

  「姑母,你為什麼要請這女人來武寧候府。」

  武寧候夫人蹙了一下眉,然後淡淡的道:「巽音,你好歹是個公主。」

  一點都沒有公主的儀態,真不知道皇后嫂子是如何教的,若不是礙於她的身份,她有哪一點可以嫁進武寧候府的本錢啊。

  南宮巽音還想說話,武寧候夫人卻搶先一步開口了:「我請琉月小姐過來,是想讓免了你在香鳴樓門前道歉的事,你好歹是慕紫國的公主,現在玉梁國和玲瓏國的使臣都在我們南璃國境內,若是你在香鳴樓向琉月小姐道歉,我們慕紫國的顏面何在?」

  武寧候夫人說完,南宮巽音望了琉月一眼,然後說道:「哼,算你還有眼頭見識,知道見好就收。」

  琉月並不理會南宮巽音,然後望向武寧候夫人,武寧候夫人開口。

  「巽音,你必須發誓,以後不得找琉月小姐的麻煩。」

  南宮巽音一聽武寧候夫人的話,不由得睜大眼睛:「姑母,我堂堂慕紫國的公主憑什麼對這女人發誓啊,不行,我是絕不會發誓的。」

  南宮巽音話落,武寧候夫人的臉色便黑了,讓她發誓不找人家的麻煩,難道會要了她的命嗎?難道會比她丟臉強嗎?再一個她不發誓難道說她還想對付上官琉月,憑她的能力,要想對付上官琉月是不可能的事情。

  「巽音。」

  武寧候夫人臉色有些難看,望向南宮巽音。

  可惜南宮巽音根本不理會武寧候夫人,反而是挑釁的望著琉月:「上官琉月,你想讓本宮發誓不找你的麻煩,你做夢,你膽敢出主意讓我表哥養蛇,本宮和你誓不兩立了。」

  琉月懶得理這女人,她想找死,她不介意,緩緩的起身,然後望向武寧候夫人。

  「夫人,這不是琉月的問題,公主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她以後還會找琉月的碴子,那麼這道歉之事,看來是免不了的,若是她不道歉,我想自會有人向她討要說法的。」

  「你敢把夙燁提出來,難道你以為我——」

  南宮巽音的話沒說出來,便有丫鬟從門外急急的走進來,恭敬的向武寧候夫人稟報:「夫人,夙王世子過來了,說來接琉月小姐回上官府的。」

  南宮巽音到嘴的話立刻縮了回去,臉色難看的站在一邊,武寧候夫人已命令小丫鬟:「去請夙世子進來。」

  「是,夫人。」

  丫鬟走了出去,很快領著幾人走進來,為首的人正是夙王世子夙燁,夙燁看似懶散隨意,但那沉穩優雅的步伐,就像一隻獅子,週身散發出來的是嗜血的殺氣。

  廳堂上,南宮巽音臉色微白,再沒有了面對琉月時的那份氣勢洶洶。

  夙燁向上首的武寧候夫人施禮:「見過武寧候夫人。」

  武寧候夫人點頭,笑道:「夙世子坐下吧」

  夙燁也不客氣,坐到了琉月的身邊,然後旁若無人的望向琉月,不滿的教訓琉月。

  「小月兒,你來武寧候府,怎麼不告訴本世子一聲,好讓本世子陪你一起來,省得被人欺負了去,有人欺負你沒?」

  夙燁懶懶的問,不過神色可沒那麼懶散,一片血腥之氣。

  武寧候夫人不由得一驚,想到先前晏碧所做的事情,這琉月不會告訴夙燁吧,夙燁的手段可是很厲害的,就是皇上也是禮讓他三分的。

  看他對上官琉月一片疼惜之意,似乎十分的喜愛她,若是上官琉月一說,只怕,晏碧要倒楣。

  即便夙燁不明目張膽的搞晏碧,背後動動手腳,便能搞死晏碧,武寧候夫人越想越心驚,盯著琉月。

  不過琉月並沒有說出關於晏碧的事情,她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夙燁,你那一萬兩的銀票和五千兩的玉觀音呢,我等到現在也沒有看到,你不是反悔了吧。」

  她最關心的便是銀子,這俗話說得好啊,有錢走遍天下啊,有了錢她啥也不怕了。

  這世上什麼都靠不住,唯有錢才靠得住。

  夙燁唇角勾出了溫和的笑意,那眉眼少見的溫柔,看得武寧候夫人和南宮巽音心驚不已,看來這夙王世子是真的很喜歡這琉月小姐,上官琉月最後不會嫁進夙王府吧。

  南宮巽音是越想臉色越難看,不行,她不會讓這女人好命的嫁進夙王府的,她一定要搶先阻止這件事。

  至於武寧候夫人則是另外的想法,既然夙世子喜歡上官琉月,她還是看緊兒子的要緊,別讓兒子和這夙世子搶女人了,搞不好便給他帶來麻煩。

  廳堂上各人各有所思。

  夙燁卻一臉融融的神情,優雅的笑望向琉月:「說好了的事情,我怎麼會反悔呢,本世子的一萬兩銀票和玉觀音早已送到明玉軒去了,不信你回去查收。」

  正因為先前他命人送東西進明玉軒,所以才知道她進武寧候府賞花來了,夙燁一想便知道武寧候夫人請了小月兒來賞花是什麼目的,所以他擔心小月兒吃虧,便領著人過來了。

  琉月一聽夙燁的話,早高興了,抬手便啪的一拍夙燁的肩,很哥們兒的說道。

  「不錯。」

  她的這一舉動,再次使得南宮巽音和武寧候夫人臉色變了一變,這上官琉月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竟然如此對待夙燁,她就不怕夙燁生氣發怒嗎?可是她們兩個望去,卻見那夙世子並沒有生氣發怒,依舊是笑意盈盈的,還一抬手把琉月的手拽了下來,然後握在手裡,關心的問。

  「小月兒,你還沒回答本世子的問話呢,今兒個沒人欺負你吧。」

  琉月一聽,抬眸望向了對面的南宮巽音,南宮巽音的臉色陡的白了。

  夙燁陡的抬首望過去,瞳眸中立刻是懾殺的血氣,陰驁的開口:「難道說南宮公主又欺負小月兒了?」

  南宮巽音一聽,直接不安的回道:「我什麼時候欺負她了。」

  夙燁點頭:「那就好,對了,公主的三十板子看來還沒有打,還有什麼時候在香鳴樓門前公開道歉啊?看來這事要找找九皇子了。」

  夙燁說完不理會廳裡黑了兩張臉的女人,而是回望向琉月:「小月兒,我們回去吧,正好一起。」

  琉月點頭,她正想走,懶得理會南宮巽音這個瘋婆子,她倒要看看她能怎麼樣她。

  兩個人說話間便起身了,然後向武寧候夫人招呼了一聲,便一起離開了。

  身後的正廳裡,武寧候夫人回過神來,立刻命令小丫鬟把客人送出去。然後回首便望向身側的南宮巽音,若不是南宮巽音不肯發誓道歉,這件事早就完了,她就等著去丟人現眼吧。

  武寧候夫人頭疼的起身往外走去,沒有一個省心的,兒子,女兒,還有這南宮巽音。

  熱鬧的街道上,夙王府豪華地馬車一駛過,兩邊的行人紛紛的退避。

  不時的還有人叫喊著:「夙王府的馬車過來了,快讓。」

  頓時間街道上忙碌成一團,很快讓出了一條道來。

  馬車裡端坐著夙燁,還有琉月,琉月聽著外面的喊叫聲,不由得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也是因為這畫面,所以她才出言不遜的,沒想到卻為自己惹來這麼多的事情出來,若是早知道這樣,當日她是不會說那句挑釁的話的,圖了口舌之快,卻為自己惹來後來那麼多的事情,不過好在現在兩個人和平共處了。

  「你是鬼嗎?看大家個個躲避不及的樣子。」

  琉月好笑的瞄了夙燁一眼,然後順帶的瞄到了夙燁拽著自己手的大手,不由得臉色黑了,立馬一抽手指著夙燁:「你又佔我的便宜,這是第幾次了?」

  夙燁一臉認錯的說道。

  「第三次了,小月兒,看來我又犯錯了,自我反省中。」

  說完果然不說話了,似乎真的在反省了,他的動作立馬把琉月接下來的話全都阻住了,陰驁的瞪著這傢夥,太他媽的狡猾了。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這傢夥便又說話了。

  「小月兒,今兒個有沒有人欺負你?」

  琉月冷睨他一眼:「若我說有人欺負我了,你要替我出頭嗎?」

  夙燁的臉色立刻冷了,週身源源外流的戾氣,瞳眸中耀起懾人的寒芒:「誰,竟然膽敢欺負你,分明是找死?我夙燁的朋友也敢欺負啊?」

  琉月望著他的神情,知道若是自己說出晏碧和五公主鳳碧雲來,只怕這男人真的會為她出頭,可是想想這是她自己的事情,自然要自己處理,躲在男人背後的女人,那是弱者的行為,她不是弱者。

  而且這種事,是她和晏碧和鳳碧雲的事情,若是牽扯上夙燁,可就麻煩了。

  所以最後琉月笑道:「騙你的,你也相信啊,看來夙世子也是個好騙的人啊。」

  夙燁一聽心中也知道,小月兒是不想讓他參合到她們女子的事情來,倒也沒有堅持,反正一般人碰到小月兒的手裡,絕對討不了好,若是她對付不了,他再助她一臂之力不遲。

  不過夙燁想歸想,卻慢慢的故意冷下臉,瞪視著琉月,看上去很生氣。

  「小月兒,你竟然騙我,我可是你的朋友,我生氣了,這個朋友不要也罷,至於那一萬兩的銀票?」

  夙燁說到後來,尾音拖得長長的。

  琉月一聽,可就不樂意了,這傢夥變臉變得太不是時候了,至少也要等到她把那一萬兩銀票和玉觀音收下來後再變啊,想著立馬滿臉堆上了笑意,伸出一隻手拽著夙燁的手臂,歪著臉盯著他。

  「真生氣了,男人不是很大度嗎?」

  「誰說男人都很大度了,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名聲嗎?我就是那個不大度,小雞肚腸的男人啊。」

  夙燁說完還拿眼睨著琉月,猜測著以前小月兒罵他的時候,是不是就罵這話了。

  果然夙燁的話一落,琉月的臉色變了變,很奇怪的想著,這不是以前偷偷罵他的話嗎?怎麼被他知道了,心裡想著,臉色越發的柔和了,還提高了音調。

  「哪個,哪個人敢說夙世子不是大度的男人啊,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夙燁抿著唇,一絲笑意從唇齒流出來,眼眸流轉間看到琉月的手輕抓著他的衣袖,與他自然的說著話兒,現在的他們真的不比從前了,雖然這些小動作是這丫頭無意識的行為,可還是讓他高興,窩到心裡去了。

  琉月一聽,一隻手指向自己:「我嗎?絕對不可能,像夙世子這樣的人中龍鳳,那一定是大度又君子的男人啊。」

  琉月拍馬屁,夙燁再忍不住愉悅的輕笑起來。

  「小月兒,原來你也會拍馬屁啊。」

  琉月一看夙燁不氣不惱了,放開他的手,心中暗自切了一聲,一萬兩銀票和玉觀音總算保住了,想著眉眼鬆軟,馬車內一片溫馨,兩個人便又嘀嘀咕咕的說起話來。

  外面馬車卻停了下來,夙燁略為不滿的挑高眉:「怎麼停下了?」

  駕車的人乃是夙王府的手下,聽到爺不悅的聲音,忙小聲的說道:「爺,上官府到了。」

  夙燁無話說了,原來是上官府到了,這還真是快啊,忙笑望向琉月。

  「小月兒,上官府到了。」

  他率先從馬車上躍下來,伸手想扶琉月下來,琉月卻自躍下了馬車,夙燁也不以為意,因為先前兩個人相處得別提多愉快了。

  下了馬車的琉月忽地想到一件事情:「夙世子,你的箭傷差不多好了,還是住回夙王府去吧。」

  「好。」夙燁應聲同意了,反正他住進上官府的目的,便是和小月兒搞好關係,現在他們兩個人不但是朋友,還關係不錯呢,所以他也放心回夙王府了,正好他還有事要做。

  夙燁上了馬車後,掀簾望向外面的琉月:「小月兒,一萬兩銀票和玉觀音在明玉軒裡呢。」

  一提到這個,琉月便高興了,向夙燁擺了擺手,然後領著人回身走進了上官府。

  夙燁坐馬車離開,不過並沒有回夙王府,而是前往驛宮去拜訪了慕紫國的九皇子,詢問了九皇子關於南宮巽音的三十板子和道歉,什麼時候進行。

  九皇子歐陽暖最後答應了,明日執行。

  傍晚的時候,九皇子歐陽暖派人送信進上官府,請琉月明日前往香鳴樓,巽音公主要在香鳴樓門前向琉月小姐公開道歉。

  明玉軒裡,小蠻和石榴等人團團的圍到了琉月的身邊,一起望著她。

  「小姐,明日要去香鳴樓嗎?」

  小蠻問琉月,琉月點頭:「去,她膽敢害我,這道歉算是客氣的了,我為什麼不去。」

  琉月的話剛落,便聽到門外傳來了急切的腳步聲,還有人氣籲喘喘的說話聲:「鳳晟世子,你等等,鳳晟世子——」

  明玉軒內,琉月等人抬首望向門外,只見一人黑沉著臉,週身戾氣的從門外走進來。

  這不顧上官府人阻止,硬闖進明玉軒的人竟然是鳳晟,此刻的鳳晟不同之前的魅惑妖治,而是滿身的戾氣,還有那週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濃濃悲傷,顯示出他很傷心,他一走進來一言不吭的望著琉月,琉月望進他的眼裡,鋪天蓋地的滄然淒冷,似乎快承受不住了似的,這使得本來想責怪他的琉月倒說不出責怪的話了,只是關心的問:「鳳晟,出了什麼事?」

  鳳晟好不容易才調息了自己的情緒,然後微啞著嗓音開口。

  「小月兒,我知道你醫術驚人,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琉月點了一下頭:「是發生什麼事了?」

  鳳晟兩大步走到了琉月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琉月。

  「是我母親,她,她竟然咳血了,今兒個晚上召了禦醫進隆親王府,他們說她沒治了。」

  說到這兒,鳳晟再說不下去了,他不相信,不相信母親真的會沒治,雖然他恨過她,惱過她,甚至於不想和她說話,可是當禦醫和他說,母親沒治了,他只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撕裂了,不,他不相信這件事。

  然後他想到了一個人,便是小月兒,小月兒能治好他的失心瘋,說明她的醫術不同於常人,她一定有辦法醫好他母親的病。

  「小月兒,求求你一定要救她一命,我不希望她死。」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愛母親,他相信母親一定藏著一件重大的秘密,他為什麼不查清楚,便那麼恨她,而讓她傷心呢?

  鳳晟話一落,琉月挑眉,想起今日見到雲側妃,看她的臉色確實很蒼白,因為當時人太多了,她也沒有過多的注意她,沒想到她竟然病得這麼重。

  「禦醫說沒治了,這麼重了?」

  「是的,她一直偷偷的服藥,沒告訴我和父王,今兒個晚上正好病發了,沒有及時的服藥,被我和父王發現了,所以立刻命禦醫進隆親王府,才發現原來她的病已經很重了。」

  鳳晟說完,迫不及待的一把抓起琉月手:「小月兒,走,你跟我去一趟隆親王府吧,只有你才可以救我母親了。」

  琉月連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說,便被鳳晟給拽出了明月軒的正廳,身後小蠻等人趕緊的追出來,哪裡還有鳳晟的影子,他早施展輕功帶著琉月一路離開了上官府,前往隆親王府而去了,小蠻和冰舞二人不敢耽擱,施展了功夫,兩個人遠遠的追了上去。

  至於琉月被鳳晟一路揩帶著往隆親王府而去,路上,她得了空趕緊的說道。

  「鳳晟,你該找我師傅,找我做什麼?」

  可惜在鳳晟的心裡,總是認為小月兒比聖醫上官銘還要厲害,現在她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鳳晟一言不吭,手下緊緊的握著琉月的手,琉月可以感受到他心裡有多痛,雖然他先前很惱恨雲側妃,但現在看來,他的心底有多恨,便是有多愛,愛恨本是一線之間。

  看到他這樣難過痛苦,琉月也不好說什麼,罷罷,她就走一趟,看看雲側妃究竟是怎麼了?

  隆親王府。雲側妃的房間裡,站了不少的人,除了隆親王爺還有宮中的兩位禦醫,禦醫正在商量合診,看能不能商理個好辦法,治好雲側妃。

  郡主鳳桐嫣正伏在床前哭泣。

  床上的雲側妃此時已止住了咳嗽,服了藥後,勉強撐了起來,望向房間裡的人,然後笑著開口。

  「大家別為難了,我沒事的。」

  雲側妃話剛落,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鳳晟拉著琉月從門外走了進來。

  房間裡,所有人都望了過來,自然認得鳳晟世子手裡的人是上官聖醫新收的弟子上官琉月,不過鳳晟世子為什麼把上官琉月給帶來了。

  隆親王爺此時滿心的難過,直接便冷了臉。

  「鳳晟,這種時候,你把上官小姐帶來這裡幹什麼?」

  鳳晟卻不理會隆親王爺,直接望向琉月:「小月兒,幫我母親看看,她是不是還有救?」

  鳳晟的話一落,隆親王爺便喝道:「胡鬧,鳳晟,你是瘋了不成,這上官琉月才拜師多長時間啊。」

  雖然聽說這小丫頭對毒術有些研究,可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琉月卻不理會隆親王爺,直接走到了雲側妃的床前,望著她:「娘娘,請伸出手來。」

  雲側妃抬首望著琉月,發現她竟有些眼熟悉,忍不住微凝眉,再仔細的看看,不由得瞭然,難怪鳳晟會把她找來,原來她正是醫好了鳳晟的明月公子,雲側妃一知道眼面前的人是誰,便不說話了,伸出手來給琉月診脈。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兩個宮中的禦醫對於琉月的出手,十分的不屑,他們才不相信這女人有什麼本事能醫好雲側妃的病。

  今日就算上官聖醫在這裡,這病怕也是醫不好的。

  琉月已經用一隻手號了脈,然後又換了一隻手,最後緩緩的放開了雲側妃的手,望向鳳晟,一時什麼話都沒有說。

  宮裡來的兩名禦醫忍不住冷冷的問:「上官小姐,是不是有辦法替側妃娘娘醫治?」

  琉月並沒有理會那兩個禦醫,而是望向鳳晟,欲言又止。

  房間裡雲側妃溫柔的聲音響起:「上官小姐,有什麼就說吧,沒事的,我已經知道我的大限將至了。」

  說到生死,她一派坦然,並沒有任何的畏懼,這等不懼生死的神情倒讓人敬重。

  隆親王爺望瞭望雲側妃,又望瞭望上官琉月,沉重的開口:「有什麼話便說吧。」

  琉月回首望了一圈,然後沉聲說道:「要說這病,若是早時發現,其實是有救的,側妃娘娘早年間左胸應該中過一劍,後來雖然好了,但並沒有徹底的痊癒,所以時不時的會發作,後來因為積思過重,舊疾發作,越來越不能把持,現在已是遲了,若是現在能清心靜養,不思不想,好的話可活一年,甚至更久,若是依然像從前那樣勞思過重的話,只怕兩三個月也是撐不了的。」

  琉月的話一落,房內的人個個大驚,兩名禦醫的臉色瞬間難看,沒想到上官琉月竟然真的精通醫術,而且似乎比他們懂得更多,竟能但憑診脈便可查出側妃娘娘左胸中過劍,這一樣,他們沒有查出來,另外他們先前只斷言側妃娘娘活不過三月了,沒想到上官琉月竟然可以使側妃娘娘活到一年之外,這醫術實在是太高明了,就算是上官聖醫在此,恐怕也高不過她去。

  這又是怎麼回事?

  房間裡,隆親王爺聽了琉月的話,滿臉的凝重,望著雲側妃,十分的不解,她究竟有什麼樣的心思啊,竟然積思過重,連他都不知道。

  不過卻吩咐琉月:「上官小姐,請你幫她診治吧。」

  「是,王爺。」

  琉月應聲取了冰魄銀針給雲側妃施針,眼下要化血去淤,然後服藥,以後靜養調理,若是再多想的話,只怕這女人不會超過三個月。

  房間裡死一樣的沉寂,唯有鳳桐嫣細小的哭聲響起,鳳晟聽到鳳桐嫣的哭聲,似乎驀然的清醒過來。

  雖然母親比之前禦醫的診治要活得時間長,可是對於鳳晟來說,依然很痛苦,所以他再忍不住大吼一聲,然後衝了出去。

  身後床上的雲側妃忍不住喚了一聲:「晟兒。」

  鳳晟衝出了雲側妃的房間,直奔院子外而去,偏在這時幾道身影飛快的從高牆之外越了進來,然後一照面便戾氣很重的問鳳晟:「鳳晟,你把小月兒帶到哪兒去了?快把人交出來。」

  來的人竟然是夙燁,夙燁派人暗中注意著上官府的明玉軒,先前得到消息,說鳳晟把小月兒給擄到了隆親王府,所以夙燁想也不想,便帶著人過來了,這會子與鳳晟一照面,那週身的殺氣便源源不斷的瀉了出來。

  鳳晟因為自個母親的病,此時正週身痛楚,恨不得找人拚殺一場,眼看著夙燁衝了過來,又豈會理會他,一言不發就像瘋了似的衝上去。

  夙燁豈會怕他,兩個人很快打了起來。

  兩個憤怒中的男人,如兩頭下山的猛獸一般,很快使得院子裡像炸開了花,轟聲不斷,一地的狼籍。

  院子裡不時的響起了下人驚慌失措的叫聲。

  房間裡,隆親王爺命人出來查一番,然後下人進去稟報,說夙世子和自家的世子爺在外面打了起來。

  琉月一聽,臉色陡的難看起來,這夙燁跑到隆親王府與鳳晟打起來,不會是因為她吧,再一個,自己來隆親王府的事情,他怎麼知道的,難道說他派人隱在她的明玉軒周圍了,所以她一被鳳晟帶走,他便發現了。

  一想到這個,琉月心裡那個氣啊,身形一動便從房間裡衝出來,然後朝著外面院子裡打得正激烈的兩個男人叫起來。

  「住手。」

  她突然的一喝,那打成一團的兩個男人,陡的身形往後一退,讓了開來。

  只見此時的鳳晟身上多處受了傷,半邊臉都是血,而夙燁所受的傷並不多,至多也就是胸口挨了兩拳,看到琉月從房間裡跑出來,一點事都沒有,夙燁鬆了一口氣,先前他還以為小月兒被鳳晟給強行擄了來,現在看她沒事,總算放了心。

  夙燁看到琉月出來,忍不住喚道。

  「小月兒,你沒事吧。」

  琉月臉色難看的冷喝:「住口,夙燁,你個混蛋,你沒事跑到隆親王府來打什麼架,你是不是吃飯沒事做啊,才會跑到這裡來發瘋。」

  人家母親要死了,痛苦得不得了,你還跑到這裡來打人家,這叫什麼事啊。

  夙燁沒想到琉月迎面便給自己來一頓痛罵,臉色陡的一沉,週身籠罩著寒潭之氣,陰驁的瞪向了琉月,然後冷聲:「小月兒,你竟然罵我?」

  「我罵你怎麼了?你就是欠罵。」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5 07:53 PM

第095章:夙燁,你喜歡我嗎

  隆親王府的院子裡,夙燁的臉上攏上了陰驁的冷意,盯著琉月,緊抿著唇,若不是刻制住自己,他真有一種衝動,便是閃身過去掐住這小丫頭的脖子,竟然如此的不識好歹,他乃是因為心急她,怕別人傷到她,所以才過來的,雖說與鳳晟打了一架,可那也是擔心她,哪有她這樣罵他的,實在是太過份了。

  好半天,夙燁才控制住怒火,然後冷瞪了琉月一眼,沉聲開口:「好,你倒是能耐了。」

  他說完身形一轉,如風般的閃了出去。

  夙燁身後的夙松等人瞄了琉月一眼,臉上皆有些不贊同,琉月小姐怎麼能罵爺呢,爺可是心急她啊。

  一行人來去如風般的眨眼不見了。

  這裡琉月並沒有理會離去的夙燁,只是望向了走過來的鳳晟,鳳晟和夙燁打了一架後,此時情緒已經好多了,安靜了下來,琉月看他身上臉上多處的傷,不由得叮嚀他:「你還是快點去處理傷口吧。」

  「嗯。」

  鳳晟應聲,然後和琉月招呼了一聲,便離開了。

  琉月走進房間,把先前施在雲側妃身上的冰魄銀針取了出來,然後取了藥丸給雲側妃服下,又開了藥方示意隆親王府的下人去抓藥。

  此時天色夜已晚了,隆親王爺眼見著琉月做得很好,便讓宮裡的兩名禦醫離去了,最後連鳳桐嫣也被哄走了。

  房間裡再沒有別人,只剩下隆親王爺和雲側妃,雲側妃施了針後,神色已是好多了。

  隆親王爺望著雲側妃,瞳眸中滿是疑問,盯著雲側妃:「你究竟是怎麼回事,竟然積思過重,若是有什麼心思為何不與本王說啊?」

  琉月一看人家要談內事,趕緊的起身離開,不過因為不放心雲側妃服藥後的情況,所以便領著人出了房間,在外面候著。

  房裡,並沒有聽到雲側妃說話,只是隆親王爺的問話聲,時不時的傳出來。

  「雲顏,本王感覺你心裡有心思,你到底有什麼心思,說與本王聽聽,本王一定幫你辦到。」

  「雲顏,我們都二十多年的夫妻了。」

  可惜房內的雲側妃,愣是一個字沒有說出來。

  門外,琉月領著兩個小丫鬟,靠在欄杆上望天上的月亮,此時月色正濃,空氣中潮濕的氣息渲染著花草的濃鬱之香。

  小蠻和冰舞兩個人想到先前爺夙世子一怒離開的事情,不由得望向了小姐。

  「小姐,夙世子他是一片好心,先前是擔心小姐,所以才會和鳳晟世子打起來的。」

  「好心又怎麼樣,他至少要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問清楚便打,這也太自我了吧,再一個為什麼我一和鳳晟離開,他便知道了,這說明他是派了人在我明玉軒外面守著的,他想幹什麼啊?」

  之前他住在上官府裡,還能說順帶看到了,現在他可是住回夙王府了,順帶是順不著了,所以說他是有意而為,這可是侵犯她的人身自由權,他想幹什麼啊。

  「小姐,那你這是和夙世子絕交了?」

  冰舞小心的問,琉月瞄了身側兩丫頭一眼;「你們這心操的是不是太多了,好了,這是我和夙世子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她說完望向不遠處走過來的端著藥的小丫鬟,伸手接過了那藥,並取出冰魄銀針試了試,確認沒事後,才端著走了進去。

  房裡,雲側妃已閉目休息了,一側的王爺盯著她,一聲不吭。

  琉月走進去,喚了雲側妃一聲,然後侍候她喝下了湯藥,等到雲側妃服下湯藥後,琉月才離開。

  等到她們三個回到上官府的時候,夜色已很深了。

  不過上官銘竟然在院子裡等著她,一看到她回來,才算放了心。

  「小月兒,鳳晟那個壞小子把你帶到隆親王府幹什麼?」

  先前琉月被鳳晟世子帶走的事情,已有人報於上官銘,所以上官銘才會在明玉軒內等琉月回來,上官銘知道鳳晟不會對琉月怎麼樣的,定然是隆親王府有人病了。

  琉月伸手扶了上官銘坐下,然後把雲側妃的病告訴了上官銘。

  上官銘歎息一聲:「沒想到雲顏竟然生了重病。她的心思一向重。」

  只不過王爺一向粗枝大葉,沒有發現罷了。

  「小月兒,夜深了,你早點睡吧,師傅回去了。」

  「好,師傅我送你。」

  琉月是真的有些累了,所以應聲把上官銘送出了明玉軒的正廳,然後領著人回房間去休息。

  第二日,琉月剛起來,慕紫國的九皇子南宮暖便派了人過來請琉月前往香鳴樓一趟,今日慕紫國的巽音公主要在眾人的面前向琉月道歉。

  石榴有些擔心。

  「小姐,奴婢看你還是不要去香鳴樓了,若是真的去了,那南宮公主只怕更恨你了。」

  「我不去她就不恨我了。」

  琉月挑眉,冷冷的開口,那女人便是挑上了她,昨日武寧候夫人請了她過去,明明她是有機會不用去香鳴樓向她公開道歉的,但那女人不肯,這是擺明瞭和她對著幹了,就算她今兒個不去香鳴樓,那女人也不放過她,既如此,她又何必退縮。

  琉月站起了身,掃視了一圈,只帶了小蠻和冰舞兩個會武功的人前往香鳴樓。

  她是怕今兒個有什麼事和南宮巽音嗆起來,石榴和小芙二人不會武功,倒使得她們受制於人。

  上官府的馬車一路往香鳴樓駛去,大街上十分的熱鬧,不少的人在說關於南宮巽音要向她道歉的事情,不過說的有些隱晦,那南宮巽音是什麼人他們不知道啊,若是被她聽到他們在議論她的是非,只怕是要倒楣的。

  香鳴樓門前,早被人圈了起來,方圓幾十米地的範圍,無一人靠得近。

  上官府的馬車到的時候,另有一輛馬車也到了,正是夙王府的馬車。

  兩輛馬車一左一右的停靠在香鳴樓的門前,有兩人分別從各自的馬車上下來,回首便看到了對方,然後兩人的臉都冷了下來,隨之一言不吭的往樓前走去,待到走到最正中的位置,二人並排而站。

  夙燁狹長的峰眉挑了一下,唇角緊抿著,週身上下的冷意,深黑如漆的瞳眸居高臨下的盯著琉月,琉月先是冷冷的回應著,後來嫌自己的身高不佔優勢,瞪著夙燁有些吃力,所以退後三步站定,然後直視著他。

  夙燁緩緩的開口:「你是不是該給我道個歉?」

  昨夜他回去後,越想越覺得窩火,明明那麼擔心她,誰知道倒頭來,卻被她大罵了一頓,害得他一夜都沒有睡好。

  可惜他的認知,並不代表琉月的認知。

  琉月一揚下巴,神情嚴肅的說道:「我以為該道歉的那個人是你才對。」

  「你竟然還想本世子道歉?」

  夙燁的眼神陰驁得可怕,本來他就是隨口一說,好有個台階下,誰知道這小丫頭不但不思過,竟然還讓他道歉。

  「我向你道什麼歉啊?」

  「你不問事由便向鳳晟出手,還打傷了人家,是不是該向人家道個歉,還有沒有我的同意,竟然命人注意著明玉軒的動靜,這事是不是該向我道個歉?」

  「本世子那是擔心你被人欺負了,本世子的一腔好心,你竟然沒看到,淨看到那些有的沒的了。」

  夙燁語氣冷冽,聲音陰沉,比前之前更惱怒了。

  兩個人便在香鳴樓前,為了誰該道歉的事情說起理來了。

  四周並沒有人聽到他們說什麼,因為沒人靠近得了香鳴樓,慕紫國的侍衛已命人把四周給阻斷了,不讓任何人進來。

  所以那些遠遠看熱鬧的人,只能知道夙王世子似乎和上官小姐吵了起來,兩個人的臉色都十分的不好,至於他們兩個人吵了什麼,可就沒人聽到了。

  而且關於夙王世子的事情,他們也不想聽到。

  香鳴樓門前的空地上,夙燁和琉月二人還在針鋒相對。

  「你確定不向本世子道歉?」

  「我說過了,該是你向我道歉才是,否則這朋友沒得做。」

  琉月惱怒的冷哼,夙燁的臉色一黑,瞳眸閃著冷光,陰驁的提醒某女人:「那一萬兩銀票還有那玉觀音還來。」

  「送出來的東西要收回去,你夙王世子不嫌丟臉?」

  「不嫌,那可是銀子,又不是紙。」

  兩個人一言一句,一個也不讓步。

  正在這時,有馬蹄聲響起,然後此次彼落的說話聲再起的傳進來。

  「巽音公主來了,快看,巽音公主來了。」

  這下不但是圍觀看熱鬧的人,便是夙燁和琉月二人也順聲望了過去,看到不遠處駛來的一輛豪華馬車,這馬車正是武寧候府的馬車,這一陣子以來南宮巽音的座駕,馬車一停下來,便有人掀簾走了出來。

  來的果然是慕紫國的南宮巽音,南宮巽音掃視了四週一圈,然後在宮婢的帶領下走了進來,一進來看到琉月便眼裡閃著狼光,狠戾異常,不過看到夙燁也在的時候,她總算收斂了很多,然後南宮巽音低垂著頭,一路走到了琉月和夙燁的面前,小聲的開口。

  「上官琉月,本宮在此向你道歉了,上次的事情是本宮的錯。」

  南宮巽音說得極快又極小聲,琉月壓根就沒有聽清楚,正想開口讓這女人再說一遍,誰知道她還沒開口,一側的夙燁便搶先一步開口。

  「巽音公主,你這是道歉嗎。我們都聽不到你說的是什麼,這道歉也太沒有誠意了吧,你這樣沒有誠意的道歉,還不如不道歉呢。」

  夙燁本就心頭有火,所以此刻聲音極其的陰森,仿似從地獄裡冒出來的,南宮巽音生生的嚇了一跳,然後聲音不由自主的加大。

  「上官琉月,上次的事情是本宮做得不對,本宮在此向你道歉了。」

  琉月聽了,微微點了一下頭,輕語:「公主既然道歉了,這件事便到此做罷吧。」

  南宮巽音聽著琉月的話,心裡那叫一個鬱悶,手指都掐進了掌心的肉裡,不過卻不敢亂動。

  既然這歉道過了,她也該走了,所以南宮巽音抬首望向了夙燁:「這下本宮該走了吧。」

  本來她是不想來香鳴樓的,不過九皇弟卻下了令說,如若她不來,便要立刻被送回慕紫國,這樣的事情她無論如何也是不會幹的,所以才會硬著頭皮過來。

  夙燁沒有理會南宮巽音,倒是命令身後的夙松:「夙松,立刻跟公主走一趟,還有三十板子呢。」

  夙燁的話落,夙松應聲:「是的,爺。」

  南宮巽音那叫一個惱恨,轉身便走,誰知道她們剛走了幾步,便聽到半空簌簌聲響,竟有人從外面越了進來,直落到南宮巽音等人的對面。

  一道挪諭玩味的話響了起來:「慕紫國原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一句不過如此而已。瞬間把慕紫國給踩在了腳地,南宮巽音飛快的抬首望過去,便看到對面的幾人,為首的女子生得極魅惑,穿著一襲五彩的長裙,那眉眼高傲中帶著煞氣,眼裡毫不掩飾的嘲諷。

  這女子南宮巽音是識得的,乃是那什麼玲瓏小國的公主娜雪兒,一個小國的公主竟然膽敢對她不屑,還敢狠踩她們慕紫國,當真是可惡至極。

  南宮巽音臉色黑沉一片,素手一指娜雪兒,大發怒火。

  「娜雪兒,你竟然膽敢挑釁本公主,你以為本公主怕你們不成。」

  南宮巽音素手怒指著對面的娜雪兒,娜雪兒立刻一臉受驚的往後退,然後朝著身後的人群喚了一聲:「相公,人家好怕喔,你快救救人家。」

  這女人哪裡是害怕,分明是故意的。

  不過她話一落,只聽得空中嘩的一聲響,竟有一條長鞭甩了出來,好似出水的蛟龍一般,直捲向南宮巽音而去,速度又快又狠,南宮巽音一看那迎面而來的長鞭,整張臉都變了,一片慘白,同時連動都不會動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長鞭好似巨龍般欲吞噬她,她連身子都不會動了。

  此時四周看熱鬧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不少人連看的勇氣都沒有了,都閉上了眼睛。

  這時候離得南宮巽音最近的人便是夙燁,若是夙燁願意出手,定可救南宮巽音於長鞭之下,可惜夙燁一向就不是個喜歡出手的人,所以愣是動也沒動。

  就在眾人以為南宮巽音必死無疑的時候,忽地一道長劍劃過半空而來,飛速的朝長鞭揮去,執鞭之人一看有利劍近身,陡的一轉方向,長鞭便從南宮巽音的身側擦了過去,呼啦的一聲巨響,掀起灰塵無數,待到塵落土淨,只見南宮巽音已經像個灰人了,狼狽極了,而且她生生的被嚇哭了。

  剛才她以為自己死了,感覺連心跳都沒有了,直到現在她還以為這一切是個夢。

  不過她只顧著發愣,那馬鞭再次的騰空而起,又一下的朝南宮巽音抽打了過去,這一次,人群中飛快的躍進來一人,直迎著那馬鞭而去,身形迅速,快如一道星矢,眨眼便躍到了馬鞭的近前,一伸手拽住了淩空又抽了過來的第二鞭。

  鞭落人墜地,一人完好的林立在中間,手中緊緊的握著那長鞭的頂端,然後馬鞭的二頭兩人以內力相擊,同時的使力,最後便見到娜雪兒,陡的欺身往馬鞭身前閃去,手一伸便握上了馬鞭。

  南宮巽音這邊握著馬鞭的人陡的鬆開了手,然後抬眸盯著那馬鞭,只見馬鞭上一片妖治的紅艷之光。

  這女人眨眼竟然對馬鞭使了毒,可見她的毒術十分的厲害。

  不過南宮巽音倒是沒有出事,四周看熱鬧的人稀籲不已。

  琉月和夙燁二人望過去,便見那騰空而出英雄救美的男人,竟然是楚國公府的楚玉琅。

  夙燁一看到楚玉琅,眼睛便瞇了起來。

  因為剛才這男人露一手,絕對不是楚玉琅之流能使出來的,這男人的內力十分的厲害,武功更是非凡脫俗,怎麼可能是楚玉琅呢?所以這男人是假的。

  再看先前被馬鞭嚇傻了的南宮巽音,一看到楚玉琅,竟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抽抽泣泣的,完全失了常態。

  雖然這女人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琉月和夙燁二人還是從她的神態中猜出,這女人認識這楚玉琅,而且看她的神情,這男人應該是南宮巽音的身邊人,也就是說楚玉琅很可能是慕紫國的人。

  琉月雖然如此猜測,但還是不能真正的猜出楚玉琅究竟是什麼身份。

  但是夙燁卻瞇起眼睛,冷肆的盯著楚玉琅,心中對此人的身份已有些瞭然。

  不過夙燁對此人並沒有興趣,眼下他關心的是小月兒,所以看著娜雪兒,忍不住俯身叮嚀琉月:「你別招惹上娜雪兒,這女人可不是吃素的。」

  能眨眼間使出這等厲害的毒術,這女人很毒辣。

  琉月詫異的挑眉,先前這男人不是還生氣嗎?這會子便又不氣了,抬首望過去,眼神幽暗。

  夙燁一望到琉月幽然的眼神兒,又想起兩人現在還在生氣呢,不由得臉色冷了,然後微抬頭,給琉月一個完美的下巴,陰驁的說道。

  「本世子現在還是你的朋友,所以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另外,本世子還在等你道歉呢。」

  琉月翻白眼,然後小聲的冷哼:「道歉個屁啊,我還等著你來跟我道歉呢?」

  兩個人眼看著又要抬起槓來,身後的夙松和夙竹等人實在看不過眼,趕緊的上前說道:「爺,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現在這裡可沒他們什麼事了,這南宮巽音是慕紫國的人,那娜雪兒乃是玲瓏國的人,她們兩下鬥起來,也是兩國之間的事情,與他們這些人何干啊,至於南宮巽音的三十板子回頭再打也是一樣的。

  夙松一說,夙燁點頭:「走。」

  琉月倒也沒說什麼,跟著夙燁的身後往外走去,誰知道她還沒走出去,便聽到身後有人叫她:「喂,等一下。」

  娜雪兒忽然對著琉月叫了起來,琉月不知道她忽然的叫她做什麼,停下腳步望了過去,便見那妖治惑人的女子忽地拋給她一個微笑。

  「不錯啊,本公主喜歡你這樣的,不畏權勢的。」

  娜雪兒一開口,南宮巽音更恨琉月了,今兒個都是這死女人,所以才害得她差點沒命了。

  琉月的臉色卻黑了下來,這娜雪兒表面上是讚她,實則上只不過拿她當槍使,她是那麼好讓人使的人嗎?所以挑眉望向了娜雪兒,沉聲開口:「公主請自重,別把別人當傻子。」

  「你——」

  娜雪兒的臉色暗了,沒想到這女人倒是挺聰明的,不過她的話讓人十分的不爽,娜雪兒挑高眉冷睨著琉月,便待發作,不想身後不遠的人群裡走出兩三個人來,為首的人手中圈著一條褐色的長鞭子,臉上戴著半邊銀製的面具,另外半邊臉卻半垂著墨髮,所以看不清此人的神容,不過他週身上下的光華,卻讓人不可忽視。

  這人乃是玲瓏國的駙馬,娜雪兒的夫君聞宸。

  聞宸出現,阻止了娜雪兒的發怒,在她的耳邊小聲的嘀咕兩句。

  娜雪兒氣惱的抬首望過來,看了琉月一眼,便又看了琉月身側高大俊美的男子一眼,聞宸說此人十分的厲害,讓她別惹出麻煩來,娜雪兒雖然不甘心,但也沒有再發脾氣。

  琉月瞄了她一眼,然後領著人轉身離去。

  夙燁跟著她的身後,想起兩個人先前的對恃,本不想理會這丫頭,可是想到娜雪兒最後的挑釁,他還是擔心琉月,所以忍不住又警告琉月。

  「你小心些那個女人。」

  「我知道。」琉月應聲,然後抬頭望向夙燁,夙燁完美的面容之上籠罩著冷氣,瞳眸深邃暗沉,半點的喜色也沒有,這使得琉月到嘴的話便又嚥了回去,這死男人擺臉色給誰看啊,不理他了,轉身便走。

  夙燁望著琉月離去的身影,蹙眉冷著臉轉身離去。

  正在這時,一名手下走到了夙燁的面前,小聲的稟報事情。

  夙燁的眉上挑起,眼裡嗜血的暗潮湧起,隨之一言不吭,轉身又回來了,一路跟著琉月,琉月因為心中氣惱,所以倒沒有注意到身後跟著的夙燁,直到四周的人潮都散了,她走到了上官府的馬車,才發現夙燁又跟著她回來了,不由得錯愕的挑眉。

  「夙世子,這又是怎麼了?難不成願意跟我道歉了?」

  夙燁臉色黑沉,這一次也不和琉月客氣,直接強勢的一伸手拽了琉月的身子上了馬車,然後命令外面的馬車伕:「找個僻靜的地方停一下,本世子有事要與你家小姐談。」

  馬車伕聽著這森森的冷語,哪裡敢多說話,趕緊的應聲,駕馬離開了香鳴樓。

  很快找到了一處僻靜的街道,停下了馬車,然後馬車伕十分有見識的閃身離開了。

  聽夙世子的聲音,分明是極不好的,他還是躲遠點的好。

  馬車裡,琉月望瞭望夙燁的神色,竟然比先前還要陰驁難看,火氣似乎更大。

  「你別想我道歉,我不認為我罵得不對,誰讓你不問是非便與人打了起來的,至少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再下手。」

  反正她是認為自己沒錯。所以要想她道歉,絕對不可能,琉月仰起小小的下巴,神態倔傲,表明自己絕對不會道歉,沒做錯事道什麼歉。

  她絕對是有原則的人。

  不過琉月的話落,夙燁並沒有說話,也沒有和她爭執道歉的事情,他提到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動了我的五彩雲紋瓷?」

  原來先前下人過來稟報的是這件事,夙和已經查清楚了上次動他們十件五彩雲紋瓷的人竟然是上官琉月。

  若不是琉月和夙燁有牽扯,夙和早命人做了她,竟然膽敢動夙和手上的東西,他是會和人拚命的。

  馬車裡,琉月一聽夙燁的話,立刻搖頭,然後搖著搖著,她不搖了,因為她先是忘了這件事,可是搖了兩下便想起來了,沒錯,她確實動了夙燁的十件五彩雲紋瓷,那時候兩個人的關係有點惡劣,所以實在氣不過動了他的東西,只是她沒想到夙和竟然查到她的頭上了。

  琉月的臉色忽明忽暗的,好半天沒有說話,然後理虧的她總算心虛了,慢慢的抬頭望向一側的夙燁,看他的臉上籠罩著陰風颼雨,看上去十分的生氣,這男人不會氣瘋了吧。

  「我問你話呢,你是不是動了我的雲紋瓷?」

  夙燁的聲音很冷,一聽便知道他很生氣,但是卻沒有發火。

  琉月這次是理虧了,而且她做過的事情很少不承認的,所以垂首蚊子似的哼:「沒錯,是我動了你的五彩雲紋瓷。」

  「你知道我賠了別人多少錢?」

  夙燁看琉月一臉心虛,乖乖認錯的樣子,先前的憤怒惱火鬱悶氣大,此刻總算好受多了,不過他今兒個還就要治一治這小丫頭了,真是太無法無天了,而且不把他的好心當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不知道。」

  不過琉月一聽到他提到賠錢,便估計不得少,而且她真的有些心疼啊,錢啊錢啊。

  那時候她做的時候,沒想過有朝一日與這男人和平共處啊,所以才會義無反顧,若是知道有一日和他成為朋友,無論如何也不會動他的東西的。

  「六萬兩。」

  夙燁聲音冷冷,倒沒有更大一步的舉動。

  琉月一聽他提到六萬兩,整張臉都抽搐了,然後牙疼起來,六萬兩啊,六萬兩的銀子啊,她真是個欠抽的,一下子便毀掉了六萬兩。

  不過這六萬兩現在怎麼算?她關心的是這個,不會又要她賠吧。

  「你打算如何解決這件事。」

  夙燁平板幽冷的聲音再次的響起來。

  琉月立刻無比自覺的說道:「我道歉,這件事是我做錯了,下次絕對不做這麼燒錢的事了。」

  要做也挑些燒錢少的事情做做。

  夙燁一聽琉月的道歉,心裡其實已是很高興了,好傢夥,六萬兩才得來一聲道歉,容易嗎?不過眼面前他還不想讓她太得意,所以冷著臉說道。

  「你認為一句道歉值了六萬兩。」

  夙燁的話一落,琉月的心臟小抽了一下,聽這話的意思是想讓她賠六萬兩銀子了,她沒有這麼多的錢啊,好不容易攢了三萬多兩還沒悟熱呢,不行,絕對不能把這錢送出去,再一個就算賠了三萬兩還欠三萬兩呢,欠三萬兩和欠六萬兩是一個意思的事情,所以她還是另想主意的好。

  「夙燁,我們是朋友嗎?」

  某女人準備打朋友牌,似乎完全忘了先前要與某人絕交的事情了。

  「不算是吧?好像之前有人說要與我絕交的。」

  夙燁一臉認真的說道,然後優雅的撩了一下自己的墨髮,極其的魅惑。

  琉月的臉上立刻堆上了笑意,否認:「那不是生氣了嗎?其實你這個朋友絕對是個好的,我想過了,昨兒晚上的事情,我做得有點過火了,不該罵你。」

  夙燁看她的小樣兒,當真是好氣又好笑,不過心裡卻又是極喜歡的,心中百樣的滋味,其實六萬兩對他來說根本是九牛一毛,他也沒放在眼裡,不過倒是可以——

  夙燁的眼睛忽地亮了一下,然後不動聲色的望著琉月。

  「你竟然為昨晚的事情道歉了,會不會覺得委屈呢?」

  某男人一臉好心的問道,不過神情有些欠抽。

  琉月飛快的翻了一下白眼,唇角的笑意更深了,真摯無比的說道。

  「不委屈,其實你也是為了我好嗎,我不該火氣那麼大。」

  「嗯,這還差不多,其實你是該道歉的。」

  夙燁挑眉說道,難道她不道歉,還真的要他道歉,想想兩個人雨過天晴了,他心裡高興了,眉眼攏上了絲絲的光澤,如玉一般溫潤,琉月看他的神情好多了,不似先前那般冷驁,趕緊的開口。

  「既然我們是好朋友,那六萬兩的銀子是不是算了?」

  「這怎麼算啊,親兄弟明算帳。」

  夙燁嚴肅的說道,一掃之前溫融,盯著琉月:「小月兒,我記得你是最公私分明的人了,六萬兩不是小數目啊。」

  她知道不是小數目,若是小數目她用得著和他說嗎?真是的。

  琉月有些惱怒,不過臉上依舊滿是笑容:「那你是打算讓我賠你了?」

  「你有得賠嗎?」

  夙燁挑了挑狹長的眉,上下的瞄著琉月,然後幽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口:「本世子記起了你先前幫助隆親王世子治病得了三萬兩銀子,還有一尊玉觀音,這些統統加起來也不夠啊,似乎還欠一萬多兩呢,這可怎麼辦?」

  琉月一聽臉都黑了,難道她又要一分錢沒有了,不行,這件事她才不幹,入了她口袋裡的銀子她絕對不會拿出來,因為若是後面她想做什麼事情,都做不成了,所以她才不會把錢拿出來。

  「難道你真的要我還?我們可是朋友啊,一點交情都沒有。」

  琉月眼裡跳起小火花,盯著夙燁。

  聽說這傢夥手裡的錢多得數不完,六萬兩對他來說應該是個小數目。

  夙燁見琉月難得如此諂媚的巴著自己,心情無比的好,宛若美玉的面容上,皎皎光輝,唇角極力的忍住,才沒有使得笑意流瀉出來,他忍住笑,無奈的說道。

  「小月兒,雖然朋友不該如此的斤斤計較,但是六萬兩銀子啊,你說就算我不要,你會心安理得的不還嗎?」

  夙燁說完,琉月眼神暗了一下,然後想想確實如此,六萬兩銀子啊,不是一千兩二千兩,若真是一千兩兩千兩,她是不會理夙燁的,可是這是六萬兩的銀票啊。

  「對了,確定是賠了六萬兩的銀子嗎?有證據嗎?」

  琉月忽然懷疑起這件事來,夙燁可是精明得很啊,他不會是騙她吧。

  夙燁的嘴角抽了抽,然後認真的說道:「如果你懷疑這件事,等你把六萬兩銀子還給我,我把那憑條給你,你總放心了吧。」

  琉月無言了,然後盯著夙燁:「難道沒別的辦法了?」

  夙燁幽深如碧潭的眸子深暗一片,瞳底慢慢的燃起暗芒,不過卻不動聲色,狀似隨意的想著:「也不是沒有辦法,若是你以身抵債也行。」

  夙燁說完,眼神耀亮如夜晚的星辰,盯著琉月。

  可惜琉月愣是沒多想,反而是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你意思是讓我侍候你大爺,變成你的小丫鬟還這筆錢。」

  琉月說完,直接便不幹了:「這種事我才不要幹呢。」

  夙燁嘴角一連抽了兩抽,這事他也不幹啊,六萬兩換了這麼一個侍候他的丫頭,他又不是找抽的,誰家敢用這樣的丫頭啊,一個心情不好便要給人下下毒什麼的,根本就是嫌命長找死啊,而且這丫頭也太能想了,六萬兩換她當個侍候他的丫頭,這都要買多少丫頭啊。

  夙燁一邊想一邊再次的暗示著:「難道非要變身為小丫鬟不成?就沒有別的法子了?」

  琉月睨眼望向夙燁,然後想著這男人的話,以身抵債,難不成讓她嫁給他嗎?真是的。

  琉月想到這裡,忽地眼睛亮了,把最近以來夙燁所做的事情前後一連貫,最後她忍不住叫起來:「夙燁,你不會是喜歡我,想追我吧?」

  夙燁一瞬間被琉月的話給鎮住了,不知道該直接承認了,還是迂迴一些的來,因為這丫頭現在對他似乎沒那種心思啊,若是自己承認了好不好呢,還是等稍後再說呢,他正心中千回百結想著,想找出一種最好的答案。

  那裡琉月看他沒吭聲,而且一臉被驚嚇住的樣子,她的臉頰瞬間燒燙起來,然後想到夙燁不止一次的說過一件事,他不會喜歡她,她這是自作多情了,想著立刻哈哈的大笑起來,伸手一拍夙燁的肩,然後說到:「夙燁,我是逗你的,你不會被我嚇住了吧。」

  「我——」

  夙燁張嘴想說,我喜歡你,可是愣是錯過了最好的時機,看到小丫頭一臉不好意思的打哈哈,他恨得想咬了自己的舌頭,悔得腸子都抽了,都斷了,剛才多好的機會啊,她問,他答。

  「小月兒,我——」

  夙燁還想說話,可惜他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機會,琉月已經因為先前的問話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朝外面的馬車伕叫道:「來人,回上官府了。」

  馬車伕一聽,應聲走了過來,躍上了馬車,打馬離開僻靜的街道。

  夙燁臉上一下子沒了先前的神彩,唇也緊緊的抿著,週身上下的冷寒。他是懊惱自己失去了最好的時機,可是琉月卻只當他是因為自己的話心中不快,所以認真的望著夙燁:「夙燁,你一個大男人犯不著吧,其實我就是逗你的,我們就是好朋友,呵呵。」

  她說完又笑了起來,然後想起六萬兩銀子的事情,苦惱的開口道:「可是這六萬兩銀子該怎麼辦?」

  夙燁有氣無力的歪靠在馬車一側的榻上,輕慢的說道:「算了,咱們是朋友,六萬兩銀子的事情便算了,不過僅此一次了,下不為例。」

  他本來就沒打算讓小月兒還六萬兩的銀子,本來是想用這個釣她上鉤的,偏偏自己失了最好了的時機。

  琉月一聽夙燁說不要她還六萬兩的銀子了,不由得高興得笑起來,先前的不自在早煙消雲散了,看夙燁各種的順眼。

  「夙燁,你這個朋友不錯,值得交。」

  夙燁閉上眼睛,一言不吭的靠向後面的榻上,閉目養神,現在他是光想便生氣,氣的那個人還是他自個,多好的機會啊,都讓他丟失了,他心情能好嗎?

  上官府的馬車一路把琉月送回了上官府,琉月從馬車上躍下來,吩咐馬車伕把夙燁送回夙王府去,然後臉帶笑意的走進了上官府,先前的小插曲,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明玉軒裡,小蠻和冰舞兩個人早就回來了,一看到小姐滿臉高興的從外面走進來,不由得圍了過來。

  「小姐,夙世子沒為難你吧。」

  冰舞關心的問,琉月搖頭,然後招手示意小蠻近前,小聲的啼咕:「上次我們動了夙燁手裡的十件五彩雲紋瓷被他發現了。」

  「啊」小蠻驚呼,然後飛快的望向琉月:「那小姐沒事吧?」

  琉月搖頭:「沒事,他沒計較。」

  其實琉月一直擔心有一日被夙燁發現了這件事,找她算帳,現在夙燁不計較這件事了,倒是了了她的一條心了,好歹兩個人現在是朋友了。

  下午,琉月又去了隆親王府一趟,雲側妃的病已經控制住了,不過需要靜養,她平時積思過重了。好不好不在於病,就在於她能不能靜下心來什麼都不想。

  鳳晟住的紫蕪院裡。

  琉月和鳳晟還有陸遲三個人坐著說話,其她人都退了出去。

  陸遲望向琉月,關心的問琉月關於雲側妃的病。

  「她沒事吧?」

  琉月搖頭;「她想得太多了,所以才會病得如此的重,要想活得久一點,便要自己什麼都不想。」

  鳳晟整張面容上都是沉重,他不知道母親除了那樣的事,心中還藏著什麼樣的事情,他問她,她也不說。而他卻因為幫不了她,而心裡很痛苦。

  陸遲望了琉月一眼,又望向了鳳晟:「鳳晟,你也別太難過了,她不會有事的。」

  琉月也贊同的點頭,望向陸遲,看他的面容不復之前的狠戾,似乎坦然得多,琉月不由得關心的問:「怎麼樣?你查出什麼線索來沒有?」

  陸遲搖頭:「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現如今我才發現那對我母子動手的人,實在是太厲害了。」

  那背後的人能同時間的對姬王爺下手,還有他母親下手,還做得如此的滴水不漏,可見這人真的很厲害,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掉他母親和姬王爺呢,難道說是因為姬王爺和他母親發現了什麼不該發現的秘密。

  「你們兩個當心點,眼下京城亂得很。」

  琉月叮嚀他們一聲便起身準備離開。

  鳳晟隨著她身後站起身問道:「明日你還過來嗎?」

  琉月點了點頭:「明日我還要過來施第三次的針,然後便讓側妃娘娘服藥靜養,她什麼都不要想,就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鳳晟點頭,只能如此了,抬眸望向琉月,想起這小丫頭可是極愛錢的,不由得開口道:「小月兒,你的診金?」

  琉月不由得笑起來:「要什麼診金啊,我們是朋友,何況側妃娘娘的病還沒有好呢,等好了我再跟你要不遲。」

  她如此一說,鳳晟總算露出一絲笑意,琉月伸出手拍拍他的肩,提醒他。

  「你高興一點,我想側妃娘娘肯定是希望看到你開心的,你這樣不開心,同樣的會影響她的心情。」

  琉月一說完,鳳晟眼神亮了一下:「對,我不能讓她不開心。」

  至少在她活著的時候,要讓她開心。

  琉月往外走去,鳳晟立刻喚了人進來送琉月出去。

  半夜,上官府裡一片寂靜,大家都睡了。

  忽地有人拍門,蘇管家立刻領著人過去開門,沒想到竟是宮裡來人了。

  今夜宮中設宴款待各國的使臣,本來吃得好好的,熱鬧成一團,誰知道竟然有人中毒了,禦醫查不出中了什麼毒,那玲瓏國的娜雪兒公主不但不出手相救,竟然還口出誑言,嘲笑南璃國全是無能之人,這使得明堯帝大為惱火,立刻派人來前來上官府請上官銘。

  上官銘起身準備進宮,不過最後想起月兒對毒術的精湛,便又領著人進了明玉軒。

  明玉軒裡,琉月睡得正香,聽到外面有人喚,趕緊的睜開眼睛。便見到小蠻等人都起來了。

  「誰過來了?」

  小蠻趕緊的稟報:「是老爺過來了,宮中今夜舉辦了宴席,然後有人中毒了,皇上命太監出宮請老爺進宮去一趟,老爺過來想帶小姐一起進宮去。」

  琉月喔了一聲,倒是沒說什麼,師傅讓她進宮,她自然義不勇辭了,趕緊的起身收拾一番便出了房間,屋外立著的上官銘,一看到琉月出來,不由得有些心疼。

  「小月兒,是宮中出事了,要不然為師——」

  主要是有那個玲瓏國的使臣在,所以上官銘怕是他們動的手腳,那他未必有勝算,所以才會要帶了小月兒進宮,主要是不想讓南璃國丟了臉面,他好歹和明堯帝比較要好。

  否則南璃國的事情與他上官府有何干係啊。

  月夜下,琉月已經走過去扶著上官銘往外走。

  「師傅,走吧,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一行人說著話往外走去,宮裡的馬車正在府門外候著,他們一行人便都上了宮中的馬車。

  今夜無月,天空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兒的烏雲。

  大街上一道人影都沒有,只有街道邊的燈籠在夜色中散發出幽冷的光芒。

  馬車裡,琉月和上官銘正在說話:「師傅,你說會不會是玲瓏國的人動的手腳?」

  上官銘想了一下,並沒有回答,反而是問琉月:「你說呢?」

  琉月搖頭:「我想應該不是玲瓏國的人下的毒手,人人都知道玲瓏國擅長使毒,她們若是挑選在這種時候下毒,不是自己暴露自己嗎?」

  琉月的話一說完,忽地想到一件事情,臉色陡的黑沉下來。

  「師傅,若是這背後的人是故意挑起事端,那麼皇上派人來接我們,只怕那人——」

  那人肯定會派人來殺他們,上官銘也想到了這一點,臉色瞬間黑沉下來。

  那背後的人豈會容許人壞事,所以那人肯定要殺掉他們。

  「停車。」

  上官銘命令,前面駕車的太監立刻一拉韁繩停住了,而此時,暗夜之下的波動湧來,琉月的臉陰驁難看極了,飛快的開口:「遲了,他們已經來了。」

  先前她們心急著進宮,並沒有帶多少的護衛,所以眼下他們身邊沒有多少人,所以只能智取不能硬拚。

  「師傅,我們小心些。只能智取不能硬拚。」

  「好。」

  上官銘點頭,閃身竄了出去,身後的琉月和小蠻二婢也緊隨其後的跟了出去,馬車外面除了馬車伕,便是青丘和音魘二人,再沒有別人,因為先前太監召見得急切,他們急匆匆的便進宮了,誰會想到有人趁夜殺他們,所以才會一無準備。

  暗夜下,簌簌之音響過,很快從四面八方撲過來不少的人,那些人穿黑色的衣服,罩著黑色的面具,身上披著一件大披風,在暗夜中飄過來的時候,像一隻黑色的蝙蝠,鋪天蓋地的戾氣。

  眨眼的功夫,便落滿了地,鋪天蓋地的一片血氣。

  這些人身上的氣息竟然很冷,呼吸似乎沒有,很顯然的這是一批訓練有素的殺手。

  上官銘和琉月等人團團的圍在一起,然後小心謹慎的瞪視著對面的這些黑衣殺手,只見這些人也不和她們多話,一落地便見為首的人一揮手,搶攻了上來。

  琉月眼看那些人撲了過來,迎面便照這人灑了一把毒粉,可惜毒粉灑過去,那些人竟然全無影響,繼續搶上來。

  這下琉月等人的臉色全都變了,因為這些人竟然早有準備,臉上戴著的黑色面具,竟然是防毒的面具,也就是說這背後的人知道琉月精通毒術,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

  這人絕對不是慕紫國的人,也不是玉梁國和玲瓏國的人,這背後的人是南璃國的人,誰竟然想挑起這樣的事端。

  眼看著毒粉沒用,琉月趕緊的一揮手,身側的幾個人迎了上去。

  那些黑衣殺手不但手段血腥,而且下手每招都是致命的招數。

  這在場的幾人,除了上官銘,青丘和音魘可以抵擋這些人,琉月和小蠻冰舞都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很快,便聽到一聲悶哼,小蠻竟然中了黑衣人一劍,血腥氣瀰漫開來,那些黑衣人好似受到了振動一般。越發的往死裡下手。

  琉月漸漸不敵,她的武功,都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練習的,雖然現在不錯了,可是和這些高手對招根本拿不出手,所以招招被逼,幸好她還有冰魄銀針,所以一時間這些黑衣人倒也沒有辦法靠近她的身子。

  但是小蠻和冰舞卻沒落到好,很快兩個人都受傷了,上官銘為了保護琉月,完全使得自己暴露於敵人的劍下,琉月看得心驚不已,當看到又一個黑衣人提劍朝上官銘刺去的時候,她不由得躍了過去,一把推開了上官銘,飛快的叫道:「師傅,你小心點。」

  上官銘被推了開來,可是琉月卻沒有那麼幸運了,那黑衣人的劍揮到她的手臂上,鮮血直流,疼得她差點沒有昏過去。

  幾道聲音同時的響起來:「小月兒,小姐。」

  這聲音落地,暗夜中忽地有人奔湧了出來,四五道身影快如旋風一般閃了過來,為首之人更是眨眼便到了,提劍揮手,一道劍虹揮了出去,直揮向刺傷了琉月的人,那人應聲而倒,連哼都沒哼一聲,而來人一伸手扶住了琉月,關心的急問:「小月兒,你沒事吧。」

  原來來的人竟然是鳳晟,今晚的宮宴,鳳晟也在宮中,先前皇上派太監接小月兒進宮的時候,他先是沒在意,後來感覺不妙,立刻領著人出宮來了,果然發現有人刺殺小月兒,小月兒竟然受傷了,一想到這個,鳳晟週身的寒氣,抬眸望過去,便見到四周黑壓壓的殺手,而他只帶了幾個人,要想順利離開,還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過眼看著這些黑衣人已經上來了,已容不得他多想了,立刻命令下去:「殺,一個不留。」

  「是,爺。」

  隆親王府的手下立刻搶身而上,鳳晟扶住琉月想幫她檢查一下手臂,究竟怎麼樣了?

  可是他的手還沒有伸出去,便見一道強大的旋風飄過,好似從遙遠的天邊來,便又似從遙遠的天邊去,總之,極快,快到他剛發現有人過來了,手上的人已被另外一人搶去了,鳳晟不由得大驚,臉色難看的抬首望去,便發現搶走了小月兒的傢夥,竟然是夙燁。

  今晚宮宴,夙燁身為夙王世子,也是進宮赴宴了的,宴席上發生的事情,他自然也瞧在眼裡了,夙竹雖然精通醫術,但他先前查了一下,並沒有發現有何不妥,雖然看上去是中毒了,可是卻查不到中了什麼毒,而且連菜餚裡也查不出來。

  後來皇上派人往上官府接人,他立刻便想到了背後的人肯定會動手腳的,所以閃身出了皇宮,他之所以比鳳晟慢了一步,乃是因為他去調派了不少的人手過來,而鳳晟是直接過來的,所以他慢了鳳晟一步,不過琉月依舊被他給搶了過去,看琉月手臂上流血。

  夙燁的臉上瞬間黑壓壓的煞氣,週身湧起戾寒的氣流,整個人陰森得好似夜之修羅,嗜殺的下命令:「殺。」

  夙松和夙竹立刻應聲,一揮手指揮著身後數十名的夙王府的手下殺將了過去,再加上鳳晟帶來的人,和上上官銘等人,一時間他們倒是佔了上風。

  至於夙燁和鳳晟二人則是湊到了琉月的身邊去,兩個人都很關心問琉月:「小月兒,你沒事吧?」

  琉月蹙了一下眉,然後搖頭:「沒事,你們兩個別擔心了,不會有事的。」

  夙燁瞄了一眼鳳晟關心的神情,十分的不悅,不地現在小月兒受傷了,他忍住了,一伸手點了小月兒手臂的穴道,然後他粗魯的撕掉了自己的長袍下擺,替琉月包紮手臂上的傷口,那動作實在算不上細心,十分的粗魯,實在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替人包紮過傷口,再加上看到小月兒受傷,他的心裡別提多難受了,恨不得這傷是在他的身上的。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6 06:23 PM

第096章:近水樓台先得月

  暗夜中,廝殺正進行著,濃烈的血腥氣瀰漫開來,眼看著那些前來刺殺的黑衣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來,上官銘等人越殺越興奮,越殺越奮勇,雖然這邊也有不少人受了傷,但目前來說,他們還沒有死人。

  至於琉月這邊卻沒人靠近得了,除了一隻受傷的手臂,被夙燁包得跟個粽子似的,都不靈活了,好在是左手,所以右手還能行動自如。

  夙燁板著臉,週身的戾氣,可是到嘴的話卻軟和了很多。

  「包好了,你取一粒丹丸服下就不會有事了。」

  夙燁一伸手解開了琉月手臂上的穴道,叮嚀她服一粒自己的藥,他知道她身上肯定有這些治療刀傷的丹藥,琉月也不和他說話,動作俐落的伸手取了一粒丹藥服了下去,然後抬頭望過去,只見先前還殺氣騰騰的黑衣人,這會子眼看著不行了,在為首的人指揮下如潮水般的退了下去,不過死了不少的人。

  本來有幾個人被夙松和夙竹抓住了,可是那些人一看落到夙松和夙竹的手裡,便全都咬舌自盡了。

  最後只剩下一地的死屍,活著的人全都撤退了。

  夙松和夙竹過來稟報:「爺,他們撤了。」

  夙燁點頭,望向琉月的手臂後,眼裡一片血腥之氣。

  這背後膽敢指使殺人的傢夥,他是不會放過的。

  「給本世子查一下,這些人是否是青蟒閣的殺手。」

  青蟒閣是近期竄起的殺手組織,每個人的身上都紋有一隻青蟒,還有青蟒閣的信物,所以很好辯認。

  夙松領命過去查探,這裡上官銘已經走了過來,一看到小月兒受了傷,心疼死了,尤其是小月兒是為了推開他才受的傷,上官銘心裡更是感動。

  「小月兒,你沒事吧。」

  琉月搖了搖頭,雖然很疼,但不會有事的,包紮了傷口止住了血,又吃了丹藥,所以無礙。只是看著自己被包得像粽子的手臂,實在是好難看啊,忍不住蹙起了眉。

  她一蹙眉,上官銘便以為她疼了,趕緊的問:「哪裡不舒服,哪裡不舒服,師傅幫你再看看。」

  說著他便想打開夙燁包紮得很難開的布,不過琉月卻阻止了,一來這是夙燁的一番心意,二來時間不早了,宮中皇上還等著他們呢,現在正事要緊,她的手臂已無大礙了。

  「沒事的,師傅,我已經服了藥了。」

  上官銘聽了琉月的話,總算沒說什麼,一抬首看到夙燁和鳳晟二人在小月兒的身邊,想到今天晚上的事,若非他們二人出現,他們必死無疑啊,心裡不由得對這二人感激,尤其是夙燁,上官銘以前知道夙燁欺負小月兒所以十分的不喜,就是他住在上官府,他也沒怎麼待見他,這會子看他出手救了他們,而且對小月兒也是十分的好,所以上官銘對夙燁已不像先前那麼不喜了。

  「謝兩位世子爺出手了。」

  夙燁和鳳晟二人同時開口道:「沒事。」

  這裡正說著話,那裡夙松已經領著人過來,恭敬的稟報:「爺,這些人確實是青蟒閣的人,他們的身上都有紋身,同時身上都有信物。」

  「這些該死的傢夥,本世子一個都不會放過他們的。」

  竟然膽敢傷了小月兒,那他們就是找死,他一定要剷除了青蟒閣。

  夙燁週身的煞氣,瞳眸一片嗜血。

  鳳晟望了一眼夜色,開口催促起來:「我們還是快點進宮吧,有什麼事在路上說。」

  「好。」上官銘和琉月同意了,然後一行幾人上了馬車,一路進宮去了。

  上官府的馬車裡,除了上官銘和琉月兩個,便是夙燁和鳳晟二人,小蠻和冰舞等人都騎馬尾隨了。

  馬車之中,鳳晟和上官銘二人對於青蟒閣的事情並十分的清楚,所以望向夙燁。

  「你說青蟒閣嗎?」

  對於這個組織,鳳晟也是知道的,自從他的失心瘋好了後,便把最近三年在尚京發生的事情,調查了一遍,所以知道這青蟒閣也就是近一年竄起的殺手組織,聽說組織裡的殺手個個都很凶殘。

  只是今晚這樣的狀況,什麼人竟然如此迅速的調動了青蟒閣的人,這是宮裡剛剛發生的事情,如若說青蟒閣是殺手組織的話,那麼說明今晚宮宴上有一人是青蟒閣真正的主子,所以才能行動自如的調派這些殺手殺人。

  夙燁聽了鳳晟的問話點頭,一側的琉月臉色冷冽的開口。

  「聽說這青蟒閣背後的主子很可能是前太子鳳鳴。」

  「鳳鳴?」

  這下不但是鳳晟了,就是上官銘也驚訝了,兩年前太子鳳鳴被廢攆往皇陵去守陵墓了,他的武功都被廢掉了,又如何建這麼大一個殺手組織啊,想想便覺得不可能。

  「青蟒閣背後的人是太子。鳳鳴離開了皇陵嗎?」

  夙燁沒說什麼,緊抿著唇,眼神冷冷,一會兒才說道。

  「他們刺殺已經不止一次了,上次刺殺姬塵的時候,被小月兒和君洛凡救了,所以他們派人刺殺過小月兒一次,因為那一次,所以我查了的,太子還在皇陵中,但是我懷疑那是一個假的太子,因為皇陵中一般人是進不了的,所以確切的情形我們不知道。」

  「鳳鳴這是想幹什麼啊?」

  上官銘叫了起來,如若真的是鳳鳴回來了,他究竟想幹什麼。搞出這樣的事情來。

  「恐怕他是恨皇上的,所以想毀掉南璃國,想殺掉當初陷害他的人,這其中首當其衝的便是姬塵,所以他才會總是被殺。」

  夙燁說完,鳳晟微瞇了眼睛望著夙燁。

  「這姬塵倒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先前只知道他總是生病,是個病秧子,沒想到他身上竟然這麼多事。」

  既然鳳鳴刺殺他,說明兩年前太子被廢的事情中,他肯定是動了手腳的,所以太子才會恨他,這男人的心思也夠厲害的。

  鳳晟想著,望向了身側的琉月,叮嚀著:「小月兒,你離那姬塵遠一點,這人有些高深莫測了。」

  鳳晟一說完,身側的夙燁便點頭同意了。

  「這話本世子贊同。」

  他看到小月兒和姬塵在一起便覺得不爽,那男人有什麼好的啊,一副病秧子樣,不就是想博取別人的同情嗎?他內裡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卻沒人知道,小月兒與他在一起,千萬別被他傷害了。

  姬塵近十年來一直深居簡出,所以他的心性,很多人不瞭解,他完全不似晏錚,人人都知道他頑劣,好似小霸王,可正因為他這樣心性外露,才不讓人覺得可怕,可怕的往往是那深藏不露的人。

  上官銘聽了夙燁和鳳晟的話,倒是沒說什麼,他和姬塵相處了幾年,覺得姬塵並不是他們說的那麼可怕的人,不管他藏著什麼樣的目的,他相信他的心性不壞。

  馬車裡的人一路說著話,前往宮中。

  外宮門前侍衛一看到馬車駛了過來,早早的拉開了宮門,馬車一路飛速的進宮。

  今夜的宮宴設在文和殿,此時殿內坐滿了人。今夜參加宮宴的人一個都沒有走,全都留了下來,明堯帝正命刑部尚書連同監察寺的人在查這件事,看究竟是誰下的毒手,若是查出來絕對不輕饒。

  文和殿,上首端坐著明堯帝,兩側坐著後妃,德妃淑妃賢妃都在,幾個娘娘明顯的受了驚,一臉的不安,再加上夜已深了,每個人都滿身的倦意,但現在出了這種事,她們誰也別想去睡覺。

  下首禦醫正在給中毒的人檢查,然後用銀針逼毒,雖然沒有直接解了毒,但多少好一些了,不至於當場斃命。

  中毒的人乃是慕紫國的公主南宮巽音,還有慕紫國的九皇子南宮暖。

  此刻兩人被平放在大殿一側的榻上,禦醫正在忙碌著。

  大殿中間,坐了不少的人,誰也沒有動,刑部和監察寺的人正在檢查宴席上所用的東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毒沒有解掉,下毒的人也沒有查出來,上首的明堯帝臉色越來越難看,第三次的催促著身側侍候的太監去看看上官聖醫怎麼還不進宮。

  下首玲瓏國的娜雪兒還在叫囂。

  「你們到底能不能查出來啊,我們累了,要回去睡覺了,這折騰到什麼時候啊?」

  娜雪兒的話一落,殿內很多人臉色難看,瞪著娜雪兒,這些人自然是南璃國的朝臣以及親眷,其中有人望著娜雪兒開口:「聽說公主今兒個在香鳴樓門前和南宮公主發生了衝突,該不會是公主對南宮公主下了毒手吧?」

  說話的人乃是南璃國的三皇子妃孟玉綺。

  娜雪兒一聽孟玉綺的說話,不由得譏諷的笑了起來;「難道本宮與她有矛盾便對她下毒了,她還不配讓本宮動手腳。」

  娜雪兒冷睨了一側的南宮巽音,一個蠢女人罷了,她才懶得去髒了自己的手。

  「既然三皇子妃說本宮對慕紫國的公主動手腳,那麼便請拿出證據來,不要紅口白牙的污辱本宮,難道是看我們玲瓏國國小人微,所以想欺負我們不成?」

  娜雪兒的話一落,身側的聞宸週身湧起寒意,望向大殿上首的明堯帝,沉聲道:「明堯帝,希望今日你給我們玲瓏國一個交待,三皇子妃這是什麼意思?是因為慕紫國不好對付,我玲瓏國好欺負嗎?」

  明堯帝一聽,臉色黑了,直接朝著下首的孟玉綺冷哼:「閉嘴。」

  孟玉綺哪裡還敢說話,一側的三皇子鳳禎滿臉陰沉的瞪著她,哪裡都有她的事啊,總以為自己有多聰明的。

  大殿再次死寂一片,殿外,侍候皇上的沙珩走了進來,心急的稟報:「皇上,上官聖醫進宮來了。」

  說話間數道身影從大殿門外走進來,眾人望去,只見這一行人裡,有好幾個人受了傷,尤其是上官銘身側的小丫頭,似乎還傷得挺嚴重的,一條手臂包得跟粽子似的,十足的病人一個。

  一行人走進大殿,先向上首的明堯帝行禮,然後明堯帝讓他們起來,自然看到了上官銘身上也受了傷,尤其是上官銘身側的小丫頭傷得最重。

  「這是怎麼了?」

  上官銘一聽皇上問,臉色便難看了,陰驁的回話。

  「沒想到皇上派人去接我們進宮,竟然有人命令殺手半路殺我們。」

  「什麼?」

  明堯帝的臉色一下子黑沉了,整張臉都籠罩著殺氣,雙眸掃視著大殿。

  今晚這宮宴的人還在這裡,那些殺手又如何知道的,所以說知道他派人去接上官銘的便是大殿內的這些人,所以今夜下毒的的其實便是參加宮宴的人,究竟是何人呢?

  明堯帝一目掃下去,挨個的望過去,卻發現今日宮宴上的人不在少數,除了慕紫國的公主皇子,還有玉梁國的皇子公主,還有玲瓏國的公主和駙馬,另外還有朝中的大臣以及各家的誥命婦,另外便是宮裡的人,這樣一番算來,竟然有好幾十個人,要從這麼多人中找出真正的下毒之人,以及派殺手殺上官銘和上官琉月等人的,恐非易事。

  明堯帝還沒有說話,玉梁國的皇子容沐竟然大叫起來:「奶奶個熊的,究竟是什麼人動的這手腳啊,竟害得我們大家連覺都沒得睡。」

  玉梁國的皇子一叫,不少人臉上湧起了黑線條,這玉梁國的人素質真差啊,還是什麼皇子,要他們說,便是市井潑皮兒。

  容沐的話落,他的妹妹容柔兒立刻伸手扯了扯自己兄長的手臂,小聲的說道:「皇兄莫急。」

  琉月望了過去,只見這玉梁國的皇子和公主實在是極大的反差,皇子容沐身材高大槐悟,坐在那裡比別人足足高出大半個頭,臂圓體闊,像一座鐵塔似的,一眼看去便讓人覺得他便是那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再看他身側的妹妹容柔兒,卻正好與他相反,容柔兒長得格外的纖細,弱如細柳,那臉蛋也是桃花臉,眉尖眼細的,週身上下說不出的溫婉細膩。

  上首的明堯帝沒理會玉梁國的皇子沐,直接命令上官銘:「先看看南宮公主和九皇子的毒可有法解。」

  這時候君洛凡走了過來,抱拳向上官銘施了禮,然後把檢查的結果稟報給上官銘,上官銘一邊點頭,一邊往旁邊的南宮巽音和南宮暖的身邊走去,準備檢查一下,不過琉月卻緊走了幾步跟上去,然後柔聲說道:「師傅讓我來吧。」

  上官銘轉首,見琉月伸手拉著他。

  上官銘心中瞭然,小月兒是不想讓他插手這件事,因為她不想他壞了自己的名聲,若是他也查不出來,別人肯定要說這上官聖醫也空有名聲罷了,這個小丫頭真是貼心,這樣的丫頭怎不讓人心疼呢。

  「好。」

  上官銘應聲,然後掉首望向上首的明堯帝,請示著:「皇上,請讓老夫的弟子上官琉月試一下吧。」

  上首的明堯帝一聽,微微的蹙了眉,這上官琉月才拜師多長時間啊,連宮中的禦醫都查不出名堂來,她又是如何能查出來啊。

  大殿兩側同樣的有不少人起疑,一起盯著上官銘師徒。

  玉梁國的三皇子容沐又叫了起來:「奶奶的,管你們是誰查,快點,老子累死了。」

  琉月望了那容沐一眼,這容沐出口成髒實在讓人討厭,可是能前來南璃國,說明他不是凡人,內裡的他絕對不會如同表面的他這樣,這恐怕是他的偽裝吧,這男人心計倒是不淺。

  琉月掃了一眼玉梁國的三皇子沐,然後望向上首,緩緩的說道。

  「皇上,請容琉月試一下,若是不行,再讓師傅出手也是一樣的,其實琉月很早便偷偷的跟著師傅學醫了,只不過沒有讓別人知道而已。」

  「還有這事?」

  大殿兩側有人嘀嘀咕咕的,不過對於其中的細節,他們懶得理會,眼下最重要的是能不能解了南宮巽音的毒。

  「好,准了。」

  明堯帝同意了,其實別人累,他也累啊,他比別人更累,這慕紫國玉梁國玲瓏國的人一起來尚京,擺明瞭是不安好心的,他做皇帝的能不累嗎?這些日子,他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整夜的動腦子,如何把這些人給攆出尚京去。

  琉月領旨,往大殿一側走去,上官銘和君洛凡二人一起跟著她往一側走去。

  大殿一側的榻上,慕紫國的公主南宮巽音和九皇子南宮暖再次陷入了昏迷,先前君洛凡給他們銀針放血了,剛好一點,這會子毒性再次湧上來,又昏了過去。

  琉月蹲下身子給南宮巽音和南宮暖檢查,說實在的她還真不想理會南宮巽音,這女人擺明瞭和她不對盤,她沒必要救她,可是眼下這南宮巽音可是關係著一殿人的性命呢,再一個她是替師傅行此事。

  所以只得忍住,認真的替南宮巽音檢查身上的毒性,然後一會兒的功夫,換了受傷的左手。

  大殿內,一點響聲都沒有,眾人都望著上官琉月。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了,琉月還是沒有結論,眾人不由得提著一顆心。

  玲瓏國的公主娜雪兒忍不住開口:「上官琉月,你究竟能不能查出來啊,別沒本事裝深沉,若是不行,直說便是,這南宮巽音和你有仇,她死了便死了吧。」

  娜雪兒的話落,玉梁國的三皇子容沐也叫了起來:「是啊,這南璃國真他奶奶個熊的一個能人沒有,淨找些有的沒的,耽擱老子的睡覺。」

  三皇子沐的話一落,殿內不少人的臉色黑了,一直坐著沒說話的武寧候世子晏錚不幹了,直接站起了身朝著容沐怒喝。

  「你他媽的能少說一句啊,少說一句會死啊,你以為我們南璃國會怕你們玉梁國的人啊。」

  三皇子沐一聽晏錚的話,便怒了,噌的一聲站起來,他一站起來,竟比晏錚高了一頭,不過晏錚並不懼他,而是冷睨了一眼,然後抬腳離開了自己的座位,理也不理容沐,倒直奔琉月而去。先前他一看到小月兒進來,便想奔出來和小月兒打招呼的,無奈被自個的父親武寧候爺給拽住了,這會子得了空,自然湊到琉月的身邊來。

  「小月兒,怎麼樣,可查出什麼了?」

  琉月抬眸望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麼,晏錚還想說話,夙燁和鳳晟二人便湊到他的身邊,一人一句的冷語。

  「少說話,別影響別人做事。」

  「是啊,別打擾小月兒的思慮。」

  二人說完一人伸出一隻手把晏錚給拽住了,然後拽離了琉月的身邊,晏錚那個臉色黑沉,陰驁的瞪向夙燁和風晟,正想發火,兩個傢夥同時的舉起手,做了個動作,示意他稍安勿燥,等到解決了這件事,他們再來與他計較。

  晏錚那叫鬱悶,什麼時候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這麼好了,真正讓人心情不爽,而且他們看上去和小月兒的關係比從前更好了,難道說是因為這兩日他沒有去上官府的關係。

  這兩日他一直待在府裡想如何擺脫南宮巽音呢,想來想去,覺得唯有娶一個女人進武寧候府才可以擺脫南宮巽音,可是他最想娶的人是小月兒啊,但是小月兒說過了,朋友不可以那樣想的,那他去哪裡找這麼一個人呢。

  沒想到自己不去上官府,這兩傢夥竟然與小月兒的關係這麼好了,真讓人痛恨。晏錚恨恨的想著。

  大殿上首的明堯帝看到琉月沒有動靜,而那南宮巽音的臉色卻越來越黑,若是南宮巽音和九皇子南宮暖死在了南璃國,只怕他們和慕紫國要有一場戰爭,而這大概是背後那人的目的,他的目的便是挑起他們南璃國和慕紫國之間的戰爭。

  那麼他們兩國起衝突,最受益的便是玉梁國的人,會是玉梁國的人動的手腳嗎?

  明堯帝一邊想一邊沉聲開口:「上官琉月,可查出南宮公主所中的是什麼毒?」

  琉月舒展了一下眉,然後說道:「回皇上的話,其實南宮公主和九皇子並不是中毒了,他們是中了一種蠱蟲,此蠱蟲名吸血蠱,本身沒毒,但是它若吸了人血後,便會放出一種臭氣,這氣裡便有毒。」

  「吸血蠱?」

  大殿內人人變了臉色,然後個個都一臉憤怒的望向了玲瓏國的娜雪兒。

  娜雪兒一看眾人的神情自然知道大家是什麼意思,因為這吸血蠱不是什麼人都會養的,她們來自於山林之國的玲瓏國,天生會使毒會養蠱,所以這些人自然懷疑是她們使的把戲了,可問題她們並沒有動任何的手腳。

  娜雪兒有些想不透,究竟是什麼人動了手腳,這吸血蠱一般人根本養不活,就是玲瓏國內,也很少有人養得活的,當然她是會養的,但她身邊沒有一個人會養這種蠱蟲,這又是怎麼回事。

  大殿上面的明堯帝已經開口說話了。

  「娜雪兒公主,你竟然膽敢當殿動這樣的手腳,來人。」

  大殿外面,有侍衛奔了進來,明堯帝立刻下旨:「把玲瓏國的人立刻送出尚京。」

  明堯帝一下令,南璃宮的侍衛便奔了進來,準備押了玲瓏國的人離開尚京。

  玲瓏國的使臣人人臉色皆變,駙馬聞宸陡的開口厲喝:「明堯帝,你別太欺人太甚,難道單憑一個吸血蠱便認定是我們玲瓏國人動的手腳不成,天下人都知道玲瓏國的人擅長使毒,我們不會笨到這種地步吧,竟然在這樣的時機裡下這樣的毒手。」

  「如果不是玲瓏國的人,又是誰呢,這種吸血蠱可不是人人養得的。」

  明堯帝陰驁的開口,聞宸冷聲:「若是明堯帝認為是我們下了毒手,那麼便要拿出證據來,讓人心服口服,不能單憑我們玲瓏國的人會養蠱蟲這件事,便認定是我們下黑手的。」

  大殿內,一下子僵持住了,那奉命進殿請人的南璃國的侍衛一時不敢動,不知道如何做。

  琉月卻起了身望向上首的明堯帝:「皇上,還是請娜雪兒公主替南宮公主和九皇子解了蟲蠱吧,至於誰指使人下蠱蟲還有命令殺手殺人的,這些可以後查,但是南宮公主和九皇子卻是等不得的。」

  琉月話落,眾人望去,只見南宮巽音和九皇子南宮暖的整張臉都黑了,若是再不把吸血蠱引出來,只怕他們兩個人很快便要死了。

  不過琉月話落,娜雪兒便大叫起來:「本宮為什麼要替她們解蠱蟲。」

  琉月回首,望著她,眼裡一片冷芒。

  「公主今日若是不替南宮公主解了這蠱蟲,說明這蠱蟲便是公主所下,若是公主替南宮公主解了這蠱蟲,說明下蠱的另有其人。」

  琉月話一落,大殿內,眾人同時的讚了了她一句,好聰明的女人,一言既化了南璃國與玲瓏國的紛爭,便又替南宮巽音和九皇子解了蠱蟲。

  娜雪兒的臉黑了黑,最終卻沒有再說什麼,起身走到南宮巽音和九皇子南宮暖的身邊,俯身便替他們兩個人解吸血蠱。

  只見娜雪兒取出一個小瓶子,打開了小瓶子,用銀刀在南宮巽音的手臂上劃了一道小口子,然後把小瓶子湊到了那血口前,很快,眾人便見到一隻隻螞蟻大小的小蟲子滑進了瓶子裡,竟然有很多。

  對於蟲蠱之術,上官銘和君洛凡二人並沒有研究,所以看到這場景,不由得驚訝,然後君洛凡湊到了琉月的身邊問:「小月兒,你說這麼多的蟲蠱是如何進入人體的。」

  琉月笑著搖頭:「只有一隻,別的蟲蠱都是母蠱生出來的,如果再過一會兒,只怕這南宮巽音的滿身都要長滿了這種蟲蠱,然後被吸血而亡,最後只剩下一副皮襄。」

  琉月的話落,君洛凡森森的打了一個寒顫,這邪門的東西真是碰不得,看來這玲瓏國的人不能久留尚京啊,還是趕快的攆他們離開的好。

  娜雪兒把南宮巽音身上的蠱蟲給解掉了,又解掉了九皇子南宮暖身上的蟲蠱,然後站起身,臉色黑沉沉的掃視了大殿一眼,冷冷的說道。

  「本宮在這裡再次聲明,本宮此次來南璃國,並沒有帶這種吸血蠱,而且本宮還沒有蠢到當殿下這種蟲盎。」

  她說完氣憤的一甩袖轉身直接出了大殿,玲瓏國的使臣皆憤怒的起身,跟著他們的公主離開了。

  大殿內,南宮巽音和南宮暖的臉色好多了。

  殿內眾人鬆了一口氣,大殿上首的明堯帝命令了六皇子惠王領著人送慕紫國的使臣回驛宮。

  六皇子領命而去,然後玉梁國的皇子沐等人也領著各自的手下離開了,最後大殿內只剩下南璃國的人,和宮中的後妃了。

  德妃賢妃淑妃等人看到皇上的神色,似乎有事要處理,所以領著身邊的宮婢告安離開了。

  最後大殿內只剩下南璃宮的朝中重臣,以及上官琉月還有上官銘等人。

  明堯帝望向下首的刑部尚書和監察寺的人,沉聲命令:「查,給朕查,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什麼人動的手腳,不管是誰都要給朕找出來。」

  這背後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竟然想挑動慕紫國和南璃國之間的戰爭。

  雖然這件事的最後受益者是玉梁國,可是玉梁國的使臣一直在大殿內,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又如何下毒手,還能指使人殺上官銘和上官琉月等人。

  大殿上,刑部和監察寺的人都惶恐的領旨,明堯帝揮手讓人退下,他覺得真累啊。

  這一個個的都不省心的,南璃國內裡就夠亂的了,這會子竟然還遇到這麼些事。

  眾人紛紛的退下去,夙燁和鳳晟等人卻沒有離開,一起望著上首的明堯帝。

  夙燁冷沉嗜血的開口請旨。

  「皇上,夙燁願請旨查這件事。」

  鳳晟立刻也點頭:「鳳晟也願意請旨查這件事。」

  他們兩個人是看到那背後的黑手竟然膽敢傷害到小月兒,所以才會請旨查這件事,若是查出這背後的人,絕對饒不了這背後的人,兩個人的眼神一瞬間冷得好似暗沉無邊的深淵。

  晏錚一看他們兩個人請旨查這件事,他不甘落後的叫起來:「皇上,晏錚也請旨查這件事。」

  明堯帝望瞭望下首請旨的幾人,倒是有些樂意,夙燁鳳晟等人都很聰明,若是他們出頭,說不定會比刑部和監察寺的那幫人查得快。

  「好,准了,夙燁,鳳晟,晏錚,一起查辦這件事。」

  「謝皇上。」

  三人說道,然後夙燁和鳳晟二人同時的怒瞪了晏錚一眼,這事和他有什麼關係啊,有這人在裡面分明是搗亂的。

  上官銘望了一眼殿內的人,然後向上首的皇帝告退。

  「皇上,老夫先回去了,小月兒受傷了。」

  上官銘一說,明堯帝方想起今晚的大功臣上官琉月來,他望向上官琉月,笑著問:「上官琉月,今晚你是一個大功臣,告訴朕,你想要什麼賞賜。」

  琉月挑眉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皇上若是真的想賞琉月些什麼的話,就賞琉月銀票吧,對了,要通兌的那種銀票。」

  殿內,眾人錯愕,個個看著她。

  上首的明堯帝卻因為她的一番話而覺得有趣,難得的舒了一口氣,笑著命令身側的沙公公:「這丫頭有意思,賞兩萬兩的銀票,另外賞玉如意兩件,珊瑚珠兩件。」

  「是,皇上。」

  沙公公領旨,滿臉笑意的走下來,望著上官銘和琉月等人:「恭喜上官小姐了。」

  琉月笑瞇瞇的點頭,心裡特別的高興,看來今晚這傷沒白受啊,兩萬兩的銀票啊,不錯不錯。

  一行人走了出去,夙燁和鳳晟還有晏錚等人跟著他們的身後走出文和殿,三個男人看著琉月眉眼含笑,一臉嬌媚的樣子,心裡別提多高興了,似乎只要這丫頭高興,他們便又高興了似的。

  沙公公把兩萬兩銀票準備了過來,還有兩件玉如意和珊瑚朝珠。

  琉月對於銀票最感興趣,玉如意什麼的不感興趣,順手便塞了一柄玉如意給沙公公。

  沙公公有些受寵若驚,哪裡敢要啊。

  琉月卻拍拍他的肩,一副哥倆好的說道:「沙公公,收著吧,見者有份,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

  沙公公看著這樣嬌媚又喜氣的丫頭,總算收下了,而且還很高興。

  一行人出了文和殿,往外面的內宮門走去,路上,鳳晟開口說道:「小月兒,我記得有人說過見者有份的,我們怎麼沒有啊?」

  晏錚也叫起來:「是啊,小月兒,快把得來的銀票什麼的分點給我們。」

  他們都是逗琉月的,琉月抬頭涼涼的睨了三傢夥一眼,很不屑的說道:「你們不覺得自己可惡嗎?個個都有錢得冒油,還要來搶我的銀子,門都沒有。」

  她說完把兩萬兩銀票捂好,然後心滿意足的爬上了馬車,臨了伸手拉上上官銘:「師傅,我們回去吧。」

  「是。」

  上官銘笑著應聲,看著小月兒,便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悅,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如此的愛錢,他倒是不知道,若是她喜歡,上官府也是有很多錢的。

  宮裡的馬車駛動了,後面的三個男人目送著馬車離去,然後相互掃視一眼,各自躍上馬車揚長而去。

  馬車一先一後的出了外宮門,一路回各自的府邸。

  上官銘和琉月所坐的馬車裡,上官銘笑望著琉月:「小月兒,你若是喜歡錢,其實師傅也可以給——」

  本來上官銘說他可以給她,可惜琉月立刻伸出手阻止了上官銘。

  「師傅,別提錢,上官府的錢我可不想動,因為師傅平時總是救濟別人,那些錢還是留著救治別人吧。」

  雖然她喜歡錢,但是對於不該動的錢她是不會動的,還有一個雖然今日她有錢傍身,也許他日需要的時候,會一擲千金,所以這錢來錢去便是個過程,她並不是守財奴。

  上官銘總算不說話了,笑望著琉月,馬車裡,小蠻和冰舞兩個人看著他們兩個,越看越覺得喜歡,馬車內一片溫馨。

  馬車一路行駛,後面有駕車的侍衛保護著,先前有人刺殺,這會子皇上已命人保護他們回府了。

  忽然後面又響起了馬蹄聲,小蠻和冰舞兩個臉色暗了,飛快的說道:「小姐,似乎有人跟著我們。」

  她說話間便掀簾往外望去,看到後面果有一輛馬車,幾匹駿馬跟著他們,但是很顯然的並沒有要為難他們的意思,一路不遠不近的跟著,一直跟到了上官府門外。

  琉月等人從馬車上下來,後面的馬車才緩緩的行駛了過來,原來是夙王府的馬車。

  夙燁掀簾從馬車裡下來,琉月望著他挑高眉道:「你怎麼不回去睡覺,這天都快亮了。」

  此時大家抬頭望天,天色確實快亮了,青暮之色攏著四周。

  琉月的話落,夙燁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然後望向了上官銘。

  「上官聖醫,本世子好累啊,是否可以在上官府借個地方睡覺。」

  若是往常上官銘肯定不會理會這夙燁,但現在卻不同,一來因為夙燁的實力很強,他若跟在小月兒的身邊注意著點,便沒人傷得了小月兒,二來先前人家可是被救了他們的,自然不好太過於冷情。

  「好啊。」

  上官銘應聲同意了,琉月可就不滿了,直接瞪著夙燁。

  「夙燁,你好好的要在上官府睡什麼覺啊,還是回夙王府去吧。」

  夙燁卻不理會他,人已走進了上官府。然後望向上官聖醫:「有靠近小月兒的院子嗎?本世子想睡在小月兒的院子旁邊。」

  「為什麼要睡我院子旁邊?」

  琉月瞪著夙燁,十分的不解。

  夙燁笑望著她提醒道:「忘了半夜有人殺你了,本世子靠得你近一些,可以趁機保護你,不讓人傷到你。」

  「現在不需要了吧,這上官府還沒人敢隨便進。」

  琉月才不相信那些人膽大到進上官府,所以抗議。

  不過上官銘卻同意了,因為眼下尚京亂得很,若是多了這麼一個厲害的人保護小月兒,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來人,送夙世子去碧闌園休息。」

  碧闌園靠近明玉軒,一左一右兩個院子,中間只隔了一座小花園,甚至於這邊稍微有點動靜,那邊便有人發現了。

  上官銘一命令,琉月直接便不幹了,抗議著大叫:「師傅,為什麼讓他住進碧闌園,不行。我不同意。」

  可惜上官銘卻打著哈欠走了,然後一邊走一邊說道:「小月兒,師傅好累啊,師傅真的很累啊。」

  上官銘之所以安排夙燁住進碧闌園,是因為看出這傢夥喜歡小月兒,他是有能力的人,若是小月兒喜歡他,可不是高興的一件事嗎?

  上官銘領著下人離去,琉月和夙燁兩人一路往明玉軒走去,那碧闌園離得她的院子很近,所以兩個人一路說著話往各自的院子走去。

  「夙燁,你為什麼要在上官府睡覺。」

  「我累啊,順帶可以保護你。」

  「不需要啊,這裡又沒人進得來。」

  「眼下尚京可是亂得很呢,若是偏有那膽大之人進來了呢,所以做為朋友,我一定要保護好你。」

  琉月瞪著前面說得無比歡快的傢夥,陰側側的問道:「你不覺得你這個朋友做得太多了,會不會覺得吃虧啊。」

  「不會啊。」

  夙燁停下腳步,回首望過來,此時天邊吐出魚肚白來,那微弱的光芒籠著他的週身,面容如玉無暇,唇角擒著淺淺的笑意,瞳眸一片氤氳,好似能掐出水來,琉月看得歎息,大發感概。

  「夙燁,你說做你的朋友,是幸還是不幸?」

  他離得她這麼近,她如何保護自己的隱私啊。

  「當然是幸了,不過我的朋友可不是那麼好當的,也就只有一你一個而已。」

  「那我可真不幸。」

  琉月嘟嚷,跟上前面的高大的身子一路往明玉軒走去,等一行人走到明玉軒門前,琉月望瞭望不遠處的碧闌園,再次的鬱悶了一把,然後望著夙燁:「夙燁,你為什麼非要住在這上官府啊?」

  夙燁唇角擒笑,溫和的說道:「保護你啊。」

  「那我謝謝你了。」

  琉月靠在雕花院門上斜睨著夙燁。夙燁好心的提醒她:「對了,本世子要查宮中下毒的案子,還有在背後對你動手的人,你不想知道嗎?我們住得近一些,也好方便商量啊。」

  琉月想了想,這倒也是,關於今晚下毒案,還有誰在背後指使人刺殺她和師傅的,她想查清楚。

  「好吧,不過一查清楚這件事,你便給我回夙王府去。」

  「好。」夙燁應聲,優雅的領著人往不遠處的碧闌園走去,接下來他除了要查清楚這件案子,還要近水樓台先得月,讓小月兒變成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看以後誰還敢靠近她。

  某人一臉笑意的往碧闌園走去。

  琉月領著兩個丫鬟走進了明玉軒,明玉軒內早起的丫鬟正忙碌著,看到小姐從門外走進來,趕緊的請安。

  大半夜沒睡,琉月覺得很累,然後盥洗一番倒到床上去,臨睡的時候,她還在嘟嚷。

  「小蠻,你說你們家的這位爺為什麼非要住進上官府啊。」

  「他是為了保護小姐啊。」

  「可你不覺得做為朋友他做得太多了嗎?我都覺得欠他的了。」

  雖然之前這傢夥太過份了,可是最近他一直幫助她,她都覺得欠他的了,這樣下去怎麼行啊,她最不喜歡的便是欠人了。

  小蠻瞄了床上的人一眼,見她閉上眼睛,打著哈欠似乎快睡著了,忍不住小聲的提醒。

  「說不定夙世子喜歡小姐呢,喜歡一個人肯定要保護她,幫助她做很多事啊。」

  小蠻說完琉月直接噗哧笑了:「小蠻你想多了,我問了夙世子了,說他是不是喜歡我想追我啊,夙世子當時氣得臉都綠了,你說是不是挺好玩的。」

  琉月說完把臉埋在薄衾裡,安心的睡覺了。

  小蠻有些難以置信,不會吧,不,她不相信這件事,小姐都問爺是不是喜歡她了,這傢夥竟然還能氣得臉都綠了,這是哪一齣跟哪一齣啊,小蠻氣得想捶胸口,這個不成器的爺啊,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不過小蠻便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小姐,若是夙世子喜歡你,你喜歡他嗎?」

  琉月此時困意很深,迷迷糊糊的應道:「不知道,人家都不喜歡我,我想這個做什麼啊,真是的。」

  這一覺睡下去,足足睡了一天,誰也不敢打擾琉月,明玉軒裡的下人連走路都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半點的驚擾,就生怕有人發怒而懲罰她們,而這個下令不准打擾到琉月的人,此刻正一臉安逸的端坐在廳堂上喝茶招待客人,至於這個客人,乃是姬王府的世子姬塵。

  姬塵端坐在明玉軒的正廳裡,好長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夙燁竟然一臉理所當然的坐在明玉軒正廳裡招待他,就好像他是明玉軒的正經主子似的,而他便是那個客人。

  待到反應過來,姬塵開口:「你,怎麼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夙燁優雅的用一隻手把肩上的一縷黑髮輕撣了開去,然後抬眸望向對面的姬塵,姬塵如水般的面容上此刻籠罩著黑氣,瞳眸更是一片冰冷,端茶的手也是緊緊握著的。

  可見他此刻十分的驚怒,不過夙燁卻沒有半點同情的心思,膽敢打他女人的主意,便要不留情的狠踩狠踩再踩,讓他想都不敢想。

  夙燁瞳眸滿是殺氣,唇齒間的笑也是陰側側的。

  「姬世子來不會是討論我為什麼在這裡的吧?」

  姬塵看這男人一臉得意的嘴臉,胸中的火氣更大,深呼吸,好不容易的調適了自己的情緒,然後望向正廳一側滿臉同情望著他的石榴:「你們家小姐呢?」

  「我們家小姐正在房間裡睡覺呢。」

  「你們家小姐在睡覺,那他——」

  姬塵的話沒說完,夙燁便搶先開口:「小月兒睡覺了,我幫她招待客人,省得有人打擾了她休息,知道嗎?昨夜她進宮大半宿沒睡覺,肯定是很累的了,所以本世子義無反顧的幫助她招待客人。」

  「她昨夜大半宿沒睡?」

  姬塵的臉色微暗,然後又接了一句:「聽說昨夜宮中出事了,那她也進宮去了?」

  夙燁點了點頭,看姬塵聽到小月兒昨夜沒睡覺,滿臉的心疼,心裡十分的不爽,要心疼要擔心也是他的事情,關這死男人什麼事啊,他心疼個什麼勁啊,夙燁的臉色冷了下來,望著姬塵。

  「姬世子來明玉軒究竟有什麼事,請告訴本世子,本世子會代為轉告的。」

  「不需要,本世子坐等小月兒起來。」

  姬塵強硬的開口,先前的驚怒過後,現在已是坦然了,這夙燁向來詭計多端,他絕對不能上他的當。

  夙燁一聽他的話,臉上不喜了,滿是黑色煞氣,兩人便在廳堂內對恃起來。

  琉月的房間裡,琉月睡到天近黑,總算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便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身子,然後摸了摸肚子,好餓啊,這是睡了多久啊,抬首望向窗外,見天色已暗,不由得錯愕了一下,看來她這一睡是睡了一天了。

  「小蠻,好餓啊。」

  小蠻正在旁邊收拾東西,一聽小姐的聲音響起,趕緊的走過來,笑道:「小姐,你睡了一天,自然是餓的,奴婢侍候你起來吧。」

  「好。」琉月點頭起身,然後張口問小蠻:「今兒個白天沒什麼事吧。」

  小蠻搖頭:「沒事,不過有一個客人要見你。」

  本來她不想說姬塵的,但是現在這傢夥還沒有走呢,還賴在明玉軒的正廳裡呢。

  「誰啊?」

  琉月不在意的問,小蠻立刻稟報:「姬王世子,他過來拜訪小姐,然後小姐在睡覺,夙世子招待了他。」

  「夙燁。」

  琉月挑了挑眉,有些不在狀況,然後想起夙燁現在便住在自己隔壁的碧闌園,這已經夠誇張了,現在更誇張的是這男人竟然幫助她招待客人,那客人還是姬塵。

  「他們兩個沒有打起來吧。」

  琉月想起那兩個男人見面便掐見面便掐,忍不住開口問道。

  小蠻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琉月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穿戴整齊,領著人走出去,門外小芙等人看到她醒過來,忙過來侍候著她一起往正廳走去。

  明玉軒的正廳裡,兩個男人正冷眼對視,瞳眸中劈啪作響,廝殺得厲害,忽地聽到門外響起腳步聲,兩個人立刻在最短的時間內換上各自的神色,笑望向門前走進來的人。

  琉月望了一眼廳上的兩人,發現他們倒真是一點事都沒有,逐笑著打招呼。

  「夙燁,姬塵,你們來了。」

  兩個男人點了一下頭,姬塵搶先開口道:「小月兒,聽說你昨夜大半宿沒睡是嗎?」

  琉月點頭,然後笑道:「沒事,睡了一覺精神又回來了。」

  她走進去坐下來,便餓得伸手揉肚子,夙燁立刻發現了,命令一側的石榴:「你們家小姐餓了,快準備了晚膳進來。」

  「是的,夙世子。」

  石榴應聲走出去,琉月坐下來剛想問他們兩個有沒有吃晚膳,

  門外有姬王府的手下走了進來,這進來的人飛快的走到了夙燁的身邊,然後小聲的稟報:「爺,有人找到姬王府,來人說是你的未婚妻沈月姬。」

  這手下說完退到一邊去,姬塵先還是溫融的面容忽地籠上了冰霜,眼裡更是一片冰地雪地的寒氣,抬眸盯上了夙燁。

  不會是這男人搞出來的事吧,這什麼沈月姬的一直沒有消息,可是現在竟然出現了,而且這男人怎麼會知道他有個未婚妻沈月姬的。

  雖然先前姬王府的手下說得極小聲,可是夙燁的功力十分的高深,輕易便聽至了姬王府手下所說的話,他立刻眉眼如畫的笑起來,像逮到了把柄似的開口:「姬塵,你的未婚妻果然找來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6 06:24 PM

第097章:靖王受千刀之剮

  明玉軒的正廳裡,姬塵飛快的望了一眼琉月,見她望過來,心下不安,不由得冷怒,直瞪向夙燁,冷冷的開口。

  「夙燁,這是你使出來的把戲吧?你是如何知道沈月姬的,竟然還找了這麼一個女人來冒匆沈月姬,你以為本世子會上當。」

  夙燁一聽臉色暗了,瞳眸射出懾寒的光芒,陰驁的的介面。

  「姬塵,這人可不是本世子找回來的,那女人是不是你的未婚妻,你回去一試便知,何必在這裡血口噴人。」

  琉月望瞭望夙燁,又望瞭望姬塵,同樣的很好奇,夙燁是如何知道姬塵有個未婚妻的。

  聽姬塵的口氣,這件事恐怕過去很多年了,連當事人都快忘了,可是夙燁卻能知道,難道這沈月姬真的是夙燁搞出來的。

  明玉軒的正廳裡一片冷寒的氣流,誰也沒有吭聲。

  琉月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姬塵,你回姬王府看看那沈月姬是不是假冒的不就行了,若她真是你的未婚妻呢?」

  琉月如此一說,姬塵沒說什麼,掉首望過去,發現小月兒對於這件事一點不好的反應都沒有,若是她有在意他的話,肯定會心中鬱悶生氣的,可是現在?姬塵的心裡別提多鬱悶了,飛快的起身開口。

  「好,我回去查一下,如若被我發現那女人是誰指使的,本世子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姬塵說完臉色冷冷的領著人離開了明玉軒。

  琉月望著姬塵走出去的身影,看出姬塵確實是生氣了,她忍不住望向一側的夙燁。

  「夙燁,那女人確實不是你搞出來的事吧,若真是你搞出來的,姬塵一定會找你算帳的。」

  夙燁懶散的撇了撇唇角:「難道本世子會怕他一個病秧子。」

  即便這男人深藏不露,他也不懼,他倒真想剝了他那一層皮看看,此人究竟有多厲害呢?

  不過夙燁說完,見琉月一臉不贊同的望著他,又趕緊說道:「小月兒,那女人真不是本世子找來的,確實是有這麼一個女人的。」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琉月對於這件事很感興趣,夙燁是如何知道姬塵有這麼一個未婚妻的,按理這種隱秘的事情,除了家人沒人會知道啊。

  夙燁一聽琉月問他,優雅的低首理了理衣袖,肆狂的說道:「只要本世子想知道,就沒有不知道的。」

  琉月聽了忍不住翻白眼瞪了他一眼,臭屁。

  門外石榴和小蠻領著人準備了晚膳進來,夙燁也不用人招呼,自動自發的坐過來,與小月兒一起用晚膳。

  廳堂內時不時的響到夙燁的說話聲:「小月兒,你最近瘦了,多吃點。」

  琉月想了想,最近確實挺多事的,想胖有點難,不過女孩子瘦點沒關係:「沒事。」

  琉月不以為意的搖了一下頭,眼見著夙燁又給她挾了好幾筷子的菜,趕緊阻止他:「你只管吃你的,別往我碗裡挾了,我吃不了那麼多。」

  「多吃點,胖點比較好看。」

  夙燁細細的說道,燈光之下,他滿臉溫融如水的笑,眼裡隱有溺寵,廳堂上立著的幾個小丫鬟一起呆呆的望著這畫面,還別說夙世子和小姐還真的挺配的,只除了最初兩個人是對頭外,他們兩個人不論從外形上,還是處事手段上,都很配般。

  琉月不知道別人心中所想,她此刻的肚子很餓,只顧著和飯菜奮鬥了。

  一側的夙燁看她吃得極快,趕緊的遞水到她的手邊:「吃慢點,別噎著了。」

  琉月一邊吃還一邊呸了一句:「烏鴉嘴。」

  然後兩個人笑了起來,夙燁看琉月吃得開心,忽然想起上次某人給小月兒做飯菜的事來,不由得上了心,心血來潮的說道:「小月兒,明日早上,本世子親自給你做吃的。」

  此言一出,廳上很多人石化了,包括琉月在內,因為夙王世子親手做吃的啊,容易嗎?

  琉月回過神來,只當夙燁開玩笑的,朝著他點頭笑言:「那有勞了,世子大人給小的做吃的,小的三生有幸啊,只要世子大人做,小的就吃。」

  「好,一言為定。」

  夙燁的心情一下子好了,滿臉的光輝燦爛,笑意綿長。

  看得身後的石榴和小蠻等人一頭汗,暗自猜測著這世子爺會做什麼吃的啊,做的東西不會不能吃吧,唯有琉月不以為意,因為她只當夙燁是和她開玩笑的。

  明玉軒的正廳裡,琉月和夙燁剛吃完飯,門外便有人闖了進來,人未進來笑聲先到。

  「小月兒,小月兒。」

  一聽這聲音便知道來人是晏錚。

  晏錚和鳳晟二人一先一後的從門外走進來,兩個人一看到廳堂內的夙燁,臉色黑了,隨之晏錚指著夙燁。

  「你怎麼又跑到這裡來了,虧我們找了你半天。」

  原來晏錚和鳳晟二人為了查先前的案子,跑了一天,本來找夙燁商量事情的,誰知道夙燁竟然不在夙王府裡,他們兩個人便商量著到上官府來找小月兒說說事情的經過,誰想到夙燁竟然在上官府,還一臉享受的和小月兒用著晚膳。

  晏錚和鳳晟二人的臉立馬便黑了,同時的瞪著夙燁。

  夙燁不緊不慢的說道:「爺我以後住在這裡了。」

  「什麼,你和小月兒住在一起了。」

  晏錚大吼,聲音響得快掀翻屋頂了,正廳裡幾個小丫鬟趕緊的伸出手摀住耳朵,晏世子是不是太誇張了,這吼聲跟打雷似的,有夠難聽的。

  晏錚吼完夙燁,也不等他回答,便望向了上官琉月,再吼一聲。

  「小月兒,這是多早晚的事情,你竟然與樹葉子住一起了。」

  琉月翻了一下白眼,無奈的說道:「他沒與我住一起,不過是住在上官府罷了。」

  「為什麼他要住在上官府裡。」

  晏錚話一落,琉月望向夙燁,是啊,按理不該讓這傢夥住在上官府,怎麼就讓他住進上官府了,琉月想到這是師傅讓他住進來的,她說了沒用啊,所以望向晏錚說道:「他住上官府是為了和我一起查案,關於昨天晚上的下毒案和刺殺案。」

  「那我也要住在這裡。」

  晏錚直接開口,夙燁的臉色一瞬間冷了,眼裡陰側側的寒芒,哪裡都有這傢夥的事啊。

  一側的鳳晟倒是沒開口,反正有晏錚和夙燁鬧,他用不著出手。

  鳳晟雙臂抱胸坐到了琉月的身邊,望著廳堂內的一切。

  琉月望瞭望晏錚頭疼不已,晏錚若是住在上官府,只怕上官府就別想安寧了,不由得冷著臉子開口說道:「好了,還是快點查這件案子吧,等到查清了這件案子,你們統統的給我滾出上官府去。」

  「小月兒,你太不公平了。」

  晏錚依然不甘心的嘟嚷,不過看琉月冷了的臉色倒也不敢過份的發脾氣,乖乖的坐到廳堂的一側。

  正廳裡,夙燁掃視了一眼晏錚和鳳晟二人,十分的不爽,然後一揮手示意廳堂內的丫鬟都退下去。

  最後只剩下他們幾個人了,說到查案,幾個人的神色便要嚴肅得多,不再想別的,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查案上面。

  「你們這一天可查到什麼?」

  夙燁問鳳晟和晏錚,依他對他們的瞭解,這一天想必他們沒有休息,馬不停蹄的查這件事了。

  晏錚搶先開口說道:「昨夜參加宮宴的人全都查了,並沒有發現有人有動作,各國的使臣全都沒一點的動靜。」

  夙燁挑了一下眉,望向鳳晟,鳳晟慢吞吞的開口道:「我查到了青蟒閣的總壇,正打算帶人滅了他們。」

  夙燁聽了他們兩個人的話,微瞇起眼睛,匯合自己手中得來的消息,緩緩開口。

  「皇上派太監接上官聖醫和小月兒,外面的人肯定不知道,所以可以肯定,這人定然在宮宴之上,如若不是那些使臣,便有可能是闌國的朝臣?」

  晏錚一聽,臉色微暗,飛快的開口:「朝臣我也查了的,沒有發現破綻。」

  「那麼就剩下宮中的後妃了?」

  夙燁話一落,晏錚和鳳晟二人睜大眼睛瞪著他:「你不會懷疑宮中的後妃參與這件事吧。為什麼啊?」

  二人滿臉的不解。

  夙燁挑眉冷戾的說道:「現在只要查清楚青蟒閣的人是鳳鳴的,那麼便可以肯定一件事,昨夜的事情是前太子鳳鳴在背後指使的,而他在宮裡有人,這個人很可能是宮中的後妃,所以沒人注意到她,皇帝一下旨,她便悄悄的派小宮女送了信,鳳鳴得到消息,自然會派殺手刺殺我們。」

  「可是下毒呢?這吸血蠱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也是那後妃下的不成。」

  「只要查到這個人不就知道了。」

  夙燁的眼睛黑得可怕,深不可測。

  「那麼今夜我帶人去端了青蟒閣的老巢。」

  鳳晟沉聲說道,眉眼狠戾。

  晏錚介面:「那我去查宮中後妃這件事,一定要查出這個人來。」

  夙燁點頭,然後嗜血的命令身後的夙竹:「夙竹,帶些人隨鳳晟世子一起,殺掉青蟒閣的那些人,另外抓了活口,盤問看看他們的背後究竟是什麼人?」

  「是,屬下領命。」

  夙燁吩咐完,又望向晏錚:「你若是查到昨夜宮中哪個後妃有動作,記著不可莽撞,必須報於我們知道,然後再定奪,如何從這後妃口中查出事情的真相,鳳鳴太子是否回京了?」

  晏錚點頭,然後想到一件事,盯著夙燁:「我們都把事情做了,你做什麼?」

  夙燁懶懶的往椅子上一靠,慵然的說道:「你看到哪個分佈號令的統帥親自動手的?」

  「你?」

  晏錚再次磨牙,他每次和這個死男人鬥,都吃虧,實在是太可恨了。

  琉月看晏錚臉色陰沉,忙說道:「晏錚,別惱了,我們要去拜訪九皇子南宮暖,看看昨夜他們和誰接觸了?」

  因為那背後的人若是下蠱,必須靠近九皇子南宮暖,才可以使得蟲蠱上身。

  晏錚點頭總算不說話了,可是他想了想又不甘心的說道:「為什麼小月兒與他一起的,而不是與我們一起的,不行,我不同意這樣分配。」

  夙燁陰森森的瞪視著晏錚,冷冷的提醒她。

  「因為蟲蠱的事情只有小月兒最精通,至於本世子,要保護她,還有人比本世子保護她更讓人放心嗎?」

  這話說得極其的狂妄,聽到鳳晟和晏錚的耳朵裡,兩人臉色都有些黑,不過卻不可否認,夙燁保護小月兒確實是最讓人放心的,所以雖然不甘心,卻總算不再說什麼。

  廳堂內總算安靜了下來,琉月鬆了一口氣,抬手擦了擦汗,人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她要說三個男人一台戲,有這麼三個湊到一起,她都別想消停了,還是趕緊的查清楚這件事,然後讓他們離她遠點吧。

  正廳門外,蘇管家領著人走進來稟報:「小姐,靖王爺前來拜訪。」

  「鳳吟,他來做什麼?」

  琉月不喜的蹙眉,然後想到昨夜的宮宴上也沒有看到靖王,只有三皇子六皇子兩個人,看來這靖王爺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不過這麼晚了他來拜訪她做什麼,琉月本想不見,那夙燁卻先冷冷的介面:「他來幹什麼?」

  「老奴不知,靖王爺說了有要事與小姐說,是事關小姐性命之事。」

  「事關我的性命。」

  琉月有些錯愕,這下倒不得不見見了,她倒要看看這靖王爺說的是如何事關她性命的事情。

  「去把靖王爺請進來。」

  「是,小姐。」

  蘇管家退了出去,琉月望向廳堂內坐著的三個臉色都不善的傢夥;「你們是不是該走了?」

  她要見客,他們虎視眈眈的坐在這裡算什麼事啊。

  夙燁第一個拒絕了:「不行,若是他有什麼害你的心思,我們可以幫你對付他。」

  晏錚也搶著說道:「是的,小月兒,這傢夥一直挺恨你的,若是他來對付你怎麼辦?」

  鳳晟微微的點了點頭,琉月望著這三張臉,然後堅持說道:「你們還是各自回去吧,我可以處理好的。」

  她並不怕靖王,現在的鳳吟就像那落水狗一般,有什麼好懼的,而且這三傢夥待在這裡,等到鳳吟進來,肯定會讓她頭疼死了,所以她堅決不同意這三傢夥留下來。

  「我們不走。」

  難得的三人異口同聲,琉月臉色立刻黑了,這是她的事好不好,好歹給她點隱私權好吧,再一個憑晏錚的脾氣,待會兒鳳吟一進來肯定要打起來。

  「你們走不走?」

  琉月陰驁的瞇起眼睛,眼裡閃著寒凜凜的光芒,隨之還補了一句:「我不介意把你們毒昏了,然後打包扔出去。」

  這下三人無語了,緩緩的起身往外走去,臨了還來一句:「我們待在隔壁的廂房候著,若是這傢夥有動靜,我們饒不過他。」

  正廳裡,琉月無語,翻了一下白眼,然後示意小蠻等人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下去。

  門外鳳吟適時的走了進來。

  今日的鳳吟完全不同於當初的意志風發,顯得很落魄,不但神容憔悴,就是眼神也是慘淡無光的,一走進來便望向琉月,一言也不吭。琉月揮手讓蘇管家和兩個下人出去,正廳裡只剩下琉月和鳳吟,還有小蠻和石榴兩個人。

  琉月淡淡的開口:「靖王爺請坐。」

  鳳吟依言坐下來,但是他一雙複雜幽暗難明的眸子一直沒有離開琉月,好半天才開口問。

  「原來你竟然精通毒術,所以發生在本王身上的一連串的事情都是你搞出來的?」

  原來昨夜琉月輕而易舉識出吸血蠱的事情已經傳到了靖王府,靖王鳳吟前思後想一遍,總算明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是琉月搞出來的,而她之所以如此害他,便是因為他當初休掉她的原因,她在報復他。

  沒想到一個女人竟然如此的步步為營,一步一步的把他搞到如此的局面,若是當初他娶了她,只怕皇位是信手拈來的,可惜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廳堂上,琉月並沒有理會鳳吟的問話,慢慢的說道:「王爺過來,不會是為了問這件事的吧?」

  鳳吟挑眉,眼神一閃而過的戾寒,隨之飛快的開口道:「本王今日前來,便是想請你替本王治好身上的病,以前的種種一筆勾消,畢竟當初休妻是本王的錯,所以請你不要再把痛苦加諸在本王的身上。」

  鳳吟說完,琉月冷笑。

  「琉月不知道王爺說的是什麼意思?若是為了這件事,王爺請回吧。」

  她才不會相信她治好了鳳吟的病,這男人真的會與她一筆勾消,現在的他雖然看上去很平靜,但琉月知道,他一定極恨她,或許恨不得吃她的肉吸她的血,又何來一筆勾消之說,所以她沒蠢到相信這男人的話。

  鳳吟聽了琉月的話,咬牙,嘴裡有血腥味迴旋,沒想到自己放低了這樣的姿態,這女人也不為所動,她可真是狠毒。

  「你真毒。」

  琉月不怒反笑,淡淡開口:「若是不毒,只怕我便死無葬身之地了,所以王爺還是請回吧,恕琉月無能為力。」

  鳳吟站起身,眼睛一瞬間赤紅,好似快噴血了,他也不偽裝了,盯著琉月。

  「你會有報應的,一定會的。」

  「那個就不勞王爺煩心了。」琉月揮了揮手,示意一側的小蠻:「送王爺出去。」

  本來她還真以為這男人要說什麼事,竟然來說這麼一堆無聊的話。

  鳳吟猙獰的笑著,然後陡的止住笑,狠聲說道:「上官琉月,楚琉蓮逃出了靖王府,你就等著吧,本王相信,她一定會找你報仇的。」

  他說完轉身便走了,身後的琉月神色微暗,眼神閃爍。

  沒想到楚琉蓮竟然從靖王府逃出來了,這女人極恨她,她從靖王府逃出來,肯定是受不了靖王府裡的虐待,那麼此刻的她一定極恨她,所以她要小心些才是。

  門外,夙燁和晏錚三人進來,看琉月的臉色不好,三人的臉色同樣的不好,先前鳳吟與琉月的說話,他們三人可都聽到了,沒想到這男人竟然膽敢咒小月兒,實在是太可恨了。

  夙燁一握手,陰狠的開口:「鳳吟,這個該死的混蛋,本世子要派人好好的教訓教訓他。」

  琉月卻出聲阻止了:「好了,我們還是查案子吧,眼下這麼亂,若是生事越發的亂了。」

  琉月一開口,三人沒說話,然後晏錚和鳳晟二人向小月兒道別,臨離去時不甘心的狠瞪了夙燁一眼,這死男人的運氣太好了,竟然住到小月兒的隔壁了,想想便讓人鬱悶。

  晏錚和鳳晟二人離開,琉月望向夙燁。

  「我們去驛宮拜訪慕紫國的九皇子南宮暖吧?」

  「好。」夙燁點頭,然後兩個人一先一後的出了上官府的明玉軒,此時天已黑了,但因為琉月白日睡了一天,所以並不覺得累。

  蘇管家備下了馬車,夙燁和琉月二人上了馬車,一路往南璃宮的驛宮而去。

  馬車裡,兩人各窩一邊,滿臉的若有所思,琉月忍不住問夙燁:「你說究竟是宮中的哪位後妃幫助的鳳鳴啊?」

  夙燁挑了挑狹長的眉,犀利沉在眸底,閃閃發光。慢慢的開口。

  「應該不是淑妃德妃賢妃等人,因為他們都有皇子傍身,不可能參與這種事的。」

  「那你猜是?」

  琉月看夙燁的樣子似乎有些答案了,一雙眼睛緊盯著夙燁。

  夙燁看她心急,偏不說,故意逗她,琉月忍不住板子臉嚴肅的說道:「你到底說不說,不說給我滾下去。」

  夙燁瞄了瞄琉月的樣子,好笑極了。調侃琉月。

  「怎麼感覺這會子你成了一個小潑婦了。」

  「你才是小潑婦呢。」

  琉月反諷,雙手便朝夙燁的腋下掐了過來,夙燁怕癢,趕緊的開口:「好了,只是本世子的懷疑,本世子懷疑是趙貴人。」

  「趙貴人。」

  琉月收回手,認真的去想趙貴人,昨夜的宴席上,趙貴人確實存在,可是那個女人看上去很老實啊,根本就不像是會下黑手的人。

  「趙貴人,全名趙明瑟,其父曾官拜二品巡撫,因貪汙受賄而被刑部查處了,趙家的一門大小皆被發配到苦寒之地去了,本來這趙明瑟也受了牽連的,卻因為當時的皇后力保她,所以皇帝只把她從貴嬪降到了貴人,她依然安好的生活在宮裡,這趙貴人替皇上生了七公主鳳碧珠,今年十三歲。」

  夙燁輕慢的說道,琉月微凝眉思想,看來這趙貴人還真有嫌疑,她這是出於報恩的意思,所以才會幫助鳳鳴對付別人。

  「難道真是這趙貴人,她為了報恩,所以幫助了鳳鳴。」

  若是這件事查出來真的是她,只怕——琉月歎息一聲,不再說話,各人的立場不同,選擇的路也決定了她的一生是榮光富貴,還是萬劫不復。

  琉月一邊想一邊閉上眼睛,然後推了推夙燁:「多讓點出來讓我睡覺,待會兒到了驛宮叫我。」

  「好。」

  夙燁眉眼柔和,看小月兒如此自然的與他說著話兒,他心裡十分的高興。

  馬車一路直奔南璃國的驛宮而去。

  同一時間,在尚京僻靜的街道上,卻發生了一件慘事。

  靖王鳳吟的馬車被人給攔住了,靖王爺今晚本就火氣大,所以車駕被人攔了,更是怒火沖天,朝外面的沈青陽怒喝:「怎麼回事?」

  「王爺,有人攔住了我們的馬車。」

  沈青陽驅馬恭敬的上前稟報,鳳吟臉色瞬間黑沉,然後掀簾往外張望,便看到寂靜的街道上,對面果有數十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這些人臉上都蒙著面紗,不過眼裡卻滿是殺氣,鳳吟不由得心驚,朝著對面的人冷聲:「你們是什麼人,竟然膽敢行刺本王。」

  不過對面的人根本不理會他,一揮手命令身後的手下攻擊鳳吟。

  靖王府的手下閃身迎了上去,鳳吟也從馬車裡躍出來,加入打鬥。

  不過因為人手懸殊太大,靖王府的人根本就不是黑衣人的對手,很快鳳吟受傷了。

  「王爺,你沒事吧?」

  沈青陽緊張的問,再掉首望圍了過來的人,不由得臉色難看,這些人個個都眼露凶光,週身的殺氣,分明是要殺了王爺的。

  鳳吟一揮手,再次領著沈青陽等人攻了上去,不過一來他受傷了,二來心力不足,幾招過後,竟然被黑衣人給抓住了。

  此時鳳吟的臉色難看至極,陰森森的開口:「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本王?」

  「奉命行事而已。」

  那黑衣人一伸手點了鳳吟的穴道,然後轉首命令那些手下:「殺了,一個不留。」

  他說完提著鳳吟閃身便離開了,身後靖王府的幾名侍衛個個臉色難看,叫了起來:「王爺,王爺。」

  沈青陽等人因為擔心鳳吟,所以心急起來,劍法全都亂了,氣逆攻心,哪裡是那些黑衣人的對手,所以很快被數十名黑衣人給殺了。

  等到殺了靖王府的這些人,那些黑衣人盡數退了下去。

  幽暗的房間裡,一燈如豆。

  一人被牢牢的綁在了木架上,動也動不了,一點反應都沒有,慢慢的他動了動,然後睜開了眼睛,望著四周,破舊狹小的房間,除了一張椅子什麼都沒有,而他被綁在木架上,牆上掛著很多的刀具,那刀具在光芒中散發著森森的冷意,令人不寒而粟。

  這被綁在木架子上的人,正是先前被抓了過來的靖王鳳吟。

  鳳吟臉色慘白,張望著空無一人的小房間,努力的想著自己是得罪了什麼人,竟然遭受這種對待。

  「來人,快放了本王。」

  鳳吟的話聲一起,木門吱呀一聲竟然被人推開了,兩三個從門外走了進來,這進來的人身材欣長高大,所以使得狹小的空間有些擁擠,為首的一人臉戴銀製的面具,緩緩的坐到中間的位置上,兩名手下面無表情的立在他的身後。

  鳳吟望著這戴著面具的人,不由得冷聲:「你是玲瓏國的駙馬聞宸,本王與你何冤何仇,你竟然命人把本王抓來。」

  戴面具的男子正是玲瓏國的駙馬聞宸。

  聞宸笑了笑,然後慢慢的取下了臉上的銀製面具,露出一張清雅逼人的面容來,臉上滿是溫和的笑意,可是那瞳眸中的光芒,很冷,冷到人的骨子裡。

  鳳吟一看這張臉便張了嘴,好半天做聲不得。

  「你,你——」

  「怎麼,認不得我了,我的好皇弟。」

  聞宸譏諷的說道,眼裡是嗜血的殺氣。

  鳳吟只覺得從內冷到外面,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鳳鳴,他竟然從皇陵中逃了出來。

  「你竟然逃離了皇陵。」

  聞宸慢慢的把玩著手中的銀製面具,幽然的說道:「皇弟,這怎麼叫逃離呢,本宮只是不樂意待在那裡,所以出來了。」

  聞宸一邊說一邊又慢慢的把面具給戴了起來,然後笑望著鳳吟。

  鳳吟的臉色白得像一張紙,恐懼籠罩著他的週身,鳳鳴把他抓來,能有什麼好事啊,他不會是想殺了他吧。

  「鳳鳴,你不能殺我,我是你的皇弟。」

  「皇弟?」

  聞宸笑起來,那笑透著蝕骨之痛,慢慢的開口:「你是我皇弟嗎?我記得當初有人說過,我不是皇室的血脈,又何來的皇弟呢。」

  聞宸說到兩年前的事情,眼裡透著血樣的紅。

  他是當朝的太子,風光無限,誰知道竟然被人設計入局,得了一個謀朝篡位之罪名,這還不打緊,竟然有人買通了當年接生他的尚宮,說他不是皇室的血脈,而是皇后偷龍轉鳳替換進皇宮裡的孽種。

  聞宸想到當日之事,忍不住呵呵笑起來。

  當時母后和他跪在父皇的面前,求父皇給他們一個機會證明這件事,可是他們頭都磕破了,父皇也不相信,一怒殺死了他母氏一族的全數男子,女子全都流配,母后被囚在冷宮裡,竟然傻了,而他也被廢了武功,以謀朝篡位的罪名攆進了皇陵之中。

  他們以為他會老死在皇陵裡,可惜他們估錯了,他鳳鳴即便沒有武功,他也有一張腦子,所以他離開了皇陵,一路進了玲瓏國,然後得了玲瓏國公主娜雪兒的喜愛,便做了玲瓏國的駙馬。

  這樣的他恢復了武功,權勢又有了,所以領著一批人殺回了南璃國,他要讓父皇後悔,後悔當日對他們母子所做的,他要殺了這些陷害他們母子的人。

  聞宸週身的冷氣四溢,唇角卻偏偏勾著笑,分外的猙獰。

  綁在木架上的鳳吟,看著這樣子的鳳鳴,生生的打起寒顫,今日他必死無疑。

  「鳳鳴,我知道你想殺我,要殺便殺吧,我不怕死。」

  聞宸一聽呵呵笑了起來:「鳳吟,知道當日被攆皇陵,我有多痛嗎?現在我要這痛加倍的付在你身上,我要讓德妃那個賤人看看,她兒子最後的下場。」

  聞宸說完一揮手,命令下來:「來人,開始。」

  兩名手下過來,取了一柄薄如蟬羽的刀過來,鳳吟的臉色難看極了,盯著那刀,冷聲道:「你們要幹什麼。」

  「我要讓你受千刀之剮,我要讓德妃看到她對付我們母子的下場,還有姬王府的人我也不會放過的。」

  聞宸冷冷的說完,鳳吟直接便受不了的昏迷了過去。

  現在他倒寧願有人一劍殺死他,而不要承受這種非人的虐待,千萬之剮,何止是一個痛字可說的。

  鳳吟昏迷過去,可房間裡並沒有人理會,那兩個執刑的手下,伸手抓了一個東西把他的嘴巴塞上,然後放開了他,開始執刑,房間裡一片血腥之氣,愈來愈濃烈。

  聞宸慢慢的看著,並沒有似毫的同情,唇角勾出冷笑,望著被按在地上承受千刀之剮的人。

  忽然有手下走了過來,恭敬的湊到聞宸的身邊稟報。

  「主子,不好了,有人血洗了青蟒閣的總壇。」

  「誰?」

  聞宸的臉色陡的變了,轉身便往外走去,再不理會房間裡的人,一路領著手下趕往青蟒閣的總壇。

  驛宮。

  慕紫國人住的別院裡,夙燁琉月和南宮暖分主賓之位而坐。

  「上次的事情謝謝你了。」

  九皇子南宮暖向琉月道謝,若非琉月,只怕他和皇姐一命休矣,臨了,南宮暖想起打板子的事情,沉穩的說道:「等皇姐的身子稍好一些,本王一定會命人好好的打她的,讓她記住教訓。」

  琉月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多說什麼,望向南宮暖。

  「今夜我們來驛宮,是想問先前宮宴上的事情,九皇子在宮宴開始的時候可曾接觸過誰?或者發生過什麼事?」

  南宮暖清明的瞳眸攏上了若有所思,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搖頭:「本皇子進宮沒碰上什麼事情,倒是在禦花園逛園子的時候,碰到過一個小太監,當時那小太監還撞了本王一下。」

  琉月眼神一暗,飛快的開口道:「九皇子便是那時候被人給下了蟲蠱的,等到宴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蟲蠱發作起來了。」

  南宮暖清雋的面容上攏上了冷色,唇角緊抿,好半天才開口。

  「難道這下蟲蠱的人便是宮中的人?」

  夙燁懶懶的開口:「我們只是想查出是誰放了這樣的蠱蟲,以免他再出來害人。」

  琉月點頭,然後望向南宮暖,笑道:「能否請南宮公主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問她。」

  「好。」南宮暖點頭,喚了人進來,命令那手下立刻去把公主給請過來。

  南宮巽音很快被人扶了過來,因為先前中了吸血蠱,所以這女人的神情有些懨懨的,臉色很蒼白,不過看到琉月的眼神兒可沒有一丁點的善意,陰沉得很,並沒有因為琉月的出手相救,她便有所感激。

  「你來這裡幹什麼?」

  琉月對於她的無禮視而不見,一側的南宮暖臉色卻難看了,瞪了南宮巽音一眼。

  「皇姐,記住自己的身份。」

  南宮巽音撇了撇嘴,總算不說話了,坐到一邊的位置上,琉月問她:「南宮公主,請你想一下中蟲蠱前,和什麼人接觸過。」

  南宮巽音這一次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有一個宮婢掉了東西,然後本宮撿起來還給她了,這算不算。」

  南宮巽音的話落,琉月便意味深長的笑了。擺明瞭有些不相信,堂堂的南宮公主竟然會因為一個人掉了東西而去撿起來還給人家,這可能嗎,可能嗎?按照她對南宮巽音的瞭解,她該是那種面不改色踩過去的人。

  南宮巽音看琉月的神色,不由得臉色一暗,冷哼:「其實是因為她長得太高,有點不像女人,卻穿著輕衣羅裙,我覺得好笑,所以想看看她,這下行了吧。」

  琉月點頭,這才符合她的性子。

  「可見著那宮婢的模樣兒了。」

  琉月問,南宮巽音搖頭。

  「聽到聲音了?」

  「沒。」

  「注意到什麼特別的沒有?」

  「沒。」

  南宮巽音一連搖了幾次的頭,琉月放棄了,這就是個蠢女人。

  「算了,巽音公主可以回去睡覺了。」

  琉月揮手像攆蒼蠅似的,南宮巽音的臉色一黑,便又想發作,抬首看到南宮暖冷如玉的神色,總算把到嘴的話止住了,起身領著兩個宮婢往外走,然後走到門口忽然停住,一臉恨的說道。

  「那人嘴上長了一個大黑痣。」

  房間裡,三人皆臉色一沉,然後猛瞪走出去的女人,這麼重要的線索,她丫的繞了這麼半天沒有繞出來,臨了才來這麼一句。

  琉月立刻起身望向夙燁:「我們走吧。」

  夙燁起身,兩人向南宮暖招呼了一聲便離開了驛宮,一路回上官府去了。

  這一來一回的折騰,便是半宿了,琉月一回到明玉軒便洗洗刷刷的睡了。

  第二日,她還沒醒,便聽到耳邊傳來小蠻變質的聲音,開始琉月以為聽錯了,可是再聽聽真的是變質了。

  「小姐,小姐你快起來,你快起來啊。」

  這丫頭一向是個穩重的,這一次竟然抱住琉月的身子搖晃個沒完,琉月總算被她搖醒了,迷糊的睜開眼睛望著小蠻,有些不在狀況內:「發生什麼事了?」

  「是靖王爺,靖王爺。」

  琉月一聽小蠻提到靖王,便不感興趣,身子又往後仰,小蠻哪裡讓她睡,趕緊的說道:「靖王爺被人殺了。」

  「殺了。」

  琉月一激靈,倒清醒了過來,眨著眼睛又確認了一遍:「你說靖王被人殺了?」

  小蠻點頭,然後望向琉月:「還是受的千刀之剮,聽說受了千刀之剮還被人吊在了靖王府的大門上。」

  琉月的眼神一下子幽暗了,是誰這麼變態啊,殺便殺了,還吊在靖王府的大門上,光用想的便磣人,那不成殺豬了。

  小蠻一臉擔心的繼續開口:「小姐,昨兒晚上靖王爺來我們上官府了,你說皇上會不會懷疑我們動的手腳啊?」

  小蠻一說完,琉月便想起什麼似的睜大眼睛,然後一言不吭,俐落的穿衣服,頭髮也不梳衝出了房間,一路直奔隔壁院子而去,小蠻和冰舞不知道自家的小姐是怎麼了,跟著她的身後一路追進了碧闌園。

  夙燁正在碧闌園的正廳用膳,同時聽下人稟報關於靖王被千刀之剮的事情,聽到門外腳步聲抬頭望過來,便看到琉月披散著一頭墨髮衝了過來,然後不等夙燁開口,琉月便急急的問:「靖王的事情與你沒關吧?」

  雖然這不干她的事情,甚至於鳳吟死得這麼慘,她該高興才是,可是想想那殘忍的手段,她還是認為這最好不是夙燁做的比較好。

  夙燁一聽知道琉月也知道了關於靖王鳳吟被千刀之剮的事情,忙搖頭否認:「我沒做。」

  琉月鬆了一口氣,夙燁自然說了沒做,便不是他做的。

  不是夙燁,會不會是鳳晟或者晏錚。

  琉月又擔心起來了,雖然她沒說,但是夙燁一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想什麼,不忍心讓她擔心,所以說道:「不可能是鳳晟或者晏錚做的,他們兩個人沒有這麼殘忍。」

  「那究竟是誰呢?」

  琉月坐下來滿臉的若有所思,然後雙瞳陡的亮了起來,望著夙燁:「你說會不會是前太子鳳鳴做出來的?」

  「很有可能。」

  夙燁點頭,琉月一聽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噌的一聲站起來轉身又跑走了,身後的夙燁好氣又好笑,這小丫頭。

  「小月兒,本世子說了要煮東西給你吃的,你馬上過來。」

  「好。」

  琉月想也沒想,然後衝了出去,身後跟著的小蠻和冰舞二人一臉的無語,夙世子能煮什麼東西啊,小姐也敢應。

  琉月回了明玉軒,收拾整齊,穿戴好才又領著人往碧闌園走去,路上小蠻小心的問:「琉月小姐,你真敢吃世子爺煮的東西啊?」

  琉月笑了:「你認為夙世子真會去做這種事嗎?他就是開玩笑的啊。」

  琉月壓根就沒往心裡想,堂堂的夙王世子,富甲天下的夙王世子怎麼可能親自下廚呢,所以他先前就是逗她的啊,琉月好笑的斜睨著身側的小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別擔心,夙世子不會煮東西的,也就是廚子煮的罷了。」

  小蠻有些糾結,她們爺什麼事做不出來啊,既然他說煮東西,肯定煮的啊,就不知道那東西能不能吃。

  琉月領著小蠻和冰舞等人一路進了碧闌園。

  正廳裡沒人,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坐下來,正好夙燁端著一個托盤從外面走了進來,人未進,那股兒糊味兒便出來了,琉月抬眸看過去,便看到這傢夥一臉光輝燦爛的笑意,穩健的走過來,然後把托盤擺在了她的面前。

  一碗黑糊糊的類似於粥類的東西,然後還有兩盤五顏六色的類似於菜的東西,總之很出彩,琉月的臉色有些黑,指了指托盤中的東西。

  「這是什麼?」

  夙燁眸光微醺,笑意綿綿。溫雅的開口:「銀耳粥。」

  「銀耳粥?」

  琉月眼珠子跳了幾跳,有人能把銀耳粥煮成這樣,她實在是太佩服了,可是她以為他是開玩笑的,誰知道這大爺竟然真的親手做粥了,這能吃嗎?她喜歡吃美食,又不喜歡吃這種豬食。

  「那這個又是什麼?」

  琉月指了那五顏六色的東西,問夙燁,夙燁立刻滿臉笑意的說道:「這是小菜兒,我做的,蔥爆五加皮,桂花豆腐。」

  琉月嘴角抽了抽,這名字倒好聽,可是能吃嗎?抬首望向夙燁,只見這男人一臉如水笑意的望著她,等著她吃東西。

  琉月幾乎懷疑這傢夥是故意的。

  沒錯,夙燁便是故意的,只要一想到上次小月兒吃姬塵所做的東西,他便各種的嗝應,所以明明不會做,偏做出這些東西來。

  「小月兒,你不是說要吃我做的嗎?吃吧吃吧。」

  琉月想起自己曾說過的話,她是說了,可她以為他是開玩笑的啊,誰會想到堂堂夙王世子竟然親手做東西啊,還做得這麼難看。

  「我不太餓。」

  琉月期期艾艾的開口,其實她好餓啊,好想吃好吃的東西啊,但眼前的這些東西堅決不吃。

  「那就嘗嘗吧。」

  夙燁還在堅持,琉月抬首望過去,便見到夙燁的眉蹙了起來,深邃的眼神中似乎有些受傷,難道她刺激到他了,好吧,好歹人家一番心意,就吃一口吧,一邊想一邊吃了一口銀耳粥,然後好想吐啊,苦味糊味什麼味都有,還要強迫自己嚥下去,琉月的眼淚差點都憋出來了,好心酸啊。

  偏偏夙燁還不放過她,看她痛苦的小模樣兒,他偏覺得窩到心裡去了,面上還一本正經的問道:「小月兒,怎麼樣,好吃嗎?我第一次做,下次再改進啊。」

  琉月一把幸酸淚啊,都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傢夥了,正想找個藉口,便聽到門外有人進來稟報:「小姐,鳳晟世子和晏世子二人過來了。」

  琉月一聽那叫一個高興啊,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這兩人出現的,感謝老天爺饒過了她。

  「快請,快請。」琉月笑道,然後望向夙燁,認真的說道:「這東西收下去吧,鳳晟和晏錚過來肯定是為了案子的事情,聽聽他們昨夜做得怎麼樣了?」

  夙燁一揮手命人把東西撤了下去,然後又命人準備了幾樣早膳進來,小月兒都沒吃東西呢,先前他只是治她而已,讓她下次隨便吃別人的東西。

  鳳晟和晏錚二人很快走了進來,同時夙松和夙竹也準備了幾樣吃的東西進來。

  琉月一看到吃的東西,也顧不得招呼人,趕緊的吃東西。

  夙燁看著唇角勾出淺淺的笑,然後問琉月:「小月兒,難道本世子先前煮的東西有那麼難吃嗎?」

  琉月抬頭望向夙燁,然後很認真的問道:「夙燁,我能說實話嗎?」

  夙燁眼神閃爍,耀如珍珠,他越和她待在一起,越發現她吸引人,各種樣子都可愛。

  「說。」

  「好難吃啊,下次你別煮了,饒過我吧。」

  琉月飛快的說完,然後繼續埋頭吃東西,理也不理夙燁,正廳裡夙燁忍不住幽然而笑,這丫頭。

  鳳晟和晏錚二人聽了他們兩的對話,驚訝莫名:「夙燁,你竟然親手給小月兒煮東西。」

  不管煮得好不好,這可是天下第一稀奇事了。

  「有什麼不可以的。」夙燁冷瞪了兩傢夥一眼,他還打算以後好好的練習這廚藝呢,偶爾也能在小月兒的面前得意一回,夙燁一邊說一邊走到一側坐下來,然後問鳳晟和晏錚:「你們兩個一早過來,是昨兒的事情有進展了。」

  「嗯,有進展了。」

  兩人點頭,然後同時的想到一件事,臉色暗了下來,晏錚搶先開口:「靖王被人殺了,還受了千刀之剮,什麼人這麼恨他啊。」

  「這件事我們知道了,如此殘忍手段不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可見那殺靖王的人有多恨他。」

  夙燁沉聲說道,琉月一邊吃一邊介面道:「你們說會不會是鳳鳴,鳳鳴一定是極恨鳳吟的,之前他可是幾次對姬塵下毒手的。」

  琉月話一落,眾人默然,然後鳳晟開口:「問題鳳鳴現在在什麼地方,昨夜我血洗了青蟒閣,並沒有發現鳳鳴的下落,同時那青蟒閣的人交待,他們老大總是戴著一個黑色的面具,沒人見過他。」

  鳳晟話落,晏錚便又開口說道:「昨夜我帶人進宮查了的,先前南宮巽音和南宮暖中毒後,只有兩個人走動了的,一人是趙貴人的太監,一人是淑妃的嬤嬤,其他的一步也沒有動。」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6 06:25 PM

第098章:兩個男人比琴

  正廳裡,眾人在說事,琉月很快便吃好了,招手示意石榴把東西撤下去,然後回身聽著夙燁他們談話。

  夙燁聽了鳳晟和晏錚的話,越發肯定了自己先前心中所想的,在宮中動手腳的很可能是趙貴人,因為淑妃娘娘娘是君家的女兒,她有九皇子傍身,是不可能做損害南璃國的事情的。

  「夙竹,你帶人悄悄的進宮一趟,去趙貴人住的地方找一個嘴上有痣的太監。」

  夙竹領命:「是。」

  然後帶著兩名手下走出去,進宮去查探嘴上有痣的太監。

  碧闌園的正廳裡,鳳晟和晏錚二人盯著夙燁,齊聲開口:「是不是你們昨兒個查到什麼了?」

  夙燁點頭,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一副懶散卻不屑多說的樣子,使得鳳晟和晏錚二人氣恨得牙癢癢的,然後把眸光落到了琉月的身上,琉月笑著說:「昨兒個晚上我們去找了南宮暖和南宮巽音,知道宴席當晚,有一個臉上有痣的宮婢很可疑,但是聽南宮巽音說,那宮婢長得很高大,所以很可能是個太監偽裝的。」

  琉月說完,鳳晟和晏錚點頭,然後想到眼下該怎麼做。

  「接下來我們是否把此事稟報到皇上那裡,畢竟涉及到前太子鳳鳴,還有宮中的趙貴人。」

  鳳晟沉聲問,夙燁卻沒說話。

  門外有丫鬟急急的走進來,竟是侍候琉月的大丫鬟小芙。

  「小姐,宮裡來人了,現正在明玉軒那邊呢。」

  「宮中來人?」

  琉月挑眉,眼神閃了一下,不出意外是關於靖王鳳吟的事,她站起身便往外走,身後的夙燁和鳳晟等人也起身,隨著她一路出了碧闌園往明玉軒走去。

  明玉軒正廳裡,蘇管家正陪著宮裡的沙公公在說話。

  琉月等人一過來,沙公公便起身了,臉色微微有些不好看。

  「琉月小姐,皇上有旨,宣你立刻進宮。」

  琉月點了一下頭:「有勞沙公公了。」

  她身後的夙燁挑了挑狹長濃黑的眉,冷聲問沙公公:「皇上召小月兒進宮去做什麼?」

  沙公公一看夙燁也在,而且他的神情十分的陰冷,若是他膽敢不說,只怕撈不到好果子吃,所以沙公公趕緊的說道:「是關於靖王爺的事情的,今兒一早有人把這件事稟報到宮裡,皇上立刻急昏了。後來皇上讓人查了一下,聽說靖王昨兒個晚上來上官府見琉月小姐了,回去便出事了。」

  雖然靖王最近的表現不好,可好歹是皇室的皇子,不但被人殺了,還被千刀之剮,就連死了還被吊在靖王府的大門上,這等慘狀就是一般人家都承受不了,何況是皇室,根本就是羞辱皇室的事情,皇上豈能不生氣不發火。

  沙公公的聲音越說越小,他的意思很明顯,皇上懷疑這事與上官琉月有關。

  琉月聽了沙公公的話,說道:「那我們走吧。」

  她倒是不怕,沒有證據,皇上不能憑昨兒晚上鳳吟來過上官府便認定是她殺的鳳吟吧。

  夙燁聽了琉月的話,也冷聲說道:「本世子陪你一起進宮去。」

  沙公公有些遲疑了,皇上只召了琉月小姐一人進宮,這——

  「夙世子,皇上只召了琉月小姐一人進宮。」

  夙燁臉色陰驁,眼神森冷,盯著沙公公,沙公公哪裡還敢拒絕,歎口氣說道:「走,進宮吧。」

  鳳晟和晏錚二人也開口道:「還有我們呢。」

  沙公公一聽更頭疼了,這鳳晟世子和晏世子又湊什麼熱鬧啊,不過多一個是帶,多帶三也是帶。

  「走吧,走吧。」

  眾人一路出了明玉軒,上了門外宮裡的馬車,幸好馬車夠寬敞,幾個人坐在裡面也不怎麼擁擠。

  琉月一走,蘇管家立刻派人去找老爺,昨夜老爺沒有回府,小姐被宮裡的人帶走了,老爺若是立刻進宮,說不定會沒事。

  大街上,很多人議論,說得很是熱鬧,都是關於靖王鳳吟被人殺了的事情,還是千萬之剮,手段十分的殘忍血腥,多少年沒聽說過樣的慘事了。

  可憐靖王爺還是皇室的皇子,竟然死得這麼慘,不知道德妃娘娘如何受得了。

  馬車裡,琉月等人聽著外面的說話聲,一言不吭,對於靖王被殺之事,他們倒是沒有似毫的同情,這皇室儲之爭歷來是血腥的,問題是這手段太殘忍了。

  一會兒功夫,晏錚憋不住開口:「不管那靖王了,關鍵是皇上召小月兒進宮,不會是想找小月兒的麻煩吧。」

  夙燁一聽,眼裡冷光窄射,直接冷哼:「他憑什麼找。」

  鳳晟想了一下開口:「我想皇上只是接小月兒進宮問一下,若是他真的認定了小月兒有罪,便是派兵抓她了,而不是讓沙公公把她接進宮裡去了。」

  這話琉月和夙燁倒是認同,皇上雖然有些懷疑她,但還不至於一下子便認定是琉月動的手腳,因為那等血腥的手段不是尋常人能做出來的。

  馬車裡,沒人再說話,一路往宮裡駛去。

  宮中。

  今兒個明堯帝沒有上早朝,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就算他有心上早朝也沒那個力了,先前他已經昏過去一次了,這會子剛醒來,整個人好像被抽乾了力氣,想到早上聽到的稟報,吟兒竟然被人千刀之剮,還被吊在靖王府的大門外,這究竟是什麼人幹的,難道他就那麼恨吟兒嗎?

  這事和上官琉月有關係嗎?明堯帝先前已經命人查了,知道昨夜吟兒去了上官府見了上官琉月。

  關於上官琉月和吟兒之間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那上官琉月肯定是恨自個的兒子的,難道說是上官琉月的動的手腳,聽靖王府的下人稟報,吟兒放下來的時候,身上一股藥味兒。

  明堯帝一想到這個,眼神陡的淩厲起來,大手一握,重重的捶著身邊的龍椅。

  殿外,沙公公走了進來,小心的稟報:「皇上,上官琉月進宮來了。」

  「宣她進來。」

  明堯帝的臉色十分的陰暗,大手一揮命令下去。

  沙公公沒動,遲疑著又開口:「除了上官琉月,那夙王世子,鳳晟世子,還有晏世子都進宮來了。」

  「他們都來幹什麼?」

  明堯帝的臉色越發的難看陰沉了,一掃以往的儒雅,週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狠厲之氣。

  沙公公越發小心的說道:「皇上,奴才去上官府宣旨意的時候,他們正好在上官府裡,所以便一起進宮來了。」

  明堯帝眼神暗了,再次命令:「讓他們一起進來。」

  他倒要看看昨夜的事情有沒有夙燁的事情,因為聽說夙燁對上官琉月十分不錯,不會是他幹的事情吧,憑上官琉月的能力,要想動吟兒還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沙公公領命,出去把琉月等人領了進來。

  四個人進來一起給明堯帝行禮:「見過皇上。」

  明堯帝的眸光落到最正中的琉月和夙燁的身上,一下子暗了,冷厲的開口:「起來吧。」

  「謝皇上。」

  四人起身,明堯帝並沒有賜他們坐下來,而是望向夙燁和鳳晟等:「你們說查先前宮宴上的下毒案子,可是有眉目了。」

  這一次是鳳晟站出來回的話。

  「皇上,我們已經查得差不多了,今兒個進宮,便是想向皇上稟報這件事情的。」

  明堯帝聽了,倒是錯愕了一下,然後點頭。總算賜了他們坐下來。

  「坐下吧。」

  「謝皇上。」四人說完坐下,明堯帝望向下首的四人沉痛的說道:「昨夜靖王被害你們可知道這件事?」

  夙燁懶散的說道:「知道了。」

  雖然他神態慵懶,可是出口的話可是很冷的,明堯帝眼神閃了一下,然後又問道:「聽說昨夜靖王去了上官府見琉月小姐?」

  琉月起身,沉穩的回話:「是的,皇上,昨夜靖王來上官府見琉月,是想請琉月幫他治病的,但是他的病琉月治不了,所以便讓靖王爺回去了。」

  琉月說完,明堯帝沉默了,關於鳳吟的病,他是知道的,誰知道兒子會患那種見不得人的病,不知道他究竟怎麼惹上那種病。

  上首明堯帝雙瞳如炬的盯著琉月,又問:「今兒個朕接到靖王府的稟報,聽說靖王死時身上一股藥味兒。」

  明堯帝話落,殿內的人臉色都黑了,沒想到這鳳鳴竟然還栽贓陷害,實在是太可恨了。

  夙燁起身回道:「皇上,你不會是懷疑小月兒吧。」

  明堯帝臉色冷了一下,望著夙燁:「朕是想知道她如何解釋這件事。」

  琉月笑了,然後回道:「這等粗淺的栽贓陷害皇上應該知道吧,如若是我做的,我會留有藥味兒在靖王爺的身上嗎?」

  明堯帝不說話了,正是因為這個,所以他才會沒有派兵抓上官琉月,因為他懷疑是有人故意這樣做的,便是為了把罪名推到了上官琉月的身上。

  可是不是上官琉月,究竟是什麼人如此的恨兒子。

  明堯帝蹙起了眉,滿臉的沉痛,那神容似乎一下子老了幾歲。

  殿內寂靜無聲,夙燁再次開口稟報:「皇上,夙燁大概可以知道是誰對靖王爺動手了?」

  他一開口,明堯帝震驚了,盯著他,森冷的說道:「誰?」

  「前太子鳳鳴。」

  夙燁話落,上首的明堯帝有些反映不過來,好半天沒出聲然後又追問了一句:「你說鳳鳴,是鳳鳴嗎?」

  夙燁點頭,然後接著開口:「我們已經查出先前宮中下毒案和刺殺案都是前太子鳳鳴背後指使的,既然鳳鳴太子回京了,那麼他最想對付的人是誰,恐怕便是這些皇室的皇子,靖王成了首當其衝的第一個。」

  大殿內,明堯帝震驚一個字說不出來,他實在是有些難以相信,今日這些事是鳳鳴搞出來的,他當日明明廢了他的武功的,他又如何有這麼大的能力搞出這麼多的事來啊。

  「這怎麼可能,朕沒聽到有人稟報,說他從皇陵中出來啊。」

  「皇陵中的那個人很可能是假的。」

  夙燁肯定的說道。

  明堯帝依舊覺得不可思議,一言不吭,好半天才說道:「那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這一點我們沒有查到。」

  鳳鳴現在究竟藏在什麼地方,他們還沒有查到,先前鳳晟殺進青蟒閣的時候,本來想逼問出他的下落的,可是那些殺手並不知道他的消息。

  所以現在鳳鳴在什麼地方他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他肯定在尚京城裡。

  「那他是如何在宮宴上動手腳的。」

  明堯帝沉聲問,眼睛一片赤紅。

  關於這一點,夙燁倒是沒有說,而是開口說道:「皇上可以稍等一會兒嗎?」

  明堯帝沒有說話,夙燁喚了殿外的夙松進來,命令他立刻去上官府一趟,把夙竹帶來,他相信夙竹一定找到那嘴上有痣的太監了。

  夙松領命而去,夙燁又回到大殿,上首的明堯帝明顯的受不了這雙重的打擊,臉上透著淒冷的白,沙公公小心的開口:「皇上不如進寢宮休息一會兒再出來吧。」

  明堯帝點頭,沙公公扶著明堯帝走進了後面的寢宮去休息了。

  大殿內,皇上一走,晏錚便湊到琉月的身邊:「小月兒,你別怕,若是皇上治你的罪,我們不會不管的。」

  鳳晟聽了晏錚的話,怒瞪了他一眼,冷喝:「胡說什麼,皇上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若想治小月兒的罪,早就治了,他也知道這事有蹊蹺。」

  夙燁卻一直沒說話,週身冷薄的寒意,望著琉月,見琉月神色淡定自然,並沒有似毫的害怕,夙燁總算沒說什麼。

  大殿內安靜了下來,只有鳳晟和晏錚二人時不時的說一句話。

  直到一個多時辰後,夙松把夙竹帶了過來,同時的帶過來的還有從趙貴人那裡找到的一個嘴上有黑痣的太監,這小太監此時週身簌簌發抖,害怕得不得了。

  一看到夙燁等人便猛磕頭:「夙世子,鳳世子,晏世子,奴才是犯了什麼事,你們抓奴才啊?」

  夙燁緩緩的蹲下身子,雙瞳冰冷的盯著那太監,太監嚇得身子抖得更厲害了,一會兒的功夫,他們竟聞到空氣中有一股兒的尿騷味,幾人不由得變了臉,這太監竟然當場嚇得失了尿,真是膽小。

  夙燁嫌厭的站起身,冷酷殘狠的開口:「說吧,那天是誰讓你給九皇子南宮暖和南宮公主下蟲蠱的。」

  小太監一聽臉色瞬間一點血色都沒有了,拚命的咬唇搖頭否認,這種事承認了便是死罪。

  「奴才沒有,奴才沒有。」

  「沒有嗎?沒有你穿什麼女裝,掉什麼東西,你以為沒人能認出你來嗎?」

  晏錚火大至極的一伸手便提了小太監的身子,陰驁的大吼,小太監被他一吼,直接眼一閉昏了過去。

  鳳晟和琉月等人忍不住瞪了晏錚一眼,明知道這小太監害怕,還吼這麼大聲幹什麼。

  琉月起身走過去,取了一枚冰魄銀針直刺小太監的穴道,小太監很快又醒了過來,望著四周圍著人,哭得傷心不已。

  「奴才真的沒有下啊,奴才什麼都沒有做。」

  琉月冷冷的望著這小太監,一字一頓的說道。

  「信不信我若是一針下去,你便把什麼都交待了,但那時候死得可就難看了。」

  她明明說得很輕柔,但眼裡的煞氣卻使得小太監害怕,好半天沒說話。

  這裡正在逼小太監說出真相,那裡明堯帝聽到大殿外面的動靜,已經領著沙公公出來了,一看大殿內的動靜,不由得沉聲開口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夙燁等人掉首望過去,便見那小太監連爬了兩步哭道。

  「皇上,奴才什麼都沒有做,夙世子鳳世子等人把奴才給抓來了,奴才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明堯帝蹙眉望著大殿下首的太監,並不認識他,他都多久沒去趙貴人那了,所以自然不認得這小太監,望了一下依舊問夙燁:「這是怎麼回事?」

  夙燁挑高眉,沉聲稟道:「先前我們去驛宮拜訪過南宮公主,聽她說了有一個小太監很可疑,此人的嘴上有一顆大黑痣,而且那天晚上只有他和另外一個嬤嬤曾在殿中出去過,其她人都沒有離開一步。」

  小太監一聽又哭:「奴才沒有,奴才沒有做。」

  他一開口,夙燁不耐了,直接上前一腳踩上了小太監伏地的手,瞬間手骨碎裂,只聽得小太監痛苦的尖叫,然後望著自己手骨盡斷的手,一點力氣都沒有,然後再次的昏了過去。

  琉月再次上前給他施了針,小太監又醒過來了,如此這番死去活來的折騰,這小太監算是明白了,今兒個自己必死無疑,只是這死與死有好幾種,一種是直接死,一種是被折磨死,他受不了了。

  「皇上,我說,我說,是趙貴人讓小的下的。」

  此言一出,上首的明堯帝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陰驁嗜血得可怕,陡的沉聲命令沙公公:「立刻領人去把這賤人給朕帶來。」

  「是,皇上。」

  沙公公火速的離開,直奔趙貴人的住處去抓人。

  這裡明堯帝氣得大手一揮便摔了一地的東西,大發雷霆之火,他沒想到下蟲蠱和刺客殺人事件,竟然和他後宮的妃嬪有關,這讓他如何承受,再一個現在的所有跡像都表明,這確實是鳳鳴所為,這趙貴人和鳳鳴的關係,明堯帝不是不知道,當初趙貴人本該被貶苦寒之地,皇后卻站出來說了,一個後妃被貶苦寒之地,終歸會被世人詬語,何況趙貴人還生了公主鳳碧珠,所以請皇上三思,明堯帝想想也是,最後只是把趙貴人從嬪位上貶到貴人之位,再之後,他很少理會那女人,若不是今天這事,他都忘了自己有這麼一個女人了,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惹出這麼多事來。

  明堯帝的臉色黑得可怕,殿內一片冷寂,先前被夙燁踩斷了手骨的小太監再次的昏了過去,不過這一次琉月並沒有上前把小太監刺醒。

  直到殿外有哭聲響起來,打破了一殿的死寂,沙公公把趙貴人帶了過來,趙貴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竟在外面哭鬧了起來,不過等到她一走進大殿,看到殿內的小太監昏過去的畫面,她便不敢哭了,身子一軟跪了下來。

  「皇上。」

  明堯帝看著下首的女子,一雙瞳眸中怒火狂熾,冷冷的瞪視著下首的趙貴人:「你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趙貴人倒也不隱瞞了,看地上昏過去的小太監便知道他定然是什麼都招了,所以流著淚說道:「回皇上的話,妾身該死。」

  「你是該死。」

  明堯帝大吼,然後再次說道:「究竟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鳳鳴嗎?」

  趙貴人聽了明堯帝的話,睜大了眼睛,嚅唇說道:「原來皇上知道了。」

  此言一出,明堯帝整個人快崩潰了,沒想到竟然真的是鳳鳴,竟然真的是他,他回來惹出這樣的事情,還把自己的兄弟給,給?明堯帝都想不下去了,然後望向趙貴人,沉聲問:「那個孽種呢,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趙貴人一聽皇上問,不由得搖頭:「妾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每次他都是派人送信進宮的,妾從來沒見過他。」

  明堯帝氣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一側的沙公公趕緊的給皇上順氣兒,待到他喘順了氣,一張臉早紅白交錯了,一雙眼睛更是如虎狼,盯著下首的趙貴人:「你這個賤人,為什麼在他第一次送信來的時候不告訴朕。」

  趙貴人顫抖著身子,好半天沒有說話。

  她們母女二人承皇后的一念之情所以活得這麼開心,她又豈能忘恩負義的告訴皇上,太子從皇陵裡逃出來了。

  上首的明堯帝黑沉著臉命令下去:「沙公公,把這賤人處死,另外封鎖她的任何消息。」

  「是,皇上。」

  趙貴人身子一軟栽到地上,她知道若是此事被發現,自己必然一死,可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她已不敢再求皇上什麼了,只求皇上能善待七公主。

  「請皇上好好的待七公主。」

  趙貴人說完起身,沙公公領著兩個太監一路把趙貴人送進了她住的地方,然後賜毒酒,並隱瞞了趙貴人被毒死的消息,若是太子派人送信進宮,他們一定可以抓住他。

  宣政殿,明堯帝望著下首立著的夙燁等人,沉痛的問:「你們可知道鳳鳴的下落?」

  夙燁幽冷的回話:「眼下還沒有他的下落,不過知道他躲在尚京城裡,並且建下了青蟒閣,幾次三番的對姬王世子下了殺手都沒有成功,若是夙燁猜得不錯,鳳鳴太子還會對一個人下手。」

  夙燁話一落,明堯帝的眼神深暗了,淩厲異常:「你是說他會對德妃下手。」

  「正是。」

  明堯帝立刻喚了外面的侍衛進來,命令下去,多加派人手保護德妃的宮殿。

  待到處理完了這些事,明堯帝整個人快虛脫了,歪靠在龍椅上,好半天動彈不了,這些事幾乎要了他週身的力量,可是現在他還不能倒,因為慕紫國玉梁國玲瓏國的使臣還待在尚京,眼下鳳鳴又出現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內裡朝政也不穩,這內亂外亂的全湧到一起來了。

  下首,夙燁等人看皇上處理了趙貴人,現在只要查清鳳鳴在什麼地方便行了,所以幾個人一起告安準備離開。

  「皇上,我們告退了。」

  夙燁琉月等人往外走,誰知道沒走出去,便聽到身後明堯帝沙啞著聲音問道:「眼下三國齊聚尚京,你們認為如何擊破?」

  一行人腳下未停,夙燁肆冷略陰沉的聲音響起。

  「三擇其一,讓他們決鬥,勝者可暫時的安撫之順從之。」

  夙燁大人難得的咬文嚼字一回,然後一路走了出去,身後大殿內,明堯帝眼神晶亮,重複他的話,三擇其一,勝者安撫之順從之,沒錯,只要讓他們三家決鬥,然後勝者便可與之友好,剩下的兩家立刻滾蛋,這樣便可以順利的解決了這外來的隱患,念頭一起,明堯帝先前還老了十歲,此刻似乎又恢復了一些,只老五歲了。

  大殿內,響起他的冷喝:「來人,宣三國使臣進宮,另宣朝中的文武大臣進宮。」

  「是,皇上。」

  遠遠的聲音傳出去,連夙燁琉月等人也聽得見,同時的笑了起來,然後一行人上了馬車,一路出宮回府去了。

  先前還以為荊棘密佈的,這會子煙消雲散了,只不過是虛驚一場罷了。

  馬車裡,琉月笑望向三個各有姿色的美男子,笑意綿長的道謝。

  「謝三位的仗義了,今兒個陪琉月進宮走一趟,患難見真情,以後,你們這朋友,琉月認了。」

  「好。」

  三人笑起來,笑著笑著便有人變了臉,夙燁臉色冰冷,好似籠罩上了二月的霜降,瞳眸中更是暗潮浮動,瞪向了旁邊的兩人,這女人是他的,憑什麼啊,憑什麼以後得讓自個的女人和這些傢夥稱兄道弟的啊,不行,要早早的杜絕了才行。

  鳳晟和晏錚二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眼見夙燁瞪過來,二人齊齊瞇眼,睨著他,大有要和他絕鬥一般。

  晏錚最先開口:「夙燁,眼下這案子暫告一段落,你是不是該回你的夙王府。」

  鳳晟也點頭:「沒錯,這案子皇上心中已瞭然,乃是趙貴人指示小太監下的吸血蠱,還向鳳鳴通風報信,現在只要查到鳳鳴的下落便罷,所以你用不著住在上官府了。」

  對於這說法,琉月倒是贊同的,連連的點頭,笑望向夙燁。

  「回去吧回去吧,這下你們只要查清楚鳳鳴在哪裡便行了,到時候記得通知我一聲。」

  夙燁看這傢夥像攆蒼蠅似的攆著他,心中各樣的疼,然後眉一抬,陰森森的說道:「怎麼走,眼下鳳鳴還沒有抓住,若是讓他知道我們對付了他,你說他會如何的對付我們,如何的對付小月兒,所以眼下我還不能離開上官府,只有等抓住了鳳鳴才可以離開上官府。」

  「你——」

  晏錚怒目圓瞪,雙手叉腰,惱怒異常。

  「你根本是耍無賴。」

  鳳晟卻不說話,微凝眉想著,然後倒是一言不吭了,他想到了鳳鳴對靖王鳳吟的嗜血手段,若是這鳳鳴知道他們對付他,肯定要報復他們,他會不會對小月兒動手呢,他倒認為夙燁若是跟在小月兒的身邊,倒也不錯。

  琉月望了他們三人一眼,直接笑了:「好了,你們別爭了,都各自回府吧,我不會有事的。」

  她不是溫室裡的花朵,用不著如此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若不是他們堅持保護她,說不定她還能發揮最大的能力呢。

  不過她說,不代表別人同意,三人沒有一個同意的,只不過從最初的攆夙燁回夙王府變成了留誰下來保護她。

  馬車裡,琉月閉上眼睛裝死,實在不想理會這三男人了。

  她決定了,等這件事結束以後,絕對離這三傢夥遠點。

  最後到了上官府,留在上官府的依然是夙燁,因為耍心計鬥奸詐,晏錚絕對不是夙燁的對手,而夙燁只用一句把南宮巽音攆出尚京便換來了他繼續住在上官府的居住權,晏錚雖有不甘,卻乖乖的回了武寧候府,至於鳳晟卻是更願意夙燁留下來保護琉月的,所以他什麼話都沒說,便和晏錚一先一後的離開了上官府。

  上官府,夙燁琉月一進大門,便見蘇管家迎了過來,恭敬的問:「小姐,老爺進宮去了,你有看到嗎?」

  琉月一聽搖頭:「沒看到,師傅怎麼進宮去了?」

  蘇管家臉色不安,搓著手說道:「先前見小姐被宮裡的人接走了,小的怕出什麼事,所以派人通知老爺了,老爺立刻進宮去了。」

  琉月望了蘇管家,蘇管家也是關心她的原因,所以她並不怪他,只是沒忘了叮嚀他:「以後別有什麼事隨便通知師傅,他老人家年紀大了,若是有需要我會告訴你的。」

  「小的知道了。」

  蘇管家鬆了一口氣,好在小姐沒有怪他多事,他也是因為看小姐進宮急了,倒忘了夙世子他們都跟進宮裡去了,肯定不會讓小姐有事的。

  「嗯,你再派個人到外宮門前守著,看到師傅告訴他一聲,我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行,小的知道了。」

  蘇管家應聲退了下去,立刻吩咐了兩個人到外宮門前候著老爺,告訴他小姐回來了。

  琉月和夙燁二人一路回自己住的地方,路上,夙燁笑道:「看來上官聖醫對你倒是挺好的。」

  「那肯定,沒話說。」

  琉月點頭,然後想起鳳鳴的事情:「你說,鳳鳴究竟藏在哪呢?」

  「我已經命人去查他的下落了。」

  「但願早點查到他的下落,要不然還不知道他要殺誰,你說他會不會下黑手殺德妃?」

  琉月問夙燁,夙燁挑眉想了一下:「估計他暫時不會動德妃,鳳鳴其實是個很聰明的人。」

  琉月聽了倒有些同情那男人了,好好的一個太子,竟然被人設計淪落到這步田地,也許他也不想做這些事吧,所以說歷來皇權之爭都沒什麼好事,血流成河是肯定的。

  兩個人說著話,便走到了各自的院子,此時天色已近中午了,琉月和夙燁道別,夙燁臨離去的時候,來一句。

  「小月兒,今晚上一起看月亮。」

  琉月白了他一下:「月亮有什麼可看的。」

  「要不然給你彈琴?」

  一提這個,琉月倒來了興趣,上次在香鳴樓門前,這男人的琴彈得倒是不錯:「好啊,那下午的時候休息一會兒,晚上聽你彈琴。」

  「一言為定。」夙燁總算滿意的離開了,現在他待在上官府裡一定要利用各種可利用的機會和小月兒培養感情,不讓那些傢夥有機可趁,以前的他失去了機會,現在一定要抓牢了。

  下午琉月睡了半日,至傍晚的時候才起來,用了晚膳後,本來準備去聽夙燁彈琴的,這傢夥既然待在上官府裡,便要好好的享用享用他,等到他走了可就沒這機會了,他的琴彈得真不錯,琉月讚一聲。

  可是沒等到她走出去,便聽到小丫頭進來稟報說:「姬王世子求見。」

  「姬塵?」

  琉月一聽姬塵來了,早忘了要聽夙燁彈琴的事情,她想起一件事,姬塵的那個未婚妻怎麼回事,那未婚妻是真有其事嗎?夙燁說不是他找來的人,那麼便是真有這麼一個人了。

  「把姬世子請進來吧。」

  琉月揮了揮手,小丫鬟立刻出去把姬塵請了進來。

  琉月一看到姬塵進來,便招呼他坐下來,然後追問他:「這次來找你的未婚妻真的是和你有婚約的那一個嗎?」

  姬塵臉色微微的暗,挑眉望向琉月。

  「是的。」

  琉月一聽原來真是姬塵的未婚妻啊,她還真想看看那女人什麼樣子的。姬塵這樣的謫仙人物該配的也該是個極出色的女子,若是一般尋常女子只怕配不上他。

  姬塵說完盯著琉月,本來他想從琉月的臉上看到氣憤或者難過的的情緒,這樣的話,他會更加義無反顧的,可是看來看去,小月兒的臉上除了好奇,並沒有一點的惱怒可恨,這讓他的心酸澀澀的很沉重,望著琉月,話也不自覺的沉重起來。

  「小月兒,你不難過嗎?」

  「難過?」琉月挑了一下眉,望向姬塵說道:「我替你開心還來不及呢,不過那個未婚妻會不會配不上你呢?」

  「如若她配不上我呢?」

  姬塵的心裡又升出一些希望,望著琉月,不過這一次琉月沒來得及開口,卻被人搶了先,一道冷魅幽寒的聲音緩緩的響起:「姬世子的未婚妻怎麼可能配不上他呢。」

  這聲音落地,便有人走了進來,正是一臉黑沉的夙燁,本來他正等著小月兒過去呢,沒想到卻聽到下人稟報,姬世子過來了,

  一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又過來了,夙燁的臉色自然不好看,他站在門前,淺淺的光暈攏在他的週身,冷冷的氣息源源的滲出來,整個廳堂內都充斥著冷氣,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他生氣了。

  姬塵不理會夙燁身上的冷意,心裡冷怒,這個男人怎麼到哪都有他的事啊,

  想著陰驁無比的開口:「夙世子這樣說話似乎有點不禮貌吧。」

  夙燁幽然的笑了,然後走進廳堂,在琉月的身邊坐下來,一點也不以為意:「本世子一向不是有禮貌的人。」

  他話落,琉月忍不住翻白眼,這傢夥真像一個流氓,還是那種有文化有錢有勢的流氓,這種人可不好招惹。

  夙燁和姬塵說完了,便望向琉月,一臉不滿的說道。

  「小月兒,人家姬世子的未婚妻怎麼可能配不上姬世子呢,肯定是郎才女貌天造之合,你可別亂說。」

  琉月想想自己所說的話,確實有欠妥當,忙抬頭望向姬塵。

  「姬塵,你別介意,我不是那個意思。」

  姬塵點頭,心卻一點一點的冷,為什麼自己爭不過夙燁呢,他看小月兒對夙燁的態度,明顯的比他要隨和得多,這樣表示她和夙燁更親近一些,因為只有親近的人才會隨便。

  「其實我已經和她解除了婚約。」

  「解除了婚約?」

  夙燁怪叫,臉色籠罩著黑氣,一解除婚約便巴巴的跑到了上官府來告訴小月兒,這分明是公開與他搶小月兒啊,他豈會如了他的意,夙燁暗自想著,看來他要盡快給小月兒的身上定個婚約。這樣他便可以名正言順的驅趕這些傢夥離得她遠遠的了,至於小月兒對他的感情,他可以慢慢的培養。

  夙燁主意一定,臉色恢復如常,不過神色卻有些不屑:「姬世子可真是薄情寡義之人,這父母之約的婚姻說不要就不要了,人家俏生生的姑娘等你十幾年便是白等了,你這不是耽擱人家姑娘的年歲嗎?」

  廳堂內,夙燁數落著姬塵,姬塵的臉色越來越暗,然後望向夙燁冷冷的說道。

  「難道兩個不喜歡的人硬湊在一起是正常的嗎?本世子雖然解除了她的婚約,一定會給她找個好人家的,也不會虧待她的。」

  姬塵說完,琉月倒是點了頭,如若姬塵真的不喜歡那女人,硬湊在一起也是不會幸福的,所以早分開也沒什麼關係,只是畢竟是父母定下來的婚姻,一定要好好的善待那姑娘,何況她的年齡應該不太大,想著琉月開口:「你一定不能虧待她。」

  「是的,小月兒。」

  姬塵說完望向臉色黑沉,長眉輕佻的夙燁,眼裡的神色冷然肆寒,並有著深沉的挑釁,從這一刻開始,他要正式開始追小月兒,他便是挑上了他。

  夙燁看這男人的眼神,豈會不知道他的意思,瞳眸跳躍著火花,唇角勾出涼薄的笑,好,真是太好了,他倒要看看他憑什麼和他搶。

  兩個男人眼裡刀光劍影,飛花走雪的過著場,琉月卻似毫不知,她還趁機邀姬塵:「夙燁待會兒要彈琴,姬塵你要不要一起來聽聽,夙燁的琴彈得真不錯,很好聽。」

  姬塵一聽,眼神微微的耀起亮光:「原來夙世子的琴彈得不錯啊,那這樣吧,正好本世子閒來無事,便與夙世子比試一下如何,看看誰的琴聲更能入小月兒的耳朵。」

  夙燁眼裡嗖嗖的飛芒閃過,可惜姬塵只當沒看見,他笑望著琉月。

  「小月兒,你不介意吧。」

  琉月沒想到姬塵竟然要和夙燁比試琴藝,不由得來了興趣,這兩個男人上次下棋,棋藝差不多,不知道這琴誰好一些,笑著開口。

  「好啊,夙燁,你敢不敢和姬世子比?」

  夙燁聽到琉月興奮的說話聲,差點沒氣死,本來他想與人花前月下浪漫一下,現在不但有人攪局,還公開與他比試,可恨這沒良心的小丫頭竟然還興致十足的,難道她不覺得被人破壞了花前月下十分的可惱嗎?

  不過很顯然他的想法不代表小月兒的想法,人家正滿臉笑的起身,邀請姬塵。

  「姬塵,走,出去和夙燁比試一場,上次我聽了他的琴,當真是極好聽的,不知道你的琴聲是否好聽?」

  身後的夙燁聽著前面的話,似毫不覺得高興卻有一種掐小丫頭脖子的衝動,看來他真是壞事做多了,所以現世報來了。

  一行幾人出了明玉軒的正廳,一出門口,夙燁和姬塵二人同時命令自己的手下。

  「回去把爺的琴取來。」

  「是。」手下錯愕之餘閃身便去取琴了,尤其是姬塵的手下,主子可是從不輕易在外人面前彈琴的,沒想到今兒個竟然要與夙世子比試彈琴,真不知道是怎麼了?

  琉月看他們兩個倒是較上真了,興致越發的高,姬塵有自己的琴,說明他的琴技肯定非同一般,這下兩個人倒是旗鼓相當了,看來今晚倒是熱鬧了,琉月立刻吩咐小蠻等人去備下了瓜果點心的,院子各處掌上燈籠。

  明玉軒的小丫鬟們立刻忙碌了起來,很快手腳俐落的整了一桌子的點心出來,然後擺上了幾把椅子。

  琉月和夙燁姬塵三人坐下來後,夙燁微瞇眼睛望向姬塵:「要不要來個賭注?」

  「來吧。」

  姬塵當仁不讓,絲毫不懼於夙燁,若說以前他還有所顧忌,看到今晚小月兒的神情後,他便知道,若是自己不放手一博的話,從此後怕是沒機會了,這男人詭計太多了,若是他再不上心,只怕小月兒都被他拐走了。

  「你說賭什麼?」

  夙燁望向姬塵,其實他本想說就賭小月兒的,可是若他開口,非被小月兒一巴掌拍死不可,所以夙燁才會問姬塵。

  姬塵其實也想說賭小月兒的,可是現在小月兒分明是把他們兩個當朋友的,若是他們說出來,只怕她立刻反臉攆他們滾了,所以最後姬塵說到:「輸的人一個月不准出現在上官府。」

  「好。賭了。」

  琉月一頭汗,這算什麼賭啊,為什麼賭一個月不出現在上官府啊,這是多大的賭注啊。

  她正暗自嘀咕,夙燁和姬塵的手下已經快速的準備了琴過來,然後兩個人起身,也不用琉月準備什麼,身形一展,便若兩道浮光掠影,閃到了明玉軒正中的屋頂上,兩人對面盤膝而坐,然後把琴放在各自的腿上。

  夜色中,兩人恍然若仙,夜風吹拂他們的墨髮,隨風輕舞著,那俊美的面容上攏著淺淺的笑意,如水一般氤氳。

  琉月看得愣愣的,屋頂上面的兩個人卻已經開口了,夙燁一指姬塵:「請。」

  姬塵倒也不客氣,立刻撫琴而上,琴音從指間流出來,飄逸空靈,好似雨後春筍吐牙,更似碧荷之上的露珠,清新宜人。

  琉月聽得有些呆了,沒想到姬塵的琴竟然也彈得如此之好,不但是她,便是明玉軒內的小丫鬟們全都聽得呆了。

  最後不但是明玉軒,整個上官府的人都聽呆了,跑到各個的院子裡聽起了琴。

  上官銘也聽到了這琴聲,領著兩名下人跑了過來,坐在琉月的身邊,關心的問。

  「小月兒,這是什麼意思?」

  琉月望了上面一眼,然後噓了一聲。小聲的說道:「他們兩個在彈琴比試,師傅聽聽看,誰的琴聲更好?」

  上官銘不說話了,瞇眼聽琴,望向上面的兩個男人,都一樣的出色,一樣的有能力,各方面也差不多,他是要把小月兒嫁給哪一個啊,家有女兒也是煩的事啊。

  姬塵的一曲終了,夙燁的琴音又起。

  夙燁的琴聲似乎帶著一股魔力,讓人全心的沉浸在其中,追隨著他的情緒,像今晚他的琴音完全不同於上次在鳳鳴樓的琴音,今晚琴音裡帶著一股淡淡的愁思,連她們聽琴的人都忍不住心裡湧起輕愁。

  琉月一邊聽一邊小聲的問上官銘:「師鋪,你說他們倆的琴聲誰更勝一籌。」

  上官銘望瞭望夙燁,又望瞭望姬塵,知道這兩傢夥都喜歡小月兒,不過小月兒似乎沒在往心裡去,所以他要不要給兩個人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呢?

  「你說呢?」

  上官銘反問琉月,琉月有些不好意思,然後小聲的說道:「師傅,我覺得都挺好聽的,可是要我比較,我是不會比的,你認為哪個好便哪個好?」

  他們兩個正說著話,夙燁的琴音已慢慢的收尾,直到四周歸於寂靜,然後兩個如玉般絕色的人從屋頂上抱琴躍下來,一起望著琉月和上官銘。

  「小月兒,我們的琴誰更好?」

  夙燁微微的瞇起眼睛,眼裡有危險的光芒,若是這傢夥膽敢說姬塵好,看他以後如何的討回來。

  不過琉月並沒有說話,而是望向了一側的上官銘:「其實說實在的,我覺得你們兩個彈得都挺好聽的,但是要我分辯,對不起我真分不出來,所以這個機會給師傅吧。」

  兩個人一聽便把眸光一起望向上官銘,上官銘站起身,摸了摸鬍子,那感覺從來沒有過的好啊,看這兩傢夥一臉擔憂望著他就是爽啊。

  上官銘拿了一回喬,最後總算來了一句:「其實照老夫來看,兩位應該是旗鼓相當,不分上下,這樣,老夫說了,平局了。」

  「平局?」

  夙燁和姬塵的聲音都有些冷,隨之二人便又都鬆了一口氣,平局總比直接判出局好啊,所以兩個人抬首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

  琉月已站起身望向他們,不客氣的打了一個哈欠:「夜深了,這琴也比了,咱們就各自散了吧。」

  夙燁和姬塵聽了總算不說什麼,一起和琉月打了招呼,然後領著手下離開了明玉軒。

  不同的是姬塵回自個的姬王府,而夙燁卻回的是上官府的碧闌院。

  夙燁回到住的地方發了好一頓脾氣,想想便覺得可惱,這男人現在算是和他槓上了,若說以前他還很隱晦,今晚他是明白的告訴他,與他公平競爭小月兒了,這怎麼行?

  夙燁眼神黑沉,一言不吭的思索著,看來他要趁早定了小月兒的名份了,若是這樣下去,小月兒真的看中了別人他可就悔不當初了,對,就這麼決定了。

  夙燁暗自下了決定,心裡總算舒坦了,洗盥一番睡了,至於琉月可沒有他們想得那麼多,聽完琴早舒服的洗澡睡覺。

  第二日,姬塵的未婚妻竟然找上門了。

  琉月剛吃完早膳,便聽到蘇管家過來稟報,說姬王世子的未婚妻沈小姐求見。

  琉月詫異了一回,然後揮手命令蘇管家把人請進來。

  這沈月姬找她做什麼?琉月一臉的不解。

  很快沈月姬被人帶了進來,這女人竟然長得很水靈,大眼睛水汪汪的,那皮膚可以掐出水來,身材不高不矮,穿一襲淡色的小菊花的長裙,肩上穿著紫色的小坎肩,說不出婀娜多姿。

  琉月倒是沒想到沈月姬竟然長得不差,配姬塵也不會差到哪裡,本來她聽了姬塵昨兒個的話,以為沈月姬是個不出色的人,姬塵不願意,沒想到現在一照面,人家竟是一個美人,姬塵那小子還不樂意的什麼啊,琉月想著望向了沈月姬。

  「沈小姐,你有事要見我嗎?」

  沈月姬點頭,抬眸望著琉月的時候,她的眼裡蒙上了一層霧氣,本就是水汪汪的眼睛再蒙上一層霧氣,使得她越發的招人憐愛了,連琉月都不忍心說重話了。

  沈月姬緩緩的說道:「琉月小姐,我來見你,是想和你說一聲,我不會纏著姬塵的,只求你好好的待姬塵,他太苦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4-2-27 07:11 PM

第099章:四國比賽,小月兒參賽

  明玉軒的正廳裡,沈月姬黯然神傷,眼裡隱有珠花滾動,似乎若不是刻制住便有淚落下來,那淒婉讓人忍不住心疼,一雙水眸就那麼定定的望著琉月,琉月下意識的蹙眉,沈月姬這話說得有點莫名其妙,什麼叫求她好好的善待姬塵,她和姬塵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這話說得好像她成了破壞人家婚姻的小三似的。

  琉月這輩子最不喜的便是小三,因為她想起了前世她的小三妹妹,是如何惡毒的殺死她的,所以琉月在一瞬間對沈月姬不喜起來,她的心裡唯有兩個字,假仙。

  同時肯定這沈月姬果然配不上姬塵,若說先前第一面她還認為她不錯,那麼現在全數收回。

  「沈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和姬塵可沒有一點的關係。」

  「但是他卻為了你和我解除了婚約。」

  沈月姬低低柔柔的開口,垂首間,一滴眼淚終是落下來,有梨花帶雨之感,可惜琉月卻不心疼,同樣的明玉軒的正廳裡,幾個小丫鬟也不心疼,這沈家的小姐好沒有意思,竟然跑到小姐這裡來說事,那姬世子要解除婚約關小姐什麼事啊,是她攏不住自個的男人。

  琉月臉色冷冷,望著沈月姬,不客氣的開口:「沈小姐請回吧,你和姬塵的糾葛和我沒有半點的關係,我和姬塵只不過是朋友。」

  沈月姬抬頭,眼裡隱有亮光和驚喜:「真的,琉月小姐並不喜歡姬塵嗎?那我一定要捂熱他的一顆心。」

  琉月看著沈月姬,想著她名字裡竟然也有一個月字,越發的討厭了,這女人和楚琉蓮那女人有得一比,她今日之所以出現,無非便是擺明她的身份,警告她姬塵是有未婚妻的人,同樣的就算姬塵想解除婚約,她還是會捂熱他的心的。

  「我說了和姬塵只是朋友。」

  琉月又重複了一句,然後命令一側的小蠻:「送沈小姐出去。」

  「是,小姐。」

  小蠻應了一聲,走到了沈月姬的身邊,冷冷的請了沈月姬出去。

  沈月姬轉身離去時,眼裡一閃而過的冷光,隨之唇角勾出陰暗的笑,上官琉月也不過如此,聽說尚京幾大美男都喜與她接近,真不知道那些男人的眼睛是瞎了還是無眼。

  沈月姬想著便要走出明玉軒的正廳,身後忽地響起琉月的叫喚聲:「沈月姬。」

  沈月姬停住了腳步,回首望過來,臉上又扯出一抹笑,溫婉得體。

  琉月的聲音響起來:「你配不上姬塵。」

  沈月姬的面容一瞬間有些龜裂,然後轉身離去,腳下的步子明顯的有些重,一路出了明玉軒的正廳。

  等到她離開。石榴忍不住開口:「小姐,你說沈月姬是什麼意思啊,跑過來說讓小姐善待姬世子,後面又說要捂熱姬世子的心。」

  琉月淡淡的說道:「她是來召示她的所有權的,先前只不過是做作罷了,虛偽的女人。」

  琉月冷哼,一側的石榴又接著問:「那她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姬世子解除婚約與小姐有關係,姬世子是喜歡小姐的嗎?」

  「喜歡我?」

  琉月愣了一下,姬塵喜歡她嗎?他確實是喜歡跑來找她,可她從來沒感覺他的任何舉動是喜歡她啊。

  琉月正想著,門外小蠻走進來,並順帶的介面:「姬世子怎麼會喜歡小姐呢,石榴,你別胡亂說,若是姬世子不喜歡小姐,你這樣想會讓姬世子難堪的。」

  琉月一聽確實如此,如若姬塵心中不喜歡她,她卻多想了,這朋友都不好做了,想著望向石榴:「沒錯,這種話以後千萬不要說。」

  就好像上次自己問夙燁是不是喜歡她時,夙燁的臉都綠了,這讓她有些難堪,以後她再不胡亂的猜測了。

  「喔。」

  石榴應聲,一側的小蠻總算滿意了,她才不要給姬世子機會呢,機會可是夙世子的。

  門外,小丫鬟走進來稟報:「小姐,蘇管家差人過來請小姐去前面一趟,說宮裡來人請小姐和夙世子進宮一趟。」

  「請我和夙燁進宮。」

  琉月挑了一下眉,然後起身往外走去,小蠻和冰舞跟著她往外走,石榴等人卻留在明玉軒,她們不會武功,所以平常不太跟琉月出去,以免遇到什麼事還要帶著她們,太麻煩了。

  琉月剛走出院門,便看到從隔壁院子裡走出來的夙燁,夙燁看到琉月出來,眉一挑便是如水的笑意,完全不復昨夜的氣惱了。

  「小月兒,怎麼樣休息得好嗎?」

  琉月點點頭:「挺好的,你呢?」

  「一夜沒睡好,只要一想到昨兒我和那病秧子是平局,本世子便睡不覺了,所以一夜無眠。」

  琉月斜睨了他一眼,只見他精神抖擻,容顏煥發,神彩栩栩的,實在找不到一夜無眠的證據。

  「下次說謊的時候記得把自己整得憔悴一些。」

  琉月一邊說一邊往前面走,夙燁跟在她的身後辯解:「本世子為了給小月兒一個美好的形象,所以即便無眠,也要打理清爽了讓小月兒看著舒心些。」

  事實上夙燁確實沒睡好,天近亮的時候才眠了一小會眼,至於大半夜無眠,對於他來說並不會有什麼影響。

  不過琉月卻不信,扯了扯唇角配合他。

  「難為你了,夙爺。」

  夙燁唇角一勾魅人的笑,風情萬種的建議:「小月兒,如果你再真誠一點,說不定我會高興些。」

  琉月瞪他:「誰理你,還真誠一點,你都不真誠,我憑什麼真誠一點啊。」

  兩個人一路鬥著嘴往前面的正廳走去,身後的小蠻和冰舞忍不住抿唇笑,現在她們看夙世子和自家的小姐,分明是越來越有歡喜冤家的味道了。

  上官府的正廳裡,宮裡的太監正候著,不過不是沙公公,而是沙公公手下的一名大太監安公公。

  安公公一看到夙燁和琉月走進來,趕緊的起身笑望著他們兩個,恭敬的開口。

  「夙世子,琉月小姐,皇上讓奴才接你們兩位進宮呢。」

  「有什麼事嗎?」

  夙燁冷冷的問,安公公看著他狀似隨意,其實很冷的神情,吞嚥了一下唾液,然後說道:「三國的使臣都在,還有朝中的大臣,似乎皇上正與他們在商議狩獵比試之事。」

  夙燁挑了一下眉,然後才開口;「那走吧」

  他正好也想看看其他三國的人是如何做的。

  琉月倒也沒有反對,兩個人跟著安公公的身後一路上了宮裡的馬車,後面上官府的蘇管家另備了一輛馬車,讓小蠻和冰舞二人坐著,一行人進宮去了。

  馬車裡,琉月輕聲的問夙燁。

  「三國獰獵比試關我們什麼事啊,為什麼要接我們進宮啊,我怎麼感覺不好呢。」

  夙燁一聽她的話,肆狷的笑道:「小月兒別擔心,一切有本世子呢。」

  琉月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然後提醒他:「夙世子我沒說擔心吧,我只是奇怪,難道你連奇怪和擔心都分不清了?」

  「看來是我錯了,關心則亂啊。」

  夙燁嬉痞的說道,懶懶的往旁邊的一靠,拍了拍身側的位置:「來,躺躺,爺借你個肩膀。」

  琉月直翻白眼,瞪著她:「我現在不累,不用借肩膀。」

  馬車前面坐著的安公公直聽得七暈八素的搞不清楚狀況,這夙世子與琉月小姐關係可真好啊,再一個琉月小姐似乎很大膽,一點不買夙世子的帳,這到底是怎麼意思吧。

  而且這夙世子竟然住到了上官府,難道說他們兩個真是一對,最後這位琉月小姐要嫁進夙王府,一想到這個安公公對琉月越發的恭敬了,敢嫁給夙世子的人,他致以十二分的敬意。

  馬車一路進宮去了。

  宣政殿的大殿上,此時坐滿了人,上首的位置上是明堯帝,下首一側坐著三國的使臣,另外一側坐著南璃國的朝中重臣,這麼多人正一起等候著,等候著那傳召的人。

  很快,殿外沙公公走進來稟報:「皇上,夙世子和琉月小姐二人過來了。」

  「宣他們進來。」

  明堯帝大手一揮命令道,沙公公趕緊的出去把人領進來。

  夙燁和琉月二人走了進來,便看到殿內坐滿了人,不但三國使臣,南璃國的朝中大臣也在,最主要的是鳳晟和晏錚也在,晏錚一看到琉月進來,便舉起手和琉月無聲的打了招呼,琉月朝他點了一下頭算是應了。

  二人向上首的明堯帝施禮:「夙燁(琉月)見過皇上。」

  明堯帝面容上攏上了溫和之色,沉聲示意他們起來。

  「起來吧,賜座。」

  「謝皇上。」

  兩人起身,一起往一側走去,然後坐到了鳳晟和晏錚的身邊。

  琉月一坐下來,晏錚便關心的問她:「小月兒,昨夜睡得好嗎?」

  琉月點點頭,晏錚立刻歡喜的滿臉笑,這神情看得對面的慕紫國公主南宮巽音臉都綠了,手指下意識的握緊了,狠盯著琉月,上官琉月你給我等著,這一次我定要你有去無回。

  南宮巽音正狠狠的發著誓,上首的明堯帝已經開口了。

  「朕召你們過來是關於狩獵比賽的事情,本來朕決定讓慕紫國玉梁國和玲瓏國三家比賽,勝出者可與南璃國聯姻,但是三國的使臣卻提出另一種方案,便是四國比試,若是我們南璃國勝出,他們立刻回國,不提聯姻選美等事,若是他們國家勝出了,我們不但要同意他們來南璃國的目的,還要另送黃金十萬兩。」

  下首夙燁長眉一挑,懶散卻冷酷的說道:「這提案對於我們南璃國來說不公平吧,為什麼他們勝出了我們要奉送黃金十萬兩,我們贏了他們只是退出南璃國。」

  夙燁的話落,琉月鳳晟等人皆點頭,然後朝中的大臣也紛紛點頭,先前他們也覺得這條件苛刻,他們這分明是上門欺負人。

  三國的使臣一聽夙燁的話,臉色微暗,然後玲瓏國的公主娜雪兒開口問:「那夙世子的意思是?」

  「我們若是勝了,你們三家每家十萬兩黃金。」

  這樣一算,他們佔便宜了,琉月望著一側的夙燁,到底不虧是商人,什麼時候都不忘佔便宜。

  三國的使臣臉色都黑了,不過娜雪兒一咬牙竟然應了:「好,本公主同意。」

  娜雪兒一同意,那南宮巽音也不落後的同意了:「本宮也同意。」

  南宮巽音應下來,一側的南宮暖不由得狠狠的瞪她一眼,這皇姐是瘋了,他們之所以來南璃國,便是過來挑選美人和取珠寶的,現在竟然答應這種荒唐的條件,若是被父皇知道,肯定要大發脾氣的。

  不過南宮巽音卻不理會南宮暖,因為她一心想對付上官琉月,並不認為自己會輸,其實南宮巽音也不笨,她算出其中的得利,她們等於是三家聯手來對付南璃國,因為誰都不想讓南璃國拿到第一,所以她們個個會對付南璃國,然後才是他們三家競爭。

  上首的明堯帝望向夙燁,夙燁已懶懶的點頭:「這還差不多,如何比?」

  這一次不等明堯帝開口,南宮巽音便站了起來,陰沉的說道:「我們四家每家出四個人,兩男兩女,一起進狩獵場,三天不准出來,生死各安天命,三天後出來,沒有受傷的打得猛獸多的人便算勝出了。」

  南宮巽音的話一落,大殿一側的琉月等人臉色微變,這南宮巽音的話很明顯,他們進狩獵場肯定要動手對付南璃國的人。

  夙燁等人冷冷的望著南宮巽音,一言不吭,這關他們什麼事啊。

  「而我們指定的南璃國中的四人之一,第一人便是你。」

  南宮巽音的纖手一指琉月,南宮巽音話一落,一側的娜雪兒也站了起來:「不錯,南璃國的四人之一中必須有你上官琉月,本宮早就想會會你了。」

  娜雪兒雙臂環胸,姿態傲然,挑釁的看著琉月。想起這女人上次輕而易舉的查出了吸血蠱,而且這女人吸引了很多美男的注意力,這讓她想挑戰她,看看這女人究竟有什麼特別的。

  琉月錯愕,然後起身望向對面的南宮巽音和娜雪兒二人,冷冷的一笑。

  「我可沒興趣和兩位公主比試什麼,這是皇家的大事,皇上自會有定奪,至於參選的人手,那是南璃國的事情,與我何干?」

  沒錯,這事與她何干,莫名其妙的扯進了這紛爭中,她可沒有興趣知道。

  南宮巽音見琉月不理會,逐望向上首的明堯帝。

  「皇上,若是沒有上官琉月的參加,我們不會參賽的,那麼還是按照先前的約定做吧。」

  娜雪兒點頭,一起望向上首的明堯帝。

  此次慕紫國來南璃國的目的是挑選美女和取珠寶的,沒想到後來來了玉梁國和玲瓏國,這兩家有意和南璃國聯姻,本來他們不同意明堯帝的提議的,不過若是他們不同意,南璃國只怕反臉,立刻攆他們離開尚京,倒不如比一比,再加上南宮巽音和娜雪兒都想會會上官琉月,所以明堯帝一提議,他們便都同意了。

  不過如若上官琉月不同意,那麼她們便有藉口不同意了,然後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上官琉月的身上,明堯帝若要怪也是怪的上官琉月,而不是他們三國的使臣。

  明堯帝臉色沉重,凝眉望向上官琉月,緩緩的開口。

  「上官琉月,朕希望你能站在南璃國的立場上想想。」

  琉月沒有說話,臉色冷冷,陰驁的瞪著對面的南宮巽音和娜雪兒,看來這兩個女人是一定要扯上她了,琉月越想臉色越難看,唇角扯出冰冷的笑意,若是她真的參加比試了,絕對不會饒過這兩個女人的,眼神一瞬間黑沉如海。

  對面的南宮巽音和娜雪兒一看琉月沒有出聲,不由得挑釁的開口。

  「上官琉月,看來你也不過如此,算了,你沒膽子比試,我們也懶得計較你了。」

  「不過若是你今日不參加比試,恐怕整個南璃國的民眾都知道你是個膽小鬼,竟然置國家於不顧。」

  南宮巽音的話落,一側的娜雪兒又接了口。

  「是啊,從此後你便是南璃國的罪人。」

  這兩個女人的話一落,琉月沒說話,夙燁的臉色卻籠罩上了暴風雨,嗜血的開口:「好,她比了,算上本世子一個。」

  夙燁的話落,一側的鳳晟和晏錚二人同時的起身,沉聲介面:「也算上我們一個。」

  大殿內,南璃國的朝臣皆鬆了一口氣,若是這些人參賽,他們還是有指望的。

  明堯帝把一雙深沉的視線落在琉月的身上,琉月微微的扯出笑意,望向上首的明堯帝,緩緩的開口:「皇上,若是我們南璃國的人贏了,皇上可要准許我們每人提一個條件。」

  明堯帝一聽琉月的話,鬆了一口氣,臉上布上了笑意,這話夠狂夠傲,不過他喜歡。

  「好,朕准了。」

  琉月話落,大殿內的南宮巽音和娜雪兒同時冷哼一聲:「好狂妄的口氣,上官琉月,希望你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

  若說他們一家對南璃國,倒有可能失手,但是現在可是三家對一家,他們可是齊心協力的對付南璃國的,等到對付了南璃國的上官琉月等人,他們再相互比試,逐出最後的高手。

  琉月微微轉身,朝南宮巽音和娜雪兒比了一個小指,然後冷冷的笑:「但願你們不後悔今日之挑釁。」

  「哼,不知道最後誰會輸得比較慘?」

  兩個女人冷哼,然後望向上首的明堯帝,沉聲說道:「此事便這麼定了,三日後在皇家狩獵場公開比賽,三日不准出來,生死各安天命,最後勝出的不管是我們哪一家,南璃國都必須付出十萬兩黃金,並同意我們之前的條件,若是你們南璃國的人贏了,我們每家付十萬兩黃金,同時我們立刻撤出南璃國國界。」

  「好。」

  明堯帝也同意了,大殿下首的夙燁飛快的開口說道:「請皇上備文書,三日後在狩獵場簽下文書,然後才可進狩獵場,別紅口白牙的到時候別耍賴。」

  夙燁的話落,大殿一側的南璃國朝臣紛紛的點頭同意,沒錯,若是到時候他們三家比試輸了的話,和他們賴怎麼辦?

  夙世子到底是夙世子,做什麼事滴水不漏。

  明堯帝望向下首的三家使臣,見他們相互商量了一下,最後也都同意了。

  最後三國使臣起身離開,扔下一句:「三日後狩獵場外見。」

  等到三國的使臣離開,南璃國的朝臣們紛紛的望向夙燁和上官琉月,眼裡閃過讚許的光芒。

  「參加比賽的四人,朕任命夙燁和上官琉月二人為選手,另兩人由你們調配。」

  「好。」夙燁和琉月點頭,既應了就會全力以赴。

  琉月的眼裡閃過狠戾的冷光,南宮巽音,娜雪兒,你們給我等著,既挑釁就要有膽承受我們的怒氣,她一邊想著一邊望向上首的明堯帝開口。

  「皇上別忘了,若是我們打贏了這一場比試,便要答應我們每人一個條件。」

  「朕言出必行。」

  明堯帝爽快的開口,若是他們真的打贏了那三個國家的人,別說一個條件,就是再多一個條件,他也會答應的,一直以來他都想解決慕紫國和南璃國不平等的關係,現在若是夙燁和上官琉月打贏了這場比試,那他們從此後便不會再向慕紫國進貢美女和珠寶了。

  夙燁和琉月向明堯帝告安離去,大殿內的鳳晟和晏錚也飛快的向明堯帝告安,兩個人一路追著夙燁和琉月離開,等到一離開宣政殿,兩個人便同時的開口。

  「我們也要參賽。」

  夙燁停住身子,望向身後的兩個人,然後微瞇眼望著他們,仔細的評估,長手一指鳳晟:「你吧。」

  鳳晟一聽滿意的點頭,可是另一側的晏錚不幹了,怒睜二目盯著夙燁:「為什麼他可以參加,而我不可以?」

  夙燁皮笑肉不笑的開口:「誰實力強就用誰。」

  晏錚一聽指向鳳晟:「難道我會打不過這個失心瘋的。」

  鳳晟一聽,臉黑了,二話不說一拳便向晏錚攻擊過去,兩個人很快打了起來。

  夙燁和琉月二人腳下未停,一路離開,然後夙燁遠遠的扔下一句話。

  「晏錚,若是你打過了鳳晟,便來找我,我便換你上。」

  琉月聽著夙燁的話,瞪了他一眼,有些擔心的停住步子:「他們兩個不會有事吧。」

  這話夙燁可不愛聽了,轉身望著琉月,提醒她:「小月兒,我們還是想想三日後進皇家狩獵場的事情吧,看要做些什麼準備,你要記著他們可不會善罷干休的,很可能是三家對付我們一家,所以我們要做萬全的措施。」

  「我知道。」

  琉月臉色凝重,不再理會遠處打架的兩個男人,其實她知道夙燁選鳳晟進皇家狩獵場有他的顧慮,因為南宮巽音和晏錚的關係,到時候兩幫人碰上,晏錚即便心再狠,也不會對南宮巽音下殺手的,而且鳳晟的武功應該比晏錚高。

  宮裡的馬車送了琉月和夙燁二人一路回上官府。

  夙燁和琉月回到上官府後不久,鳳晟也到了上官府,至於晏錚倒是沒出現,不用想也知道這傢夥定然是打輸了,所以不出現了。

  三個人坐在廳堂上商量此次進皇家狩獵場的事情,要準備什麼事情。

  「還差一個人怎麼辦?」

  琉月問夙燁和鳳晟二人,比賽要兩男兩女,現在他們這邊還差一人。

  夙燁和鳳晟二人沒有說話,廳堂上的小蠻倒是開口了:「小姐,奴婢隨你一起進去吧,好照顧你。」

  琉月沒說話,望著小蠻。

  廳堂上三人都沒有說話,小蠻的武功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若是他們只出一個小丫鬟,說不定其他三國的使臣會嘲笑他們南璃國沒有人了,所以才會讓一個小丫鬟上場。

  門外,忽地響起了腳步聲,幾個人抬頭望出去,便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兩個人,竟是君家的兄妹倆,君洛凡和他的妹妹君紫煙。

  琉月一看到君洛凡便笑著招手示意他坐下來:「師兄,你來了,快坐下。」

  君洛凡點了一下頭,領著妹妹坐了下來。

  「小月兒,聽說你要進皇家狩獵場。」

  「嗯。」琉月點頭,君洛凡的臉上立刻有了擔心:「我陪你進去吧。」

  琉月指了指夙燁和鳳晟二人:「他們兩個要進去,師兄便別進去了。」

  君洛凡掃了夙燁和鳳晟一眼,倒也沒有堅持,不過關心的叮嚀琉月:「小月兒,你要小心點。」

  雖然君洛凡是小白花,可是對於琉月的事情倒是挺上心的,竟然知道三國的使臣一定會出手對付琉月他們。

  琉月點頭,君洛凡便又開口說道:「現在有三個人了,還差一人,不如讓紫煙也隨了你們進去吧。」

  君洛凡話一落,君紫煙站起身望向廳堂上的人,溫婉的笑著說道:「讓我也參加吧,大家都為國出力,我也想出一份力。」

  廳堂內人微愣,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君洛凡開口:「其實紫煙的武功很不錯,是我親手教的,只是我叮嚀她不要濫用武力,所以她從未在人前展示過。」

  「原來君家的小姐會武功。」

  夙燁微瞇起眼睛,望向了君紫煙,思量著這女人可不可以進皇家狩獵場。

  「這樣吧,你和小蠻打一場,若是你贏了,便算上你一個。」

  夙燁忽然的開口說道,君紫煙愣了一下,然後望向小蠻,兩個人相視一笑,閃身便出去比試了。

  廳堂內,夙燁和鳳晟等人已經不理會外面兩個比試的傢夥了,倒是說起了三天後進狩獵場該準備的東西,琉月璨然的一笑,也不謙虛,傲然說道:「這一次,我要多整些東西侍候著那些傢夥,但願他們不會後悔。」

  她的臉上滿是血腥之氣,南宮巽音,娜雪兒,你們給我等著,但願你們不要後悔。

  「小月兒想準備什麼東西。」

  「今天晚上我來繪圖紙,然後我們分頭去做這些東西,三日後所有的東西要打造完備,三日後皇家狩獵場便見高低。」

  「好。」

  廳堂上的人被她說得豪氣幹雲,雖然小月兒賣關子,但是他們沒來由的相信她。

  君洛凡不忘關心琉月:「小月兒,你要好好的出來。」

  「會的,我不但要好好的出來,還會把你妹妹帶出來的。」

  她相信既然君紫煙是師兄教出來的,師兄又極力的推薦她,那麼她的武功肯定是不錯的。

  琉月的話音剛落,門外,君紫煙和小蠻二人走了進來,小蠻一走進來便說道:「君小姐的武功,果然不凡。」

  廳堂內的人同時笑了,然後夙燁說道:「好,那麼就是你了。」

  君紫煙立刻笑起來,然後認真的保證道:「我一定會努力的,努力把慕紫國玉梁國玲瓏國的人全都趕出去。」

  她爹爹是當朝的丞相,哥哥是宮中的四品禦醫,她也不會給他們丟臉的。

  琉月看人數定了,笑著起身說道:「好吧,大家全都回去準備一下,然後明天早上在這裡集合,我待會兒睡一覺,晚上開始繪圖紙,然後我們一起準備該準備的東西,三日後進皇家狩獵場。」

  「是。」

  幾個人應聲,然後全都起身和琉月道別,各自回府去準備了。

  至於夙燁,便進了碧闌園,把該準備的東西準備了。

  下午琉月睡了半日,晚上的時候把圖紙繪了出來,第二日四個人集合到上官府,開始按琉月分配做事,三個人看到琉月繪出來的圖紙,不由得驚歎莫名,這丫頭怎麼想出來的啊。

  尤其是夙燁更是十分的自豪,自己看中的小丫頭果然是非同一般啊。

  三天的時間,眾人把該準備的東西全都準備好了,這中間姬塵還來看過琉月一次,他也想和琉月進皇家狩獵場,但是被琉月拒絕了,因為人數定好了,何況姬塵和夙燁二人就像死對頭一樣,一見面就掐一見面就掐,這進皇家狩獵場可就是生死之博,所以還是穩妥一點的好。

  三日後,皇家狩獵場外。

  旌旗招搖,南璃國的皇上,以及朝中的大臣,黑壓壓的聚集在皇家狩獵場外,皇上一聲令下,點香設壇,然後與三國的使臣簽下了生死各安天命以及勝負賠償等條約。

  夙燁琉月等四人望著四周眾人期待的眸光,抱拳上馬,瀟灑肆意。

  上官銘望著高坐在馬上的小月兒,心中百般的不捨,一遍遍的叮嚀夙燁和鳳晟二人要保護好小月兒,他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貼心的小弟子啊,若是她有什麼事,從此後他不但不理會夙燁和鳳晟,連帶的皇上也不理了。

  南宮巽音和娜雪兒這三日經常湊到一起商量比賽的事情,所以兩個人此刻儼然是親密的戰友了,高坐在馬上時不時的來一句。

  「今日狩獵場,我們一定要旗開得勝。」

  「對,定要把某人打得落花流水。」

  琉月和君紫煙二人聽了她們的話,冷冷一笑,然後兩人介面。

  「不知道到時候誰把誰打得落花流水?」

  「是啊,最好讓她認不得爹娘,連家也不用回了,便在這皇家狩獵場與虎豹為伍也不錯。」

  「你們?」

  南宮巽音怒了,惱恨的瞪向馬上的琉月和君紫煙。

  琉月挑了一下眉,冷狠的瞪過去:「怎麼了?南宮公主,難道說你們打算在這裡便先來一場決鬥,我看你們還是把精力留在皇家狩獵場裡面吧,對了,裡面的猛獸都餓了,正等著你們呢。」

  「上官琉月,你實在是太可恨了。」

  南宮巽音發怒,娜雪兒趕緊的開口:「南宮公主別中了她們的激將法,把力氣存下來,待會兒進狩獵場再發揮。」

  「好,我們走吧。」

  南宮巽音一拉馬,當先奔了進去,身後的慕紫國九皇子等人也緊隨其後的跟了進去,九皇子南宮暖對於南宮巽音別提多生氣了,若不是因為南宮巽音乃是皇后的女兒,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扇死她,真的太讓人恨了。

  本來這次的比賽他是不同意的,誰知道南宮巽音竟然同意了,再加上——南宮暖想著歎息,然後緊隨前面的身影進去了。

  慕紫國的人進去,玉梁國的人也緊隨其後的進去,再然後玲瓏國也不甘落後的拉馬進去。

  最後只剩下琉月夙燁等人未進,他們慢條斯理的和身後的人打招呼,然後進了皇家狩獵場,這一進去便是三天的時間,三天後才能出來,這三天不但要對付狂猛的野獸,還要對付三國的暗算,所以他們若不小心,只怕是有進無出了,但是因為琉月先前讓他們準備的東西,所以幾個人心下卻不擔心。

  後面,小蠻和冰舞等丫頭一遍遍的揮手:「小姐,你小心些啊,小姐,我們在這裡等你。」

  皇家狩獵場,十幾個山頭的地方,全都被圈了起來,裡面放養了很多野獸,一不小心便會被野獸果腹,而他們卻要在裡面待三天。

  人的氣息對於野獸來說可是很敏感的,所以他們要小心又小心。

  四人騎馬一路進了皇家狩獵場,夙燁一直緊隨在琉月的身後,琉月對於騎馬並不十分的熟練,所以他隨時隨地的照顧著她。

  四個人剛進去,便看到南宮巽音和娜雪兒還有玉梁國的那個弱不禁風,似乎風一吹便倒的容柔兒湊在一起,看到她們走進來,齊齊的一笑,那笑詭異至極,然後她們三個朝著琉月等人比了一個小指,轉身策馬而去。

  身後琉月臉色微暗,瞳眸裡閃閃冷光,然後掉頭望向一側的君煙紫。

  「紫煙,看她們那樣是不是很欠抽,你說我們是不是要好好的教訓教訓她們。」

  「嗯,一定要打得他們落花流水。」

  兩個人說完哈哈的笑起來,君紫煙以前是個含蓄的才女,可是跟在琉月身後待了幾日後,性格明顯的要灑脫得多,不像以前那般拒謹。

  兩個人一拉馬韁往裡駛去,身後的夙燁和鳳晟二人緊追前面的身影。

  夙燁擔心的叫前面的人:「小月兒,你慢點,別摔下來。」

  可惜前面的人壓根就不理會他,夙燁策馬急速的朝前駛去,鳳晟也緊隨其後一步不讓,夙燁一邊騎馬一邊不忘叮嚀身側的鳳晟。

  「若是我們走散了,你要記著保護好那君紫煙。」

  「我知道。」

  鳳晟點頭,保護女人是男人應盡的義務,兩個人說話間便追上了前面的身影,一行四人驅馬往獵場的裡面駛去。

  這外圍不會有什麼野獸,只是一些尋常的野雞野鴨外加野兔子,而他們要獵的可不是這些東西,是虎豹豺狼獅子還有野豬等野獸。

  一行四人行了半日,頭頂之上濃茂的枝葉遮擋住了陽光,越往裡走越暗沉無邊,隱約還聽到虎獅之嘯,四人相視一眼,然後琉月開口:「看來這裡是深林區了,我們小心些,這樣吧,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然後找地方休息一下,晚上的時候獵獸。」

  「好。」

  其她三人點頭,然後琉月取出了一個簡易的指南針,這是她所做的第一件東西,因為他們四人先前看過皇家狩獵場的地圖,知道往南去一些,有一座湖,可以臨湖取水,吃些東西,休息一會兒。

  「走。」

  小月兒根據指南針的方向,一路往南而去,很快翻過一座濃密的山林,看到了一座可食用水的碧湖,此處倒是一處不錯的地方,四周有山有水,中間有一座碧湖,聽說皇家狩獵場,只有這麼一座碧湖的水可以食用,別的湖水都有毒氣,沒法食用,而他們先前進狩獵場的時候,雖帶了一些水,但是畢竟少,三天的時間,還是省著些用,若是錯過了這湖水,可就要食用自己帶來的水了。

  四人臨湖下馬,然後牽馬近前,準備讓馬也飲些水。

  鳳晟率先牽了馬過去,正準備讓馬喝水,忽地看到湖水竟然發黑,不由得臉色一冷,飛快的開口叫起來:「小月兒,這湖水為什麼是黑色的啊?」

  琉月一聽,飛快的走過去,低頭一看,臉色陡的黑沉了,伸手取了銀針試了一下,便叫了起來:「湖水裡有毒?」

  沒想到湖水竟然有毒,看來是讓別人先下手了。

  「別吃。」

  琉月的話一落,忽地半空響起呼嘯之聲,一枝長箭迎面直朝琉月飛了過來,琉月身側不遠的夙燁,臉色陡的一沉,嗜血異常,身形一躍,便接過了那淩空而來的長箭,然後反手揮了出去,不過終究是慢了一步,所以並沒有聽到人的慘叫聲。

  不過林中倒是響起玲瓏國的公主娜雪兒的挑釁之聲:「上官琉月,這湖水已經被我下了劇毒,我就不信你能解得了這劇毒。有本事試試看,現在你們沒了飲用水,看你們如何堅持得了三天。」

  琉月也知道光憑她們帶來的水要想堅持三天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現在這湖水大面積中毒了,她現在也沒時間去研究這湖水裡是什麼毒,如何解?但是她可以肯定,娜雪兒她們定然藏起了一部分的水,若是能抓住她們,他們不就有水了,眼下他們暫時的喝自己帶進來的水便成。

  琉月冷薄的聲音開口:「娜雪兒,我會讓你後悔今日之舉的。」

  娜雪兒的不屑之聲響起:「有本事抓到我再說。」

  她說完四週一片沉寂。

  琉月知道她們已經暫時的離開了,「現在只怕她們躲在暗中監視我們了。」

  夙燁開口:「我們先吃些東西,然後想辦法對付這玲瓏國的人。」

  「好。」

  四人說完便一起取下了馬身上帶著的水,然後找了一處地方喝水吃東西。

  雖然身處險境,但是夙燁仍然不忘調侃琉月:「小月兒,你覺不覺得很刺激。」

  他們四人現在還有東西吃,還有水喝,可是要在這裡待三天,那麼他們很快便會吃完帶來的東西,然後要自己想辦法找東西吃找水喝。

  這一點上娜雪兒和玉梁國的人要佔優勢了,因為玲瓏國人生來是生活在山林中的,玉梁國也因為靠近玲瓏國,對於山林很熟悉,而慕紫國和南璃國卻是陸地上的國家,所以不佔優勢,所以娜雪兒才知道對於山林中生活的人水源是極其重要的,所以她第一步便毀掉了他們的水源。

  夙燁話落,琉月睨著他:「你說呢?刺激是刺激了,可是一不小心小命就玩完了。」

  「沒事,你別擔心,本世子定然會保護你的,不會讓人傷到你。」

  「希望你說到做到。」

  琉月似笑非笑的開口,一側的鳳晟和君紫煙看他們說得熱鬧,心情倒是放鬆了,鳳晟看小月兒和夙燁說得開心,眼神微暗,心中有些酸澀,不過只要小月兒開心便好,他想著起身往一側走去,君紫煙也跟著他的身後離遠一些,然後兩個人靠在一側的大樹上說話,君紫煙看著鳳晟有些悶悶不樂,然後掉頭望向不遠處的夙燁和琉月,心中恍然明白鳳晟為何悶悶不樂了。

  「她確實是個讓人喜歡的女子。」君紫煙話落,鳳晟抬眉看了她一眼,然後朝她笑了笑。

  「其實做為她的朋友,我只希望她開心快樂。」

  「嗯,我也是。」君紫煙點頭,然後想起什麼似的開口道:「若是有酒,真想與你來一杯。」

  「好啊,那若是我們順利出去,定然要喝一杯。」

  鳳晟很有興趣的說道,君紫煙立刻笑著糾正他的話:「我們是肯定出去的,你忘了小月兒的東西了,那些人不會是我們的對手的。」

  四人吃完休息了一會兒,然後坐到一起商量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玲瓏國的人現在一定躲在暗處監視著我們,然後找機會下手,我們現在要反擊。」

  夙燁說完,幾人點頭。

  「現在我們四人分兩路,你你,一路,我和小月兒一路,然後待會兒我說一聲起,我們兩路人分開而行,看他們跟著誰,記著帶好小月兒準備好的東西,使用的方法記住了嗎?回頭逮住一個炸一個,晚上的時候,我們在這裡會合。」

  夙燁問鳳晟和君紫煙,二人點頭的同時總覺得這傢夥的眼神過於亮,不太像冒險,倒像是歡喜不已的,看到他們點頭,動作迅速的一伸手拽了琉月的手,然後聲音一起:「走。」

  琉月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他一躍帶上馬,然後一拍馬背,一馬當先閃了出去,而鳳晟和君紫煙二人躍上門奔跑出去的同時,總算明白這男人有多麼假公濟私了,他這分明是找機會和小月兒單獨相處啊,可憐他們竟然上當了,可惡的死狐狸。

  鳳晟和君紫煙二人大罵,卻也不敢放鬆,全力注意著身後的動靜,真的有人趕了過來,好,真是太好了,小月兒制的東西正好派上用場了,叫什麼手雷的。

  身後的人氣息越來越近,鳳晟和君紫煙二人放慢了馬速,估算著那人的距離,然後陡的一拉手中的手雷,朝身後扔了出去,轟的一聲悶響,身後有人淒慘的叫一聲,鳳晟和君紫煙二人立刻湊身對擊一掌歡呼起來。

  「歐哎,太好了,走。」

  兩馬匹一拉一先一後的往前面的叢林奔去。

  至於夙燁和琉月二人,共乘一騎疾馬往前面奔去,琉月坐在夙燁的懷裡,好半天反應不過來,一反應過來,便惱怒的叫起來:「夙燁,為什麼我要坐這裡,我的馬呢,我的赤焰呢?」

  夙燁唇角微笑,艷艷光華,說不出的雍雍,心中想到,你的赤焰估計回頭便餵進獅肚虎肚狼肚裡了,活該,那死馬,和他主子一樣討厭,不過他神容卻沒有似毫的幸災樂禍,很認真的說道:「你騎馬水準太差,會輕易中了他們的招,所以我們兩個人只能共乘一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那馬沒了,回頭我再送你一匹好了,絕對比那赤焰要好上百倍,你想什麼便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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